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个儿子都在家里吃饭呢,要不你进去看看?
再说了,这话是谁传出来的?怎么就怪到我儿子身上了?有证人吗?”
这话直接把李大妈给问住了。
她茫然的摇了摇头。
“上哪找证人呀,我是听旁边的小媳妇儿说的。
好像是黄鹤在路上昏迷,被人给叫醒之后,叙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黄鹤妈第一个怀疑到你儿子们,正跟街坊四邻污蔑呢。
行了,你就踏踏实实的在家呆着,其他的事交给我处理吧。”
王淑珍第一时间拽住了她,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
“你要干啥去?总不会找人家干仗吧?”
“干仗?”李大妈反问了一句,“只允许黄鹤妈信口雌黄,却不让我反驳了?那其他人怎么想你呀?!这亏咱不能吃!
你不用管了,我去说几句就回家!”
就这样,李大妈风风火火的离开,王淑珍摇了摇头,还嘱咐着,“天冷路滑,你可得小心着点。”
李大妈背对着她,用力地挥了挥手。
“知道了,放心吧!”
待王淑珍回到家里的时候,张建国和张建花压根不知发生了啥,抻着脖子好奇的打听。
“妈,什么情况?黄鹤咋地,被人打了?
那可太好了,我正愁得慌呢,也不知道是谁路见不平,替我们出气!”
张建军和张建业瞬间低下头,俩人头不抬眼不睁,生怕被母亲发现端倪。
约莫过了几分钟,俩人异口同声的放下筷子喊了句,“妈,我吃饭了,先回去歇着了!”
张建花心里泛起阵阵嘀咕,将身子凑到了母亲身边,声音里透着不解。
“妈,三哥和小六咋了?
我瞧着俩人的情况不对,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呀。”
王淑珍撇了撇嘴,在心里念叨着:瞧吧,心眼不多的小五都看出不对劲了,更何况是她呢。
“能咋?我估摸着是吃饱撑地,想要躺会儿。”
张建花将信将疑,转头看向大哥大嫂,试图从俩人的脸上找出答案。
哪知,他们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顾着闷头干饭。
——
翌日,张建业在家里收拾一番,就准备出门。
推开门的刹那,就看到黄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她眼睛红肿,像是哭了一宿。
见到是她,张建业眉头紧锁,露出一抹厌恶。
“你来做什么?”
黄莺虽然心里害怕,还是壮着胆子问道,“我哥昨晚在来的路上被打了,是不是你们干的?
他现在受伤严重,根本下不来。
他是因为找张建花出了事,你们得负责人!
我妈因此在家以泪洗面呢,总得给个说法吧。”
黄莺吭哧瘪肚说了好几句,听得张建业有些不耐烦,他语气差到了极点。
“黄莺,你脑袋是有毛病吗?你哥出事了,你跑我们家问什么?
你哥三番五次来我家门口蹲点,有好心人仗义出手,我真应该好好感谢一番呢。
至于你往我们身上扣得屎盆子,我可不承认,谁会跟个狗皮膏药计较呀?我可没那功夫。”
黄莺压根说不过张建业,只能故意岔开话题。
“我、我找张建花,叫她出来跟我说话!”
张建业才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让她得逞。
“你说找她就找她?我凭什么听你的呀?
以前你们怎么对我五姐的?你心里不清楚吗?
你哥受伤了,不还有你妈和你吗?赖在我家门口算怎么回事?”
张建业才不懂得所谓的怜香惜玉,光是想到五姐在他们家受得气,恨得牙痒痒。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推了黄莺一把,眼看着对方一个屁墩儿坐在地上,双手杵在地面上。
“你们黄家可真够烦的,不管是男是女,都够无耻的!
你愿意在这待着就待着,等会儿我五姐烦了,一准出来砍你,有种到时候别跑!”
说完,张建业顺手关上门,大摇大摆的从她眼前消失。
黄莺坐在那里,没有第一时间起来,而是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脑海里浮现出张建业的脸。
虽说他现在个子不高,但模样长得不错,以至于黄莺每次瞧见对方时,小心脏都扑通扑通的。
但这话她不敢说。
也不敢跟任何人讲起。
就凭两家水火不容的关系,别人一定觉得她疯了。
外加张建业对她没什么好印象,单从刚才的举动就知道,甚至不屑多看她一眼。
想到这里,黄莺费劲地从地上站起,又拍了拍身上的雪,一步步地朝着家里走去。
“妈,我回来了!”
黄鹤妈见她这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死丫头,你跑哪去了?不知道你哥这里得有人盯着吗?”
黄莺加快步伐,先是帮着她扶起了黄鹤,慢悠悠的回答。
“妈,我刚才去找张建业了,想问问哥的伤是不是他们做的。”
下一秒,黄鹤激动地一抬腿,疼得龇牙咧嘴,有些埋怨妹妹。
“你怎么想的?就算是他们干的,无凭无据的事儿会承认吗?
你姑娘家家的管这些干什么?天塌下来还有我们呢。”
黄莺低着头,她害怕被哥哥拆穿自己的目的,不敢再反驳。
黄鹤误以为妹妹担心他,“不用难过,用不了多久我的腿就没事了,到时候能跑能跳,什么也不耽误。
至于是谁打得我,我迟早会给他们揪出来的,这仇一定得报!
妈,你刚刚说啥来着,谁要给小妹儿介绍对象?要是可以的话,让他们相处相处。”
!!!
刹那间,黄莺骤然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恐惧。
她用细小的声音发出反抗。
“妈,什么对象?我年纪还小,不想考虑这些!
而且我听说棉纺厂又要招工了,我想去试试。”
黄鹤妈两只眼睛滴溜溜的乱转,试图在权衡这两件事的利弊。
显然黄莺有些急了,她摇晃着母亲的胳膊苦苦央求。
“妈,我还不想结婚。
等我进厂以后,我上交工资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