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被下狱,我当堂翻供》 第二十五章隐瞒 发现陈渝情况不对,甚至开始猛拽头发出现自残行为,甄鸾心生不忍,深吸口气坚定起身,违背叮嘱,对沉浸凶手视角的陈渝高声问道: “鹧鸪仙,我问你,为何甄名尸体被枭首,身上官袍却没有占到污血?” 听闻此言的陈渝身子如遭雷击,闭眼倾听甄鸾的声音,犹如真的杀人犯,露出诡计得逞般的笑: “因为甄名死后才被斩首,血液早已凝固,所以身上的官袍并没有血污,哈哈哈哈哈,是不是被骗了,是不是被骗了?以为甄名是被一击毙命?实际上是被毒杀的~” 如此危险的模样让甄鸾心中升起一丝胆怯,但她深信陈渝不会伤害她,于是鼓起勇气继续问道: “那你是用的什么毒药,为什么要用毒?还有,书桌和地板上会什么会留下大片血污?” “问我是什么毒?那自然是....”闭眼的陈渝突然愣住,不确定的说道: “乌头碱与马钱子?不对,没有发现尸斑。河豚毒素或者硫化汞?河豚毒凝血,还会导致瞳孔异常放大,硫化汞会让牙龈发黑,尸体的瞳孔放大了吗或者牙龈发黑了吗....不知道...不知道,头颅被炸了.....” 陈渝尚未完全沉浸体验,所以会自问,会不确定,再加上关键证据缺失,导致给出合力的答案。 “到底用的什么毒,什么毒?!” 眼见陈渝因为纠结是什么毒药导致逐渐疯癫,甄鸾生怕他再次自残,连忙慌乱安抚道: “冷静,放松,你不是陈渝,是鹧鸪仙,用的什么毒药并不重要,不重要。” “对,不重要。”许是听了甄鸾的安抚,陈渝逐渐冷静下来,顺着说道: “杀人实验最重要。为什么用毒?因为我年轻,没经验,对毒药的使用不熟练,所以需要实践学习。书桌和地板上有血污?嘿嘿,因为毒发过程中,我用血槽针不断从甄名脖颈处取血,观察鲜血凝固情况。” 脸上再次露出得意的笑,陈渝此刻仿佛真正成为了一个杀人犯。 这并非是现实中真正存在的‘鹧鸪仙’,而是陈渝在脑海中构思,模拟想象出来的杀人犯。 “用伤口掩盖伤口,枭首破坏取血留下的痕迹,误导旁人真正死因,哈哈哈,我聪明吧,是不是很聪明~” 明明是闭着眼睛,陈渝却仿佛看得清道路,一步步走向甄鸾,五官狰狞得意。 甄鸾在其逼迫下逐步后退直到触及父亲的灵柩再无后路,明知再不唤醒陈渝可能就会有危险,可身后的灵柩却如同抽打在心脏上的皮鞭,逼她问出最后的疑惑: “鹧鸪仙,我问你,甄名衣袖上的血迹与你是否有关?与云纹组成的‘丰’字代表什么?” 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砸中,陈渝的身体猛然僵住,狰狞笑容凝固在脸上。 双手缓缓松开发丝,他低声呢喃道:“那不是‘丰’字,而是....一个致命纰漏!” 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陈渝此刻竟真如发现失误的凶手,在甄鸾面前错胸顿足: “不该炫耀,以为死人最能保密,想要炫耀,让对方死的明白,接过被人寻到了机会.....可恶,可恶!” 一个杀人犯,发现曾经的疏忽想要弥补,会怎么做? 当然是除掉所有的知情者,杀人灭口。 或许是过于投入,陈渝念叨着“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低语,朝着甄鸾走去。 此刻的甄鸾终于害怕了,忍不住发出声惊呼,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明明是闭着双眼,但是他强大的记忆力和想象力成功构思出灵堂布局,竟真的朝甄鸾所在的方向扑去,双手猛地掐住脖颈: “你不该问,不该问....要是他知道了,我会死,我会死的......” 第二十六章下一个案子 “这个字确实是老师留下的提醒,鸾儿你说的对,这些薄纸有问题,是故意分层的。” 在甄鸾狐疑的注视下,陈渝从废纸堆中翻找书信,对比纸张痕迹,语气逐渐坚定起来: “老师讲一张普通的宣纸分成三层,每层都写上不同内容的废稿,然后进行看似杂乱无章的涂抹。但若是将三张书信正确地重合,通过火光透视,就能发现这些涂抹就能凑成短句。” 甄鸾的眼中闪过惊诧,接过陈渝组合好的三张薄纸细看,果然发现在火光的照射下,涂抹的痕迹隐隐组成断续的字迹。 只要再将其他废纸拼接好,就能顺出甄名隐藏在其中的遗言。 “我们以为的‘丰’字,其实是暗示我们重叠纸张。你看,三个横向波浪线被一竖贯穿,波浪线代表废稿薄纸,这一竖则暗示重合。我们之前想歪了,误以为是文字,其实是图案。” 脸上带着成功堪破谜底的释然,可是陈渝的心中却如有柄利剑悬在头顶,强大的压迫感险些让他露出破绽。 望着拼凑纸张的甄鸾,陈渝知道,真正的秘密此刻只能深埋心底,直到他积蓄到足够的力量。 “幸好老师还留下了其他线索,让我可以糊弄过去,否则依照鸾儿的聪慧,她恐怕也能猜到....” 将最后的三张薄纸对好,甄鸾低声激动说道: “成了,爹的遗言....全都在这里了。” 轻轻握住甄鸾的手,陈渝声音紧张却又无比坚定:“读出来吧,鸾儿。” 压下内心的波澜,甄鸾喉咙微动,缓缓开口逐字逐句念出甄名的遗言: “毅远,鸾儿: 若汝等读到此信,为师或已身亡。青昭县杀局已成,白玉莲教爪牙环伺,吾拒绝其招揽,恐命不久矣。吾死后,汝二人再无庇护,恐遭不测,故仓促留书,敦促速离青昭。毅远,残局莫恋。 此信落笔之时,心绪如麻,挣扎难决。另有一事,或关白莲,凶险至极。若告知汝等,或置毅远于刀锋,性命堪忧;若秘而不宣,又恐白莲势大,汝等误受波及,悔恨终生。斟酌再三,唯以宣纸分层藏书,将此事传达与否交由天意。若汝等见此书信,足见天不绝人。 为师有一故友,姓柳名清,字传芳,与吾同窗共砚,为人清正,烟酒不沾,现任省城州府推官,多年书信未断。毅远画舫蒙冤后,为师与柳君书信更密,欲查白玉莲密事。枯水伏诛之夜,为师收到柳君密信,言及省城怪事:有桩诡案,震动州府。死者独居,门锁无损,待捕快破门勘察,墙上血诗凭空而现,猩红刺目。柳君疑与白玉莲有关,然线索断续,难窥全貌。 毅远,鸾儿,白玉莲之谋远超青昭,其势遍布龙江数省,手段诡谲,汝等若留青昭,恐难全身而退。为师唯有一愿:速赴省城寻柳君,进可助破诡案,退亦可受其照顾。无论成功与否,切记凡事谨慎,勿轻信他人,勿露行踪。 为师此生,蒙毅远孝心,鸾儿依旁,足慰平生。毅远,汝才华横溢,切勿轻佻行事;鸾儿,汝心纯善,愿常怀希望,勿为父忧。珍重!” 甄鸾的声音越念越低,直至最后一句,已经哽咽得声音模糊不清: “爹爹....到最后还在为我们打算.....” 陈渝的目光却放在信中的省城诡案上,自语道:“密室杀人?还有血字浮墙?是白玉莲教的手笔。他们在省城有盘真正的棋局。” 正如甄名所担心的那样,在得知省城诡案消息后,陈渝必然会不甘心,冒险奔赴省城再入棋局。 “毅远,你要去省城破案吗?”察觉到陈渝心事的甄鸾,主动握住他的手,轻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不是我们,是我。”身长的哀伤逐渐褪去,陈渝的斗志再次昂扬起来:“敌暗我明,抢占先机。我不能让老师牺牲带来的优势局面作废。” 他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只是望向甄鸾的目光略有动摇: “鸾儿,洪烈等人虽然离开青昭县,但是本地仍有耳目隐藏,如果我们大张旗鼓的出发,会引起白玉莲教的警惕。所以这次省城之旅,现有我一人乔装出发,你留着在这和周捕头等人吸引注意,等我到省城后的书信再作出发。” 有些话陈渝没有说,也没必要说。这次省城博弈凶险万分,不似青昭县还有衙门庇护支持,一旦棋差一步,就有可能身死道消。 甄名生前对他不薄,于公于私都不能把甄鸾带到危险之地。 他陈渝烂命一条,输了大不了赔上性命,可是甄鸾呢?曾是县令独女,聪慧、漂亮、有教养,如果赌输了,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第二十七章邀棋 省城临江府比陈渝预想中的还要繁华许多,仅是近郊的客栈,往来的商贾脚夫便络绎不绝。 入住客栈不过两日,陈渝便从食宿酒客的闲谈中得知了不少消息。 就在昨日,临江府中竟再次发生一个诡异的凶案,同样是密室杀人,同样是血字浮墙,惹得省城人心惶惶。 据说知府大人已经严令推官限期破案,州府所有衙门都忙疯了,就连陈渝居住的客栈每日都要经受三次苛查,防止凶徒躲藏。 倚在二楼的窗边,陈渝遥望远方人声鼎沸的临江府,手指捻起几粒花生放在桌上,暗自思付道: “血字浮现的玄奥倒是好解释,江湖术士骗人的小伎俩,用姜黄汁或者紫草汁这种天然酸碱指示剂就能轻松做到。但是关于密室杀人的问题,必须通过现场勘验才能做到。” 越是紧迫十分,越是不能着急行事,想要说服推官柳清合作,共同对抗白玉莲教,陈渝必须出手不凡,最好能见面的当天便迅速解决两个疑案。 “作案动机尚不可知,两个凶案的死者身份非富即贵,白玉莲教为何要杀他们呢?” 曾于白玉莲教的分坛坛主洪烈简单交锋,陈渝并不认为这群人是些嗜杀恶徒,每个案子的背后定隐藏着别有用心的目的。 “想要决胜这盘棋局,必须看穿对方的大龙所在,不能重蹈覆辙,被对方反戈一击,直接翻盘。” 心中闪过诸多复杂信息,陈渝捏着花生米,目光逐渐被邻桌的棋局吸引。 棋盘上黑白交错,疯狂撕杀不留任何余地。其中的白子明明处于下风,却棋势坚韧,纵然大局失利,也要多吃掉几枚黑子。 让陈渝隐隐有种感同身受的体会。 随着黑棋一子落下,敲定了最终局势,白棋满盘皆属。 客栈老板钱良抓耳挠撒半响,终究还是长叹一声,推盘认输道: “本以为能趁你风寒赢几盘棋,没想到还是输的这么惨。老胡,瞧你这落子,杀伐果断,凌厉万分,哪里还有前几日风寒缠身的模样?” 被称作老胡的中年汉子扶须大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过奖啦,我这人棋盘摆中间,六亲不认边。别说是风寒已愈,就是病情尚在,拼着吐血也要赢你!” 他开玩笑的假装咳嗽几声,然后庆幸道:“本想着专程来省城拜白玉莲求子孙,哪想到却病得下不来床,咳得肺都要炸了。得亏你这客栈里有位好心的郎中,知我情况后开了个方子,药到病除。嘿嘿,也正好有了精神跟你这杀几盘棋。” “白玉莲?”陈渝耳尖捕捉到这个敏感词,手指微动捏碎花生。 白玉莲教在省城临江府的影响远超青昭县,竟还有人刻意来此地求子拜神,啧啧,必须更加小心应对。 不动声色地将捏碎的花生粒放回盘中,陈渝起身缓步走过去,脸上挂着几分闲散的笑意,对棋桌拱手道: “两位真是好兴致,这盘棋瞧着着实精彩。”陈渝语气随意,目光却在老胡身上来回打量。 这人游商打扮,约莫四十出头,肤色黝黑,神采却十分精干,手边放着个鼓囊囊的行囊,确实像个常年奔波的生意人。 “鄙人也是个爱棋之人,见您棋艺非凡顿觉手痒,不知可否赐教几盘?” 老胡见陈渝儒雅和煦,爱棋如命的他顿觉几分亲近,立刻笑着摆手道:“好说,小兄弟一看也是个下棋高手,我老胡求之不得!” 客栈老板立刻给陈渝让座,佯装委屈道: “客官,您定要帮我出口恶气,教训教训这个老家伙,让他别得意忘形!” 陈渝顺势坐下,接过老钱递过来的白字,扫了眼棋盘确定对方的棋路,然后从袖中取出几两碎银递给老板钱良道: “送些茶水吃食,我与这位胡兄边聊边下。” 第二十八章又被污蔑 许是被棋局压的喘不过气,老胡又是干咳两声后拿起杏仁茶猛灌一口,润了嗓子才开口感慨道: “小兄弟,你是没见那场面,真是神乎奇迹。那驼背真人外号‘玉泽翁’,看着像团棉花似的和蔼可亲。那日我刚收完货,路过一个破院子,就瞧见一群人挤在院里,眼巴巴的瞅着玉泽翁施法。” 老胡的手指在棋盘上悬浮,犹豫着何处落子,精神贯注到居然忘记继续讲述。 陈渝也不着急,袖手耐心等待,直至黑棋落子,老胡才继续说道: “像我这种行商游客自然十分爱凑热闹,所以也凑上去打听。你猜怎的,这院子的主人居然还是个大孝子,三十来岁正当壮年,却瘦的跟个柴火似的,赚的钱都耗在了他老娘的病上。围观的人说他家现在已经连粥都煮不起,断炊三天,他娘眼瞅着就要饿死了。” 见陈渝落棋迅速,不似自己拖泥带水,老胡的眉头紧皱成个“川”字,紧张的胸闷气喘。 “那玉泽翁见后也不废话,眯缝着眼大量那孝子片刻,点头甩袖,就见亮晶晶的白米从他手中淌出,跟小珍珠似的。” 陈渝用手中白子轻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询问道:“然后呢?这些米有哪些神奇之处?” 顺手落下一子,正好截断了老胡黑棋的一条退路,棋盘上的局势瞬间凶险起来。 老胡的眉头锁的更厉害了,额头上的汗珠滚落,咳嗽声越发频繁,抓起块糕点便往嘴里塞,嚼得特别急切,似是想压下紧张与不适。 “咳咳,还真让你说对了。那孝子正好得了满碗神米,当即煮给他老娘喝。出锅时味道那个香啊,我甚至能闻到肉味。他娘喝了没半个时辰,精神头儿肉眼可见地好了,竟还睁开眼做起来开口谢玉泽翁,你说神奇不?围观的人全看傻了,都争着抢地上散落的米粒,说这是神米能治百病。我要是本地的,多少也要抢上几粒。我回去后细想哈,玉泽翁自称是白玉莲教的真人,手段神奇可治百病,说明白玉莲灵验呀,我若是也去祈福求子,没准也会有奇效。所以到家卖完货物后,就带着我那婆娘离家来临江府拜神。” “神米治愈百病?”陈渝嘴角微扬,忍不住露出一丝讥笑,还真是熟悉的手段,白玉莲教总是靠这种故弄玄虚的方式哄骗百姓传播教义。 那玉泽翁的小套路也被陈渝看穿,若是有缘碰到,定要当众拆穿他那把戏。 清楚了问题,自然也就没必要继续棋局了。 手中白棋轻轻落下,棋盘上的黑子龙脉被彻底斩断,胜负已分。 老胡脸色僵硬,似是棋局的失利让他心绪不宁,猛咳嗽几下,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声音也无比沙哑起来。 落子试图挽回局势,却只是徒劳,棋盘上的黑棋被白棋围得密不透风再无活路。 “这棋....这棋.....” 脸色逐渐发白,老胡几次想落子却又收回,手指颤抖得不像话,气息也愈加急促。 原本满是神采得目光开始涣散,语气无比慌乱地喃喃道:“咳咳...这盘棋怎么下的....这么邪乎....” 话音未落,他突然捂住胸口,喉咙发出咕噜声,猛地喷出一口猩红鲜血,溅满棋盘,染红了黑白二字。 “怎么回事?!”即使是陈渝也始料不及,惊慌的站起身,扶住老胡试图救助。 下个棋而已,怎么突然吐血就要暴毙了? 对方的脉搏无比微弱,瞪大双眼嘴唇颤抖似乎想要说什么,指着棋盘支支吾吾半天,却只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随后头歪软倒,气息全无。 客栈老板钱良闻声赶来,见状惊得目瞪口呆,失声道:“这....这是怎么了?老胡他....下棋下死了?” 周围的酒客也纷纷围拢过来,指指点点议论四起。 “报官,快去报官!” “下棋而亡,闻所未闻。” “人还能救活吗?输个棋而已,不至于,真不至于。” 陈渝皱眉蹲下身子,检查老胡的情况,目光迅速扫视老胡周身,发现其手指死扣胸口,脸颊浮现红润,全身一阵抽搐后,瞳孔扩散无光。 第二十九章有理说不清 围观的酒客议论纷纷,目光在陈渝和倒地不起的老胡之间来回游移。 而那个挤开人群的剽悍妇人则挺胸叉腰,犹如凶恶的夜叉,粗壮的胳膊拦住陈渝的去路,刺耳的嗓门震的窗户嗡嗡作响: “你搁这装什么无辜!下个破棋居然把我家妹夫给活生生逼死了,我这孤苦伶仃的妹子以后可怎么办啊!” 她身边的娇弱女子应该就是老胡妻子,此刻低头抽泣,双手攥着一方手帕,早已哭成了泪人。 偶尔还会抬头看上陈渝几眼,脸上满是哀怨。 那悍妇瞧见她这幅模样,火气不由变得更盛,整个人恨不得爆炸般,转身一把揪住陈渝的衣领,怒骂道: “说!你是不是故意刺激老胡,让他气急攻心吐血身亡的?!” 陈渝皱眉用袖子挡住对方喷过来的口水,试图拜托对方的手,却发现对方力气惊人,自己的衣领都险些被撕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位大嫂,棋局胜负乃常事,我与胡兄是正常切磋,何来逼死?况且我又为何要逼死胡兄,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呸,逼死了人你还想要好处?!”剽悍妇人啐了一口,丝毫不听陈渝的解释,在听到‘好处’二字后,当即骂道: “好啊,我知道了。你是看上了我家妹子,想占为己有,所以才对老胡痛下杀手的!老胡身子骨这么好,昨日还跟我说要拜白玉莲求子,精神气十足。偏偏跟你下了这盘棋就死了,你还敢说不是你?!” 我特么..... 陈渝深吸一口气,试图继续讲道理: “大嫂,我昨日才投宿客栈,今日才与胡兄下棋认识,此前从未见过胡兄妻子,何谈觊觎?况且胡兄吐血前气息急促,瞳孔涣散,绝非气急攻心导致。我已经观察其症状,怀疑是中毒致死,与棋局无关。您不如先松手,等官差来查,定能还我清白。” “中毒?你还敢胡扯!你这书生真是好恶毒的心肠,竟还敢毁我妹子名誉!”那悍妇揪着陈渝的衣领更用力了,凶神恶煞的模样堪比古之恶来: “我这妹夫吃喝都由我家妹子亲手伺候,哪来的毒?你不要觉得自己读书多,就能花言巧语推卸责任。我告诉你,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铁爪鹞顾青!” 有道是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这个叫‘铁爪鹞’的悍妇,不但手劲强,还认死理。 非得认定杀人者就是陈渝。 就连看热闹的酒客们也受到影响开始起哄,有人附和道:“对啊,下棋下得好好的,怎么就中毒了呢?这借口也太离谱了!” 还有人阴阳怪气道:“要么说读书人心肠坏呢,你们瞧那那副斯文败类的模样,鬼知道背地里使了多少坏。我看那,就算是真中毒了,那也是他下的毒。” 陈渝无奈地叹了口气,简直是百口莫辩,这悍妇顾青实在是太不讲理了,根本无法沟通。 得亏客栈老板钱良还算是明事理,拉住顾青的手满头大汗道:“夫人,你冷静点!这位客官出手大方,瞧着不像是坏人,咱们等官府来,别冤枉好人。” “钱良你个见钱眼开的王八蛋,出手大方就是好人了?”顾青瞪了自家男人一眼,顺手便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疼的钱良呲牙咧嘴: “床上软脚虾,床下也是个没出息的。我家妹子死了老公我能不管?你是不是怕得罪这小子,少了房钱?!” 老胡的妻子也抹着眼泪,瞪眼道:“顾大姐,夫君他....他从未说过身子不舒服,怎么就突然.....” 言罢抬头望向陈渝,眼中哀怨更甚,谁人看了都会升起几分恋爱:“这位客官,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夫君?难不成曾在哪里得罪过你?” 陈渝已经气的不想说话,心中苦涩不易。眼见众人越发认为他是凶手,索性直接摆烂,一言不发。 “哼,不承认就是默认了!”悍妇顾青冷笑,当即就要取绳子把陈渝绑了。 陈渝眉头紧皱,总觉局势越发不对,似乎有人刻意搅乱行事,妄图浑水摸鱼。 “莫非凶徒就在人群中?” 第三十章越陷越深 “在下昨天投宿,暂居客栈两日。今天见胡兄与客栈老板棋局切磋,被胡兄棋技吸引,于是主动提出切磋一盘。不料棋局尚未结束,胡兄便突然吐血身亡。” “哦,是吗,也就是说下棋前你根本不认识死者。”少年捕快眯起眼,扭头对老板钱良问道:“老板,他有没有撒谎?” 钱良闻言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结结巴巴地同意陈渝的话。 见他如此没出息,悍妇顾青险些张嘴便骂,陈渝生怕对方继续胡搅蛮缠,立刻开口继续道: “在下观死者症状,怀疑是中毒身亡,与棋局无关。” 说话的同时,陈渝轻轻托起死者,让捕快看到死者的面部因痛苦扭曲,不但嘴唇被咬破,而且指甲处呈现青紫色。 那少年捕快上下打量陈渝片刻,说道:“呃,瞳孔涣散,指甲发青,脸颊却异常红润,确实很像中毒。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莫非你懂医术?” “略懂一二”陈渝不卑不亢,心中稍稍松了口气,总算是遇到能正常沟通的人了,同样的话要是跟顾青解释,那肯定会被顾青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不是你害的人,那你怎么知道是中毒的?” 少年捕快目光转向老胡妻子,见其娇弱凄惨模样,语气也不由自主地缓和起来:“你便是死者遗孀?咳咳,我且问你,你夫君近日可有身体不适?日常起居都是操办?” 老胡妻子低头抹着眼泪,抽噎着说道:“夫君前些日子确实染了些风寒,咳得厉害,人都下不来床。但经客栈里一位好心医生的调理,依照其开的药方煮药,夫君饮用了两日,病疫好了大半,今日还说精神好,特意出门寻人下棋,想不到....” 说到此处,她又哽咽起来,泪水止不住地流。 “行啦,别哭了,瞧着便心烦。”这捕快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见其凄惨模样不再逼问,草草问道:“药方还有吗?还有那个好心的医生,现在在哪,长什么样?” “方子在客房中,妾身这就去拿。”临走前,老胡妻子还颤声回忆道:“那个医生是个年轻姑娘,模样清秀穿着素净,特别和善。她人极好,知我夫君病重后,便主动看病开了药方,还提供了大部分草药,没收任何钱财....您不是怀疑她吧?她可是好人。” “好不好人你说的不算,快去拿药方,莫要耽误了小爷断案。” 捕快不耐烦地把老胡妻子撵走,然后摸着光滑下巴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可不信这世上有至善圣人,看病抓药不收钱?啧啧,哪有这么好的事。” 见少年捕快似乎怀疑医生,陈渝却对此结论不置可否。 老胡跟他下棋的时候可是精神的很,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直至棋盘中下棋过半,他才表现出中毒的迹象。 若是医生刻意害人,又何必出手治病,这岂不是多此一举....呃,可是凶手又是如何下毒的呢? 在脑海中再次复盘目睹案发的全过程,陈渝突然抬起头,眼中明光闪过。 凶手杀人的手段莫非是...... 耳边突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咦?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人围在这里?” 陈渝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瞧着十八九岁模样,一身素白长裙,腰间系着青蓝丝带,眉眼如画,气质清灵,让人见了心生亲近。 她的背上还挂着个装满药材的竹筐,散发着淡淡药香,脸上的笑容也很温和,只是眼中略有疑惑,应是未料到客栈内的混乱场面。 客栈老板先是一愣,立刻伸手去拽自家夫人的胳膊,怎料悍妇顾青反倒是得了提醒般,指着白裙女子道: “就是她,就是她给老胡抓得药。” 瞧着意思,似乎是又把人家视为了杀人犯。 这个蠢笨的婆娘,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糊涂的人。陈渝无语扶头苦笑,怀疑这怀疑那,你怎么不怀疑你家老板。 女子不明所以面对指控,目光扫过地上的老胡尸体,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卸下背上的药箱,连忙上前几步,蹲下查看老胡的情况,语气焦急: “胡大哥他...他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第三十一章真凶 陈渝并没有因为赵凡的质问而态度动摇,语气沉稳道: “林姑娘绝非凶手。真凶手段粗糙,着急嫁祸反而自露马脚。”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议论声如潮水般涌起。 悍妇顾青面露不贫,想要发作却被老板钱良拉住,指着捕快赵凡摇头,老胡妻子低头啜泣,自从老胡死后,她的眼泪似乎就没停歇过。 林芝则略有意外的望向陈渝,虽仍咬紧嘴唇一言不发,却也不似之前般惶恐。 “肃静,都别吵了!”赵凡依仗官威压制杂音,翘着的二郎腿放下,饶有兴致地笑道: “啧,你这人也颇有胆气,宁可冒着被视为同党的风险也要仗义执言。啧,我问你,林医女的药方中确实写着五钱乌头草,况且竹筐中也搜出大量该毒药,证据确凿,你凭什么说她无辜?” “乌头草是否为毒药,关键在于伎俩。即便是剧毒砒霜,只要用法巧妙,也可成为治病良方。”先是否定乌头草为毒药的认定,陈渝拱手继续说道: “诸位,若林姑娘有意毒害胡兄,何必要先治其风寒?况且乌头草虽毒性极强,但也确有温经散寒的药效。林姑娘竹筐中搜出乌头草并不能说明什么。” “等等,问题是她写的药方不对。”捕快赵凡笑容玩味,语气不似对峙,反倒像配合搭话: “治疗风寒与害人之心并不冲突,她大可借治病名义毒杀病人。你看看药方,五钱乌头草入药,足以致命。并且林医女已经承认,这药方是她本人撰写,这你又要作何解释?” 陈渝耸肩,不慌不忙道:“林姑娘只是承认是她的字迹,并没有承认药方是她所写。若真按药方抓药治病,老胡饮药第一日便会毒发身亡,绝无可能撑过两日,甚至还治愈了风寒,能精神焕发出门对弈。” “说的有理!”赵凡拍案叫绝:“我也是这么想的。五钱乌头草可不是闹着玩的,真要是喝下去还能硬活两天?” 看客们面面相觑,这赵凡捕快变脸如喝水,刚从下令抓人的不也是你?现在又说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脸呢? “诶,这还真奇怪了。”悍妇顾青罕见的听明白陈渝的解释,立刻扭头对老胡妻子问道:“妹子,你别哭了,快说说老胡这两日到底喝了几钱乌头草?” 老胡妻子也不搭话,只是低头继续哭泣,哽咽更甚。 赵凡眯眼笑容浓郁,然后继续问道:“所以药方有诈咯?” 拿起药方微微一瞧,陈渝便看出真凶的小手段,稍加对折出示道:“这药方是被人临摹伪造林姑娘的笔迹。诸位请看,药方中‘五钱乌头草’与‘五钱黄芪’的‘五’字,乍看并无异样,但是若是将纸张对折,细观笔形....” 他边说着话,边把药方对着,举到光亮处透视,那两个‘五’字的笔记轮廓竟完全重合,转折角度分毫不差。 “即便是同一个人写字,也不可能两次写得一模一样,甚至能完全重合。‘五’字重合只能说明一件事,该字是临摹的,真凶篡改乌头草计量,嫁祸林姑娘。” 堂前瞬间鸦雀无声,不少酒客瞪大眼睛,探头细看,就连捕快赵凡也禁不住啧啧称奇: “好家伙,险些被这小手段诓骗了。临摹了整张药方,仅改一个关键的数字,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这药方果然有鬼。” 顿了顿语气,他抬头看向老胡妻子,目光如刀语气骤冷:“别哭了胡夫人。药是你亲手熬制的,药方又一直保存在你手中,这药方被替换,你又怎会不知情?” 洗掉嫌疑的林芝先是振奋感激地望向陈渝,然后向前咬唇不解低声问道:“胡夫人,我好心待你夫妻二人,免费出诊送药,不曾任何苛待,你却为何要嫁祸我?” 有些话林芝实在说不出口,要知道她竹筐中之所以还有乌头草,恰是因为担心老胡风寒未愈仍需草药,专门借助白玉莲教的人脉送来的珍惜药物,不想却在老胡妻子的污蔑下,乌头草反而变成了嫁祸的赃物。 先前总是维护老胡妻子的悍妇顾青此刻也铁青着脸,瞅着她低头啜泣不出声,忍不住厉声道:“别哭了,妹子。你快说话啊,再不说话就要被人污蔑谋杀亲夫啦!” 几乎是所有人都把目光汇聚在老胡妻子身上,等待她的便捷,希望如先前的林芝,三言两语洗脱嫌疑。 娇弱的模样,垂泪的眼眶,实在是让人生不起怀疑的念头。 “顾姐姐,我.....”老胡妻子婆娑双眼,看着顾青说不出话,然后猛地站起身便往窗外冲去,脸上带有决然的死意。 宁可自杀也不愿意说实话吗?胡夫人,你这又是何苦呢? 第三十二章层层剥离 “先等等,你的意思客栈老板钱良和胡氏有一腿?!” 捕快赵凡叫停陈渝的逼问,开口提醒道:“注意身份,审案子的人是我不是你。” “呃,抱歉。”想起并非在青昭县,老师也早已身亡,自己没了官府当靠山,陈渝不得不拱手致歉。 见他道歉的快,赵凡也没再为难,而是审视满脸苦涩的钱良片刻,然后对陈渝问道: “你的意思是死者是被老板和胡氏联手谋害的?诶,这太奇怪了。先说动机,死者并非本地人,只是客居几日,老板何必害他?甚至还能跟胡氏联手...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这话并没有偏袒的意味,而是说出了其他人包括林芝在内的共同疑惑,没有积怨冲突,为什么痛下杀手?而且胡氏又怎么会信任陌生人,联合谋害? 扪心自问,赵凡觉得若是自己犯案,也要找信得过的帮手,必须知根知底。 “这问题倒也简单。偶然居住并非代表不是旧相识。” 伸手指向抱着胡氏安慰的顾青,陈渝怀着报复心理,高声喊道:“那边的悍妇,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一句悍妇,惹得周围看客忍俊不禁,气氛也不似之前沉重。 听见自己被唤作悍妇,顾青怒火中烧,她适才全心安慰胡氏,没注意陈渝对钱良的逼问,只当是陈渝故意捉弄,于是梗着脖子气呼呼喊道:“叫你娘何事?” “是这样,顾大娘。”一句大娘,又把顾青心中的火气煽盛几分,陈渝笑语盈盈道: “您与死者以及胡兄遗孀是何关系,为何会称呼为妹夫和妹妹。莫不是旧相识?” “就为这事?”若不是有赵凡压场,顾青恨不能把陈渝活撕了,回首瞥了胡氏和自家丈夫,发现两人皆面色不对,顾青虽然剽悍,但也后知后觉情况不对: “咳咳,在经营这家客栈前,我家做过一段时间的游商。某次外出遇到泥石流,我那没出息的汉子舍不得货物,险些被泥石流卷走。结果最后不但没有保住货物,甚至还受了伤,幸好有老胡一家念在生意的份上出手相助,在他家里修养了半个月才保住性命。所以为了感激,我便与我这妹子结义姐妹。” “诶,不对啊,按这陈述,两家非但没有积怨,甚至还有恩义在。”赵凡听着直挑眉,面色愈加不解对陈渝道: “你为何怀疑钱良联合胡氏下毒?而且这毒到底是怎么下的?证据呢?” “啥,姓钱的敢给老胡下毒?他哪有这个胆子。”顾青闻言脸上挤出道尬笑,推搡钱良说道:“你个没出息的玩意,你倒是开口说话啊。” 见钱良一直沉默不语,顾青也没有了剽悍模样,而且求助地走向胡氏,拍背敦促道:“妹子,你先待会再哭,先帮你姐夫解释下。” 同样的,胡氏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味垂泪,苍白地嘴唇颤抖着,最后只对顾青说了句“姐姐...妾身对不起你....” “你们,你们.....”顾青两眼发黑,仿佛天塌了般,手指颤抖着指着他们两人说不出话来。 “哎呀,我不活啦——”刚有撒泼打滚地架势,陈渝立刻开口制止道:“停手,别想借撒泼破坏证据。” 然后他越过手足无措的顾青,走到那张鲜血淋漓的棋盘旁对赵凡说道: “您不是好奇客居两日的我为何笃定害人者必有钱良吗?这便是他下毒的证据。” “哦?这盘棋有什么蹊跷的?”赵凡新奇地走过来凝视片刻,然后开口推测道:“莫非是把毒事先抹在棋子上,然后借助手指摸棋,将表面的毒药送进口中?” “没这么浅显。”陈渝摇头否认:“先不提如何确认死者执棋黑白哪方,即便是在棋子上抹毒害人,我这个对弈者也躲不过去。” “也对,你如果吃掉对方棋子,摘走棋子时手上也会触摸毒素。”赵凡继续打量,目光逐渐锁定在糕点和茶水上。 “莫非是在糕点和茶水里下毒?也不对啊,你也吃了糕点,为何你没事?” “因为我并没有感染风寒,饮下含有乌头草的药膏。” 陈渝挑起几块干净完整的糕点,先是自己吃了一块,然后分别递给赵凡和林芝,说道: 第三十三章真相沉浮 年轻的捕快没了玩世不恭的神态,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梳理陈渝揭开的谜团: “让我捋一捋。死者不是单纯因为药方中的乌头草,而是在体内残留乌头草毒性的同时,再加上大量摄入糕点和茶水中的苦杏仁粉,在两者的相互作用下,毒性被激发,才导致死亡的。若非你这书生提醒,恐怕我还真遗漏了糕点问题,以为全是因乌头草所致,冤枉了林医女。” “乌头草中的乌头碱会导致心肌过度兴奋,引发麻木,心律失常乃至呼吸衰竭。” 依照前世撰写推理小说的习惯,陈渝下意识解释道:“而苦杏仁含有的毒素会导致呼吸困难,窒息性死亡。苦杏仁引起的缺氧加重乌头碱的心脏毒性,导致协同致命。” 林芝的眼睛越听越亮,望向陈渝的目光中涌出几分欣赏,虽然许多名词她也是第一次接触,但也明白了陈渝的意思。 涉及现代知识的药理学,对她这样的医生来说,极具吸引。 “叽里咕噜的说啥呢,听不懂听不懂。”赵凡嫌弃挠耳撇嘴,眼前则闪过一丝赞赏: “你这书生瞧着人不怎么样,但是脑子转的倒是挺快的。不过还有个最关键的问题没有解答,他们为什么要杀人?” 众人目光转向钱良,让后者倍感压力,仿佛有无形的重担挂在身上,压的他喘不过气。 而胡氏则仍旧垂泪,双手掩面低声啜泣,自从被陈渝提出质疑后,她的哭声就没再停过。 至于顾青,那个素有‘铁爪鹞’称呼的悍妇,此刻也没了往日的神气,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般,垂头丧气像是个战败的斗鸡。 “一个负责死者生活起居,亲手熬煮汤药,拿出来的药方却是伪造的。另一个端出来的糕点刻意加入有毒的苦杏仁,啧啧啧,这算是捶死了,神仙来了也玩完咯。” 戏谑片刻,赵凡语气骤冷:“钱良,你和胡氏谁是主谋,为何要害死对你有恩的至交?快点说,别逼我对你用刑。” 即使头上冷汗涔涔,但是钱良仍旧低着头,仿佛认命般一言不发,只是用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 “说话啊,你个没出息的窝囊废!”终于回过神来的顾青猛拍大腿,怒吼道:“你俩到底是咋想的?老胡多好的人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剽悍的嗓门震得窗户嗡嗡作响,可是钱良仍旧沉默,喉咙滚动像是咽下千言万语。 “啧,这么不配合,可别怪我无视往日的情分上刑了。”赵凡无奈耸肩,示意身后的两个衙役准备动手。 顾青第一时间将钱良护在身后,可又没胆子对抗官府,正犹豫之际,却听陈渝突然说道: “赵捕快,钱老板面露死志,寻常手段恐怕是逼问不出来什么,我看不如.....” 手指指向哭泣的胡氏,陈渝笑道:“我看不如对她用刑吧。而且就让钱老板看着,沉默的越久,胡氏受到的折磨就越多,看他究竟能忍多久。” “啊,你?!”顾青看着陈渝不可思议,到底是多么狠心的人能想出如此残忍的提议。 赵凡则如获至宝,双手挥舞道:“好主意啊。既然他们两人都宁可寻死,也不愿透露实情出卖对方,足见彼此的情谊,那就让钱良看着胡氏受刑,让他知道正是自己的不配合,才导致的胡氏受苦。妙,实在是太妙了。” “来人啊,水火棍伺候!”命令刚下,就见钱良身子一颤,终于抬起头来,眼神复杂地扫过胡氏,又看了眼身前怒气冲冲的顾青,最终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道:“罢了....我认输了。毒是我下的,药方也是我改的,至于胡氏...她也是被我逼迫着配合。” “什么,居然真是你?!”顾青眼如铜铃,转身揪起钱良的衣领:“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老胡救过你的性命,你居然恩将仇报!” 见钱良竟将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胡氏哭声更急,跪倒在地抱住顾青的大腿说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这是不干钱大哥,都怪我,是我对不起夫君...” 她泣不成声,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是我肚皮没用,总是生不出儿子....” “肚皮没用,生不出儿子?”赵凡敏锐地抓住关键词,不解地问道:“胡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跟你生不出儿子有什么关系?” 见胡氏再次闭口不言,只是垂泪摇头,赵凡烦躁地走来走去,最后停在陈渝面前,求助道: “这女的除了哭就不会干别的。你脑子这么聪明,有没有看出来什么?” 低头思索片刻,念及老胡携妻求子,并直言膝下无孩的情况,陈渝隐约猜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