围观的酒客议论纷纷,目光在陈渝和倒地不起的老胡之间来回游移。
而那个挤开人群的剽悍妇人则挺胸叉腰,犹如凶恶的夜叉,粗壮的胳膊拦住陈渝的去路,刺耳的嗓门震的窗户嗡嗡作响:
“你搁这装什么无辜!下个破棋居然把我家妹夫给活生生逼死了,我这孤苦伶仃的妹子以后可怎么办啊!”
她身边的娇弱女子应该就是老胡妻子,此刻低头抽泣,双手攥着一方手帕,早已哭成了泪人。
偶尔还会抬头看上陈渝几眼,脸上满是哀怨。
那悍妇瞧见她这幅模样,火气不由变得更盛,整个人恨不得爆炸般,转身一把揪住陈渝的衣领,怒骂道:
“说!你是不是故意刺激老胡,让他气急攻心吐血身亡的?!”
陈渝皱眉用袖子挡住对方喷过来的口水,试图拜托对方的手,却发现对方力气惊人,自己的衣领都险些被撕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位大嫂,棋局胜负乃常事,我与胡兄是正常切磋,何来逼死?况且我又为何要逼死胡兄,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呸,逼死了人你还想要好处?!”剽悍妇人啐了一口,丝毫不听陈渝的解释,在听到‘好处’二字后,当即骂道:
“好啊,我知道了。你是看上了我家妹子,想占为己有,所以才对老胡痛下杀手的!老胡身子骨这么好,昨日还跟我说要拜白玉莲求子,精神气十足。偏偏跟你下了这盘棋就死了,你还敢说不是你?!”
我特么.....
陈渝深吸一口气,试图继续讲道理:
“大嫂,我昨日才投宿客栈,今日才与胡兄下棋认识,此前从未见过胡兄妻子,何谈觊觎?况且胡兄吐血前气息急促,瞳孔涣散,绝非气急攻心导致。我已经观察其症状,怀疑是中毒致死,与棋局无关。您不如先松手,等官差来查,定能还我清白。”
“中毒?你还敢胡扯!你这书生真是好恶毒的心肠,竟还敢毁我妹子名誉!”那悍妇揪着陈渝的衣领更用力了,凶神恶煞的模样堪比古之恶来:
“我这妹夫吃喝都由我家妹子亲手伺候,哪来的毒?你不要觉得自己读书多,就能花言巧语推卸责任。我告诉你,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铁爪鹞顾青!”
有道是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这个叫‘铁爪鹞’的悍妇,不但手劲强,还认死理。
非得认定杀人者就是陈渝。
就连看热闹的酒客们也受到影响开始起哄,有人附和道:“对啊,下棋下得好好的,怎么就中毒了呢?这借口也太离谱了!”
还有人阴阳怪气道:“要么说读书人心肠坏呢,你们瞧那那副斯文败类的模样,鬼知道背地里使了多少坏。我看那,就算是真中毒了,那也是他下的毒。”
陈渝无奈地叹了口气,简直是百口莫辩,这悍妇顾青实在是太不讲理了,根本无法沟通。
得亏客栈老板钱良还算是明事理,拉住顾青的手满头大汗道:“夫人,你冷静点!这位客官出手大方,瞧着不像是坏人,咱们等官府来,别冤枉好人。”
“钱良你个见钱眼开的王八蛋,出手大方就是好人了?”顾青瞪了自家男人一眼,顺手便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疼的钱良呲牙咧嘴:
“床上软脚虾,床下也是个没出息的。我家妹子死了老公我能不管?你是不是怕得罪这小子,少了房钱?!”
老胡的妻子也抹着眼泪,瞪眼道:“顾大姐,夫君他....他从未说过身子不舒服,怎么就突然.....”
言罢抬头望向陈渝,眼中哀怨更甚,谁人看了都会升起几分恋爱:“这位客官,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夫君?难不成曾在哪里得罪过你?”
陈渝已经气的不想说话,心中苦涩不易。眼见众人越发认为他是凶手,索性直接摆烂,一言不发。
“哼,不承认就是默认了!”悍妇顾青冷笑,当即就要取绳子把陈渝绑了。
陈渝眉头紧皱,总觉局势越发不对,似乎有人刻意搅乱行事,妄图浑水摸鱼。
“莫非凶徒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