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定西堡。”江晚柠沉声道。
“咦,江姐姐怎么知道——”杨缈缈好奇询问,却被杨缥缥打断。
“笨蛋,你看那城门上的三个字!”
几人抬头望去,
只见城门上“定西堡”三个大字苍劲有力,在风沙下泛着古朴的光泽。江晚柠目光深沉地凝视着,似是在透过这三个字回忆着什么。
“这里,曾是前朝抵御外敌的重要关隘,当年战事频繁,这里有过不少名留史册的战役。”她缓缓说道,声音莫名带着一股悲凉。
江晚柠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城门上“定西堡”三个饱经风霜的古字,也穿透了眼前这喧嚣又压抑的战前景象,回到了尘封的记忆深处。父亲低沉肃穆的嗓音,仿佛就在耳畔响起,带着书卷的墨香与铁血的硝烟味交织的独特气息。
“定西堡…”她低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前朝末年,北狄铁骑南侵,定西堡作为极西咽喉,曾爆发过一场极为惨烈的守城战。史载,守军不足三千,皆为老弱残兵,面对狄王亲率的数万精锐前锋,死守孤城十七日,最终……”
她的话语被净凡凝重的询问打断:“阿弥陀佛。江施主博闻强识,可知眼前幻境重现的,是哪一场战役的前夕?”
江晚柠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那些面黄肌瘦却眼神决绝的士兵,扫过仓惶却有序避难的妇孺,扫过城墙上熊熊燃烧、映照着紧张面孔的巨大火盆,最终定格在即将完全闭合的城门缝隙外,那片被昏黄暮色笼罩、透着无边肃杀的戈壁荒原。
“定西堡大大小小的战役中,能化为执念,画地为笼的”她的声音愈发低沉,如同坠落的铅块,“只可能是‘血阳之役’。史书有载,守将名唤秦……”
“什么人?!”
一声厉喝如同惊雷,猛地从城门内侧传来,打断了江晚柠的话。几道身影带着明显不属于此地的气息,狼狈而突兀地出现在街道拐角,与粗布麻衣,蓬头垢面的百姓格格不入。
他们身着统一的月白色云纹劲装,正是昆吾宗内门弟子的服饰。为首一人面容方正,手持长剑,虽然此刻灵力同样被压制得涓滴不剩,但眼神锐利,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正是方才发出喝问之人。他身后跟着两男一女,皆是一脸惊疑不定,显然也被这骤然转换的诡异幻境和灵力尽失的状况震住了。
“昆吾宗的人?”杨缥缥眉头一挑,语气带着一丝戒备和不易察觉的烦躁,“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也被卷进来了?”
那为首的昆吾弟子,名唤赵衡,看清江晚柠等人的面容后,紧绷的神色略松,认出了这位在修真界颇有名望的萤鹤仙子,拱手道:“原来是江仙尊,还有净凡大师、杨道友。在下昆吾赵衡,携师弟师妹在此见过诸位。”
他脸上带着苦笑和深深的疲惫,“说来惭愧,我等并非有意闯入此地。我等本是接了宗门任务,前往西边一处村落探查妖兽作祟、偷盗家禽之事,怀疑是些不成气候的小妖或是流窜散修所为。追踪途中,小师妹冯纤纤突然感应到异常气息,执意偏离路线,我们怕她出事便跟了上去,结果…就莫名其妙被卷入了这片死地。”
“冯纤纤?”杨缈缈好奇地看向赵衡身后那个被护在中间、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的少女。
那少女正是冯纤纤。她此刻形容有些狼狈,月白衣裙沾染了尘土,发髻微乱,一张清秀的小脸苍白如纸,眼神却异常执拗,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亮光,正不断扫视着这座“活”过来的古城,嘴里喃喃低语:“师尊…是师尊的气息…不会错的…他就在这里…一定在…”
“纤纤师妹!”赵衡身后一个面容俊朗、气质却略显阴郁的青年忍不住低喝,语气带着压抑的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妒意,“都说了萧师叔不可能在这种鬼地方!你非要乱跑,害得我们都被困住!灵力全失,这如何是好?”
“不会错的!”冯纤纤猛地抬头,她眼神倔强执拗,全然没有平日里在师门中那副娇柔脆弱的模样,“你懂什么?那是师尊的气息!我绝不会感应错!他一定在这里遇到了麻烦!我要找到他!”她推开试图安抚她的另一位师兄,不管不顾地就要往城内深处闯。
“冯师妹!冷静点!”赵衡急忙拦住她,同时对江晚柠等人投去歉意的目光,“让诸位见笑了。纤纤师妹她…自萧师叔因情蛊之故深入极域探查后,一直心神不宁,此次也是太过担忧师尊才……
“情蛊?萧槿白?”杨缈缈捕捉到关键词,下意识地看向江晚柠。净凡也微微垂眸,念了句佛号。
江晚柠面上波澜不惊,仿佛听到的是陌生人的名字,只是目光在扫过那个为情所困、状若疯癫的冯纤纤时,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微澜。
她将目光从昆吾宗几人身上收回,重新投向这座喧嚣而危机四伏的“定西堡”,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恩怨纠葛,暂且放下。当务之急,是破开这怨灵幻境。灵力既失,便以凡人之躯,行凡人之事。此地乃战前绝境,凶险万分。若想活命,便收起无谓争执,静观其变,找出这幻境的执念。”
她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浇醒了沉浸在各自情绪中的众人。赵衡等人也意识到眼下绝非争执之时,先不论之前的剑尊和仙子的纠葛,现在危机四伏,萤鹤仙子她的为人修仙界人尽皆知,跟着她安全更有保障。
就在这时,赵衡身后那个青年目光也扫了过来,在掠过江晚柠身后那个“不起眼”的筑基期少年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带着一丝惯有的、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不耐,低声对身旁的同门嘀咕了一句:“啧,怎么还有这个剑尊门下的废物拖油瓶?”
这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楚回玉听见。
赵衡身后那青年修士,名唤孙浩,是修仙世家孙家的人,平日里在昆吾宗内便眼高于顶。
楚回玉眼神微微一沉,但面上却毫无波澜,仿佛没听见一般,只是目光平静地移向别处。这种程度的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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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于他而言,不过是微风拂面。
然而,这缕“微风”,却瞬间点燃了江晚柠心中本就因这定西堡而升腾起的复杂情绪!
她霍然转身!那双清冷如寒潭的眸子,此刻锐利得如同淬了冰的剑锋,瞬间锁定了孙浩。
“你说什么?”
声音不高,甚至没有刻意拔高,却带着一种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清晰地压过了城内所有的喧嚣——士兵的呼喝、妇孺的低泣、铁甲的碰撞……在这一刻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江晚柠那冰冷刺骨的声音在孙浩耳边炸响。
孙浩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压力当头罩下。
那不是灵力威压,灵力早已被封禁。那是纯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杀气,是历经无数杀伐、身居云端俯瞰众生所沉淀下来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仿佛被一头洪荒巨兽盯上,血液瞬间冻结,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如纸。
“我…我……”孙浩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却在那双冰冷眸子的注视下,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钉在砧板上的蝼蚁,随时会被对方碾碎。
赵衡脸色剧变,连忙上前一步,挡在孙浩身前,对着江晚柠深深一揖,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惶恐和恳切:“江仙尊息怒!孙师弟他口无遮拦,一时失言,绝非有意冒犯!弟子代他赔罪,请仙尊海涵!”
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心中把孙浩骂了个狗血淋头。不由想起有修仙界小道传言,荧鹤仙子修道前,是尸山血海里出来的真将军。
这位萤鹤仙子,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和不好惹!尤其是在这种诡异莫测、前途未卜的境地得罪她,简直愚蠢至极!
杨缈缈瞪大了眼睛,随即捂嘴偷笑,眼神在江晚柠和楚回玉身上来回打转。杨缥缥也挑了挑眉,觉得这昆吾宗的小子真是找死。
净凡双手合十,低垂着眼帘,念着佛号,心中却也感叹:萤鹤仙子对这位“小施主”的维护,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江晚柠的目光像是在看死物,在孙浩惨白的脸上停留了足足三息。那三息,对孙浩而言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一直手轻轻扯了扯江晚柠的衣袖。
死对头不好的另一点就是,当你情绪上头时,他是真能让你瞬间清醒冷静下来。
最终,她缓缓移开视线,那恐怖的压迫感也随之消散大半,但冰冷的余威仍在空气中弥漫。
江晚柠揉了揉眉心,心想:有多久没被情绪左右了,危机四伏,不妥。
“管好你的人。”江晚柠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再让我听到半句不敬,我不介意替昆吾宗清理门户。此地凶险,废物二字,留给你们自省。”
她的话语毫不留情,直接点出孙浩才是此刻可能拖累全队的“废物”。孙浩面红耳赤,羞愤欲死,却连抬头直视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