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得罪困人和饿人。”——郝璃《狐言狐语》
很深很深,很沉很沉,飘飘摇摇又仿佛随波逐流。
以前好像有过这种感受。
不太想折腾了,先睡一会儿吧。
胡梦潜入了郝璃的梦境,她已经很熟练了,去郝璃的梦就跟回家一样。
然而今日的梦似乎有些不对?
那层笼罩在梦境世界外面的黑雾是怎么回事?
梦境千变,无一刻静止,无一刻相同,难以用言语描述。
胡梦从来不在意那些细节,在她看来梦境就像一颗颗漂亮的彩色琉璃珠,每一颗都有不同的味道。
但今天居然有家伙想跟她抢饭?
知不知道这个食肆已经被本狐包了!
胡梦怒视着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的黑雾,长毛根根炸起,像一颗巨大的风滚草裹挟着嗷嗷的怒气冲向前方!
“不许碰!”
黄球冲进黑雾,如同战车一般把雾气搅得七零八碎。
但是黑雾缥缈,此处散彼处凝,虽然被冲散了却未伤到根本,下一刻便在他处凝聚成一团黑影。
黑黢黢的一大团,看不清是个什么物种。
中心的位置忽然睁开一只眼睛,那眼睛极圆,瞳孔几乎占据了眼球,眼白的部分是金色的,像一只镶嵌了金边的黑漆圆盘。
这是什么东西!?
胡梦被它吓了一跳,整个后背都弓起来了,尾巴更是高高竖起。
怪东西看了胡梦一眼,忽然开始变形。
耳朵、尾巴、爪子,除了仍是单目以外,整个外形都变得与胡梦差不多。
要是常人遇到不说吓死,也会觉得十分渗人,可惜这里遇到的是胡梦。
胡梦没有照镜子的习惯,还不怎么喜欢水。
理所当然的......她其实不咋知道自己长啥样,这会儿炸毛完全是觉得那怪东西有点恶心。
怪东西好像智慧并不多,发现对手没被吓唬住也没什么,圆瞳骤然变窄,纵身向胡梦扑去!
这个招式就眼熟了。
胡梦自己打架的时候就常常这么做,下一招接的应该是无影爪功!
不仅抢我的饭还学我的招式?
不能忍呀!
胡梦躲开第一下扑击,后爪在地上一蹬,反身弹向怪东西!
长毛中透出一点寒光,却是半空中已然弹出了爪子!
“嗷!”
一黑一黄两道身影战成一团,雾碎与狐毛齐飞,梦境共幻海一色......
不是!
好好的让不让狐睡觉了!
郝璃本来处于那种迷迷瞪瞪,朦朦胧胧介乎于浅眠和深度睡眠之间的感觉,再往前一步就是悠然的梦乡,而再往后一步......
别搅了!
脑子要让你们搅成浆糊了!
无边无际的水面上忽然掀起波涛,伴随着巨浪翻卷,一颗巨大的毛茸茸的头颅破水而出!
“啊!你醒了!不对,你怎么变得那么大!”
愣神的功夫挨了对面一下,黄毛团吃痛地坠落,被巨型赤狐伸爪接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跟谁打架?”
郝璃的声音也等比例放大了,震得刚站起来的胡梦一个屁墩坐回去。
多亏她的脑回路十分简单,甩甩尾巴站起来,仰头看去只能看到赤狐的嘴头子。
胡梦理直气壮地说:“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它就在这里了,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郝璃看向那东西,第一时间就认出它是在模仿胡梦。
但除了第一次,后来被胡梦食梦的时候都是没感觉的,而且一觉醒来往往神清气爽。
不速之客啊......
赤狐眯起了眼睛,下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爪!
奇怪的是那怪东西能跟胡梦打得有来有回,却似乎拿郝璃没什么办法,就像卡住了一样,一下子就被赤狐抓住了!
捏在爪里软趴趴的,像是一团泥巴。
“你怎么!?”
胡梦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想问问郝璃怎么那么容易就把它抓住了。
她不知道现代有一个词可以形容这种感觉,那就是——演我。
“没什么奇怪的吧,这里是我的梦啊。”
梦境的主人自然是梦境的主宰,如果主人没意识到还好,只要意识到了除非是实力差距太大,否则外来者定是讨不了好的。
但若不是胡梦闹出了动静,郝璃没准就真中招了。
此间世界妙法无穷,郝璃再一次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大意。
胡梦从赤狐的一只爪垫跳到另一只爪垫,凑到那被赤狐捏着的怪东西面前。
“噫!烂乎乎的——”
黄毛团发出了嫌弃的声音。
郝璃无奈,嫌弃你还拿爪子去捣。
仔细观察那怪东西,好像看到了一条极细的黑线从它身上延伸出去,不知道延向哪里。
郝璃试着拽了一拽,感觉稍微使劲就会给拽断了。
“看来是有人养的。”
“谁养这种东西啊,怪恶心的!”
“恶心人就喜欢养恶心的东西。”
既然拽不过来便烧了吧。
赤狐呼出一口气,临近变为火焰,火焰灼烧着那怪东西,亦沿着黑线攀爬。
莫家空室——
贴在打手身上的符咒忽然燃烧起来,火焰瞬间窜起一丈高,吓得莫家父子腿都软了!
“赵兄!赵兄!此为如何啊!”
赵东楼亦是惊诧不已,那獠竟如此厉害,连金爷的魇符都制不住!
袖子一抖,一张符已经暗藏指尖,倒不是回应莫家父子的,而是他自己用来保命的。
赵东楼已经做好准备,一旦有什么不好就贴上神行符先逃了,至于莫家父子,关他何事!
莫员外见赵东楼不回答,冷汗瞬间浸透了衣服。
“三郎!去开门!”
莫三郎哆嗦不矣,却是没有按照莫员外的命令做,越先动的可能死得越快,或许是最近吃亏太多,他脑袋瓜子忽然灵光了一下。
莫员外如何气儿子不听话暂且不说,就在三人如临大敌地盯着符咒时,熊熊燃烧的火焰却慢慢变小了。
火焰越来越小,从一丈高慢慢缩成小火苗,直到完全消失,只留下一滩灰烬。
赵东楼大着胆子上去看,手里当然还捏着神行符。
莫员外也踹了儿子一脚,逼他过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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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莫三郎看了一眼就惊呼出声。
“爹!您快来!”
莫员外这才过去,探头一瞅。
地面上一层厚厚的灰烬,灰烬里却露出一片皮肤。
那被迷晕了的打手竟然未被烧死,只是浑身的衣服毛发烧光了,变成厚厚的灰烬落了满身。
赵东楼踢了下打手的胳膊,灰烬抖落,露出光洁的手臂。
“烙印没有了!”
莫家父子简直欣喜若狂,他们以为赵东楼的符咒就是这样用的,只有赵东楼自己清楚魇符的效果根本不是如此。
魇符以梦为引,能够无知无觉地侵入受咒者的梦境,通过梦境蚕食受咒者的心智。
如果受咒者的心智被完全摧毁,他就会沦为施咒者的傀儡,届时让他往东就往东,让他往西就往西,纵有一身的本事也不可能抵抗施咒者的命令。
由于人在做梦的时候意识不清,很难察觉到异样,魇符可谓防不胜防。
这是金爷看家的本事,赵东楼平常是碰不到的,这张还是老鸨压箱底的存货。
可他虽然是第一次用,却不是第一次见。
赵东楼曾经多次见过金爷施展梦魇之术,无声无息中即可夺了对方心魄,受咒者中不乏有修行过的,却都来不及反抗就中了招。
是因为符箓的威力比不上金爷亲自施法,还是那狐妖确有本事......
赵东楼正思索着,莫家父子已经扑到他面前,一个握住他的手,一个抱住他的腿,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通,总不过是看到那符能解烙印,求他再给两张罢。
然而赵东楼哪有第二张啊。
不过虽然兜里没有,嘴上却不说,而是打了个哈哈推脱乏累了。
“是极!施展妙法怎会不累呢。三郎!快带赵兄去客舍休息,还有那新进府的女子挑好颜色的送两个去服侍!”
莫员外将儿子指挥得团团转,莫三郎也是点头哈腰地应着。
赵东楼坦然受了,回到客舍不久就见管家送来两个丫鬟。
青葱一般的年纪,只穿着肚兜,手里还捧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
赵东楼掀开红布的一角,便有金光溢出,掂掂分量,约么五十两的样子。
老东西不见兔子不撒鹰......
挑起丫鬟的小脸,小姑娘的大眼睛里透着无助和害怕,正是那侍宴的女子。
长得还凑合,可惜是天足,算了农家小菜尝尝也罢......
狐狸洞沐月结束,郝璃让胡梦不要声张此事,她大抵能猜到是谁干的。
虽然穿越以来办下的事情不少,但她基本上烧......办得很干净,而且常以马甲示人,等闲咒法想定位到她身上没那么容易。
既有能力又有企图的就很好猜了。
她不想让胡义君一家牵扯太多,还是找时间自己解决吧。
明月中悬,该睡觉了,方才那觉睡得实在算不上好。
赤狐团身而卧,大尾巴既是枕头又是被子。
思索着那怪东西是什么法术,思索着怎么解决莫家,思索着明天买什么好吃的犒劳胡梦......
思索着思索着,脑袋便耷拉下去,眼睛也眯成了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