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你去赌?
乔雩溪一把扯住舒野的领子, 舒野也终于有个合理又不那么丢脸的方式,与楼一树分开。
他将楼一树护在身后,正面与这个小混混对峙:“非法入宅?”
舒野挑了下眉, 觉得这人问出来的话有些可笑,毕竟乔雩溪身后那个楼青台犯的事也比他们严重多了。
“再不走我要报警了。”乔雩溪威胁道。
舒野才不会被乔雩溪三言两语吓唬到, 他直接提出自己此行的正事:“要我们走可以,你先让他把钱还了。”
还钱?乔雩溪转头看了眼楼一树, 像是在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楼一树也只能低着头装聋作哑。
他也不知道楼青台欠了多少钱啊!
可这一反应在乔雩溪看来, 就是楼一树心虚了。
“多少钱?”乔雩溪问道。
“两百万。”
“什么?!”楼一树震惊地喊出声来,毕竟他这两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就现在楼青台的医疗费, 都愁的楼一树掉头发, 更别提还欠了两百万,这要怎么还?
他这一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舒野笑了起来, 嘲讽道:“装得还挺像,我倒是更欣赏你在在赌丨场一掷千金的时候,够真实。”
很明显的正话反说, 在场也都是聪明人, 舒野身后的几个小弟暗暗地嘲笑着楼一树。
就这样,舒野还不痛快, 他不知道心里这股无名火是从哪窜出来的, 可能是催了两个月的债还没有解决, 也可能是楼一树娇滴滴的躲在其他男人身后,总之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爽。
“这位看着倒是个真有钱的,你命还不错, 找到这么个冤大头。”
“对,他生来就是富贵命。”乔雩溪语气轻描淡写,听起来很平静,“两百万?你爷爷我半天工资就有两百万。”
说完,他随意从上衣口袋取出个支票,将金额填了上去,然后往地上一丢。
“我的人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你管的倒是宽,拿了钱,走人!”
他依旧是得体的,就算最后赶人的话特意加了重音,肢体却没有挪动半分,这是一种天然的气场,从小用金钱堆起来的气质。
舒野气的手臂青筋暴起,他承认他就是故意想挑拨两人的关系,但现实很残酷,他只能灰溜溜的蹲下身子,捡起支票,带着人乌泱泱的离开。
刚刚还很热闹的气氛,一下子掉进冰点,许久都没人开口说话。
乔雩溪深吸了口气,他只觉得自己很可笑,这场名为一见钟情的爱情游戏,是他输了,但他死也要死个明白。
“你去赌?”他背对着楼一树,声音沙哑地问道。
楼一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知道,这一切变化的太快了,他知道眼前人其实气急了,甚至气到浑身细细地发着抖,可他只能沉默以对。
乔雩溪转过身来,双手抓住楼一树的肩膀,刚刚站的笔直的男人,现在为他弯下了腰,他声音发着颤:“你沾赌丨博了?”
楼一树依旧是微低着头沉默着,他极力避免与乔雩溪对视。
“你说话啊!楼一树!”乔雩溪掐着楼一树的脖子,将他的头抬起来,逼迫他与自己交流,就算是眼神交流也可以,“四千万还不够你花的吗?”
“四千……”楼一树瞳孔骤缩,他把剩下的字咽进了喉里。
楼青台为什么能花这么多钱?乔雩溪又为什么对他……
他眼睛里好像有一片似有若无的薄雾,他的心跳得很快,楼一树在这时才深刻感受到了,偷别人身份而活的细微痛楚。
“楼青台,我输了,你的手段真是了得。”乔雩溪终于放弃了,他眼中的怒火湮灭成一片废墟,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坚持都不重要了,一切的相遇也好,一切的相识也好,一切的相知也好,都化作了泡沫,“我也救了你一命,我们恩怨明了,互不相欠。”
说完,他转身离开,只是在玄关处,就像上次他来时那样,屋里人又这么叫住了他。
“雩溪。”
“我是楼一树。”
乔雩溪回头又看了那人一眼,他的眼里那么真诚又炽烈,甚至能在里面看出一点委屈。
可这一切都是假的。
……
楼一树瘫坐在沙发上,那股无所适从,无处可去的绝望感涌上心头,好像这个世界就没有属于他的一个角落。
还有乔雩溪说的救了一命互不相欠是什么意思?楼青台救过他吗?那他跟楼青台还不算互不相欠,不仅如此,自己还欠了个大人情。
刚刚是想要去做什么来着?楼一树在脑袋中回想,哦,好像是要去买个行李箱,然后收拾衣服。
他想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这样就会忘掉刚刚的不开心,日子还是要过的,楼青台欠再多钱也跟他没有关系,要还也得等他自己醒过来再去还。
一想到这,他又瞬间充满了能量,楼青台自己的人生不能完全嫁接在他的身上,或许有一天他能以自己的身份跟乔雩溪做朋友呢?如果有了这一天,他一定会好好跟乔雩溪解释解释。
不谈楼青台,只属于他的朋友也很多呀,比如林奶奶,林慧,甚至是沈默。
楼一树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强,他不会任由自己在坏情绪里沉浸太久,想通后他又乐滋滋地到了楼下超市去挑选行李箱。
他也有自己的喜好,比如说钟爱晴天的蓝色,又比如说他喜欢机关类的巧妙设计,于是他选了款偏复古的行李箱。
回到家后,他先是将那件被Lili弄脏的衣服洗了起来,当时卖他这衣服的大爷,指着衣服上的标志,还说是什么潮牌。
楼一树不懂潮牌,但是这个面料确实穿的很舒服,他很喜欢。
他的东西本来就不多,除了这几套在路边摊买的,就只剩穿过来时本就穿着的一身古装,这件古装很繁琐,因为皇帝微服私访时用了世家公子的名号,他跟在皇帝身边则是有幸当了回皇帝的“兄弟”,嬷嬷一听说这个消息,就赶忙要为他制一套华服,怎么劝都劝不动,她用了当时时下最新的款式,其中的缎子,面料那都是极好的,缝制了整整一月。
楼一树估摸着时间,将东西收好后,还得去趟医院,看看楼青台的情况。
医院离公寓不远,楼一树跟住院部护士打了个招呼,便进入病房之中。
住院部不像电影里面演的那样,灰气沉沉,反而采光极好,阳光充足,楼一树找到对应的房号,推门进去,坐在病床旁的护工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他看见楼一树进来,赶紧就坐直了身子。
接到这份工作时,他就知道自己的老板和病人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只是没想到这么像。他想要站起身来,被楼一树制止了。
做大医院的陪护工作确实是很辛苦,只要不要耽误到正常工作,楼一树并不会过多苛责。
“他还好吗?”楼一树问。
“还是老样子。”
楼青台身上插着尿袋,打了一周的营养液,瘦了一点,眼睛轻轻地闭着,跟睡着了似的。
“你先出去吧,我跟他说说话。”
护工点了点头,将门带上。
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毛巾,应该是护工每天为楼青台擦拭身体用的。
楼一树在卫生间将毛巾打湿,慢慢地擦着楼青台的手,嘴里自言自语。
“你什么时候醒来啊?”
楼青台就像是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可能掉下来,但楼一树并不害怕,他也希望楼青台能早点醒过来,这样他也可以再做打算。
“我去参加了综艺,给你赚一点看病钱。”
“医生说,你把插板放进了水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你是不想活了吗?”把插板丢进水里,肯定就是不想活了吧,楼一树想。
“说一点开心的,不知道你爱不爱听我这几天的经历,如果你不爱听,那你醒过来再骂我吧哈哈,我们第一天就被丢在了孤岛上……”
“你醒了会不会讨厌睡觉啊?”
楼一树就这么对着一个睡着的病人畅聊了一个小时,或许只有对着植物人的楼青台,他才能说出一些“荒唐”的话。
他将楼青台的被子掖好,离开病房将护工唤了回来,他没发现,就在他离开病房后。
楼青台的心电图,诡异地跳快了两下。
第32章 第 32 章 他在烈焰中救了我
乔雩溪从公寓里出来, 坐上他的大众辉腾直往陆永宁经营的酒吧赶去。
他满心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却没想到人家把他当条狗一样耍,乔雩溪在车上打通了陆永宁的电话。
“你走了没。”他问的是陆永宁有没有离开他家。
“走了, 怎么?”陆永宁身边揽着个美女,美女长相清纯可人, 很像那种没出社会的女大学生。
“出来喝酒。”乔雩溪的声音通过电流,显得有些失真, 但从小就跟乔雩溪一起长大的陆永宁一听就知道, 他兄弟现在很不爽。
这让陆永宁顿时来了兴趣, 他用脚指头都想得到肯定是楼青台暴雷了,他语调滑稽地调笑道:“又被骗了多少?”
“你管这些,那些不都是小钱吗!”乔雩溪瞬间破防了, 他才意识到, 自己又给出去了两百万。
“哈哈哈哈哈哈哈——”车里传来一阵放肆的笑声,陆永宁笑够了才问, “这次他又是什么理由?”
“他……”乔雩溪本来打电话就是想把自己的怨气释放出来, 想跟陆永宁好好谴责楼青台,但不知怎么的,他脑海里闪过那张倔强又委屈的脸, 他的心好像被轻轻戳了一下, 天知道他当时差点就回头把人抱怀里了。
但他是个有原则的人!赌丨徒的灵魂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的!
“哎!没什么,你喝不喝酒的。”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喝, 当然喝。”陆永宁来了兴致, 他了解乔雩溪, 平常只要一问,乔雩溪就像个大漏勺似的哐哐说,这是他不抽烟不酗酒不发情的发泄情绪方式, 而现在对方止住了话头,肯定就是有猫腻,陆永宁可对这猫腻太感兴趣了。
结束通话后,陆永宁身边的美女听了全程,生了气。
“我们今天才见不到两小时,你又要走?”
“抱歉,宝贝,明天一定陪你。”陆永宁耐心哄道,顺便从兜里掏出个银行卡,“你今天想怎么玩都可以,里面不限额。”
“我不要你的!”她将手中的卡打落在地,“每次都是这样,一有人叫你,你就拿钱打发我。”
陆永宁见卡落在地上,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弯腰将卡捡了起来。
“你是不是没爱过我?”她颤巍巍地说出这句话,仿佛问出这句话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陆永宁是她交过最完美的男朋友,帅气,多金,在自己的圈子也丝毫不忌讳,大方地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但是她一直能感受到,陆永宁跟她永远有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原本她只是馋陆永宁的身子和钱,但她高估了自己且嘀咕了低估了陆永宁,她发了疯似的想要陆永宁爱上她,甚至不惜变成自己曾经最看不上的纠缠不清模样。
可是没用。
陆永宁还是那么绅士,慢慢地摇了摇头,平常甜蜜话说的不少,这会儿却如此实诚,他没有爱过她。
“那你最近有什么喜欢的包包吗?”陆永宁问道,“或者别的?”
“我们分手吧。”她的眼泪跟珠子似的往下落,希望用这种激烈的方式,让眼前人在乎她。
但陆永宁只是点了点头。
“怪不得你的名声那么臭!”美女猛地推开陆永宁的身子,跑了出去。
而陆永宁只是拿了车钥匙,赶去了酒吧。
乔雩溪比他到的早,陆永宁经营的是一家清吧,现在下午时分,酒吧人少,他有一间专门给乔雩溪用的包厢,保密性好,能有效避免他被狗仔拍到。
陆永宁打开门,就看到乔雩溪一个人喝闷酒,他身边专门有个调酒师给他调酒。
“你怎么来的这么慢?”乔雩溪越喝越生气,当时就不该这么爽快给那两百万,好说好歹也得让楼一树求求他,一定很可……
操!乔雩溪你疯了吧!刚被骗两百万,你又昏头了?乔雩溪内心的两个小人疯狂打架。
“刚分手。”陆永宁说话平淡,在乔雩溪身边坐下来,喝着酒。
乔雩溪听他说分手语气跟“吃饭没”一样,嘲讽道:“嘁,人渣。”
“喂,你这就骂的很难听了。”陆永宁说,“圈里人不都知道我这样吗,她来找我的时候我也说得很清楚了。”
“那你祸害人家没有?”那姑娘闯进包间找陆永宁时,他也在场,当时她还穿着校服,不知道是不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直直的就奔着陆永宁去,问他要不要交往。
“那肯定没有啊,你还不知道我吗?”陆永宁不跟白纸上丨床,“干嘛说到我身上了,你又出什么事了,早上不还说不想分手吗?”
乔雩溪那酒一杯一杯下肚,纠结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是真的觉得他不一样了。”
“哟哟哟~”陆永宁算是对女生那些劝分的闺蜜感同身受了,恋爱脑真是个病,“你这个坑都待七八个月了,总得爬上来了吧,人还是要长长记性的。”
“可是他救过我啊。”乔雩溪已经有些醉了,开始回忆往昔。
事情发生在去年,他正在拍一部谍战戏,但是当时发生了一场重大意外事故。
因剧组的失误,乔雩溪所处房间的炸弹提前引爆了。当时的情况极为危险,电线噼里啪啦闪着光,电火花簌簌往下掉,火势蔓延极快,他的四周几乎瞬间就被点燃了。
浓烟滚滚,本就被炸弹波及的乔雩溪根本来不及反应,吸入过多的有毒气体,意识不清。
就在他蜷缩在角落里绝望等死的时候,意想不到的,浓烟中有个人迎着火海冲了进来,仿佛天神降临,没有人能理解乔雩溪当时的心情,他被那人单臂扛在肩上,没有半分迟疑,就这样踏着烈火就这样飞奔出去。
离开了火源,扑在他脸上的热气冷却下来,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只在昏迷前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人焦急地摇着他的肩膀,试图与他沟通。
那个人的脸上虽然沾了烟灰,却依旧明艳非常,他将这个模样刻死在了脑海里。
在医院醒后的第一件事,乔雩溪茶饭不思,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就是为了找到他的救命恩人。
谁也拦不住他的一见钟情。
终于在四五个月的不懈寻找下,他找到了——楼青台。
他不会记错这张脸。
意外的是,乔雩溪几乎没有费什么功夫,楼青台就答应了他的追求。这虽然让他感到有点奇怪,但他已经被追到心爱之人这件事冲昏了头脑,所以根本没有去细想太多。
可现实很快就给他甩了两巴掌。
楼青台每个月要他支付四百万元的“恋爱”资金,其实每个月四百万对于乔雩溪也不算什么,他是影帝,所以片酬自然很高,而且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自然是恋人想要什么,他就奉上什么,但是在交往的七八个月内,楼青台却从最开始的四百万,变成最后的六百万。甚至有时候还会每天都向他要钱。
乔雩溪不知道他把钱花在了哪里,只是每当他想跟楼青台谈感情,楼青台就会跟他谈钱。
到了最后,乔雩溪的感情终于被消磨殆尽,他想分手。可楼青台却一反常态,终于对他上起了心,却也是百般敷衍。
乔雩溪不愿再沉溺于这段只有他一个人付出的感情,他正式跟楼青台提出了分手,而这时楼青台却用聊天记录以及救命之恩作威胁。
他说如果乔雩溪要跟他分手,他就让全世界的人知道,他乔雩溪是个忘恩负义的渣男。
那他哪能同意,能用钱解决的事,乔雩溪肯定不会损失自己的名,于是他跟楼青台谈起了条件——为他签上现象级综艺“旅恋”
那天他和夜柒前往楼青台的综艺,完成了这笔交易,可怜他乔雩溪,折腾许久,绕了个大圈都快分手了,才知道恋人名叫楼一树。
“你那会儿人都要死了,哪儿会记得这么清楚,说不定救你的不是楼青台呢?”陆永宁不像乔雩溪喝的那么急,反而慢慢品着新到的红酒。
陆永宁也见过楼青台,他根本不信这样奴颜婢膝,看着还有些病态的人会做出如此大举,而且他根本就不配那张脸。
“我不可能记错的。”乔雩溪语气肯定,又回想起他跟朋友介绍楼青台时,闹得不愉快,“你干嘛老是怀疑我,我都不知道你那天发什么病。”
乔雩溪的性子就是这样,想要炫耀时,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在谈恋爱,可当他带着楼青台见自己的朋友,本以为会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却没想到陆永宁直接发了疯,在一群人面前大喊说不许他们俩在一起,甚至抓着楼青台观摩许久。
“你行行好,都过去了,就别翻旧账了吧。”陆永宁求饶了,他也知道自己丢脸,只是他确实是没想到竟然能如此像。
“你就别再被骗了,都上了那么多回当了。”
“可是他真的不一样了。”乔雩溪是彻底醉了,他酒量好,调酒师的手臂都要抽筋了。
“那你说怎么不一样了?”陆永宁随意搭话,醉鬼的话听听就算了,当不得真的。
“他很阳光,开朗,还很聪明。”
啊?楼青台阳光?开朗?聪明那肯定是很聪明的,不然也不会把这乔家少爷骗的团团转。
“还有呢?”
陆永宁看了看表,准备打电话叫人把乔雩溪送回去。
“你都不知道!他好可爱的!吵架总是吵不赢我,还总是让着我,他的眼睛大大的黑黑的亮亮的,虽然看着有点凶,但是他又很爱笑,一笑起来……”醉鬼的词汇量有限,说来说去都是,他好可爱,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可爱。
谁吵架吵得赢你啊?陆永宁内心吐槽着,还可爱上了,他觉得乔雩溪的滤镜太重了,他不懂恋爱脑的世界。
……
“伯母,他安全到家了吗?”陆永宁回到自己的大平层,跑了个澡,打电话问乔雩溪的情况,毕竟乔雩溪的身价摆在那儿,但凡出什么事,他都担不起。
“他没事,就是酒喝的有点多,在卫生间吐。”乔母的声音很温柔,也不知道乔父乔母这平和性格怎么养出乔雩溪这样的爆裂性子。
陆永宁如常地关心了两句,便跟乔母道了别。
他穿着宽松的浴衣,腰带系的松松垮垮,漫不经心地打开了电视,调到了现在最火的频道。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过于空荡,因此他经常会把电视挂着,充当点人声,但他不看。
陆永宁慢悠悠地倒杯红酒,他爸最近老是暗示他学学家族产业经营,但他很懒,就连酒吧都是经营那种小酒馆,找了专业的人帮他看着,亏损也只是洒洒水。
也就在这时,被他充当背景音的电视,传来主持人那高昂的语音语调。
“让我们有请下一位嘉宾!”
“楼一树。”
陆永宁猛地将头抬了起来,冲到电视机前,紧张地看着屏幕。
同名同姓吗?同名同姓也很正常吧……但是楼一树这名字可不太常见。
综艺的bgm一直在烘托气氛,就不见人出来,陆永宁从来没这么着急过——这到底是谁剪得片子,能够再慢一点吗?还有这舞台干嘛布置那么多烟,把人都挡住了!
陆永宁先是看见虚虚晃晃的白色身影,那人一步步走到台前。
他的眼睛大大的……黑黑的,像是镶满了碎钻,他很爱笑……
“可是他真的不一样了。”
陆永宁脑海里回荡着下午乔雩溪说的这句话。
是的,不一样了。
是他。
第33章 第 33 章 伪善者×真挚者×中立……
旅恋节目大爆, 八位嘉宾跟着水涨船高,都收获了不少的新粉丝。
其中楼一树是爆的最快的,他的博料新号一夜之间竟涨了200万的粉丝。
这对楼一树来讲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现代信息传播迅速,先不论他本就是个冒牌货, 有暴露的风险,再者就算他火了, 他评论区依旧是骂声不断。
【现在关注我就是老粉啦!】
【从录播过来的, 一树弓钻取火真的太牛逼了, 还有叉鱼,一教就会,简直了。】
【所以乔雩溪和楼一树的cp超话建起来了吗?】
【但凡有点常识的都知道要往鱼下方插吧, 这都能吹上了666。】
【你也只会纸上谈兵罢了, 连鱼叉都没拿过的能不能别叫了。】
【好好磕啊啊啊,但是一树为啥博料号只有这一个官宣节目组的内容啊?】
【因为他用新号就可以洗白了呗~谁不知道他性格差又爱装啊?现在真把你们骗到了。】
【他是真的爱装, 谁还记得他曾经在节目说, 只要看见一个人就能把那个人原原本本的画下来?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真是笑掉大牙了】
【九漏鱼,脾气差, 耍大牌, 爱蹭,每一个都没说错, 都有证据。】
【谁不知道他大字都不识几个啊?给他一支笔他就老实了。】
楼一树睡前点击最后的那个评论, 认真回复道:还是认得些字的。
却没想到引来了更大的反扑, 有网友甚至将楼青台曾经的“没文化”名场面收集了起来,发在了博料里。
#楼青台文盲#词条愈演愈烈,直线飞升直接占据了热搜榜的第三, 上面还紧挨着楼一树和乔雩溪的两条爆点热搜。
……
燕朝旧都位于华国北部,节目组组织嘉宾们乘坐客机头等舱飞往北方,路程需要三小时。
在前往机场前,还是那个熟悉的大巴,和先导片不同,众人现在穿的都是自己的日常服,绮罗也穿了件日常修身的白裙。
导演调试着麦克风为众人介绍新来的飞行嘉宾。
“这次我们有两位新朋友一起参与第一期,首先欢迎我们的赞助商玄黑科技ceo,姬梓玄先生。”
姬梓玄走路沉稳,上位者当的久了,气势凌人,他从后台走出来,跟观众随意做了个自我介绍后,对其他嘉宾微微点了点头,权当已经打过招呼。
顾华章看到老板竟然亲自来了,心里有点危机感,毕竟他们俩的类型是一样的,而且ceo还要压他一级。
网友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只是觉得人多热闹:
【啊?活的吗?活的姬梓玄吗?】
【怪不得今天放假呢!原来是老板去录综艺了。】
【姬梓玄来凑什么热闹?他也是弯的?】
【妈呀,还真是个大帅哥,我舔舔舔。】
【下一个是谁呢!!!好期待!!!】
“欢迎我们第二位飞行嘉宾,陆永宁先生!”
【这位是谁?】
【不认得啊,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这长得有点像歪果仁啊。】
【混血吧,也好帅有种别的味道嘻嘻嘻。】
乔雩溪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谁?陆什么?
直到看见陆永宁穿了一身运动装跑出来,装得活泼开朗的样子,他还是没法相信。
陆永宁来这是干嘛的?也没跟我说过啊!是不是昨天喝酒喝出幻觉了,现在还没醒呢。
不同于姬梓玄的点头打招呼,陆永宁简直是开放外向的不行,竟一个个握着人的手介绍着自己。
到了楼一树的面前,陆永宁还特意擦了擦手心的汗。
“你好,我叫陆永宁,永远安宁的永宁。”意外地诚恳。
“你好,我是楼一树,你可以叫我一树就行了。”
楼一树礼貌回应。
陆永宁握着的手没放开,问道:“我叫你树树行不行?”
楼一树一愣,笑着点头答应了,倒是也有个人喜欢这么叫他。
乔雩溪离他们有点远,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不知道陆永宁在作什么妖,在一起笑得还挺开心。
八位常驻加两位飞行均已到齐,导演安排各位乘坐大巴前往机场,又到了熟悉的介绍游戏环节。
主持人笑得很兴奋,但其他的嘉宾看见他都是一脸菜色,发绿。
“一天不见,我甚是想念各位啊。”主持人鼓动着在场气氛,“到达机场前,先介绍我们今明两天的游戏规则。”
“首先,我们这次的游戏名叫伪善者,其中有两名伪善者,两名中立,六名真挚者,十位嘉宾依次抽取身份,每个身份都有独特的技能与效用,伪善者的胜利条件是将真挚者杀丨害或者会议淘汰,中立的胜利条件是完成自己要完成的对应任务,真挚者的胜利条件是找出所有的伪善者将其淘汰。”
“其中真挚者还有一种获胜条件,我们稍后会向各位发放打卡本,届时进入燕朝旧都,可以进入任务点做任务,做够30个任务就能获得胜利,同时,伪善者也可以进行打卡,伪善者完成一个任务点就可抵消真挚者的一个任务,中立的任务则不产生任何效果。”
“除了这个规则之外,我们还要求各位进入燕朝旧都后,要收集各种故事信息,从而丰满各位手中的人设本,人设本上都是对燕朝具有重大贡献的杰出历史人物,至于怎么获取信息,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谁在伪善者与完善人设本这两个游戏中综合最优秀,谁就是这次旅游的获胜者!”
这是个尔虞我诈的益智游戏啊,众人都能明白规则,主持人将所有的身份卡都摆出来,好让大家清楚全部身份中的不同作用,这样到会议时可以更好地盘逻辑。
众人依次上前抽取身份,由于身份溢出,随机下来的身份只会更加错综复杂。
楼一树看了看眼里的身份卡,偷偷地观察着其他人,大家神色各异,一时间也无法区分。
就这么偷偷地偷窥者,一转头,竟跟乔雩溪对视上了,楼一树有种被人抓包的感觉,内心有点心虚。
他对乔雩溪莞尔一笑,眼睛如一弯弯月,很是夺目。
可乔雩溪却是冷哼了一声,扭过头没再看他。
看来是还在生气啊……楼一树心想,可是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难道跟他解释自己是从燕朝来的吗?估计会被当成疯子的吧。
在这时,主持人补充完游戏规则:“大家注意,伪善者是知道彼此是伪善者的,玩家被淘汰后不会影响人设本游戏的收集,淘汰后的玩家可以旁观会议,但是要尊重游戏规则,不可场外。”
“进入燕朝旧都后,大家就是“那个时代”的人了,请大家尊重人设,角色扮演,希望这次特殊的旅行,大家能够玩得开心。”
第34章 第 34 章 #楼青台(楼一树)文盲……
游戏规则宣布结束后, 大家都靠在背椅上休息着,准备迎接着下午的录制。
就在这时,坐在楼一树身边的沈默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袖, 从旁边递过来了一台手机。
楼一树不明所以,将手机取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 是一篇标题名为[细说,楼青台(楼一树)的文盲史#楼一树文盲#]的帖子。
发帖人罗列了楼青台自出道以来所有有关于“文化”的黑历史。
其中包括了楼青台上个综艺连简单的“恭喜发财”都不会写, 主持人但凡问一些需要思考相对有些深度的问题, 他也只会装傻充愣, 要不就直接回避问题。就连唐诗三百首他都念不出来两句,跟他一起上综艺的嘉宾说上一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他能问出黄河水怎么会在天上。
除了这些, 发帖人还透露了一些小道消息:“听说, 其实圈内早就已经将他封杀了,他的经纪公司也已经把他雪藏了, 我找这些视频都废了好大一番功夫, 也不知道他是得了什么机缘,竟能够参加这档综艺,现在他出现什么负面新闻, 也没有公关处理, 经纪人也不管他,让他自生自灭。”
说完这些, 发帖人还在下方附上了一些图片以及视频, 还特意将昨晚楼一树的评论截了出来, 增加热度。
这些证据足以佐证发帖人没有胡编乱造,都是楼青台早期的综艺表现。
楼一树将视频点开来,这是他第一次从屏幕中认识到鲜活的楼青台, 他看起来很不自信,有点胆怯,话也不太敢说,像是生怕得罪什么人。
这种人会在赌场大肆挥霍吗?楼一树也说不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阴暗面,但是楼青台如此挥霍是因为什么?难道四千万全是赌输的?
楼一树翻了翻底下的评论:
【中专都没毕业吧,看起来真没读过几年书。】
【怎么感觉他跟现在长得不太一样啊?这个破画质也看不太清楚。】
【他就是科技脸,很早就有人说过了。】
【确实没有人在控评,这个话题都在热搜上挂一晚上了,还没撤,估计真是没人管他了。】
【所以他给谁卖了屁股?能够拿到这个资源?】
【我嘞个黄河之水怎么从天上来,我高考怎么没遇见这样的对手?】
【楼上的,有没有可能他都没上高中。】
“需要我帮你解决吗?”沈默说,他很清楚,少爷不会为了这点破事生气,只是他现在也是做了些成绩,若是需要他,他可以随时出手。
“没事。”如沈默所料,这些言论没有影响他的情绪,楼一树只是随便看了看,便把手机还给了他。
“清者自清,不用浪费这么多功夫。”
所有的捕风捉影的恶评会真正的事实面前烟消云散。
到达机场后,楼一树变得异常兴奋。
坐飞机诶!真的可以飞到万米高空之上吗?
坐在位置上,他整张脸都要贴在钢化玻璃上了,湛蓝的天空底下漂浮着洁白的云彩,巨大的机翼将他们带回玄真65年,鼎盛时期的燕朝时光。
……
燕朝古镇保存得很完整,通过与现代化的有机结合,这里现在已经是当地著名的旅游胜地。
由于节目组的特别要求,这两天来到燕朝古镇的游客以及古镇内的小商贩纷纷换上了古装,十位嘉宾也要遵照自己的人设换好装扮后在古镇内完成游戏。
楼一树又在化妆间碰到了林奶奶。
“奶奶!”他很兴奋,每次都像是第一次见林奶奶,那样热情活泼,“您怎么也在这儿?”
“来给你化妆呀。”林奶奶也高兴。
“林妹妹呢?”
“她已经扮成花蝴蝶飞进去古镇啦,说不定你能碰见她。”
聊到林慧,楼一树和林奶奶哈哈大笑。
这一次,林春燕给楼一树做的造型非常特别,这也是楼一树第一次戴美瞳,弄得泪眼汪汪了,才戴进去。
沈默的衣服最先换完,他的服饰很简单,就是一身黑,甚至连一件配饰都没有,高高的马尾垂落,前额发略长的青年沉默地抱着一把剑,随意地往城门一靠,倒是真有股古风气质。
【沉默哥没这么帅过,我说真的。】
【这身装扮意外地适合他诶!】
【啊啊啊我男神!!!】
【不爱说话怎么了?我就爱不爱说话的!】
第二个是苏儿,林春燕眼光毒辣,真是给所有人都搭配了最属于他们的服饰,苏儿穿了一身银白色,像是哪家的王爷公子,笑起来更显生机与活力。
顾华章与姬梓玄的风格服装很像,都是偏成熟类,姬梓玄一身黑红,戴上了一顶官帽,端庄大气,顾华章则是有一围毛领,看着就很暖和。
乔雩溪穿的很是醒目,一身柔顺暗红色长袍,黑长的假发微微盘起,并没有用过多的头饰,反而打造了一股慵懒自然风。
脸在江山在,弹幕化身夸夸机:
【乔乔真是穿什么都好看啊qwq】
【好帅好帅好帅!!!】
【虽然已经看过他很多古装扮相了,但还是抵不住每次都让人眼前一亮啊啊啊!】
陆永宁穿了一身西域风格服饰,黑金色纯色头纱罩在他的头上,脖子和腰带上挂着西域特有的首饰。
他本就有一张混血脸,原本穿古装的话可能会显得违和,但是西域风却是完全适配。
与此同时,第二个西域风也从化妆间出来了。
红金配色的半透明头纱照在他的头上,为了更适配西域的风格,楼一树戴了头浅金色的卷发假发,鲜艳的服饰上挂满了各种首饰,走起路来泠泠作响,他的额间还有配套的金色额头链,本来他的皮肤就白,配上这浅金色的发色和大红色的衣着,更是衬得他显得金贵非凡。
楼一树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这个头纱,在跟林奶奶长达十分钟的据理力争下,他以惨败结尾。
第35章 第 35 章 这是什么环节?没人通知……
【这……美的有点超过了哈。】
【刚看完帖子进来, 退一万步来说,我难道就没有错吗?】
【女娲娘娘好偏心啊,下辈子能不能给我捏成这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好意思了乔哥, 我要跟你抢了。】
【你们最好是在玩抽象哈。】
【九漏鱼九漏鱼九漏鱼九漏鱼九漏鱼。】
【都是西域风,林春燕真的把控得好好, 陆永宁配黑金楼一树配红金,穿出了不同的味道。】
【都是科技与狠活, 有什么好吹的?】
【老实说能整成这样是真的很厉害了, 不知道要动多少刀做多少次微调, 美商是真的高。】
楼一树微低着头走向大部队,他站在陆永宁身边,陆永宁旁还有乔雩溪。
他轻轻用手抬起头纱, 微抬着头看向他们, 问道:“是等人到齐再进去吗?”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但是在乔雩溪和陆永宁的角度看, 那简直就是美貌暴击。唇红齿白的美人配着浅金头发, 为了配合发色,他还带了个金色的美瞳,这一身在阳光的照射下, 甚至被衬出了一股神性。
“对呀, 树树。”
陆永宁反应最快,笑着回应道, 同时不动声色地往右挪动一小步, 将身后人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楼一树点了点头, 陆永宁跟他穿的很像,他觉得陆永宁的头纱比他的好看多了,可奶奶偏说他戴这个好看, 还要给他挂上各种各样的首饰,好像怎么也不嫌多。
就单单一只手,都要戴戒指又挂链子的,好生气哦。
喻源穿了身飞鱼服,手持长剑,夜柒身着大红色圆领官服,头戴官帽,看着倒像是做官的。
令所有人都惊讶的是绮罗的扮相,身披铠甲后背箭筒,林春燕并没有弱化绮罗的“女性”扮相,巾帼不让须眉的样貌活灵活现。
楼一树看着绮罗甩着马尾,意气风发的样子,那金色的瞳子竟出了神。
“现在人都到齐了,大家一定要记住,进了城之后,大家可就是城里人了,请各位务必尊重人设。”主持人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唤回,“请注意,做完每个任务点后,都会有相对的金币奖励,中立做任务不会产生任何效果但同样可以得到金币,金币是城里唯一的硬通货,人设本中每得到一条重要信息也同样可以获得金币,大家今晚在城里的住宿条件,也要通过金币来购买,等等大家来领取你们的初始金币。”
苏儿在主持人介绍完游戏规则后乖巧地举起手,甜滋滋地问道:“可是我们的人设是什么呀?我们只抽了身份卡呀。”
他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可主持人只是露出了一股神秘的微笑,没有说什么。
众人戴上眼罩,城门大开,众人被安置在了不同的位置。
楼一树走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路,只听周围人声鼎沸,这个街道非常热闹。
他摘下眼罩一看,一阵恍惚感涌上心头。
太像了,这个街道似乎都没有更改过,他仿佛又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这是燕朝最繁华的街道,分为东市,南街,西市,北街,楼一树第一反应就是撒腿狂奔,往东市最繁华的地段跑去。
楼一树从小习武,崴脚的伤经过一天的修养好了大半,可这么高强度的奔跑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吃力,他的踝关节隐隐作痛。红衣翻飞,他一跑动身上的铃铛叮咚作响,不知道跑了多久,人声逐渐离他远去,只见一间硕大的府宅立于眼前,可楼府的牌匾却黯淡无光。
“一树!”楼一树猛地转头看过去,只见绮罗抓着长枪,激动地朝他身边跑来,“天啊,太幸运了,这都能遇见你。”
“是啊,好幸运。”楼一树的状态有些低迷,他抓着绮罗身上的铠甲就往外面走去,“我们走吧。”
他害怕了。
东市不再繁华了,楼府也已经人去楼空了,他还没做好进入府邸的准备,至少还需要一些时间。
绮罗本来以为这次又不能跟楼一树组队了,毕竟这个城实在是太大了,他来的时候甚至还做了观光车,结果楼一树就这么凑巧,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一树你看了人设本了吗?我们要搜集的人设是一样的吗?”绮罗将人设本拿在手上示意楼一树,这人设本做了仿古设计,节目组的小心思总是放在很奇怪的地方。
“不知道呢,我看看。”
楼一树将放在兜里的人设本取出来,可他只是将本子打开了一秒,立马就手脚慌乱地盖了回去,甚至因为太过震惊没有看底下的路,被石头绊了一磕碜。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错觉。楼一树脑袋要炸了,就刚刚那一秒钟的大致翻阅,他好像看到了3、4、5、6,不知道几个熟人!!!
这真的好可怕QAQ
偏偏在这时,一边的绮罗还要在旁边将人设本念出来。
“吕佑安吕婉安,听起来像兄妹,楼谨,一树这跟你一个姓啊,季斯年,像是读书人,窦夫人……烟雨?”绮罗嗯了一声,疑惑道,“古代还有姓烟的吗?”
“咳……不清楚。”
楼一树有点心虚,他还能上这个人设本?按理说他早死了啊,竟然还能留个字,不会是被骂了吧……楼一树疯狂流汗,冷风一吹打了个寒颤,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他好像真有可能被骂上史书,毕竟他可是创造过一本奏折全朝臣反对的壮举的。
“一树,一树!”
绮罗的喊叫声将他惊醒,他刚刚想的有点入了迷。
“你的人设本跟我是一样的吗?你的初始金币是多少啊?”
“是一样的。”楼一树点点头,初始金币他还没算过,稍微一清点,回答道,“20个。”
“我也是20个,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啊?”
“去醉香楼。”如果醉香楼还在的话,那里可是搜集线索的最佳地点,毕竟那可是城中最大的酒楼。
“醉香楼?我看看啊……”绮罗掏出个地图,这是节目组给他们准备的,怕他们迷了路,果然,在城中的最中心,他看到了醉香楼的名字。
“嗯……我们应该往前,然后左拐……然后……。”
“你跟着我走吧。”看绮罗这研究地图研究半天还摸不透的模样,楼一树直接当起了人体导航。
他从小就在城中长大,没人比他更熟悉这里了,不过东市好像有些衰败了,没有西市那么热闹,那么伪善者是不是在东市杀丨人更加不留痕迹?
“一树,你是好人吗?”绮罗试探地问道。
瞧他这话问的,哪有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楼一树转动了下漂亮的眼珠,颇有些俏皮道:“你猜?”
“我猜你是好人。”
楼一树还是回答:“你猜。”
说着说着就到了醉香楼,醉香楼牌匾洋洋洒洒,地段位于城中心,这里那是相当的热闹,在他们抵达之前,已经有很多小伙伴先他们一步到达了这里。
“一树!”苏儿蹦的老高,说着便要窜过来勾楼一树的手臂,结果却在离楼一树几寸距离之外,被绮罗打断了。
“你很可疑啊。”绮罗将长枪梗在苏儿胸前,怀疑地看着他,坏笑道,“你不会是污染者吧。”
污染者需要通过接触才能污染其他玩家,楼一树看了看表,现在距离游戏开始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如果这局游戏有污染者的话,污染者的CD已经到了。
“你这是想套出我的身份吧,你才可疑呢,像是赌丨徒或者旁观者,哼!”苏儿噘着嘴愤愤道。
“你……!”
“我们先进去吧,只要互相不要碰到就好啦。”
楼一树缓和两人的关系,现在伪善者的CD还没好,现在是做任务或者收集信息的最佳时机。
二人也没什么意见,便一左一右站在楼一树身边进了醉香楼。
“客官,里面请!”一位店小二迎接他们,楼一树眼尖,已经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看到好几个嘉宾,姬梓玄悠闲地坐在角落喝着茶,看到他望过来的视线,还拿起茶水跟他打了个招呼,夜柒和喻源坐了一张桌子,看起来也是结伴而来。
至于楼上包厢内有没有嘉宾,他就不得而知了。
店小二将他们引到一张桌子坐下,问道:“各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呀?”
“你们这住店要多少银子?”楼一树问道。
在醉香楼住店肯定是最贵的,但这也是一个参考,至少知道上限是多少,不会在其他地方被讹。
“客官是想住天字房还是地字房呢?”
“都什么价格呢?”
“天字房一晚上200金币,地字房一晚150金币。”
楼一树嘴颤了下,好贵的价格,他的初始金币才20个,可这里住一晚要200枚金币。
可在这时,苏儿却说道:“啊,那还好。”
此话一出,楼一树和绮罗瞪大了四只眼睛盯住了他。
“怎……怎么了?”苏儿不明所以,有点紧张的看向两人。
“苏儿的初始金币是多少?”楼一树问道。
“啊,我的初始金币是120。”苏儿大概猜到了他们这么震惊的原因,问道,“你们多少啊?”
120……楼一树听完默默的望向了绮罗,绮罗也很可怜地跟楼一树对视。
这一刻的痛楚只有彼此能共情。
“20。”楼一树心如死灰。
“20?!”
结果苏儿的反应比他们俩还大,他喊得声音都破了,弹幕都在笑他: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回事啊苏儿,你好歹是个歌手啊。】
【苏儿的反应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全部人都在看他们这一桌。】
【他们俩的金币是苏儿的零头啊,节目组又不做人了。】
【他们俩今晚咋个睡啊?】
苏儿自觉声音过大,捂住了嘴,弹幕的问题他也问了出来:“那你们今晚咋睡啊?”
“去找丐帮,让他们收留我们一晚。”绮罗幽默道。
“但是其实丐帮赚得也很多。”楼一树笑道,丐帮是用尊严换钱财,求来的钱财也不少。
苏儿能拿120的初始金币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这个原因楼一树还搞不清楚。
就在他们闲聊之际,一个女音闯了进来。
“哎哟哎哟!!!我的祖宗诶!”一位穿金戴银,身着华丽襦裙的妇人从醉香楼那阶梯上走下来,她的身材丰满,很是雍容华贵,楼内客人都将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她也丝毫不怯,只是脚步稍急地走了下来,一边走还一边发牢骚,“你怎么现在才来,还在底下做什么?就等你啦!”
说着说着,她紧忙忙地走到了楼一树的面前。
楼一树:……?
这是什么环节?没人通知我啊?
第36章 第 36 章 我们楼公子可是潇湘馆的……
楼一树就这么懵懵懂懂地被妇人牵了出去, 那位婀娜多姿的妇人一边引着他往楼中舞台中心走去,一边调笑着楼里的客人。
“各位今儿算是赚着啦!有眼福啦!哈哈哈——”
她的声音较尖锐,整个楼都能听清她在说什么, 她边说边笑着,手上那手腕翻转着, 拿着那抹了香粉的小圆扇往楼一树的鼻尖上一点,娇俏道:“咱们醉香楼啊, 有幸请到潇湘馆的楼公子, 特来给各位表演一番!”
“害!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男妓啊!哈哈哈哈!”坐在下桌的一位客人喝醉了酒, 用词很是粗俗,“我倒是没见过男人搔首弄姿,很是新鲜啊!大家伙说是不是?”
此话一出, 全楼的人都低低地笑着。
“你懂什么?吃醉了酒净说些胡话!”她的嘴边还是笑着, 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说出的话体面却带着些含沙射影, “就你这只有二两的兜儿, 进了那潇湘楼,连楼公子的衣袖都看不着。”
那醉鬼也是揣着醉意装糊涂,一踢到铁板立马就怂了下来:“哎哟刘娘!是我多嘴了, 该打该打!楼公子哪是我能肖想的,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他装模作样地朝着楼一树作了个揖。
醉香楼的老板娘确实是叫刘娘,楼一树知道刘娘, 毕竟她是醉香楼的女老板, 方圆十里无人不知刘娘有一颗精明的脑袋, 只是眼前的妇人显然是节目组请来的演员。
他在脑中回想起了主持人说的人设,这一出戏暴露了许多信息,潇湘楼是燕朝有名的青楼, 他现在扮演的角色,是潇湘楼里的公子,而且就刘娘这个态度,估摸着自己在潇湘楼还是个头牌,只是不知道这角色是否卖身。
燕朝也有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
“楼公子,不知你今日带来什么表演?”刘娘好美色,对着美人自然态度不错,但是她同时也是个商人,如果花重金请的头牌给不出个精彩的表演,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楼一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从小在京城长大,对生活在燕朝的真正的刘娘还是很熟悉的,知道刘娘是一点亏也吃不得。
“刘娘可借桃枝一用?”
楼一树对刘娘行了个君子礼,看向一旁那半人高的桃木枝花瓶。
“好说!”
刘娘不知楼公子要这桃枝作何用,通常来说,被临时要求表演节目,嘉宾大概都是在台上唱唱歌或者卖卖萌,这一环节就算是过去了,只是楼一树提出这个要求,刘娘也只好顺着他答应下去。
不只是刘娘和在场的客人,楼一树直播间的弹幕也是一头雾水:
【他要这树枝干什么?没懂。】
【这一环节应该是他的个人表演节目任务吧,他这是做什么呢?】
【他能表演什么节目?表演拿树枝切腹自丨尽?还是表演念儿诗三百首?哦我忘了,他连儿诗三百首都不会。】
【已经录屏了兄弟们,录完放博料上。】
【好歹毒啊哈哈哈哈,还要专门把人家出丑的片段拍下来。】
【兄弟你博料号多少?】
【你们有病吧?看综艺就好好看,是不是见不得别人好?楼一树啥都没干被你们从头黑到尾,有够可怜的。】
【对!我就是见不得他好,同情208的都是些什么人才?他一个中专都没读完的,一小时能拿你一个月的工资,你一个高校毕业的牛马还同情上他了。】
弹幕又是一阵夹枪带棒,这时楼一树取下了一支桃木,竟是一个快跑直接翻上了舞台,动作干净利落。
他抱着那桃木枝,向底下的客人行了个礼,下一刻,楼一树竟原地腾空而起,竟在没用手辅助的情况下,在空中翻了个旋身,大红的衣摆在空中开出一朵漂亮的花,天知道在没有任何助跑的情况下后空翻有多难,可他看起来确实如此的轻松。
楼一树将桃木枝抓在手中,他的脚步轻盈,挥动着手中的树枝,桃花枝剑气如电,他手腕一勾,手臂一绕,那树枝便在他的周身旋转翻飞着,又是一招横劈,桃木枝划破长空,发出尖锐的啸声,好像这脆弱易折的桃枝真是那杀气凌厉的剑。
他的步伐行云流水,这剑法似舞似武,杀意暗藏在美感之中,楼一树依照着将军所教一招一式,将其完完整整的展现出来,明明穿了一身柔美的妆造,拿着根柔软的桃花枝,却格外的犀利地舞着最具气势的剑。
最后一招收落干净,楼一树本能地将树枝往腰侧一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拿的是树枝,自己的腰侧没有放剑鞘,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朝观众们笑了笑,一派干净温和的模样,和刚刚威风凛凛的模样截然不同。
这极致的反差感,另众人的眼球都粘在了他的身上。
本来还水深火热的弹幕一下子就干净了:
【等等——卧槽!!!】
【呃……兄弟你录屏了吗?你还发吗?能不能发一下,我这里没录啊!】
【楼一树的肢体动作真的太漂亮了,他这剑法从哪儿学到的?他跳舞一定很好看啊啊啊。】
【别说了,舞蹈生看到无助跑的后空翻就已经亚麻呆住了。】
【舞蹈生膜拜一下大佬,动作真的太干净利落了,一点多余的都没有。】
【其实……从先导片我看到楼一树出来的时候,就想夸他的肢体了,感觉他做什么动作都很好看,叉鱼的时候也是,动作快准狠,明明就是很简单的动作,他做出来就是格外的赏心悦目。】
【所以有人录屏了吗?还想再看一遍qwq,大哥,大哥!黑粉大哥,能不能发一下录屏,求你了。】
【……我真的无语了】
【啊啊啊啊啊啊大哥你终于出来了!!!跪求资源!】
【跪求资源!】
【跪求资源!】
……(此处省略n个弹幕)
【……发了,别叫,直接搜#楼一树舞剑#】
【谢谢大哥!】
【谢谢大哥!】
#楼一树舞剑#词条热度肉眼可见的飞速上涨,许多直播间的观众特意从节目切出去博料,看了好几遍黑粉大哥的录屏,与此同时,许多路人也纷纷看到热搜点击进来,然后被楼一树硬控到刷了好几遍都出不去这个视频。
第37章 第 37 章 父母爱情(内含bg,雷……
楼一树表演完后, 台下鸦雀无声。
“好!!!”
不知是哪位大哥操着一把雄厚的嗓音,先喊出一声叫好,这一声将还在剑舞里的宾客们喊醒了神, 众人纷纷鼓起了掌。
“好!!!”
“再来一个!”
“公子再来一个!”
有的姑娘胆子大的,甚至往舞台上扔着手绢和香包, 大声叫着楼公子,让他再表演一个。
这时刘娘摇着圆扇上到台前来了:“哎哟我的姑娘们呀, 请楼公子来表演一场可花掉我老婆子半月的铜钱呐, 又来一场, 那是算你们的呀,还是算我的呀?”
这话显然是夸张了,尽管青楼头牌面子大, 但这么大的酒楼半月的进账肯定是比一场表演多得多, 只是刘娘非要打趣打趣底下的小娘子。
小娘子们也个个是人精,坐在角落的林慧当即耍起了乖:“刘娘貌美如花怎能说是老婆子呢?”
其他的女孩们也附和道:“就是呀!刘娘, 我们这桌再来二两桃花酿, 可否请楼公子再来一场?”
“我们也是!”
“就让楼公子再来一场吧~求求你了刘娘~”
“哎哟哎哟,你看这闹的。”刘娘觑了眼她们,表情带了点歉意转头看向楼一树, 问道, “还是得问问楼公子愿不愿意呢?”
楼一树见众人如此热情,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便应了下来, 只是再次表演舞剑也确实无趣, 楼一树便向绮罗借了那杆长枪。
丝竹奏乐再次响起,大鼓捶得咚咚咚响。
比起剑,他的枪法更加锐利, 楼一树先是跟随着节奏随意地旋转长枪,而后猛地将枪直着扔出,这时大鼓也跟着咚地一声惊起全场心弦。
楼一树两个大跨步一把抓住枪尾,旋个腰身,将枪往后刺去,同时他旋转着枪尾,枪头就顺着那力道刺击而出,那红缨枪在他手中好似活了过来,每一次空翻与旋身都是恰到好处。
一场管弦丝竹配合着耍花枪完成这场演出,楼一树这可不是花拳绣腿,弹幕有眼尖的小伙伴认出了这套枪法:
【好像是吕家枪法诶。】
【燕朝吕家吗?吕家枪法不是已经失传了吗?】
【楼上的,吕家枪法老版失传了,新版一直延续着。】
【可是吕家枪不是传女不传男吗?现在吕家传人都是女性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会有吕家人看直播吗?】
【黑粉哥黑粉哥!!】
【……你们不会自己录吗?】
【黑粉哥的画质好,黑粉哥~】
【……放上去了,还是那个账号。】
【泰酷啦!】
【爽了,再去看一遍。】
楼一树表演完就回到台下跟绮罗和苏儿集合,期间经过小娘子们,身上被塞了几条手帕,下颌角还有一块小小的口红印。
绮罗见状坐在凳子上托着腮,打趣他:“我们楼公子多才多艺,这全京城哪个不爱你呀。”
苏儿则是气鼓鼓地在一旁用自己的衣袖擦着楼一树脸上的胭脂。
楼一树被说到脸红,忙摆着手向绮罗求情。
“你就别打趣我了。”
“好好好。”
坐在楼上包厢的乔雩溪,脸色沉沉地看着楼下谈笑风生的三人。
他这包厢是观赏舞台的最佳位置,楼一树刚刚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全印在了他的眼里,他双眼像是黏在他身上似的,充满怨怼。
绮罗就等着被楼一树骗的裤衩子都不剩吧,我钱多被骗多少都可以,他绮罗就等着倾家荡产吧,楼一树也是蠢货,骗谁不好要去骗绮罗,绮罗看上去像是有钱的样子吗?
都是蠢货,还在一起笑得那么开心,脸红给谁看?绮罗?绮罗算什么东西?你跟他你能过上好日子吗?我才不管你过什么日子,还有那个苏儿我都不想说,也是个表里不一的,哼!
乔雩溪越想越生气,抓起桌面上已经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
楼一树坐回到位置上,刘娘这时揣着个小布袋走了过来。
“楼公子,这是你这次表演的演出费。”刘娘笑眯眯的,豆蔻指甲轻轻点了点楼一树的鼻子,“这次表演了两场节目,刘娘多给你一袋。”
说完她又从衣袖里拿出来一袋布袋,一共两袋交到楼一树手上。
“谢谢刘娘。”
“好了,今儿你也够累的了,好好休息罢。”刘娘用扇子拍了拍楼一树的肩膀,就回去张罗生意了。
楼一树打开布袋一看,果然,里面放着的是金币,他清点了一下,竟有整整80枚金币。
“天呐,这么多。”绮罗惊叫出声,“那现在岂不是只有我是穷鬼?”
楼一树没有出声,思索片刻后他对苏儿说:“苏儿,你等等可以去各大府上转转。”
如果初始金币是按出身给的话,那就能说通了,绮罗看起来就像是个小士兵,而他现在身份也确认了,除却一切头衔,他也只是个卖艺的。
可苏儿不同,苏儿的一身装扮就是出身富贵人家的模样。
“嗯?为什么呀?”苏儿有点疑惑。
楼一树解释道:“说不定可以偶遇到‘家人’,我能触发特别剧情,你们也一定可以,只是可能需要一点运气。”
绮罗此时也正经道:“那我是不是要去城门看看?”
“可能。”楼一树点了点头,又给出一个建议:“或者你可以去将军府试试。”
“将军府?是哪个?”
“是……”就在楼一树准备说出来时,啪!的一声,醒木敲响,全场噤言,安静无声。
一位老先生端坐在舞台上,他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那醒木,他其实才是楼一树他们此行真正的目的。
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看官!且听我讲上一段传奇的神仙眷侣故事。”
“这对神仙眷侣的男主人公就是我们当朝前丞相,楼谨楼相,这个楼谨啊从小到大,那模样就是个仪表堂堂,出类拔萃呀!不仅如此,他在朝廷还做出了许多贡献,所以他在京城中,除了九五之尊,他就是只手遮天的存在,许多小娘子都视他为如意郎君。”
“可我们这位如意郎君,却一直未选婚配,一问起来呢,就说想要逍遥自在,不愿娶媳妇,这可把楼府上下给急坏了啊!独子不愿娶媳妇那还得了呢?于是楼谨的母亲为了楼谨的婚姻大事,每日都请适婚女子来府上‘饮茶’,她想啊,这一来二去,说不准就看对眼了呢?”
“大家觉得看对眼了吗?”说书先生说着还跟底下的看客互动,底下的回应也好不热闹。
说看对眼的也有,说没看对眼的也有,楼一树饮着茶水吃着小食,饶有兴致的听着这段故事。
一旁的绮罗和苏儿一听到楼谨的名字,赶紧就把人设本掏出来记录了。
说书先生看气氛烘托出来了,一拍醒木,眉飞色舞地用夸张的语气道:“楼谨啊那是一个都看不对眼啊!也不是说这些小娘子不好,明明个个都是世家姑娘,要样貌有样貌,要学识有学识,可他就是贱得慌,就不爱这些姑娘,为了摆脱母亲成日的唠叨,他直接向我们的九五之尊……”
说到这,说书先生还向半空中作了个揖,继续说道:“请命前往江南治水灾,那皇帝一听,高兴坏了啊,江南那么远的地方,楼相肯去一治,一来省了在朝上听各方大臣推推拉拉,一来楼相又是个可靠之人,真是不二人选!”
“就这样,我们的楼谨到了那江南水乡,这也是他第一次到江南领略那特有的风光。就在这,他遇到了一位传奇女子,此女子姓窦,我们就叫她窦姑娘。”
“窦姑娘可是镇上出了名的貌美,她长似天仙,就单单一个回眸都能迷倒一大片男子,可她到了豆蔻年华,却未有任何男子上门提亲,甚至媒婆都鲜少上她家门说亲事,这是为何呢?”
说书先生给众人留了点时间讨论,再一拍醒木说道:“因为这窦姑娘啊,要求实在是高,特别是对男方的外在条件呀,矮了的不要,脸上有麻子的不要,哪怕有一颗痣长在她不合心意的地方,那还是不要,而且我们窦姑娘有一个原则,她不做小,这不做小也就罢了,她还不让丈夫娶小!就这样一拖再拖,窦姑娘十之有八了,还未婚嫁,也在这时我们楼相啊,到了那江南。”
这时有位客人听到这,厌着张脸,有些嫌弃道:“哎!这故事实在老套,我都猜得出后面什么剧情。”
这一发言,引得众人在底下纷纷低语——这不就是楼相到了江南,然后将窦姑娘俘获的故事嘛,实在无趣。
“啪!”
说书先生脸上似笑非笑,对于砸场子的客人他也处理的游刃有余:“这位看客,这故事是否老套,您听我说下去便是。”
“我们窦姑娘啊,平日里靠采莲为生,一天,她如往常一般坐在船上剥莲子,却不成想一位公子撑着把伞,落在了她的面前。”
——
“姑娘,请问可否拉在下至湖对岸?”
楼谨特意将官腔遮掩一二,出来办事还是低调为主。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随便在湖边找的女子,竟是如此姿色,她的出现,让周边所有的色彩都显得如此黯淡无光。
楼谨看人看呆了,但窦逍又何尝不是。
窦逍也没想到竟有一人长得如此合自己心意,她不自觉地说了一句:“侬长额,好乖喔。”
“啊?怪?”楼谨赶紧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无措,“很怪吗?”
“哈哈哈哈哈——”
窦逍看他这呆呆的样,爽朗地笑了出声,她用普通话说道:“你不是要去湖对岸吗?上来。”
于是楼谨就这样呆呆愣愣的上了船,上船后还不敢乱动,抱着腿坐在角落,甚至连看一眼窦逍的勇气都没有。
船驶过湖中心,窦逍随意将一颗莲蓬摘了下来,船没有了动力,在湖面飘荡着,她将一颗莲子剥了下来,递给楼谨,她微微俯身,轻声说道:“跟你商量件事。”
“啊?”谁敢想,在朝廷叱咤风云的楼丞相竟像个毛头小子,脸还泛着红。
“侬吃了这个莲子,就变成阿拉的人咯。”窦逍的长发微微飘在楼谨的脸上,这带起一股瘙痒。
她将莲子逐渐靠近楼谨的嘴,或许是微风正好,楼谨被这春风吹迷了眼,竟也不计后果地张开了嘴。
可那快到嘴的莲子突然又被收了回去,窦逍问道:“侬娶小老婆伐?”
楼谨一个劲儿地摇头。
“那我可以做正妻伐?”
楼谨又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于是这颗莲子就这样进了他的嘴里。
莲心未去,这份香甜带了点清凉的苦意,在他的嘴里爆开,楼谨一瞬不瞬地盯着继续划船的窦逍,或许是贪恋人的美色,或许是春风将脑袋吹得不清醒,就在这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内,他们私定了终生。
他下了船,窦逍站在船边,扯着楼谨的衣领,在他的唇边刻下一个吻,
楼谨瞳孔募的缩紧,他抓着伞的手发着抖,直到看到那即将远去的背影,如梦初醒,他赶忙追着远去的船大声问道:“姑娘!敢问芳名!”
窦逍回过头,大声笑着喊道:“窦逍!逍遥的逍!记得来提亲!你不来的话!我就去你家提亲!”
这话说得大胆,好似楼谨不来娶她,她就会违背一切的规则,上门“娶”他。
他们就这样大声喊叫着,湖水都为他们泛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第38章 第 38 章 我要逛青楼!
“这窦姑娘当真是……”底下的看客们都惊呆了, 大家没想到这一段姻缘竟是这样成的。
“哈哈哈哈哈——”说书先生说完也乐了起来,他补充道:“后来啊,窦姑娘一听楼相是北方人士, 还差点想放弃这段姻缘呢,她嘴里抱怨着北方冷南方暖, 我们楼谨为了将她娶回家,过程中也废了好大一番功夫, 之后玄真18年, 窦姑娘, 哦不,应该叫窦夫人啦!她诞下一子,其子名为烟雨。”
“原来楼谨和窦夫人, 烟雨是一家人啊。”
听到这, 苏儿感慨了一句,没想到这人设本中竟还有这层人物关系。
楼一树只是默默地饮着茶, 听着自家的故事。
那说书先生接着道:“烟雨呀, 从小就长得跟瓷娃娃一般,这其中还闹了个笑话,窦夫人见烟雨生的漂亮, 就在他还未开智时, 总是给他套襦裙啊,百褶裙穿, 当时全京城都以为楼府生的是千金呢!直到小公子逐渐长大, 这个误会才慢慢化解, 不仅如此,窦夫人还经常带着穿裙子的小公子去画像,诸位想不想看?”
什么?!楼一树猛地转过头看向说书先生, 那些画像还在?这都过了一千年了,不可能的。
楼一树在心里安慰自己,对啊,一千年过去了,那些画像怎么可能还在。
结果,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在一片的呼喊下,说书先生还真从舞台后拿出了一个画框。
这画框里是一张泛黄的图纸,纸上跃然着一幅小童像,那小童扎着羊角辫,手上攥着一颗有他半张脸一样大的糖葫芦,他的脸蛋因为岁月的侵蚀有些模糊不清,只能窥见一二,可那神态却是描写的惟妙惟肖。
在场的看客均惊叹于那个时代的画工,有的在底下夸赞着小童像的可爱,弹幕也开始讨论起了的画像:
【我的妈呀,这眼睛好大,怪不得窦夫人一定要找帅的,基因好就是不一样。】
【画师牛逼,这都千年前的画了,到现在这衣服的细节还这么好,这小孩的眼睛神色好透亮。】
【本来以为说书的在吹牛,但儿子长这样,父母肯定也不会差吧。】
【好可爱啊啊啊,真像个瓷娃娃,就是已经有点糊了。】
【这画像从博物馆借来的吧,我去年去过燕朝博物馆,看到过,听说刚出土的时候,颜色非常鲜艳,只是一接触到空气,就氧化变黄了。】
【这画好像不是从夫妻俩的坟里挖出来的吧?】
【对的楼上,你打死都猜不出这画从哪里挖出来的。】
【楼谨和窦夫人的墓还没有找到呢,这画是从皇陵挖出来的,也不是殉葬,历史记载,楼烟雨年仅25还是26就死了。】
另一边,楼一树一见那幅画,眼睛都瞪圆了,金黄色的瞳孔里满是震惊,他就像只猫,全身都炸毛了。
没人比他更熟悉这幅画,他一看就知道是真迹。被众人围观自己的儿时画,他现在羞耻地想钻进桌子里,偏偏这时苏儿还要来找他搭话。
“天呐好可爱,一树你看到了吗?嗯?一树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没……没什么。”
这不会被当成变态吧,看到穿裙子的男孩会脸红什么的。楼一树赶紧清清嗓子,糊弄道:“就是这里面有点热。”
“哦~这样。”苏儿没多想。
虽然醉香楼还保有古代的特征,但其实内部结构已经通过现代化改善了,所以楼内是开了暖气的。
可一旁的绮罗毫不犹豫地拆穿了他,不过只拆穿了一半:“因为一树小时候也穿过裙子吧哈哈哈,所以现在在害羞呢。”
真可爱。
绮罗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看向楼一树的眼神已经开始改变了,至少功利性没那么强了。
“对哦!”苏儿哈哈笑起来,他不动声色地瞟了眼绮罗,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楼一树的身上,他一把抓住楼一树的手,“一树有没有小时候穿裙子的照片呀?好想看。”
“没有照片,但其实……”
其实你已经见到了……
“其实我小时候挺普通的。”楼一树想赶紧转移这个话题,“肯定没有绮罗穿的那么好看。”
“我不信。”
“我不信。”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绮罗托着腮,看着楼一树那着急忙慌的侧脸,流畅的脸型优秀的下颌线,楼一树长成这样小时候肯定也不会差。
除非他这张脸是后天形成的,比如说,动动刀子什么的,绮罗若有所思,他是5G冲浪高手,自然知道网络上有关于楼青台文盲这件事,楼青台的早期综艺他也看了,他是医丨美专业户,看到楼青台那早期的脸,他能打百分百的包票,这张脸肯定是整了,而且整得很完美。
只是明星对于整容这件事很敏感,不然他真得跟楼一树请教请教。
给众人一饱眼福后,说书先生继续说道:“楼府和吕府是世交,而在烟雨出生后一年,吕家也诞下了一子,此子便是现在威名赫赫的吕佑安吕将军,要说这楼烟雨和吕佑安的交情,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呐!”
“吕佑安性子皮,平日里就爱在街头巷尾斗蛐蛐,斗鸡,总之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总是能看到他的身影。而楼烟雨跟他正好相反,楼烟雨性子静,礼貌和善,平日里下了学,就爱往将军府找他师父练武,因此,吕佑安甚至得抓着楼烟雨去玩,就怕楼烟雨先到了将军府,惹得自己挨骂挨打。”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他们俩简直就是形影不离,好得像穿同一条裤子长大似的。甚至有传言,说他们俩是断袖!”
“噗——!”楼一树一口茶喷了出来。
因为太过震惊,他气管里进了点茶水,不停地呛咳。
“这位小友,可有什么问题?”说书先生被打断了,看楼一树咳得如此厉害,关心地问他的状况。
“没…没有,咳咳,您继续说您继续。”
楼一树心虚地擦了擦不存在的汗,他也不知道世间把他和吕佑安传的如此劲爆,明明他们俩只是最简单的好友关系,怎就传成龙阳之好了。
“好,你没事儿就好。”说书先生再一拍醒木,说道,“我们继续说回烟雨。楼烟雨长大后,那模样真是俊俏非常,他是大燕朝公认的的第一美男子,不仅如此,他在为人处世方面,更是君子。有纨绔上街强抢民女,他二话不说就将那些个劳什子全都教训一顿,偶遇百姓有难,他也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甚至连丐帮,他都丝毫不嫌。”
“不过,最令人敬佩的还是我楼内事。就在玄真42年,醉香楼因意外走水,导致楼内数名客人身陷火海,此时楼烟雨正巧经过,一听此事,赶忙前来相助,当时火海冲天,可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这么冲了进去救人,最终救出整整三十八名百姓,这才让这次的失火没有背上沉重的人命。”
“可就是这么一位英雄,却在玄真43年,为救皇帝,被刺客刺杀身亡,掉入湖中,至今也未找到尸体。”
故事的起伏直转而下,众人听到最后都不免唏嘘,感叹着善人短命。
说书先生的故事就讲到这,苏儿和绮罗奋笔疾书,在醉香楼他们得到了大致的人物关系信息,现在就差季斯年和吕婉安的人物关系没出来。
不过,吕婉安的线索指向很明显,吕婉安一听就和吕佑安有关系,既然知道了吕佑安是将军府的人,自然也要去将军府找吕婉安的信息。
楼一树看了下表,现在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伪善者的技能也好了。
“走吧。”他招呼绮罗和苏儿,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三人走在街上,中间陆陆续续经过许多游客。
“一树接下来什么打算?”苏儿问道。
楼一树说:“去做做任务吧,顺便看看有没有别的能住的地方,也不一定要住在醉香楼里。”
这个游戏肯定是公平的,他能通过表演获得金币,其他人一定也有不同的获取方法,并且他不认为金币的用处就只在晚上的住宿,他现在身上有100枚金币,按理说想要攒到150还是较为简单的,特别是对于苏儿这种初始金币就有120的来说,只会更加简单。
一定还有什么别的限制条件,或者有什么一定需要用到金币的地方。
“欸!”
一声呼喊将楼一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苏儿扯着楼一树的衣袖,指着一栋楼示意他看过去,道:“一树,你看。”
这栋楼的牌匾上写着的三个字——潇湘馆。
“这就是青楼吗?一树我们去看看?青楼不是也有很多信息吗?”
楼一树抬头看着潇湘馆,苏儿说的有道理,其实青楼才是获取信息最多的地方,只是很多信息需要个人主观去分辨真假。
潇湘馆外有男有女,大家都在卖力的“拉客”。
苏儿兴致勃勃,看上去是真的对古代青楼很感兴趣,他比他们俩的步伐都要快上一步,往青楼走去。
可就在苏儿左脚迈进青楼的下一刻,两个士兵身着打扮的人突然冲了出来,大喊道:“苏公子!你怎可逛青楼!”
用了疑问句的句式,可说出来的语气就是肯定句。
苏儿被两名士兵摁着架住,抬脚就将苏儿押走了,不知是往哪儿去。
“你们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一树!救我!”苏儿苦兮兮的求救,可楼一树也无能为力。
现在楼一树知道这其中的限制条件了,出身高贵的苏公子,可能因为家里管得严或者因为不能败坏名声,不能进青楼。
那苏儿若是想要青楼的信息,就只能用金币跟他们这些能进青楼的人换。
这样游戏才公平。
第39章 第 39 章 别担心,一切交给我,我……
绮罗见如此惨状, 默默将自己的腿收了回来。
“要不我们先去做任务吧。”楼一树提议道。
“我觉得可以。”绮罗悻悻然。
楼一树看了看任务表,跟绮罗的进行比对,还真有个重合的任务, 他的语气充满了活力:“那我们现在出发去学堂吧!”
绮罗也被他感染,眼里憋着坏心思, 用着暧昧的语气问楼一树:“一树一直跟我在一起,不害怕吗?”
“不怕。”楼一树回答得很干脆, 绮罗一下子就愣了神, 他以为楼一树开窍了。
可楼一树下一秒就一本正经地补充道:“苏儿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呢, 我要是死了,就是你刀的。”
绮罗:……他就不该对楼一树有情调这件事抱什么希望。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学堂。
“人之初——性本善——”
小孩子念书时总是会把调调拉的很长, 站在讲桌上的私塾先生看到他们前来, 连忙迎着他们进来。
“这次真是麻烦你们了。”他边说边引他们进门,浑厚的嗓音与稚童的朗读音形成鲜明的对比, “等等你们帮我维护一下秩序, 将这份卷子给他们做,下了学再帮我收回来就行了。”
私塾先生将桌面上一沓卷子放在楼一树的手里,声音带了点歉意:“实在是家里夫人有急事, 真的是拜托你们了。”
“没事没事, 您快回吧。”
为了贴合背景,这些试卷上的试题甚至都是用毛笔写出来的, 楼一树将试卷收好, 看来这个就是他们的任务了。
底下小童有几个不安分的, 偷偷抬头观察他们谈话,私塾先生跟他们交代完,收拾包裹就回家去了。
楼一树将卷子放在讲台上, 只听得一声:“叮铃铃——”的响。
私塾中有专门负责打铃的杂役,这个铜铃被摇响就说明课间时间到了。
底下扮演学徒的小孩子们年纪还小,看起来就十岁左右,一听到下课铃声,就开始撒起了欢。
好几个小朋友跑到讲桌上围着楼一树和绮罗,他们的世界很单纯,遇到好奇地就会问。
“哥哥为什么戴着红色的头纱?”
“我在电视上看过!新娘子才会戴红布!”
“哥哥的眼睛为什么是金色的呀?”
“姐姐你好高呀!你穿的好帅呀!”
“我是哥哥哦。”绮罗指着自己的脸,蹲下身跟认错他性别的小女孩解释道。
小女孩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抱着楼一树的大腿不敢看绮罗。
有的小孩大胆,楼一树坐在凳子上,他就这么爬了上来,坐在他的怀里。
时不时地还要玩玩楼一树的头发,摸摸他的脸。
“怎么不会把这位哥哥认成姐姐呀?”绮罗见小女孩害羞,顿觉可爱,起了逗弄的心思。
小女孩紧紧地抱着楼一树的大腿,脆生生地说道:“这个哥哥长得好看,像哥哥,哥哥你长得漂亮,像姐姐。”
“哈哈哈哈——”
绮罗乐得开了花,他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可是一声惊呼声却打破了这个温馨的氛围。
两人顺着声音往旁边看去,只见一个男孩手上全是黑黑的墨水。
一沓的考试卷子也被翻倒的墨水浸染个透。
楼一树急忙将卷子拿了起来,黑色的墨汁滴滴答答,他赶紧将这些卷子分离出来,可是很不幸,就算是压底的卷子,上面也有些许墨水污渍,更别提面上的了。
那小男孩发觉自己做错了事,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然后还用自己那黑黑的手去抹脸。
绮罗看了眼楼一树,见楼一树面色严肃地盯着眼前被污染的考卷,他赶紧就跑到男孩面前,将人抱在怀里安慰着。
他小心翼翼地望向楼一树的方向,生怕他会把气撒在小孩身上,绮罗轻拍着小孩的背部,虽然他们在拍真人秀,但是谁又知道对方真实性格是什么。
“他……”男孩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绮罗有心说两句话。
此时的楼一树已经检查完试卷的情况了,他抬头看向绮罗方向,语气平和眼神坚定:“绮罗你先带他去洗一洗吧,别担心,一切交给我,我会处理好。”
绮罗拍背的动作不自觉停了下来,他有点发愣。
“怎么了?”
“没有……我先带他去洗一洗。”只是第一次感受到安全感,他倒是有些不太习惯。
弹幕在这时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并且网丨暴小孩:
【别说大话行吗?你要怎么处理?你看得懂上面的字吗?】
【笑死人了,看得这么认真,是在装给谁看呢?】
【只能说,#楼青台文盲#又有素材了,还是全新高清的的哈哈哈。】
【这要怎么处理啊?上面的字都胡成一团了。】
【楼一树运气是真差,那小孩也是真的皮,所以说讨厌小孩。】
【做错事就哭,哭有什么用?】
【肯定完蛋了,本来还觉得这任务还挺好做的。】
好事不留名,坏事传千里,此事一出,一大批人涌进楼一树的直播间,大对数是黑粉,对家以及一些营销号,大家都在准备拿到楼一树的高清文盲证据,以此来博一波流量。
绮罗带着小男孩到水龙头底下洗手洗脸,因为现在天气比较冷,他还专门去隔壁的一些店铺借了点温开水混了进去。
“等等回去要跟小伙伴和楼哥哥道个歉,知道吗?”绮罗的声音格外温柔。
小男孩点了点头,又埋进了绮罗的怀里,稚嫩的声音轻轻道:“对不起,哥哥。”
“哥哥原谅你。”绮罗笑起来,用自己的手帕沾湿了水,擦拭着小男孩的脸,“看这是谁家小花猫呀?哈哈哈——”
直到擦得白白净净。
绮罗牵着他的手,重新推开学堂大门。
而此时的楼一树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他从讲桌下找到了几张崭新的白纸,这些小学徒加起来也就十五六人,将这些卷子重新眷写十多份,对他来说也不难,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大家等一下哦!”楼一树安抚着底下的小朋友。
“一树。”绮罗带着调皮蛋跟一树打了个招呼。
调皮蛋抓着自己身上那套浅色的青衿,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楼一树和在场的同学们道歉:“对不起,哥哥,我弄倒了墨水。”
“没关系。”楼一树笑着回答,而后转身问坐在底下的小朋友们,“大家呢?”
“没关系——”
小孩子的世界是单纯的,或许一放了学,就什么都忘了。
“大家都没有怪你。”楼一树摸了摸男孩的头,让他回座位坐好。
“一树,试卷怎么办?”绮罗还是有些担心。
楼一树拿出那污染面积最小的卷子,说道:“本来我是想看看有没有活字印刷的,但是没找到,刚刚那个墨盒里的墨水也被倒光了,绮罗可以帮我磨一下墨吗?”
“当然可以,只是你打算直接用手抄吗?”绮罗皱了下眉,且不说卷子上已经有很多内容看不清了,就单论毛笔写字,也很难快的起来。
可是楼一树只是冲他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楼一树从笔筒里随意选了个毛笔,他抓毛笔的姿势很标准,手腕微微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双钩住笔身,他瞄了眼那张试卷上的内容,手上就开始写了起来。
那毛笔在楼一树的手上行云流水,空白纸很快就被一道道诗词填满了。
只是写着写着,楼一树突然停笔了,他看着那被污染的试卷上那句[一城烟雨一楼合],恍惚了下。[注1]
绮罗好奇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
只是这句诗的下一句是[一花只为一树开],这让他想起了一些往事。[注2]
“绮罗,你知道烟雾的‘烟’怎么写吗?”正巧烟字被墨水淹没了,楼一树抬头向绮罗求助。
此话一出,跟自爆没什么区别,弹幕也集体高丨潮了:
【666,盐都不盐了。】
【不是吧哥们儿,你真不识字啊???那你在用毛笔干嘛呢?鬼画糊吗?】
【直到你真文盲的时候我也没笑你,但是你又文盲又要装,那就别怪我路转黑了。】
【路转黑+1】
【真的好下头,受不了了脱粉了。】
【进内娱门槛这么低的吗?】
“啊?”绮罗有些震惊,他甚至能透视到现在弹幕是什么情况,他赶紧帮楼一树打掩护,“你是忘了吗?”
“不是啊,我没忘。”楼一树用手轻轻挠了挠脸,解释道:“我一直都是用繁体写字,现在还没有适应过来。”
“哦…哦!”绮罗反应过来,长舒了一口气,确实有些地区还是用的繁体字。
他在手上将字描绘出来,示意楼一树。
最后抄完所有的试卷,楼一树竟然只花了短短十五分钟左右,楼一树的pd还给他所誊抄的新卷子一个特写镜头。
就算写的很快,他的字仍旧是端端正正,笔精墨妙,绮罗以前是不信什么字如其人的,但是看了楼一树的字,他相信了这个说法,原来真的能够从一个人的字看出这个人的大致品格。
绮罗彻底对楼一树改观了。
可线上的网友可就不好受了,楼一树能够将被污染的内容全部补充出来,抄写在空白纸上,那字体甚至比原试卷写得还要好,这怎么看可都不像是文盲的样子。
第40章 第 40 章 站在你身边的所有人,我……
【楼一树是文盲那我是什么?】
【所以说楼一树文盲的都是谁?试卷上全是古诗词, 楼一树在试卷被抹黑的情况下,不仅记得住还能全部写出来,这还不能说明他本身是有文化底蕴在身上的吗?】
【专业学书法的破防了, 中专能写出这样的水平吗?横竖撇那每一个笔锋都很漂亮,就像楼一树本人一样干净利落。】
【这真是我看过最爽的打脸了, 博料已经有试卷比对了,楼一树重新誊抄的卷子全是对的。】
【这……果然网上的信息不可信。】
【其实真正的纯路人根本不会发言, 只会默默地转粉, 之前那些路转黑的成分不明哈。】
【我去, 那篇帖子被爆破了,局势已经往楼一树方向一边倒了。】
【我就说一件事,那些网暴小孩的有事吗?你没当过小孩吗?网络真的太可怕了。】
【通过这件事, 我对楼一树和绮罗改观了, 他们俩真的非常可靠。】
将所有卷子分发下去后,楼一树跟打铃的杂役商量晚五分钟再打铃, 这也是无奈之举, 耽误了太多时间,楼一树也怕小朋友们没有时间写卷子。
他回到讲桌上,看到绮罗拿着毛笔跃跃欲试。
绮罗难得羞怯, 见楼一树往他的方向看来, 连忙用手肘挡住自己字,楼一树的毛笔字那么好看, 显得他的字像是乌龟爬。
“绮罗好像很喜欢小孩子。”楼一树悄声跟绮罗闲谈, 没有吵到下边的小朋友。
绮罗听了这话, 先是发了下懵,他也没想到楼一树如此敏锐,他点了点头。
可是他注定是没有自己的小孩的, 绮罗神情有些落寞,手上抓着毛笔将自己刚刚写的字全部抹黑。
他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甚至丧心病狂地想要这个小孩从他的肚子里出来。
可楼一树哪会知晓,他只以为绮罗伤心是因为字写的丑,便站起身贴着绮罗的后背,轻握着他的手,带着他一笔一划地写出自己的名字——綺羅。
绮罗微微侧过头,注视着楼一树的侧颜,他的碎发拂过自己的眼睫,带来一股瘙痒,他根本无心理会,他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那认真的侧脸,心上的蠢蠢欲动更甚几分。
“第一次听到绮罗的名字,就觉得……”他的声音贴在绮罗的耳边,从鼓膜直达心脏,“这真是一个很温柔的名字。”
绮罗知道自己完蛋了,爱情对他来说是最廉价的感情,不管是金钱还是地位,都比这所谓的爱情重要,可他现在却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心动了。
弹幕本来还在吵楼一树文盲这件事,突然话锋一转,变成了恋爱频道;
【等等,先别吵,让我嗑一口。】
【啊啊啊,抓着别人的手写字,楼一树你怎么这么会?】
【绮罗的眼神不清白啊,绮罗你前两天不是这样的!你的大白眼呢?】
【但是楼一树你怎么还在看那俩字啊啊啊,回头看看吧孩子!绮罗眼神都要拉丝了,你怎么还在欣赏自己的字!!!】
【绮罗:若是你回头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或许是网友的心声太大,又或许是绮罗的眼神穿透力太强,楼一树当真回过头来。
可他只是睁着那金黄金黄的眼睛,跟绮罗对视了两三秒,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啦?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
又白瞎了,绮罗没忍住背着楼一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弹幕全都笑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才是我认识的绮罗嘛!】
【真服了,媚眼抛给瞎子看,楼一树真是两眼空空。】
【楼一树绝对没谈过恋爱。】
【他要谈过恋爱还这一副蠢萌蠢萌的样子,那还得了?】
就在弹幕聊得热火朝天时,“咚!——”
远处传来了延绵不绝的钟声,楼一树皱了下眉,这是会议开启的钟声。
这钟声一旦响起就说明——有人被伪善者刀了。
所有的任务被迫中断,楼一树和绮罗赶去会议中心。
会议中心位于衙门内,这离他们有点远,故而他们到达时,其他人全都已经到了。
发现“尸体”的是喻源,而第一个被杀的人,让绮罗和楼一树都瞪大了眼睛。
死去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与他们分离没多久的苏儿。
大家依次发言,喻源道:“在醉香楼我看到苏儿和绮罗楼一树在一起,说书的讲完后就我去找属于自己的人设,因为我穿的像是锦衣卫,所以我先是去将军府试了下,但是没什么效果,兜兜转转我到了衙门,才找到自己的定位,之后县令让我去探查牢房,我在牢房里看见了苏儿的‘尸体’。”
喻源接下来是姬梓玄,他说的很简单:“我也在醉香楼待了会儿,之后进了宫内,我是在宫内当差,期间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陆永宁说:“我摘眼罩的时候就在宫内,宫内局势混杂我一直没出来,但是我可以确认姬梓玄后面来了,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杀完人后才来的。”
乔雩溪淡淡道:“我也在醉香楼,不过你们应该没见过我,我在二楼,之后我就去做任务了,我的任务内容是去医馆抓药。”
沈默:“我一直在青楼内搜集资料,没出去过,苏儿刚要进来就被抓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再进来青楼。”
楼一树这里的线索是最全的,他说的很细致:“我们三人从醉香楼出来后,苏儿因进入青楼被士兵抓走,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是被抓去衙门,之后我与绮罗一同前往任务点,在学堂做任务,我跟绮罗可以互相证明,没有动刀的嫌疑。我比较怀疑喻源吧,他有可能是刀到警报者了,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只是现在根据发言只有喻源在衙门附近。”
绮罗也没有什么好补充的,只是将楼一树说的重复了一遍。
可顾华章却对他们产生了怀疑:“我觉得你们的嫌疑也很大,苏儿跟你们是有肢体接触的,你们其中可能有巫师偷偷把苏儿毒死也不一定,或者你们俩就是双狼,互相包庇,我倒是觉得你们的嫌疑是最大的,我也在醉香楼二楼,我只知道苏儿跟楼一树接触比较多,如果真的开巫师的话,楼一树毒人的概率也比较大,离开醉香楼之后我就去做了任务,得到了更多的金币。”
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顾华章将一个钱袋子拿了出来,那个钱袋子鼓鼓囊囊,一看就知道里面的金币不少。
最后一位发言的是夜柒:“我也是只看到了他们三个人在一起,我认同顾先生说的,如果这轮要投票的话,我会投楼一树。”
先发言的必然会吃亏,后置位的发言就是能够覆盖前置位发言,但这个发言顺序都是已经固定好了的,接下来就是众人的投票时间。
楼一树投了喻源一票,绮罗投了喻源一票,顾华章投了楼一树一票,夜柒投了楼一树一票,其他人均弃票。
这轮没有人出局。
楼一树很肯定他跟绮罗都没有动刀嫌疑,顾华章的怀疑也是很正常的,但是他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条件——时间不够,巫师的技能隐蔽性高,但却比其他伪善者的技能冷却时间多出一个小时,而且毒效发作的时间也需要半小时,可距离他们游戏开始到开启会议,满打满算才过了两个小时。
楼一树沉思着,突然,一片红色从他的视野中略过。
他抬头,喊住了前方欲走的人:“雩溪。”
乔雩溪转过头,语气很暴躁:“干嘛?”
楼一树走到他的面前,抓起他的手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一股很淡很淡的中药味从这人的手心传来,楼一树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以后不许这样叫我。”乔雩溪将手在身上抹了抹,面露嫌弃道,“好像我们关系很好似的。”
……
乔雩溪不知道自己的恨意是从哪窜出来的,他在牢房里杀苏儿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苏儿触碰楼一树的那只手,他甚至恶劣地想借这次机会给苏儿一点教训,让他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
可真听到苏儿的痛呼声,他又瞬间清醒了过来,陷入另一种自厌的情绪。
厌恶自己被另一个人牵着鼻子走,厌恶自己就算看透了那人的本质,心里还是在乎得要命。
乔雩溪觉得自己有病,明明之前就算被骗了千万百万,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绪,直到跟楼一树一起参加了这个综艺,是不是觉得自己要离开了,所以又耍了新花招?
对,就是这样,千错万错都是楼一树的错。
从这三人离开醉香楼,乔雩溪就一直在后面跟着,直到苏儿被架走,他跟着那些士兵,最终抵达衙门。
他从兜里掏出几枚金币打发了衙门的看守,又花了点钱把钥匙弄到手,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
他将苏儿淘汰后,面色冷静地离开了衙门,去做了个抓药的任务,他会找一个更好地机会,将绮罗淘汰。
这些人站在楼一树身边,都让他觉得很碍眼。【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