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万人嫌后宰相大人爆红了》 1、第 1 章 “救命——!咳咳咳!” 楼一树从一个类似浴桶的瓷器里猛地坐起来,重重地咳嗽着。 嘶——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现在头疼得跟被斧头劈开似的,努力地睁开被水糊住的双眼,楼一树环顾着四周的环境,露出迷茫的神色。 明明上一秒他正跟着皇上在江南微服私访,遭遇刺客刺杀后不慎落入水中,怎得此刻竟出现在了这里? 发着光的白色球状物体,长长的像是装了个管子的盥洗台,无论怎么看,这地方都不像他大燕朝,这一切都陌生极了。 楼一树艰难地爬起身,他一袭长发乌泱泱的飘在水面上,繁复的长袍浸满了水,动起来格外费劲,也就在这时,他才猛然发现,他的身后竟然躺着个人! 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个人竟然跟他长得别无二差! “噫!” 楼一树手臂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娘也没跟他说他还有个兄弟啊,难道是…… 这想法一露头就被楼一树打散了。 不可能,他爹娘恩爱得很。 看这人紧闭着双眼,楼一树赶忙把他从水里捞了出来,使劲晃了晃他的肩膀。 “兄台?无恙否?兄台!” 死一般的寂静。就现在这突发状况,楼一树不由得着急起来。 他将手掌触及对方胸口,感受到心跳孔武有力,鼻息也算安稳平和,他的心稍微落了落,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去医馆找个大夫。 可就在这时,嘎吱嘎吱的开门声把他的心吊了起来。 “楼青台!”来人从进门后就开始吼着,语气听着像是暴怒至极。 楼一树看了看身边躺下的人,又看了看侧边墙壁上那面比他卧房清晰数倍的铜镜。 镜子里的他长了张光嫩无暇的脸蛋,挺立的鼻梁,微翘的双眼,活脱脱的就是个美人胚子。 而这妍丽的五官还不是最吸引眼球的,他整张脸的精华在于他那繁星似的双眼,清澈透明,为官七年这眸子就没有被沾染半分。 正因如此,楼丞相在朝里还有个莲花君子之称。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注] 楼一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沉思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打开这间浴室门走了出去。 只见玄关门口站着两人,一人带着个黑色口罩看不见具体的面貌,一人相貌堂堂倒也标志。 “你是不是有病?”黑口罩开口,他看到楼一树穿着一身咸菜似古装,剑眉狠狠地皱了起来,眼里尽是嫌弃,“说好了,再给你这个综艺资源,我们就和平分手。” 他走上前,将手上的合同拍在客厅的桌子上,仰着下巴对着浴室门口的楼一树。 秉持着说多错多的原则,楼一树悄悄观察着黑口罩两人,并没有吭声。 和平分手?是和离的意思吗?这人跟浴室里的兄台是夫妻……哦不,夫夫关系吗? 楼一树边思索边走到桌前将合同拿起来看了看。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看不懂这些字!这个质量看起来很好的白纸上写的字,和他大燕朝的文字相比,要简单很多,笔画很少,以至于只有零星几个他能认得出来。 但是现在包括黑口罩在内,四只眼睛紧盯着他,他只能硬着头皮假装看下去。 “放心吧,我不是那种小人。我要的只有跟你和平分手,以及你不能再缠着我。里面没有什么霸王条款。”黑口罩见楼一树端详良久,没耐心地开口。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觉得这人莫名顺眼了些。 哼,反正他是不会承认楼青台长得不错的,皮囊再怎么样,人心也是烂成一团! “你不会要反悔吧?”见楼一树一句话都不说,迟迟不肯签字,他赶紧补充说道:“放心,这个综艺肯定会爆的。我也会去。” 楼一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见黑口罩如此着急,便想着先糊弄过去,毕竟他现在是个冒牌货。 于是他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说道:“吾……我不会反悔,只是需要思量一番,晚些答复你吧。” 说完,他片刻不敢停歇,转身欲走。 也就在此刻,一股巨力箍着楼一树的手臂将他猛地揪了回来,楼一树慌乱抬头就看到黑口罩愤怒地将脸上的面罩摘下,他的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只是那双眼睛直冒火:“不行!你现在就要签!就在这里签,我看着你签!” 楼一树眼球微颤了下,这黑口罩长得还挺帅……就是脾气不太好。 黑口罩的态度很强硬,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一支钢笔,递给楼一树。还贴心的告诉他签在哪里,生怕“楼青台”耍赖。 楼一树见签名这件事躲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拿起钢笔把名签了。 只是他用了大半辈子毛笔,第一次就硬笔不太习惯,写的时候还有点磕磕绊绊,看着就很心虚。 签完字后,还没等楼一树反应,黑口罩刷得一下就把他手里的合同抢了过去。 没过多久,一声暴怒响彻整个公寓。 “楼青台你唬我呢!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能再恶心点吗?你这签的什么!” 黑口罩将合同拍到楼一树的胸口,用手指指着他的心脏,一步步地向他逼近,皱着眉头还有点委屈。 “你说要这个资源我也拿来给你了,甚至为了把你塞进去我把我自己都搭进去了,都到这地步了你还缠着我干什么?” 楼一树看着纸上三个神采飞扬的“樓一樹”,心里涌起一股慌张。是了,那个人长得跟他一样,但是名字还是不同的。可他也不知道楼青台这三个字具体是哪个“青”哪个“台”,现在出现这混乱情势他只能撒谎:“吾……我的名字,真名。” 娱乐圈里用化名的不少,楼一树也是属于歪打正着。 两个人紧盯着楼一树的双眼,试图找出他的破绽,可最后也只在他的眼睛里看出清明。 “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样,真要落得一个玉石俱焚你只会比我更惨。”黑口罩威胁道。 “夜柒,走了。” 说完,他看都没再看楼一树一眼,转身离开,只是在走出玄关的的下一秒。 一声叫喊如脉脉流水,导进他的耳朵里。 “雩溪。” 楼一树刚刚看到了他的签名旁边有着另一个名字,而这名字他刚好认得,于是试探地叫了声。 乔雩溪只是脚步顿了下,没有回应,抬手将他的口罩戴上,下了楼。 “叫得真令人作呕。”楼一树转头,看到那相貌堂堂,名叫夜柒的男人吊着个眼,戏谑地出声,“你就该早点滚出乔哥的视线,你这种人怎么配得上他?” 听了这话,楼一树心里没有什么波动。他无权去评价别人的感情,毕竟他不是知情人,面对夜柒的恶意他只是淡淡回应了句:“嗯。” 但夜柒显然不想放过他,他直接上手抓住了楼一树的领子,愤怒道:“像你们这种人,就应该老老实实在底层待着,一群愚蠢的蚂蚁,总是妄想爬进上层的圈子,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就算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 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楼一树猛地抬起头,锐利的双眼直视着揪着自己领子的夜柒。 “我们这种人?我们哪种人?” 虽然楼一树被人抓着领子,但气势上竟比夜柒更胜几分。 夜柒瞪大了双眼,跟楼一树对视着,竟莫名恍惚了起来。 他以前接触过楼青台几次,楼青台平常看着就畏畏缩缩,跟他说话时也总是低着个脑袋,夜柒一度觉得他有些神经质,但无论如何,楼青台也没有这样直视过他。 他怎么敢?这个贱人怎么敢这样顶撞我?夜柒仿佛看到了本该匍匐在地的猎物,挑衅地抬头看向自己,他猛地举起手,将五指并在一起就要甩下去一巴掌。 “呃……!” 掌风微微吹动楼一树额前干透的碎发,那巴掌距离楼一树的脸颊仅有一寸。 楼一树手腕上的青筋暴起,他连70公斤的弓箭都拉得动,不至于被这一个小小的巴掌拍在脸上。他死抓着夜柒的手腕,又问了一遍:“我们这种人?我们哪种人?” 夜柒骂楼青台也就算了,他楼一树代为受过。但这并不代表楼一树能忍耐夜柒蔑视芸芸众生,在他的眼里,夜柒就像大燕朝的纨绔子弟,而这些纨绔子弟最后却会进到朝堂之中,决定着百姓的衣食住行,何其悲哀。 “你给我放手!痛!”夜柒的脸皱成一团,用另一只手疯狂地扣弄楼一树的手,企图用暴力手段让楼一树就范。楼一树手腕顺势一扭,夜柒竟直接旋着身子摔倒在地,整条手臂呈麻花状扭曲着。 “我说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说的话都是狗屁,我错了,好痛——”夜柒疼得龇牙咧嘴,眼泪直溜溜得往下掉。 楼一树将夜柒手腕关节卸了下来,将人甩了出去,他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抓痕,随意甩了甩手,冷静道:“且,吾……我与乔雩溪之事,与你何干?贱妾实乃不守规矩。” “你说什么呢!谁是贱妾!!!”夜柒的握着自己的右手,眼泪沾了全脸,脸红得发烫。他跟在乔雩溪身边,大家都很体面的看破不说破,现在被自己最瞧不起的人指着鼻子说小三,实属让他羞得慌。 就在夜柒还想发作时,一阵铃声响了起来。 夜柒接起电话,他立马扬起甜甜的笑,好像在宣誓主权:“好的,乔哥,我马上下来。” 他的脸上又挂上了那不屑的神情,走之前还不忘瞪一眼楼一树。 但楼一树的注意力一直在在夜柒手上的小砖头上,他的耳力过人,好像听到那小砖头传出了乔雩溪的声音。 “你是不是不走?要老子等你多久?”【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2、第 2 章 待他们走后,楼一树飞奔回到浴室内,他急忙查看楼青台的情况。对方却仍旧是紧闭双眼昏迷不醒,他直接将楼青台背在身上,火急燎燎地就跑下楼找医馆。 不知下了多少层楼,楼一树终于看到了出口。只是一踏出去,他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门外,没有用马作动力的车子呼啸而过,巍巍高楼就像一把把直插云霄的利剑,空中还有横跨天空的天桥,数以万计的车子在上面飞驰而过。此刻,楼一树终于确定了,这个地方已经不是他熟悉的大燕朝了。 他怔愣数秒,眼前的景色让他激动地微微呼出热气。要不是现在身上还有个病人,他肯定会在这看个一炷,不,三炷香,但是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救人要紧。 经历了重重磨难,比如闯红灯,踩绿化,认错路,终于,楼一树在多位好心人的帮助下,找到了医馆,只是医馆现在叫做医院。 一进去,医护人员立马推着担架将楼青台抬进急救室。 “你是家属吧,病人有什么既往病史吗?对什么药过敏吗?他现在有没有用什么药?他是怎么出现这个情况的?”从急救室出来的护士看楼一树跟楼青台长得一模一样,就错将他们当做双胞胎了。 但是楼一树哪里知道这些,他对楼青台一无所知,只能挑一点知道的说:“我看见他时,他在沐浴,在浴桶里,他当时昏迷不醒,其余不知。” 护士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给了他一张表,让他填病人的相关信息。 可楼一树哪里知道楼青台的个人信息,他只能将双生子这个身份运用到底,于是他又撒了个谎:“我儿时跟父亲,他跟母亲,所以对他不熟悉。” 就在楼一树以为自己免不了一顿数落之时,这位护士却异常有耐心。只是进了下手术室,没多久就拿了一张小卡片给他:“他的钱包正好带在身上,里面有身份证,你照着填吧。填完在前台叫一下我。” 看着手上的小卡片,楼一树终于算是真正认识了楼青台。 他将手上的卡片内容与信息表一一对应,把信息填完,只是填到电话号码一栏,他被迫停下了笔。 而在此时,手术室的门开了,几个医生走到楼一树的身边,跟他说明楼青台的情况。 “病人现在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他的情况有点复杂。听你的说法,他躺在浴缸昏迷不醒,有可能是出现了插板漏电之类的情况。但是我们做了检查,他的皮肤并没有烧伤迹象,我们建议做更全面的检查,不知道内脏组织有没有被烧坏的迹象,以及电流可能通过脑部造成的脑损伤。如果病人一直昏迷的话,可能要打上营养液,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病人可能醒不过来。” 虽然楼一树不能完全懂医生的意思,但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他现在的处境很糟糕。思索片刻,他朝着医生点了点头:“那就按你说的做吧,大夫。” 在楼青台做检查的这段时间里,楼一树又找到了前台的那名护士,他的语气有点小心翼翼:“大夫,请问要多少银子?” 女医生抬头看了楼一树一眼,眼神有点奇怪,因为楼一树说话方式太古代了。不过看他这一身装扮,护士以为楼一树拍戏拍久了,用词还没换回来。 “要等医生那边开单子,我给你查一下他的医保。” 医生查完信息,皱了皱眉头,宛宛叹了口气,“他没有医保,如果他真的不醒的话,我们医院的住院费用是八百块一天,营养液一天大约三百块,如果要请护工,一天要五百左右。” 楼一树没有金额概念,但是他能通过大夫的语气听出来金额并不小。他看了看自己从十岁就带在右手手腕的平安镯。 这个平安镯是十二岁那年母亲送给他的生辰礼物,在大燕朝,比黄金还贵重的就是玉石首饰,更别说楼一树手腕戴着的这个还是水头极好的满绿翡翠镯子。 当年,他母亲在醉香楼拍到的这只镯子,看它圈口比较小,就给了楼一树当平安镯,而随着他慢慢的长大,这镯子就难以取出了,楼一树来到这陌生的时代,什么都没有,唯一陪着他的就只有这镯子了。 也不知道醉香楼现在生意怎么样,毕竟数月前还走了水。 “楼先生,您的单子。”就在楼一树回想曾经时,一名护士在这时走了过来,将楼青台检查的费用单递给楼一树。 他看不懂上面都做了什么检查,只是看到金额是四千元。 想他一朝宰相做了七八年,从来没有为银子愁过心,一来到这里,就要开始精打细算缩衣减食了。 “你把单子给我,可以拿手机在这里扫码。” “嗯……大夫,我没有手机。可否——”赊账……。 从没赊过账的楼一树的声音越说越小声,脸皮子发着红,心里羞极了。 “没带手机,可以刷脸。”护士没有听到楼一树最后蚊子叫的赊账。 而楼一树却误以为医馆不给赊账,打算破罐破摔,用镯子先做抵扣时,护士突然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怼在他的脸上。 “滴——” “付款成功。” “好了,接下来做完检查后,要住院吗?住院的费用是另外算的,一周一结。”女护士手上敲键盘的动作不停,偶尔抬头看一眼有点愣愣的楼一树。 “楼先生?”她喊了一声,把楼一树的魂喊了回来。 “住……住院。”楼一树猛地松了口气,跟护士小姐道了谢。 护士小姐嘴角微微上扬:“不用谢,他的身份证你拿好。他做检查没有那么快,您稍等。” …… 楼一树没打算就在医院里坐着等,他打算先去买个几乎人手一台的手机,手机已经代替了银子,这就说明了手机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不可或缺的物品。 不知道在街上走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一家手机店,楼一树随便选了一部导购推荐的手机。 本来一切进展都很顺利,但是就在楼一树要办电话卡时,出现了意外。 “先生,需要您的身份证号。”导购露出标准的微笑。 又是身份证,楼一树额间冒出了一丝冷汗,他意识到,现代的身份证其实相当于他们大燕朝的符。而他没有这个证,若是被人发现了,肯定要进衙门。 楼一树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将楼青台的身份证递给了导购员。 青台兄,恕我此罪,吾暂借尔之身份,以渡此难关。吾必不负尔,定当负责到底。 刷完脸付完钱,楼一树终于有了自己的手机。 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医院。他先是将之前空着的手机号填上,之后又跟医生沟通了楼青台的检查结果。 楼青台的身体内脏都没有问题,现在他不醒,医生建议住院保守治疗,至于他最后能不能醒都只能看运气或者病人的求生意识。 将楼青台安顿好后,楼一树在晚上七点回到了最初他降落的那栋公寓。 回到家后,他第一件事就是研究自己手上的手机,他实在是太好奇了。光是手机的基础内容,拨打电话接收短信,就让楼一树震惊的张开了嘴,之后他又下载了最新的短视频软件,快速吸收这个时代的文化。 “叮叮叮——” 突然地响声把楼一树吓一跳,顺着铃声响起的方向走去,他在浴室找到了楼青台的手机,手机上显示乔雩溪来电。 楼一树兴奋地将手机接起,想试试是不是真的能听见百里外的声音。然而电话接起的那一刻,却遭到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楼青台我打你电话都要打爆了!”乔雩溪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语气很是暴躁,“赶紧上博料官宣综艺。” 感谢短视频,感谢新时代。楼一树刷了一晚上的手机还是有点用的,他竟然能听懂乔雩溪在说什么。 “我能重新创建博料号吗?”对比乔雩溪的暴脾气,楼一树的语气很平和。 乔雩溪骂的是楼青台,关他楼一树什么事? 楼一树这棉花糖一样的态度,却意外把乔雩溪憋在心里的烦躁都压了下去,他压低声音,还带着点不耐烦:“随便你,反正你的号乌泱泱的跟厕所似的。赶紧官宣,下周就是正式录制了。录完这个综艺,你就离开我的生活!” “好的。夫人,今后唤我楼一树吧。数字一——”树木树…… 楼一树话还没说完,对面啪的一下就把电话挂了,好像一句话都不愿跟他多说。楼一树拿下只剩滴滴滴的手机,挠了挠头。 他不是断袖,这几年一直忙于朝政,根本没有时间认识别家小娘子。皇帝倒是一直想给他指婚,但楼一树坚持要等属于自己的缘分。所以,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男伴侣,他只觉得乔雩溪真是奇怪,像个火药桶,叫他什么都要炸。 不过乔雩溪的电话来的正是时候,他因为这通电话找到了楼青山的手机,而楼一树最关心的就是楼青山还有多少余额。 他先把乔雩溪刚刚交代的官宣发了出去,又清点了楼青山的账户,结果却没想到他总计余额仅仅剩下一万五千元。一万五千是什么概念呢?意味着楼青山只能在医院里住上两周左右,这甚至没有算上楼一树自己吃喝拉撒。 想到这,楼一树笑了起来,看起来很命苦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被衙门抓走也挺好的。 当然这些都是说笑,日子还是要过的,只是累了点,哈哈。 看完余额,楼一树又翻了翻楼青台的博料账号。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楼青台的账号说是茅厕都算抬举了,这简直就是化粪池。里面全是恶毒的咒骂,各种人身攻击,路过的狗都能踹上两脚。 不知道看了多久手机,楼一树盯着屏幕的眼睛有点泛酸,他打了个哈欠,眼睛了噙着迷迷蒙蒙的泪水,他看了看时钟,发现竟然已经十点了。 从前,他都是八点沐浴更衣,九点就上床睡觉了。当然,那么早睡觉是因为他们燕朝官员五点就得起床洗漱,上早朝。 楼一树洗完头洗完澡就十一点了,本来他困得一低头就能睡着,结果在使用吹风机时把自己吓醒了。慢慢的适应吹风机的噪声后,他又觉得这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因为他的头发太长了,以前他至少提前一两个时辰洗头,而现在有了吹风机,哗哗哗就把头发吹干了。 楼一树眯了眯眼睛,一想到明天能睡到自然醒,他就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和愉悦,这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官宣一发出去,成百上千的网友就像鬣狗闻到腐肉似的,朝他扑了过来,他新账号的评论区瞬间崩塌。【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3、第 3 章 清晨的阳光照在楼一树那淡粉色的眼皮上,他先是伸了个懒腰,在床上赖了十分钟才慢慢地爬起来。 今天他打算去买一套衣服,再剪一个头发。彻彻底底的融入这个世界。 他昨天了解到,楼青台这栋小区是租的,因为地段好,坐北朝南,所以租金并不便宜。但楼一树没有退租的想法,一是他无权为楼青台做决定,二是他也想将二者的关系分清楚。 所以他才会自己新创一个博料号,并且博料的昵称用了自己的名字。 楼一树兴奋的打开手机想看看附近有什么理发店,结果却没想到他屏幕消息炸了,博料评论私信99+。 点开一看,几乎全是谩骂。 【第一次见换号洗白的,还换了个名字笑死,鬼知道资源从哪儿来的。】 【导演的床好睡吗。】 【让我猜猜这次你又要演什么剧本。】 【狗屎能不能回你的狗窝,这么好的阵容就你一颗老鼠屎!】 【上面的,狗窝没惹。】 【啊啊啊啊啊啊导演能不能别给他太多镜头啊啊啊,我不想我的哥哥跟他在同一个画面[大哭][大哭]@旅行者的恋爱日记】 【我叫喜欢你的人来party,结果0个人到场哈。】 脏乱的话语数不胜数,但是楼一树看到这些评论,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如果他才十八岁,这些污言秽语可能会影响他的心情。但他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还是当了七年宰相的二十五岁,被硬生生锻炼出来了。 楼一树在朝廷中是个中立,没有参与党派斗争。所以他在上朝时,听到哪个老头说了离谱的话,提了离谱的建议,他都会站出来说实诚话。久而久之,两边都不讨好,那些老头儿也有事没事就拿他开涮,经常说他不适合当官。 而楼一树每每想找个靠山,结果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背后空无一人。于是,他几乎每日都要亲自上阵,舌战群儒。 有一次吵得太凶把他逼急了,他狠起来甚至连皇帝都骂。 楼一树没有在乌烟瘴气的评论区停留太久,在软件上找的理发店太贵了,他打算出门看看有没有便宜的,顺便去买两套衣服。 吃完早餐后,他下楼在路边闲逛。走着走着,就看到了许多穿着校服的学生,齐齐地都往一个方向走去。 那一边应该是个学校,楼一树往远处眺望。他突然想起来,昨天他刷到一条短视频,短视频上面说,学校附近卖的东西一般比较便宜,因为学生口袋没有多少钱,所以学校的附近卖的吃食也会便宜一些,那可能也会有便宜的理发店。 不出所料,沿着学生的痕迹,楼一树真的找到了一家理发店。 他推门进店,看到女店主正在玩着手机,她看起来格外年轻。 “小姐,剪头发多少银……多少钱?” 如果超过一百块,楼一树就不考虑了。 “学生头二十五……”女店主抬起头看向来人,嘴里的话说着说着变得卡壳生硬,像是机器出现了故障,“洗剪……吹……35……” 长得好漂亮——林慧看着突然降落的美人,眼睛根本挪不开,直勾勾的盯着人看。 “那我剪个学生头就好了。”楼一树昨天洗过头,省下十块钱。他看林慧这样注视着他,还以为自己的脸上沾了早餐屑,有点尴尬地用手摸了摸脸,却也没有摸到什么。 “来来来,你坐。” 回过神的林慧赶紧把人引到座位上,她五指顺着楼一树的长发,眼睛仍旧盯着镜子里的人,嘴里还自言自语道:“学生头啊?啧,不行。微分碎盖适合你,卷发想不想试试?感觉日系也好有感觉……怎么办啊……” 楼一树见林慧迟迟不动剪刀,有点疑惑地回头看了看她。 所以当林慧微微低头时,就看到美人微抬双眸,她顿时受到了一万点的美颜暴击。林慧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还好没有流血,不然丢死个人了。 看着镜子中的佳人,林慧陷入沉思,片刻后,她重重地拍了拍楼一树的肩膀:“等着!” 说完,她哒哒哒的进了里屋,上了楼梯。不多时,楼一树就听到了一声丹气十足的叫喊。 “奶奶!!!” 林奶奶看着慈祥和善,下了楼,看到楼一树就笑着数落起自己的孙女:“你别见怪,她看到长得好看的就总是这样。非要我来剪。” 楼一树弯着眉眼笑着回了一句:“无妨,我看千金也是活泼可爱。” 而这时一旁的林慧已经不敢看他了,一味躲在奶奶身后。 “你这个头发是真发啊,哎呀,看起来留了很久了。舍得吗?”林奶奶低着眉眼摸着楼一树的头发,低头时眼里讳莫如深,抬起头又将那副神情隐在皮下,乐呵呵道,“这头发剪掉怪可惜的,但是我这边可以收头发。” “收头发?”楼一树疑惑。 “对呀,你这个头发,这么多这么长,一摸就知道没染过烫过,养的极好,还不像姑娘家,不能剪太短。奶奶这边可以买你一千多块钱呢。”林奶奶笑道。 “真的么?奶奶。”楼一树一听到钱立马转过头,抬起头跟林奶奶对视着。 “真的真的。哈哈哈哈。”林奶奶大笑起来,楼一树长得好,这样抬着头看人时,亮晶晶的双眼讨人欢喜,“我这可是给的价最高的。” 于是,楼一树顶着当下最潮流的发型出了理发店,不仅没有付钱,倒从理发店拿了一千两百块钱。 …… 时光飞逝,楼一树在公寓里窝了三天,疯狂恶补现代知识,聪明如楼相,他的学习能力极强。这几天的折腾让他几乎适应了这个世界的简体字,虽然他还不会写,但已经能认个七七八八。 他又下载了许多的软件,看了很多新闻——临州市最近火灾频发,已经确定有人纵火,但纵火犯至今还未抓捕。还有就是国民影帝乔雩溪录制首部综艺。 楼一树在公寓里将所有他能查到的嘉宾信息都看了个遍,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明天就要去综艺现场录制了,他怀着忐忑与激动的心情进入了梦乡。 …… 早晨,楼一树收拾完,打车前往录制综艺的现场,这次录制的内容只是一个先导片。 他特意换了身新衣裳。是在路边买的,当时卖衣服的老爷子吹着个胡子,说他的衣服都是潮牌,还买一送一,楼一树买到时觉得老开心了,又省下了一笔钱。 虽然这身白净朴素,但是楼一树的身材够好,身量也足够,穿起来竟一点不显廉价,甚至衣服的版型还很适合他。 到达目的地后,楼一树先到后台准备化妆,一进化妆间,里面的人不约而同转过头瞅他一眼,顷刻间,气氛顿时凝结成一块冰,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工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进门的楼一树。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咳嗽了一声,大家又像终于接上了发条的机器,气氛变回热闹的样子。 后台里有很多的工作人员,像楼一树这种糊咖,都是自己在后台找化妆师帮忙化妆,有的化妆师一个人负责好几个小演员的妆容,而像乔雩溪这种一线演员,都带有自己的化妆师和单独的化妆间。 环顾四周,楼一树发现角落还有个化妆师空闲着,便过去跟人沟通:“你好,请问能给我化个妆吗?” lili抬头看了眼楼一树,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不耐地说:“没看到我在忙吗?等着。” 看到对方如此不耐,楼一树想着她可能有什么急事,于是就找个凳子坐了下来。只是他没想到,他就是随便找个地方坐着等也会被骂。 “谁让你坐这儿的!”lili站起身来,右手食指指着楼一树的鼻子,艳红的嘴开开合合,“你知道这是谁的位置吗?赶紧起来!穿的一身盗版地摊货,别把位置弄脏了!” lili气死了,她好不容易才进这了这部综艺班底,八个人里她也没奢求给乔雩溪化妆,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分配到给这个糊咖化妆,给这种人化妆只会让她丢面子,她的海口已经夸出去了,现在她的朋友都在看她的笑话。 楼一树顺从地站起身来,微微低头看向lili,他觉得lili现在情绪有点失控,他试探问道:“小姐,你来月事了吗?” 女性总有几天情绪不太稳定,会受到激素的影响。 只是没想到,lili听了他的话,更加生气了,她的脸皱成了一团,脸上的粉感觉都要挤出印子出来:“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我娘……我妈妈没有病啊。”楼一树被吼得一懵,不知怎么lili突然提到他的娘亲,随即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语气恳切,为lili着想道,“如果没有来月事的话,可以看看大夫,身体最重要,或者可以去中药店抓点柴胡、当归、白芍、白术……” “闭嘴!你不是要化妆吗?来。”楼一树话没说完,lili直接粗暴打断了他。 楼一树轻轻歪了下脑袋,见lili如此排斥,也不再强求。他刚刚说的这副中药确实很有用,他刚当宰相那两年,情绪起伏也很大,于是家里仆人就时常给他熬中药,而且这副药还可以调理女性月经。 这种情况用现代话怎么说来着?噢——打工人哪有不疯的呢? lili把楼一树拖到角落化妆,也不管他的肤色,随便拿了个粉底就往楼一树脸上抹,手法极其残暴,结果楼一树那张上了粉底的脸竟比脖子还要黑。 就在楼一树察觉不对劲时,lili已经把他的眉毛画好了——那两条眉毛粗的像蜈蚣。 可lili看起来还没有打算停手的样子,她拿着个大刷子,粗暴地怼了怼手上的胭脂盒,直接就往楼一树的颧骨上拍去。 “等等——”虽然楼一树不懂得化妆,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又不是没看过他娘抹胭脂。楼一树斟酌着语气,好像怕伤害到什么人,“小姐,你的……业务能力好像不太行。” “你是不是不想化?”听到楼一树的话,lili顿时黑了脸,她确实是在故意丑化楼一树,但是一听到楼一树质疑她的专业能力,她瞬间破防了。 “有人给你化妆就不错了,还在挑三拣四。” lili猛地将一把化妆品丢到楼一树的身上,气愤道:“你这么厉害那你自己化吧!自己长得那么丑,还好意思怪我化的不好了。” 说完,她还恶劣地拿手机出来给楼一树拍了个照,转身就拿着包离开了化妆间。 化妆间里面的化妆师看到负气而出的lili,没有一个人想多管闲事,毕竟所有化妆师早就接到了消息,谁给楼一树化妆就等着收拾包袱回家吧。也是lili运气不好,被强制安排给了楼一树。 “我长得很丑吗?应该是正常长相吧……”楼一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嘀嘀咕咕,桌面上的化妆品他一件都不认识,甚至不知道拿什么卸妆。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林春燕老师……林春燕老师。”一个个化妆师看到林春燕进来,不管是有名的没名的都上去打了个招呼,凑了个眼熟。 除了呆在角落,为化妆发愁的楼一树。 林春燕看着角落的青年,总觉得有点眼熟。 她跟在场化妆师都打过招呼后,走到角落去,就听到眼前的青年在低声研究些什么:“粉底抹在手背上,粉扑打湿后……” “小树——”林春燕语气惊讶,难怪说这个背影他怎么这么熟悉,楼一树的发型还是她做的。 楼一树听到有人叫他,笑着转过身去,还没等他说话呢,林春燕就先抢过了话头:“谁给你化成这样的?” 林春燕皱着眉头,语气有点严肃,楼一树那张脸只剩眼睛能看了。 而这时,林慧提着个袋子兴奋地蹦蹦跳跳跑进化妆间。 “奶奶!追星成功了呜呜呜——卧槽!” 林慧刚从乔雩溪的化妆间出来,刚准备跟奶奶分享自己的快乐,结果就看到她的大美人被人画成了花猫,“一树哥?卧槽!!!” 楼一树见到熟人也高兴,他笑着说:“林姑娘,林奶奶,又见面了。那个化妆师应该是技术不太好,我正准备补救呢。” 林奶奶看楼一树没什么心眼的样子,顶着个银白的脑袋直摇头,她朝一旁的林慧使了个眼色,抬手摸了摸楼一树的头,慈爱地说:“我来!奶奶给你补救。” 一旁的林慧显然也看出了这里面的猫腻,她拿着手机出了化妆间,拨通了导演的电话。 楼一树的皮肤细腻有光泽,根本就不需要粉底。 林奶奶看着楼一树身上这一套,有点嫌弃的皱了皱眉,她一边勾着楼一树的眉毛,一边帮楼一树调整眼型,闲聊道:“小树啊,奶奶这里正好有套衣服,等等你就穿这套上去。” 她将楼一树的下眼睑上了点橘色的眼影,再用很淡的腮红过渡下来,这就给楼一树整张脸添了点柔软风情。 “奶奶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楼一树有点不好意思,无功不受禄,林奶奶是他在这个世界感受到的第一份温暖,总是麻烦她老人家楼一树也有点过意不去。 然而,听到这话的林奶奶却是拿起化妆刷,轻轻地敲了敲楼一树的额头,笑道:“你等等上电视了,穿奶奶的衣服上去,给奶奶做广告,奶奶高兴还来不及呢!” 又经过了多番推辞,眼看林奶奶都快生气了,楼一树还是收下了林奶奶的好意。 “小树身材好,穿奶奶的衣服肯定很好看。哈哈哈——” 看着林奶奶微仰着下巴开怀大笑,楼一树怔愣了一瞬,墨黑的眼珠静止在眼球中间,刚巧,林慧打完电话回来了,楼一树回过神来,转头林奶奶就把林慧一直抓在手上的精品袋子放在他的怀里,让他去换衣服。 与此同时,博料上一个词条的热度越来越高。 #旅恋常驻嘉宾楼一树丑八怪【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4、第 4 章 换完衣服,楼一树从更衣室出来。 纯白的西装款式上衣上缝制着金银碎钻,分布排列在衣装上像是灿烂的烟火,细看一下,那衣领上还有细腻的暗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楼一树里衣穿了配套的有领衬衫,领子贴合着他的天鹅颈,扣子扣得整整齐齐,这让他周身温和的气质漫出一股禁欲味道。他的肩膀不过分窄,穿西装根本不需要垫肩,又衬得那本就细的腰看上去不堪一握,白色的西装裤将他的腿显得又直又长,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 “一树哥你真好看!”林慧打完电话回来,看见楼一树,顿时被迷得找不着东西南北。 她两只手捂在嘴边,夸奖的话不停飘出来:“你就像个王子!奶奶画的妆好适合你!你好漂亮呜呜呜——” 想要一树哥给她当老婆,这句话林慧没敢说出来,怕被揍。 人靠衣装马靠鞍,楼一树穿上这身衣裳看起来矜贵得不得了,虽然他从小便被夸到大,但他其实不觉得自己外貌有什么过人之处,在他看来,大家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那些夸赞的话,权当父母长辈对他的爱护。 不过,他倒是觉得乔雩溪长得是真好看,眉目如画,那双眼睛里好像可以装下所有的故事。 “谢谢奶奶,您真是帮我大忙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谢您,要不晚点我们一起吃个晚饭?我请客!”楼一树将手握成拳,在自己胸脯上锤了两下,他将多年学来的社交,自以为很熟练地使用着。 而耳听六路的其他化妆师们,听到楼一树上赶着舔林春燕,都在旁边等他的笑话。毕竟这位内娱顶级明星造型师——林春燕,不管是性格还是为人处世都很老派,根本不给任何有心之人钻空子。 听说,曾经有个大牌明星,想请林春燕为他做造型,特意在送过去的服装盒子中,垫了一底的金叶子。 一片金叶子保守估计要一万三千左右,他一盒里至少有一百片,只为林春燕今后能给他做造型。 然而,最后这礼盒却被原路退回,当那位大牌一打开盒子,就看到一百片金叶子被剪刀剪得稀碎,里面还夹杂着做布料剩下的棉絮。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从此以后,林春燕再也没有帮这位明星做过任何造型,甚至她的一些有名的徒弟也不再接这明星的单子,圈里面也因此摸清了林春燕的路数,没人再随意敢攀关系。 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预想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小树请客那奶奶可要不客气了!我们去喝早茶。”林春燕的笑声很爽朗,她直视着楼一树透亮的眸子,她的年纪大了,眼里总是会带着点水光。 …… 跟奶奶和林慧约定完,楼一树就往后台走去,准备开始录制。 林春燕看着楼一树的背影,灯光将她衰老的容颜一分为二,她敲了敲手上的拐杖,转头问林慧:“找到了吗?” “找到了,叫lili,奶奶,怎么处理?现在网上有人在带节奏。有人买水军了,热搜上的很快。”林慧将手机递给林奶奶。 只见词条#旅恋常驻嘉宾楼一树丑八怪迅速登顶,点开一看,正是一位博料用户发的爆料。 #楼一树##旅行者的恋爱日记##旅恋常驻嘉宾楼一树丑八怪#本来高高兴兴去录制综艺现场,没想到却撞到这种晦气! [图片] 这爆料者发的图片正是楼一树在化妆间的丑妆丑照,还是张正脸,而底下的网友更是炸开了锅: 【我的妈呀,内娱现在是真的不挑啊。】 【呜呜呜呜这要我怎么磕啊,为什么要打翻我的饭。】 【你现在还想着磕呢?你真是饿了。】 【不懂,把他放乔雩溪身边这不直接分图层了吗?笑死。】 【上面别引战,别cue我乔子哥谢谢。】 【就是,乔乔从不参加综艺,这好不容易给粉丝喂一下饭,你们要吵架别带我宝,不关心不参与。】 【你们亲爱的乔雩溪可是要参加这种带恋综属性的综艺诶,还一口一个哥哥,一群小丑。】 【我劝某些网友的手别伸太长,乔雩溪是演员不是爱豆,你管人家恋不恋综恋不恋爱呢?干你屁事?】 【不是,这里不是在说楼一树丑吗?怎么聊到乔雩溪身上了?不过有一说一,乔雩溪演戏是真好啊。】 旅行者恋爱日记,光听这个综艺的名字就知道这其中少不了情感的对撞,而这部综艺的卖点就是将旅行与恋综结合起来,旅行会让一个人真正的性格暴露出来,同时就会激发很多的矛盾和好感。所以八个人在一起生活,会有非常多的配对。 为了增加观感,节目组还会设计一些小游戏,其中最劲爆的就是——八个人里,其实有一对是真正的情侣。 由于男性婚姻刚合法,旅恋紧抓时代的东风,直接请了八个男性嘉宾。同时,这一季中,那一对真的情侣,正是乔雩溪和“楼青台”。 这款综艺与市面上绝大多数的综艺不同,它与观众的互动感很强,旅恋不仅可以让观看直播的观众在有限的范围内投票选择游戏内容或者组队,而且到了最后收官,节目组还会让观众投票选出隐藏在八个人里,那对真正的情侣。 如果最后投票投对了,小情侣就会第一时间在博料官宣,如果投票投错了,小情侣则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官宣。 不过就前几季综艺来看,不管观众选没选对,情侣都会选择官宣,毕竟这是一波巨大的流量。也正因如此,旅恋日记的重播率也高的惊人。 因为很多小情侣间的修罗场,磕点,数不胜数。值得反复回味。 而现在,正是第一期录制先导片。 楼一树咬着下嘴唇,他有点紧张,毕竟这个电视节目可是会被全国人民看到的,就在这时,导演过来跟他说,让他第四个出场,到时候会叫他的名字。 这部综艺分为直播和录播两种方式,每次录播内容会在直播后剪辑完上传到现在最火的平台上播出。 而在人物出场的第一part,镜头最多的就是出场的第一个角色以及压轴。 楼一树第四个出场,那势必会在录播播出时被剪掉很多镜头,不过他也不在意,毕竟拿的钱不会因为镜头而变多变少。 他只想好好地录完节目,等他录完节目了,如果楼青台醒了,他就在乡下买个田,盖个小屋,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也不知道现在的田贵不贵…… 不多时,第一个嘉宾登场了——夜柒。 楼一树看着台上的夜柒,夜柒的右手还用纱布包了一层又一层,楼一树很清楚自己的巧劲使在了哪,他只是想给夜柒一点教训,应该看个骨科分分钟就能解决的事,不至于三天了还包着那么厚的石膏。 他回想起在三天内收集的资料,夜柒是当代流量小生,粉丝群体庞大,不过他拍的都是电视剧,网友们也总调侃现在的偶像剧是流水的女主,铁打的夜柒。不过他最近正往电影方向转型。 现在八个人里死忠粉数量最多的应该就是他了。 夜柒上台后,主持人问:“夜柒上我们综艺的初衷是什么呢?” 夜柒答:“其实谈恋爱还是其次,我来这里主要还是想见我的偶像。” 主持人:“啊,夜柒的偶像?是谁呀?” 夜柒用食指竖在嘴前,嘘了声:“这是秘密,但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这时的弹幕直接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肯定是乔雩溪,磕到了磕到了。】 【谁懂粉丝和偶像的双向奔赴啊。】 【柒柒妈妈爱你!!!】 【虽然我是女友粉……但,乔雩溪也不是不行。】 【你还挑上了。】 【老公好帅!老公的手好好看我舔。】 过完基础流程,夜柒落座在八个椅子的最左边,还将自己的手表脱了下来放在旁边的位置。没一会儿,就到下一个嘉宾了。 沈默,字如其名,他是一个孤僻的歌手,常年穿着黑衣,留着过长的头发,几乎盖掉半张脸,但是他的歌曲却出一首爆一首,不管他是不是原唱,只要是他作曲,都能因一首歌一飞冲天。 故而,找他写歌属于是可遇不可求,他看你合眼缘,顺道帮你飞升,他嫌你厌你,你连他的门槛都碰不到。 楼一树看资料认识这个人时,就觉得他很有个性。 沈默上台时,同样回答了一些基础问题,不过他的回答不是“无聊”就是“不知道”。 【笑死了,沉默哥怎么一点没变啊。】 【就喜欢他那个看我像垃圾的眼神。】 【沈默能不能出新歌!上个月新发的专辑我循环八百遍了,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歇!】 【想不到沉默哥谈恋爱的样子。】 【我觉得他这辈子跟他的猫过得了。】 是的,沈默还是个猫奴,家里五六七八只小猫,经常在他的键盘跳来跳去,奏出和谐的乐章。 沈默去选位置的时候,夜柒还跟他打个招呼,只是没想到沈默低着个头,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不想理会,直接走到最右边的位置坐下了。 跟夜柒离了六个椅子。 还好这时导播及时切了镜头,这段画面没有被放出去。 就他们这样坐位置,第三个嘉宾就为难了。 苏儿,看着一左一右的两个人,一个是影视圈的前辈,一个是歌手圈的大牛,苏儿这个影视唱歌两边都沾点的、一般般火的、小明星,遇到这种情况简直要哭了。 【苏儿好可爱,想rua。】 【苏儿宝宝我亲亲亲舔舔舔斯哈斯哈。】 【上面的你是变态吧?】 【这都被你发现了,苏儿要哭不哭的,想欺负。】 【苏儿往夜柒那边坐呗,没事的,沉默哥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沉默哥:你也out。】 显然,苏儿也像弹幕说的那样,在中间两个座位中选了里夜柒近的那个座位。可他不知道这两个座位其实是c位,导演组原本是给乔雩溪和沈默坐的,但没想到沈默不按规矩出牌。 导演看着场上乱七八糟的座位,叹了口气。 “让我们有请下一位嘉宾”主持人的语气高昂却充满了亲和力,“楼一树。”【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5、第 5 章 楼一树人还没出来呢,弹幕先炸开了锅: 【卧槽,重量级选手来了,非战斗人员速速撤离!重复一遍,非战斗人员速速撤离!】 【我是战斗人员!让我康康!】 【我云哥岂是你们这群凡人能直视的?[狗头]】 【我要长他那样,我都不敢出门见人。】 【导演家属来了啊。】 【包养算家属关系吗?[坏笑]】 【能不能这季换成淘汰制啊,我肯定会看直播投票的。】 【为什么不能快进。】 一下子,网友的激情顿时down了下来,弹幕里几乎都是唱衰声,甚至有的网友开始恶劣的造黄丨谣,他们都在拼命攻击还未上场的楼一树。 当然,楼一树对这些全然不知,他将自己微卷的短发整了整,放平呼吸,准备迎来他的第一场亮相。 一道光从远处往他身上照来,他抬脚走了出去。 西装上的碎钻反射着耀眼的光芒,但这根本不及他眼里的闪耀,楼一树那双眼弯成月牙儿,他眼里像是含了碎星,给了这个世界一个灿烂的笑容。楼一树眼睫红润,体态高雅大方,从光里走来就像误入红尘的精灵,还带着点局促。 主持人说:“欢迎楼一树!” 就在这一刻,刚刚热闹非凡的弹幕,竟然出现了一大段的空白,所有肮脏的话语,恶劣的揣测,统统都被净化,没有人去打那劳什子键盘,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屏幕里那张脸,世界彷佛就此按下了暂停键,直到楼一树双手接过话筒,将剧情继续播放。 他轻声打了个招呼:“大家好,我是楼一树。” 顷刻间,弹幕像洪水一般涌入屏幕,满屏的恶劣一并冲来: 【我直接就是一句,嗨!老婆。】 【楼上你是真饿了啊,建议出门左转逛逛博料。】 【老婆是怎么叫出口的啊?】 【戾气别那么大,给路人指条路#楼青台这些年干过的烂事。】 【妈呀还真是他,现在不会还有人追星只看脸吧?】 【互联网九漏鱼来辣!通通闪开!】 【我就不一样了,想看超雄哥会不会像凶助理一样凶别人。】 【我只希望一件事,离我的cp远一点行吗?o(╥﹏╥)o】 【听说他满口喷粪,是真的吗?】 【是的哦!他经常在剧组骂脏话,还把小助理骂哭过。还喜欢阴阳怪气,结果最后爆出来说他初中都没毕业】 【不过就这张脸来看,怪不得导演看得上,嘻嘻。】 【他之前绝对不长这样,整了,一眼科技与狠活。】 然而,有些理智的路人,看到些恶臭的评论也会出来抵制: 【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你是亲眼见到了?】 【整容怎么了?现在明星还有不整容的吗?】 网络上吵的不可开交,录制现场风平浪静。 主持人开始cue流程:“一树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听到这个问题,楼一树的脑子突然间卡住了,也没有什么原因,就是他好像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所谓的理想型,好像他的脑子里就天生缺了这一根筋。 纠结半天,他只能笼统的说了几个形容词:“温柔,善解人意,嗯,心地善良吧。” 其实这几个形容词说了等于没说,但这不妨碍许多网友跟抓到楼一树把柄似的,集体高丨潮: 【如答。】 【我的妈呀,顺直男的择偶模板哈,你真有认真回答问题吗?】 【省流:啥也没讲。】 【你择偶标准是天仙吧[狗头]】 【人总是会向往自己没有的品质[坏笑]】 还有些人在玩梗: 【树哥~我虽然很跟你的词不搭边,但我可以为了你装成乖乖小猫,喵~】 【截图了,v我50不然发给你老公。】 【你们这群只看脸的,真是小脑没发育,大脑发育不完全。】 主持人继续问:“那你更相信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呢?” 楼一树沉思片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都相信吧,对我来说,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好像没什么差别,日久生情是无数个一见钟情拼凑起来的日日夜夜,我想,我如果对一个人日久生情了,那我一定在一开始就对他一见钟情了。” 因为才适应现代的口语,楼一树语速较为缓慢,而那把好嗓子正好贴合着他的语速,柔和的阐述着自己的观念。 楼一树慢慢变得放松下来,整个人周边的磁场也越来越舒适平和,这份柔软浸染着身边的主持人,但不包括无数位网友: 【漂亮话先别说,你能不能先给被你强制炒过cp的明星道歉。】 【之前一次只能蹭一个,现在能蹭七个,爽死你了吧。】 【九漏鱼还能说出这番话来呢?导演也太宠你了,还提前给你透题。】 【劣迹明星能不能滚出娱乐圈?哦不,直接滚出生物圈吧。】 【尼玛,理智告诉我他是个烂人,感性却让我迷失了自我。】 主持人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楼一树,好像楼一树的身上有什么迷人的漩涡,将他的魂都吸走了。 “还有别的问题吗?”楼一树见主持人愣着,感觉场子有些尴尬,适时出声唤回他的注意力。 主持人回过神,问出下一道问题:“你觉得你在一段感情中,是攻方还是受方呢?” “啊?”楼一树没听懂,他睁着疑惑的双眼,轻轻歪了下头,问道,“什么是……攻方和受方?” “没事了,你落座吧。” 楼一树双眼露出迷惑的神情,怎么主持人问一半就不问了?不过都要他落座了,他便听从节目流程往后寻找座位。 然而弹幕却不肯放过他: 【这是新人设吗?立纯情人设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过以前的自己啊?】 【受不了了姐妹们,乔雩溪出来了踢我一下谢谢。】 【哥,保护好自己,希望还能看到你演戏[装死][装死]】 【乐子,招如笑。】 楼一树刚准备落座,已落座的三个人突然转过头齐刷刷的看向他,夜柒皮笑肉不笑,眼里带着狠,沈默只是沉沉的看着他,那双眼睛很像暗夜发着光的孤狼,苏儿则是睁着个水灵灵的大眼,楼一树走到哪他就盯到哪,看着像是要哭出来了。 见实在是逃不掉,楼一树算是败给苏儿了,他在苏儿旁边的c位坐了下来。 “呜呜呜呜呜呜——一树!”楼一树刚坐下来,苏儿就抱着他的手臂冲他撒娇,“我一个人在这里好紧张呜呜呜,你来陪着我真是太好了。” 显然苏儿也发现了自己选的这个位置是c位。 苏儿长得很精致,圆圆的杏眼,嫩红的唇,说话的口音带着点江南特有的咕哝软语,看着他会让人幻视某种弱小可爱的生物,很容易激起男人的好胜心和保护欲,他也是八个人里最容易产粮的类型。 楼一树轻轻拍了拍苏儿的肩膀,任他抓着自己的手臂。 看着苏儿的模样,楼一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微微低着头,嘴边带着淡淡的笑,眼底有些暗淡。 他的母亲是江南出了名的美人,在他父亲至江南办公时,两人互生情愫,他母亲便随着父亲到了北方,母亲不适应北方的气候,便总是会在楼一树面前说自己多爱多爱父亲,才会跟着他到这寒冷之地。楼一树的样貌随了母亲,说话方式也是随了母亲,不急不躁。 也不知道父亲母亲怎么样了,有没有真的给他添一个小妹呢? 接下来出场的是两位素人,楼一树查不到有关素人的基本信息,只知道第五个出场的是喻源,是本地大学的大学生,今年大三,身高应该是八个人里最高的,有一米九以上,他的肩膀很宽,看起来经常锻炼。 第六个出场的是一家公司的总裁,名叫顾华章,戴了一副无框眼镜,年龄三十岁,是八个人里最年长的。他穿了一身不出挑但也不会出错的黑色西装到了现场,周深弥漫着成熟男人的气质,是恋综里每一季都会有的人设,进可攻退可守,可以产生很多美妙的化学反应。 喻源坐在了苏儿的旁边,苏儿本就娇小,喻源一坐下来,把他显得更是软萌可欺。看到这一幕,许多磕学家纷纷露头: 【终于来主菜了吗?我要饿死了。】 【我去,这体型差,嘶哈嘶哈[色]】 【感觉喻源可以掐着苏儿的腰举起来,苏儿的脚指头都碰不到地……】 【老师!给你笔!快写快写!】 而顾华章则是坐在了沈默的旁边。有意思的是,顾华章带了七只玫瑰花,送了在场所有的嘉宾一人一朵,但唯独楼一树手上的是蓝玫瑰。 【顾总眼光好差,噫!】 【顾总高清黑历史,我录屏了。】 【一想到顾总以后后悔了,回想起这段名场面,我就想笑】 【沉默哥暗中窥视,我滴妈!修罗场这就开始了?】 【一上来就这么刺激?隔着屏幕我都闻到浓浓的火药味了。】 顾华章并没有藏着掖着,很大方的将手上那一支仅有的蓝玫瑰给了楼一树,看到对方懵懵的神色,他只用一秒就能猜出楼一树根本不知道蓝玫瑰代表了什么,随即,他立马感受到旁边有一道视线紧紧地锁着他,回头一看,只见沈默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他这边,跟他对视时,眉毛还恶劣地向上轻挑了一下。 这跟宣战没有区别。 顾华章送完玫瑰,刻意地整了整自己的领子,便往沈默旁边的位置坐去,他不坐在楼一树旁边,一是追人要有节奏感,就像猫抓老鼠,要懂得舒张有度,二是沈默都当众挑衅他了,他顾华章也不是孬种。 第七个人是他们全场嘉宾中最特别的。他是全网坐拥千万粉丝的美妆博主,还是一位女装爱好者——绮罗。【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6、第 6 章 绮罗身着抹胸礼裙进入现场,他的颈部缠了个巨大的粉色蝴蝶结,就像猫和老鼠里的梦中情猫,他现在除了喉结嗓音和生理丨器丨官之外,看着和女性没什么差别了。 主持人说:“绮罗来我们综艺有什么小目标吗?”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绮罗的声音格外低沉厚重,他稍加思索一番,说出令所有人震惊的话:“希望今年能娶到老婆。” 短短一句话,让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啊啊啊啊啊啊我就说绮罗是攻!!!女装攻赛高!】 【绮罗又漂亮又a谁懂啊!】 【站反了qaq,今夜多了个伤心的小女孩。】 【想看两攻相遇必有一受情节,乔雩溪你能满足我吗?】 问完问题后,绮罗落座。他一眼就看到夜柒的旁边座位上的手表。一想到最后压轴的乔雩溪,绮罗立马就明白了夜柒是什么意思。 真幼稚,还用这种方式占座位。 不过他不打算得罪夜柒,毕竟他在圈里算是一线流量演员了,得罪他没好处。 他顺势转了个方向,坐在了楼一树和顾华章的中间。他的座位还有支鲜嫩的红玫瑰。 “你的妆真好看。”在台下时,绮罗就知道了顾华章给了楼一树蓝玫瑰,这让他对楼一树起了兴趣。不过他说这话也不假,绮罗是美妆博主,看得出来给楼一树化妆的老师手法很厉害,这妆容将服装风格和楼一树的脸呼应的淋漓尽致,甚至还带着点楼一树自己的特点。 “谢谢,你也好看。”楼一树听到绮罗主动跟他打招呼,转过头热情地回应他。 “你一直是这样聊天的吗?”绮罗眼里藏着坏,面上却装得很可怜,“都不主动跟我挑起话题。” 然而绮罗都弯成盘蛇了,楼一树身板却比钢筋还直,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你不喜欢我夸你好看吗?不好意思。” “呃……咳!” 绮罗心脏中了一箭,他突然梗住,没忍住咳了出声。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的情话,现在却半分说不出口,绮罗也没想到自己在这栽了跟头,本来还想趁机卖一波cp赚一波热度,算是泡汤了。 绮罗在心里头蛐蛐楼一树不懂风情,媚眼抛给瞎子看,转头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跟楼一树聊起妆造。 “你的妆是谁化的呀?我真想去请教请教。” “是林奶奶画的,在我家附近的一个理发店认识的奶奶。”楼一树很乐意跟绮罗分享林春燕的手艺,他也觉得林春燕的手很巧。 “林奶奶?”绮罗皱了皱眉,试探问道,“林春燕老师吗?” “对!你认识她?她很厉害。” 听到楼一树大言不惭地说出林春燕,绮罗瞬间对他失去好感,看来网上说的不错,楼一树就是一个情商很低,爱说大话的花瓶,只空有一副皮囊,甚至这个皮囊还有可能是整出来的。他的嘴抽了抽,敷衍地回了一句:“不认识。乔雩溪要出来了。”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因为绮罗主动跟楼一树对话,镜头就一直在他们身上没下来过,虽然他们的声音没有录进去,口型却将他们的对话暴露的彻彻底底,这段视频也将在未来掀起轩然大波。 乔雩溪的咖位是最大的,他从小就活跃在荧幕前,童星出道,从小到大拍的全是电影。 就在今年,年仅24岁的乔雩溪,凭借一部文艺片一举拿下影帝,成了华国最年轻拿到影帝的男演员,虽然他的死忠粉没有流量明星那么多,但他的路人粉却是遍布了大街小巷。 乔雩溪是天赋型演员,可以说是演什么像什么,他的所有角色都能够让观众很好的代入,正因如此,他其实很排斥上综艺,因为上综艺会将他本身的性格暴露出来,这样观众在观影时就不好代入。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楼青台。 乔雩溪虽然家里有钱,但产业并没有涉及娱乐行业,所以他在圈里话语权并不高,想要把一个糊咖塞进去这部大热门综艺ip,实在太难,所以他只能跟导演商量,他也可以拍这个综艺,顺便带个楼青台。 导演一听,影帝要来录他的综艺,那带个糊咖算什么?立马就拍手答应了。 于是乔雩溪到了这里。 他迎着光走出去时,心里还在想着和楼青台的这个交易,真是百害而只有一利。 而这唯一的一利就是能彻底摆脱楼青台,摆脱那段回忆。 弹幕宣布乔雩溪出场时,就已经占满了整面的屏幕: 【等了一早上就为了这一刻。】 【乔子哥你好帅啊啊啊。】 【乔雩溪!我爱你啊啊啊!】 【不知道乔子哥喜欢啥样的嘿嘿】 【乔乔你喜欢谁,妈妈都支持你!】 【也算是见证历史了哈,这么低调的影帝也出来了。】 【看了他那么多部电影,也不知道他是啥样的人。】 乔雩溪今天没有穿西装,反其道而行穿了身欧式复古贵族装,收腰修长的风衣配上大领内搭,头上还戴了顶帽檐较宽的绅士帽。 他没有系常规的领结领带,而是戴了条纯白的丝绸丝巾,在领子处打了个很大的蝴蝶结。丝带飘在他的胸口,为他画上一片白,他看起来就像欧洲优雅的贵族。 弹幕里服装界的粉丝,看到这身衣装出来科普: 【这是xj的最新高定吧,这次乔乔的妆造是林春燕老师设计的,太优雅辣!】 【这身衣服配上乔子哥的九头身真是绝了。】 【我的妈呀,直接帅得我双腿发软。】 【早说是林春燕做的嘛,她手下就没出过丑的。】 【截屏干嘛?愣着啊。】 【乔子哥身上一股主人味。】 【有的人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其实背地里在给人当狗。】 主持人看到乔雩溪也跟屏幕前的观众一样激动:“观众朋友们都知道,乔雩溪从来不上综艺,那我想问问雩溪,是什么原因让你来到这儿呢?” 乔雩溪面上没有表情,他肯定不能说是为了分手,于是随便杜撰了一个理由:“想要看看能不能遇到命定的缘分。” “既然说到缘分”主持人接话接的很快:“雩溪你觉得,你对喜欢的人是一见钟情呢?还是日久生情?” 这个问题其实很容易回答,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乔雩溪却突然沉默了,就当主持人准备救场时,他锁着眉头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是会一见钟情,但一见钟情其实一点都不靠谱,当你经过足够长的日日夜夜,你就会发现,你一见钟情的对象其实根本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更别说什么日久生情。总的来说,少做梦,多做事。” 不知道他是在对观众说,还是在对自己说。与此同时弹幕也被他的回答惊呆了: 【翻译一下:一见钟情一巴掌,日久生情两巴掌,一见钟情加日久生情更是降龙十八掌。】 【怎么了?我就是爱做梦怎么了!你家住海边吗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疑似破大防。】 【乔哥有故事啊。】 【我怎么感觉乔雩溪在怼楼一树啊……是我的错觉吗?】 【他怼楼一树不很正常吗?不会还有人不知道楼一树的“光辉事迹”吧】 【这让双厨咋办啊qaq,哭辽。】 【先别哭,相爱相杀不好吗?都让开,我要动笔了!】 【老师!这饭突然就变香了嘿嘿(?﹃?)】 主持人见情势不对,赶紧补了一句救场:“是的,一见钟情的不确定因素比较多,我们在确定终身伴侣时,还是要全面的认识彼此,这样才不会在日后出现较大的矛盾裂缝。” “那雩溪,现在在你前面已经出场了七位嘉宾,你以你一见钟情的直觉,你觉得现在你对谁最感兴趣呢?” 主持人话音刚落地,镜头就往已落座的七个人扫去,只见夜柒突然直起身板,苏儿也端正了坐姿,每个人都或多或少都有点紧张。 楼青台。哦不,现在应该叫他楼一树……乔雩溪手紧抓着话筒,看到乖巧拿着蓝玫瑰的楼一树,无论看到多少次,总会心动,乔雩溪在心里唾弃自己。 但他肯定不会说自己的心里话,因为他很清楚,楼一树这颗红得新鲜的苹果,只要切开来就能看到那些臭蛆拼命蠕动,甚至还在疯狂地咀嚼腐坏的果肉。 他开始后悔参加这个综艺了,乔雩溪望着台下的众位嘉宾。这主持人问的问题实在刁钻,不管是回答谁其实对他来说都是一个麻烦,更别说他对这些人一点没兴趣都没有。 乔雩溪只好开启敷衍大法,他将灵魂抽离了肉丨体,只用面部肌肉扯出一段违心的话。 “这是个秘密,我不想吓到他。” 但是在第一次看他综艺的观众看来,这却是乔雩溪“深情”的告白: 【妈妈呀,他好帅,好苏。】 【好了,今晚做梦有素材了。】 【咦…夜柒的偶像也是秘密噢~不会先导片就被我抓出真正的情侣了吧[坏笑]】 【磕到了磕到了,柒溪之恋超话已经有糖了,我直接开吃!】 【这就是双向奔赴吗,xql好香嘿嘿。】 【我的笔怎么自己动起来了,老地方见姐妹们。】 【是我想的那个网站吗?太太,斯哈斯哈。】 【烫圈就是香哈,嘴还没张开呢,饭就喂过来了。】 与此同时,旅恋的各大热搜争先恐后: #乔雩溪综艺首秀 #乔雩溪谈一见钟情&日久生情 #柒溪之恋是真的 #楼一树蓝玫瑰 #楼一树沈默顾华章修罗场 #楼一树与绮罗讲小话 …… #苏儿喻源体型差【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7、第 7 章 主持人示意乔雩溪落座。由于他是最后一个出场的嘉宾,只能坐到剩下的唯一空位。在他出场时,夜柒已经将座位上的手表重新戴回了自己的手腕上。 然而,这个座位安排瞬间引发了网友们的强烈不满: 【不是,我乔子哥坐角落啊?导演你要不看看现在这个座位呢?】 【一直不能理解明星抢番位,现在我理解了,让名气最大的坐角落,是当乔雩溪后背没人了是吧?[微笑]】 【难道不是楼一树把c位先占了吗?】 【夜柒和沈默先选的座位,苏儿被迫占坐的c位,你楼一树坐这个c位是为什么呢?】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先导片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黑红的路子还是给他走上了,网友骂得越狠热度越高。】 【现在他楼一树一个人占了三个热搜,把正常嘉宾都挤到底下去了。】 网络上的争论愈演愈烈,但乔雩溪本人却并不在意自己坐在哪里。 “乔哥。”眼睛自下而上地看向乔雩溪,身子微微向前倾,贴近他。 “干嘛?”乔雩溪微皱眉头,他好心捏着夜柒的肩膀,将他那糟糕的坐姿纠正过来,嫌弃道,“坐没坐相。” 夜柒自动忽略了乔雩溪那几乎要把他骨头捏碎的手劲,只是朝着他羞涩一笑。 乔雩溪却感到一阵鸡皮疙瘩,完全不明白夜柒又在犯什么病。 与此同时,弹幕已经集体沸腾了: 【啊啊啊啊啊啊他们怎么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夜柒这个样子好乖啊,乔雩溪你是不是不行。】 【柒溪之恋是真的!!!】 【我的胰岛素呢!快给我来上一支!】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先导片就让我猜到谁是真的情侣了吧。】 【六百六十六,盐都不盐了。】 “现在所有嘉宾都已落座。”主持人的嘴角微微一勾,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现在,先导片的内容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后台立刻冲出几个大汉,迅速将嘉宾们团团围住。八个人的表情都是一脸懵。 等等——合同里好像并没有这一环节啊。楼一树迷茫地环顾四周,然后被懵懵懂懂地押进了大巴。 此时弹幕一片混乱: 【以前有这一环节吗?】、 【从第一季就开始追的老粉告诉你,之前先导片就是聊聊天破破冰选导游,没有这一part。】 【我滴妈呀,这是要把他们押去哪儿?好刺激!!!】 【这镜头怼的,我跟绑架犯似的,好爽。】 【九个镜头啊卧槽,这高清□□(bushi)】 【乔雩溪好帅啊,镜头都要贴上他的脸了,还这么帅。】 【乔雩溪帅不帅我不知道,但苏儿卡粉了。】 【啊啊啊楼上的好恶毒!!!但苏儿宝贝还是好可爱啊啊啊。】 【见鬼,楼一树是用了什么粉底液?他脸上怎么一点瑕疵都没有。】 【啊?单给他楼一树开磨皮啊?导演你别太爱了。】 【被你们说得我都好奇了,我过去愁一眼。】 八个嘉宾分开行动时,每个人都会有一个镜头跟随,除了这八个镜头外,还会单独分一个主镜头,用来拍摄他们聚集时的群体像。直播间的观众可以随意切换镜头,不过弹幕是共享的。 当他们被押送上车后,楼一树发现大巴的窗户都被厚厚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生怕他们看到外面的风景似的。 就在所有人落座后,主持人再次出现,他的声音依旧充满激情:“现在,我们旅行者的恋爱日记先导片正式开启!为了让各位迅速熟悉彼此,此次先导片就直接开始旅行。” “各位旅客,我们大巴从演播厅即将开往%#@,现在我们大巴小店正式营业了,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喔~” 主持人话音中带着点坏心思,众人都一致觉得他没憋什么好屁。 果然,接下来的环节震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首先,我们的第一件卖品。”主持人往背后掏了掏,掏出了一把钢尺,上面一边是直线,一边是波浪线,质量看起来很好的样子,“旅恋独家钢尺,不要998!不要98!不要9.8!只需要118,是的你没听错,118就能把独家钢尺带回家!” “夺少?你说夺少?就这破尺子你卖118?”第一个没忍住出声的是乔雩溪,主持人这一通话术,虽然听起来挺荒谬,但这鼓舞人心的气势不去当销售可惜了。 弹幕此时也活跃起来: 【笑死了,乔乔你原来是这样的乔乔。】 【我在现场,我是尺子,被骂爽了。】 【118的尺子,长见识了。】 【乔子哥拿尺子抽我(bushi)】 【楼上m属性大爆发,太可怕了。】 “118很便宜了,你出去打听打听,外面没有卖的比我们还便宜的了。”主持人那诚恳的语气,说的跟真的似的。 “我们可以选择不买吗?”此时有个弱弱的声音试探地从旁边传来,楼一树抬头去看,原来是坐在前排的苏儿。 然而主持人听到这话,立马翻脸,脸上带着奸商的笑容:“不行!不买就不给下车!” “你们这是黑心旅游团!” “黑心大巴放我下车——” “你们是正经节目组吗?不会就是为了骗我118吧……” 嘉宾们纷纷吐槽,烘托节目效果。 “我买!”在众人纷纷吐槽节目组的混乱声中,一道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格外引人注目。 “欸!”主持人瞬间眼前一亮,迅速锁定声音的来源。只见楼一树坐在角落,半举着手,“好嘞!我们一树买这把独家钢尺!真是太有眼光了!” 楼一树笑了起来,那漂亮的脸看起来颇为阳光可人。 这钢尺跟私塾先生的戒尺挺像,楼一树感兴趣便买下来了,而且他有种预感,后面的物品价格不会比这个更低了。 然而,弹幕里却是一片吐槽声: 【又来了又来了,非要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好烦他,节目组什么时候出一个局部打码功能啊。】 【我真无语了,真有人买,扰乱市场价格。】 【楼一树看起来好乖啊,还像个学生举手呢。】 【我这辈子都无法想象楼一树还能跟“乖”联系在一起,楼一树不仅是个超雄哥,还是个九漏鱼望周知。】 【楼上我帮你补充一下,他还爱吹牛,呵呵。】 事实证明,楼一树的预感并没有错。接下来的物品是一对灰扑扑的石头。 “来来来~”主持人笑得狡黠,将两颗和手掌一样大的石头放在手心,“你们可别小看这两颗石头,这个可是吸收了日月精华的石头啊!500块!一口价!买一送一,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绮罗忍不住调侃了一句:“123上链接!”这句直播梗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最后这两颗石头给笑着含泪的夜柒买了。 弹幕里一片欢乐: 【柒柒真是大冤种,笑死了。】 【真有节目效果,大家都是喜剧人。】 【买的就是吃亏买的就是上当。】 “好!接下来就是我们第三个物品,风筝,我们仅售卖288。”主持人将一个风筝摆在嘉宾面前。那风筝怎么看都像是公园里十几块钱卖给小朋友的那种,上面还印着一只小猪佩奇。 而现在要卖给他们288。 嘉宾们都没辙了,气的直笑,最后这个风筝给乔雩溪买走了。 “好歹还能飞呢。”乔雩溪观摩自己手上的风筝,越看越觉得自己得了大便宜,同时嘴毒得不得了,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嫌弃,却又透着一丝俏皮,“就那尺子和那俩破石头,什么东~西~啊。” 【笑疯了,你乔子哥怎么是这样的人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顶着大总攻的脸说话却那么娇气。】 【以为是乔王子,没想到确实乔公主。】 【乔公主俏公主,我滴妈呀太适合他了哈哈哈。】 【乔雩溪看着好真,我知道这个形容很怪,但是这好像是最贴切的。】 【楼上我理解你,内娱假人太多了……】 另一边,楼一树也不自主地朝乔雩溪那边看去,只见乔雩溪抓着那廉价的风筝摸了又摸,不知道是不是在欣赏小猪佩奇的“俊脸”,总之宝贝得不得了。 “恭喜我们雩溪拿到绝品风筝一件!”主持人接续把持现场节奏,“接下来是我们最后一件商品,老干部水杯!” 那真是一个标准的老干部水杯,上面印着“劳动最光荣”,人像的精气神远超现代打工人。 “这个老干部水杯,488直接拿走!超级划算。”主持人一脸真诚,“我们很快就能下车了,最后一口价688!” “第一次听说快下车了还涨价的。”乔雩溪笑了。 楼一树看着那个水杯,有点心动,但是他不像他们这些真正的明星,他没有那么多钱。 “喜欢?”自上车起就一直很安静的沈默突然跟楼一树搭话,声音低沉却格外清晰。 “喜欢。”楼一树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白白的杯子,这是搪瓷吗?” 沈默微微颔首,毫不犹豫举起了手:“我买。” 不知道沈默有什么魔力,他一出声,现场气氛瞬间沉默下来。 沈默好像根本没意识到现在的气氛有多怪,只是从主持人那里拿到杯子,就把他递给楼一树,语气听不出什么额外的情绪:“你喜欢,我就送给你。” 乔雩溪正好回头,看到这一幕,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8、第 8 章 “不……不用了。”楼一树透过沈默浓密的发梢,直视着他那双下三白的眼睛,心中竟泛起一丝恍惚。好像此情此景有些熟悉。可具体细节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索性不去费神琢磨,只当是一场既视感,轻轻忽略过去。 “这是你买的,我不能要。” 楼一树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语气却很认真。沈默从来不是那种喜欢推诿的人,见楼一树确实不接受,便收回了视线,淡淡地回应了一声:“好。” 因为他们俩的位置太过隐蔽,所以其他嘉宾都没有注意他们,甚至观众都没有发现,只有乔雩溪全程目睹了这一幕。 乔雩溪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明明他已经对楼青台失望至极了,但看到他对沈默笑得这么开心漂亮,心里难免怄气,毕竟他跟楼青台在一起七八个月了,对方从未对他露出过这般真心的笑容,每次主动联系他就是要钱。 大巴突然停下了,导演让大家陆续下车。 楼一树一下车,便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了。只见一架直升飞机停在他们的眼前,它的机身被涂装成深邃的灰色,表面光滑如镜,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他只在手机里看到过飞机,知道现代还有这个交通工具时,他就一直想试试看。 但是主持人的话把他梦想泡泡戳破了:“现在我们即将进入先导片的正式内容,首先,我们先恭喜乔雩溪先生,购买了我们独家风筝一件,可以直接乘坐直升机,进入我们的旅游地,不仅如此,降落地点也由你决定。” “而我们其他嘉宾,则需要要乘坐船只进入。”主持人继续补充,“请各位妥善利用购买的物品,稍后各位换好衣服后,我们的旅行开始。” 那这样他就体验不到直升飞机了,楼一树叹了口气,内心有点惋惜。 工作人员将他们带去换衣服,他本以为还是类似演出服之类的服饰,结果拿到的却是一整套绿色的冲锋服,甚至连鞋子都配好了。 这让楼一树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楼一树在换衣服时,楼一树听到螺旋桨的轰鸣声,他从窗口往外望去,只见直升机缓缓升起,驾驶员带着厚重的防风镜,有种职业所赋予的魅力。 不过乔雩溪换衣服还挺快……楼一树在心里想,明明乔雩溪身上看起来穿的比他复杂多了。 换好衣服后,他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林奶奶给他化的妆还很完整,但是怎么也不配这一身衣服,他便取了点水将脸妆卸了。 楼一树本身的眼型是微微上挑的,眼珠又黑又亮,自带几分锐气。林奶奶原本是为了配合那套纯白服装,才将他的眼尾向下压,如今卸掉眼妆,他那张脸竟在这绿色冲锋服的映衬下,显得愈发锐利。 楼一树换好衣服后,被导演缴了手机,便带着自己的摄像pd(跟拍摄影)上了船,此时在楼一树直播间的三两观众也发现了不同: 【他怎么长得又不一样了?】 【楼上我也发现了,啧,总感觉哪里不一样了,又说不上来……】 【弱弱说一句,我怎么感觉变攻了……】 【对!!!你真相了啊啊啊,真是感觉变攻变锐利了。】 【他这是把妆卸了吗?还是底妆还在只是把眼妆卸了啊?】 【但凡有点化妆常识的都知道,把眼妆卸了怎么可能还保留底妆啊,更别说他可是第一个换完衣服出来的,哪来那么多时间再补底妆。】 【聪明人已经在他博料主页问保养了,md这皮肤是真好啊,一点毛孔都看不到。】 【不是说导演给他单独开磨皮吗?】 【有没有单独开美颜,看衣服不就知道了吗?现在大家的衣服穿的可都是一样的,哦,除了乔雩溪。】 【啊?乔雩溪怎么了?刚去上了个厕所没看到。】 【也没什么,他嫌那个冲锋衣丑,死活不愿意穿,笑死我了,导演说赔不起他的衣服,他说他有的是钱不需要导演赔。】 船上加了特殊的动力系统,开得飞快,这是古代没有的,楼一树在船上感觉处处都是新奇,只是不知怎么回事,他的头觉得有点晕。 就在行程过半时,楼一树被要求带上眼罩,应该是导演组不想提前透密,想捕捉嘉宾激动的表情。 当眼睛被蒙上后,楼一树的耳朵就变得格外敏感,他能清晰地听到哗哗哗的流水声音,以及周围鸟类的叫声越来越多,偶尔会有水珠打在他脸上。 不知道开了多久,船停了下来,当他被扶下船走了段路后,他能感受到空气的湿度也变重了许多。 果然他的预感就没错过。 当楼一树摘下眼罩后,只见周围植被繁茂,郁郁葱葱的树木覆盖了大部分土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光线被空气中的微小粒子散射,空中映出一条明亮的光路,形成了丁达尔效应。 鸟儿欢叫的吵闹声衬得周围环境更加的安静,现场的人只剩下了他楼一树和摄影pd。 好吧,也不算太遭,毕竟身边还有一个pd呢,虽然他不会陪自己聊天。 楼一树的表情很平静,他沿着之前上来的道路,便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深蓝大海,他好像在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在录节目,赶忙作出惊讶状,对着镜头说:“哇喔~这应该是一座孤岛。” 弹幕瞬间被他的反应萌到了: 【宝宝你的反射弧有点长哈哈哈。】 【逗死我了,好像才发现有我们似的。】 【我就说弹幕怎么突然这么干净,原来是我没有开全部弹幕呀。】 【纯路人,不问过去,只看将来。】 【所以一树什么时候能告诉我们保养秘诀啊。】 【我们直播间有满满的两百人,很安心~】 【黑粉也不长情啊,我们直播间冷到黑粉也不来。】 【不知道,但是宝宝长得就不像有坏心思的样子,万一真有,宝宝放心飞,出事自己背。】 楼一树没有上电视直播的经验,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但是他也丝毫不带慌的,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的人品也不能再差了。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我们先要解决午饭问题。”这就使楼一树很头疼了,无中生有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首先我们要解决的就是生火的问题,现在我全身上下就只有一把钢尺,等等……” 一把钢尺? 楼一树从口袋里掏出那把钢尺,钢尺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他盯着钢尺看了一会儿,他有点兴奋地对着镜头说:“好吧,至少刀具有了,生火也不难。” 弹幕此时也迷惑了: 【等等?刀具?他要拿这把钢尺切东西吗?】 【我迷惑了,这把钢尺是这用处吗?切得动吗?】 【什么叫生火也不难?隔壁夜柒拿着打火石打十分钟了,还没有打起火呢。】 【啊?夜柒怎么有打火石的?】 【还记得他500买的两颗石头吗?他把石头砸了又砸,开出来一根镁条和一根打火石。】 【所以楼一树要怎么生火啊?钻木取火吗?】 【不是在开玩笑吧?钻木取火?钻到明年去都钻不出来。】 楼一树好像听到了观众的心声,他对着镜头,面露真诚地说了一句:“我们生火就用钻木取火,现在先去找工具。” …… 另一边,乔雩溪强烈反抗了导演要给他套丑衣服这件事,开玩笑,他乔雩溪就没在拍戏之外的任何事委屈过自己。 他坐上直升飞机后,没有戴眼罩,而是俯视了一整座小岛,最后随便选了一个岸边下了飞机。 下飞机后,导演还跟他补充了他的风筝的好处,在十二点半左右,他会收到一个“空投”,里面会有一点资源可供使用。 所以乔雩溪下了飞机后,他身上什么也没有。 与楼一树直播间冷清的氛围不同,乔雩溪这边热闹非凡,几乎总人数的一半都在他的直播间。 而乔雩溪什么话都不用说,弹幕自己就能热闹起来: 【还是忘不了乔乔嫌弃衣服的眼神,哈哈哈哈太可爱了。】 【乔子哥帅帅的,很安心。】 【那个眼神已经截图保存了,就喜欢他看狗一样看我。】 【我常常因为不够变态,而跟你们格格不入。】 乔雩溪也是想要准备自己的午饭,他打算先进去看看有什么果子能吃,倒也不用他自己去分辨,反正吃到有毒的导演会跟他们说。 只是他低估了这座岛的植被覆盖量,还没走多久,他的帽子就被树枝勾掉了不下十次,身上那身华丽的衣服也沾了不少树叶和泥土。 但乔雩溪才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错,他爱漂亮他有什么错,都怪导演,衣服那么丑,哼哼,就是这样。 就在乔雩溪在心里偷偷蛐蛐导演时,突然——他的脚下一空。 “啊!——” 随着一声惨叫,乔雩溪掉进了一个大坑里。镜头诡异地震顿了两三秒,观众似乎听到pd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无奈和好笑。 镜头很快对准坑底,只见乔雩溪那精美的发型上挂着两片树叶,身上灰一块泥一块,没有一处干净。 他摸了摸屁股,嘴里嘟囔着“好痛”,声音还有点颤抖。回头一看,发现pd还在坑上,他立刻喜出望外,对着pd说:“大哥,麻烦拉我……” 他话还没说完呢,跟拍pd便扛着那重重的机器,顺着乔雩溪掉下来的地方,滑下了坑底。 看着对方这一套丝滑的操作,乔雩溪默默将吐槽的话都咽下了肚子里,只能说跟拍pd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 “你不能帮我吗?”乔雩溪也是第一次上真人秀,没有经验。 pd无奈地摇了摇头,嘉宾遇到什么情况都只能自己解决,除非是遇到了真正的意外。 “那怎么办啊……”反正身上已经很脏了,乔雩溪干脆直接坐到了地上。 此时pd像是看不下去了,用口型示意乔雩溪——喊救命。 “那不行——”乔雩溪有点心虚,他爱面子脸皮子又薄,小声声地自己嘀咕,“多丢人啊,喊救命。” 虽然他说话很小声,但是屏幕前的观众听得清清楚楚: 【好可怜呀宝宝~让妈妈抱抱!】 【乔乔掉哪个坑了?等着!妈妈这就飞过去救你!】 【运气好差哈哈哈哈,这都给你踩到掉进去。】 【等等——楼一树是不是正往这个方向过过来?】 【什么?我去瞅一眼。】 【我嘞个逗,还真是!乔子哥别要面子了!快喊救命呀!】 【你们都拿八部手机看直播吗?这都能发现楼一树在附近。】 【楼上肯定不是真爱粉,一点都不关心乔乔。】 【我的清汤大老爷!!!冤枉啊!!!】 而此时的乔雩溪在坑底,也隐约听到了人声。 “救……”他的脸瞬间充血,红润的颜色从他的耳尖漫到脸颊再到整个脖颈。 “救命~”他声音微弱,几乎听不见。 pd眼看着乔雩溪整个人都红温了,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便用口型示意他大点声。 “我%¥#”乔雩溪调整自己的呼吸,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下定某种决心后,声音终于大了点“救命!” …… 另一边,楼一树的脚步突然一顿。【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9、第 9 章 是我听错了吗?怎么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楼一树脚步有点迟疑,而在这时,他直播间人人数激增: 【笑疯了,换个视角看热闹哈哈哈哈哈。】 【我滴妈,乔雩溪的救命声根本听不见。】 【嗯?!我们直播间怎么突然就热闹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姐妹你去看看乔雩溪的直播间就知道了。】 【楼一树的表情好像见了鬼。】 【两台手机的看爽了。】 楼一树的耳力极佳,可此刻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他肩上扛着一圈圈藤蔓,还收集了一些木头和竹子,本打算找个空旷的地方生火。 他停下脚步,低声问道:“你们有听到吗?”可现在树林里一片寂静,就好像刚刚的救命声只是幻觉。 此时楼一树直播间里的弹幕比乔雩溪本人还要着急: 【节目组能不能让嘉宾也能看到弹幕啊。】 【乔宝贝你别顾你的面子了!!!走了一个楼一树可就没有下一个了!】 【恨不得穿进屏幕里替他喊。】 【乔雩溪感觉都要熟了哈哈哈。】 楼一树又仔细听了听,感觉是真的没有人,便抬脚准备离开了。 弹幕在此时激增: 【你补药走啊!!!呜呜呜呜呜——】 【老公你别走!!![大哭][抱大腿]】 【我与他只是普通朋友关系![bushi]】 【怎么大家都在玩梗?所以没人关心乔雩溪到底能不能出来是吧?快笑yue了。】 【他自作自受哼哼,死要面子活受罪。】 【楼上别被我发现你躲在被窝里偷偷心疼他。】 【这就是恨铁不成钢吗?】 另一边,乔雩溪自己也绝望了,他看着身边的pd,还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拍戏的时候他扮狗叫都可以,但是一旦做自己,他根本就不像戏里那么放得开。 “都怪这个破陷阱,抓猎物抓不到,抓我倒是挺准的。”乔雩溪嚅嗫道,脚上那贵重的皮鞋还时不时地摩擦着地下的黄泥土。 就在这时,乔雩溪听见了细微的杂音,他抬头一看,正好跟楼一树探进来的脑袋对视上。 “嗯?还真有人。”楼一树惊讶地出声,他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可这一切在乔雩溪的视角看来,就是楼一树在嘲笑他,更别说之前楼一树可不是这样笑的,他对着沈默笑得那么热情开朗,现在对着自己就只有清浅的笑容。 “我救你上来。”楼一树庆幸自己带了条藤蔓,本来他是打算用来当绳子捆木头的。 “不要你救。”乔雩溪小声嘀咕,声音里带着几分底气不足,更像是在闹脾气。 “不要我救那要谁救?”楼一树笑着问坑底的乔雩溪,他的眼睛弯起,弱化了那双眼中犀利的眸光。 而坑底的乔雩溪好像是跟楼一树杠上了,颇为硬气:“反正就不要你。” 楼一树挑了挑眉,立马转身就走,走之前还不忘提醒坑底的乔雩溪:“那我走了。” 看似非常决绝,其实自己偷偷在心里默数——三……二…… 果然,没超过三秒,坑底传来微弱的声音:“你……!” “要我救了吗?”楼一树转头一只脚踩在土坡上,探头看向里面的乔雩溪。他根本不知道这模样有多招人。 明明那身冲锋衣那么丑,但穿在他身上却让人怎么也挪不开眼。微风吹动楼一树额前的发丝,他那双眼好像是个旋涡,要将所有不干净的心思都吃掉。 “嗯……”乔雩溪不自觉地开口,说完又瞬间反应过来,他立马陷入自暴自弃,又被那张脸迷住了,乔雩溪,你是真没出息啊!吃过的苦头还不够多吗?他在心里默默地咒骂自己。 此时,弹幕的氛围变得诡异起来: 【等等……这发展不太对啊……怎么感觉空气在冒粉红泡泡……】 【有点好嗑,这能说吗???】 【不许说!!!都不许嗑!楼一树可是有前科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好痛苦,有种吃屎还觉得屎很香的感觉。】 【但是楼一树的脸长得真好啊qaq】 【谁说不是呢?哈哈哈哈。】 【楼上的笑我都脑补出来了,很命苦的样子。】 【要不是楼一树长得好,他直播间里怎么还会有两百人?这里面可全是顶级颜狗啊。】 楼一树将藤蔓放下去给乔雩溪接力,但是乔雩溪的鞋子实在是不好爬这种松松软软的土石,爬了好几次都爬不上来。 终于,再一次的尝试后,乔雩溪终于勾到了着力点。 只是出现了点意外,因为这个着力点是楼一树的脖子。 就当所有人为他们捏一把汗,以为楼一树也要被乔雩溪带下坑时,楼一树眼疾手快,用手臂托着乔雩溪的腋下,把他整个人直接往上一抬,乔雩溪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直接用腿勾住了楼一树的腰身。 这臂力是什么概念?乔雩溪是个一米八八的男人,虽然看着不胖,但他身上的肌肉可不少,每个分量都是不轻的。而现在的他,像是考拉抱树干似的,直接挂在了楼一树的身上。 乔雩溪略微低头,就看到身下那雪白的脖颈。楼一树的皮肤格外白皙,那不是素颜霜涂出来的雪白,而是白里透着底层毛细血管的粉,乔雩溪竟是看迷了眼,走了神。 “怎么没有换衣服?”楼一树唤回了乔雩溪的注意力,他的声音带着些疑惑,但是语气还是格外温和,“你要不要下来了?” 说完,他还颠了一下怀里的乔雩溪。 怀里的乔雩溪羞得耳朵都红了,他连滚带爬地从楼一树身上下来,像是在掩饰什么,他赶忙开启一段新的话题:“那个衣服太丑了。” 楼一树见状只是平静的将地面上的杂物捡起,随意的回道:“不会啊,你穿什么都好看的。” 听了这话的乔雩溪愣了两秒,他死命地压着自己的嘴角,压低声音自以为很酷的回话:“没有吧…这衣服谁穿应该都挺好看的,我没夸你穿的好看啊!你别误会…但你穿的也还行吧。” 弹幕被他这一系列操作震惊了: 【妈呀,楼一树一个平a把乔雩溪大招骗出来了。】 【给你乔哥钓成翘嘴了,】 【这要笑不笑的表情太搞笑了,截屏保存当表情包了。】 【乔子哥偷偷爽了吧。】 【楼一树夸人夸得好自然啊,一听就知道他没有在奉承乔雩溪〔大哭〕,而是真的这么想,让我偷偷嗑一口,就一口。】 【让我吃一口这屎是咸是淡!】 【乔雩溪不配更好的人吗?cp粉至少不要魔怔好吗?你们真的为乔雩溪好吗?】 【姐妹们你们就算不挑,也不能这么不挑啊!】 【嗑乔雩溪和楼一树的4000+】 【楼上什么意思?看主页知成分,原来是嗑戚溪之恋的,避雷了。】 【请你们搞清楚情况好不好,楼一树刚把乔雩溪救出来,过河拆桥也不是这么拆的。】 【我们直播间本来只有两百人也挺好的,至少弹幕没那么恶臭。】 【行了都别吵了!楼一树黑粉别伪装小水滴引战好吗?真有够恶心的。】 两位正主不知道弹幕又吵起来了,楼一树没有在意乔雩溪的回话,只是收拾完自己收集的资源,准备找个空旷的地方准备生火,现在已经快十二点半了,他得赶紧准备解决午饭。 “你要去哪?”乔雩溪的表情很无所谓的样子,但是脚步却一直跟着楼一树,就像个小尾巴一样。 “我等会儿有个空投,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乔雩溪小心地觑着楼一树的表情,见楼一树对他的话不为所动,着急忙慌地给自己找补:“不要就算了,反正我的物资多的是。” 这话乔雩溪唬唬别人还行,骗楼一树可骗不到。如果物资的好坏是按金额来分高低,那最有用的肯定是沈默的老干部水杯以及夜柒的打火石。火的重要性自不用说,而沈默的那款水杯既可以煮水,还可以兜食物,楼一树几乎想不到树林里有什么自然资源能代替可以煮水的容器。 所以他不认为乔雩溪的“空投”里,会有两个成年男子足够的吃食,那这样可太不公平了。 他能遇到乔雩溪,这就说明,其他的人也大概率会相遇,而拥有火和容器的两人,势必能通过这两个物品,换到别的物资。 楼一树知道乔雩溪又在偷偷发脾气了,他轻声解释道:“我是怕拖累了你,我多一口吃的你倒少了不是?” 他说话还有点文绉绉,却意外地不令人生厌,反而这温吞的措辞与他周身的气质更为相配,好像天塌下来了,他也会在你的旁边笑着说一句——如果终将进入长眠,希望梦里我们也能相遇。 “你这操什么心呢?你要是拖累我了,我自然会把你丢掉!”乔雩溪仰着脑袋,他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的“空投”可能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 “好吧。”楼一树倒是不介意带上乔雩溪,“等等我们去找个河边,生个火看看能不能找点东西吃。”【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10、第 10 章 他们运气还挺好,没多久,他们就找到了一条小河。 河水哗啦啦地流着,声音在树林中环绕,听起来颇为治愈。 “我们就在这里吧。”楼一树示意乔雩溪,他将身上收集到的物资放下来,准备开始生火。 “你这是要干嘛?”乔雩溪疑惑地看着忙活的楼一树。 “生火。”楼一树边忙边回。 “啊?你要怎么生?” “钻木取火啊。”他瞪着个大眼,在乔雩溪眼里格外的睿智。 “不儿~”乔雩溪有点难以置信,“你有病吧你这要生到什么时候?” 不只是乔雩溪,弹幕的反应也跟他一模一样: 【没想到在21世纪能听到这么古朴的生火方式。】 【这要钻到什么时候去啊?】 【还不如去找夜柒那边换火种呢?带点物资去换就好了。】 【说得容易,怎么找?他们又没有上帝视角。】 【那也比在这钻木头强啊。而且乔乔去找夜柒的话,根本就不用物资吧,他们关系那么好。】 【乔雩溪来的话我们柒柒肯定会直接给啊。】 【柒柒那边都吃上果子了,这边怎么还什么都没有啊?】 【乔雩溪怎么跟楼一树在一起?不嫌晦气吗?】 【怎么突然来了那么多夜柒的粉丝?】 【他这是要钻木取火吗?笑死,来看小丑。】 “你要是有空的话,帮我去找个石头吧。”楼一树没有解释那么多,好像现代人对钻木取火有什么误解,“找一个手掌一样大,中间有凹槽的更好。” “你……好吧,我去帮你找。” 乔雩溪拉不回固执的楼一树,也任由楼一树去了,河边有很多石头,他没多久就找到了符合描述的石头。 也就是在这时,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乔雩溪的空投到了。 空投就是一个小箱子,小箱子还绑了个降落伞,幽幽的掉到他们附近。 乔雩溪很兴奋,他早就饿肚子了,他立马招呼楼一树:“我的空投到了,我们先吃午饭吧!” “好,你先过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吧,我这边还没组装完。”楼一树回道,“你的石头找得很棒。” “就一般般,一般般吧。”乔雩溪被夸得心里偷着乐,“那我先过去~” 楼一树当然没有蠢到用手去钻木,那效率实在是太低了,他打算弓钻取火,他先是找了根有弧度有韧性的长木条,取下自己脚下的鞋带绑住了木头的两头,做成一把弓,然后用乔雩溪找到的石头握在手里当做轴承。 之后就是最关键的部分,楼一树把一条干燥的木棍绕进弓弦里,这个弓就能通过来回拉扯,使得木棍转动起来,再将其一个头磨成尖端,与另一块干燥的木板进行摩擦,这样就能通过摩擦高效的钻出火星子。 一切准备完毕,就在楼一树准备实施计划时,乔雩溪抱着箱子回来了。 他低着个头,早上精心做的发型早就乱成一遭。 “怎么了?”楼一树面带关切。 “没什么。” “骗人。”楼一树看向失意的乔雩溪,这人一有心事就全挂在脸上,根本瞒不了任何人,“出什么事了?” “我们要饿肚子了。”乔雩溪一脸纠结,他高估了空投里的物资,现在感到格外尴尬。空投里只有两瓶水,一包食用盐和一个手电筒,一点食物的影子都看不到。就在乔雩溪以为楼一树听到这个消息会黑脸,甚至会直接发脾气时,对面却反常地冲他笑了笑。 “没关系啊,放心吧,我不会让你饿肚子的。”楼一树骨子里还是那个古代人,怎么说也不能让自己名义上的夫人饿肚子。 然而他这个回应却让乔雩溪感到了违和。他跟记忆里有点不一样,不——应该是太不一样了,记忆里,楼青台对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脸色,脸上总是挂着不耐烦,他想跟楼青台谈情,楼青台就会跟他谈钱。难道是因为有镜头的原因吗?他看着旁边的镜头,陷入回忆里。 “乔雩溪,雩溪!” “啊?!” 楼一树的声音将他猛地唤醒:“你在想什么呢?叫你那么多声都没听到。生完火后,我们可以抓抓鱼或者钓虾,你的风筝上不是还有风筝线吗?” “对哦!”他一直以为风筝只是一个被赋予特殊意义的道具,完全忽略了它本身拥有的价值。 楼一树见乔雩溪恢复了精气神,便继续他未完成的生火任务。 镜头里,楼一树抓着弓便开始迅速拉扯着,随即木棍也随着弓的运作而高速旋转,他还准备了一点干草放在摩擦的木板上,才没过两分钟,木头尖逐渐变黑,其上立马有火星隐隐闪烁。 这一操作不仅把乔雩溪看呆了,甚至让直播间里的观众都安静下来,生怕这小小火星一个没看住就灭了。 楼一树见时机成熟,眼疾手快将木棍取下,手抓一捧干草,将木棍放置其中,之后就是一道精细活了,他得用人工吹气将火燃起,这吹出来的风不能太大,会将火星吹灭,也不能太小,起不到引燃的作用。 他微敛着那双美眸,认真地用嘴徐徐吹动那火星苗子,而专注的美人最是引人瞩目。乔雩溪只想求自己别看了,但他的眼珠却无法移开半分。 只见那干草上的白烟愈来愈浓,楼一树吹出的风也越来越大,终于!火烧了起来,弹幕也因此燃起来了: 【操!!!!!真能钻木取火,我有罪o(╥﹏╥)o】 【啊?真能烧起来啊?啊?等等?】 【又学到了一个有用但是打不出实战的小知识呢。】 【没质疑过楼一树的我现在在大气层。】 【一树宝宝好厉害,夸夸。】 【上面的要发癫自己偷偷叫就行了,发出来恶心大伙呢?】 【不好意思,这是楼一树的直播间,疯狗能不能别在别人的地盘撒尿啊?】 【真的没人觉得楼一树专注的样子很迷人吗?】 【楼上说得好!私信记得关。】 【谁敢信,这效率比隔壁打火石那个还快,那边打了十来二十分钟才打出火呢。】 【弹幕拉踩什么呢?你用过打火石是吧?你行你上啊!】 【夜柒粉真的败坏路人缘啊,没你们的时候弹幕还是干干净净的,你们来了一片国粹。】 而此时,一条博料热搜正缓步上升。 #楼一树碰瓷林春燕【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11、第 11 章 此时就好像暴风雨前的平静,弹幕里和乐融融。 眼见火生完,楼一树坐在一颗大石头上,将收集到的一条竹竿捣鼓起来,这让直播间的观众立马来了精神,都想看看楼一树还能做出什么,一旁的乔雩溪更是直接盘着腿,坐在他的脚边,一只手托着腮,认真地观看着。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突然感觉在看慢综,这个气氛好温馨。】 【有种荒野求生变成野外郊游的错觉……配上河水哗哗流,鸟儿喳喳叫,更是绝了。】 【楼一树的手真好看,骨节分明的。】 【乔公主安静下来真有总攻的味道了哈哈哈。】 【《我的哑巴老攻?》】 【对不起了姐妹们,我要开始屎上雕花了!谁都拦不了我动笔!】 【可是我们连超话都没有,姐妹你发在哪里啊o(╥﹏╥)o】 【楼上你要是想看的话我私发给你吧,这对cp比较邪门,我们偷偷吃就好了。】 【等等——话又说回来,也给我发一份呗……】 【弱弱举个手,我也想要。】 【我也……】 …… 【我也妹眨眼啊,楼老师你这就做完了吗?啊?】 【我究竟是漏掉了哪一步?怎么突然就成型了?】 【给我十个脑袋也想不出来可以这么做。】 只见楼一树先是在粗糙的石头上摩擦着自己买的钢尺,虽然达不到跟匕首一样锋利,但勉强能使用,然后利用钢尺将竹子旁边多余的根系砍掉。 他用鞋子上的另一根鞋带,缠绕在距离竹子根部三十公分处,并且打了个死结。又用那把钢尺,从竹子的根部砍入,将竹竿均等分成四份,就像是四条竹片立在上面。接着,他把早就准备好的两根长短适当的小木棍,插进竹子的缺口里,这样就能控制竹片的角度。最后,他再用多余的绳子将小木棍与切开的竹片牢牢的固定住,并且用钢尺将竹片削尖。 就这样,一个简易版的鱼叉就做好了。 “哇~”乔雩溪跟弹幕的反应如出一辙,但是在面子上他才不表现出来,“我也能做!我做一个钓虾竿!” 楼一树低头看向坐在他脚边的乔雩溪,不自主地幻视了曾经在短视频中见过的大型犬,他不记得那是什么品种,只是乔雩溪安静下来,确实显得比较乖。 他弯着眉眼,对着乔雩溪柔和笑道:“好,我知道你很厉害的。” “我!我当然厉害!还需要你说?”乔雩溪像是应激似的,倏的一下站起身来,立马转身就走,走就算了还要放狠话,放狠话就算了说话还结巴,“你你以后不许不许这么说话!!!” “嗯?”楼一树没懂他的意思。 “哎呀!我不想理你了,你不许和我说话。” “好吧~”楼一树偷笑,不知道乔雩溪又在拧巴什么,不过他这个反应倒是挺可爱的。 此时的弹幕简直要疯了: 【乔子哥脸红了?我没看错吧?我肯定没看错!!!】 【妈的不怪他,隔着屏幕我都受不了,楼一树太犯规了,他作弊!】 【大型纪录片:一句话让男人为我失去理智。】 【乔乔就是个死傲娇吧哈哈哈哈哈哈。】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bushi)】 【真的不怪cp粉,我一路人都觉得他们俩不对劲。】 【我就说很好嗑吧qwq,cp粉弯了一辈子的腰终于直起来了。】 【但是现在更像是楼一树撩而不自知啊哈哈哈。】 【不是,这不是楼一树的惯用手段吗?你们醒醒吧,他以前就特别爱蹭,跟各种明星搞暧昧。】 【真的假的啊楼上?不敢嗑了不敢嗑了。】 【博料上他的瓜都是实锤了的好吧,这种cp还嗑得起来,你们的胃还好吗?】 【唉,什么时候柒溪之恋能再次同框啊,等了两个钟了,导演不会做综艺就别做好吗?】 【就是就是,真正的小情侣不嗑,尽找些邪门歪道。】 楼一树鱼叉做好后,迫不及待地去叉鱼,现在已经快一点了,他们还没有吃上食物,但是由于他穿来前在江南被淹过,那种窒息感至今还停留在他的脑海里,所以他现在有点排斥下深水,所幸,他投掷长枪准度十足,那将鱼叉扔出去叉鱼也是能办到的。 楼一树盯着河中缓缓游动的鱼,看准时机,将手中的鱼叉掷了出去,随后他兴致冲冲地跑去查看成果,鱼叉上却什么也没有。 他不气馁,又投掷了一次,结果还是一场空。就这么反反复复投掷了几次,时间慢慢的流逝,结果还是一条鱼都没插上来。 楼一树有点郁闷,他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 “你打扰我钓虾了!哼!”乔雩溪见楼一树真的不打算理他,一心只丢那个鱼叉时,终于憋不住气了。 “动静那么大把我的虾都吓跑了。”他也不笨,受到楼一树的启发,乔雩溪将一根竹条加上风筝线,又用衣服上的回形针拆成鱼钩,做了个简易的钓虾杆。 但他的虾也一无所获。 “抱歉。”楼一树微皱着眉,美人脸上沾了点愁苦的颜色。 “咋了?你要哭了?”那漂亮的桃花眼上下打量着有点丧气的楼一树,乔雩溪语气里带了点他自己也不曾意识到的慌张。 “没有。”楼一树觉得好笑,不知道乔雩溪的脑回路是怎么一回事,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怎么会哭,见乔雩溪还在狐疑地打量他,他只好将问题抛出,“我明明都对准了,可这鱼根本插不上来。” “你插一次我看看?” 楼一树点了点头,随即他扭过头紧盯着河里游着的鱼,表情严肃,好像他面对的是敌人的首级。乔雩溪只得听见“唰”的一声,楼一树那手里竹竿制成的鱼叉如破空的箭矢一般飞了出去,甚至带起了一阵风将他的头发微微吹动。 这是一根鱼叉吗?啊?!乔雩溪在心中咆哮,他觉得这鱼叉别说插死鱼了,插死他都行啊! 乔雩溪眼神有点呆滞,等他回过神来时,楼一树已经捡完鱼叉回来了。 楼一树向乔雩溪示意手上空空如也的鱼叉,表情好像在说——呐,就是这样。 乔雩溪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不要惹楼一树不开心了。 虽然刚刚楼一树投掷鱼叉时速度很快,但他还是看出了问题所在。乔雩也他不会叉鱼,但是他演过渔夫啊!他有一部电影,背景正好是临海渔村的往事,他特意在渔村里学习了两个月,适应在那里的生活,自然也知道叉鱼的技巧。 “叉鱼的时候不能直接对着看到的鱼插去,鱼反射出来的光从水里进入空气时,会欺骗人的大脑,从而让人误以为鱼在那里,其实应该往鱼的下方插去,这样才能插到鱼。”乔雩溪跟楼一树解释完,看着楼一树有点懵懵的样子,便直接让他插一下试试。 而弹幕在此时好像是抓到了楼一树的小辫子,高丨潮起来: 【乔雩溪跟他解释有什么用呢?他根本听不懂。】 【九漏鱼名不虚传哈~】 【这不是初中课本的知识吗?】 【楼上的这不就真相了吗?他初中没毕业呗~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窜出来这么多猴是想干嘛?自己没家吗?】 【不好意思啊,我高考完我也啥都忘了,什么反射折射的不记得不是很正常吗?】 【这都能洗啊?你也是九漏鱼吧?考到好大学了吗就来看综艺。】 【啥牌子的洗衣机啊?推荐一下呗,这么能洗。】 【九漏鱼骂错了吗?他就是没文化,你们这些粉丝也是。】 【那咋了!啊!那咋了!你那么看重学历也没见你去粉科学家啊!】 【疑似楼一树粉丝破防前的珍贵影像哈~】 就在弹幕吵得正起劲的时候,“唰”得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那鱼叉又飞了出去。【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12、第 12 章 “插中了!真的插上了!”一条肥美的鲫鱼在鱼叉上尾巴一颤一颤的,楼一树那亮晶晶的双眼注视着乔雩溪,说道,“你好厉害!” 这夸奖其实乔雩溪很受用,但他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上面,他只是呆滞地看着鱼叉上被捅穿的鲫鱼,身上鸡皮疙瘩直起,正常叉鱼是这样的吗?他只觉得楼一树这臂力实在是恐怖。 有鱼有盐还有火,他们下午餐终于是有着落了。令楼一树没想到的是,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乔雩溪,竟有一手好厨艺。 乔雩溪的手法很成熟,三下五除二就用钢尺将鱼的腮和内脏取出,118元的钢尺将它的使用价值体现得淋漓尽致。 “你知道吗?做饭和唱歌开车这三个技能是大脑同一片区域负责的。”乔雩溪边转动着树枝上的鱼,边与坐在一旁的楼一树闲聊。 这个说法很新鲜,楼一树也是第一次听,他问:“那你唱歌和开车都很好吗?” “那当然!我唱歌老好听了。”他仰着自己的下巴,一如最初与楼一树相遇时那样,像只花孔雀,同时手上还不忘撒食用盐给鱼增香,“我开车飙飙的,不仅如此,骑马也难不到我。” “那我能听你唱歌吗?”楼一树没开过车,倒是对骑马颇为熟悉,“或者可以一起骑马。” 【蹭的痕迹过于明显。】 【还让乔雩溪给你唱歌听,你配吗你?】 【我也想听乔雩溪唱歌呜呜呜,妈妈我啊,还没听过呢。】 【你们再这样我可要嗑你俩了。】 【嗯~是我想的那样骑马吗?】 【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放我下车!】 【啊啊啊,我本来想的骑马是两个人骑一匹马,你们干嘛呀!】 【演员应该都会骑马吧?演古装剧的话。】 【楼上的天真了,现在啥替身都有,只在假马上拍个特写的流量演员可不少。】 【乔雩溪会骑马我是相信的,他出了名的爱岗敬业哈哈哈。】 【《不拍戏就要回去继承家业了》】 【当你们开始嗑了,楼一树就赢了。】 【哈哈哈哈哈一群小丑。】 弹幕里时不时会飘过一些刺耳的评论,但看起来并不是两个正主阵营的黑粉。 [你的声音~解开了故事的谜语~落下一万年的约定——] 乔雩溪说话时声音就带着磁性,唱起歌来就格外深情。 [大树下的你~红色围巾~手心里捧的雨,哭了笑了~除了你还是你——] ……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回到那天相遇~让时间停止~那一场雨——] 乔雩溪看着身边的楼一树的侧脸,眼神微暗,他微敛神情,不知道在想什么,脑海中已经熟透了的歌词,从嘴里自然而然地唱出来。 [只想拥抱你在身边的证据~吻你的呼吸~一眨眼,一瞬间,留给我别困住你——] 恰巧这时,楼一树也转过头来,他们对视着,那深黑的双眼一如从前,却又有些不一样。现在他的眼睛总是微微弯着,只有某些时刻才能看见那严肃的神采。 [如果可以~茫茫人海千年一眼相遇~月光下转身~那就是你——] 乔雩溪在看楼一树的双眼,楼一树也在打量着那双澄澈的眼眸,不同于自己漆黑的眼珠子,他的眼睛是橙色的,就像那精心雕琢的琥珀,漂亮的桃花眼总是含着说不明道不清的情,这双眼睛在镜头里能呈现多种多样的故事。 [我花光运气~你是我,赌上世界的~决定——] “好听!”楼一树语气真诚,双手轻轻鼓掌,乔雩溪面无表情的继续烤着鱼,藏在头发里的耳朵悄悄红透了。 【妈呀,以前别说听乔雩溪唱歌了,想了解一下他的日常都做不到。】 【他的博料上一条还是三个月前介绍新电影,而且估计还是他经纪人发的。】 【乔乔唱歌好好听啊啊啊,谁说这综艺捞的,这综艺可太好了。】 【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来参加综艺啊?一点风声都没露。】 【因为夜柒吧?网传不是说他们俩是情侣吗?】 【网络上的消息真真假假多了去了,非官宣不约哈。】 【不是——唱歌就唱歌,突然对视是干什么啊喂!】 【嘿嘿嘿嘴角不自主地就勾起来了。】 【楼一树那么爱当小三吗?粉随蒸煮,楼一树的粉丝也都是小三做派吧嘻嘻。】 【怎么?你们蒸煮拿到正宫牌了吗?老早就想说了,能不能圈地自萌啊?】 【纯路人,夜柒和乔雩溪的关系明显就很熟,楼一树也真是让人恶心,非要凑上去横插一脚。】 一曲完毕,乔雩溪手上的鱼也烤的差不多了,他们没有餐具,就只能捡四根木棍,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这样轮流进食,就在这时,导演组送来了任务卡。 “下午三点,我们大巴商店将限时开放一个小时,大巴商店会在开启前半小时点燃红烟,嘉宾可以通过空中红烟判断具体位置,同时请带上你所认为的有价值的物品,大巴商店可进行交易,晚上七点,小店会再次开放半小时,届时会有重要物品进行售卖,请各位酌情考虑手上资源如何分配。” 楼一树温润的嗓音徐徐地念出任务卡上的内容,他才刚学会认简体字,念得格外小心,生怕暴露。 估摸着现在大概两点钟左右,楼一树赶忙去插鱼,大巴商店可以兑换物资,他们肯定得把握这次机会,也不知道一开始买的钢尺之类的物资能不能进行兑换。 乔雩溪将之前取出来的鱼的内脏当做饵,挂在鱼钩上来钓虾,他静静的坐在石头上钓虾。楼一树充分的掌握了插鱼的小技巧,没多久就又插上了一条鱼。 就在这时,空中渐渐升起了红色的烟。【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13、第 13 章 楼一树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两点半了,因为不好判断大巴小店的具体位置,他怕错过了售卖时限,便与乔雩溪商量直接前往红烟地点。 他们先将火给灭了,怕人不在会出意外,又将一些不好着的鱼叉钓鱼竿放在了原地,打算之后再回来,最终他们拿着一条鱼加两只虾就上路了。 “我觉得我们肯定能卖上好价钱。”乔雩溪闲聊道。 “为什么?” “除了你谁会下河叉鱼啊?”更别说做个鱼叉,丢叉丢得也准,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但是他不说不代表楼一树不会问出口:“你是在夸我吗?” “谁,谁夸你啊?”乔雩溪语气立马就急促起来,否认就算了,还要诽谤楼一树,“你这人真是好不要脸的,不要脸。” “哈哈哈,好吧,我就当你夸我了。” “我都说了没夸你!!!” 九月的天气很凉爽,午后的阳光透过重重树林照射下来,光斑印在楼一树那白皙光嫩的脸上,他笑起来时,五官格外柔和,枯燥无趣的赶路时光瞬间过得很快。 他们走了大概有四十分钟左右,到达小店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苏儿的骨架小,长得稚嫩,那冲锋衣穿在他的身上像是小孩穿大人的衣服,不像是荒野求生,更像是过家家。他的身边还站着个喻源,估计他们俩也是半路遇到一起搭伙的。 “一树!!!”苏儿看到楼一树,猛地冲过来挽着他的肩膀,期间不小心撞到了站在楼一树旁边的乔雩溪。 他的身高不高,只有170左右,看向乔雩溪时还得仰着脸,他的脸上还带着妆,从乔雩溪的视角看下去,应该是精致可爱的:“对不起乔老师,撞到你了。” 乔雩溪微微摇头,示意没关系,脸上便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一树你们带了什么来啊?”苏儿其实早就看到了他们俩手中的海鲜,但还是走了个流程,惊讶道,“天呐!你们竟然有鱼有虾,你和乔老师好厉害!” 楼一树由着苏儿的性子,他对这种性格的人总是没有任何办法,他笑道:“我们那边有条河,就抓了一些上来,你们呢?” “我们是果子!喻源个子高,他摘那些果子特别方便!”苏儿指了指旁边的喻源。 喻源顺势接话:“苏儿轻,把他架上去就很好摘。” 一直蹲在苏儿直播间的弹幕给其他直播间的科普: 【他们俩摘了一上午的野果,嘻嘻嘻喻源把苏儿架在脖子上的那种。】 【提到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老好嗑了,喻源男友力爆表。】 【苏儿骑在喻源的脖子上,那一幕谁懂啊家人们。】 【苏儿就是百搭好不啦,楼一树看着他的眼神好宠溺。】 【楼一树还是算了,配不上我们苏儿。】 【乔雩溪也是啊,乔雩溪跟楼一树在一起时,都不是这样的,碰到苏儿就装起来了。】 【笑死,还真是,碰到苏儿就开始装高冷了。】 【再装下去小心老婆没了。】 【我嘞个strong。】 楼一树将注意力全放在了说话的喻源的身上,没有看到靠着他挽着手臂的苏儿在听到喻源开口的那一刻,脸黑了下来,就连镜头都没有拍到。 此话一出,就连弹幕都看得出他们俩的“暧昧”,唯独楼一树还傻傻地去问摘果子技巧。 “这种红色的可以吃,有斑点也没关系。”喻源将那圆滚滚的果子拿出来给楼一树看,回答他的问题,“托人的时候慢慢的起身,最重要的是保持平衡。” “那我可以托雩溪上——” “你有病。” 楼一树话还没说完呢,乔雩溪像是自动启动某种开关似的,脑子还没转呢,话就先说出来了:“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脖子压断,然后狠狠地讹我一笔?”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环着手抱胸边说边远离楼一树:“你这个歹毒的男人。” “那倒不至于哈哈哈。”楼一树被乔雩溪对自己避如蛇蝎的模样逗乐了,他对自己有信心,像乔雩溪这样身高体重他扛起来跑都没有问题,不过看他嫌自己害他的模样,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他也怕乔雩溪把握不了平衡,把自己摔了。 “一树哥,我们那边果子有很多,下午你和乔老师可以来我们这边摘果子呀~”苏儿加入他们的对话,说话时看看楼一树,又瞄瞄乔雩溪。 “好啊。”楼一树很热心地回应他们,“我们那边有条河,你们要是想吃鱼的话,我帮你们抓一条上来。” “嗯嗯。”苏儿随便应了下,又转头去问乔雩溪,“乔老师你也一起来吧。” 乔雩溪看着苏儿,也没说去不去,只是礼貌地微微点了点头。 此时的弹幕又沸腾起来: 【他真的一跟苏儿说话就端起来了,乔雩溪这张脸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啊啊啊。】 【谁说不是呢,他配我们家苏儿,妈妈允了!】 【主要是他的眼睛吧,乔雩溪的眼睛盯着镜头的时候,我都以为他爱的是我qwq】 【桃花眼就是作弊哈。】 【他对楼一树和苏儿完全就是不同的态度嘛,感觉乔雩溪害羞了。】 【弱弱地说一句,我觉得乔雩溪害羞应该不是这样的……】 【呃,虽然我也是第一次看乔雩溪综艺,但我是他的十年老粉,我的感觉他应该是那种跳脚式害羞。】 【乔公主突然安静确实不太像他。】 【你们都说了是第一次看他综艺,怎么知道他具体害羞是啥样的呢?】 【好败坏兴致啊这些人,举报了,本来看个综艺开开心心。】 简单的闲聊后,楼一树进入了大巴小店。 “欢迎光临大巴小店~” 大巴小店的规则是,你收集到的物资可以在小店换成金币,而金币才是小店的硬通货,可以在小店继续买一些不同的货品,上至晚上住的地方,下至小小的功能游戏牌。 “别墅!”乔雩溪一眼就看中了山中别墅,售价为150金币一晚。 这是大巴小店卖的最贵的商品,也是晚上能住的最好的地方。 “我们手上的资源能换多少金币?”楼一树问守在大巴小店的主持人。 “一条鱼是35金币,三只虾是15金币。” 楼一树看了看小店售卖物品的价单,发现自己那个钢尺在这里竟然卖40金币,而沈默的老干部水杯更甚,要80金币。 主持人在大巴上说的话都是回旋镖,什么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原来是想在这狠狠敲他们一笔,而且跟主持人沟通后,得知之前在车上买的物品不能够再兑换金币。 “那山中别墅是150能住两个人吗?还是说两个人都要150金币?” “加在一起150就可以了喔~亲~” 那这样他跟乔雩溪就能一起攒金币一起去住了,150金币也不算多,顶多是他在七点前,再多叉5678条鱼。 但是导演好像是看透了他们的想法,主持人接下来的一番话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只见他笑的邪恶,缓缓吐出恶魔低语:“第一次卖鱼是25金币,第二次是15金币,第三次就只能卖5金币了喔~亲~” “亲什么亲,好恶心。” 乔雩溪气得没忍住怼了一句,但莫名其妙押韵,主持人见目的达成,笑得更加邪恶:“所以为了避免造成损失,这边建议你们寻找一些别的物资呢~” “白嫖就白嫖,还说得那么清新脱俗。” 楼一树在一旁笑着听他们俩斗嘴,只觉得这个场景特别有趣。 弹幕也被逗笑了: 【这主持人笑得我好想揍他哈哈哈哈。】 【所以导演就是想要乔雩溪这样的反应是吧?】 【笑死人了,如果每个价格都是一样的,楼一树能把整条河的鱼都插进来。】 【好想看楼一树托着乔雩溪去摘果子。】 【楼上你也歹毒。】 【很奇怪,明明乔雩溪说话语气也不像是开玩笑,怎么听起来就是那么好笑。】 【还是打不过这种天赋型选手,这就是所谓的综艺感吗?】 “这个游戏卡是干什么的?”乔雩溪手指夹着一张小卡片,问主持人。 “这个是按铃挑战,拥有此卡的嘉宾可以指定一人进行按铃挑战,并且可以决定赌多少金币,前提是不能大于自己手上的金币总数,按铃游戏五局三胜,输的一方会受到巴掌惩罚。游戏卡仅售卖5金币,共有三张,先到先得。” 最后乔雩溪买了一张游戏卡,而乔雩溪空投的两瓶水已经被他们喝完一瓶,楼一树就多买了一瓶矿泉水。 就在他们购买完物资时,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一树。” 沈默跟顾华章一同前来,沈默的手上还抓着一只兔子。 “你们竟然抓到了兔子。”楼一树有点惊讶,看来大家都有自己的本事,他也想过抓兔子,但是无奈他做不出来弓箭,要想射出足以贯穿兔子的箭,弓的重量与箭的利度都是有要求的。 “沈默会做陷阱。”顾华章健谈,立马就聊了起来,沈默倒还是秉持着一贯的作风,惜字如金。 顾华章回想起沈默捕猎时的那股狠劲,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起一身,他甚至不觉得那种状态下的沈默是人,他那双眼更像是畜生——一只但凡有点松懈,就能把你脖子咬断的畜生。【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14、第 14 章 沈默和顾华章也进去小店兑换金币了,看来导演组安排他们的位置也不会太远,不然大家不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唯一有变数的应该就是乔雩溪了,他能自己安排降落地点。 “乔老师,一树哥我们走吧~”苏儿拉着楼一树催促他们。 “你们果子的卖的怎么样?”乔雩溪主动跟苏儿搭话。 苏儿立马放下了挽着楼一树的手,往乔雩溪靠去:“我们换到了100个金币。” “100个!”乔雩溪惊了,没想到这小小果子竟然这么值钱。 “你们应该摘了很多吧?”楼一树立马就锁定了关键,果子能卖到100金币,拿这量肯定不会少。 苏儿看了眼说话的楼一树,却反倒回答身旁的乔雩溪:“我们摘了100颗果子,一颗果子1金币。” 然而乔雩溪却没有搭他的茬,而是很巧妙的开了个新的话题:“突然就后悔了。” “后悔什么?”楼一树很自然地接上了话口,苏儿慢了一步,有点尴尬的闭上那微张的嘴。 “刚刚就该答应你托我上去。” “晚了。”楼一树算是对乔雩溪稍微有了点了解,听出来了他这是正话反说,便顺着他的话。 然而就在这时,苏儿精准抓到时机,趁机插入话题:“乔老师可以托我上去摘,我很轻!” 他这话说得暧昧至极,可以说是明着打牌,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喻源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乔雩溪没有第一时间回苏儿的话,而是用余光瞥楼一树的反应。 而此时的楼一树,面带着点微笑观察周围的环境,脑子里面噼里啪啦——这里的空气润润的,北方的鸟现在都在这边吧……北方好冷,爹娘怎么样了?楼青台的医药费是不是快要交了?应该还有三四天,跟林奶奶约的饭可别忘了。 几乎两秒一个想法,却唯独没有关于乔雩溪和苏儿的一点影子。乔雩溪后槽牙都要咬碎了,面上却表现得温暖和煦。 “不用了,我外强中干,没什么力气。” 苏儿:“……” 有的人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几人说着说着就到了分叉口,由于楼一树他们的物资都在那条河边,所以他们只是跟苏儿确认了地点大概的方向,就分开了。 “一会儿我们能不能先试试这个游戏卡怎么玩的啊?”乔雩溪说。 买了一瓶水加上一张游戏卡,他们现在手里剩下的钱只剩30枚金币,其实就算□□出去,赚的也不多,风险还大,一不小心就会变成穷光蛋。 “如果别人挑战我们50金币,我们手上只有30金币的话,怎么办啊?”楼一树提出问题,这点他们之前忘记问主持人,好在导演让pd帮他们补充了规则。 “如果输了,那就只用付出30金币,如果赢了,就能赢得50金币。” “那我要是手上一枚金币都没有,岂不是输了不亏赢了血赚?”乔雩溪笑道,显然这个游戏比的不仅仅只是游戏。 他们回到了一开始“安营扎寨”的地方,刚落地乔雩溪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楼一树玩一把。 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一个铃放在玩家中间,铃上有个盖,玩家依次抬手放手,期间两名玩家可在任意放手时刻将盖子拿起,若另一名玩家拍到了铃声,铃声响起,则视为失败,对面玩家记一分并且可以“打”失败玩家的头。 “我们俩玩那不就是左手倒右手吗?”楼一树清醒发言。 乔雩溪:“反正我们俩也穷!一共两次机会玩一把怎么了嘛!” 楼一树:“好好好。” 弹幕都乐开了花: 【穷也穷得理直气壮。】 【就是啊!玩一把怎么了嘛~!】 【评论区禁止学乔雩溪撒娇。】 【乔雩溪:我才没有撒娇,再说我线下暗鲨你们。】 【楼上吃了几个乔雩溪?】 【楼一树完全拿他没辙哈哈哈哈,笑死了被拿捏了。】 游戏开始还没两秒。 “啪~” 乔雩溪瞪大了双眼,就在这两秒内,仅仅只过了两个回合,楼一树将盖子拿起,他把铃拍响,楼一树给的小巴掌就如约而至了。 说是巴掌其实跟抚摸也没多大区别,乔雩溪突然想到楼一树那非人的臂力,心里又不受控地冒出来不明粉色泡泡。 他力气那么大但是打我的时候好温柔欸—— 可是接下来他的粉红泡泡就被戳破了。 “啪~” “啪~” “啪~” 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胜负欲。 他就不信了,怎么能一把都赢不了!乔雩溪撸起袖子,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铃。 终于,最后一把,楼一树憋着笑摁响了那个铃。【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15、第 15 章 乔雩溪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让人幻视他曾经演过的杀人犯,绅士病态让人不寒而栗。他伸出手在楼一树脸颊边比划着,好像在挑选一个适当的角度。 “啪~” 轻轻地一个□□兜打在楼一树的脸上,楼一树配合的“啊”了一声,笑着往后倒去。 “输给你了。” 乔雩溪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变态杀人犯变成了无措的青春期毛头小子,他的肢体动作变得尤其多,一会儿摸摸头发一会儿扯扯衣领,强装镇定自以为平淡地开了口:“再来,我已经有手感了,才不会输给你。” 殊不知他的声音都在细细颤抖。 弹幕此时都发现了不对劲: 【楼一树放水了吧?他绝对是放水了!】 【有什么关系呢?乔雩溪看不出来就行了[摊手表情]】 【乔雩溪刚刚笑得好带感嘎嘎攻,谁能想到他们是在玩游戏啊?】 【真的没人觉得楼一树很温柔吗?我不管了!楼一树真的迷死我了啊啊啊!!!想跟他谈恋爱呜呜呜体验感肯定拉满了。】 【楼一树撩人不自知留乔雩溪独自凌乱的样子好好笑哈哈哈。】 【楼一树还是太全面了,乔雩溪都被哄成胚胎了。】 【老实说,纯路人,从早上九点看到现在,楼一树没有让我感到不适的地方。】 【乔雩溪粉丝是不玩博料吗?楼一树爆雷了姐妹们。】 【什么?什么爆雷了?】 【热搜第九,刚吃完瓜回来,只能说楼一树蹭谁不好,要蹭林春燕。】 也就在此时,有一大波的“路人”冲进了楼一树的直播间: 【你可真是无下限啊,你妈妈没教过你说话前过一下大脑吗?哦,你可能没妈妈[偷笑]】 【感谢网络唇语大师,我就说我看直播的时候怎么感觉绮罗表情怪怪的,果然,我的直觉从未出错。】 【你们能不能别黑他了。等等真给他吃上黑红这碗饭了。】 【乔雩溪粉丝现在估计都是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吧哈哈哈哈哈。】 【楼上什么意思?他楼一树爆雷跟我们小水滴有什么关系啊?你又臆想上了。】 【装,死装,跟你家蒸煮一样装。】 【刚看完热搜回来哈,连个石锤都没有你们倒是gc上了,还牵到乔雩溪身上,别太招笑咯~】 【信他楼一树认识林春燕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你那b样还碰瓷秦始皇,喷子能不能在床头放个镜子,每天早上起来都认清自己好吗?】 【这集更是强到没边,我很认可我们小水滴的攻击力哈。】 【楼一树爆雷你们跟乔雩溪粉丝吵什么?我真搞不懂了。】 【楼一树有粉丝吗?真是好笑,也是黑粉贱哈,要撩火撩到乔雩溪身上,不知道我们家乔乔最怕火了吗?】 【谁说楼一树没粉丝的!这一秒的我还是!下一秒我就脱粉了。】 弹幕里黑粉跟乔雩溪的粉丝吵了起来,楼一树粉丝压根不敢说话,说白了他们也是今天才刚粉上,本就寥寥无几的粉丝又掉了一大波,只剩几个颜狗还在风雨中摇摆,就像是孤草,可能再来一场大风,根就断了。 除了唯粉外,他们俩的cp粉也很安静,明明刚刚还温馨的弹幕顿时腥风血雨,他们更加不敢探出头公然吃饭了,说来也好笑,恋综里cp粉不敢上桌的也是独一份。 袁露露看着屏幕里的混战,又看了看岁月静好的两人,导演说再继续玩需要再消耗一次游戏卡的次数,他们便放弃了。 她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明明楼一树臭名昭著,但是看见他笑起来时那张灿烂的脸,她的心也跟着暖洋洋的,现在看到无数网友的谩骂,我鼓起勇气,发了一条弹幕: 【可能有什么误会吧,一切都弄清楚了在做定论。】 然而,袁露露这条评论刚发出去,她后台的私信就爆了,她以前没有追过星,不知道这些网友会人闻着味儿来喷人,瞬间就被私信里恶俗内容吓到了,她仓皇将自己的私信关闭,强行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屏幕里的两人身上。 “你自己去!”乔雩溪一脸不高兴。 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看得出来苏儿对他有意思,这个意思还特别廉价,而楼一树现在还在问他去不去摘果子。 “又怎么了?”楼一树疑惑,语气里尽是包容。 “你跟他关系不是很好吗?他还一树哥~一树哥~的。”乔雩溪故意发出怪声怪调,用那张没动过刀子的脸做怪一些表情。 “你脸红什么?”没想到,他刚说完,就见楼一树那张白皙的脸浮上可疑的一点红,乔雩溪顿时什么廉价的意思,什么苏儿一树哥都不想了,顿时站起身抓狂道,“你脸红什么啊!你喜欢他那类型的啊?不会他叫你一声哥你就喜欢他吧?楼一树你说话,喂,你说话啊!” 楼一树第一次感到慌乱,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那么多问题,只能先回答一句:“不是。” 乔雩溪赶忙追问:“不是什么?” “没有脸红!” “那你就是喜欢苏儿!”乔雩溪快炸了。 “不是!也没有。”楼一树把苏儿当成弟弟来看,怎么会起歪心思,更何况他们才认识半天。 乔雩溪凑到楼一树跟前,见他坦荡,才放下心来,可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多管闲事,楼一树喜欢谁关他什么事,自己现在又不喜欢他了,不过他们俩暗地里毕竟还是情侣关系,分手前总不能顶着绿帽子吧,对,就是这样,被戴绿帽子可不是一件小事,多丢脸啊。 “那你自己去吧!我要钓虾了。” 乔雩溪把自己哄好了,他挥了挥手坐回自己的钓虾石头上,不再看楼一树。 “好吧。” 就这样。楼一树叉了条新鲜的鱼,去苏儿那边摘果子,乔雩溪留在河边钓虾。 弹幕骂的越来越脏,却丝毫没有污染楼一树,他边走边哼着乔雩溪唱的那首歌。 “一树。”走了十分钟左右,楼一树听到了一声呼喊,抬头就看到苏儿像只鸟一样,欢快地朝他跑来,可他的眼神却没有落在楼一树的身上,直到走近了,他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 “乔老师呢?”他微微挤出一点笑,问道。 “他在我们的营地看火。”楼一树回道,其实营地还没有生火,但是乔雩溪闹脾气不乐意来,他只得为他找个合理的理由。 但苏儿不太想买这个账,他看着楼一树,脸上带着笑,但心里却在骂婊丨子。 “这是给你们的鱼。”楼一树将绑在绳子上的鱼递给苏儿。 “不……”苏儿看着那翻着白眼的鱼,有点嫌恶,“一树哥你先拿着吧。” 看到苏儿有点害怕,楼一树便一路拿着那条鱼。 “到了,就在这。” 跟他们那里不同,这块地很空旷,中间还有一颗被砍掉的大树,正好可以当做桌子,与此同时,周边有非常多长满果子的树。 “需要我来帮你吗?”喻源一米九多的大高个,穿着冲锋衣都能看出些许肌肉的形状。 喻源目的始终都很明确,他的择偶标准就是像苏儿这样的,骨架小,长得精致可爱,可是他并没有打算当舔狗,当苏儿近乎露骨地跟乔雩溪表示好感时,他也在计划找下一个心动对象。 楼一树长得漂亮,身材嘛……看不太出来,他对苏儿的身材没要求,那是因为苏儿只要不是瘦到皮包骨那都是好看的,但是楼一树不同,楼一树身高也高,有一米八三左右,那他要是里面是个排骨精,那可太恶心了。 所以喻源准备托一下楼一树试试,只要托起来感受一下重量,大概就知道他是身上的肉有多少,太胖也不好。 喻源盯着楼一树的身体,眼神微沉,却不想他在观察楼一树的同时,身后的苏儿也在观察他。 “不用。” 出乎预料,喻源都把袖子撸起来了,却听见了楼一树说不用,那他想怎么摘?怎么?蹦起来摘吗? 弹幕也在此刻骂了起来: 【不知道在装什么,意义不明哈。】 【导演能不能让嘉宾能看到弹幕啊,好想看楼一树被弹幕骂的样子。】 【我都怕给他骂爽了。】 【苏儿离他远一点,太晦气了。】 弹幕还没骂够呢,只见楼一树将鱼放下,随意助跑了一小段,一只脚顺势踩上树干的踩点,借着弹力直接就抓住了树木上的小枝干,他的手臂猛地发力,带着身体的冲劲脚上再踩再蹬,就这样翻上了粗壮的分叉。 上一秒还在嘲讽的弹幕突然空白了,一片死寂,突然间大片的问号沾满了屏幕,有些路人出来冒了下泡: 【?】 【???】 【楼一树刚刚是飞起来了吗?】 【???!】 【我嘞个豆,超人!】 【真的有这么轻松吗?他这操作让我觉得我也可以。】 【不,你不可以。】 【德芙都没有这么丝滑。】 【刚刚一直叫的那几个id我记住了,一出来我就嘲笑你们。】 喻源看着愉快摘果子的楼一树,眸里闪过晦暗的色彩。楼一树就像一只豹子,矫健,轻盈又富有美感。他在脑中恶意想象这矜贵的豹子在他怀里撒娇或者做些什么出格的事,他全身毛孔瞬间就兴奋起来了,甚至下丨三丨路都微微起身。【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16、第 16 章 楼一树将外套脱下来用来兜果子,它里面穿的就是很正常的打底衣,但是却是格外贴身的打底衣,他的脖子白皙而修长,身体被套进黑色的轻软布料之内,楼一树的肩膀恰恰适当,但腰却特别细,腰窝处浅浅下凹,冲锋裤紧紧地勒在那细腰上,衣服浅浅勾勒他的肌肉形状,但又看不分明,这简单的打底衣被他穿出一股欲盖弥彰的性感。 更别说配上那张脸。 弹幕: 【先别吵,我想嬷。】 【li了。】 【对楼一树做了不好的事情。】 【《人之常情》】 【不儿,喻源的眼神能不能收一收?】 【我草,他那个眼神像是要把楼一树的衣服扒了。】 【我开嗑。】 【不是,你们的脑子是有泡吗?楼一树怎么这么爱插足别人的感情呢?】 【骂他小三真是没有骂错一点,之前是抢夜柒的,现在是抢苏儿的。】 【小三哥,招如笑。】 【你们这些乱嗑的也都是一群小三哈~】 【真的反感,离我cp远一点行不行啊!】 弹幕控评控的很快,那些说嗑楼一树和喻源的也不敢冒头了。 喻源轻轻眯了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树上忙碌的楼一树,他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的欲望,只是还需布网,不能这么快就惊动可怜的猎物。 喻源浓眉大眼,长得很青春,很有活力,也正是因为优秀的样貌和卓越的身高,他从小到大的情书就没有断过,但他有个怪癖,他只对那些不喜欢他的人感兴趣,并且对其展开追求,直到那人接受了他,再把人一脚踹掉。 比起谈恋爱,他更享受那种征服欲。 本来到了这个节目,他还想着挑战高难度,结果苏儿比他还会演,明明百度百科都24了,对他这个20岁的人还是一口一个哥哥。 楼一树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的外套填满了,只是当他准备下来时,往树底下一看,发现喻源站在底下将手往他的方向伸来。 楼一树:? 他将果子朝站在树下的喻源扔了过去。 抱到衣服的喻源:? 还没有反应过来,楼一树随便扒拉一根树杈就安全无恙地落到了地上。 “多谢!”他从喻源的怀中取回自己的果子,心里还美滋滋地想喻源人挺好,怕果子摔坏帮他在底下借着,殊不知喻源其实想接的是人。 “不用……” 喻源脑子有点懵,他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来,他不明白剧本的走向怎会如此怪异。 “一树。” 苏儿笑盈盈地走过来挽着他的手臂,“我刚刚在小店买了个游戏卡,我们来玩一把?” “嗯……可以是可以,但……” 他话还没说完,苏儿就直接打断了他:“我挑战你,你不能拒绝哦~” “好吧。”楼一树身上其实根本没有金币,他在出发前就将自己的金币交给了乔雩溪保管,他本想跟苏儿坦白,但苏儿决心想尝试,也可以陪他玩一玩。 就当楼一树以为只是玩玩,赌10金币差不多,苏儿开口却直接报了个高赌注。 “50金币。” 和乔雩溪想的一样,苏儿拿到游戏卡的第一反应也是尝试一把。 弹幕都在看楼一树的笑话: 【这要赔的倾家荡产了吧。】 【苏儿玩这个游戏超厉害,5:0ko喻源的那种,】 【那段切片已经剪出来放进超话啦,有兴趣的宝子可以去看一看哦。】 【坐等楼一树被打脸哈哈哈哈哈。】 【这就真是字面意思上的打脸了。】 他们将铃放置在那颗被砍掉的大树中间,两个人分布两边,游戏开始。 苏儿的速度很快,他拿盖举手放手都很快,但架不住楼一树比他更快。 “叮~” “啪。” 就在苏儿按响铃声的同时,脸上就感受到一股小小的力。 苏儿皱了下眉头,心里有点憋闷,他声音都不夹了:“再来。” 又是一轮紧张的拉扯战,楼一树确实感到了一点压力,苏儿的反应要比乔雩溪快得多,这把两个人互相试探了将近半分钟,苏儿一个不慎。 “叮~” “啪。” 楼一树的食指和中指在二三关节处有层薄薄的茧,那是从小射箭所遗留下的痕迹。苏儿能感受到这层茧的存在,他心里直冒恶心。 可能是前面两把的败局影响了他,第三局还没有5秒,一声“叮”响又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楼一树打脸很轻,但是苏儿心里恨透了他,不仅一直输的屈辱,而且还有赌上的50金币。 五局三胜,胜负已分。 一群看乐子的路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苏儿粉丝这脸打得疼不疼啊?】 【这就不是字面意思上的打脸了吧?好搞笑。】 【太有意思了这届网友哈哈哈嘴太毒了。】 【苏儿粉丝咋不说话了?】 【楼上你懂什么,我们小酥肉从来不打逆风局~】 【嘲讽拉满了姐们。】 就在楼一树拿起果子准备走的时候,苏儿抓住了他的手腕。 “一树哥,再打两把嘛。”他笑得勉强,“你那么厉害,就当陪我练习了。” “好。” 就像哄乔雩溪似的,楼一树这局也准备不着痕迹的放水,但苏儿毕竟不是乔雩溪,他的性格更加敏感,他这水放的不能太明显。 “叮~” 在一个最佳时机,他骗了在场包括无数网友在内的所有眼睛,按响了那个铃。 “呼!” 苏儿的手猛地划过了空气,带起一阵风声,朝他面门袭来。 楼一树一时不察,抬起脸颊往后躲时已经来不及全身而退了,苏儿的指甲刮在他那紧绷的脖颈上,那温润白皙的脖子留下了两道显眼的抓痕。【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17、第 17 章 “对不起!”苏儿含着泪眼,赶忙跑到楼一树的身前,变靠近他脖子上的伤口边说,“我不是故意的,一树哥。” 楼一树稍稍退了一步,与苏儿保持了安全距离。 “没事。” 自从到了这陌生的世界,短短一周时间,他差点挨了两巴掌。楼一树懒得去纠结苏儿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他不是那种因他人的错误而内我消耗的人。 但这巴掌拍在了网友的心巴上: 【楼一树是玩不起吗?躲什么啊?】 【玩不起就别玩,就没见苏儿躲过。】 【打得好!妈的这种人就该给他点教训!】 【苏儿宝宝真是替广大网友出了口恶气!】 【他作为公众人物,从来没有输出正面引导,天天碰瓷大咖,这种人能不能赶紧封杀啊,教坏未成年。】 【楼一树滚出娱乐圈!】 【楼一树滚出娱乐圈!】 【楼一树滚出娱乐圈!】 弹幕在疯狂刷屏,甚至把其他直播间的观众都吸引了过来,他们纷纷询问着所谓的“现场人”,最后得到了出奇一致的答案,有些理智的真路人尝试还原事情真相,却被这大批训练有素的言论打了下去,翻不起一点水花。 他们好像都“忘记”了,苏儿根本就不知道楼一树与林春燕在博料上的这件事。 “还差一把。”楼一树神情平淡,对着苏儿了然一笑。 他这反应倒是给苏儿整不会了,竟是在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羞愧之意,能言善辩的他难得卡顿了下:“啊…对,还有一把。” 这一把是苏儿发挥得最好的一把,拿盖放手都很顺畅,他的注意力也非常的集中,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楼一树显然更加的游刃有余。 “叮~” 苏儿再次按响了铃声,他在心里暗自啧了声,静静地等待那轻柔的巴掌。 可令苏儿没想到的是,这次等待他的不是什么带着茧意的抚摸。 楼一树微微起身,手臂带着手掌,竟一点力气没收,往苏儿的脸上靠去。 要知道那可是能直直托起乔雩溪的手臂,一巴掌拍下去,苏儿的人头估计得转个三百六十度。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苏儿跟楼一树那双纯粹的黑眸对视着,好似毫无预兆地落入了漆黑的冰窖之中,恐惧刺骨,那是身体对致命危险发出的警告,可他脑袋的发条已经崩坏了,四肢软绵无力,就连站起身来都做不到。 楼一树的手掌在距离苏儿那嫩红的脸颊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掌风微微吹起苏儿的头发,苏儿的眼眶蓄满了眼泪。 楼一树轻轻叹了口气,他微微俯下身,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双眼睛,他用食指指背勾下苏儿脸上那要掉不掉的泪水。 “我赢了。” 楼一树用着温和的声线宣告这场游戏的结局,来到这世界的他就是一块浮萍,什么也没有,不管是身份,还是家人,他将眼里的漠然藏了起来,抬起眼又是那个温柔到无坚不摧的样子。 苏儿抬起头看向身前人,阳光似乎都偏爱着他,尽数照在他的身上。可楼一树脖子上的抓痕却格外的刺眼,甚至划得深的地方已经微微渗出了血液。 “对不起。”苏儿声音很小,甚至连观众都有点没听清。 可楼一树听到了,他拿上自己赢的50枚金币和果子,大方地回答:“没关系,倒是你被我吓坏了。” 苏儿像拨浪鼓似的摇着头,还想说些什么时,楼一树却转身离开了。 他将手摁在胸口,自从楼一树抹掉他的眼泪时,这颗心脏就跟发疯似的跳个不停,可他现在好像被楼一树“拒之门外”了。 此时在旁围观一切的喻源,转头看了眼楼一树的背影,又看了看明显在走神的苦瓜脸苏儿,心里冒出了一股酸意,他之前倒是忽略了,苏儿其实也算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不,可能还有更多。 【苏儿脸好红啊,刚刚真的吓到我了,以为楼一树会报复…】 【我也以为,谁懂他最后转手勾走苏儿眼泪的举动啊啊啊啊,我oc又有素材了!!!】 【妈的这男的好帅,焯!这算不算斯德哥尔摩啊?】 【确实有点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意思,明明他可以打下去,却还是心软了,主要是心软了就算了,还抹眼泪,我先爱上了。】 【好刺激啊啊啊啊啊,谁看到喻源的眼神了,三角形真是个稳定的结构啊哈哈哈。】 【cp粉真是饿了哈,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楼一树和林春燕的词条已经到博料第三了。】 【姐妹们,咱就算嗑也嗑点有素养的呗。】 【隔壁柒溪之恋超好嗑哦!指路博料超话,烫圈超多饭!!!】 【这是苏儿直播间,能不能不要ky啊,再ky你家cp立马be哈。】 【劣质明星鬼点子就是多,第三位受害者出现了,唉,差就差在嘉宾们没有手机,看不了热搜。】 【呵,笑死,照你们这么说,苏儿都没看到热搜,凭什么打楼一树这么大力啊?真是双标到极致了这届网友。】 【就是啊,刚刚说苏儿替天行道,现在就说苏儿看不到热搜,好话赖话都让你们说完了。】 评论此时一边倒,路人都在说苏儿不讲武德,在只是游戏的情况下,下如此重手,刚刚嗑起来苏儿和楼一树的cp粉则是充当和事老,两边劝着架。 楼一树其实心情还不错,就如同来时那样,他哼着那首歌走了回去。 从苏儿那里赚了50金币,手上的果子大概摘了80个左右,再加上他们原本就有的30金币,等到七点,大巴小店再次开启,他们就有足够的金币能够换取别墅的居住权。或许还能剩下点金币,买点别的吃的。 他想着想着就走回了自己的营地。 乔雩溪将脑袋放在曲起的膝盖上,微微探头,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河面。 突然!他猛地抓起鱼竿,水花四溅,他眼疾手快抓起风筝线,一只虾挣扎着浮出水面,它的夹子挂在充满诱惑的鱼钩上。 “好厉害!”楼一树刚到营地就看到这一幕,他们中午只吃了一条鱼,能量消耗的很快,他又饿了。 听到楼一树的声音,乔雩溪转过头来,臭屁地说:“那当……” 他突然停下了话口,就像是收音机突然卡了壳。乔雩溪皱着眉头,声音沉了下来:“你脖子怎么了?” “不小心划到了。” 楼一树抱着那些果子,往乔雩溪那边走去,笑着说他的好消息:“刚刚苏儿找我玩游戏,我赢了50金币,晚点我们把果子换了,应该就有钱去住别墅了。” “就是不知道现在多少……嗯?”楼一树的下巴被乔雩溪那湿润润的手抬了起来。 乔雩溪微微俯下身去观察着那划痕,在楼一树看不见的角落,寒芒在他的眼中一闪即逝,抬起头时,那股情绪又掩在了琥珀色的瞳孔之中。 “下次小心点。”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来什么情绪,“我刚刚又钓起来几只虾,或许我们可以吃个下午茶?”【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18、第 18 章 “好啊!”楼一树正好饿了,不过几只虾肯定满足不了他们,他兴致冲冲地抓起鱼叉往河边赶去。 他没有注意到,一旁的乔雩溪沉着个神情,像在思索着什么。 苏儿?这名字其实很耳熟,他应该在哪里听过才是。 “乔哥,我最近有个新货……名字还怪好听的,叫苏儿,你看……?”有个人长得贼眉鼠眼的,不知道是谁的小弟,乔雩溪忘记这个人的长相了,反正很丑。 “啧。”他当时非常不耐烦,就不该听发小的建议,出来喝酒消愁,就算进了包厢,还是有不长眼的凑在他的跟前推荐这些该死的勾当。 “他在为心上人守身呢~”发小那像是飘在空中的声音传来,这个小弟鬼精鬼精,立马察觉不对劲,装模作样地扇着自己的嘴巴子。 “诶呦!看我这没心眼的!该打该打!” 在场男男女女笑了起来,祖上就富的世家都是一个圈的,彼此都认得,在包厢的这几个核心人物,除了乔雩溪,那都是爱玩的。 “当初就说了让你别追别追,你偏不听。”发小说这话时声音很实,还有点严肃,跟他勾着红酒杯,红衬衫拉到胸下的做派很不相符。 乔雩溪正烦着,哪里想搭发小的话茬:“你要是说不出好听的就闭嘴。” “这次又被要了多少?”幸灾乐祸的音调。 “五百万。”五百万算个屁!不就是五百万吗?乔雩溪咬着后槽牙,心里偷偷生闷气。 “嚯!四千三百二十五万。” “什么?”乔雩溪转过头疑惑地看向眼前人。 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没有丑的,因为足够的有钱且每一代的基因都很优秀,发小也是如此。他是个混血儿,妈妈是法国人,所以五官非常立体,并且还留了一头骚包的卷发。 发小嘴巴勾了起来,他那两颗虎牙跟他浑身浪荡的气质着实不配,倒添了几分少年感:“贵人记性真是不好,这是乔大明星给出去的总数啊,我都帮你记着呢。” “滚!” …… 乔雩溪抬起头看向湛蓝的天空,有把柄那真是好办多了…… 就在乔雩溪走神之际,只听见“噗通”一声。 “救!——” 之前一直在河中的浅水区插鱼,但由于投掷的失误,去捡鱼叉时,鱼叉卡进了几块石头中间,而楼一树准备去拔时,因脚下的石头太过光滑,一个不稳,崴到了脚摔进了河水里。 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楼一树本能地想喊救命,就像在光和日丽的江南时,可刚开口,河里那沾着腥味的水就灌满了他的口腔和喉咙,像是回想起了那时溺水的痛苦与恐惧,他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莫大的绝望,世界仿佛颠倒了过来,或许这次真的会死,或许会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时代。 “楼一树!一树!!!” 这个声音好焦急,可是当时场面混乱极了,到处都是百姓的尖叫声,怎么会有人注意到我? “抱住我!抱住我一树!!!” 楼一树猛地睁开眼,哪里还有刺客?哪里还有江南?眼前只有一个乔雩溪,在死抓着他的手臂,尝试将他挂在自己的肩膀上。身体的求生欲好像在这时才被激发出来,楼一树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紧紧地勾着乔雩溪的脖子。 就这样,乔雩溪托着楼一树的身子,带着他游回了岸上。 “你不会游泳你干嘛靠水那么近!”一到岸上,见楼一树还在发着呆,乔雩溪将湿透的头发撸到脑后,整个人怒得发红,“我在旁边你干嘛不叫我?你是哑巴了吗?” “你他妈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刚刚我一直喊你你都不回应你知道我——!” 怀里突然闯进来一个陌生的怀抱,把乔雩溪的所有怒火都堵了回去。 “好怕……” 那人紧紧地抱着自己,他们之间没有一丝的缝隙,这是乔雩溪第一次和对方有这么亲密的接触,这让乔雩溪的潜意识里闪过一瞬的违和,但很快就被他忽略掉了,因为现在怀里的人在细细的发着抖。 他将手环着楼一树的腰,将人嵌在自己的怀里。 “好害怕。”楼一树的声音发着抖,虽然他因为溺水到了这个世界,但是那濒死感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中,突然受到这么大的冲击,他现在急需安全感。 “没事了,没事了。”乔雩溪慢慢拍着怀中人的背,动作很生涩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异常坚定,“有我在你不会有事。”【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19、第 19 章 在楼一树出意外的那一刻,乔雩溪和楼一树的直播间就关闭了,但是那落水声却录得清清楚楚,观众也没见过这场面: 【怎么黑了?我好像听到楼一树落水了。】 【我也听到了……】 【天呐,没事吧?一定要平安啊。】 弹幕中大部分人都在问平安,但是这里面还掺杂着一些不和谐的音符: 【又在搞什么?现场人那么多,还能出事?奉劝现代网友不要同情208好吗,人家一个小时的工资顶你一个月还要多。】 【让我看看死了没有嘻嘻嘻。】 【说白了这种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空气。】 【不要连累我们乔乔好吗?[可怜]】 但这种激进言论很快引起广大网友的不满,他们言辞反驳了起来: 【楼上披皮黑味儿是真冲啊,晚上别睡太死哈~】 【我们是苦逼打工人没错,但好歹是人,你我就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了。】 【省流:不是东西。】 【时代发展的真快,畜生都会说人话了。】 【现实装孙子,上了网有点阴招都使在明星身上了。】 【浪费空气,怎么?你吸进去的气不也是个屁吗?】 【楼上不严谨,呼出来的是二氧化碳,但他确实是个屁。】 导演组和急救人员也在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询问情况。 幸好乔雩溪在楼一树掉下去的一瞬间就冲了出去,楼一树只是喝了点水,并无大恙,但是脚上的崴出的伤简直触目惊心,他的脚也跟他的人一样漂亮,但是脚踝却肿了个大包。 医护人员赶忙拿云南白药给他喷上,其他工作人员则是在现场搭建简单的换衣间,在这孤岛里,汽车根本开不上来,所以只能当场将他们湿透的衣服换下来。 乔雩溪去救人时将身上的外套脱掉了,他现在只穿了件黑色的背心,而这件单衣真是将他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他身上肌肉线条分明,手臂上的肱二头肌健壮有力,当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趁楼一树还在上药的功夫,乔雩溪先去换衣服了,最终,他还是强迫自己接受了这绿得发丑冲锋衣。 他们换下来的衣服由节目组统一处理,毕竟不能随意丢在这岛上。 乔雩溪头顶着个毛巾出来时,楼一树正等在门外。 “我就说你穿这身好看的。”楼一树身体有点虚弱,声音飘在天空中,但是他脸上的笑容仍是那么温煦如春,由衷的夸奖着。 乔雩溪后颈悄悄红了起来,他恼羞成怒道:“这用你说!我穿什么都好看!” 可楼一树看到他这反应,只是轻笑了声,越过他一瘸一拐地进了换衣间。 “乔老师!”乔雩溪正准备回去自己的专属石头宝座,一名工作人员追了过来,“乔老师,我们没有带那么多毛巾过来,只能麻烦你和楼老师用一条了。” 乔雩溪点了点头,将头顶的毛巾取了下来,给楼一树送了过去。 “楼一树,毛巾。”乔雩溪将换衣间的帘子撩开,可眼前的一幕让他的瞳孔剧烈的颤动。 只见楼一树的衣服脱到一半,衣服挂在手臂上。他的整个后背都露了出来。 雪白,映入乔雩溪眼帘的就是一片雪白,他以为楼一树脸白是因为抹了素颜霜或者粉底,但不管抹了什么,他的身体怎么能这么白?白就算了,为什么关节处还透着皮肤下毛细血管的粉。 甚至,连那个都是粉的。 乔雩溪眼睛瞪得老大,一刻也不带眨的,时间在此刻静止了三秒钟,骤然间!乔雩溪猛然将手上的毛巾丢在楼一树的脸上,狼狈地从换衣间同手同脚地跑了出来,他的脸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红,大脑的cpu好像要爆炸了。 怎么会是粉的?正常男人怎么能是粉的呢? 乔雩溪用手捂住了下半张脸。 妈的,为什么鼻腔有点热,操操操!这好丢人!啊!!! 他慌乱地逃离换衣间,跑到河边,掬起一捧冰冷的水就往自己脸上泼,企图使用物理降温。 而在换衣间的楼一树被毛巾砸了个满脸,他看着乔雩溪落荒而逃的背影,脸上写满了问号,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他了。 楼一树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什么疤啊,身上唯一受伤留疤的地方还被他的头发挡住了,不知道乔雩溪是看到了什么,反应如此激烈。 不同于乔雩溪那健身房泡出来的身体,楼一树身上的肌肉更加紧实,那是他从小跟着隔壁府上的将军练出来的,将军用训练自己手底下士兵的方式训楼一树,所以他这一身肌肉更加的抗揍,且有爆发力,而不单是为了好看和美观。楼一树也遗传了母亲晒不黑的特质,跟他一同训练的其他士兵都变得黑黢黢了,他依旧白的发光。 楼一树换完衣服出来,就看到乔雩溪坐在河边呆呆地看着水面,好像在思考人生。 “你饿不饿?先吃点果子。”楼一树过去乔雩溪身边试探性地戳了戳他,毕竟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了这位公主。 “啊?好白,不是!咳!咳咳!”乔雩溪呆滞地转过头,眼神有点涣散,他下意识说出的话暴露了内心的想法,反应过来后着急忙慌地找补:“你说什么?哦我不饿,不用吃啊,哈哈,我刚刚在发呆,什么都没说,你别往心里去,哈哈。”【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20、第 20 章 (ps:这章搭配诀别诗[纯音乐]更丝滑入口哦~) 嗯?楼一树一脸的问号,看着面前这略显心虚的男人。 他们就这样看着彼此僵持了半分钟,终于,工作人员打破了这个奇怪的氛围。 “乔老师,楼老师,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们的直播间要重新开启了。”工作人员说。 “你可以吗?”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乔雩溪赶紧转移话题,询问楼一树的身体能否继续拍摄。 这场面就显得很滑稽,影帝配合着小糊咖的工作进度,问他能够继续工作吗。 楼一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直播间重新开启后,工作人员对着镜头告诉他们一个惊天霹雳的消息:“对了,楼老师,你的医药费也要从金币里扣哦~” 乔雩溪怀疑这个班底里的打工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否则怎么解释他们嘴角笑起来的弧度都一模一样,一脸奸商样。 工作人员用食指推了推脸上的眼镜,镜片反着光,他的语速很快,语气就像是酒馆的账房先生:“一瓶云南白药,医疗急救,换衣间搭建加上人工成本时间成本,介于楼先生第一次参加我们节目,给你打个折,100金币成交。” 于是,楼一树和乔雩溪的存款变成了﹣20金币。 弹幕的小伙伴被关进小黑屋那么久,终于见到光明,弹幕量呈直线飙升: 【哦哦哦!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乔雩溪衣服都换了,楼一树果然是落水了,天呐,一切平安就好。】 【等等,所以说是乔雩溪救的人欸!啊啊啊乔乔怎么这么棒,我果然没粉错人!】 【从现在起,我不允许任何人忤逆我乔子哥!】 也有些观众听见工作人员的话,“嘲笑”他们: 【一朝回到解放前,导演组还是不当人呀哈哈哈。】 【这哪里是解放前,这都负债了。】 【问题来了,他们没钱的话今晚睡哪?】 【以地为席以天为被(bushi)】 【那不行啊,半夜被野狼叼走怎么办,特别是楼一树,长得就很好吃。】 【楼上的姐妹暴露了!你也是馋他身子!你下贱!】 因为之前的一场骂战,乔雩溪的路人粉数量庞大,黑粉不敢在他们的直播间冒头,就跑去其他直播间造谣,但好歹给了这块地一份平静。 楼一树听到这个消息,浓墨似的眉微微蹙起,他的语气有点失落:“那我们住不了别墅了。” 乔雩溪只是偷偷瞄了眼,就立马别过了头,本来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晕又悄然爬上了耳尖。楼一树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与之相对的,是那脸上着色极深的眼眉,他就这样淡淡的皱个眉,当真是我见犹怜。 乔雩溪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楼一树现在随便说句话,抬个手,他都敏感得要死。 “不住就不住,这破别墅谁稀罕,我几套别墅……”你要想住一天换一套……这话乔雩溪只在心里想了想,没有说出来。毕竟这句话就像是上赶着要贴上去,他乔雩溪才不会做出这么廉价的事情来。 pd也是很懂事,镜头差点没往楼一树脸上怼,观众看见楼一树的表情,心都碎了: 【宝宝别难过,来妈妈这里抱抱。】 【一树这表情看得我……要是能够哭出来,我命都给你!】 【妈的,只恨自己不够优秀,我要是有点钱,他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他┭﹏┭】 【呜呜呜呜真的很吃楼一树的颜啊,之前一直不敢说,现在弹幕都是好人,我一定要大声说出来!楼一树就是坠美的!!!】 【在林春燕事件没实锤之前,我再多宠宠你吧。】 【感觉楼一树身上很香。】 【长得白白净净的,性格还好,谁不喜欢?一树宝宝你就是块香香软软的小蛋糕(*?▽?*)】 但乔雩溪这边就不一样了,大家纷纷仇富调侃他: 【哟哟哟~我~几~套~别~墅~】 【跟你们这群有钱人拼了qaq!!!】 【世界上多我一个有钱人能死啊?】 【不要把几套别墅这样的词轻轻松松地说出来好不好……】 他们最后清点了完果子的数量,一共有72个,去掉负债,他们两个人手上就只有52枚金币了。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其他的以后再说。”乔雩溪说。 他们都不知道,博料上#乔雩溪救楼一树落水词条空降第一。 …… 与此同时,在同个城市的另一个角落,林春燕正在阁楼的躺椅上安睡。 “咚咚咚——” 急促的脚步声踩着那木地板冲上了阁楼。 “奶奶!不好了!出事了!”林慧摇晃着林春燕的身子,语气很是慌乱,急促不安。 林春燕在睡梦中被女儿摇醒,喃喃地问了句:“怎么了乖宝。” “一树哥出事了!” “什么?!” 林春燕猛然坐起身来,瞌睡瞬间就醒了,她一把抢过林慧手上的手机,那一刻,屏幕那些花里胡哨的页面在她的眼里都变得模糊起来,她唯独看到了那一段“楼一树落水。” —— “你说什么?少爷怎么了?” “你说话啊!你不是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吗!!”声嘶力竭的叫喊回荡在硕大的楼府中,似乎把嗓子喊破,那个对着她说不要那么辛苦的青年就会回来。 “他…他说…让我去集市逛逛,给他……” 回话的青年嗓音嘶哑,似乎平常就不爱说话,语言组织能力很差,总是磕磕绊绊。他穿的一身黑色劲装,是府里养来保护主子的暗卫。 他说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珠掉下来。从小被当成畜生训练,暗卫就是锋利的刀,一把刀是不配有情感的,他不理解这滴眼泪是什么意思,但他的身体已经因为巨大的后悔与悲伤产生了躯体化反应,这把刀跪在地上,弓着背,发着抖,说出了最后的结局。 “少爷掉进了湖里,还没找到。” “没找到?没找到是何意啊?”站在暗卫面前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她已经从暴怒的状态冷静下来了,但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她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可以说她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她不明白,明明上一秒,他还穿着自己亲自做的苏绣,笑盈盈的说自己穿什么都可以,不用为了他挑灯夜缝,为什么下一秒,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跟她说,少爷死了。 突然,她脑子里的那根弦崩了,耳鸣声回响在脑海中,眼前一黑竟直接倒了下去。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又看见了那身着长袍的青年,浓黑的眉眼,微微笑着说:“嬷嬷,你的手真巧。” —— “奶奶你先别急!先别急!”林慧不知道奶奶为什么对楼一树那么上心,只是奶奶总是叮嘱他,这个人有任何举动都要告诉她,为此,奶奶甚至连环境优美的大平层都不住了,反而在楼一树家附近开起了普普通通的平价理发店。 那天,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楼一树,她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场面,便急忙上楼叫奶奶下来。 “一树哥没事,奶奶,乔雩溪救了他。”也是林慧太心急,一看到热搜就乱了神。 现在直播间正常运行着,林慧将楼一树的直播间调出来给林春燕看,林春燕的眼眶里带了层薄薄的泪水,就像是水光似的壳,一戳就裂开来。她看着屏幕里弯着眉眼的楼一树,甚至弯起来的弧度都记忆中别无二差。 “不行,我不放心。”林春燕站起身来,边收拾自己的衣服边嘱咐孙女,“叫个直升飞机,越快越好,我必须要亲眼见到。” “嗯好!对了奶奶,lili解决了。” “嗯。” 或许在其他行业她林春燕说不上话,但是这个lili直接撞枪口上了,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她会让所有伤害楼一树的人都付出代价。【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21、第 21 章 本以为现在时间还早,结果没想到远远地他们看见了红烟升起,大巴小店第二次开启是在晚七点,所以现在的时间是六点半,虽然是秋天,但是南方的天黑得晚,现在还算亮堂不会影响他们前往。 但现在出现了新的问题,楼一树的脚伤了且没有拐杖。 “我去拿根竹子拄着吧。”楼一树说。 然而当他转过头看向乔雩溪时,却见乔雩溪的双眼懒懒的半睁着,盯着他,那表情就像是在看傻子似的。 “怎…怎么了?”楼一树有点绷不住,笑了出声,“你别用这表情看着我,好好笑哈哈哈。” 乔雩溪顿时无语了:“还怎么了,在看你什么时候反应过来。” 说罢,他将身上冲锋衣外套脱了,丢给楼一树,然后半蹲在楼一树的身前。 “帮我拿着,然后上来。” 楼一树脸上有点迟疑,虽然他看着不胖,但是好歹也是个183的男人,他怀疑地开口:“你行吗?” “不是,你啥意思啊?你说谁不行啊?”乔雩溪急了,直接伸手去扒拉楼一树的衣袖子,“赶紧的,不然我把你丢在这不管了。” “好好好。”楼一树将乔雩溪的外套披在自己身上,然后贴上了他的后背。 温热的体温带来一种别样的安全感,楼一树勾着身前人的脖子,被带到更高更远的地方。 “你会不会累啊?” “不会。” “我挺重的。” “不重。” “你还可以吗?” “再问把你丢下去。” 他们离开了树林,到达了孤岛的边缘,这里是一片沙滩,湛蓝的大海重重叠叠地漫上来,那声音会让渺小人类在某一刻感叹自然的强大,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 乔雩溪想起了当时救楼一树时,那怪异的场景,那人飘在激荡的河水中,明明才刚掉下水去,楼一树的表现却格外宁静,他没有在水里扑腾,好像就是在安静的等待死亡。 他状似无意开口:“你怕水啊?” “嗯。”乔雩溪感受到背部微微震动,那是因为楼一树的胸膛贴近他的缘故。 “为什么啊?”他再问。 楼一树犹豫了下,毕竟这是他自己的经历,不是楼青台的,但他最后还是说了出口:“淹过。” “那你还不叫我,这太危险了。” 楼一树一顿,自他弱冠后就被打包扔进了朝堂,爹娘更是直接跑去江南游玩,留他一人料理家业,故而没有了求助的习惯。 “可是你不是说,你外强…咳你身体不太舒服吗?” “我…!”乔雩溪真是服了楼一树的脑回路了,一个用来搪塞苏儿的借口,他还真当真了。 不仅如此,楼一树还要补上一刀:“你现在累吗?不如把我放下来吧。”他的语气中有种,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说,没事我理解你,我来提。 这可把乔雩溪气得够呛,他背着楼一树撒开腿就往海边跑去,说:“我累死了,等一下我就把你当一条抛物线扔出去。” 海浪猛地打了过来,乔雩溪把后背的人一甩,那双手却箍得死紧,楼一树急忙抱紧了乔雩溪的脖子,笑着连声求饶:“别,别,我错了,我错了!”【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22、第 22 章 海风轻轻地吹动他们的发丝,楼一树的笑声从他的头顶传来,却在他的心脏处停下。 “看你还敢不敢乱说话。”乔雩溪颠了颠快掉下来的楼一树,还好现在楼一树在他身后,看不见他有些红润的脸颊,不然真是丢死人了。 “不敢了……不敢了。”反观楼一树,整个人趴在乔雩溪的背上,笑得喘不过气,他已经很少这样肆无忌惮了,任何人做七八年宰相那都是笑不出来的。 特别是背后无人,上交的所有奏折都不被重视的有名无实的宰相。 弹幕看到这一幕,集体傻眼了: 【喂,你们有点gaygay的喔~】 【他们两个的心理年龄加起来没有我鞋码大(认真)】 【妈的就像小学生谈恋爱一样啊啊啊啊啊!!!好!他!妈!甜!!!】 【嗑死我了嗑死我了嗑死我了,乔乔是大咖也没有看不起人,一树是糊咖也没有唯唯诺诺,就这个平等恋爱爽!】 【先让我打两瓶胰岛素。】 【这时候就该是同人女出场了。】 【老师们,饿饿饭饭qaq】 【其他直播间都是拉拉小手抛抛媚眼,怎么你们这就是小学鸡互相斗嘴呢?怪异地好嗑嘶溜嘶溜。】 【不不不,还有沈默和顾华章的互相沉默,笑死了那个直播间,我感觉顾华章都要憋坏了,一直在自言自语跟观众说话。】 【看吧,连顾总都忍受不了冷暴力。】 【沉默哥还是一如既往啊,谁都拿他没办法。】 这次的小店离他们有点远,他们是最后一个到的。 令楼一树没想到的是,不仅沈默和顾华章,苏儿和喻源一起组队,绮罗和夜柒也是一起来到大巴小店。 在一座孤岛里,两个人碰见的概率并不大,所以他们被投放时的距离应该不太远,根据这一点就不难猜出制作组的恶意,一个只针对楼一树的恶意,要不是因为乔雩溪是个变数,楼一树可能根本找不到人搭伙,至于乔雩溪,导演组另有方法能够将他引到人群中去,比如说,空投。 只是没有想到,乔雩溪竟然挑了个“好”位置,又正巧掉进坑里被楼一树救上。 抵达大巴小店后,楼一树从乔雩溪背上下来,与此同时,苏儿和夜柒齐齐动了起来。 “乔哥。” “一树。” 他们同时喊出,这就使场面变得很尴尬,楼一树和乔雩溪脸上都很疑惑,不知道他们要干嘛。 苏儿看了一眼夜柒,哒哒哒就跑到楼一树身边,他又像往常一样,想要勾住楼一树的手臂,可楼一树却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 苏儿落了空,他将手尴尬的放了下来,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晦暗和悲伤,可就在下一次呼吸后,他就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抬起头看向楼一树是一脸的担心。 “一树哥,你的脚怎么了?” “没事。”楼一树对着苏儿温和地笑了笑,他心里自然是有些防备着,毕竟一个坑可不能跳两次。 苏儿有些着急,微微向楼一树凑近了点:“小店有卖活络油,我可以帮你按按。” “不…”楼一树正想拒绝。 他被这场面闹得有点懵,他能感受到现在场上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夜柒用眼神在背后暗戳戳地怼他,绮罗则是在远处直接翻了个大白眼。 可苏儿直接打断了他:“我按摩技术很好!我学过的,一树哥。” 就在这时站在楼一树身后的人出声了。 “他都说了他不要了。”乔雩溪走上前,站在楼一树身边,就好像他是楼一树身边人似的。 “关你什么事?”苏儿的脸异常的红,当他意识到楼一树真的远离他时,他的心里就充斥着无限的着急与恼怒,但碍于在楼一树面前,他只得强硬地摁压下去,可乔雩溪一开口,就像是在他心里开了个洞,这些积压的情绪一下子就爆了出来。 “你冲着谁喊呢?”夜柒扒拉进楼一树和乔雩溪的中间,加入了战场,喊得最大声。 苏儿显然也知道自己冲动了,他没有反驳夜柒,而是故意将身子佝偻了些,嘴唇紧紧地抿着,眼神微微向上看向楼一树,从楼一树的角度看去,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楼一树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如此混乱,他觉得好莫名其妙,明明刚刚还在说着话,怎么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现在他们三个人站在苏儿的对立面,影子盖在苏儿那单薄身体上,更显得后者的弱小可怜又无助。 “你装什么呢?”乔雩溪看到楼一树那有点动摇的表情,顿时怒发冲冠,差点没指着苏儿的鼻子骂道。 “一树哥,乔影帝好凶。”苏儿眼睛红红的,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 “你…!” “停!别吵了。”终于找到话口插入的楼一树,赶紧把大局把持住,他先把苏儿安抚好,“我的脚已经上过药了,多谢你的好意。” 可当他转头想再去跟乔雩溪沟通时,却只听到哼的一声,乔雩溪抱着手臂转头就走到角落去了。 背影看着颇有些气鼓鼓。 他们八个人已经集合,便会再开一台摄像机来拍群像,这个主屏幕的观众也是最多的,弹幕看这四角关系,一个个兴奋地怪叫: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四边形真不稳定呢?】 【什么?先导片就让我看到修罗场了?】 【不止四角,还有个喻源,他的眼神一点都藏不住。】 【苏儿好茶啊啊啊但是楼一树看不出来,看给乔雩溪急的。】 【楼一树和乔雩溪就是最配的!!!】 【这厕品还有人嗑呢?夜柒好劲啊,出来实力护夫。】 【楼一树人品都烂成这样了还有人嗑呢?】 【无石锤你狗叫什么呢?跟你家蒸煮一起滚远点,臭死我了。】 【真是好笑,你想要什么石锤啊?让林春燕亲口承认不认识他楼一树是吧?楼一树跟乔雩溪就是一坨屎和鲜花,懂不懂?厕中厕。】 【承认吧,再怎么洗,楼一树都是垃圾。】 【绮罗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现在现场唯一知道楼一树吹牛的只有绮罗,怪不得绮罗最清醒。】 【沉默哥怎么又隐身了?他在哪儿呢?】 【楼上的,沉默哥在角落蹲着。】 …… “奶奶,直升飞机准备好了,我们应该会在八点左右到达。”林慧办事效率很高。 “这个热搜是什么意思?”林春燕将手指着那个#楼一树碰瓷林春燕的词条,这个词条现在已经是热搜第二了,仅次于楼一树落水。 林慧看了眼,大概给奶奶解释了下,这可把林春燕逗坏了。 “倒要谢谢他给的热度。” 就这么小的一段视频,都能用唇语翻译出来黑,这后面没人操作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现在不知道具体是谁。 “出发吧,去碰瓷一下小树。”林春燕笑道。【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23、第 23 章 楼一树看着负气而走的乔雩溪,心中冒起一股好笑,这人怎么跟三岁稚童似的…… 但这份好笑里还藏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的酸涩。 时间过得很快,楼一树进到大巴小店,发现时间已经来到了七点半,他将果子兑换成金币,把债换完后,仅剩50枚金币,他又看了看价目表。 所有嘉宾今晚住的地方也是要用金币买,其中最贵的是别墅,要150金币,但是能住两人,最便宜的是帐篷,只需要70金币,楼一树看着手上的金币,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怎么样能在睡前搭个能睡的地儿。 老实说,他在哪里都能睡,但门外那个是个娇气的……嘶,现在估计还在生他的气呢。 楼一树把目标看向了游戏卡,现在他和乔雩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今晚吃一顿好的,然后与大自然紧密接触,一个是当一把赌狗,看看能不能赌回来一个帐篷。 “来一个游戏卡。”楼一树跟店长兼主持人说。 “好的,楼先生,10金币哦~” 明明中午还是5金币…真是黑心小店。 “给……”就在楼一树准备掏钱时,一道声音将他打断了。 “给什么给啊!就5金币,不卖就算了。”乔雩溪一直在门口偷听,听楼一树那爽快的掏钱,顿时恨铁不成钢来了火。就像是顾家的妻子看到丈夫买菜时连价都不砍。 他拉着楼一树就往外走,果然没多久,主持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好好好,5金币!成交。” “不过晚上卖的游戏和中午可不一样了。”主持人补充道,给了他们两个心率表。 游戏卡分了很多种,有单人挑战游戏和集体游戏,其中单人挑战只是两名玩家的对赌,而集体游戏则是所有玩家的角逐。集体游戏中,最后胜利的玩家可以拿走所有玩家押上的金币,押金币的数量由观众投票决定。 集体游戏涉及的金币数量庞大,售价也不低,要20金币。 “这张游戏卡的名字叫心率游戏,规则很简单,可指定一名嘉宾挑战,彼此依次通过言语激怒或激发对方的情绪,谁的心率先到120,谁输。” 乔雩溪听完这游戏规则,眉毛向上挑了一下。 “我来。”说罢他将心率表带自己手腕上,拿着游戏卡就怒冲冲地出去找人挑战了,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楼一树,显然还在气头上。 弹幕都在质疑乔雩溪,毕竟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容易激动: 【乔子哥你行吗你!!快把游戏卡还给一树。】 【怎么看都觉得一树赢面大得多,乔乔风风火火的。】 【他们俩是不是还在闹别扭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很明显是的,乔雩溪都不跟楼一树讲话,眼神交流都没有,还没谈上呢就进入搞冷战阶段了。】 【一树刚想跟他说话呢哈哈哈。】 【嗯?乔雩溪心率很低啊,现在心率表已经呈现在屏幕上了,70心率???】 【乔雩溪这心率是正常的吗?我死了心率都没这么低。】 【突然想到,这游戏给沉默哥玩,岂不是绝杀?】 【不不不,沉默哥才懒得玩游戏。】 乔雩溪目标明确,朝着苏儿就冲了过去。 一场大战就此拉开序幕,他们赌了30金币,如果赢了,他们有75金币,晚上就不愁睡了。 苏儿那个心率表一戴上,心率直逼100,对比乔雩溪的70简直是一眼就能看出游戏的结局。 先是苏儿发起进攻:“你的演技其实很差,每次我在电影院都能睡着。” 乔雩溪的心率掉到了65,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好笑。 “你卡粉了。”乔雩溪一开口就是暴击。 苏儿心率直飙110,他看到了楼一树往他的脸上看来,恨不得赶紧找个洞钻进去,鼻腔也变得特别酸,他的心率持续上涨,堪堪在115上下浮动。 “你的性格很差劲,没有人会喜欢你。”苏儿也是认真了。 果然,乔雩溪的脸色沉了下来,但心率还在可控范围之内,这样的话放在以前,他不屑一顾,但不知道为何,现在听却显得那么刺耳。 最后,乔雩溪结束了这场游戏,他薄唇轻启,声音平稳,像是没带任何情绪地陈述,但站在他对面的苏儿知道,乔雩溪那阴沉狠戾的眼神已经将他的灵魂看透了。 “爱扇别人耳光,也不会有人喜欢。” 明明天气很凉爽,但苏儿能清楚地感受到冷汗从脊背滑落,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他怎么知道的?苏儿可以肯定楼一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乔雩溪,他来这综艺,根本没打算惹乔雩溪,毕竟他的背后有钱有权,他就是个普通人,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置…… “滴滴滴。” 苏儿心率直接涨到了130,报警声将他从恍惚的情绪中唤醒。 【我嘞个虐杀啊……乔雩溪心率上过90吗?】 【苏儿……唉。】 【他那一巴掌就是故意的哈,谁也别想洗。】 【乔雩溪怎么知道楼一树被打的?】 【应该是因为楼一树脖子上的划痕吧?可是他当时也没说什么啊?】 【忍到现在才给老婆报仇是吧?可你老婆已经早就自己解决了哈哈哈。】 【楼上的,谁攻谁受还不一定呢~】 谁都没看到,在旁边观战的夜柒脸色也不好看,要说到甩巴掌,他还要比苏儿更早些。 “我……”就在苏儿苍白着脸,想解释些什么,乔雩溪已经拿上那30金币走到了楼一树旁边。 “呐。”他将金币丢给楼一树,转头就想回去他的角落种蘑菇。 可是楼一树抓住了他的手臂,他的声音带了些笑意:“还在生气呀?” “谁生气了!”乔雩溪音量瞬间大了起来,看着楼一树还是那笑眯眯的模样,更激动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人生气!” “好~没有人生气。”楼一树看破不说破,他的江南口音就像是绵绵细雨,回想着母亲哄他时的语气语调,甚至内容也照搬了过来,“我们家雩溪真厉害,赢了30金币。” “谁!谁跟你……”说着无心听者有意,乔雩溪跟烧开的水壶似的,可嘴里的话说一半又不说了,只是赶紧扭过头,将自己的脸隐在黑暗中。 "你还生气吗?" “我都说我没生气!”乔雩溪声音闷闷的。 “好吧~今晚我们有帐篷睡喔!” “嗯…” “或许还得去找点吃的?” “你不要再说话了!” 乔雩溪感觉他的心脏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他现在连楼一树的声音都听不得,可当楼一树真的安静后,他又担心自己的心跳的太大声,被人听了去。 他们俩倒是“和好”了,留弹幕在一旁发癫: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们家》!!!】 【呜呜呜呜呜呜呜好好吃好好吃我爆哭豹豹猫猫我是你们的孩子啊qaq】 【操了,最不可能的组合竟然是最好嗑的。】 【楼一树好会宠啊啊啊,我怎么感觉乔乔已经沦陷了。】 【妈的这种天赋型选手不能参加综艺,就楼一树这个懵逼样子,他根本没意识到他说了些什么。】 【乔雩溪都要被撩红温了,楼一树还在玛卡巴卡……】 【???乔哥心率怎么回事??】 【卧槽!!!刚刚不还70吗?跳110了?】 【等等,怎么还在涨?】 很快,乔雩溪的警报声响了,他手忙脚乱地去扯那个心率手环,但是越急越难解开。 【666,妈的直接跳150了。】 【还在涨!这个男人还在跳!!!】 【卧槽,乔哥你还好吗?180了,有没有跳得那么快啊啊啊!好可怕!】 【真的不用叫救护车吗?快200了,先救救猫猫啊!!!】 【乔雩溪的心动已经具象化了吗?】 【快摘啊!快!楼一树要过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很符合乔雩溪的心理活动。】 终于,与乔雩溪斗智斗勇了半分钟的手环被摘了下来,他生怕被楼一树发现上面的心率数字,一把就将手环迅速塞进了口袋里,然后装无事发生,脚尖一抖一抖地点着地板,看着远方黑麻麻的树林,吹口哨。 就是这口哨声像是在给小孩把丨尿。【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24、第 24 章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显得很忙……】 【有点太刻意了啊喂!】 【没事,楼一树看不出来。】 【笑死了,楼一树的表情,好像在说:他又在发什么癫。】 【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导演,我用一下游戏卡。”夜柒说。 夜柒拿出来的卡是集体游戏卡,这时候观众的投票就显得至关重要。 在场的嘉宾等待了一段时间,最终主持人宣布,投票结果是5金币。 楼一树看着手上那75枚金币,想必是乔雩溪的粉丝发力了。 “我们的集体游戏叫‘我有你没有’,八位嘉宾都有五条命,轮流说一件只有自己做过,别人都没做过的事情,如果在场都没人做过,就都扣掉一条命,但只要有一个人做过,说这件事的人就掉一条命,最后存活的获胜。” 游戏规则很简单,但是前提是嘉宾不能说有关于职业的时,就比如,顾华章不能讲自己谈生意赚了多少多少钱,因为这件事有关于他的职业,对其他嘉宾不公平,其次,站位也非常关键,如果排在后几位,可能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五次机会就被扣光了。 为了游戏的公平性,站位由抽签决定,结果依次是沈默,绮罗,顾华章,楼一树,乔雩溪,苏儿,夜柒,喻源。 众嘉宾举起左手,五根手指代表五条命,每扣一条便折下一根手指。 沈默一开口就把气氛拉到了最低点:“我半个月没说过话,自言自语也没有。” 在场的七位嘉宾:“……” 这完全就不是个正常人了!弹幕也纷纷吐槽起来: 【知道沉默哥孤僻,没想到这么孤僻啊!】 【这就是我和音乐天才的区别吗?】 【谁敢跟沉默哥比沉默?】 【是不是半个月不说话就能写出好歌啊?】 【我觉得可以试试,不说话是不是在跟神明对话?】 【我真的佩服当代网友的脑洞,沈默x音乐之神,嗑到了。】 【看大家都病得不轻,我就放心了。】 现在除沈默以外,剩下的人都扣掉了一条命。 游戏继续,绮罗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这游戏对他来说是有利的,毕竟他穿女装就是个人癖好,就算不当美妆博主,他还是会在日常穿女装。 然而,就在他说完穿女装后,楼一树却没有将自己的手指放下来。 “你穿过?!”楼一树都还没说什么呢,乔雩溪倒是反应大得出奇。 “小时候穿过……”说到这件事,楼一树有点害羞地轻咬下嘴唇,耳廓也泛起了红,“我娘…妈妈硬给我穿的。” 娘亲在他小的时候,觉得他像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子,就每天给他套襦裙穿,当时京城的百姓还以为楼府生了个千金,不仅如此,娘还会带着他访遍画师,各个角度地画一张,在他长大后,总是将画拿出来逗他。 乔雩溪听见这番话却眉头一皱,他跟楼青台在一起时,对他进行了深度的调查,他没记错的话楼青台应该是无父无母,他转头看着身边楼一树那惊才绝艳的脸蛋,又觉得这是楼一树小时候的事,那个时候他的母亲应该还在世。乔雩溪幻想着小时候的楼一树穿着小裙子的模样,心里顿时被萌萌的小一树占满了,哪里还记得这点小小的怀疑,就像是流星闪过,没有留下痕迹。 弹幕集体妈妈上身了: 【啊啊啊一树宝宝长得那么好看,小时候肯定可爱死了!!!】 【小时候穿裙子…直接魂穿楼妈妈呜呜呜,让我亲亲让我亲亲!】 【有没有照片呀?好想看qwq】 【感觉一树是那种没有叛逆期的小孩~肯定从小就很乖。】 【啧啧啧,乔雩溪可得修点身养点性了,整天咋呼咋呼的。】 【一个吵一个静,嘿嘿嘿好吃(??﹃??)】 两家的粉丝有种奇妙的平衡,这其中cp粉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绮罗只剩三条命,接下来轮到了顾华章。 顾华章:“我曾为一个人花费超过五百万,这个人不是家庭成员。” 这话说的就很明显了,不是前任就是情人,顾华章这话说得很有意思,既表明了有恋爱经历,又展现了自己多金且愿意为爱人花钱。 当代畸形社会,母胎solo给人的第一印象不是觉得你有原则,反而会怀疑你本身有缺陷,所以才会单身那么久。 “就这?”乔雩溪嗤笑了声,然后被楼一树轻轻用手肘蹭了下。 他那张嘴立马就翘起来了,压都压不下去,开玩笑,他可是为老……呸!他可是花了四千三百二十五万的男人!区区五百万,楼青台给他打两次电话,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转过去了! 接下来到了楼一树说他做过的事,这可难到他了,他总不能说自己在朝廷里骂过皇帝吧?这肯定会被怀疑的。他思考了很久,终于在记忆的角落找到了一件特殊的事,在大约八九月前,醉香楼走了水,而他正好在附近,便顺手帮了个忙。 “我在一场大火里救过人。”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此话一出,乔雩溪和夜柒的脸色瞬间变了。 楼一树发现大家都异常沉默,沈默甚至已经走了神,他以为众人不信,轻轻撩了下头发,只见他耳后那最嫩的皮肤上,有明显的烧伤。 醉香楼着火后,他将里面的人抗在肩膀上,却没有留意头顶木料掉下来的火星子,等他把人都救出去后,才发现自己头发都烧糊了,耳后还有一块烫伤。回到府里后被嬷嬷一顿数落,头发养了好久才养回来。 乔雩溪抓着楼一树的肩膀,将他带到眼前,仔细看了看那个伤口,呼出的热气扑在楼一树的耳朵上,楼一树抖了下身体,但此刻乔雩溪的注意力不在这。 之前楼青台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个伤口,乔雩溪有些生气,怎么这么大的事从没有提过,如果早知道,他会用尽一切手段将这个疤去掉。 若是真要较真,乔雩溪可以说自己演过消防员,但那未免对楼一树太不尊重,因为楼一树是真正的英雄。 “本来我还不知道能说什么呢,一树倒是提醒我了,我救过溺水的人。”不知何时,他对楼一树的称呼已经改变了,乔雩溪颇有些臭屁,“摄像都拍到了,一树下午不小心掉进河里……” 突然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将乔雩溪说到一半的话打断了,那黑影的速度简直不像是人类,更像是禽兽。 定睛一看,竟然是沈默。 沈默浑身冰冷,他根本无法消化刚刚乔雩溪说楼一树落水这件事,他那下三白的双眼一顺不顺地盯着楼一树,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身体,不带一丝色丨情。 “身体可有不适?”沈默卓然而立的身子有一瞬间的颤抖,像是经历过什么创伤。 楼一树摇了摇头,他一直觉得沈默很熟悉,但是看着他的脸,却又想不起来。 “等等——”被沈默挤出去的乔雩溪垮着个脸,看沈默还上手了,他赶紧将沈默扒拉出去,没好气道,“他当然没啥事,我第一时间就跳下去把他捞起来了。” 沈默只看了眼乔雩溪,没说什么,又转过头紧盯着楼一树,仿佛少看一眼,楼一树就会消失一般。 最后还是主持人救场,游戏才能继续下去。 苏儿只剩两条命了,他说了个在场所有人都惊讶的:“我能喝二斤白丨酒。” 这酒量简直海量,楼一树这个连桃花酿都会上脸的,默默的将手指折了下来,乔雩溪倒是有点捉摸不定,他也很能喝,但他自己都不知道具体多能喝,毕竟没人敢劝他乔大明星的酒。 最终就是所有人都扣了一条命。 轮到夜柒了,他嘴角微微勾着,眼里都是计量,他声音里带了点恶意:“林春燕老师为我做过造型。” 楼一树又听到了林奶奶的名字,好像林奶奶很厉害,他们都叫她老师,他这次初亮相也是林奶奶做的造型,所以并没有将手折下。 乔雩溪有点听不懂夜柒这个问题,按理说夜柒肯定知道林春燕在给他做造型才对。 很快,夜柒的目的达到了,顷刻间,直播间里的弹幕呈指数型增长,不知道是水军还是真人,都在谩骂楼一树: 【头一次见脸皮这么厚的,在私下小小地吹牛就算了,还要在大家面前装。】 【还是那一句,楼一树滚出娱乐圈,滚出生物圈,滚出地球,立马暴毙最好。】 【林春燕是你碰得起的吗?】 【导演都要给林春燕一点面儿,他知道你在外面给他带那么大的麻烦吗?某些人屁股要遭殃咯~】 【他爽死了吧,晚上都不知道会怎么扭,嘶,导演对着这个整容脸都能she啊?】 【看到他就想吐,能不能换人?】 【换人!换人!换人!】 【跳梁小丑,也是给各位看上乐子了。】 【没逝哒没逝哒,楼一树下辈子注意点~】 突如其来的控评打了所有人一个猝不及防,弹幕持续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与此同时,远方传来直升飞机的轰鸣声。【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25、第 25 章 螺旋桨的轰鸣声逐渐靠近,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直升飞机机头的直射光令众人睁不开眼。 坐在后台的导演脸色愁苦,尽管在电话里多次劝阻,但还是阻止不了这个倔老太。 直升飞机将现场正常进行的游戏打乱了,弹幕也一头雾水: 【来的是谁啊?这么大架势?】 【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楼一树,我说的。】 【这又是什么特别环节?】 现场人都在好奇飞机上的人是谁,只有楼一树看着那炫酷的机身挪不开眼,他的内心涌起一股热血,他是真的很想尝试坐上去是什么滋味,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也想学学怎么开。 飞机在众人面前停稳,舱门打开,先跳下来的是一个女生。 楼一树和乔雩溪看见这个女生都立马反应过来是谁来了,前者是早就与女孩认识熟悉了,后者是不久前才在林春燕的介绍下,给过签名。 林慧跳下来,将奶奶搀扶下来。 林春燕微低着头,拄着拐杖,从舱门缓慢走下,就在她露面的那一刻,气氛就像烧开的滚动的开水,躁动不安。 先不论在场的演员,就连喻源与顾华章也站不住脚,一起迎了出去。毕竟多认识一位行业的大拿,多个人脉,百益无损,弹幕此时也兴奋了起来: 【哦哟!我说谁来了,原来是蒸煮亲自下场了教训碰瓷怪啊~】 【楼一树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哦~嘻嘻嘻。】 【啊啊啊好爽啊啊啊!没想到能看到如此重量级场面。】 【卧槽热搜上的好快!!!你们快看博料。】 【我看到了,#林春燕抵达现场,楼一树何去何从热搜第五了。】 【导演是真不保楼一树了啊?看来床上的交情也不过如此嘛。】 【楼一树都被吓得不敢动了,笑死。】 楼一树还在欣赏飞机的状态外,想要去跟林奶奶说话时,林奶奶已经被包围住了,乔雩溪则是本就与林春燕有长期合作关系,根本没必要上去再认识。 绮罗是反应最快,第一个走上前的,他跟演员不同,演员对林春燕的诉求就是妆造与出圈,但他是美妆博主,本就是混时尚圈的,要是能攀上林春燕这条大腿,那前途可是有质的飞跃,一飞冲天也不为过。 “林老师,你好!”绮罗紧张的手心冒汗,这次机会可遇不可求,他赶紧俯下身子,将手掌伸了出去,很是恭敬地做了个自我介绍,“我是绮罗,我很喜欢你的代表作……” 但话还没说完,一根拐杖横亘在他的胸前,将他往一旁推去。 “不好意思,各位,让一下。”林慧说。 人群逐渐散开,林春燕拄着拐杖,缓慢地向前走去,终于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奶奶!”楼一树眼中盛满了笑意,涌动着一片星光。 就如同千年前那般,热情洋溢。 上一秒,楼一树还在欣喜于跟林奶奶林妹妹的相遇,下一秒,拐杖棍子直直地往他的屁股抽来。 这一刻所有人都惊讶极了,在旁边的乔雩溪都被吓了一跳。 这一棍子太过突然,就连网友都没有反应过来,与此同时,楼一树像触发了条件反射似的,拔腿就想跑,结果被抓住了耳朵。 “臭小子!!”林春燕看到人没事,悬了许久的心放了下去,但压抑了许久的气一下子就冲了出来,她甚至都管不得什么镜头了,揪起楼一树的耳根子格外熟练。 “谁准你靠近河边的!哪里有危险就爱往哪里钻!说了那么多次了一点记性都不长!” 她边说边用拐杖抽楼一树的屁股和腿根子,养过小孩的都知道,这两个地方肉多,打不坏。 楼一树想跑,无奈被抓住了命脉,这一棍又一棍的打到身上,其实根本没多痛,但他习惯地装作急得不得了的样子,嘴里不断讨饶:“错了,奶奶!我错了!错了!嬷嬷我错了!!” 下意识喊出的称呼让两个人愣了下,林奶奶放开了楼一树的耳朵,脸上还带着肃容。 此时,不仅是现场的嘉宾,就连弹幕都懵逼了: 【啊?】 【等等——别思考,我在吵。】 【emmmmm……他们好像很熟捏~】 【不是啊!楼一树姓楼,林春燕姓林,林春燕怎么是楼一树的奶奶呢?】 【感觉楼上已经宕机了,有没有可能他们关系很好,所以楼一树才叫林春燕奶奶呢?】 【分析文可以日后慢慢研究哈,我现在只想说一句——黑子说话!!!】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楼~一~树~,现在林春燕来了,救活了吗?】 【黑子们,重量级场面,刚刚说爽的那几个呢?现在还爽吗?嗯?】 【刚刚叫得最大声的那几个呢?出来走两步给大伙儿瞧瞧啊,大大方方的。】 【集体狂欢的那一批咋突然没影了呢?也知道自己丢人是吧?】 【没diss过楼一树,打败全网99%的网友。】 【黑子们,你妈妈知道你在网络上说话像喷粪吗?真有够恶心的,黄谣那是张口就来。】 【我怎么感觉是组团冲啊?上一秒弹幕还在说苏儿酒量好,等夜柒说话的时候,突然就冲起来了。】 【楼上的,关我们柒柒什么关系?没证据我就当你在诽谤了。】 【哇塞塞,超绝敏感肌哈,0个人说你蒸煮的不是,粉丝咋就跳脚了呢?这就让人很怀疑了啊】 【有人买了水军是毋庸置疑的,更别说夜柒说的事件就很有问题啊,不会还有圈内人不知道乔雩溪跟林春燕经常合作吧?他都知道还要说,除了让楼一树被冲,我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性。】 【那你能说是夜柒买的水军吗?没实锤就别在网上随便发言,小心被开,呵呵。】 【楼上不用威胁我,有本事就开我,我们一起去警察局喝喝茶。】 【我真的笑了,绮罗失去了抱林春燕大腿的最好机会。】 【好爽!!不知道你们爽了没,但楼一树粉丝爽了!!】 【啊啊啊啊cp粉也爽了,所以足智多谋的网友能不能取一个乔雩溪和楼一树的cp名啊啊啊,孩子想不到。】 【热搜爆了姐妹们,妈呀买水军那个要气死了吧,花那么多钱最后给别人做嫁衣。】 【热搜前三都是咱们一树啊?一树宝宝,收拾收拾!我们要升咖啦!!】 回到现场,林春燕心里还是有气,上辈子,她亲眼看着楼一树从小布丁长成翩翩公子郎,自然知道楼一树看着很乖,其实内心总会放任自己去接近危险,不然楼一树也不会一人独闯醉香楼,一点也没犹豫地冲进烈火救人。 这个就连周岁抓阄都去抓刀子的小孩! 林春燕看着面前这个笑里带着讨好的青年,瞪了他一眼,叹出一口浊气,转头跟在场的各位以及观众赔不是。 “抱歉各位,看到小树落水的热搜,实在是太过着急,一声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过来了。网络上风风火火,什么消息都有,我倒是怕小树真出了事,却说成没有。” 【林老师在阴阳吧?她就是在阴阳吧!!!】 【好帅啊林春燕老师qwq,直接垂直入粉。】 【她就是在讽刺网上说楼一树碰瓷她,我滴妈呀,没点文化还听不出来[汗]】 【强势护宝宝!!!一树宝宝!妈妈也一直相信你的!】 【内娱好久没出过这样的乐子了哈哈哈,看到大家都像个活人,我很高兴。】 【在场的嘉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哈哈哈,所以……她这话是不是在跟买水军的人说的?】 【绮罗的微表情是不是有点不对啊?嗯?夜柒也怪怪的。】 【绮罗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样,倒也理解,毕竟他也没想到,楼一树说的竟然是真的。】 林春燕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可在场哪里有人真的敢为难她,就算是导演,也只能在后台自己偷偷哭。不过她所带来的热度可不是一般的高,一次露面,就她和楼一树的化学反应,直接就把他们综艺的推到了顶峰,比前几季的任何一期热度都高,有些不爱看恋综的观众都跑来看这个热闹。 楼一树抬头看向将他护在身后的林奶奶,想到了他的嬷嬷,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喊出嬷嬷的原因,不同于别家的严苛,楼府简直是放养式养小孩,而一旦闯出乱子,娘亲总是不舍得打,在这时,嬷嬷就会替她动手。 林奶奶很照顾他,她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接收到的第一份善意,可她不是嬷嬷,楼一树的眼睛黯淡下来。 他有点想家了。 #乔雩溪救楼一树落水 #楼一树没有碰瓷林春燕 #林春燕抵达现场暴揍楼一树 …… #楼一树弓钻取火自制鱼叉 #楼一树火场救人? 有关楼一树的热搜挂满了博料的前二十页面,他的到来使世界产生了巨大的蝴蝶效应。 就在这时,林慧接了个电话,导演苦命地催促他们先走,不然他的直播可要偏题了。【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26、第 26 章 收到通知后,林春燕先是与直播间的观众做了个交代,毕竟她这算是不请自来,又表明自己可以担任旅恋一整季的妆造策划,当做赔罪,可谓是面子里子都让人挑不出错,网友嘉宾和导演都吃她这套。 镜头外,林奶奶走之前抓着楼一树的手,叮嘱着各种注意事项,特别是让他远离湖泊河流。 她看着楼一树手腕上那满绿的平安镯,怀念的轻轻摩挲着,在理发店看到楼一树那一刻,她就通过这枚手镯,确认了眼前的青年就是千年前遗失的珍宝。 当年她与夫人到醉香楼,其实是拍了一对母子平安镯,但小一树因为小时候穿裙子,总是京城百姓调笑,民间话本子和说书酒楼甚至还将这件事写成故事,跟着楼父楼母的爱情风靡过一段时间,所以楼一树十几来岁时就特别排斥穿戴首饰,为了让他戴上这镯子,夫人费了老大劲,哄骗他说这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本来是自己想戴,结果买小了。 小一树纠结许久,看娘亲那心疼镯子罗帕拭泪的模样,还是妥协戴上了,这一戴便是十三年。 “知道了,知道了奶奶。” 楼一树的声音将她从回忆唤醒,她最后捏了捏他的鼻子,警告道:“那么多镜头拍着你呢,要再干出什么混账事,少不了一顿打。” 楼一树表面乖巧地点点头,但其实左耳进右耳出,走了神,林奶奶说话也跟嬷嬷好像,林奶奶到时候也会开飞机来吗?飞机好酷! …… 游戏继续,轮次到喻源,他沉思片刻,说:“迄今为止,我没有对任何人心动过。” 一句话,让人最好奇的反而是其他七位嘉宾的反应。 “沈默你心动过?!”绮罗站在沈默的旁边,第一个发现了沈默放下来的手指。 沈默淡淡地点了个头,没有多余的反应。 弹幕炸锅了: 【不可能。】 【沈默会喜欢人?】 【沈默有人的感情吗?】 【沉默哥说笑了吧?哈哈,2025最新笑话。】 【虽然人在青春期总是会有点悸动,但我觉得沈默不太像世俗意义上的人。】 【啊?一树也没有心动的人吗?只是心动喔……】 楼一树看到身边人都齐齐放下去一根手指,自己却还举着那两根手指,心动?心动是什么感觉?楼一树还在犹豫时,耳边传来个疑惑的声音。 “你没有对任何人心动过?”乔雩溪这句反问音调拔得很高。 楼一树转头看向乔雩溪,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扮演的是楼青台!楼青台和乔雩溪是恋人关系,那怎么可能会没心动呢? 怪不得乔雩溪会不可置信地问出这个问题,楼一树那根手指颤巍巍地滑下来,打着哈哈,糊弄着说:“有啊,当然有。” 乔雩溪狐疑地瞥了眼楼一树,也没追问什么,就是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说起心动,乔雩溪又想起了那个瞬间,火海烈焰,他用尽仅剩的力气记住的那张脸——他眼前的这张脸。 最终沈默,楼一树,乔雩溪,苏儿,喻源进入决赛圈。【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27、第 27 章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沈默抽签抽到第一位,占据了关键位置,他用一个技能将所有人秒杀了。 “我可以用叶子吹出曲子。” 这可无关于职业,毕竟唱歌的可不要求要用树叶吹曲子。 众人都起哄让沈默吹一段,但沈默只是定定地站在那,并没有表态,而是看向距离他一个身位的楼一树,问道:“你想听吗?” “嗯?我吗?”楼一树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脸,得到沈默的点头,落落大方的回应,“想呀!” 乔雩溪在楼一树旁边看着他们的互动,眉头紧锁,看向沈默的眼神多了几分敌意。 就这么一顿操作,沈默对楼一树的特别对待直接就放在明面上了。 众人脸色各异,弹幕纯纯看热闹: 【楼一树想听你才吹是吧?】 【我们是什么很贱的人吗qwq】 【乔雩溪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了。】 【只有我是真的好奇沈默能用叶子吹曲子吗?】 “好。” 沈默随手将一枚叶子摘了下来,将半边叶子稍折,放在唇瓣之间,微微吹气。 “哔——”一声音调从他口中传来。 沈默又吹了几口,将音调确定后,其他嘉宾和观众都在一脸紧张地看着他,四周寂静无声。 只见沈默微微吸了口气,一段流畅的欢快的音律传出,好像少年在阳光下奔跑,不知道在追逐着什么,可能是蝴蝶,也可能是某种温暖,但这股欢快的背后,却隐隐地夹着某种绝望,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泡影,戳破后只剩一片黑暗。 【不要乱用你的绝対音感啊喂!】 【啊啊啊啊啊!我最喜欢的一首歌qaq】 【沈默的成名作《烟雨楼台》,不会有人没听过吧?】 【循环了一千遍,再听也是会感动的曲子,沈默这臭性格能在娱乐圈混下去,靠的可全是实力啊。】 【所以这首歌为什么叫烟雨楼台?老实说感觉歌名和曲子不太契合呢。】 【楼上你这个问题早八百年就有人问过了,沈默的回答是,没有回答。】 【没人能从沈默嘴里翘出任何信息哈哈哈。】 叶子能吹出来的音调其实很少,但这首歌厉害之处正在于此,简单的调调却充满着丰沛的情绪。 —— “你好厉害欸!竟然能用叶子吹出来。” 突然闯进视野的小少爷给他吓了一跳,这是他第一次与对方近距离接触,他这人嘴笨,有时一年到头都说不上两句话,而且身为暗卫,能被小少爷吓到也是够糟糕的。 小少爷不在意他有没有回应,反而直接坐在他的旁边,挑起话题:“叫什么名字呀?” “嗯?” 他有点紧张,长期不开口的嗓子带着几分沙哑。 “你的曲子呀~叫什么名字呀?” “没有……名字。”就跟他一样,没有名字。 “那起个名字呀!” 他没回应,小少爷嘴巴却不停:“而且这曲子也太难过了吧…我在底下温书时听到,都要哭啦。” 刚刚被小少爷吓到,才发现自己在房顶上蹲守的暗卫——天塌了!!! “你怎么上来的!”暗卫震惊,暗卫对着10岁的小孩,说了近三月来最长的一句话,“从窗户上来的?天窗?还是长梯?” 无论哪种都很危险!说完,还没等小少爷反应,他就将小崽子提溜起来,安全下了地,并且跟夫人和老爷“告了状”,以确保少爷不会再跑到房顶上去。 但其实这个暗卫也才15,6岁。 小少爷渐渐长成少爷,脸蛋逐渐长开,渐渐有了以后那京城第一美郎君的模样。 一天,他闲来无事,又听到暗卫吹奏那曲子,学了几年武功的他,很轻松地就翻身上了屋顶。 “现在有名字了吗?”处于变声期的少年,声音沙沙的,喉结也变得明显起来。 “没有名字。”暗卫沉沉道,也不知道要取什么名字,随便取一个也是闹笑话。 “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没有名字。” 一模一样的回答,令人乏味,可少爷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热情。 “那我怎么喊你?” “不…” 你无需喊我,你是主人家,我的职责就是誓死追随你保护你,你不必把我记在心上。他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说不出来那么多。 但少爷显然没把他的拒绝听进耳朵里,反而乐呵呵地跟他商量:“你都在我房顶呆了六年了,都不怎么说话。嗯……那叫你阿默吧,好不好?” 少年眼睛如墨宝般黑亮,眼神里透着极致真诚,是真的把选择权交给了他,这也是他第一次“有选择”。 暗卫对视两秒就慌乱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只是嗓子里憋半天发出了一声。 “嗯。” 少爷的话很多,从天聊到地,从古聊到今,甚至开始聊未来。 “你以后要不要去当个琴师?” “你连叶子都吹得,怎的古琴碰不得?” 阿默听他说了半天,黄昏渐渐降临,才揉搓着手心的汗,问出了第一个问题:“那首曲子…怎么样?” 少爷十岁那年说温习时听着想哭,他就改了点。 可他的回答还是: “你吹得太难过了,就算阿默想要吹得快乐些,还是很难过。” —— 沈默有绝对音感,只要一听他就知道这个音是什么调,他只吹奏了一小段,便停了下来。 “好好听!!”苏儿也算是半个歌手,他顿时闪起了星星眼。 其他嘉宾也捧场地鼓起了掌,但楼一树眼睫微垂,嘴角平直,他有啥情绪都写在脸上,教人不注意都难。 “怎么了?”沈默问,他的语气中含着生涩,紧张。 “叫什么名字呀?”稚嫩的回忆与眼前青年温润的嗓音重叠起来,这是他问的第三遍。 这一次他听懂了,沈默听懂了少爷在问什么。 “烟雨楼台。”就像他一样,他现在也有了名字。 “嗯?!”楼一树有点惊讶,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他名叫楼一树,字烟雨,而这首歌又那么碰巧,叫烟雨楼台。 “怎么了?” 乔雩溪也发现了楼一树的异样,问了一句。 “哈哈,没有啦。”他笑得灿烂,砖头跟乔雩溪随口解释了下自己刚刚的异常。 “就是觉得刚刚这首歌太难过了,我都要哭了。” 一声巨大的钟声在沈默的脑海中轰鸣着,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心脏像是被人一把掌握在了手心,这不疼,只是有些奇怪的闷。 迷迷蒙蒙的,沈默看着背对着他的楼一树,眼前浮现的却是长发飘飘,存在他记忆中的浊世佳公子。 他今天穿的格外华丽。 “阿默是不是没逛过集市?” “好不容易来趟江南,你去看看~” “你去看看,不用担心我,我等等跟陛下在一起呢,他身边那么多侍卫,我不会出事的,放心。” 丧钟还在脑子里回响着,这毛病他自记事起就偶尔会犯,但从未像今天如此严重过。 “沈默你怎么了?沈默!” 清亮的声线将钟声尽数打散,他的视线渐渐明晰,眼前那长发的青年渐渐消散,渐渐化成楼一树焦急的模样,唯一不变的,是那双永远清明的眼睛。 他就算是短发也很漂亮,一如既往,沈默第一次见楼一树就这么觉得。 忠诚的暗卫还是等到了他的主子。 “没事。”沈默嘴角微微勾起,但是他成天成天都一副面瘫脸,所以现在他笑起来就像是个木偶假人,有点渗人。 【啊?啊??啊!!!沉默哥你在笑吗?】 【母猪会爬树了,沈默会微笑了。】 【我的老天奶啊,楼一树给我沉默哥调成啥样了。】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沈哥,你还是别笑了。”苏儿搓搓自己的手臂,演绎着被“冷”到了的情景,把众人逗得一乐。【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28-30 第28章 第 28 章 一树你说!你要跟谁睡!…… 沈默赢得了比赛, 最终赢得20枚金币。 导演接着跟众嘉宾宣布以后的行程。 就是旅恋的第一期内容。 “明天上午,我们先导片的内容就结束了,之后大家有一天的时间回家收拾行李, 后天一早我们开始拍摄。” “我们第一期的主题叫:燕朝旧都。” 燕朝?! 楼一树睫毛倏忽一颤,神色开始有些恍惚。 自从来到现代社会, 他就没有去搜过有关于大燕朝的一切历史,并不是他不在乎, 这更像是一种近乡情怯, 他很担心会在上面看到和他有关的人或者事, 得了个糟糕的结局。 就比如说,皇帝死在了那场刺杀当中——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只要他不去搜不去查, 这件事就像是薛定谔的猫, 皇帝可能死了,可能没死。 导演拿着个麦克风, 继续补充道:“感谢我们的赞助商, 姬梓玄先生创立的玄黑科技,赞助播出。” “华章应该对姬梓玄先生很熟悉吧。” 导演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哪有人口播的时候关注的不是产品而是金主爸爸, 但这其实是甲方的特别要求, 导演怀疑姬总想要出道,故意要求多cue两遍他的名字, 但他没有证据。 “当然。”顾华章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但其实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我老板。” 总裁上面还有个首席执行官(CEO),总裁是董事会聘请来协助CEO的打工者。[注] 弹幕给不认识的其他观众朋友科普: 【姬梓玄,白手起身的商业天才, 现在年仅30,公司市值就达到了500亿,但传闻说他非常抠哈哈哈。】 【嗯?不是说他公司员工待遇都很好吗?】 【楼上的,他员工每一分钱都不是白拿的,他给的钱很多,但是要求也非常多,我用脚指头都能猜到他是处女座,他干什么都要精益求精,不仅如此,他还有强迫症,有一丢丢不符合他的心意,他就要员工重做,他员工私底下都叫他麻烦精。】 【楼上偷偷藏不住哈,怀疑你就是他的员工哈。】 【嘘——别被麻烦精发现了,要不是他给的实在是多,我早就跑了。】 【求解答,听说姬梓玄是个大帅逼,这是真的吗?】 【真的,确实帅啊,没见过这么帅的ceo,他的脸也是我坚持的原因。】 “后天一早我们先集合,然后再一起去目的地,先导片呢,我们统计了一下所有人赚取的金币,一树赚取的金币是最多的,所以一树能够得到一件道具,到了下个旅游地有特殊作用哦!” 【确实是一树赚的最多,输的最多的有没有道具?苏儿底裤都赔光了。】 【50+30,80金币赔出去了,他和喻源今晚有地方睡吗?】 【应该有吧,楼一树给了他们一条鱼,那条鱼是35金币呢,下午的时候他们还找了些别的资源。】 【估计也是住帐篷之类的吧。】 导演说完,就让他们各自收拾去了,住帐篷的得自己搭,并且楼一树和乔雩溪还没有吃晚饭。 “我们今晚去哪里搭帐篷?”乔雩溪跟楼一树商量,他们准备先把睡觉的地方腾出来。 “沙滩…”楼一树正欲回答,突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乔哥。”夜柒脸上的妆还很完整,他笑起来很有亲近感,能被誉为电视剧第一男主也是有点实力的,“你要不跟我一起去别墅?正好我凑齐了150金币。” 乔雩溪皱着眉,觉得夜柒有点莫名其妙,开口问道:“别墅不是只能两个人住吗?那他呢?” 他示意了一下站在夜柒身边的绮罗,150金币肯定是夜柒和绮罗的共有资产,夜柒没道理把他拉进来然后给绮罗踢出去吧。 但谁成想,绮罗直接走上前来,主动伸手将楼一树的手牵起来,笑意盈盈道:“起没关系呀,我可以跟一树一起睡。” 好似十分善解人意,慷慨大方。 楼一树两只手被牵起,手掌还被轻轻地揉弄了下,他试着挣了一下,没挣开。他看着面前的绮罗,看看夜柒,又看了看乔雩溪,刚想说话,被乔雩溪争先了。 “这不太好吧。” 乔雩溪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笑意不达眼底,身体不着痕迹地往楼一树身边靠近了些。 “没什么不好的,乔老师,你们都在一起一天了,就让让我吧,我真的很想跟一树在一起。”绮罗用巧劲拉了下楼一树的手,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乔哥,你不是想住别墅吗?”夜柒也下场搅局,往乔雩溪身边贴了过去。 “你又知道了?”乔雩溪转头避开镜头,眼神锐利地盯着夜柒,同时手也不闲着,一把勾住楼一树的腰往身边拉。 楼一树感觉自己就像个玩偶,被拉扯来拉扯去的,他觉得这三个人怪怪的,不知道他们仨在争什么,他尝试争取话语权:“那个……” “一树你说!”乔雩溪打断了他,语气怪凶的,“你想跟谁睡!” 看向楼一树那眼神就是说,你不选我你完蛋了。 “一树……”绮罗见状反而走了柔怀政策,正好也契合他那张温柔大姐姐的脸,“我们从现场离开后就没有说过话了~” 楼一树:早知道我就不说话了…… “我…”他刚开口。 乔雩溪的死亡凝视如约而至。 楼一树背后冷汗直冒,秋风一吹过来,他打了个冷颤,手臂上鸡皮疙瘩掉一地。 “绮罗,我下次跟你一起组队可以吗?”他用了平生最快的语速对着绮罗说出这句话,唯恐慢了一拍,乔雩溪听到绮罗二字直接变了异。 “你下次真的会跟我组队吗?” 绮罗知道自己没戏了,但是他得让楼一树保证,下次他们俩可以在一起。 他没有想到楼一树这个臭名昭著的糊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跟林春燕认识,而且关系还不是一般的好,甚至像是…亲人,他错过了一次机会,可不能再错过第二次。 绮罗就是一个普通人,普通家庭普通学历,他不是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富二代,为了自己的明星梦,他从底层一路摸爬滚打上来,哪里还会有什么恋爱脑或者羞耻心,楼一树现在是他伸手就能触碰到的人脉,他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另一边,楼一树点头如捣蒜,他向来信守承诺:“真的真的。” “好,那我们先走了。”绮罗拉着犯懵的夜柒离开了,他也不想挤帐篷。 夜柒被乔雩溪的眼神吓到了,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乔雩溪跟楼一树说想住别墅的时候,当时现场只有主持人和工作人员,而这件事是他买通了工作人员秘密告诉他的,所以乔雩溪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那简简单单的疑问句里满是警告。 不仅如此,他还从工作人员那里知道了楼一树和林春燕的热搜,不然他不会在那场游戏中说出这么蠢的事件,他只是想给这个热搜添一把柴,烧得再旺一些,最好能把楼一树烧得直不起身来,可是万万没想到,林春燕会直接飞来现场,这件事换任何人都想不到。 他们离开后,乔雩溪照常将楼一树背在身上,感受着楼一树身上温热的体温,他四平八稳地地朝沙滩走去,嘴里的调调却飘了个十八弯,阴阳怪气又楚楚可怜带着哭腔道:“一树哥哥好生公平,今儿来陪我睡,明儿去陪那绮罗,两边都顾得上,总不至于独宠了这个,又不至于冷落了那个,真是雨露均沾呢~” 只能说不愧是影帝,那台词腔调与情绪,拿捏得准准的,直接给楼一树说得脸红了起来。 “话…咳,话也不能这么说。”楼一树熟练的勾着对方的脖子,被乔雩溪的话吓到被口水呛,他现在就像个没用的丈夫,苍白无力的解释,“我……” “我只是想给所有男人一个家~”乔雩溪颠了把往下滑的楼一树,“家”字特意加了个重音。 “不…” “不好意思了,我的心脏其实是榴莲,每一个尖尖上都站着一个人~” “这…”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要大度一点~一树哥哥我都明白的,你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 楼一树那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我的祖宗诶,他觉得这句话非常的贴切,但他也没有说,他潜意识里觉得这句话是不能轻易地说出口的。他也忘记了,这句话是父亲惹母亲生气后,哄母亲时说过的话,说的时候轻轻松松,可分量却是独一份的重。 乔雩溪也不是真的跟楼一树生气,只是嘴上总是要占点便宜,从小到大他吵架可没有输过。 “我们等等能吃什么呀?”乔雩溪努着嘴,给了个台阶。 楼一树也是感受到了,赶紧就顺着下:“我们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你摸摸我的口袋。”乔雩溪轻轻拍了拍楼一树的腿。 楼一树打了个哈欠,朝乔雩溪身上摸去,还真摸到了吃的,他迷迷蒙蒙地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糖?” “背着我经纪人偷偷拿的,你困了?” “嗯嗯。”现在估摸着快九点了,对现代人来说,九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对楼一树这个老古董来说,九点就该上床睡觉了。 孤岛上很寂静,只有海浪和海风吹来的白噪声,乔雩溪听着背后那逐渐安稳的呼吸声,竟怪异地生出一种平和安稳感,有个名为命运的锁链紧紧地箍住了他。 终于到达心心念念的沙滩,乔雩溪先是把困得不行的楼一树喊起来,楼一树的腿脚不方便,乔雩溪便让他坐在一边的大石头上。 等他把那小的不能再小的帐篷搭起来后,一转头,便看到楼一树趴在石头上睡着了。 微弱的月光照在那张脸上,乔雩溪凑近了看,楼一树睡得脸被挤得嘟起来一块,这让他的心里莫名泛起一股酸胀,他的双手微微发麻,突然有点不忍心叫起他,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脑海中关于楼青台的记忆正渐渐湮灭,将其覆盖的是楼一树的声音身影。 “一树……” 他轻轻叫了两声,对方没有回应,乔雩溪便将楼一树从石头上扒拉起来,然后将人放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将楼一树打横抱了起来,楼一树也因为这动静悠悠转醒,但将头一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脸一沾乔雩溪的颈窝,又沉沉地睡了下去。 将人挪进帐篷后,乔雩溪又盯着人看了二十分钟,楼一树的整张脸有种极致的美感,不管是眉毛头发还是睫毛,都是墨黑色的,颜色极深,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点黑色素的沉淀,呈现出嫩滑的暖白色皮肤,这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令人过目不忘。 我之前有这么看过楼青台吗?他们在一起了七,八个月,乔雩溪在脑中回想之前与楼青台的点点滴滴,其实这张脸好像也没什么变化,但是他怎么总感觉现在的楼一树更加和谐呢? 可能是错觉吧,乔雩溪胡思乱想着,可能是白噪音起了作用,也可能是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声催眠,他比以往都更快进入梦乡。 只是刚睡着没多久,一巴掌给乔雩溪拍醒了。 他睁眼一看,本来就小得跟单人床似的帐篷,他被挤在了最边边,怀里还有课脑袋,脸上放着罪魁祸首的手。 乔雩溪将挤着他的楼一树慢慢往后推,那边还有一大块地方能睡,做完一切后,他又盖好小被子重新睡着了。 …… “呃!” 不知道睡了多久,又是一脚踹了过来。 乔雩溪怎么也没想到,白天那彬彬有礼的楼一树,会在半夜拳脚相向,这是他被楼一树揍醒的第五次。 是可忍孰不可忍!!! 乔雩溪将楼一树的腿放回去,然后用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又用腿架住,将楼一树整个人“捆”在怀里,确认了一切无误后,才又又又又睡了过去。 只是一觉醒来后,好消息是,他的办法起作用了,楼一树没有再揍他,他安安全全地睡到了天亮,坏消息是,楼一树起得比他早。 并且看他的眼神有点怪。 第29章 第 29 章 “你听我解释……”乔雩…… “你听我解释……”乔雩溪将被他捆了一晚上的楼一树放开, “是这样…昨晚……” 你一直在揍我…… 这话谁会信啊!!!乔雩溪话在喉间卡住,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楼一树的手腕被抓了一晚上,那一圈都泛着红, 他皱眉思索许久,而后像是想通了什么, 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没关系,我都明白。”他还安慰地拍了拍乔雩溪的肩膀, 人总是会有一些怪癖的, 他都能理解。 不!你不明白!!! 乔雩溪:“你睡觉一直在乱动。” 楼一树微笑着点了点头, 很善解人意,但显然是没信。 他父亲母亲甚至是嬷嬷都没提过他睡姿差,虽然母亲只跟他睡到八岁。 乔雩溪:…… 两人就这么打打闹闹地度过了早晨的时光, 先导片的内容也就在这结束了, 旅恋的工作人员都是边录边剪片子,所以效率很高, 今晚正片就会放出来。 …… 楼一树回到家, 已经午时,他简单应付了一下午饭,便开始收拾行李。 他才来没几天, 几乎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 他先是在家翻出来一个行李箱,这行李箱颇大, 打开后, 还有一股刺鼻的气味传出来, 这不是什么腐烂的味道,也说不上来难闻,就是比较冲鼻。 楼一树有点嫌弃, 他打算出门去买个新的行李箱。 也就是在他准备出门时,他看到了茶几上楼青台的手机,亮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信息。 用人脸识别打开手机后,99+的未接电话和短信。 楼一树将短信打开,内容让他的瞳孔微微放大。 [楼青台,月末了,你还要一直逃避下去吗?赶紧处理吧,拖到最后不也得还吗?] [楼青台,免息还本也不打算解决了是吗?] [楼青台后续展开法诉流程,可拨打法院电话1****查询结果] 这……这是催债短信吗? 楼一树只看了前面的几条,他不知道涉及的金额大小,但有外债这一件事,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就在楼一树还想继续往下翻时。 “叩叩叩——” 有人在敲他家的房门。 楼一树将手机收好,想透过猫眼去看外边人是谁,可一无所获。 他皱了皱眉,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这情况不妙,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楼一树将门打开一条缝。 “砰!——” 一股巨力猛地推来,楼一树赶紧往后退了几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鞋底。 “嚯,变乖了啊,我才敲一遍就把门打开了。” 一个挂着花臂,耳朵满是耳钉的寸头青年拍了拍自己的踹门鞋子,好像楼青台的家门是什么肮脏的东西,比他的鞋底还脏。 他手拿着一根木棍,身后还有五六个同样五颜六色的小弟,来者不善。 楼一树没有搭腔,只是静静地观察他们,如果真要动起手来,他也不怵。 舒野从兜里取出来一支烟,幽幽的点上,叼在嘴边,吊儿郎当地走到楼一树的面前。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平时只会缩在角落发着抖的楼青台,此刻在他的步步逼近下,竟一步也不带退的,就这样微微抬着下巴,直视着他。 “楼青台,这钱呢,如果你今天再不还上,我们可就要使些道上的手段了。”他那根烟上的烟灰掉进楼一树的领子里,舒野的眼睛盯着那漂亮的锁骨,又转回到眼前人的脸上,神色暗了暗,叹气道,“你也体谅体谅哥哥,这都俩月了,我也不想把你这漂亮的脸蛋毁掉啊。” 这话听着可不是什么怜惜之情,反而字字都是威胁。 “多少钱?”楼一树不爱闻这烟草味,这是他第一次闻现代的二手烟。 舒野深吸了口嘴里的烟,没有忍住,将气吐在了眼前人的脸上。 突然!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舒野的脸因为掌力的惯性,偏向了一遍,上面还有清清楚楚的红掌印。 楼一树和舒野都愣住了,时间在此刻莫名的凝滞了。 “你——!” 舒野猛地扯住了楼一树的领子,楼一树反应也十分快,抓住了舒野的手腕。 “咳!咳咳!”他被这烟呛得直咳嗽,楼一树还顾着那从小养成的礼仪,咳嗽的时候将头偏在一边,避免唾沫飞溅在别人的脸上。 直到止咳了,才将头转回来,跟面前人对峙着。 但舒野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上面,他只是一味地盯着楼一树那呛得发红的眼,甚至能在上面看到些许泪光,红润的气色浮在他的眼皮上,像是被欺负惨了似的。 当然,如果能够忽略手腕上传来的阵阵疼痛那就更好了。 这看着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小子手劲怎么会这么大,舒野觉得自己的手腕要被楼一树捏碎了。 “抱歉,这烟好难闻。”楼一树手上一分力没卸,嘴上倒是软软的为这一巴掌道起了歉。 舒野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病,竟善体人意地将烟吐了下来,踩脚息了。 “两……”舒野回到正题,正要回答楼一树欠钱问题。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一树~” 乔雩溪看见楼一树的家门大开,便直接走了进去,“我要跟你……” 于是,他看见了被欺负得双眼发红,要哭出来的楼一树,正可怜地被一个小混混抓住了领子,朝他望过来的眼神中,饱含着泪水,满是求助。 第30章 第 30 章 乔雩溪主家里有停机坪,…… 乔雩溪主家里有停机坪, 正巧他也很少回家看父母了,故而结束录制后他就直接乘坐直升机回了家,不同于其他嘉宾的漫长车程, 乔雩溪十多分钟就到家了。 只是在这他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陆永宁——他的发小。 陆家和乔家从上一代就交好, 甚至两家还封建的订了娃娃亲,结果没想到两家都是男孩, 就算现在开放了同性可婚, 也没人提过让他俩结婚。 原因也很简单, 两个人互相看不上。 陆永宁是个花花公子,特别的是,他的择偶标准标的死死的, 就喜欢那种温柔漂亮的, 几乎每一个前任都是这种类型,并且他还不限男女, 他身边的情人几乎每个把月就会换一波。 真要从这家伙找点优点出来的话, 只能说他每次都只会谈一个吧,虽然没几天可能就换了,但没玩过多人运动就是了。 而乔雩溪, 从小就高傲, 学生时期他的情书不断,但他也没动过一点谈恋爱的想法, 他甚至不能理解, 为什么人会突然爱上另一个人。 这个想法终止于见到楼一树的那一刻, 说是吊桥效应也罢,但乔雩溪就是恶劣的喜欢上了他,并且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于是, 陆永宁懒得惯着乔雩溪的臭毛病,乔雩溪也看不上对方这滥情的行为。 “陆伯父。”陆永宁是跟着陆父来的,陆父和乔父在聊商业上的事,陆永宁坐在一边,打扮的那叫一个乖巧,人看着是在这里,但是心都不知道飘哪里去了。 乔雩溪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陆永宁看到乔雩溪,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赶紧找了个借口。 “爸,你和叔叔聊,我有事跟乔雩溪商量。” 这措辞太过于拙劣,但陆父也只能在心里叹叹气放人走,本来他也不指望陆永宁能听进去多少相关局势。 乔雩溪便带着陆永宁缓慢上了楼梯,此时陆父乔父继续就着刚刚还没聊完的话题。 “都不知道他从哪里杀出来的,雷霆手段,新官上任三把火,最近还是避着点锋芒好。”乔父说。 “但我这批货确实是有点急。” “我试着帮你疏通一下吧。” “这来人到底是怎么个背景?” “不知道,只知道好像……姓lou。” 别墅隔音很好,陆永宁一上楼,往乔雩溪房间里的沙发上一摊,长舒一口气,总算是从那些听不懂的经文里逃出来了。 “喂,跟你说个事。”乔雩溪踹了陆永宁那限量款球鞋一脚。 “你还真要跟我说事啊?”陆永宁好整以暇地坐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毕竟乔雩溪能问他的就只有情感问题了,恰巧,他在这方面是优秀毕业生。 乔雩溪在嘴里嚅嗫了两下,有点难以启齿,思索片刻后他破罐破摔:“我有点不想跟楼一……楼青台分手。” “哦,你还没被骗够。”陆永宁没在意乔雩溪的嘴瓢。 “不是,他变了,现在的他不一样了……” “你这恋爱脑僵尸都不吃。”陆永宁看到自己好友这失魂的模样,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你不懂,我等等就去找他,跟他说清楚。” 陆永宁没说什么,只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瞅着乔雩溪。 于是,乔雩溪满怀激动地心情,到达了楼青台的家,并且家门大开。【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30-40 第31章 第 31 章 你去赌? 乔雩溪一把扯住舒野的领子, 舒野也终于有个合理又不那么丢脸的方式,与楼一树分开。 他将楼一树护在身后,正面与这个小混混对峙:“非法入宅?” 舒野挑了下眉, 觉得这人问出来的话有些可笑,毕竟乔雩溪身后那个楼青台犯的事也比他们严重多了。 “再不走我要报警了。”乔雩溪威胁道。 舒野才不会被乔雩溪三言两语吓唬到, 他直接提出自己此行的正事:“要我们走可以,你先让他把钱还了。” 还钱?乔雩溪转头看了眼楼一树, 像是在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楼一树也只能低着头装聋作哑。 他也不知道楼青台欠了多少钱啊! 可这一反应在乔雩溪看来, 就是楼一树心虚了。 “多少钱?”乔雩溪问道。 “两百万。” “什么?!”楼一树震惊地喊出声来,毕竟他这两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就现在楼青台的医疗费, 都愁的楼一树掉头发, 更别提还欠了两百万,这要怎么还? 他这一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舒野笑了起来, 嘲讽道:“装得还挺像,我倒是更欣赏你在在赌丨场一掷千金的时候,够真实。” 很明显的正话反说, 在场也都是聪明人, 舒野身后的几个小弟暗暗地嘲笑着楼一树。 就这样,舒野还不痛快, 他不知道心里这股无名火是从哪窜出来的, 可能是催了两个月的债还没有解决, 也可能是楼一树娇滴滴的躲在其他男人身后,总之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爽。 “这位看着倒是个真有钱的,你命还不错, 找到这么个冤大头。” “对,他生来就是富贵命。”乔雩溪语气轻描淡写,听起来很平静,“两百万?你爷爷我半天工资就有两百万。” 说完,他随意从上衣口袋取出个支票,将金额填了上去,然后往地上一丢。 “我的人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你管的倒是宽,拿了钱,走人!” 他依旧是得体的,就算最后赶人的话特意加了重音,肢体却没有挪动半分,这是一种天然的气场,从小用金钱堆起来的气质。 舒野气的手臂青筋暴起,他承认他就是故意想挑拨两人的关系,但现实很残酷,他只能灰溜溜的蹲下身子,捡起支票,带着人乌泱泱的离开。 刚刚还很热闹的气氛,一下子掉进冰点,许久都没人开口说话。 乔雩溪深吸了口气,他只觉得自己很可笑,这场名为一见钟情的爱情游戏,是他输了,但他死也要死个明白。 “你去赌?”他背对着楼一树,声音沙哑地问道。 楼一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知道,这一切变化的太快了,他知道眼前人其实气急了,甚至气到浑身细细地发着抖,可他只能沉默以对。 乔雩溪转过身来,双手抓住楼一树的肩膀,刚刚站的笔直的男人,现在为他弯下了腰,他声音发着颤:“你沾赌丨博了?” 楼一树依旧是微低着头沉默着,他极力避免与乔雩溪对视。 “你说话啊!楼一树!”乔雩溪掐着楼一树的脖子,将他的头抬起来,逼迫他与自己交流,就算是眼神交流也可以,“四千万还不够你花的吗?” “四千……”楼一树瞳孔骤缩,他把剩下的字咽进了喉里。 楼青台为什么能花这么多钱?乔雩溪又为什么对他…… 他眼睛里好像有一片似有若无的薄雾,他的心跳得很快,楼一树在这时才深刻感受到了,偷别人身份而活的细微痛楚。 “楼青台,我输了,你的手段真是了得。”乔雩溪终于放弃了,他眼中的怒火湮灭成一片废墟,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坚持都不重要了,一切的相遇也好,一切的相识也好,一切的相知也好,都化作了泡沫,“我也救了你一命,我们恩怨明了,互不相欠。” 说完,他转身离开,只是在玄关处,就像上次他来时那样,屋里人又这么叫住了他。 “雩溪。” “我是楼一树。” 乔雩溪回头又看了那人一眼,他的眼里那么真诚又炽烈,甚至能在里面看出一点委屈。 可这一切都是假的。 …… 楼一树瘫坐在沙发上,那股无所适从,无处可去的绝望感涌上心头,好像这个世界就没有属于他的一个角落。 还有乔雩溪说的救了一命互不相欠是什么意思?楼青台救过他吗?那他跟楼青台还不算互不相欠,不仅如此,自己还欠了个大人情。 刚刚是想要去做什么来着?楼一树在脑袋中回想,哦,好像是要去买个行李箱,然后收拾衣服。 他想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这样就会忘掉刚刚的不开心,日子还是要过的,楼青台欠再多钱也跟他没有关系,要还也得等他自己醒过来再去还。 一想到这,他又瞬间充满了能量,楼青台自己的人生不能完全嫁接在他的身上,或许有一天他能以自己的身份跟乔雩溪做朋友呢?如果有了这一天,他一定会好好跟乔雩溪解释解释。 不谈楼青台,只属于他的朋友也很多呀,比如林奶奶,林慧,甚至是沈默。 楼一树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强,他不会任由自己在坏情绪里沉浸太久,想通后他又乐滋滋地到了楼下超市去挑选行李箱。 他也有自己的喜好,比如说钟爱晴天的蓝色,又比如说他喜欢机关类的巧妙设计,于是他选了款偏复古的行李箱。 回到家后,他先是将那件被Lili弄脏的衣服洗了起来,当时卖他这衣服的大爷,指着衣服上的标志,还说是什么潮牌。 楼一树不懂潮牌,但是这个面料确实穿的很舒服,他很喜欢。 他的东西本来就不多,除了这几套在路边摊买的,就只剩穿过来时本就穿着的一身古装,这件古装很繁琐,因为皇帝微服私访时用了世家公子的名号,他跟在皇帝身边则是有幸当了回皇帝的“兄弟”,嬷嬷一听说这个消息,就赶忙要为他制一套华服,怎么劝都劝不动,她用了当时时下最新的款式,其中的缎子,面料那都是极好的,缝制了整整一月。 楼一树估摸着时间,将东西收好后,还得去趟医院,看看楼青台的情况。 医院离公寓不远,楼一树跟住院部护士打了个招呼,便进入病房之中。 住院部不像电影里面演的那样,灰气沉沉,反而采光极好,阳光充足,楼一树找到对应的房号,推门进去,坐在病床旁的护工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他看见楼一树进来,赶紧就坐直了身子。 接到这份工作时,他就知道自己的老板和病人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只是没想到这么像。他想要站起身来,被楼一树制止了。 做大医院的陪护工作确实是很辛苦,只要不要耽误到正常工作,楼一树并不会过多苛责。 “他还好吗?”楼一树问。 “还是老样子。” 楼青台身上插着尿袋,打了一周的营养液,瘦了一点,眼睛轻轻地闭着,跟睡着了似的。 “你先出去吧,我跟他说说话。” 护工点了点头,将门带上。 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毛巾,应该是护工每天为楼青台擦拭身体用的。 楼一树在卫生间将毛巾打湿,慢慢地擦着楼青台的手,嘴里自言自语。 “你什么时候醒来啊?” 楼青台就像是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可能掉下来,但楼一树并不害怕,他也希望楼青台能早点醒过来,这样他也可以再做打算。 “我去参加了综艺,给你赚一点看病钱。” “医生说,你把插板放进了水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你是不想活了吗?”把插板丢进水里,肯定就是不想活了吧,楼一树想。 “说一点开心的,不知道你爱不爱听我这几天的经历,如果你不爱听,那你醒过来再骂我吧哈哈,我们第一天就被丢在了孤岛上……” “你醒了会不会讨厌睡觉啊?” 楼一树就这么对着一个睡着的病人畅聊了一个小时,或许只有对着植物人的楼青台,他才能说出一些“荒唐”的话。 他将楼青台的被子掖好,离开病房将护工唤了回来,他没发现,就在他离开病房后。 楼青台的心电图,诡异地跳快了两下。 第32章 第 32 章 他在烈焰中救了我 乔雩溪从公寓里出来, 坐上他的大众辉腾直往陆永宁经营的酒吧赶去。 他满心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却没想到人家把他当条狗一样耍,乔雩溪在车上打通了陆永宁的电话。 “你走了没。”他问的是陆永宁有没有离开他家。 “走了, 怎么?”陆永宁身边揽着个美女,美女长相清纯可人, 很像那种没出社会的女大学生。 “出来喝酒。”乔雩溪的声音通过电流,显得有些失真, 但从小就跟乔雩溪一起长大的陆永宁一听就知道, 他兄弟现在很不爽。 这让陆永宁顿时来了兴趣, 他用脚指头都想得到肯定是楼青台暴雷了,他语调滑稽地调笑道:“又被骗了多少?” “你管这些,那些不都是小钱吗!”乔雩溪瞬间破防了, 他才意识到, 自己又给出去了两百万。 “哈哈哈哈哈哈哈——”车里传来一阵放肆的笑声,陆永宁笑够了才问, “这次他又是什么理由?” “他……”乔雩溪本来打电话就是想把自己的怨气释放出来, 想跟陆永宁好好谴责楼青台,但不知怎么的,他脑海里闪过那张倔强又委屈的脸, 他的心好像被轻轻戳了一下, 天知道他当时差点就回头把人抱怀里了。 但他是个有原则的人!赌丨徒的灵魂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的! “哎!没什么,你喝不喝酒的。”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喝, 当然喝。”陆永宁来了兴致, 他了解乔雩溪, 平常只要一问,乔雩溪就像个大漏勺似的哐哐说,这是他不抽烟不酗酒不发情的发泄情绪方式, 而现在对方止住了话头,肯定就是有猫腻,陆永宁可对这猫腻太感兴趣了。 结束通话后,陆永宁身边的美女听了全程,生了气。 “我们今天才见不到两小时,你又要走?” “抱歉,宝贝,明天一定陪你。”陆永宁耐心哄道,顺便从兜里掏出个银行卡,“你今天想怎么玩都可以,里面不限额。” “我不要你的!”她将手中的卡打落在地,“每次都是这样,一有人叫你,你就拿钱打发我。” 陆永宁见卡落在地上,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弯腰将卡捡了起来。 “你是不是没爱过我?”她颤巍巍地说出这句话,仿佛问出这句话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陆永宁是她交过最完美的男朋友,帅气,多金,在自己的圈子也丝毫不忌讳,大方地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但是她一直能感受到,陆永宁跟她永远有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原本她只是馋陆永宁的身子和钱,但她高估了自己且嘀咕了低估了陆永宁,她发了疯似的想要陆永宁爱上她,甚至不惜变成自己曾经最看不上的纠缠不清模样。 可是没用。 陆永宁还是那么绅士,慢慢地摇了摇头,平常甜蜜话说的不少,这会儿却如此实诚,他没有爱过她。 “那你最近有什么喜欢的包包吗?”陆永宁问道,“或者别的?” “我们分手吧。”她的眼泪跟珠子似的往下落,希望用这种激烈的方式,让眼前人在乎她。 但陆永宁只是点了点头。 “怪不得你的名声那么臭!”美女猛地推开陆永宁的身子,跑了出去。 而陆永宁只是拿了车钥匙,赶去了酒吧。 乔雩溪比他到的早,陆永宁经营的是一家清吧,现在下午时分,酒吧人少,他有一间专门给乔雩溪用的包厢,保密性好,能有效避免他被狗仔拍到。 陆永宁打开门,就看到乔雩溪一个人喝闷酒,他身边专门有个调酒师给他调酒。 “你怎么来的这么慢?”乔雩溪越喝越生气,当时就不该这么爽快给那两百万,好说好歹也得让楼一树求求他,一定很可…… 操!乔雩溪你疯了吧!刚被骗两百万,你又昏头了?乔雩溪内心的两个小人疯狂打架。 “刚分手。”陆永宁说话平淡,在乔雩溪身边坐下来,喝着酒。 乔雩溪听他说分手语气跟“吃饭没”一样,嘲讽道:“嘁,人渣。” “喂,你这就骂的很难听了。”陆永宁说,“圈里人不都知道我这样吗,她来找我的时候我也说得很清楚了。” “那你祸害人家没有?”那姑娘闯进包间找陆永宁时,他也在场,当时她还穿着校服,不知道是不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直直的就奔着陆永宁去,问他要不要交往。 “那肯定没有啊,你还不知道我吗?”陆永宁不跟白纸上丨床,“干嘛说到我身上了,你又出什么事了,早上不还说不想分手吗?” 乔雩溪那酒一杯一杯下肚,纠结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是真的觉得他不一样了。” “哟哟哟~”陆永宁算是对女生那些劝分的闺蜜感同身受了,恋爱脑真是个病,“你这个坑都待七八个月了,总得爬上来了吧,人还是要长长记性的。” “可是他救过我啊。”乔雩溪已经有些醉了,开始回忆往昔。 事情发生在去年,他正在拍一部谍战戏,但是当时发生了一场重大意外事故。 因剧组的失误,乔雩溪所处房间的炸弹提前引爆了。当时的情况极为危险,电线噼里啪啦闪着光,电火花簌簌往下掉,火势蔓延极快,他的四周几乎瞬间就被点燃了。 浓烟滚滚,本就被炸弹波及的乔雩溪根本来不及反应,吸入过多的有毒气体,意识不清。 就在他蜷缩在角落里绝望等死的时候,意想不到的,浓烟中有个人迎着火海冲了进来,仿佛天神降临,没有人能理解乔雩溪当时的心情,他被那人单臂扛在肩上,没有半分迟疑,就这样踏着烈火就这样飞奔出去。 离开了火源,扑在他脸上的热气冷却下来,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只在昏迷前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人焦急地摇着他的肩膀,试图与他沟通。 那个人的脸上虽然沾了烟灰,却依旧明艳非常,他将这个模样刻死在了脑海里。 在医院醒后的第一件事,乔雩溪茶饭不思,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就是为了找到他的救命恩人。 谁也拦不住他的一见钟情。 终于在四五个月的不懈寻找下,他找到了——楼青台。 他不会记错这张脸。 意外的是,乔雩溪几乎没有费什么功夫,楼青台就答应了他的追求。这虽然让他感到有点奇怪,但他已经被追到心爱之人这件事冲昏了头脑,所以根本没有去细想太多。 可现实很快就给他甩了两巴掌。 楼青台每个月要他支付四百万元的“恋爱”资金,其实每个月四百万对于乔雩溪也不算什么,他是影帝,所以片酬自然很高,而且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自然是恋人想要什么,他就奉上什么,但是在交往的七八个月内,楼青台却从最开始的四百万,变成最后的六百万。甚至有时候还会每天都向他要钱。 乔雩溪不知道他把钱花在了哪里,只是每当他想跟楼青台谈感情,楼青台就会跟他谈钱。 到了最后,乔雩溪的感情终于被消磨殆尽,他想分手。可楼青台却一反常态,终于对他上起了心,却也是百般敷衍。 乔雩溪不愿再沉溺于这段只有他一个人付出的感情,他正式跟楼青台提出了分手,而这时楼青台却用聊天记录以及救命之恩作威胁。 他说如果乔雩溪要跟他分手,他就让全世界的人知道,他乔雩溪是个忘恩负义的渣男。 那他哪能同意,能用钱解决的事,乔雩溪肯定不会损失自己的名,于是他跟楼青台谈起了条件——为他签上现象级综艺“旅恋” 那天他和夜柒前往楼青台的综艺,完成了这笔交易,可怜他乔雩溪,折腾许久,绕了个大圈都快分手了,才知道恋人名叫楼一树。 “你那会儿人都要死了,哪儿会记得这么清楚,说不定救你的不是楼青台呢?”陆永宁不像乔雩溪喝的那么急,反而慢慢品着新到的红酒。 陆永宁也见过楼青台,他根本不信这样奴颜婢膝,看着还有些病态的人会做出如此大举,而且他根本就不配那张脸。 “我不可能记错的。”乔雩溪语气肯定,又回想起他跟朋友介绍楼青台时,闹得不愉快,“你干嘛老是怀疑我,我都不知道你那天发什么病。” 乔雩溪的性子就是这样,想要炫耀时,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在谈恋爱,可当他带着楼青台见自己的朋友,本以为会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却没想到陆永宁直接发了疯,在一群人面前大喊说不许他们俩在一起,甚至抓着楼青台观摩许久。 “你行行好,都过去了,就别翻旧账了吧。”陆永宁求饶了,他也知道自己丢脸,只是他确实是没想到竟然能如此像。 “你就别再被骗了,都上了那么多回当了。” “可是他真的不一样了。”乔雩溪是彻底醉了,他酒量好,调酒师的手臂都要抽筋了。 “那你说怎么不一样了?”陆永宁随意搭话,醉鬼的话听听就算了,当不得真的。 “他很阳光,开朗,还很聪明。” 啊?楼青台阳光?开朗?聪明那肯定是很聪明的,不然也不会把这乔家少爷骗的团团转。 “还有呢?” 陆永宁看了看表,准备打电话叫人把乔雩溪送回去。 “你都不知道!他好可爱的!吵架总是吵不赢我,还总是让着我,他的眼睛大大的黑黑的亮亮的,虽然看着有点凶,但是他又很爱笑,一笑起来……”醉鬼的词汇量有限,说来说去都是,他好可爱,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可爱。 谁吵架吵得赢你啊?陆永宁内心吐槽着,还可爱上了,他觉得乔雩溪的滤镜太重了,他不懂恋爱脑的世界。 …… “伯母,他安全到家了吗?”陆永宁回到自己的大平层,跑了个澡,打电话问乔雩溪的情况,毕竟乔雩溪的身价摆在那儿,但凡出什么事,他都担不起。 “他没事,就是酒喝的有点多,在卫生间吐。”乔母的声音很温柔,也不知道乔父乔母这平和性格怎么养出乔雩溪这样的爆裂性子。 陆永宁如常地关心了两句,便跟乔母道了别。 他穿着宽松的浴衣,腰带系的松松垮垮,漫不经心地打开了电视,调到了现在最火的频道。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过于空荡,因此他经常会把电视挂着,充当点人声,但他不看。 陆永宁慢悠悠地倒杯红酒,他爸最近老是暗示他学学家族产业经营,但他很懒,就连酒吧都是经营那种小酒馆,找了专业的人帮他看着,亏损也只是洒洒水。 也就在这时,被他充当背景音的电视,传来主持人那高昂的语音语调。 “让我们有请下一位嘉宾!” “楼一树。” 陆永宁猛地将头抬了起来,冲到电视机前,紧张地看着屏幕。 同名同姓吗?同名同姓也很正常吧……但是楼一树这名字可不太常见。 综艺的bgm一直在烘托气氛,就不见人出来,陆永宁从来没这么着急过——这到底是谁剪得片子,能够再慢一点吗?还有这舞台干嘛布置那么多烟,把人都挡住了! 陆永宁先是看见虚虚晃晃的白色身影,那人一步步走到台前。 他的眼睛大大的……黑黑的,像是镶满了碎钻,他很爱笑…… “可是他真的不一样了。” 陆永宁脑海里回荡着下午乔雩溪说的这句话。 是的,不一样了。 是他。 第33章 第 33 章 伪善者×真挚者×中立…… 旅恋节目大爆, 八位嘉宾跟着水涨船高,都收获了不少的新粉丝。 其中楼一树是爆的最快的,他的博料新号一夜之间竟涨了200万的粉丝。 这对楼一树来讲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现代信息传播迅速,先不论他本就是个冒牌货, 有暴露的风险,再者就算他火了, 他评论区依旧是骂声不断。 【现在关注我就是老粉啦!】 【从录播过来的, 一树弓钻取火真的太牛逼了, 还有叉鱼,一教就会,简直了。】 【所以乔雩溪和楼一树的cp超话建起来了吗?】 【但凡有点常识的都知道要往鱼下方插吧, 这都能吹上了666。】 【你也只会纸上谈兵罢了, 连鱼叉都没拿过的能不能别叫了。】 【好好磕啊啊啊,但是一树为啥博料号只有这一个官宣节目组的内容啊?】 【因为他用新号就可以洗白了呗~谁不知道他性格差又爱装啊?现在真把你们骗到了。】 【他是真的爱装, 谁还记得他曾经在节目说, 只要看见一个人就能把那个人原原本本的画下来?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真是笑掉大牙了】 【九漏鱼,脾气差, 耍大牌, 爱蹭,每一个都没说错, 都有证据。】 【谁不知道他大字都不识几个啊?给他一支笔他就老实了。】 楼一树睡前点击最后的那个评论, 认真回复道:还是认得些字的。 却没想到引来了更大的反扑, 有网友甚至将楼青台曾经的“没文化”名场面收集了起来,发在了博料里。 #楼青台文盲#词条愈演愈烈,直线飞升直接占据了热搜榜的第三, 上面还紧挨着楼一树和乔雩溪的两条爆点热搜。 …… 燕朝旧都位于华国北部,节目组组织嘉宾们乘坐客机头等舱飞往北方,路程需要三小时。 在前往机场前,还是那个熟悉的大巴,和先导片不同,众人现在穿的都是自己的日常服,绮罗也穿了件日常修身的白裙。 导演调试着麦克风为众人介绍新来的飞行嘉宾。 “这次我们有两位新朋友一起参与第一期,首先欢迎我们的赞助商玄黑科技ceo,姬梓玄先生。” 姬梓玄走路沉稳,上位者当的久了,气势凌人,他从后台走出来,跟观众随意做了个自我介绍后,对其他嘉宾微微点了点头,权当已经打过招呼。 顾华章看到老板竟然亲自来了,心里有点危机感,毕竟他们俩的类型是一样的,而且ceo还要压他一级。 网友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只是觉得人多热闹: 【啊?活的吗?活的姬梓玄吗?】 【怪不得今天放假呢!原来是老板去录综艺了。】 【姬梓玄来凑什么热闹?他也是弯的?】 【妈呀,还真是个大帅哥,我舔舔舔。】 【下一个是谁呢!!!好期待!!!】 “欢迎我们第二位飞行嘉宾,陆永宁先生!” 【这位是谁?】 【不认得啊,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这长得有点像歪果仁啊。】 【混血吧,也好帅有种别的味道嘻嘻嘻。】 乔雩溪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谁?陆什么? 直到看见陆永宁穿了一身运动装跑出来,装得活泼开朗的样子,他还是没法相信。 陆永宁来这是干嘛的?也没跟我说过啊!是不是昨天喝酒喝出幻觉了,现在还没醒呢。 不同于姬梓玄的点头打招呼,陆永宁简直是开放外向的不行,竟一个个握着人的手介绍着自己。 到了楼一树的面前,陆永宁还特意擦了擦手心的汗。 “你好,我叫陆永宁,永远安宁的永宁。”意外地诚恳。 “你好,我是楼一树,你可以叫我一树就行了。” 楼一树礼貌回应。 陆永宁握着的手没放开,问道:“我叫你树树行不行?” 楼一树一愣,笑着点头答应了,倒是也有个人喜欢这么叫他。 乔雩溪离他们有点远,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不知道陆永宁在作什么妖,在一起笑得还挺开心。 八位常驻加两位飞行均已到齐,导演安排各位乘坐大巴前往机场,又到了熟悉的介绍游戏环节。 主持人笑得很兴奋,但其他的嘉宾看见他都是一脸菜色,发绿。 “一天不见,我甚是想念各位啊。”主持人鼓动着在场气氛,“到达机场前,先介绍我们今明两天的游戏规则。” “首先,我们这次的游戏名叫伪善者,其中有两名伪善者,两名中立,六名真挚者,十位嘉宾依次抽取身份,每个身份都有独特的技能与效用,伪善者的胜利条件是将真挚者杀丨害或者会议淘汰,中立的胜利条件是完成自己要完成的对应任务,真挚者的胜利条件是找出所有的伪善者将其淘汰。” “其中真挚者还有一种获胜条件,我们稍后会向各位发放打卡本,届时进入燕朝旧都,可以进入任务点做任务,做够30个任务就能获得胜利,同时,伪善者也可以进行打卡,伪善者完成一个任务点就可抵消真挚者的一个任务,中立的任务则不产生任何效果。” “除了这个规则之外,我们还要求各位进入燕朝旧都后,要收集各种故事信息,从而丰满各位手中的人设本,人设本上都是对燕朝具有重大贡献的杰出历史人物,至于怎么获取信息,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谁在伪善者与完善人设本这两个游戏中综合最优秀,谁就是这次旅游的获胜者!” 这是个尔虞我诈的益智游戏啊,众人都能明白规则,主持人将所有的身份卡都摆出来,好让大家清楚全部身份中的不同作用,这样到会议时可以更好地盘逻辑。 众人依次上前抽取身份,由于身份溢出,随机下来的身份只会更加错综复杂。 楼一树看了看眼里的身份卡,偷偷地观察着其他人,大家神色各异,一时间也无法区分。 就这么偷偷地偷窥者,一转头,竟跟乔雩溪对视上了,楼一树有种被人抓包的感觉,内心有点心虚。 他对乔雩溪莞尔一笑,眼睛如一弯弯月,很是夺目。 可乔雩溪却是冷哼了一声,扭过头没再看他。 看来是还在生气啊……楼一树心想,可是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难道跟他解释自己是从燕朝来的吗?估计会被当成疯子的吧。 在这时,主持人补充完游戏规则:“大家注意,伪善者是知道彼此是伪善者的,玩家被淘汰后不会影响人设本游戏的收集,淘汰后的玩家可以旁观会议,但是要尊重游戏规则,不可场外。” “进入燕朝旧都后,大家就是“那个时代”的人了,请大家尊重人设,角色扮演,希望这次特殊的旅行,大家能够玩得开心。” 第34章 第 34 章 #楼青台(楼一树)文盲…… 游戏规则宣布结束后, 大家都靠在背椅上休息着,准备迎接着下午的录制。 就在这时,坐在楼一树身边的沈默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袖, 从旁边递过来了一台手机。 楼一树不明所以,将手机取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 是一篇标题名为[细说,楼青台(楼一树)的文盲史#楼一树文盲#]的帖子。 发帖人罗列了楼青台自出道以来所有有关于“文化”的黑历史。 其中包括了楼青台上个综艺连简单的“恭喜发财”都不会写, 主持人但凡问一些需要思考相对有些深度的问题, 他也只会装傻充愣, 要不就直接回避问题。就连唐诗三百首他都念不出来两句,跟他一起上综艺的嘉宾说上一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他能问出黄河水怎么会在天上。 除了这些, 发帖人还透露了一些小道消息:“听说, 其实圈内早就已经将他封杀了,他的经纪公司也已经把他雪藏了, 我找这些视频都废了好大一番功夫, 也不知道他是得了什么机缘,竟能够参加这档综艺,现在他出现什么负面新闻, 也没有公关处理, 经纪人也不管他,让他自生自灭。” 说完这些, 发帖人还在下方附上了一些图片以及视频, 还特意将昨晚楼一树的评论截了出来, 增加热度。 这些证据足以佐证发帖人没有胡编乱造,都是楼青台早期的综艺表现。 楼一树将视频点开来,这是他第一次从屏幕中认识到鲜活的楼青台, 他看起来很不自信,有点胆怯,话也不太敢说,像是生怕得罪什么人。 这种人会在赌场大肆挥霍吗?楼一树也说不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阴暗面,但是楼青台如此挥霍是因为什么?难道四千万全是赌输的? 楼一树翻了翻底下的评论: 【中专都没毕业吧,看起来真没读过几年书。】 【怎么感觉他跟现在长得不太一样啊?这个破画质也看不太清楚。】 【他就是科技脸,很早就有人说过了。】 【确实没有人在控评,这个话题都在热搜上挂一晚上了,还没撤,估计真是没人管他了。】 【所以他给谁卖了屁股?能够拿到这个资源?】 【我嘞个黄河之水怎么从天上来,我高考怎么没遇见这样的对手?】 【楼上的,有没有可能他都没上高中。】 “需要我帮你解决吗?”沈默说,他很清楚,少爷不会为了这点破事生气,只是他现在也是做了些成绩,若是需要他,他可以随时出手。 “没事。”如沈默所料,这些言论没有影响他的情绪,楼一树只是随便看了看,便把手机还给了他。 “清者自清,不用浪费这么多功夫。” 所有的捕风捉影的恶评会真正的事实面前烟消云散。 到达机场后,楼一树变得异常兴奋。 坐飞机诶!真的可以飞到万米高空之上吗? 坐在位置上,他整张脸都要贴在钢化玻璃上了,湛蓝的天空底下漂浮着洁白的云彩,巨大的机翼将他们带回玄真65年,鼎盛时期的燕朝时光。 …… 燕朝古镇保存得很完整,通过与现代化的有机结合,这里现在已经是当地著名的旅游胜地。 由于节目组的特别要求,这两天来到燕朝古镇的游客以及古镇内的小商贩纷纷换上了古装,十位嘉宾也要遵照自己的人设换好装扮后在古镇内完成游戏。 楼一树又在化妆间碰到了林奶奶。 “奶奶!”他很兴奋,每次都像是第一次见林奶奶,那样热情活泼,“您怎么也在这儿?” “来给你化妆呀。”林奶奶也高兴。 “林妹妹呢?” “她已经扮成花蝴蝶飞进去古镇啦,说不定你能碰见她。” 聊到林慧,楼一树和林奶奶哈哈大笑。 这一次,林春燕给楼一树做的造型非常特别,这也是楼一树第一次戴美瞳,弄得泪眼汪汪了,才戴进去。 沈默的衣服最先换完,他的服饰很简单,就是一身黑,甚至连一件配饰都没有,高高的马尾垂落,前额发略长的青年沉默地抱着一把剑,随意地往城门一靠,倒是真有股古风气质。 【沉默哥没这么帅过,我说真的。】 【这身装扮意外地适合他诶!】 【啊啊啊我男神!!!】 【不爱说话怎么了?我就爱不爱说话的!】 第二个是苏儿,林春燕眼光毒辣,真是给所有人都搭配了最属于他们的服饰,苏儿穿了一身银白色,像是哪家的王爷公子,笑起来更显生机与活力。 顾华章与姬梓玄的风格服装很像,都是偏成熟类,姬梓玄一身黑红,戴上了一顶官帽,端庄大气,顾华章则是有一围毛领,看着就很暖和。 乔雩溪穿的很是醒目,一身柔顺暗红色长袍,黑长的假发微微盘起,并没有用过多的头饰,反而打造了一股慵懒自然风。 脸在江山在,弹幕化身夸夸机: 【乔乔真是穿什么都好看啊qwq】 【好帅好帅好帅!!!】 【虽然已经看过他很多古装扮相了,但还是抵不住每次都让人眼前一亮啊啊啊!】 陆永宁穿了一身西域风格服饰,黑金色纯色头纱罩在他的头上,脖子和腰带上挂着西域特有的首饰。 他本就有一张混血脸,原本穿古装的话可能会显得违和,但是西域风却是完全适配。 与此同时,第二个西域风也从化妆间出来了。 红金配色的半透明头纱照在他的头上,为了更适配西域的风格,楼一树戴了头浅金色的卷发假发,鲜艳的服饰上挂满了各种首饰,走起路来泠泠作响,他的额间还有配套的金色额头链,本来他的皮肤就白,配上这浅金色的发色和大红色的衣着,更是衬得他显得金贵非凡。 楼一树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这个头纱,在跟林奶奶长达十分钟的据理力争下,他以惨败结尾。 第35章 第 35 章 这是什么环节?没人通知…… 【这……美的有点超过了哈。】 【刚看完帖子进来, 退一万步来说,我难道就没有错吗?】 【女娲娘娘好偏心啊,下辈子能不能给我捏成这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好意思了乔哥, 我要跟你抢了。】 【你们最好是在玩抽象哈。】 【九漏鱼九漏鱼九漏鱼九漏鱼九漏鱼。】 【都是西域风,林春燕真的把控得好好, 陆永宁配黑金楼一树配红金,穿出了不同的味道。】 【都是科技与狠活, 有什么好吹的?】 【老实说能整成这样是真的很厉害了, 不知道要动多少刀做多少次微调, 美商是真的高。】 楼一树微低着头走向大部队,他站在陆永宁身边,陆永宁旁还有乔雩溪。 他轻轻用手抬起头纱, 微抬着头看向他们, 问道:“是等人到齐再进去吗?”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但是在乔雩溪和陆永宁的角度看, 那简直就是美貌暴击。唇红齿白的美人配着浅金头发, 为了配合发色,他还带了个金色的美瞳,这一身在阳光的照射下, 甚至被衬出了一股神性。 “对呀, 树树。” 陆永宁反应最快,笑着回应道, 同时不动声色地往右挪动一小步, 将身后人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楼一树点了点头, 陆永宁跟他穿的很像,他觉得陆永宁的头纱比他的好看多了,可奶奶偏说他戴这个好看, 还要给他挂上各种各样的首饰,好像怎么也不嫌多。 就单单一只手,都要戴戒指又挂链子的,好生气哦。 喻源穿了身飞鱼服,手持长剑,夜柒身着大红色圆领官服,头戴官帽,看着倒像是做官的。 令所有人都惊讶的是绮罗的扮相,身披铠甲后背箭筒,林春燕并没有弱化绮罗的“女性”扮相,巾帼不让须眉的样貌活灵活现。 楼一树看着绮罗甩着马尾,意气风发的样子,那金色的瞳子竟出了神。 “现在人都到齐了,大家一定要记住,进了城之后,大家可就是城里人了,请各位务必尊重人设。”主持人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唤回,“请注意,做完每个任务点后,都会有相对的金币奖励,中立做任务不会产生任何效果但同样可以得到金币,金币是城里唯一的硬通货,人设本中每得到一条重要信息也同样可以获得金币,大家今晚在城里的住宿条件,也要通过金币来购买,等等大家来领取你们的初始金币。” 苏儿在主持人介绍完游戏规则后乖巧地举起手,甜滋滋地问道:“可是我们的人设是什么呀?我们只抽了身份卡呀。” 他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可主持人只是露出了一股神秘的微笑,没有说什么。 众人戴上眼罩,城门大开,众人被安置在了不同的位置。 楼一树走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路,只听周围人声鼎沸,这个街道非常热闹。 他摘下眼罩一看,一阵恍惚感涌上心头。 太像了,这个街道似乎都没有更改过,他仿佛又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这是燕朝最繁华的街道,分为东市,南街,西市,北街,楼一树第一反应就是撒腿狂奔,往东市最繁华的地段跑去。 楼一树从小习武,崴脚的伤经过一天的修养好了大半,可这么高强度的奔跑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吃力,他的踝关节隐隐作痛。红衣翻飞,他一跑动身上的铃铛叮咚作响,不知道跑了多久,人声逐渐离他远去,只见一间硕大的府宅立于眼前,可楼府的牌匾却黯淡无光。 “一树!”楼一树猛地转头看过去,只见绮罗抓着长枪,激动地朝他身边跑来,“天啊,太幸运了,这都能遇见你。” “是啊,好幸运。”楼一树的状态有些低迷,他抓着绮罗身上的铠甲就往外面走去,“我们走吧。” 他害怕了。 东市不再繁华了,楼府也已经人去楼空了,他还没做好进入府邸的准备,至少还需要一些时间。 绮罗本来以为这次又不能跟楼一树组队了,毕竟这个城实在是太大了,他来的时候甚至还做了观光车,结果楼一树就这么凑巧,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一树你看了人设本了吗?我们要搜集的人设是一样的吗?”绮罗将人设本拿在手上示意楼一树,这人设本做了仿古设计,节目组的小心思总是放在很奇怪的地方。 “不知道呢,我看看。” 楼一树将放在兜里的人设本取出来,可他只是将本子打开了一秒,立马就手脚慌乱地盖了回去,甚至因为太过震惊没有看底下的路,被石头绊了一磕碜。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错觉。楼一树脑袋要炸了,就刚刚那一秒钟的大致翻阅,他好像看到了3、4、5、6,不知道几个熟人!!! 这真的好可怕QAQ 偏偏在这时,一边的绮罗还要在旁边将人设本念出来。 “吕佑安吕婉安,听起来像兄妹,楼谨,一树这跟你一个姓啊,季斯年,像是读书人,窦夫人……烟雨?”绮罗嗯了一声,疑惑道,“古代还有姓烟的吗?” “咳……不清楚。” 楼一树有点心虚,他还能上这个人设本?按理说他早死了啊,竟然还能留个字,不会是被骂了吧……楼一树疯狂流汗,冷风一吹打了个寒颤,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他好像真有可能被骂上史书,毕竟他可是创造过一本奏折全朝臣反对的壮举的。 “一树,一树!” 绮罗的喊叫声将他惊醒,他刚刚想的有点入了迷。 “你的人设本跟我是一样的吗?你的初始金币是多少啊?” “是一样的。”楼一树点点头,初始金币他还没算过,稍微一清点,回答道,“20个。” “我也是20个,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啊?” “去醉香楼。”如果醉香楼还在的话,那里可是搜集线索的最佳地点,毕竟那可是城中最大的酒楼。 “醉香楼?我看看啊……”绮罗掏出个地图,这是节目组给他们准备的,怕他们迷了路,果然,在城中的最中心,他看到了醉香楼的名字。 “嗯……我们应该往前,然后左拐……然后……。” “你跟着我走吧。”看绮罗这研究地图研究半天还摸不透的模样,楼一树直接当起了人体导航。 他从小就在城中长大,没人比他更熟悉这里了,不过东市好像有些衰败了,没有西市那么热闹,那么伪善者是不是在东市杀丨人更加不留痕迹? “一树,你是好人吗?”绮罗试探地问道。 瞧他这话问的,哪有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楼一树转动了下漂亮的眼珠,颇有些俏皮道:“你猜?” “我猜你是好人。” 楼一树还是回答:“你猜。” 说着说着就到了醉香楼,醉香楼牌匾洋洋洒洒,地段位于城中心,这里那是相当的热闹,在他们抵达之前,已经有很多小伙伴先他们一步到达了这里。 “一树!”苏儿蹦的老高,说着便要窜过来勾楼一树的手臂,结果却在离楼一树几寸距离之外,被绮罗打断了。 “你很可疑啊。”绮罗将长枪梗在苏儿胸前,怀疑地看着他,坏笑道,“你不会是污染者吧。” 污染者需要通过接触才能污染其他玩家,楼一树看了看表,现在距离游戏开始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如果这局游戏有污染者的话,污染者的CD已经到了。 “你这是想套出我的身份吧,你才可疑呢,像是赌丨徒或者旁观者,哼!”苏儿噘着嘴愤愤道。 “你……!” “我们先进去吧,只要互相不要碰到就好啦。” 楼一树缓和两人的关系,现在伪善者的CD还没好,现在是做任务或者收集信息的最佳时机。 二人也没什么意见,便一左一右站在楼一树身边进了醉香楼。 “客官,里面请!”一位店小二迎接他们,楼一树眼尖,已经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看到好几个嘉宾,姬梓玄悠闲地坐在角落喝着茶,看到他望过来的视线,还拿起茶水跟他打了个招呼,夜柒和喻源坐了一张桌子,看起来也是结伴而来。 至于楼上包厢内有没有嘉宾,他就不得而知了。 店小二将他们引到一张桌子坐下,问道:“各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呀?” “你们这住店要多少银子?”楼一树问道。 在醉香楼住店肯定是最贵的,但这也是一个参考,至少知道上限是多少,不会在其他地方被讹。 “客官是想住天字房还是地字房呢?” “都什么价格呢?” “天字房一晚上200金币,地字房一晚150金币。” 楼一树嘴颤了下,好贵的价格,他的初始金币才20个,可这里住一晚要200枚金币。 可在这时,苏儿却说道:“啊,那还好。” 此话一出,楼一树和绮罗瞪大了四只眼睛盯住了他。 “怎……怎么了?”苏儿不明所以,有点紧张的看向两人。 “苏儿的初始金币是多少?”楼一树问道。 “啊,我的初始金币是120。”苏儿大概猜到了他们这么震惊的原因,问道,“你们多少啊?” 120……楼一树听完默默的望向了绮罗,绮罗也很可怜地跟楼一树对视。 这一刻的痛楚只有彼此能共情。 “20。”楼一树心如死灰。 “20?!” 结果苏儿的反应比他们俩还大,他喊得声音都破了,弹幕都在笑他: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回事啊苏儿,你好歹是个歌手啊。】 【苏儿的反应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全部人都在看他们这一桌。】 【他们俩的金币是苏儿的零头啊,节目组又不做人了。】 【他们俩今晚咋个睡啊?】 苏儿自觉声音过大,捂住了嘴,弹幕的问题他也问了出来:“那你们今晚咋睡啊?” “去找丐帮,让他们收留我们一晚。”绮罗幽默道。 “但是其实丐帮赚得也很多。”楼一树笑道,丐帮是用尊严换钱财,求来的钱财也不少。 苏儿能拿120的初始金币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这个原因楼一树还搞不清楚。 就在他们闲聊之际,一个女音闯了进来。 “哎哟哎哟!!!我的祖宗诶!”一位穿金戴银,身着华丽襦裙的妇人从醉香楼那阶梯上走下来,她的身材丰满,很是雍容华贵,楼内客人都将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她也丝毫不怯,只是脚步稍急地走了下来,一边走还一边发牢骚,“你怎么现在才来,还在底下做什么?就等你啦!” 说着说着,她紧忙忙地走到了楼一树的面前。 楼一树:……? 这是什么环节?没人通知我啊? 第36章 第 36 章 我们楼公子可是潇湘馆的…… 楼一树就这么懵懵懂懂地被妇人牵了出去, 那位婀娜多姿的妇人一边引着他往楼中舞台中心走去,一边调笑着楼里的客人。 “各位今儿算是赚着啦!有眼福啦!哈哈哈——” 她的声音较尖锐,整个楼都能听清她在说什么, 她边说边笑着,手上那手腕翻转着, 拿着那抹了香粉的小圆扇往楼一树的鼻尖上一点,娇俏道:“咱们醉香楼啊, 有幸请到潇湘馆的楼公子, 特来给各位表演一番!” “害!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男妓啊!哈哈哈哈!”坐在下桌的一位客人喝醉了酒, 用词很是粗俗,“我倒是没见过男人搔首弄姿,很是新鲜啊!大家伙说是不是?” 此话一出, 全楼的人都低低地笑着。 “你懂什么?吃醉了酒净说些胡话!”她的嘴边还是笑着, 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说出的话体面却带着些含沙射影, “就你这只有二两的兜儿, 进了那潇湘楼,连楼公子的衣袖都看不着。” 那醉鬼也是揣着醉意装糊涂,一踢到铁板立马就怂了下来:“哎哟刘娘!是我多嘴了, 该打该打!楼公子哪是我能肖想的,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他装模作样地朝着楼一树作了个揖。 醉香楼的老板娘确实是叫刘娘,楼一树知道刘娘, 毕竟她是醉香楼的女老板, 方圆十里无人不知刘娘有一颗精明的脑袋, 只是眼前的妇人显然是节目组请来的演员。 他在脑中回想起了主持人说的人设,这一出戏暴露了许多信息,潇湘楼是燕朝有名的青楼, 他现在扮演的角色,是潇湘楼里的公子,而且就刘娘这个态度,估摸着自己在潇湘楼还是个头牌,只是不知道这角色是否卖身。 燕朝也有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 “楼公子,不知你今日带来什么表演?”刘娘好美色,对着美人自然态度不错,但是她同时也是个商人,如果花重金请的头牌给不出个精彩的表演,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楼一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从小在京城长大,对生活在燕朝的真正的刘娘还是很熟悉的,知道刘娘是一点亏也吃不得。 “刘娘可借桃枝一用?” 楼一树对刘娘行了个君子礼,看向一旁那半人高的桃木枝花瓶。 “好说!” 刘娘不知楼公子要这桃枝作何用,通常来说,被临时要求表演节目,嘉宾大概都是在台上唱唱歌或者卖卖萌,这一环节就算是过去了,只是楼一树提出这个要求,刘娘也只好顺着他答应下去。 不只是刘娘和在场的客人,楼一树直播间的弹幕也是一头雾水: 【他要这树枝干什么?没懂。】 【这一环节应该是他的个人表演节目任务吧,他这是做什么呢?】 【他能表演什么节目?表演拿树枝切腹自丨尽?还是表演念儿诗三百首?哦我忘了,他连儿诗三百首都不会。】 【已经录屏了兄弟们,录完放博料上。】 【好歹毒啊哈哈哈哈,还要专门把人家出丑的片段拍下来。】 【兄弟你博料号多少?】 【你们有病吧?看综艺就好好看,是不是见不得别人好?楼一树啥都没干被你们从头黑到尾,有够可怜的。】 【对!我就是见不得他好,同情208的都是些什么人才?他一个中专都没读完的,一小时能拿你一个月的工资,你一个高校毕业的牛马还同情上他了。】 弹幕又是一阵夹枪带棒,这时楼一树取下了一支桃木,竟是一个快跑直接翻上了舞台,动作干净利落。 他抱着那桃木枝,向底下的客人行了个礼,下一刻,楼一树竟原地腾空而起,竟在没用手辅助的情况下,在空中翻了个旋身,大红的衣摆在空中开出一朵漂亮的花,天知道在没有任何助跑的情况下后空翻有多难,可他看起来确实如此的轻松。 楼一树将桃木枝抓在手中,他的脚步轻盈,挥动着手中的树枝,桃花枝剑气如电,他手腕一勾,手臂一绕,那树枝便在他的周身旋转翻飞着,又是一招横劈,桃木枝划破长空,发出尖锐的啸声,好像这脆弱易折的桃枝真是那杀气凌厉的剑。 他的步伐行云流水,这剑法似舞似武,杀意暗藏在美感之中,楼一树依照着将军所教一招一式,将其完完整整的展现出来,明明穿了一身柔美的妆造,拿着根柔软的桃花枝,却格外的犀利地舞着最具气势的剑。 最后一招收落干净,楼一树本能地将树枝往腰侧一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拿的是树枝,自己的腰侧没有放剑鞘,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朝观众们笑了笑,一派干净温和的模样,和刚刚威风凛凛的模样截然不同。 这极致的反差感,另众人的眼球都粘在了他的身上。 本来还水深火热的弹幕一下子就干净了: 【等等——卧槽!!!】 【呃……兄弟你录屏了吗?你还发吗?能不能发一下,我这里没录啊!】 【楼一树的肢体动作真的太漂亮了,他这剑法从哪儿学到的?他跳舞一定很好看啊啊啊。】 【别说了,舞蹈生看到无助跑的后空翻就已经亚麻呆住了。】 【舞蹈生膜拜一下大佬,动作真的太干净利落了,一点多余的都没有。】 【其实……从先导片我看到楼一树出来的时候,就想夸他的肢体了,感觉他做什么动作都很好看,叉鱼的时候也是,动作快准狠,明明就是很简单的动作,他做出来就是格外的赏心悦目。】 【所以有人录屏了吗?还想再看一遍qwq,大哥,大哥!黑粉大哥,能不能发一下录屏,求你了。】 【……我真的无语了】 【啊啊啊啊啊啊大哥你终于出来了!!!跪求资源!】 【跪求资源!】 【跪求资源!】 ……(此处省略n个弹幕) 【……发了,别叫,直接搜#楼一树舞剑#】 【谢谢大哥!】 【谢谢大哥!】 #楼一树舞剑#词条热度肉眼可见的飞速上涨,许多直播间的观众特意从节目切出去博料,看了好几遍黑粉大哥的录屏,与此同时,许多路人也纷纷看到热搜点击进来,然后被楼一树硬控到刷了好几遍都出不去这个视频。 第37章 第 37 章 父母爱情(内含bg,雷…… 楼一树表演完后, 台下鸦雀无声。 “好!!!” 不知是哪位大哥操着一把雄厚的嗓音,先喊出一声叫好,这一声将还在剑舞里的宾客们喊醒了神, 众人纷纷鼓起了掌。 “好!!!” “再来一个!” “公子再来一个!” 有的姑娘胆子大的,甚至往舞台上扔着手绢和香包, 大声叫着楼公子,让他再表演一个。 这时刘娘摇着圆扇上到台前来了:“哎哟我的姑娘们呀, 请楼公子来表演一场可花掉我老婆子半月的铜钱呐, 又来一场, 那是算你们的呀,还是算我的呀?” 这话显然是夸张了,尽管青楼头牌面子大, 但这么大的酒楼半月的进账肯定是比一场表演多得多, 只是刘娘非要打趣打趣底下的小娘子。 小娘子们也个个是人精,坐在角落的林慧当即耍起了乖:“刘娘貌美如花怎能说是老婆子呢?” 其他的女孩们也附和道:“就是呀!刘娘, 我们这桌再来二两桃花酿, 可否请楼公子再来一场?” “我们也是!” “就让楼公子再来一场吧~求求你了刘娘~” “哎哟哎哟,你看这闹的。”刘娘觑了眼她们,表情带了点歉意转头看向楼一树, 问道, “还是得问问楼公子愿不愿意呢?” 楼一树见众人如此热情,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便应了下来, 只是再次表演舞剑也确实无趣, 楼一树便向绮罗借了那杆长枪。 丝竹奏乐再次响起,大鼓捶得咚咚咚响。 比起剑,他的枪法更加锐利, 楼一树先是跟随着节奏随意地旋转长枪,而后猛地将枪直着扔出,这时大鼓也跟着咚地一声惊起全场心弦。 楼一树两个大跨步一把抓住枪尾,旋个腰身,将枪往后刺去,同时他旋转着枪尾,枪头就顺着那力道刺击而出,那红缨枪在他手中好似活了过来,每一次空翻与旋身都是恰到好处。 一场管弦丝竹配合着耍花枪完成这场演出,楼一树这可不是花拳绣腿,弹幕有眼尖的小伙伴认出了这套枪法: 【好像是吕家枪法诶。】 【燕朝吕家吗?吕家枪法不是已经失传了吗?】 【楼上的,吕家枪法老版失传了,新版一直延续着。】 【可是吕家枪不是传女不传男吗?现在吕家传人都是女性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会有吕家人看直播吗?】 【黑粉哥黑粉哥!!】 【……你们不会自己录吗?】 【黑粉哥的画质好,黑粉哥~】 【……放上去了,还是那个账号。】 【泰酷啦!】 【爽了,再去看一遍。】 楼一树表演完就回到台下跟绮罗和苏儿集合,期间经过小娘子们,身上被塞了几条手帕,下颌角还有一块小小的口红印。 绮罗见状坐在凳子上托着腮,打趣他:“我们楼公子多才多艺,这全京城哪个不爱你呀。” 苏儿则是气鼓鼓地在一旁用自己的衣袖擦着楼一树脸上的胭脂。 楼一树被说到脸红,忙摆着手向绮罗求情。 “你就别打趣我了。” “好好好。” 坐在楼上包厢的乔雩溪,脸色沉沉地看着楼下谈笑风生的三人。 他这包厢是观赏舞台的最佳位置,楼一树刚刚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全印在了他的眼里,他双眼像是黏在他身上似的,充满怨怼。 绮罗就等着被楼一树骗的裤衩子都不剩吧,我钱多被骗多少都可以,他绮罗就等着倾家荡产吧,楼一树也是蠢货,骗谁不好要去骗绮罗,绮罗看上去像是有钱的样子吗? 都是蠢货,还在一起笑得那么开心,脸红给谁看?绮罗?绮罗算什么东西?你跟他你能过上好日子吗?我才不管你过什么日子,还有那个苏儿我都不想说,也是个表里不一的,哼! 乔雩溪越想越生气,抓起桌面上已经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 楼一树坐回到位置上,刘娘这时揣着个小布袋走了过来。 “楼公子,这是你这次表演的演出费。”刘娘笑眯眯的,豆蔻指甲轻轻点了点楼一树的鼻子,“这次表演了两场节目,刘娘多给你一袋。” 说完她又从衣袖里拿出来一袋布袋,一共两袋交到楼一树手上。 “谢谢刘娘。” “好了,今儿你也够累的了,好好休息罢。”刘娘用扇子拍了拍楼一树的肩膀,就回去张罗生意了。 楼一树打开布袋一看,果然,里面放着的是金币,他清点了一下,竟有整整80枚金币。 “天呐,这么多。”绮罗惊叫出声,“那现在岂不是只有我是穷鬼?” 楼一树没有出声,思索片刻后他对苏儿说:“苏儿,你等等可以去各大府上转转。” 如果初始金币是按出身给的话,那就能说通了,绮罗看起来就像是个小士兵,而他现在身份也确认了,除却一切头衔,他也只是个卖艺的。 可苏儿不同,苏儿的一身装扮就是出身富贵人家的模样。 “嗯?为什么呀?”苏儿有点疑惑。 楼一树解释道:“说不定可以偶遇到‘家人’,我能触发特别剧情,你们也一定可以,只是可能需要一点运气。” 绮罗此时也正经道:“那我是不是要去城门看看?” “可能。”楼一树点了点头,又给出一个建议:“或者你可以去将军府试试。” “将军府?是哪个?” “是……”就在楼一树准备说出来时,啪!的一声,醒木敲响,全场噤言,安静无声。 一位老先生端坐在舞台上,他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那醒木,他其实才是楼一树他们此行真正的目的。 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看官!且听我讲上一段传奇的神仙眷侣故事。” “这对神仙眷侣的男主人公就是我们当朝前丞相,楼谨楼相,这个楼谨啊从小到大,那模样就是个仪表堂堂,出类拔萃呀!不仅如此,他在朝廷还做出了许多贡献,所以他在京城中,除了九五之尊,他就是只手遮天的存在,许多小娘子都视他为如意郎君。” “可我们这位如意郎君,却一直未选婚配,一问起来呢,就说想要逍遥自在,不愿娶媳妇,这可把楼府上下给急坏了啊!独子不愿娶媳妇那还得了呢?于是楼谨的母亲为了楼谨的婚姻大事,每日都请适婚女子来府上‘饮茶’,她想啊,这一来二去,说不准就看对眼了呢?” “大家觉得看对眼了吗?”说书先生说着还跟底下的看客互动,底下的回应也好不热闹。 说看对眼的也有,说没看对眼的也有,楼一树饮着茶水吃着小食,饶有兴致的听着这段故事。 一旁的绮罗和苏儿一听到楼谨的名字,赶紧就把人设本掏出来记录了。 说书先生看气氛烘托出来了,一拍醒木,眉飞色舞地用夸张的语气道:“楼谨啊那是一个都看不对眼啊!也不是说这些小娘子不好,明明个个都是世家姑娘,要样貌有样貌,要学识有学识,可他就是贱得慌,就不爱这些姑娘,为了摆脱母亲成日的唠叨,他直接向我们的九五之尊……” 说到这,说书先生还向半空中作了个揖,继续说道:“请命前往江南治水灾,那皇帝一听,高兴坏了啊,江南那么远的地方,楼相肯去一治,一来省了在朝上听各方大臣推推拉拉,一来楼相又是个可靠之人,真是不二人选!” “就这样,我们的楼谨到了那江南水乡,这也是他第一次到江南领略那特有的风光。就在这,他遇到了一位传奇女子,此女子姓窦,我们就叫她窦姑娘。” “窦姑娘可是镇上出了名的貌美,她长似天仙,就单单一个回眸都能迷倒一大片男子,可她到了豆蔻年华,却未有任何男子上门提亲,甚至媒婆都鲜少上她家门说亲事,这是为何呢?” 说书先生给众人留了点时间讨论,再一拍醒木说道:“因为这窦姑娘啊,要求实在是高,特别是对男方的外在条件呀,矮了的不要,脸上有麻子的不要,哪怕有一颗痣长在她不合心意的地方,那还是不要,而且我们窦姑娘有一个原则,她不做小,这不做小也就罢了,她还不让丈夫娶小!就这样一拖再拖,窦姑娘十之有八了,还未婚嫁,也在这时我们楼相啊,到了那江南。” 这时有位客人听到这,厌着张脸,有些嫌弃道:“哎!这故事实在老套,我都猜得出后面什么剧情。” 这一发言,引得众人在底下纷纷低语——这不就是楼相到了江南,然后将窦姑娘俘获的故事嘛,实在无趣。 “啪!” 说书先生脸上似笑非笑,对于砸场子的客人他也处理的游刃有余:“这位看客,这故事是否老套,您听我说下去便是。” “我们窦姑娘啊,平日里靠采莲为生,一天,她如往常一般坐在船上剥莲子,却不成想一位公子撑着把伞,落在了她的面前。” —— “姑娘,请问可否拉在下至湖对岸?” 楼谨特意将官腔遮掩一二,出来办事还是低调为主。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随便在湖边找的女子,竟是如此姿色,她的出现,让周边所有的色彩都显得如此黯淡无光。 楼谨看人看呆了,但窦逍又何尝不是。 窦逍也没想到竟有一人长得如此合自己心意,她不自觉地说了一句:“侬长额,好乖喔。” “啊?怪?”楼谨赶紧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无措,“很怪吗?” “哈哈哈哈哈——” 窦逍看他这呆呆的样,爽朗地笑了出声,她用普通话说道:“你不是要去湖对岸吗?上来。” 于是楼谨就这样呆呆愣愣的上了船,上船后还不敢乱动,抱着腿坐在角落,甚至连看一眼窦逍的勇气都没有。 船驶过湖中心,窦逍随意将一颗莲蓬摘了下来,船没有了动力,在湖面飘荡着,她将一颗莲子剥了下来,递给楼谨,她微微俯身,轻声说道:“跟你商量件事。” “啊?”谁敢想,在朝廷叱咤风云的楼丞相竟像个毛头小子,脸还泛着红。 “侬吃了这个莲子,就变成阿拉的人咯。”窦逍的长发微微飘在楼谨的脸上,这带起一股瘙痒。 她将莲子逐渐靠近楼谨的嘴,或许是微风正好,楼谨被这春风吹迷了眼,竟也不计后果地张开了嘴。 可那快到嘴的莲子突然又被收了回去,窦逍问道:“侬娶小老婆伐?” 楼谨一个劲儿地摇头。 “那我可以做正妻伐?” 楼谨又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于是这颗莲子就这样进了他的嘴里。 莲心未去,这份香甜带了点清凉的苦意,在他的嘴里爆开,楼谨一瞬不瞬地盯着继续划船的窦逍,或许是贪恋人的美色,或许是春风将脑袋吹得不清醒,就在这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内,他们私定了终生。 他下了船,窦逍站在船边,扯着楼谨的衣领,在他的唇边刻下一个吻, 楼谨瞳孔募的缩紧,他抓着伞的手发着抖,直到看到那即将远去的背影,如梦初醒,他赶忙追着远去的船大声问道:“姑娘!敢问芳名!” 窦逍回过头,大声笑着喊道:“窦逍!逍遥的逍!记得来提亲!你不来的话!我就去你家提亲!” 这话说得大胆,好似楼谨不来娶她,她就会违背一切的规则,上门“娶”他。 他们就这样大声喊叫着,湖水都为他们泛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第38章 第 38 章 我要逛青楼! “这窦姑娘当真是……”底下的看客们都惊呆了, 大家没想到这一段姻缘竟是这样成的。 “哈哈哈哈哈——”说书先生说完也乐了起来,他补充道:“后来啊,窦姑娘一听楼相是北方人士, 还差点想放弃这段姻缘呢,她嘴里抱怨着北方冷南方暖, 我们楼谨为了将她娶回家,过程中也废了好大一番功夫, 之后玄真18年, 窦姑娘, 哦不,应该叫窦夫人啦!她诞下一子,其子名为烟雨。” “原来楼谨和窦夫人, 烟雨是一家人啊。” 听到这, 苏儿感慨了一句,没想到这人设本中竟还有这层人物关系。 楼一树只是默默地饮着茶, 听着自家的故事。 那说书先生接着道:“烟雨呀, 从小就长得跟瓷娃娃一般,这其中还闹了个笑话,窦夫人见烟雨生的漂亮, 就在他还未开智时, 总是给他套襦裙啊,百褶裙穿, 当时全京城都以为楼府生的是千金呢!直到小公子逐渐长大, 这个误会才慢慢化解, 不仅如此,窦夫人还经常带着穿裙子的小公子去画像,诸位想不想看?” 什么?!楼一树猛地转过头看向说书先生, 那些画像还在?这都过了一千年了,不可能的。 楼一树在心里安慰自己,对啊,一千年过去了,那些画像怎么可能还在。 结果,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在一片的呼喊下,说书先生还真从舞台后拿出了一个画框。 这画框里是一张泛黄的图纸,纸上跃然着一幅小童像,那小童扎着羊角辫,手上攥着一颗有他半张脸一样大的糖葫芦,他的脸蛋因为岁月的侵蚀有些模糊不清,只能窥见一二,可那神态却是描写的惟妙惟肖。 在场的看客均惊叹于那个时代的画工,有的在底下夸赞着小童像的可爱,弹幕也开始讨论起了的画像: 【我的妈呀,这眼睛好大,怪不得窦夫人一定要找帅的,基因好就是不一样。】 【画师牛逼,这都千年前的画了,到现在这衣服的细节还这么好,这小孩的眼睛神色好透亮。】 【本来以为说书的在吹牛,但儿子长这样,父母肯定也不会差吧。】 【好可爱啊啊啊,真像个瓷娃娃,就是已经有点糊了。】 【这画像从博物馆借来的吧,我去年去过燕朝博物馆,看到过,听说刚出土的时候,颜色非常鲜艳,只是一接触到空气,就氧化变黄了。】 【这画好像不是从夫妻俩的坟里挖出来的吧?】 【对的楼上,你打死都猜不出这画从哪里挖出来的。】 【楼谨和窦夫人的墓还没有找到呢,这画是从皇陵挖出来的,也不是殉葬,历史记载,楼烟雨年仅25还是26就死了。】 另一边,楼一树一见那幅画,眼睛都瞪圆了,金黄色的瞳孔里满是震惊,他就像只猫,全身都炸毛了。 没人比他更熟悉这幅画,他一看就知道是真迹。被众人围观自己的儿时画,他现在羞耻地想钻进桌子里,偏偏这时苏儿还要来找他搭话。 “天呐好可爱,一树你看到了吗?嗯?一树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没……没什么。” 这不会被当成变态吧,看到穿裙子的男孩会脸红什么的。楼一树赶紧清清嗓子,糊弄道:“就是这里面有点热。” “哦~这样。”苏儿没多想。 虽然醉香楼还保有古代的特征,但其实内部结构已经通过现代化改善了,所以楼内是开了暖气的。 可一旁的绮罗毫不犹豫地拆穿了他,不过只拆穿了一半:“因为一树小时候也穿过裙子吧哈哈哈,所以现在在害羞呢。” 真可爱。 绮罗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看向楼一树的眼神已经开始改变了,至少功利性没那么强了。 “对哦!”苏儿哈哈笑起来,他不动声色地瞟了眼绮罗,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楼一树的身上,他一把抓住楼一树的手,“一树有没有小时候穿裙子的照片呀?好想看。” “没有照片,但其实……” 其实你已经见到了…… “其实我小时候挺普通的。”楼一树想赶紧转移这个话题,“肯定没有绮罗穿的那么好看。” “我不信。” “我不信。”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绮罗托着腮,看着楼一树那着急忙慌的侧脸,流畅的脸型优秀的下颌线,楼一树长成这样小时候肯定也不会差。 除非他这张脸是后天形成的,比如说,动动刀子什么的,绮罗若有所思,他是5G冲浪高手,自然知道网络上有关于楼青台文盲这件事,楼青台的早期综艺他也看了,他是医丨美专业户,看到楼青台那早期的脸,他能打百分百的包票,这张脸肯定是整了,而且整得很完美。 只是明星对于整容这件事很敏感,不然他真得跟楼一树请教请教。 给众人一饱眼福后,说书先生继续说道:“楼府和吕府是世交,而在烟雨出生后一年,吕家也诞下了一子,此子便是现在威名赫赫的吕佑安吕将军,要说这楼烟雨和吕佑安的交情,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呐!” “吕佑安性子皮,平日里就爱在街头巷尾斗蛐蛐,斗鸡,总之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总是能看到他的身影。而楼烟雨跟他正好相反,楼烟雨性子静,礼貌和善,平日里下了学,就爱往将军府找他师父练武,因此,吕佑安甚至得抓着楼烟雨去玩,就怕楼烟雨先到了将军府,惹得自己挨骂挨打。”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他们俩简直就是形影不离,好得像穿同一条裤子长大似的。甚至有传言,说他们俩是断袖!” “噗——!”楼一树一口茶喷了出来。 因为太过震惊,他气管里进了点茶水,不停地呛咳。 “这位小友,可有什么问题?”说书先生被打断了,看楼一树咳得如此厉害,关心地问他的状况。 “没…没有,咳咳,您继续说您继续。” 楼一树心虚地擦了擦不存在的汗,他也不知道世间把他和吕佑安传的如此劲爆,明明他们俩只是最简单的好友关系,怎就传成龙阳之好了。 “好,你没事儿就好。”说书先生再一拍醒木,说道,“我们继续说回烟雨。楼烟雨长大后,那模样真是俊俏非常,他是大燕朝公认的的第一美男子,不仅如此,他在为人处世方面,更是君子。有纨绔上街强抢民女,他二话不说就将那些个劳什子全都教训一顿,偶遇百姓有难,他也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甚至连丐帮,他都丝毫不嫌。” “不过,最令人敬佩的还是我楼内事。就在玄真42年,醉香楼因意外走水,导致楼内数名客人身陷火海,此时楼烟雨正巧经过,一听此事,赶忙前来相助,当时火海冲天,可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这么冲了进去救人,最终救出整整三十八名百姓,这才让这次的失火没有背上沉重的人命。” “可就是这么一位英雄,却在玄真43年,为救皇帝,被刺客刺杀身亡,掉入湖中,至今也未找到尸体。” 故事的起伏直转而下,众人听到最后都不免唏嘘,感叹着善人短命。 说书先生的故事就讲到这,苏儿和绮罗奋笔疾书,在醉香楼他们得到了大致的人物关系信息,现在就差季斯年和吕婉安的人物关系没出来。 不过,吕婉安的线索指向很明显,吕婉安一听就和吕佑安有关系,既然知道了吕佑安是将军府的人,自然也要去将军府找吕婉安的信息。 楼一树看了下表,现在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伪善者的技能也好了。 “走吧。”他招呼绮罗和苏儿,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三人走在街上,中间陆陆续续经过许多游客。 “一树接下来什么打算?”苏儿问道。 楼一树说:“去做做任务吧,顺便看看有没有别的能住的地方,也不一定要住在醉香楼里。” 这个游戏肯定是公平的,他能通过表演获得金币,其他人一定也有不同的获取方法,并且他不认为金币的用处就只在晚上的住宿,他现在身上有100枚金币,按理说想要攒到150还是较为简单的,特别是对于苏儿这种初始金币就有120的来说,只会更加简单。 一定还有什么别的限制条件,或者有什么一定需要用到金币的地方。 “欸!” 一声呼喊将楼一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苏儿扯着楼一树的衣袖,指着一栋楼示意他看过去,道:“一树,你看。” 这栋楼的牌匾上写着的三个字——潇湘馆。 “这就是青楼吗?一树我们去看看?青楼不是也有很多信息吗?” 楼一树抬头看着潇湘馆,苏儿说的有道理,其实青楼才是获取信息最多的地方,只是很多信息需要个人主观去分辨真假。 潇湘馆外有男有女,大家都在卖力的“拉客”。 苏儿兴致勃勃,看上去是真的对古代青楼很感兴趣,他比他们俩的步伐都要快上一步,往青楼走去。 可就在苏儿左脚迈进青楼的下一刻,两个士兵身着打扮的人突然冲了出来,大喊道:“苏公子!你怎可逛青楼!” 用了疑问句的句式,可说出来的语气就是肯定句。 苏儿被两名士兵摁着架住,抬脚就将苏儿押走了,不知是往哪儿去。 “你们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一树!救我!”苏儿苦兮兮的求救,可楼一树也无能为力。 现在楼一树知道这其中的限制条件了,出身高贵的苏公子,可能因为家里管得严或者因为不能败坏名声,不能进青楼。 那苏儿若是想要青楼的信息,就只能用金币跟他们这些能进青楼的人换。 这样游戏才公平。 第39章 第 39 章 别担心,一切交给我,我…… 绮罗见如此惨状, 默默将自己的腿收了回来。 “要不我们先去做任务吧。”楼一树提议道。 “我觉得可以。”绮罗悻悻然。 楼一树看了看任务表,跟绮罗的进行比对,还真有个重合的任务, 他的语气充满了活力:“那我们现在出发去学堂吧!” 绮罗也被他感染,眼里憋着坏心思, 用着暧昧的语气问楼一树:“一树一直跟我在一起,不害怕吗?” “不怕。”楼一树回答得很干脆, 绮罗一下子就愣了神, 他以为楼一树开窍了。 可楼一树下一秒就一本正经地补充道:“苏儿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呢, 我要是死了,就是你刀的。” 绮罗:……他就不该对楼一树有情调这件事抱什么希望。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学堂。 “人之初——性本善——” 小孩子念书时总是会把调调拉的很长, 站在讲桌上的私塾先生看到他们前来, 连忙迎着他们进来。 “这次真是麻烦你们了。”他边说边引他们进门,浑厚的嗓音与稚童的朗读音形成鲜明的对比, “等等你们帮我维护一下秩序, 将这份卷子给他们做,下了学再帮我收回来就行了。” 私塾先生将桌面上一沓卷子放在楼一树的手里,声音带了点歉意:“实在是家里夫人有急事, 真的是拜托你们了。” “没事没事, 您快回吧。” 为了贴合背景,这些试卷上的试题甚至都是用毛笔写出来的, 楼一树将试卷收好, 看来这个就是他们的任务了。 底下小童有几个不安分的, 偷偷抬头观察他们谈话,私塾先生跟他们交代完,收拾包裹就回家去了。 楼一树将卷子放在讲台上, 只听得一声:“叮铃铃——”的响。 私塾中有专门负责打铃的杂役,这个铜铃被摇响就说明课间时间到了。 底下扮演学徒的小孩子们年纪还小,看起来就十岁左右,一听到下课铃声,就开始撒起了欢。 好几个小朋友跑到讲桌上围着楼一树和绮罗,他们的世界很单纯,遇到好奇地就会问。 “哥哥为什么戴着红色的头纱?” “我在电视上看过!新娘子才会戴红布!” “哥哥的眼睛为什么是金色的呀?” “姐姐你好高呀!你穿的好帅呀!” “我是哥哥哦。”绮罗指着自己的脸,蹲下身跟认错他性别的小女孩解释道。 小女孩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抱着楼一树的大腿不敢看绮罗。 有的小孩大胆,楼一树坐在凳子上,他就这么爬了上来,坐在他的怀里。 时不时地还要玩玩楼一树的头发,摸摸他的脸。 “怎么不会把这位哥哥认成姐姐呀?”绮罗见小女孩害羞,顿觉可爱,起了逗弄的心思。 小女孩紧紧地抱着楼一树的大腿,脆生生地说道:“这个哥哥长得好看,像哥哥,哥哥你长得漂亮,像姐姐。” “哈哈哈哈——” 绮罗乐得开了花,他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可是一声惊呼声却打破了这个温馨的氛围。 两人顺着声音往旁边看去,只见一个男孩手上全是黑黑的墨水。 一沓的考试卷子也被翻倒的墨水浸染个透。 楼一树急忙将卷子拿了起来,黑色的墨汁滴滴答答,他赶紧将这些卷子分离出来,可是很不幸,就算是压底的卷子,上面也有些许墨水污渍,更别提面上的了。 那小男孩发觉自己做错了事,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然后还用自己那黑黑的手去抹脸。 绮罗看了眼楼一树,见楼一树面色严肃地盯着眼前被污染的考卷,他赶紧就跑到男孩面前,将人抱在怀里安慰着。 他小心翼翼地望向楼一树的方向,生怕他会把气撒在小孩身上,绮罗轻拍着小孩的背部,虽然他们在拍真人秀,但是谁又知道对方真实性格是什么。 “他……”男孩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绮罗有心说两句话。 此时的楼一树已经检查完试卷的情况了,他抬头看向绮罗方向,语气平和眼神坚定:“绮罗你先带他去洗一洗吧,别担心,一切交给我,我会处理好。” 绮罗拍背的动作不自觉停了下来,他有点发愣。 “怎么了?” “没有……我先带他去洗一洗。”只是第一次感受到安全感,他倒是有些不太习惯。 弹幕在这时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并且网丨暴小孩: 【别说大话行吗?你要怎么处理?你看得懂上面的字吗?】 【笑死人了,看得这么认真,是在装给谁看呢?】 【只能说,#楼青台文盲#又有素材了,还是全新高清的的哈哈哈。】 【这要怎么处理啊?上面的字都胡成一团了。】 【楼一树运气是真差,那小孩也是真的皮,所以说讨厌小孩。】 【做错事就哭,哭有什么用?】 【肯定完蛋了,本来还觉得这任务还挺好做的。】 好事不留名,坏事传千里,此事一出,一大批人涌进楼一树的直播间,大对数是黑粉,对家以及一些营销号,大家都在准备拿到楼一树的高清文盲证据,以此来博一波流量。 绮罗带着小男孩到水龙头底下洗手洗脸,因为现在天气比较冷,他还专门去隔壁的一些店铺借了点温开水混了进去。 “等等回去要跟小伙伴和楼哥哥道个歉,知道吗?”绮罗的声音格外温柔。 小男孩点了点头,又埋进了绮罗的怀里,稚嫩的声音轻轻道:“对不起,哥哥。” “哥哥原谅你。”绮罗笑起来,用自己的手帕沾湿了水,擦拭着小男孩的脸,“看这是谁家小花猫呀?哈哈哈——” 直到擦得白白净净。 绮罗牵着他的手,重新推开学堂大门。 而此时的楼一树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他从讲桌下找到了几张崭新的白纸,这些小学徒加起来也就十五六人,将这些卷子重新眷写十多份,对他来说也不难,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大家等一下哦!”楼一树安抚着底下的小朋友。 “一树。”绮罗带着调皮蛋跟一树打了个招呼。 调皮蛋抓着自己身上那套浅色的青衿,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楼一树和在场的同学们道歉:“对不起,哥哥,我弄倒了墨水。” “没关系。”楼一树笑着回答,而后转身问坐在底下的小朋友们,“大家呢?” “没关系——” 小孩子的世界是单纯的,或许一放了学,就什么都忘了。 “大家都没有怪你。”楼一树摸了摸男孩的头,让他回座位坐好。 “一树,试卷怎么办?”绮罗还是有些担心。 楼一树拿出那污染面积最小的卷子,说道:“本来我是想看看有没有活字印刷的,但是没找到,刚刚那个墨盒里的墨水也被倒光了,绮罗可以帮我磨一下墨吗?” “当然可以,只是你打算直接用手抄吗?”绮罗皱了下眉,且不说卷子上已经有很多内容看不清了,就单论毛笔写字,也很难快的起来。 可是楼一树只是冲他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楼一树从笔筒里随意选了个毛笔,他抓毛笔的姿势很标准,手腕微微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双钩住笔身,他瞄了眼那张试卷上的内容,手上就开始写了起来。 那毛笔在楼一树的手上行云流水,空白纸很快就被一道道诗词填满了。 只是写着写着,楼一树突然停笔了,他看着那被污染的试卷上那句[一城烟雨一楼合],恍惚了下。[注1] 绮罗好奇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 只是这句诗的下一句是[一花只为一树开],这让他想起了一些往事。[注2] “绮罗,你知道烟雾的‘烟’怎么写吗?”正巧烟字被墨水淹没了,楼一树抬头向绮罗求助。 此话一出,跟自爆没什么区别,弹幕也集体高丨潮了: 【666,盐都不盐了。】 【不是吧哥们儿,你真不识字啊???那你在用毛笔干嘛呢?鬼画糊吗?】 【直到你真文盲的时候我也没笑你,但是你又文盲又要装,那就别怪我路转黑了。】 【路转黑+1】 【真的好下头,受不了了脱粉了。】 【进内娱门槛这么低的吗?】 “啊?”绮罗有些震惊,他甚至能透视到现在弹幕是什么情况,他赶紧帮楼一树打掩护,“你是忘了吗?” “不是啊,我没忘。”楼一树用手轻轻挠了挠脸,解释道:“我一直都是用繁体写字,现在还没有适应过来。” “哦…哦!”绮罗反应过来,长舒了一口气,确实有些地区还是用的繁体字。 他在手上将字描绘出来,示意楼一树。 最后抄完所有的试卷,楼一树竟然只花了短短十五分钟左右,楼一树的pd还给他所誊抄的新卷子一个特写镜头。 就算写的很快,他的字仍旧是端端正正,笔精墨妙,绮罗以前是不信什么字如其人的,但是看了楼一树的字,他相信了这个说法,原来真的能够从一个人的字看出这个人的大致品格。 绮罗彻底对楼一树改观了。 可线上的网友可就不好受了,楼一树能够将被污染的内容全部补充出来,抄写在空白纸上,那字体甚至比原试卷写得还要好,这怎么看可都不像是文盲的样子。 第40章 第 40 章 站在你身边的所有人,我…… 【楼一树是文盲那我是什么?】 【所以说楼一树文盲的都是谁?试卷上全是古诗词, 楼一树在试卷被抹黑的情况下,不仅记得住还能全部写出来,这还不能说明他本身是有文化底蕴在身上的吗?】 【专业学书法的破防了, 中专能写出这样的水平吗?横竖撇那每一个笔锋都很漂亮,就像楼一树本人一样干净利落。】 【这真是我看过最爽的打脸了, 博料已经有试卷比对了,楼一树重新誊抄的卷子全是对的。】 【这……果然网上的信息不可信。】 【其实真正的纯路人根本不会发言, 只会默默地转粉, 之前那些路转黑的成分不明哈。】 【我去, 那篇帖子被爆破了,局势已经往楼一树方向一边倒了。】 【我就说一件事,那些网暴小孩的有事吗?你没当过小孩吗?网络真的太可怕了。】 【通过这件事, 我对楼一树和绮罗改观了, 他们俩真的非常可靠。】 将所有卷子分发下去后,楼一树跟打铃的杂役商量晚五分钟再打铃, 这也是无奈之举, 耽误了太多时间,楼一树也怕小朋友们没有时间写卷子。 他回到讲桌上,看到绮罗拿着毛笔跃跃欲试。 绮罗难得羞怯, 见楼一树往他的方向看来, 连忙用手肘挡住自己字,楼一树的毛笔字那么好看, 显得他的字像是乌龟爬。 “绮罗好像很喜欢小孩子。”楼一树悄声跟绮罗闲谈, 没有吵到下边的小朋友。 绮罗听了这话, 先是发了下懵,他也没想到楼一树如此敏锐,他点了点头。 可是他注定是没有自己的小孩的, 绮罗神情有些落寞,手上抓着毛笔将自己刚刚写的字全部抹黑。 他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甚至丧心病狂地想要这个小孩从他的肚子里出来。 可楼一树哪会知晓,他只以为绮罗伤心是因为字写的丑,便站起身贴着绮罗的后背,轻握着他的手,带着他一笔一划地写出自己的名字——綺羅。 绮罗微微侧过头,注视着楼一树的侧颜,他的碎发拂过自己的眼睫,带来一股瘙痒,他根本无心理会,他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那认真的侧脸,心上的蠢蠢欲动更甚几分。 “第一次听到绮罗的名字,就觉得……”他的声音贴在绮罗的耳边,从鼓膜直达心脏,“这真是一个很温柔的名字。” 绮罗知道自己完蛋了,爱情对他来说是最廉价的感情,不管是金钱还是地位,都比这所谓的爱情重要,可他现在却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心动了。 弹幕本来还在吵楼一树文盲这件事,突然话锋一转,变成了恋爱频道; 【等等,先别吵,让我嗑一口。】 【啊啊啊,抓着别人的手写字,楼一树你怎么这么会?】 【绮罗的眼神不清白啊,绮罗你前两天不是这样的!你的大白眼呢?】 【但是楼一树你怎么还在看那俩字啊啊啊,回头看看吧孩子!绮罗眼神都要拉丝了,你怎么还在欣赏自己的字!!!】 【绮罗:若是你回头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或许是网友的心声太大,又或许是绮罗的眼神穿透力太强,楼一树当真回过头来。 可他只是睁着那金黄金黄的眼睛,跟绮罗对视了两三秒,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啦?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 又白瞎了,绮罗没忍住背着楼一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弹幕全都笑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才是我认识的绮罗嘛!】 【真服了,媚眼抛给瞎子看,楼一树真是两眼空空。】 【楼一树绝对没谈过恋爱。】 【他要谈过恋爱还这一副蠢萌蠢萌的样子,那还得了?】 就在弹幕聊得热火朝天时,“咚!——” 远处传来了延绵不绝的钟声,楼一树皱了下眉,这是会议开启的钟声。 这钟声一旦响起就说明——有人被伪善者刀了。 所有的任务被迫中断,楼一树和绮罗赶去会议中心。 会议中心位于衙门内,这离他们有点远,故而他们到达时,其他人全都已经到了。 发现“尸体”的是喻源,而第一个被杀的人,让绮罗和楼一树都瞪大了眼睛。 死去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与他们分离没多久的苏儿。 大家依次发言,喻源道:“在醉香楼我看到苏儿和绮罗楼一树在一起,说书的讲完后就我去找属于自己的人设,因为我穿的像是锦衣卫,所以我先是去将军府试了下,但是没什么效果,兜兜转转我到了衙门,才找到自己的定位,之后县令让我去探查牢房,我在牢房里看见了苏儿的‘尸体’。” 喻源接下来是姬梓玄,他说的很简单:“我也在醉香楼待了会儿,之后进了宫内,我是在宫内当差,期间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陆永宁说:“我摘眼罩的时候就在宫内,宫内局势混杂我一直没出来,但是我可以确认姬梓玄后面来了,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杀完人后才来的。” 乔雩溪淡淡道:“我也在醉香楼,不过你们应该没见过我,我在二楼,之后我就去做任务了,我的任务内容是去医馆抓药。” 沈默:“我一直在青楼内搜集资料,没出去过,苏儿刚要进来就被抓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再进来青楼。” 楼一树这里的线索是最全的,他说的很细致:“我们三人从醉香楼出来后,苏儿因进入青楼被士兵抓走,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是被抓去衙门,之后我与绮罗一同前往任务点,在学堂做任务,我跟绮罗可以互相证明,没有动刀的嫌疑。我比较怀疑喻源吧,他有可能是刀到警报者了,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只是现在根据发言只有喻源在衙门附近。” 绮罗也没有什么好补充的,只是将楼一树说的重复了一遍。 可顾华章却对他们产生了怀疑:“我觉得你们的嫌疑也很大,苏儿跟你们是有肢体接触的,你们其中可能有巫师偷偷把苏儿毒死也不一定,或者你们俩就是双狼,互相包庇,我倒是觉得你们的嫌疑是最大的,我也在醉香楼二楼,我只知道苏儿跟楼一树接触比较多,如果真的开巫师的话,楼一树毒人的概率也比较大,离开醉香楼之后我就去做了任务,得到了更多的金币。” 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顾华章将一个钱袋子拿了出来,那个钱袋子鼓鼓囊囊,一看就知道里面的金币不少。 最后一位发言的是夜柒:“我也是只看到了他们三个人在一起,我认同顾先生说的,如果这轮要投票的话,我会投楼一树。” 先发言的必然会吃亏,后置位的发言就是能够覆盖前置位发言,但这个发言顺序都是已经固定好了的,接下来就是众人的投票时间。 楼一树投了喻源一票,绮罗投了喻源一票,顾华章投了楼一树一票,夜柒投了楼一树一票,其他人均弃票。 这轮没有人出局。 楼一树很肯定他跟绮罗都没有动刀嫌疑,顾华章的怀疑也是很正常的,但是他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条件——时间不够,巫师的技能隐蔽性高,但却比其他伪善者的技能冷却时间多出一个小时,而且毒效发作的时间也需要半小时,可距离他们游戏开始到开启会议,满打满算才过了两个小时。 楼一树沉思着,突然,一片红色从他的视野中略过。 他抬头,喊住了前方欲走的人:“雩溪。” 乔雩溪转过头,语气很暴躁:“干嘛?” 楼一树走到他的面前,抓起他的手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一股很淡很淡的中药味从这人的手心传来,楼一树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以后不许这样叫我。”乔雩溪将手在身上抹了抹,面露嫌弃道,“好像我们关系很好似的。” …… 乔雩溪不知道自己的恨意是从哪窜出来的,他在牢房里杀苏儿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苏儿触碰楼一树的那只手,他甚至恶劣地想借这次机会给苏儿一点教训,让他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 可真听到苏儿的痛呼声,他又瞬间清醒了过来,陷入另一种自厌的情绪。 厌恶自己被另一个人牵着鼻子走,厌恶自己就算看透了那人的本质,心里还是在乎得要命。 乔雩溪觉得自己有病,明明之前就算被骗了千万百万,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绪,直到跟楼一树一起参加了这个综艺,是不是觉得自己要离开了,所以又耍了新花招? 对,就是这样,千错万错都是楼一树的错。 从这三人离开醉香楼,乔雩溪就一直在后面跟着,直到苏儿被架走,他跟着那些士兵,最终抵达衙门。 他从兜里掏出几枚金币打发了衙门的看守,又花了点钱把钥匙弄到手,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 他将苏儿淘汰后,面色冷静地离开了衙门,去做了个抓药的任务,他会找一个更好地机会,将绮罗淘汰。 这些人站在楼一树身边,都让他觉得很碍眼。【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40-50 第41章 第 41 章 刚出会议室,他们就碰见…… 刚出会议室, 他们就碰见了学堂那打铃的杂役就,他给了楼一树和绮罗一人一个钱袋子。 北方的天总是黑得很快,才下午五点, 天就暗了下来。 楼一树清点自己手上的钱袋,里面共有50枚金币, 至少今天有住处了。 但楼一树有点担心绮罗,绮罗和他一样是20的初始金币, 现在他的身上也就只有70金币。 绮罗望着逐渐阴暗的天空, 朝着楼一树摆了摆手:“看来我要去将军府碰碰运气了。” 楼一树点了点头, 说道:“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两人就此告了别。 突然一阵风吹来,楼一树背后发凉,总感觉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 可回头一看, 只看见乔雩溪抱着手臂, 把pd打发在一旁,躲着镜头跟陆永宁聊天。 说是聊天也不太像, 因为乔雩溪的脸很臭。 乔雩溪在此时才有机会跟陆永宁沟通, 他出口的第一句便是:“你来这里干嘛?” 陆永宁笑得蔫坏:“看上个人。” 乔雩溪额头上的青筋胀了起来,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谁?” “树树啊。”陆永宁答得很快。 预感成真了,乔雩溪不敢置信, 他企图拆解陆永宁的脑回路:“树……你开什么玩笑?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可陆永宁却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没开玩笑, 你们啥时候分手,哎呀, 你不喜欢了就让给我嘛!” “谁——!” 乔雩溪被陆永宁气得揪住他的领子。 可这时陆永宁却大叫起来:“啊!树树救我!他要打我!” 乔雩溪猛地把手松了, 转身就看到楼一树站在自己身后。 楼一树眼珠子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 他也是刚刚看到乔雩溪的脸太黑了,才过来探探情况,只是没想到还没劝上话, 两人就动上手了。 他走向陆永宁,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陆永宁摇了摇头。 可这一幕却刺痛了乔雩溪的双眼,他用力地攥紧了隐在衣袍的手,强行压下自己心底的起伏,嚅嗫着唇,就连一些刻薄的话都说不出来。 楼一树转过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乔雩溪,那双琥珀色的双眼,里面全是苦涩。 “雩溪……”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乔雩溪敛下眼眸,掩住自己眼底湿润,甩了下衣袍,带着自己的摄影pd往衙门外大步离开。 一刻也不曾停歇。 这是楼一树第三次看到乔雩溪的背影,他的心涌起一股莫名的慌张,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扼住一般,传来阵阵刺痛。 这一刻他什么也顾不上了,楼一树慌乱地对陆永宁解释道:“抱歉,抱歉永宁,我得先……” “快去吧。”陆永宁收起了自己那不正经的模样,他理了理被乔雩溪抓乱的衣领,语气透出几分熟悉,“你可要快点,再晚点他可要跑远了。” 乔雩溪走得实在是太快。 楼一树用了最快的速度,越过重重人影,才在桥上看见那抹红色的身影。冬风一吹,他的红头纱飘荡在空中,金黄色的编织头发有些散乱,更显风情。 可追到人后,本想抓住乔雩溪手的楼一树,因为跑的速度太快,一下子刹不住车,直直地撞上了乔雩溪的后背。 乔雩溪被撞得一趔趄。 这该死的推背感。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这时候撞在他的枪口上, 乔雩溪脖子上青筋暴起,刚想转身怒骂,一声呻丨吟突兀地导进他的脑子里。 “呜~” 这声儿好可怜。 楼一树眯着双眼捂着自己的鼻子,他的皮肤白,就这么一撞,额头就已经红了一片。 乔雩溪眉头轻蹙,看眼前人疼得双肩颤抖的模样,顿时什么怨气什么酸涩都抛之脑后了,他用右手托着楼一树的下巴,左手将楼一树捂着鼻子的手抓在手心里。 “跑那么快做什么?赶着去投胎啊?”眼底尽是心疼,说出来的话却不饶人。 楼一树生理泪水都撞出来了,这怪不得他,这是人类正常生理反应,他也不想哭,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还是带了点哭腔。 “我怕你走远了。” “走远了就追不上了。” “啧。”乔雩溪内心很煎熬,楼一树的口音偏江南轻柔,这话说的就像在撒娇,更别说带上了哭腔,让人心里发涩。 他强装镇定地摸了摸楼一树的鼻梁,没有出现断裂或者歪斜,也没有出血或者肿胀,大致判断伤得不严重,只是有些发红,“会不会呼吸困难?” 楼一树乖乖地摇了摇头,轻声道:“现在已经不那么疼了。” 乔雩溪的手大,楼一树的脸小,乔雩溪一只手就能盖住他三分之二的脸,他在乔雩溪的手心里摇头的时候,在乔雩溪的视角看来,就格外的……惹人怜爱。 乔雩溪没忍住笑了起来。 “你笑我。”楼一树气鼓鼓。 乔雩溪立马收起了表情,矢口否认:“没有。” “那你还生气吗?” “生气。” 但是比起生气,刚刚他更多的是担心,乔雩溪突然想起林春燕教训楼一树的那天,她说楼一树总是不知道危险,之前他还不理解林春燕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他算是认识到了。路上的人这么多,楼一树因为着急横冲直撞的,跑的速度那么快,得亏是撞他身上,要是摔地上了那还得了。 乔雩溪将地上掉落的红头纱捡起,掸落掸落灰尘,帮楼一树重新戴上,他的嘴里难免有些数落:“下次喊我就行了。” “才不行!”楼一树听见乔雩溪这么说,直接炸毛了,嘴巴张张合合,“我之前喊你几次你都不回头的。” 乔雩溪顿时语塞,他也没想到回旋镖还能飞回到自己的身上。 “下次一定回头。” “那你还生气吗?” “生气。” 有些原则不能退,楼青台赌丨博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赌丨瘾也不是说改就可以改的。 更何况楼一树根本没跟他说过要改。 “好吧。”楼一树退了一步,“那我们可以一起做任务吗?” 乔雩溪没说可不可以,只是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往东市方向走去。 没说不可以那就是可以!楼一树蹦蹦跳跳地跟上乔雩溪的步伐。 乔雩溪在他遇难时救过他的命,就算他现在认不出来他和楼青台,就算他误以为自己在外大金额赌丨博,楼一树也不愿意就此与乔雩溪疏远,因为至少在他的心里,他不会把自己跟楼青台弄混。 现在跟乔雩溪相处的,就是他楼一树,黑的不会变成白的,楼一树也不会变成楼青台。 “乔雩溪!”楼一树喊了声走在前面的乔雩溪。 乔雩溪应声回头,皱眉,“怎么突然这么喊我?” “不是你不让我喊你雩溪吗?”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乔雩溪破罐破摔:“对,就是不让。” “好吧,那我就喊你乔雩溪。” 乔雩溪不知道,楼一树有个怪习惯——他越喜欢越熟悉的人,其实越喜欢喊全名。 可能是因为周围人比较多,而且发生了突发状况,乔雩溪和楼一树都忘了旁边还有个摄影机在拍。 弹幕全体化身尖叫鸡,吱哇乱叫: 【他们这是谈了吧?绝对是谈了吧!!!】 【乔雩溪绝对是被一树可爱到了,明明上一秒还板着个脸,盯了楼一树两秒就笑起来了。】 【一树真的美颜暴击,乔雩溪能顶两秒也是真男人了。】 【撒娇的楼一树谁懂?已录制,博料见姐妹们。】 【可别被乔雩溪发现你们把那两句话录下来了,我怕他把手机掉床缝听一晚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听起来像是乔雩溪会做的事。】 【没想到看个综艺还要做阅读理解,他们之前是不是吵架了啊?】 【肯定是吵架了,刚刚在会议室里气氛就很不对劲,而且楼一树还一直问乔雩溪还生不生气。】 【我还以为我的cp要be了,大气都不敢喘。】 路边泛黄的路灯悉数开启,小摊贩们也在摊前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灯笼,他们的吆喝声依旧热烈,燕朝古镇的夜晚别有一番风味。 楼一树和乔雩溪漫步在这虚假的时代。 第42章 第 42 章 假体没撞坏吧? “糖葫芦~!又大又甜的糖葫芦~!” “新鲜酱香饼!现做现卖!” 街上叫卖声不绝于耳, 越往东市走,越是冷清。 无意间经过了楼府,楼一树的脚步不由得放慢了些。 “怎么了?”乔雩溪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 出口问道。 楼一树周身的能量因子渐渐下落,掉进深不见底的深渊中。他摇了摇头, 笑得很勉强:“没事。” 乔雩溪是个演员,他对于情绪的变化格外敏感, 更何况楼一树总是把内心想法挂在脸上。他没有问楼一树为什么突然那么难过, 只是看了眼楼府的牌匾。 是因为听了下午的那场故事的原因吗?想到那个叫烟雨的良人早衰? 原因不得而知。 眼见楼一树紧盯着那扇大门不放, 好像被什么魇住了似的,乔雩溪赶忙牵起他那冰凉的手,大步离开了这块地界。 “欸——!”楼一树惊呼出声。 乔雩溪埋怨出口:“快走啦, 慢吞吞。” 他的步伐很快, 让楼一树回头再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不知走了多久,一声叫喊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乔哥——!” 乔雩溪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是夜柒。 夜柒站在一座有士兵把守的府邸门口, 朝他们招手。 楼一树抬头一看,牌匾上那“吕府”两字金光灿灿,跟他家完全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你在这里做什么?”乔雩溪手还一直抓着楼一树。 夜柒当然也看到了两人相牵的手, 他内心冷哼一声, 但面上还是亲切可人,他说道:“这里就是将军府, 来这里搜集一下人设本。” 忽而他话锋一转:“但是我好像进不去。” 两个站在门口的士兵看起来铁面无私。 楼一树这时也反应过来了, 以他现在的身份, 肯定也是进不去将军府的。 只是乔雩溪一走到门口,那两个士兵倒是会主动跟他搭话。 “乔公子。” 乔雩溪上前问道:“我能带两个人进去吗?” “这……”士兵有些犹豫,大约三秒后, 他们给了个解决方法,“乔公子可以先进去问问吕将军,吕将军今日正好在府上。” 乔雩溪点了点头,他放开了楼一树的手,只是这短短的两秒钟,在他的眼里却像是放了慢镜头,他能清楚感受到楼一树那微凉的指尖划过他的手指,手心中变得空荡荡,让他有点不习惯。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 嘴里的话说的是你们,可眼睛紧盯着楼一树一刻也不放。 “好的~乔哥。”夜柒皮笑肉不笑,眯着双眼怕别人看透他的情绪。 大门开了有关,士兵也不讲话,一下子气氛变得安静了下来。 “听说你在桥上‘不小心’撞到乔哥了。”夜柒这话说的跟楼一树故意缠着乔雩溪似的。 楼一树自觉跟夜柒的关系不好,他语气平稳实话实说:“我惹他生气了,追的时候速度太快撞到他了。” 夜柒冷笑了声,刚想嘲讽两句,突然有一排士兵从他们身边经过。 “一树!” 绮罗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楼一树,他以为楼一树去做别的任务去了。 “你还顺利吗?”跟绮罗遇见,他第一反应就是关切询问他的现状。 毕竟绮罗没有金币,今晚的休息就是个大问题。 “顺利!”绮罗笑着跟楼一树分享好消息,“你说的果然没错,我真是将军府的士兵,刚刚巡逻了一圈,拿了一百金币!也是巧,这一回来就碰见了你们。” 说到这,绮罗也想起到刚刚楼一树和夜柒在聊天,他问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呀?” 夜柒连忙接上绮罗的话口:“在聊楼一树撞到乔哥这件事。” 楼一树点了点头,补充道:“撞得可痛了,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绮罗听到乔雩溪的名字,脸色有一瞬间发沉,“没撞坏吧?” 本来只是寻常的关心,但是谁能想到,这时夜柒也装作一副心疼的恶心模样,走上前来抓起楼一树的手询问道:“假体不会被撞出来吧?” 假体?假体是什么?假的身体吗? 楼一树没有听懂夜柒在说什么,但是他直觉夜柒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夜柒抓着他的手上有一层手汗,像是某种黏液,又湿又腻,他不想跟夜柒牵手,从心里到身体都不想。 于是他把夜柒的手甩开了。 可这一幕在网友的眼里就是楼一树被夜柒戳破了,然后心生扭曲,在现场耍大牌: 【哎哟哟,有人被戳到肺管子了,是谁我不说。】 【满打满算在一起录制才三天吧,这就藏不住了?】 【科技脸还不让说了,动了多少自己心里清楚。】 【真的令人作呕,究竟是谁在粉他啊?大大方方地出来走两步呗,让我乐呵乐呵。】 【敢do不敢认,鼻子没撞歪都是你运气好好吧,还速度快就撞上去了,死绿茶。】 【嗑乔雩溪和楼一树的就是纯纯有病,cp姐也是饿了,啥都吃得下。】 【你以为你蒸煮就正常吗?正常明星谁聊假体啊?从先导片他说那个林春燕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安好心了。】 【又洗上了,楼一树救了你们的命吗?这么赴汤蹈火,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楼一树恼羞成怒耍大牌!】 绮罗是个精明人,一听见夜柒这样夹枪带棒地攻击楼一树,赶紧就往后挪了一步。 他没有必要去得罪夜柒,也不敢得罪夜柒。 此时将军府的大门又开了出来。 乔雩溪和苏儿从里面走了出来。 苏儿只是被伪善者淘汰了,他可以继续收集人设本,只是不能够跟他们聊有关于伪善者的任何话题,否则他所属阵营就要交牌认输。 “怎么了?” 现场氛围遍布浓浓的火药味,夜柒望着他,看着像是要哭出来了,乔雩溪鸡皮疙瘩起一身,询问在场状况。 绮罗打了个哈哈,想要把刚刚的话题过渡过去。 可是夜柒哪里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他挤了两滴眼泪下来,声音颤颤巍巍:“不知道,刚刚就聊了两句,一树突然就甩开我。” 甩开你?然后呢?你哭什么?乔雩溪没说什么,但是觉得莫名其妙。 楼一树此时也开口解释了下:“你牵我的手……” 太突然了——楼一树话还没说完呢,乔雩溪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反应跟天塌了似的。 “什么?!” 乔雩溪猛地回头看了眼夜柒,眼睛从他的头到脚都巡视了一遍。 “而且我不太懂你说的话……”楼一树这话说的很轻,他在心里纠结万分,这句话问出来可能会暴露,但他更不想别人误会。 “假体是什么啊?” 第43章 第 43 章 八面玲珑老狐狸生了个琉…… “假体?”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楼一树。 楼一树心下发慌, 他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冲动了,不应该这么直接地问出这句话。 乔雩溪的话让他后背发汗:“怎么突然聊到假体,你不知道假体?” 夜柒趁机出来添油加醋:“一树还是脸皮太薄, 刚刚我们在聊乔哥被他撞到的事,所以……” 说是脸皮太薄, 到了别人的耳朵里就是不敢承认整容这件事。 乔雩溪听到这,终于理清了他们在聊什么, 无所谓地说:“楼一树又没整过, 撞得也不痛, 就是吓了我一跳。” 如果楼一树的鼻子里有假体,以那个速度撞过来,别说假体会撞坏, 他的背都可能被撞出一个窿。 “怎么可能?” 还没等夜柒着急, 绮罗先下意识地反驳乔雩溪的话,其他人他不知道, 但他是刷过楼青台的早年视频的, 这张脸怎么可能没整过? 虽然那个早年的视频已经很模糊了,但是人的骨头肯定是不会变的,工作原因, 绮罗对人脸部的结构不能说庖丁解牛, 但也算是熟能生巧,就早年视频那骨相, 和楼一树现在的骨相, 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除非…… “一树我可以摸一摸你的脸吗?” 有个非常荒谬的想法在绮罗的脑海中浮现。 楼一树一听到乔雩溪的反问就一直在装鹌鹑, 不敢说话,回应绮罗也只是点了点头。 绮罗用手指和手掌一点点描摹楼一树的五官,重点检查了楼一树的骨头, 片刻后,他的嘴唇微颤,吐出了一句真相:“原生脸,没整过。” 不仅没有大整,甚至连微调都没有。 不可能,不可能的,绮罗对自己的专业非常自信,皮相可能会因为年龄的增长而改变,但是骨相……除非…… 楼一树和楼青台不是同一个人。 绮罗感觉自己的脑子被一道惊雷劈中,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呆滞。 乔雩溪叹了口气,不知道他们又在闹哪样,他瞄了眼站在身侧的楼一树,虽然楼一树没做过医美,但是假体这个名词应该大部分人都知道,他严重怀疑楼一树是用2g上的网。 “走了,先进去。”他招呼大家先进府,天越黑越冷,府里还有暖气。 绮罗跟在大部队的尾巴,独自凌乱,和他一样凌乱的还有网友们: 【啊??绮罗不会被收买了吧?】 【楼上这话说的可笑,你是说乔雩溪也被收买了?】 【干脆说除了你的夜柒哥哥,所有人都是楼一树的托呗。】 【真的看你们不爽很久了,要是说没有预谋我肯定是不信的,打团就夜柒家最积极,跟狗似的,一闻到楼一树的味儿就组团冲。】 【你见过这么高级的科技脸吗?说别人整整整的,你干嘛不整成这样,是不想吗?】 【夜柒就是故意的,有毛病,懒得喷。】 【刚刚那个骂cp姐的出来!乔雩溪和楼一树一个帅一个靓就是好嗑!怎么了!】 【就我一个人觉得楼一树原生脸长这样很牛逼吗?】 【+1,之前还想着整的好牛逼,结果没想到是原生脸,女娲大人下辈子照楼一树的样子捏我行吗?】 刚进门,就听到一阵放肆的大笑,楼一树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高一米九,脸上挂着络腮胡的男人,豪迈地挎着大步,朝他们走了过来。 “既然是侄儿和乔公子的好友,吕某自然好酒好菜招待着。” 他笑得豪爽,应该就是吕佑安吕将军了,不,应该说是,符合后人想象的吕佑安。 楼一树看现代人扮演自己的昔日好友,也觉得有趣非常,等等,侄儿? 他回头看向苏儿,问道:“苏儿的人设是?” 苏儿说:“我是吕婉安的儿子!吕婉安是他的姐姐。” 将军也有自己的家人了,楼一树看向走在前面的“吕佑安”,鼻腔略酸,眼尾红润。 “你们还没吃饭吧?我们正好用餐。”吕将军热情留他们下来吃饭。 此时一个士兵冲上前来,禀报:“报——姬相与陆使臣求见。” “他们来干什么?”吕佑安面上嫌弃。 苏儿一听这两个姓,立马扯扯吕佑安的衣袖,小声道:“舅舅,那也是我的朋友。” 听到苏儿的话,吕佑安瞬间变脸了:“哈哈哈,我的侄儿出息啦,交了那么多朋友。” “让他们进来吧。” 姬梓玄和陆永宁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么多人也是被吓了一跳,还好将军府饭菜足够,大家在圆桌坐下,解决了晚饭。 吃饱喝足后,众人也没有忘记来这儿的目的,乔雩溪开口问道:“吕将军,我们来这主要是想知道一些有关于楼烟雨的事。” 已逝之人的人设肯定是难度最大的,只能通过与楼烟雨相熟的人问出来。 “烟雨啊。”吕佑安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比起我,感觉他更像是吕家人。彼时,我还不是吕将军。” —— “树树!”吕佑安一把抓住了楼一树的胳膊,强硬地将他拖到鸡坊,“晚点再回去嘛!我就看两场,不,一场,行不行?求你了。” 吕佑安想看斗鸡,楼一树则是要去将军府练武,如果楼一树先到将军府,那吕佑安肯定是要被吕将军揍的,所以他只能求楼一树陪他看完一场再回府。 这时的他们仅有十二、三岁,楼一树的声音很清脆:“说好的,就一场,不许像上次一样,又耍赖。” “好树树,我肯定不耍赖。”他是这么保证的。 可一场过后,吕佑安直接抱上了楼一树的大腿,被楼一树一瘸一拐地拖着,哭着喊:“在看一场嘛!在看一场呜呜呜!” —— “他练武练得比我还勤快。”坐在将军府的“吕佑安”笑着说,“当然天赋也高于我。” 陆永宁微垂着眼睫,在这吕佑安的话语中,回想着那年那时的点点滴滴。 —— 真到了将军府门口了,吕佑安就不敢哭了,他气楼一树不把他当兄弟,刚刚有多可怜,现在就有多无情。 楼一树也懒得去哄,反正没两分钟吕佑安就会自己忘了。 “师父!”楼一树一准备练武就很兴奋,对他来说,比起学堂里纸上的知识,他更喜欢手上握着真枪真刀的感觉。 吕将军听见这声儿,就知道那天赋极高的徒弟以及那不省心的弟弟回来了。 “一树,今儿在学堂累不累?” 吕佑安不服气:“姊姊!怎的不问我!” 吕婉安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揪着吕佑安的耳朵,怪他不争气:“那么想听我骂你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带着烟雨出去鬼混!你要有一树一半努力就不错了!” “疼疼疼!姊姊!” 吕婉安天生神力,他们的父亲战死后,她就继承了父亲的战袍。吕婉安在战场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最近边关安稳了,她才有时间回京城,回来时才发现,本来只在襁褓里的娃娃,已经会追着她喊姊姊了。 “为什么一定要练武啊?”吕佑安抱着比他还高的枪,埋怨道。 吕家枪法强势,但其中有些动作不适宜女子的使用习惯,吕婉安就做了些改动,让这枪法掺了点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的门道。 一套枪法下来,吕婉安笑道:“因为你是吕家人啊。” “那我下辈子不做吕家人了。” 楼一树听到这也觉得有趣,问道:“那你要做什么?” “做纨绔!”吕佑安大喊,很是自豪,“我就要做纨绔!” “做纨绔我就让一树去收你!”吕婉安用枪屁股拍了下吕佑安的屁股。 —— “就这样,直到我们都弱冠,烟雨的武功已经能独当一面,而我,唉。也在这时,边关格局不稳,我姐得回去,并且要带我上战场,烟雨此时也被迫进朝堂当宰相。” “可烟雨的志向从来都是守卫边关,我自然是想留在京城,我们当时就商量了一件特别馊的主意。”想到这段史事,饰演吕佑安的演员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 楼一树则是脸皮发着红,羞的。 夜柒演多了电视剧,猜到了后面的剧情:“不会是身份互换吧。” “是的,哈哈。”吕佑安大声笑了起来,笑声震得天花板颤颤,“不过烟雨还没出京城呢,就被我姐发现了,然后我姐又打了我一顿。” 乔雩溪听这段故事,总感觉逻辑有问题,他问道:“烟雨弱冠就当宰相了?” 当时他们都才弱冠吧,更别说楼烟雨一进宫就当宰相,宰相可是相当于现代的最高行政长官了,说难听点,十八岁就是一小孩,小孩掌握国家大事,这对吗? 吕佑安也明白众人的困惑,他解释道:“对,你们知道烟雨的父亲吧。” “楼谨?” “嗯。楼谨在京城满负盛名,之前上面那位龙椅坐的不稳,就先重用楼谨帮他稳固,可皇位一稳住,楼谨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很现实,每个皇帝都不希望自己的位置受威胁。 吕佑安补充道:“楼谨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就直接让自己的儿子顶替他的位置,好保全家老小的性命。只是楼烟雨虽然在学堂成绩好,武学天赋高,但其实一点政治基因都没有遗传他爹的。” “都说什么,老谋深算八面玲珑的老狐狸竟然生了个,什么来着?” 陆永宁在旁边憋着笑,偷偷觑楼一树那红透的耳尖,说道:“琉璃心。” “欸!对对对。”吕佑安甩着手指头,“谁都没想到心思深沉的楼相竟生了个面子里子都纯净的。有一次还闹了个大的……” —— 这是楼一树干宰相的第三年,这个活他越干越憋屈,主要是他爹还带走了他娘,说是没有完整领略江南好风光,就留他一个人在京城。 他把心中的悲愤化作了一笔笔的文字,写在明儿上早朝要用的奏折上。 扣扣扣—— 嬷嬷敲了几下门,走上前来,手里抓着一个碗和一封信。 会给楼一树写信的也就两人,一是远在边关的吕佑安,另一个就是在江南逍遥的父亲母亲。但吕佑安前两天已经回京复命了,所以只会是爹娘给自己写的信。 “先把药喝了。” 嬷嬷手快,眼见楼一树要来拿信,赶紧就将手收了回来。 “噢~”楼一树乖乖地捏着鼻子把药喝了。 这其实也不算是药,就是简单的补品,里面放了些柴胡、当归、白芍、白术……之类,用来缓解情绪的补品罢了。 喝完药,楼一树一看信封,看到大大的“楼谨”二字,瞬间就失了一半的兴致。 只是没想到,这信件打开后更是给了他一个暴击。 什么妹妹?什么一花?他妹妹怎么能叫楼一花!!! 楼一树崩溃了,自己叫楼一树就算了,好歹还算个人名,可自己的妹妹怎么能叫楼一花呢?这名字多难听啊,出去多没面子。 一刻也等不得,楼一树立马回了千字长篇强烈反抗! 可这一封信却始终没有任何回信,甚至往后楼一树都始终没再收到自己父亲的信。 到了第二天上早朝的日子,楼一树的奏折终于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龙椅上,九五之尊身着金黄色的龙袍,面带威严,拿着楼一树的奏折,幽幽地说道:“楼卿,倒是我看低你了,你这《逆世袭论》写得不错啊,只是不知众爱卿怎么看?” 此话一出,震惊朝堂所有人。 先别说将世袭制废了会动多少人的蛋糕,就拿燕朝来说,实行世袭制已经百年有余,废了大概也会使社稷不稳。 果然,底下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多,没过多久就有个老臣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以为,此事需从长计议。” 一瞬间,越来越多的臣子站了出来,一致说:“臣附议。” 唯独吕佑安。 “吕小将军,你怎么看?”皇帝也有听说吕佑安跟楼一树关系甚好,这一问也是试探试探,毕竟吕家有兵权,要是楼一树以后成长起来了,对他的威胁可不小。 吕佑安已经汗流浃背了,他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清了清嗓子,偷偷觑了下楼一树的脸色。 好嘛,脸黑的像锅底。早知道楼一树今天要开团,他就请假不来上早朝了。 他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话语,选了个折中的说法:“陛下,吕某乃一介武夫,哪里懂这些,不懂哈不懂。” 听见吕佑安这般敷衍的话,皇帝也没为难他,只是笑着问楼一树是怎么想的。 君心似海,虽然他语气是笑着的,但谁又知道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底下的臣子冷汗都下来了。 楼一树往外走了一步,他的形体漂亮,就算穿着笨重的官服,那挺拔的姿态也如松木,他微低着头,阐述自己的观点:“臣以为,世袭制度使有才能的人无法晋升,不肖之人却能轻轻松松入朝为官,就算是纨绔,弱冠后也能拿到一官半职,可百姓中的能人却没有其他的出路,臣以为实在是不妥。” 坐在上位的皇帝点了点头:“那爱卿以为如何?” “今之世,当以才德为先。不拘一格,唯才是举。”楼一树的顿首礼毕恭毕敬,可说出来的话却把所有臣子的魂都吓出来了,“臣以为,朝堂内重要职位都应该以才以德以天赋之能人取之。” 此话刚落,立马就有臣子出来反对:“陛下!臣以为,世袭之制,不可轻易废除。若废之,恐致国家动荡,纲纪不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臣觉世袭之制非仅利于官员,亦利于千万百姓,官员世守其职,精益求精,精研其事,故能长治久安。若频繁更替,新人乍到,不知其职,不知其事,岂能不乱?故世袭之制,实乃国家长治久安之本也。” 听到这,楼一树心里长久憋的郁闷终于爆了出来,他转过头看向那个反驳他的官员,他记得他的儿子强抢民女才被他揍过,楼一树气得甚至把官话给忘了。 “我在这里怎么有利于百姓了?我不像父亲!会治水会治国。我什么都带不给百姓,所以我站在这里到底利于谁了!” 楼一树其实心里也清楚,他在朝上的作用只是一个摆件,一个花瓶,无论怎么学他都学不会官员间那七拐八绕的社交,或许父亲也没想到,他信任的皇帝会伺机捅他一刀,以至于要让自己保护了十八年的儿子进到这个名利场,被永久地困于深宫之中。 硕大的墨玄殿陷入诡异的沉默中,皇帝看着龙椅下那个据理力争的小人儿,心想朝中大臣原来说的都是真的,那个老狐狸还真的生了个白兔子出来,甚至那个自称武夫的吕佑安,都比他心思深沉得多,皇帝顿觉有趣,让楼一树继续说。 楼一树见皇帝的语气平稳,心也渐渐大胆了起来,“今数人皆居非所宜之位,若人人皆择其所长而为之,于国亦大利也。” 他说了一段,见没人出来反驳他,嘴里的话也愈发逾矩,甚至说到了皇帝头上:“况,陛下或许亦不愿为帝也。” “放肆!” 听到楼一树如此大逆不道,一名老臣立马站了出来,打断他说话,大声呵斥:“陛下岂汝所宜评说者乎?” 此话一出,全朝臣子都跪了下来,老臣的语气发着抖,替楼一树求情道:“陛下,竖子一时糊涂,有口无心,望恕罪。” 吕佑安也颤着身体说道:“陛下!陛下,楼相语多不经思虑,勿与之计较。” 后面接二连三的求情接踵而至。 皇帝看着如此壮观的场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这些求情的,都是曾经站队楼谨的啊。 哦,吕佑安不算,吕佑安是楼一树自己的。 —— “之后下了朝,众多大臣踏破楼府,好说好劝才把楼烟雨哄住了。” 这个故事说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众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第44章 第 44 章 你离陆永宁远一点 NPC吕佑安完成了他的职责, 便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府了,剩下他们几个人留在将军府中。 “看来其他的线索需要自己找。”姬梓玄的声音低沉,“比如说吕婉安的人设故事线。” 苏儿提醒众人:“还有一个季斯年呢, 他的故事线还没有出来,或者, 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此话一出,陆永宁在众人面前轻咳了声, 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任谁都能看出他身上有季斯年的信息。 “我这个身份好穷的。”陆永宁可怜地说, 意思就是要得到他身上的消息,就得用金币换。 楼一树倒是没有那么着急要知道季斯年的信息,一是自己没有那么多钱, 二是陆永宁是使臣, 而且在第一次开启会议时,他就说自己一开始的“出生点”就在宫内, 所以这个季斯年很可能是宫内人。 只是他这个身份连将军府都进不得, 更别说皇宫了。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找找师父的线索,他在玄真43年就穿到了这里,那年吕佑安和吕婉安都不在京城, 楼一树也好奇师父之后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 吕佑安有没有娶妻生子呢? “楼一树,楼一树!” “啊!?”楼一树惊醒。 乔雩溪抱着手臂, 食指轻点楼一树的鼻尖, 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怨嗔:“怎么老是走神,叫你都听不见。” 之前就是在楼府门口走神,现在又在将军府里走神, 他甚至怀疑楼一树是不是生病了。 楼一树笑了起来,感叹周围环境作祟,老是让他回忆过去,忙向眼前人赔不是:“对不起,没有听到你说话。” “哼。” 说对不起就说对不起,冲着他笑干什么?还笑得那么好看。乔雩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掩饰自己内心的不自在。 “乔——!” 夜柒看到乔雩溪和楼一树又开始互动了,抬腿就要上前去打断他们,可人还没挪出半步,就被一条手臂拦了下来。 “夜柒,我们俩组队吧!” 陆永宁勾着夜柒的脖子,脸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这人长得花穿得花玩得更花,夜柒还来不及说出拒绝的话,就被陆永宁强硬地带走了。 乔雩溪拉着楼一树往外走去,边走还边往后边瞧,像是生怕什么人跟上来。 感觉周围都没什么人了,他才小声地跟楼一树咬耳朵:“我跟你说,你离陆永宁远一点。” 楼一树一脸疑惑,问道:“为什么?” “他就不是什么好人。”乔雩溪面部表情夸张,“我跟他一起长大的,我最知道他,他的前男友前女友,我手指头加脚指头都数不过来。” 啊……所以这跟我与他交朋友有什么关系吗?楼一树不懂乔雩溪想表达什么,云里雾里。 乔雩溪见他这反应就知道他根本没听进自己的话,他是真怕楼一树真对陆永宁有好感,双手一摆立马就开始造谣:“他这人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玩得很花的,每天不是夜店就是酒吧,放古代里他这就叫做纨绔,你懂吧,纨绔子弟。” 楼一树皱着眉思索片刻,“那他会强抢民女吗?” “强……咳!那倒不会。” 陆永宁人品方面没问题,就是薄情寡义情人换得快,乔雩溪也没那么坏,让好兄弟背上强丨奸这个黑锅。 楼一树眼睛弯了起来,无所谓道:“那就没关系了嘛,他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 “跟你说不明白!”乔雩溪摆了摆手,生闷气地往前走。 楼一树看他的步伐越来越快,脚底下都要火花了,跟要飞走似的,他在背后偷偷笑,笑够了才小跑上前哄人:“我明白的,我离他远一点。” 乔雩溪猛地回头,再三确认,“真的?” “嗯嗯。”楼一树点头。 话是这么说,但这近和远又没有具体尺寸要求,这话他就一说,乔雩溪也就那么一听,算不得数。 说着说着他们就走到了将军府内的祠堂,这个祠堂不是现场的道具,而是真的遗址,门外牵了条红线,还有告示牌写着请勿入内。 楼一树站在那敞开的大门外,一眼就看到了吕佑安和吕婉安的牌位,慢慢地往红线方向挪去。 乔雩溪勾住了他的手臂,问道:“怎么了?” “我……想去看看。”楼一树回望向他的眼神带着微光,那是薄薄的眼泪反射月光产生的。 又出现了,这种奇怪的情绪,就像是楼一树经过楼府时一样,他的身体散发着苦涩的味道,乔雩溪不明白楼一树这份悲凉从何而来,他只能尽自己所能给楼一树一份安全感。 “我在外面给你把风,要小心一点,别碰坏了。” 虽然碰坏了也没关系,大不了自己出钱赔上就是。 “我很快回来。” 乔雩溪点了点头,他站在祠堂外观察着周围,就在这时,他看见了绮罗,他正往将军府内花园走去。 乔雩溪的眼皮跳了跳,他想到一个绝妙的计划,这个想法让他体内的血液流速加快,他的脸和脖子浮起一片可疑的红,他回头望了眼看牌位看得入迷的楼一树,随后抬脚悄悄地跟上绮罗,尾随了出去。 绮罗一个人在搜集资料,他边赶路边回忆着跟楼一树的点点滴滴,以及网络上对楼青台的围剿。首先楼一树认识林春燕这件事,如果是楼青台那样的糊咖,怎么可能与林春燕有所交集,再者,在网络上,楼青台是一个文盲九漏鱼,但是楼一树那挥毫泼墨的气质显然是经过时间的沉淀的,更别说绮罗自己亲自检查了楼一树的脸。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最不可能的事实——全世界的人都把楼一树认成了楼青台。 可这些都是为什么呢?绮罗陷入了沉思,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身后跟了个恶魔。 就在他经过花园的假山附近,绮罗突然被一重力推倒,那人压住他的身体,把他往假山里面拖,绮罗奋力挣扎,用尽了全身力气扭动身子,可还是挣脱不开,大概过了五秒左右,他的pd告诉他,他被淘汰了。 与此同时,距离案发现场不到一百米的祠堂内,楼一树放在内衬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将手机取出,打开一看,一条大大的警告短信赫然呈现在屏幕的正中央: 【明星遇害】 第45章 第 45 章 对视是人类不带情欲的精…… 糟了!雩溪…… 楼一树连难过都顾不上了, 把牌位放回去赶紧从祠堂内飞奔出来,他环视着周围环境,可那人的人影早已消失不见。 “雩溪——!乔雩溪——!” 面对如此突发状况, 他只能一边大喊一边跑起来找人,他心下焦虑, 非常担心同伴的情况,渐渐地他往花园附近靠近。 乔雩溪刚“杀”完人, 准备收拾收拾就返回祠堂做个不在场证明, 却没想到听见了楼一树喊他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近, 就好像在催着他的命,乔雩溪的眼神闪烁不定,明显是慌了神, 绮罗此刻也听见了楼一树的声音, 刚挣扎着想大叫就被乔雩溪一把捂住了嘴。 “你现在死了,不能说话!”他瞪着双眼, 用气音警告绮罗, 那声音还发着颤,“好好在这儿待着!” 这是游戏规则,绮罗心下有火却也只能忍着缩在这假山之中。 乔雩溪见绮罗安分下来, 赶紧从假山洞里出来, 他判断着楼一树声音的来源,他可不能在案发现场跟楼一树见面, 至少要绕一下路, 不然暴露的风险太大。 可好死不死, 空中的浓云正好被北风吹散开,月光照射进这片花园中。 他与楼一树就这么眼对眼地对视上了。 “雩溪——”楼一树见乔雩溪站在假山前,赶紧往他那边走去, “你怎么突然就不见了?我很担心你。” 他轻皱着眉头,微微抬起下巴看着月光下的乔雩溪,关切询问。 乔雩溪的喉结上下滚动,不自觉的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他的头脑快速旋转,撒谎这件事他没有经过排练,有些生疏,台词也模糊不清。 “我刚刚看到有个…有个黑影鬼鬼祟祟在这边,所以跟了过来。” 真是个劣质的谎言,绮罗躺在洞里翻了个大白眼,他已经在心里开始幻想楼一树识破乔雩溪,狠狠地打他的脸,然后把他解救出来的剧本了。 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被打脸的竟然是绮罗!他在洞里听到楼一树的回答,气得脑壳发胀发痛。 “怪不得出了满头的汗,我还以为你身子不舒服。” 楼一树从内衬里掏出一块手帕,抬起手,点按乔雩溪的额头,帮他擦去那豆大的汗。 直播间的人顿时无语了,他们又抓到了楼一树的小尾巴: 【我真服了,厌蠢症犯了哈。】 【我真的无语,楼一树能收到那个短信就说明他是真挚者阵营的,这时候乔雩溪不见了竟然一点都不怀疑的是吗?】 【受不了了,脱粉了,这也太他丨妈蠢了,哥们你一点逻辑推理能力都没有的吗?】 【啊?这就信了?那绮罗算什么?绮罗白死了?】 【可我们是上帝视角啊,网友的戾气能别那么大吗?】 【又双叒叕戾气大了,这回怎么没人说你行你上了?我来我真能上。】 【真挚者有楼一树真是好大的福气哈~我看真挚者是没得救了,赶紧重开吧。】 绮罗跟网友的反应大相径庭:信了?!这就信了?!! 乔雩溪心上的重石落了下来,他出的汗一半是为了按住绮罗累的,一半就是为了骗楼一树心虚的。 他这会儿倒是有心思计较别的事:“你这手帕哪儿来的?小姑娘塞给你的?” 他心里还记着醉香楼那几个小姑娘给楼一树塞手帕塞香包的事儿,甚至有一个还大胆地扑上去亲了一口! 他都没亲过! 楼一树歪了下脑袋,看了看手上的帕子,摇头道:“这是我的帕子,她们的在这里。” 他又从衣袖里翻了翻,将四五条手帕拿了出来,姑娘家的手帕带了点脂粉香,楼一树自己的倒没什么味道,只是在身上放久了,难免会沾上点身上的气味。 那是一种淡淡的腊梅冷香,里面还混了点似有若无的中草药香味。 “你还挺宝贝。”乔雩溪努着嘴,阴阳怪气,“还贴身放在身上呢。” 楼一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打趣他,“你怎的拈酸吃醋的。” “谁——!谁拈酸吃醋!”如果红温可以具象化,那乔雩溪现在的头顶可以烧开水了,他朝着楼一树逼近,把楼一树逼到退无可退,只能靠在冰凉的假山上,他说的话字字都在用力,“那是你在外面沾花惹草,跟我有什么关系?你——!”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卡住了,伶牙俐齿的嘴一旦停了下来,就衬得花园里青蛙呱呱的叫声清脆而响亮。 月光在楼一树的脸上镀了一层柔焦,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如梦似幻。 楼一树睁着漂亮的眸子,看他说一半就这么停下来了还有些惊讶,他还以为乔雩溪得说上几分钟来着,他心里也不服气,插进话口子为自己正名:“你话说的好没道理,又要生我的气远离我,又要管我沾不沾花惹不惹草,这一点都不公平。” 乔雩溪低垂着头直勾勾地看着楼一树那鲜活的面部表情,没有任何的回应,那眸子忽一瞥眼前人那红润的唇,他的嘴开开合合,在说什么? 听不清,好想亲。 楼一树见乔雩溪没反应,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只见那浅淡的瞳孔里尽是深沉墨色,就好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楼一树整个人剥干净吸进去,他的心跳瞬间加速,彼此就这么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向来落落大方的楼丞相败下阵来,慌乱地避开了眼神。 他的耳尖泛着红,楼一树也不明白为什么不敢跟乔雩溪对视,他觉得自己有些紧张,为什么紧张?为什么心会跳的这么快?无从得知。 乔雩溪的身子不受控地渐渐地往前倾,就在这时,假山的洞里传来异样的声响。 绮罗听着外边儿两人打情骂俏,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他在心里疯狂咒骂乔雩溪的阴险恶毒,甚至怀疑乔雩溪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他在这个洞里不能说话不能行动,只能窝囊地听着他跟楼一树甜蜜互动。 啊……这跟在车底也没什么区别了,绮罗心如死灰。 嘶,脚有点麻。 他挪了下脚,就这么凑巧,身上的铠甲正好磕在了假山上。 这声响将两人惊醒,楼一树立马低头假装寻找声音的来源,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刚刚是什么声音?” 乔雩溪也猛然回过神来,他这才反应过来绮罗还在这假山里面,他得赶紧将楼一树糊弄出去,“可能是青蛙吧,别管这些了,我们先出去吧。” “你是怕青蛙吗?”楼一树听乔雩溪的声音这么紧张,调侃他,同时脚步不停地往外走。 “才不怕。” 乔雩溪声音有些嘶哑,他没有跟上楼一树的步伐,而是低下了头,看了眼身丨下那蓬起来的帐篷,一滴汗从他的眼前掉下来。 妈丨的,乔雩溪你是畜丨生吗?他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自己只是看了楼一树一会儿,怎么会这样啊啊啊!他粗暴地把那帐篷摁了下去,在心里默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不知道是力气使得大还是清心咒起了效果,他的小兄弟可算是弯下了腰。 “你怎么走得这么慢?”楼一树回头见乔雩溪没跟上来,催促他。 乔雩溪松了一口气,忙跑上去跟上楼一树的步伐。 “来了!来了。” 此时腿麻到抽筋的绮罗,欲哭无泪:你才是青蛙!你全家都是青蛙! 他们逐渐远离花园,乔雩溪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下来,接下来,只要绮罗的“尸体”越晚被发现,他的嫌疑就越小。 “你刚刚在祠堂有发现什么吗?”他问楼一树。 楼一树低头沉思了几秒,回道:“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只知道师…吕婉安在玄真46年过世,吕佑安是寿终正寝。” “玄真46年?那她还很年轻啊。” 是的。楼一树在心里回答了乔雩溪。他回忆起在祠堂看到吕婉安牌位后的生卒年月,第一反应就是否认自己看到的一切,他最清楚师父的铁血手腕,也知道她在战场上的小心谨慎,这样有勇有谋的人怎会如此轻飘飘地战死在沙场上。 而且他在玄真43年“离世”时,燕朝还很安详和平,短短三年时间,究竟是发生了怎么样的动荡? 乔雩溪自己也在心里琢磨,“还有什么其他的信息吗?” “嗯…”楼一树回想自己在祠堂看到的信息,他当时被师父的死冲击到了,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什么,突然!他灵光一闪,“吕佑安未诞一子,甚至可能都没有娶妻。” “你怎么知道的?”祠堂能看得出来吕佑安有没有讨老婆生孩子? “他的牌位上写的是显舅吕公讳明府君之神位,如果他有自己的孩子,那应该是自己的孩子来立牌位,而不是让侄子代为操办。” 而且……佑安确实跟他说过他不愿娶妻生子。 —— 学堂的少年聚在一起无非就那几个话题可以聊,哪家千金貌美,哪家小娘子贤惠。 楼一树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盘旋的蝴蝶,只觉得讲这些还不如练剑有意思,可他转头一看,却发现平日鬼点子最多的吕佑安,竟在座位上出奇的安静。 “佑安,你怎么了?” 吕佑安趴在座位上,神情有些落寞,问道:“树树有喜欢的小娘子吗?” 楼一树诚实地摇了摇头,他猜测吕佑安不高兴的原因:“你喜欢的姑娘不喜欢你?” “谁会不喜欢小爷我啊!”吕佑安生气,他直起身子大声反驳楼一树,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精气神了。 “那你怎么了?”楼一树很有耐心。 “我…不想娶妻生子。”说完,吕佑安扭头赶紧打量周围人,这话说起来太过大逆不道,也就只能说给自己好朋友听一听。 楼一树有几分惊讶,他小声地问道:“佑安是断袖?” “才不是!!!”吕佑安惊恐地大叫起来,整个学堂的学生都朝他们俩望过来。 他抬头看向楼一树精致的五官,不知是因为眼前人,还是因为被全部人注视的尴尬,他脸颊诡异地浮现出一抹红润,他一把拉住楼一树的衣袖往学堂外走,走到没人的地方。 平日里没个正型的吕小将军,扭捏、认真地跟楼一树说自己的心事。 “我不愿累及别人家小娘子,我以后死在战场了,她会很难过吧,就像我娘,若是不幸诞下子嗣,他的未来和今日的我,也没有什么区别。” —— “树树!” 楼一树猛然抬起头来,竟有一瞬间将朝他们奔来的陆永宁错认成昔日好友,他在心里苦笑,还是昵称惹的祸。 乔雩溪一见到陆永宁,立马开启了十级防护模式,他先是将楼一树往身边扯了一下,又给他传了个眼神。 好像在说,你刚刚答应我离陆永宁远一点的,不许出尔反尔。 陆永宁见乔雩溪这防备模样,一下子就猜到了他起了什么坏心思。 “树树,他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没有!”乔雩溪矢口否认,那语气态度跟真的似的。 陆永宁才懒得跟幼稚鬼浪费口舌,他隔着乔雩溪跟楼一树交流:“你别听他乱说,他为了污蔑我,什么话都能讲得出来。” 乔雩溪听了这话立马就要暴起了,也就在这时,阵阵钟声从远处传来。 有人发现尸体了。 这么快?!乔雩溪被这钟声惊得冷汗直流。 完了,绮罗被发现了,他要跟这场游戏say bye bye了。 第46章 第 46 章 要不我们睡一间房? 众人陆陆续续返回衙门, 乔雩溪一路上都在想要怎么狡辩,楼一树在一旁脸色也不太好看。 可能是因为又死了人,在担忧自己阵营能否获胜。 到了衙门,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发言的竟然是陆永宁! 陆永宁第一个发言就说明他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可钟声响起之前, 陆永宁明明跟他们在一起,当时哪儿有什么尸体。 楼一树再看场上存活的玩家, 终于理清了这其中的逻辑。 这轮一共死了两个人, 一个是绮罗, 还有一个,是夜柒。 而陆永宁“发现”的是夜柒的尸体。 陆永宁显然自己也意识到自己中奖了,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楼一树是中立, 帮他隐瞒一下。 “一开始我跟夜柒在一起组队, 不过没1多久我们就分开了,之后我遇到了树树和乔雩溪, 回头去找夜柒的时候, 发现了夜柒的尸体。” 楼一树就在陆永宁的后置位发言,他轻笑出声,感叹陆永宁的运气真好, 茫茫人海中偏偏选择了夜柒, 选到了警报者。 [真挚者:警报者——当你被杀丨害,杀丨害你的人会自动拉响警报, 开启会议。] 陆永宁的希望落了空, 楼一树毫不犹豫地拆穿了他:“永宁是伪善者, 应该是巫师,我跟乔雩溪组队找线索,之后跟永宁碰见了, 当时我们周围并没有什么尸体,所以只能是陆永宁给夜柒下了毒,夜柒是警报者,死后拉响了警报。这轮投票把永宁投出去就行了。” 现在已经死了三人,已知三人里有两个真挚者,这对好人阵营非常的不利,能把一个伪善者投出去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乔雩溪长舒了口气,他本来以为自己要出局了,但陆永宁这个好队友的一顿操作让绮罗的死彻底成了桩悬案,不会再有人知道绮罗的尸体在哪里,同时,他踩陆永宁踩得最狠,这里面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陆永宁肯定是伪善者,他跟我们在一起时拉响的警报,不存在什么回头找夜柒,全票出陆永宁就对了。” 他刻意回避了绮罗的死亡,让众人的注意力放在陆永宁身上。 可姬梓玄却点出了这个问题:“有人看到绮罗吗?我们六个人在将军府,绮罗和夜柒遇害,我一个人在找人设线索,夜柒跟陆永宁在一起,楼一树跟乔雩溪在一起,那绮罗怎么死的?” 不在将军府的有三人,喻源,顾华章,还有沈默。 喻源为了不被人怀疑,贡献了一点线索:“我全程在做任务,这轮我做了两个,其中帮西市王大妈酿酒的时候,得知楼烟雨喜欢喝她家酒,至于是什么酒我就不说了,以及吕佑安没有娶妻。” 喻源在西市,将军府在东市,他的发言有力,几乎把自己的嫌疑洗干净了。 沈默沉思片刻,说道:“我在楼府,没去过将军府,楼府有棵海棠树,就这么多。” 楼一树听到海棠树,怔了下神,顾华章的发言将他唤了回来:“我不可能在将军府杀绮罗,我的身份根本进不去,按你们这么说,绮罗不就是姬梓…姬先生刀的吗,毕竟大家都两两成团,或者乔雩溪和楼一树一中立一狼,沈默也没说自己进不去将军府,可能偷溜进去把绮罗刀了又跑,将军府和楼府就在一条街上。” 至此,众人发言结束,进入投票环节。 陆永宁荣获5票打飞带走。 衙门内士兵冲进来将他押走,临走前,陆永宁偷偷看了眼乔雩溪,眼神里充满了凶狠恶意。 看起来怨念很大。 会议过后,已经七点半接近八点了,离开衙门,众人纷纷去找今晚的落脚点。 这场巨大的情景扮演游戏很严谨,古代人都睡得早,故而等他们离开衙门时,刚刚充满吆喝声的西市已经关了不少店面,醉香楼营业时间长,现在还亮着明亮的光。 楼一树也懒得去外边儿找客栈,他跟乔雩溪到了醉香楼,他的金币只能住个地字房,“刘娘,来一间地字房,你呢你要什么房?” 他转头问乔雩溪。 乔雩溪瞳孔轻轻收缩,眸中流露出一丝诧异,“两间房?” 楼一树歪了歪头,有些不解,好像在说:不然呢? “天字房。”乔雩溪恨楼一树的不解风情,他从兜里拿出一袋钱袋,拍在柜台上。 “这…”刘娘眼睛在面前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楼公子,我们地字房已经满了,天字房还有空余的,你看…” 楼一树住不起天字房,他表情有些为难,这时候乔雩溪在旁边非常不经意地咳了一声。 他藏在衣袖里的手偷偷地扯了一下乔雩溪的长袍,乔雩溪感受到了,但他心里憋着坏,就不明说,还要反问:“怎么了?” 楼一树的脸瞬间就爆红了起来,不管是赊账还是借钱,对于从小富养的楼丞相来说,都是非常陌生的。 “我没有那么多金币…”他轻咬嘴唇,声音越来越弱。 乔雩溪的嘴角绷得死紧,甚至有点扭曲,他急忙抬手掩住嘴角,怕自己笑出声来,“那你怎么办?” “雩溪…”楼一树投降了,他的语气软软的,带了点求助,但就是不好意思明说自己想借钱。 有事喊雩溪无事乔雩溪。 乔雩溪眼球转了一圈,故意很苦恼地说:“可是我也没有那么多金币了。” 说完,他又状似不经意地提出:“要不我们睡一间?” 还没等楼一树回答,一旁的刘娘看不下去了,她看他们磨磨蹭蹭的,干脆一把收了乔雩溪放在柜台上的钱袋,将房间木牌丢给乔雩溪,操着个大嗓门轰人走:“咪咪摸摸,赶紧赶紧,天字9号房,别杵在这儿耽误我做生意。” “小二!领人上去!” “好嘞!二位客官上面请~” 乔雩溪赶紧抓住楼一树的手,生怕他反应过来跑掉,同手同脚地牵着人跟着小二往上房走去。 到了房间,天字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比较像酒店的大床房,只是更加古色古香。 北方的冬天太冷,他们也就只是稍微擦了擦身,把妆和头套卸了,只是在卸妆的时候,楼一树出了点意外状况。 他的美瞳摘不下来! 楼一树眼睛都睁干了,那美瞳就跟长在他眼睛里似的,怎么都弄不下来。 乔雩溪坐在床上等了半天,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楼一树身边,让他仰起头。 楼一树坐在椅子上,尽可能地睁大双眼,仰起脑袋看向站在他面前的乔雩溪,他的脖子白皙修长,眼睫不安地颤抖着。 “你的假睫毛还没摘吗?”乔雩溪一只手托着楼一树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拿着小镊子小心地靠近楼一树的眼球。 “假睫毛?没有假睫毛啊。” “不可能。”乔雩溪用食指指背拨了下他的睫毛,楼一树顿时被痒地眯起了眼睛。 “真的没有。”他嘴角上扬,忍不住乔雩溪这样来回地揉弄自己的睫毛,“好痒。” 乔雩溪的心脏也泛起一股痒意,收了手,“你往上面看。” “唔…”楼一树很听话,说什么就做什么。 乔雩溪眼疾手快,将他左眼的美瞳取了出来。 “拿下来了?”楼一树能明显感受到有异物从他的眼球离开,“你真厉害。” “那当然。”乔雩溪翘着个嘴,被夸爽了,虽然只是摘了个美瞳。 很快另一只眼睛的美瞳也取了下来。 收拾完也快九点,古镇的灯渐渐熄灭,在彻夜灯火通明的现代社会,这个古镇就像是异类。 一如楼一树,他也是个异类。 …… 听见身边人的气息越来越平稳,楼一树睁开双眼,悄声掀开被褥,披了件披风推门走了出去。 也在这时,呼吸平稳的乔雩溪,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 笑话,楼一树今晚都没揍他。 肯定就是没睡。 第47章 第 47 章 我没赌 楼一树将斗篷上带着一圈松软白毛的帽子带上, 他手里拎着个泛着黄圈光芒的灯笼,沿着街一路往下走去。 他的四周一片漆黑,像是深渊张开了巨盆大口, 随时准备一口将他吃了下去。 站在一座凄凉荒废的府邸门口,他的脚底好像生了根, 就这么站着,未曾向前挪动一步, 他看着那破旧的牌匾。 耳边北风呼啸, 他幻想着打开这扇门, 他爹他娘在喊他用膳,嬷嬷在一旁数落他,娘亲在一旁心疼他不让嬷嬷多讲。 可那天应该是阳光明媚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 楼一树的眼前升起一片水雾, 他深吸几口气,将眼底的泪强行压了回去。 可在这时, 骤然响起的一声叫喊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 “小树。” “啊…?”楼一树抓着灯笼的手颤了一下, 他赶紧收拾完自己的情绪回头看向来人。 “奶奶?您怎么还没休息,现在天色很晚了。” 林春燕的青丝掺着些白,他没有回答楼一树的问题, 而是慈祥地注视着楼一树问道:“怎么不进去?” “我…不敢进。” 这话说的巧妙, 在正常人的耳朵里,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敢随便进府宅, 怕弄坏古董。 可在林春燕的耳朵里, 就是自家小孩真的害怕了, 她上前牵着楼一树的手,想要强硬地将他带进去。 可楼一树却依旧如雕像般站立在那,脚底的根连在他的心脏, 挪动一步都让他疼痛难忍,他心里因为巨大的悲伤产生了躯体化反应,身子剧烈颤抖着,想要甩开林春燕的手又害怕伤害到她,脸上还要勉强自己挤出一点笑容,说出来的话更是听得林春燕心痛万分。 “奶奶,我,我不进去,不进去了…奶奶,我们回客栈吧,我们回去,我害怕,好怕。” 林春燕还是那样牵着他,他拍了拍楼一树的手背,这是她从前就很喜欢做的动作,她不疾不徐,轻声却有力地说道:“回自己家怎么会害怕呢。” 一滴眼泪从楼一树的脸颊划过,像是不可置信,他用气音叫了一声,这一声连他自己都没听见,“嬷嬷?” “欸。”林奶奶应了声。 楼一树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啪啪啪往下落,眼珠掉在地上细润无声,可他的心里却如巨石撞击,久久不能平静。 林奶奶牵着他,将楼府的大门打开。 整个楼府其实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修缮,墙面,天花板,屋顶,总有些现代化的影子。 可里面的家具布局,竟与千年前的楼府分毫不差。 还有那棵海棠树。 “我也只记得这一些了。”嬷嬷在旁边叹了口气,手上习惯性地轻拍楼一树的手背,她转头看到楼一树还在哭,赶紧伸手将他的眼泪抹掉,她做了半辈子的衣服,手上有着明显的粗粝。 “我还带了些酒呢,你最爱喝的桃花酿。”她将手上提着的坛子举在楼一树的眼前,虽然她的模样变了,可看楼一树的眼神却一如从前。 “你以前不是不让我喝吗?”楼一树的眼泪越抹越多,嘴上有些小抱怨,这只在家人面前才显露的娇气,听得人心里发软,什么都想给他最好的。 “我不给你喝,你还不是会去偷偷找王大妈?”林春燕点点他的小脑袋瓜。 “嬷嬷怎么知道!”楼一树边哭边震惊,他以为他隐藏得很好。 他们坐在海棠树下,楼一树小口小口地饮着那坛桃花酿。 “嬷嬷。”他靠在嬷嬷那并不宽厚的肩膀上,声音沙哑,“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我还……” 嬷嬷低头看他喝着喝着酒又哭起来了,不由得笑了起来,“是啦,让我们这么担心,那以后是不是要小心一点?但是小树,嬷嬷从来没有怪你,嬷嬷只怪自己怎么没能保护你,不会有任何人怪你。” 楼一树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嬷嬷的身子更紧了些。 林春燕倒是有其他的事要问他:“那个楼什么台的,怎么样了?” “嬷嬷怎的认识他?楼青台现在在医院里,没有醒过来。”楼一树哭得眼睛都红了,看着怪可怜的,倒也不耽误问正事。 她笑了笑,说道:“他刚出现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你的转世,那不得看得紧紧的?” “所以嬷嬷才在那里开理发店?” 林春燕点了点头,“他的昏迷跟你有关系吗?” 楼一树乖巧地摇了摇头,换做其他人可能会对楼一树的否认产生怀疑,但林春燕最知道他的性格,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他没做过的事情他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同样做过的错事坏事他也认的坦荡。 “跟你没关系就不用害怕,一切有我呢。”林春燕给楼一树吃了颗定心丸。 如果说之前的楼一树像个浮萍飘荡在现代,那现在的他就是长出了根,能够更有勇气地站在这片土地上 林春燕握紧了他的手,虽然说来说去都是那些个老生常谈,但依旧给了他无限的力量,“小树不用担心自己的在这里没有身份,总是能够解决的,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嬷嬷在呢,小树以后啊,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小树就是小树,小树就做小树。倒是小树,怎么对嬷嬷一点怀疑都没有?” “对啊!奶奶怎么记得我?”楼一树这才反应过来,张着个嘴震惊问道,可这问的甚至无关于林春燕的身份问题。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一会儿叫奶奶一会儿叫嬷嬷,脸上也渐渐染上酡红,看来是有些醉了,明明桃花酿的度数也不高。 “哈哈哈哈,可能是孟婆汤掺了水吧,你问奶奶,奶奶也不清楚。”林春燕也不知道为什么记得,可她同时又庆幸自己能记得,至少这辈子她要给楼一树平平安安的一生。 “嗯~”楼一树躺在林春燕的腿上,那坛桃花酿已经空了,坛子咕噜咕噜地滚了出去,“嬷嬷,那我爹我娘呢?他们还好吗?” “这我不记得啦。”对于楼老爷楼夫人的记忆她很模糊,远不如对楼一树的那么清晰。 她轻轻地摸着楼一树的脑袋,嘴里哼着从小就在他耳边哄他的儿歌。 小树小树快长大, 不要不要馋嘴巴, 小树小树快开花, 果实马上就落下。 乔雩溪感受到身边人离开后,心里纠结了好久要不要跟出去。 说的好听一点是保护楼一树的安全,说的难听一点那就叫尾丨随。 他就这么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直到身边的温度凉了下来,他还是爬起来把衣服穿上了。 他想,我等一等总行吧?就等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后楼一树还没回来,自己就出去找他。找到他就说自己晚上起来上厕所,见他不在担心他。 他连借口都找好了,就这么枯坐在醉香楼一楼的木椅上,只是每等十分钟他就要拿起手机看一眼,心里还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 楼一树不会去私会男人了吧?他有别的喜欢的人了?跟谁?陆永宁?可是陆永宁在醉香楼住啊。 也就在这时,他设的闹钟响了起来,乔雩溪眼疾手快一手吧闹钟一关,一手操起座椅上的外套,风风火火地往外走。 他一打开门,就跟送楼一树回来的林春燕来了个面对面的对视。 林春燕把准备开门的手放了下来,招呼乔雩溪:“快来搭把手,他喝醉了。” 乔雩溪赶紧将楼一树手臂勾在自己的脖子上,将他抱在怀里。 “啧,怎么喝了那么多酒,林老师不好意思,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啊。”俨然一副和楼一树是自家人的模样。 林春燕感觉乔雩溪这话说的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只能干巴巴补充:“也没有喝很多,小树就是酒量不太好。” 楼一树这时听到有人叫他,快速地抬了下头,只是看到的是乔雩溪的侧脸,他因为才哭过,所以眼睛格外的水润,如碎星闪耀,他笑了起来,嘴里还有桃花酿的香气,“你长得真好看。” 乔雩溪转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楼一树,可是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现在的他有多迷人,他皱起那双剑眉,神色颇为凝重,“谁欺负你了?” 怎么眼睛哭肿成这样。 “你欺负我!就是你!”楼一树已经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你这样!摸我的脖子,你欺负我。” 林春燕不知道楼一树跟乔雩溪的关系如何,两个人都把自己当做楼一树的自家人,她对着乔雩溪脸上也带了歉意:“他就是今晚受了点刺激,没事的,我已经哄好了,你把他放床上就行了,他很快就会睡过去了。” 说着说着,她猛然想到,赶紧拉着乔雩溪说:“对了!他睡觉的时候别离他太近,他晚上睡觉不安分,你要是不小心被打了,也别跟他提,他脸皮好薄的。” 乔雩溪听完这番话,终于明白在沙滩那天,楼一树为啥一点都不信他的话了,只是林春燕怎么会知道的这么细?这话乔雩溪没有问出口,娱乐圈的人际关系本来就是复杂的,不过也确实是没想到楼青台能跟林春燕扯上关系,倒是从前小看了他。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这么喜欢楼一树,其他人怎么会不喜欢楼一树呢? 果然我的眼光就是很好! “我知道了。” 目送林春燕离开,乔雩溪总算能处理自己身上的这个了。 楼一树一直在他耳边哼哼唧唧,身上味道又香的不得了,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乔雩溪垂头看向楼一树,这人喝了酒就变得格外粘人,脚下也是站不稳,还要托着他的腰。 他就这么盯着他看了三秒,脸上不由自主的扬起了笑,好吧,被考倒了。 “好饿。”楼一树嘟囔,凌晨喊饿喊得非常硬气,“好饿!” “好好好,听到了。”乔雩溪把楼一树带到凳子上坐好,怕醉鬼到处跑,特意蹲下身子嘱咐他,“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楼一树乖乖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甜甜的笑。 乔雩溪在这一瞬间有种原始冲动,在心理学角度,应该是叫做可爱侵略征。 他想把眼前人抓起来用最大的力气抱进怀里,最好能融进自己的骨血中,永不分离。 没过多久,他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回到了大厅,此时的楼一树站了起来,盯着桌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怎么了?”乔雩溪走上前去,“坐下来吃东西了。” “嗯~”楼一树摇了摇头,嗓子里发出拒绝的哼声。 “怎么了吗?” “凳子好硬,不要坐。” 乔雩溪没想到楼一树醉酒后差别如此之大,明明在孤岛中环境那么恶劣,两个人挤一个小帐篷他都没有半句抱怨,现在却因为木凳太硬,娇气地不肯坐。 “坐这,不硬。”乔雩溪让楼一树坐在自己的腿上,把人半抱进怀里,“那要不要喂啊?” 这只是一句口嗨习惯了的调侃话,但乔雩溪没想到楼一树真的应了。 “要!” 乔雩溪怕烫到楼一树,每一口喂给他都会晾一会儿,楼一树等的不耐烦,就会抓着乔雩溪的手腕,让他喂给自己,就这样一口一口吃完一整碗小馄饨,都这样了,楼一树还会给情绪价值,吃一口就说好好吃,说下次还想吃。 “那你答应我,以后都不赌了,我每天做给你吃好不好。”乔雩溪也开始欺骗自己,他甚至不管楼一树能不能听懂他的话,只要楼一树说声好,或者点点头,他就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他。 可事与愿违,楼一树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乔雩溪的心渐渐冷却下去,他有点生气,说出的话故意也要让楼一树不痛快,可还是不忍心用太严厉的语气,像是玩笑般说:“四千万可以买你一条命啦。” 谁承想,这句话倒是让楼一树起了反应,从小就用黄金堆起来的楼公子深知自己的价值不是能用金钱衡量的,他用力地摇头,那哭肿的眼睛又开始渗出了泪水,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买不到的,买不到。” 这一哭把乔雩溪彻底弄宕机了,他手忙脚乱地把人抱进怀里哄,心里责怪自己说错话,“买不到,买不到,我说错话了,一树宝贝用什么都买不到。” 楼一树靠在乔雩溪的肩头抽泣,眼泪滴滴答答落在乔雩溪的脖子上,惹得乔雩溪心里又酸又涨。 不知哭了多久,楼一树用哭腔在他悄声耳边说:“我没赌,没有。” 第48章 第 48 章 偷吻 “好, 你没赌,不哭了。”乔雩溪轻拍楼一树,跟哄小孩似的哄着他。 大厅的光昏暗, 乔雩溪的脸在灯光下半明半暗,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不就两百万吗, 大不了自己以后看着楼一树,不让他出去鬼混就行了, 实在不行的话, 就把他关在家里, 用链子锁上,吃饭睡觉上厕所都得经过自己的同意,这样也能更好地照顾他。 忽然, 他的耳垂传来一点凉意, 原来是楼一树凑近了他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句:“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乔雩溪侧过脸, 鼻尖与楼一树的脸颊相撞。 楼一树笑了起来, 明艳中又带了点傻气,神神秘秘地小声说:“我是楼一树,不是楼青台。” “我当然知道你叫楼一树啊, 哭够了就拿我寻开心呢?”乔雩溪语气颇为无奈, 边说边夹带私货地掐了把他的脸蛋, 又滑又嫩的。 楼一树哼了声, 他不想和乔雩溪说话了, 趴在他的肩头生闷气, 却没想到这一趴,给自己趴迷糊了。 没多久,乔雩溪就听到绵长舒缓的呼吸声从他的肩头传来。 这是楼一树第二次在他身上睡着了, 乔雩溪在心里感叹还好自己练了肌肉,能让楼一树靠得这么舒服。 他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脚步很轻地回到了天字9号房。 乔雩溪趴在床边看着眼前人的睡颜,楼一树的呼吸清浅,身上传来淡淡的香味,嘴里偶尔散出的酒气让他显得更加醉人。 他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微微开启的唇,看得仔细点,还能看见那贝齿里小巧的舌。 今晚把人照顾得那么好,他又不是慈善家,总要取一点报酬。 伪善者的CD好了,他可得小心点,如果不小心把人弄醒了,那就只能杀人灭口了。 乔雩溪慢慢地俯下身,轻轻地舔舐楼一树的唇缝,这是他第一次接吻,不,应该是偷吻。黏黏腻腻的水声在寂静的氛围里格外明显。 他将楼一树的唇含在嘴里,楼一树的唇软的不可思议,就像是一种果冻,让人想要一口咬下去,他的嘴巴一张,香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像是有催情的效果,把乔雩溪蒸的又湿又热。 乔雩溪将舌头伸出来,想要从楼一树那微小的唇缝中挤进去,最好能将楼一树口腔里的汁水卷进自己的口中,可他的舌头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楼一树清醒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完全吃进去,只能皱着眉闭着眼被舌头占满口腔,如果再过分一点,可能眼泪都会掉下来。 “宝贝,张张嘴。”乔雩溪用手微微打开楼一树的唇,他的声音低沉又嘶哑,眼神更是充斥着情欲,而床上的楼一树则是沉沉地睡着,丝毫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 乔雩溪低下头,将舌头小心翼翼地伸进了那香甜的口腔中,他不停地挑逗着楼一树那安安静静的舌头,有些来不及卷走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去。乔雩溪见楼一树睡得熟,行事越来越大胆,竟不知满足地勾起楼一树的舌头吸吮,可楼一树的舌头本来就短,这一吸直接惹得楼一树呜咽出声,他那双标志漂亮的眉微微蹙起,好像是有点受不住这波攻势。 突然!“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乔雩溪的脸偏向一旁,他一听到楼一树的哼唧声立马就将身子缩了回来,奈何这巴掌实在是太快,直接把他扇清醒了过来,他的左脸上很快就浮起了一个巴掌印。 乔雩溪喘着粗气,额头冒起细密的汗,他以为楼一树醒了过来,脑子里闪过了一百种借口与谎言,可抬头细细一看,床上人依旧睡得正香。 是了,楼一树睡觉不安分,他睡着时会揍人,但这一巴掌也是自己应得的。 乔雩溪赶紧开了门走了出去,他现在急需冷静一下,冷水澡不能洗就到外面吹了吹冷风。 进到被窝时他身上一身凉气,楼一树似是在梦中感受到了,在他上床后,赶紧转了个身远离他,只是又被乔雩溪强硬地抓了回来,嵌在了自己怀里。 或许是喝了酒,又或许是哭泣耗费了太多的能量,楼一树这一觉睡得格外的舒服。 只是眼睛和嘴巴有点酸酸的,眼睛是哭酸的,那嘴巴为什么会酸?喝酒喝的?楼一树搞不懂。 他醒来时整个人被乔雩溪紧紧地抱在怀里,他也习惯了,毕竟乔雩溪睡觉的时候有怪癖,喜欢捆丨绑什么的,楼一树只是轻轻动了一下,乔雩溪就睁开了双眼。 “早上好!”楼一树的眼睛还是有点肿,但这掩盖不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活力。 “早。”乔雩溪也被他感染,笑了起来,虽然一晚上才睡了三个小时,他眼眸微敛,试探问道,“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你给我做小馄饨!”楼一树皱着眉仔细回想,“然后,嗯……不太记得了,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他微微抬头向上看着乔雩溪,脸上有点不好意思,给自己找补,“我就是喝醉了,我平常不会那么…娇气的。” 见楼一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乔雩溪放下心来,他揉了揉楼一树的脸,“你不是麻烦。” 也永远不会给我惹麻烦。 众嘉宾要重新弄妆造,乔雩溪的妆造简单,很快就弄好了,等到楼一树出来,大家都聚在醉香楼的大厅吃着早饭。 要不是嬷嬷催他赶他,他能跟嬷嬷讲一上午的话。 楼一树看到乔雩溪举起的手,在示意他过去,一到桌前,就看到自己的位置上已经放了一份早餐了。 乔雩溪帮楼一树处理一次性筷子上的毛刺,“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可以下次提前跟我说,或者现在。” 楼一树接过筷子,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自己在现代爱吃什么,“我都可以,不挑食的!” 乔雩溪睨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他才不信喝了酒就那么娇气的人不挑食,既然楼一树不说,他自己摸索就是了。 “哎呀,你们也在这呢?” 耳边传来一阵浪荡的声音,楼一树转头一看,就见陆永宁摇着个折扇往他们这桌走来。 “树树。”他朝楼一树打了个招呼。 因为刚跟林春燕通了心意,楼一树今天格外的敏感,他听到这个昵称顿时头皮发麻。 他盯着坐在对面的陆永宁,嘴里试探地喊道:“吕——” 还没说出口,陆永宁赶紧把折扇一收,然后飞快敲了下楼一树的脑袋,手竖在嘴边,眯着眼睛神秘地嘘了一声。 楼一树见他这个反应,眼中掠过一抹藏不住的惊喜,像是星光闪过,很多话无需挑明,只需一个眼神就足以,他知道他的好友这辈子真的做了个纨绔。 楼一树笑了起来,边吃饭边摇头晃脑的,陆永宁见他这样,摇着头笑着夹起面前的饺子吃了起来。 此时,被晾在一旁的乔雩溪可就不那么痛快了,他猛地拿起陆永宁面前的早饭,一大早的脸就黑的像火炭,“这是给你吃的吗?自己去买去!好不要脸。” “你们俩吃那么多?吃得完吗?真小气。”陆永宁当然听出来乔雩溪在指桑骂槐,他顿觉好笑,毕竟他跟楼一树交兄弟的时候,乔雩溪连个受丨精丨卵都不是。 乔雩溪不知道楼一树是什么口味,就每样都买了一点,所以总量看起来就有点多,“我都是买给一树吃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楼一树在一旁不敢说话,他也不知道乔雩溪和陆永宁是怎么结下梁子的,明明之前乔雩溪还说和陆永宁是发小来着。 虽然前提是他在说陆永宁的坏话。 陆永宁叉腰,“怎么了?我跟树树关系好碍着你了?” 他们俩吵架声音大,别的桌都在偷偷吃瓜。 楼一树慌死了,吕佑安你跟乔雩溪吵架带我干什么啊!等等我也被骂怎么办? 果不其然,乔雩溪倏地低头看向偷偷吃蒸饺的楼一树,“一树!你说!你跟谁天下第一好!” 呜~这不就跟上次他们吵着要怎么睡觉一样吗?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楼一树内心崩溃了,一边是自己曾经的好兄弟,一边是自己现在的好兄弟,就一定要做选择吗? 楼一树还没来得及说话呢,陆永宁先开口骂道:“还天下第一好,乔雩溪你别那么幼稚行不行。” “我——!”乔雩溪破大防了,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被骂幼稚,那真是莫大的羞辱。 “乔雩溪…乔雩溪!”楼一树赶紧抱住乔雩溪的腰身,安抚道,“吃饭吧,先吃饭。” 说完他又给了陆永宁一个眼色,让他也别再闹了。 “永宁,你吃。”楼一树推了一份早饭过去。 “还永宁~永宁~对我就是乔雩溪乔雩溪。”乔雩溪在一旁做着怪表情阴阳怪气。 吃瓜群众全在低声地笑,感觉是憋了很久。 “雩溪,雩溪行了吧,不是你不让我叫吗?”楼一树无奈。 乔雩溪总有一套自己的规则,没人说的过他,“我不让你叫你就不叫啊?昨晚求我的时候又叫雩溪干嘛?” 他边说边把自己的蒸饺放在楼一树的碗里,又把楼一树那只咬了两口的小笼包塞进了嘴里。 什么?昨晚?求?旁边的群众竖起了耳朵,身子微微向他们这么倾斜过来。 第49章 第 49 章 我是清倌,不卖身的。…… “等等你们什么打算?”早饭吃的差不多, 陆永宁呼啦呼啦摇着折扇,问道。 乔雩溪觑了他一眼,越看他越不顺眼, 虽然以前他就看不惯他这装装的样。 “去将军府,昨晚都没找齐线索。” 说完, 他将楼一树喝不完的豆浆解决了,又把楼一树明显不爱吃的小笼包吃完, 坚决不浪费一点粮食。 楼一树听他说完, 心里有些别的想法, “要不你们一起去将军府吧,我有点想去青楼看看。” “青楼?”乔雩溪神色发沉,他看了眼陆永宁, 面露嫌弃, “那我不去将军府了,我陪你去青楼。” 坐在他们对面的陆永宁又来火了, “乔雩溪你是不是离了楼一树就要死啊?巨婴啊?” “对!怎样?”乔雩溪桌下右脚一勾, 楼一树的椅子刺啦刺啦地就被勾在了他旁边,“跟你又有关系了?”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了,楼一树赶紧上前一把捂住乔雩溪的嘴, 给了个最合理的行动方案。 “你们去将军府, 我去青楼,这样我们的效率才会最大化, 而且以你们的身份应该是进不去青楼的, 至于季斯年的信息, 下午我们再商量怎么进宫。” 一个使臣,一个世家公子,一只脚刚踏进青楼, 就被士兵抓走了,而且无论怎么分析,分开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以吧?” 陆永宁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 乔雩溪被楼一树捂得有些发蒙,他懵懵地点了点头。 手好香,好想舔。 到底还是没敢在楼一树清醒的时候放肆。 商量好后,楼一树往西市走去,乔雩溪他们则前往反方向的西市将军府。 现在真挚者最少死了两个,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完成总数30个任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那这样就只剩下最后一个获胜条件。 楼一树在脑中沉思着,没有认真看路,就这样直直地撞上前方人的身上。 “在想什么?那么认真。”那人的声音比较低沉,还一卡一卡的。 楼一树抬头一看,原来是顾华章,仔细观察周边街道,才发现自己已经到青楼门口了。 “没什么,顾先生,准备去潇湘馆收集一些故事。” “好巧,我也要去。”顾华章嘴上似笑非笑,眼里含着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要不我们一起吧。” 楼一树眉梢敛起,他不喜欢顾华章的眼睛,浑浊又黏腻,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顾华章也不是故意的,因为他的眼睛不好看就拒绝人家,那可太伤人了。楼一树强忍着不适,笑着点了点头。 “可以的,顾先生。” 顾华章也扬起了唇角,他自以为很自然地抚摸了下楼一树的脸,含着气泡音深情说道:“那太好了。” 一瞬间,楼一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走吧。”顾华章见楼一树呆若木鸡的模样,以为他被自己迷到了,便自作主张地想要牵起他的手。 结果楼一树猛地退后了一步,这小小的动作伤害很大,简直是将顾华章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顾先生,抱歉,我不太喜欢跟人接触。” 昨晚才抱着乔雩溪撒娇了一晚上的楼一树,平静地说道。 按理说牵牵手什么的,楼一树的反应不会如此大,就连夜柒,都能抓上两秒才被甩开,可顾华章却是连衣角都没碰到。 弹幕真相了: 【卧槽,蚝油。】 【顾总做饭是不是只要往脸上刮一刮,就有油了。】 【不是楼一树的粉,但是狠狠地共情了,感觉被性丨骚丨扰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气泡音撩人吗?[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别碰我宝宝的脸啊啊啊qwq,不干净了呜呜呜。】 【他这是干什么呀!他这是干什么呀!】 【楼一树跟这么多人都有嗑点,怎么跟你就没有,顾总难道不反思一下吗?】 “啊……”顾华章的脸上很尴尬,但他心里更多的是愤怒。 臭婊丨子,跟别人大庭广众卿卿我我,跟我就开始立贞洁牌坊,真够贱的。谁知道在床上会不会扭着屁丨股求丨操,骚丨货。 楼一树当然不知道顾华章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尽力缓和气氛,招呼顾华章进潇湘馆。 “哎哟~”一个脸上抹了浓厚脂粉的老妇人见到楼一树,赶紧小碎步走了出来,“怎么这时才回来?昨日的表演怎么样?” 这应该就是潇湘馆的老鸨了,楼一树也是第一次跟老鸨打交道,“一切正常。” “那就好!那就好!” 潇湘馆内的脂粉气比外要浓得多,老鸨拍了拍楼一树的肩膀,这才看向楼一树身后的顾华章,她立马扬起热烈的笑容,说话的声音尖且利,“这不是顾员外吗?什么风给您吹来啦!” 顾员外,有钱人呢。 顾华章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追捧,他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老鸨,顺便偷偷用余光观察着楼一树。 “顾员外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我们这的姑娘啊,个个都是能歌善舞,美若天仙呢!”老鸨立马开始做起了生意。 本来叫个姑娘或者公子,他们就能开始套话完成任务,可偏偏顾华章不接她的话,反而调侃起了楼一树:“听说楼公子是这的头牌啊,不知买楼公子一晚,几个钱呢?” “这……”这可把扮演老鸨的演员给难住了,这一段彩排里没有啊! 还是楼一树反应快,他沉着脸一脸严肃,难得有人让他露出这抹神情,“我是清倌,不卖身的,顾员外。” 顾员外三个字语气加重,像是隐隐的警告。 顾华章见状立马嬉皮笑脸,笑着说道:“一树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还认真了。” 这话说得就像是楼一树随随便便甩脸子,开不起玩笑,换做正常人可能会被这句话给唬住,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小题大做,但是楼一树的内心很坚定,他直直白白地将心里想的说了出来:“顾先生的玩笑很低级,也没有人在笑,我想也没有人认为您刚刚说的是玩笑话。” 顾华章脸都绿了,倒是他小瞧了楼一树,也是,就算在网上买再多的水军都没有冲垮他。 第50章 第 50 章 子母翡翠镯 “是了是了, 我们楼公子是不卖身的。”老鸨见现场气氛焦灼,赶忙出来打圆场,“这样, 楼公子你先跟顾员外上到雅座,晚些我再叫个小倌儿上去陪着你们便是。” 有人给台阶, 他们俩自然顺着就下,等到了雅座, 小倌掀帘而入, 他的脸上抹了胭脂, 长得倒也标志。 大清早的,青楼也没什么特别节目,只有底下的琴师在幽幽地拨着弦, 小倌进来后, 非常熟练的软倒在顾华章的身边,边剥着桌上的葡萄, 边跟他们闲聊。 楼一树第一个问的就是有关于吕婉安的问题, 他得知道师父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啊~吕将军啊,听说她战死沙场了,当时边关战事紧急, 吕将军为了守护百姓, 死守城池,最后等到援军支援时, 已经被乱箭射死了。”饰演小倌的演员表演很差, 尽管在扮演燕朝人, 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旁观者,只是在念台词罢了。 可吕婉安的分量在楼一树心中可不是几句轻飘飘的话,他说出的话有些激动, 带了几分火气:“援军为何如此慢?吕家军个个都是英雄,吕将军以一敌百更不是问题,怎会如此?” 饰演小倌的演员露出无语的表情,他来这儿跑龙套就是为了泡上顾华章,如果能处上恋爱关系最好,处不上就来一炮,讹点钱也不错。而楼一树的美貌是有目共睹的,他心里已经将他当成假想敌,语气带着敌意,“这我怎么知道。” 楼一树也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了,“抱歉。” 顾华章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一树吃瘪,在他看来,这人就是欠收拾,多给点教训才会变乖。 “那你知道些什么?”他问向在他身上软成一滩水的小倌,嘴一张,一颗葡萄就入了口。 “奴家知道些楼烟雨楼相的事。”小倌手用手轻轻划过顾华章的胸口。 楼一树看他们这样,眉头紧皱,心里泛起一股不适,有种自己真的在青楼的感觉。 顾华章装作不在乎楼一树,将人小倌揽进怀里,随口道:“说说看。” “那天,楼相在朝堂上第一次提出《逆世袭论》……” —— “你是真是大胆啊楼烟雨,不是我说,啥话你都说啊?” 惊心动魄地下了朝,在回府的路上,吕佑安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皇上今天心情不错,不然楼一树长了三颗头都不够砍的。 楼一树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他现在心情也很差劲,不由得闹起了小脾气,“但是我也没说错啊,皇…他也不一定想当的嘛,而且一开始的时候,你都不站在我这边!问你你还说什么自己什么都不懂呢!墙头草。” “哎哟我的姑爷爷,半个朝堂都是你爹的人,你敢说,我都不敢听,我不跟你唱反调就不错了,你就那么想要我这颗脑袋?”吕佑安有苦说不出,楼一树的脑袋一点弯弯绕绕都不会,但正是他这样的品行,才会有这么多人护着他。 “谁……哈哈哈哈谁想要你的脑袋啊。”楼一树被吕佑安逗得捧腹大笑,转而又质疑吕佑安的话,“哪里有爹的人,明明都没人支持我,你下次可得站我这边!说好了!” 站队那是不可能站队的,但是现在当务之急得先哄好这个笨蛋,他胡乱的点了点头,“站你站你。” 吕佑安把楼一树送回府上,嬷嬷留他用餐。 只是筷子还没动,外边儿地仆人就来通传,“司空大人求见。” 司空大人就是一开始要从长计议,后边出来怒斥楼一树放肆的老臣。 嬷嬷听到司空大人前来,赶紧招呼仆人:“快快请进来。” 楼一树将筷子捅进鱼的肚子里,搅啊搅,显然心里在发脾气。 吕佑安在一旁看笑话。 老臣留了长长的白胡子,进了堂屋,他手提了一壶桃花酿,笑呵呵地叫楼一树:“一树啊。” 楼一树当然看到了那壶酒,但他故意地扭了下头,表示不乐意沟通。 老臣看这情况,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嬷嬷,好像在问:还在生气?他不是爱喝这个吗? 嬷嬷回了个眼神,用下巴点了下楼一树:他肯定爱喝,再哄两句,马上就哄好了。 “一树看伯伯给你带了什么,桃花酿!” 楼一树偷偷看了眼那坛酒,装模作样,“不要,嬷嬷不让我喝。” “嬷嬷不让你喝,伯伯让!对吧嬷嬷?” 嬷嬷:“啊对。”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表演。 楼一树到底也才二十岁,受不住这样的诱惑,马上就把朝上的事全忘了,伸手要拿那坛酒。 老臣趁热打铁,把酒往怀里缩了下,精明地打起了算盘,“那一树能不能答应伯伯,以后不在朝上说《逆世袭论》了。” “那我不喝了。”听了老臣这话,楼一树毅然决然地放弃了爱喝的酒,抓起筷子又开始欺负翻白眼的鲈鱼。 “你这又是何苦呢!”老臣看这倔成驴的小孩,楼一树就算这一辈子什么成就都没有,他们这些老家伙都能保他一辈子平安顺遂,吃穿不愁,可他偏偏要去当这个出头鸟,出头就算了,还要去改革。 “可总要有人提出来的不是吗?伯伯!”楼一树的眼神很坚定,他得告诉他们,自己绝没有在开玩笑,“若我生的愚钝也就罢了,然既已察觉此弊,便当思虑改进之道!世皆知世袭之制,实有诸多局限,此非难明之理。” 楼一树深吸了口气,直白地讲出所有人心里所想:“我不说,伯伯又要等到谁来说?我知道你们爱护我,众臣都在等,等一个真正的愚人,只是没想到等到的人是我。” 谁不知道世袭制的问题呢?只是在等一个与他们无关的人去试水罢了,最好撞得头破血流,好给他们开路。 场面变得沉默下来,吕佑安有心缓和气氛,却又无从下手。 就在这时,仆人又前来来通报,打破了这焦灼的氛围:“侍郎,尚书令,工部侍郎求见。” 老臣叹了口气,把手上的桃花酿递给楼一树,“好!一树想做什么就去做!有伯伯在!” 楼一树终于笑了出来,他也没有接过那坛酒,而是俯身跟老臣拥抱,“谢谢伯伯。” 老臣拍了拍楼一树的背,笑着说道:“谁叫你是我看着长大的,那会儿一树念伯伯总是喊成掰掰。” 说到小时候的事,楼一树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外边儿那三个准备哄人大臣进到堂屋,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有了司空大人打头阵,他们哄得非常轻松,没多时又有好几个大臣求见,楼府的厨娘锅铲都炒出火花了,总算是赶上了饭点,众人在一起和和气气说说笑笑地吃了一顿饭。 第二天将奏折改善些许的楼一树,又被皇上点名。 昨天还跟他一起吃饭的几个大臣又开始装鹌鹑了。 激战群雄的楼一树:命好苦 —— “大概就是这样。”小倌声音轻柔,试图撩拨顾华章的心。 顾华章的心思根本不在故事里,反而楼一树陷入了长久的回忆。 趁着楼一树出神这会儿,顾华章用眼神近乎赤裸的勾勒着楼一树的五官。 楼一树真是长在他的审美点上,长得美却不弱,让人很有征服欲。 这可把一旁的小倌气死了,他用小拳拳捶了下顾华章的胸口,才把顾华章的注意力带回来,同时也把楼一树惊醒了。 这样可不能光明正大的偷看了啊…被打断的顾华章心里有些怨气,这小倌真是扫兴。 楼一树不知道他们心里的小九九,只是接着问道:“还有什么别的吗?” “嗯……”小倌在心里想着台词,好一会儿才想起还有一个故事,“哦对了!还有一件有关于窦夫人的故事。” 母亲?楼一树竖起耳朵仔细听。 小倌道:“这事发生在隔壁醉香楼,醉香楼当时有个著名的拍卖,什么名家字画,好茶佳酿,应有尽有,他们当晚的压轴之宝是一对翡翠子母平安镯。” “子母镯?”这怎么跟他记忆中有出入,楼一树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是子母镯吗?” “是啊。”小倌有些不耐烦,这历史记载能有错吗?还要问这么多遍,“这对平安镯非常漂亮,比帝王绿还要深上几分,听当场拍卖的说啊,这镯子是让寺庙开过光,甚至有更离谱的,说神仙在上面施过法,能够抵挡一次灾祸,甚至是起死回生。” “呵。”听到这,顾华章没忍住嘲讽出声,他没想到古代人为了提高商品价值,能够说出如此荒诞的话,“这种鬼话,不知道骗到谁了。” “骗到窦夫人了哈哈哈。”小倌大声嘲笑道,顾华章也跟着一块笑。 就在这时,楼一树猛地站起身来,木椅发出刺啦刺啦的刺耳声,他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砰!的一声巨响,把整个潇湘楼的客人都吸引过来了。 “很好笑吗?” 楼一树声音沉重,皱着眉头抿着嘴唇。他抬起双眼,那金黄色的瞳孔没有将他的气势减弱半分,面前的桌子因为这一巴掌,裂出来一道细纹,这细纹跟蜿蜒的蛇一样,缓缓地爬向对面的小倌和顾华章。 “卧槽!”小倌赶紧从顾华章的怀里屁滚尿流的爬起来,破口大骂,“你他丨妈有病吧!” 顾华章也是被吓到了,用一种看异类的眼神看着楼一树。 弹幕也被这一巴掌吓得空白了一瞬: 【我嘞个豆,这巴掌能拍死我。】 【之前只是知道楼一树臂力大,没想到这么大,桌子都要散架了。】 【绝了,谁惹他了?超雄哥。】 【不知道,就是在聊天,突然就暴走了。】 【可是你们不觉得他们刚刚的笑声很恶心吗?】 【可他们也没说错啊,窦夫人就是被骗了啊,怎么?你信那破镯子可以起死回生?】 所有人都在看着楼一树,他们的眼神中有惊恐有探究,那刺耳的嘲笑母亲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楼一树放在桌上的手簌簌发抖,恐惧与怒火充斥在他的心里,他颤着声音,好半天才逼着自己说出这句话。 “逝者已逝,望积口德。” 是啊,窦夫人距今已去世千年,那时的思想怎能跟现代人相比,嘲笑已故之人的他们,未见得有多聪明与高尚,在场的三个人里,只有楼一树这个古人最尊重这段历史,甚至已经接受自己的母亲不在人世。 弹幕的众人仿佛被点醒一般: 【窦夫人乐善好施,经常救济穷苦百姓,是个顶好的人,说起来也是为了给孩子买个平安罢了,大家没必要那么苛刻哈。】 【我都说了他们的笑声充满了恶意,只是一树宝宝的反应有点大,所以显得他们很可怜】 【楼一树确实是有点应激了,他之前从来不会这样。】 【是啊,一直在一树的直播间挂机,他就算被苏儿扇巴掌,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顾华章避雷了,把脾气这么好的一树逼成这样,真的人品有问题。】 【妹妹们别洗了好吗?有没有可能楼一树脾气好都是装出来的,现在才是真正的他呢?】 【又开始说洗了,楼上才是真的若只哈,品格差的会因为别人不尊重古人生气吗?一起笑才是正常的吧,真的懒得喷。】 说完,楼一树又重新坐了下来,只是他再也没给他们一点笑脸。 小倌在心中暗骂楼一树有病,不情不愿地回到座位上,继续讲了起来:“之后窦夫人花了900两黄金拍得这一对镯子,当时900两大约是楼谨一年的俸禄,只为了……买个平安。” 小倌念台词念到这,不由得羞愧得脸皮发红。 楼一树也终于明白了,这镯子不是娘亲买小了,而是特意花重金给他求的平安,还要用尽心思哄骗他戴上去。 “那镯子跟一树的比怎么样?”顾华章想要缓和跟楼一树的关系,自以为是地抓起楼一树的左手。 一个满绿的翡翠镯子被高清镜头捕捉得清清楚楚,看上去不管是质感还是颜色, 下一秒,楼一树就甩开了顾华章的手,他将袖子往下扯,语气中又客气又疏离,“既然故事讲完了,在下先行告退。” 说完,楼一树起身下楼走去,他找到了老鸨,跟她说明楼上桌子的情况,表示自己会照价赔偿。 顾华章见人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赶紧把身上的小倌扔在地上,紧赶慢赶地追楼一树。 “你怎么这么小气。”顾华章站在楼一树身边,嘴里不停地输出,“就是开了个玩笑,脾气还挺大。” 楼一树倏地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他转过身直直地看着顾华章,“我应该说过,顾先生的玩笑不好笑,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顾华章脸色骤然下沉,眼镜都挡不住他眼里的阴沉,他给pd使了个眼色,两个pd就默契的将镜头关了。 他抓着楼一树的胳膊,粗暴地把他拉到小巷子里,用眼睛将他从头到尾舔舐一遍,戏谑地说:“听说,你最近很缺钱。” “什么意思?”楼一树不带怵的,就这么跟顾华章对视着。 “你以为那些催债的怎么找到你家的?”顾华章又上前了一步,手掐上了楼一树那细腰,揉弄着。 楼一树瞪大了双眼,他回想刚穿来那一周,确实是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人来打扰他,而录完先导片后,那天下午,就有人来催债了,好像确定他一定在家似的。 顾华章才不管楼一树现在是怎么个心情,他继续笑着轻声威胁道:“我手上一堆你的黑料,你乖一点呢,我就帮你把债还了,你识趣一点,我心情好,就不把你的黑料放出去。” 操,这腰手感真好,不知道在床丨上扭起来是怎么个风景。 可下一秒,顾华章立马就笑不出来了。 楼一树一把扯过他的领子,猛地将他甩在墙上。顾华章就跟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起来被贯在墙上,楼一树一拳打在他的侧脸上,墙壁都传来振动。 顾华章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这一拳要是打在他的脸上,他真的会死。 这回轮到楼一树笑了,他还是更习惯渣滓用这种表情看着他。 “债务方面不牢顾先生担心,至于黑料,顾先生大可以到处传,印成海报满天飞我都不关心,顾华章,我再说最后一遍,不要跟着我。” 说完,他将手一松,顾华章就这么瘫软着倒在他的脚边,楼一树拍了拍手转身走人。 走之前,顾华章看着他的背影还很不服气,“楼一树你就别后悔!” 可楼一树只是摆了摆手,权当回应了他。 等楼一树消失在视野中,顾华章立马就掏出电话,打了出去:“把他的黑料全抖出来,把他地址也放出来,我倒要看看他骨头有多硬。” 打完电话,他整理整理自己的衣领,离开巷子后,迎面却撞上他最讨厌的人。 姬梓玄,事多又龟毛的老板。 “小顾啊。”姬梓玄很适合古装,这一身官服在他身上丝毫不违和,“听说你跟一树在青楼闹了点不愉快。” 顾华章扬起职业假笑,跟领导打着马虎,“没有没有,可能是一树心情不太好,没多大……” 他话还没说话,姬梓玄直接一拳打了过来,这一拳挨得结结实实,顾华章倒在地上,嘴角直接就破了。 姬梓玄将顾华章摁在地上,又补了几拳,却没有一个人来阻止姬梓玄。 过了两三分钟,顾华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的pd才开口道:“顾华章,淘汰。” 姬梓玄双眼眯起,将顾华章扶了起来,笑着说道:“抱歉啊,小顾,这个淘汰技能要我摁住你,你挣扎得太厉害了,也是我太不小心了。” 一直被单方面殴打的顾华章:?【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50-60 第51章 第 51 章 你这生命线怎么是断的?…… 在青楼花的时间比楼一树想的少, 虽然已经不可能通过做任务获胜,但是做任务可以赚金币。 昨天的住房费和今早的早餐都是乔雩溪花的金币,楼一树还没有把钱还给他, 不知道今晚还要不要在醉香楼住,楼一树得去赚够足够的金币, 才有保障。 楼一树拿出任务书上的任务,挑挑拣拣, 最后根据时间安排, 决定去帮东市口的算命先生收拾摊位。 只是没想到, 到了东市口,竟然有人跟他选了同一个任务。 姬梓玄靠在算命先生的桌子旁,摸着下巴好奇地看算命先生摸游客的手。算命先生嘴上老神在在, “姑娘你的姻缘线深且长啊, 别担心,很快就会遇到如意郎君了。” “真的吗?先生。”穿着古装的小姑娘听到这个好消息, 乐得抓着隔壁小姐妹的胳膊, 小碎步蹦跶起来。 “嗯嗯。”算命先生头发花白,年纪已经很大了,他戴了个镜片小小的圆形复古眼镜, 声音沙哑道, “只是姑娘切莫沉溺于爱情,你的姻缘线太深, 若陷进去, 恐迷失自我。” 说简单点, 就是不要恋爱脑。 姑娘认真地点了点头,看起来是真的听进去了。 楼一树好奇地走上前,算命先生听见他的脚步声, 以为是新来的顾客,赶紧招呼他坐下,“客人是想看事业还是姻缘啊?” 还没等楼一树解释,一旁的姬梓玄先开了口:“老爷子,他是跟我一起帮您收拾摊位的。” “哦,哦!好好好。”算命先生笑了起来,忙从自己摊位底下拿出两个小凳子,让他们坐下,“我的眼睛不好使,真是麻烦你们了啊。” 通过几句交流,楼一树了解到,算命先生姓王,不是导演找来的演员,真的是干算命的,因为打听到导演在找一些龙套,自己吃饭的本事正好符合他们的要求,便跟着来到了这座古城,这两天游客多,他能赚的多一些。 “爷爷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还出来奔波?”楼一树的语气中含着关切担心。 “不碍事不碍事。”王爷爷也听出来楼一树话里的担心,他打心眼里喜欢他,便多说了几句:“我们王家世代都算命,我干这个也大半辈子了,爱干这个,就是可惜家里小子学的不精,还出不来,等等晚点人少了,我还可以给你们算算。” 姬梓玄不信算命,他觉得算命就是一个心理慰藉,王老爷子刚刚跟那个姑娘说的话也像是模板,换一个女孩来问姻缘,他大概率也是同样的说辞。 楼一树倒是对算命感兴趣,他好奇问道:“爷爷算的很准吗?” “准!相当准,如果是那种满月的小娃娃,更准。”王老爷子眼睛看不见,但是他知道面前的青年一定长得标志,正所谓相由心生。 说起自己的职业,老爷子又些激动,“这个世道上算命的这么多,没一个算的过爷爷。” “好厉害啊!”楼一树冒着星星眼看着王老爷子,一旁的姬梓玄也没说一句扫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楼一树的侧颜,微笑着。 尽管古城里游客很多,但是真的驻足在算命摊前的客人却只有零星几个,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后,老爷子先给姬梓玄算了一卦。 他摸着姬梓玄手上的纹路,思考了会儿语气坚定说:“你的事业运很好啊,是个能赚大钱的人呐,生命线也很长,好啊好啊,健康长寿有福气!就是这姻缘线,嗯,先生是不是没有心思谈恋爱呢?” 姬梓玄挑了下眉,没想到这手相真能看出些门道,他点了点头,又突然意识到老爷子看不见,开口说道:“确实,这几年一直忙于事业,对结婚没什么心思。” 老爷子点了点头,他又摸了摸姬梓玄手上的手纹,“不过你不谈恋爱也有利于你的事业,你的姻缘线跟事业线有交错,谈了恋爱可能会挡住你的事业运。” 还有这么个说法?姬梓玄半信半疑,但是他确实没谈过恋爱,并且事业运好的离谱,同一个项目,别人亏得裤衩子都不剩了,他不能说大赚,至少能够全身而退。 看完姬梓玄的,楼一树将手放在王老爷子的手上。 老爷子手指头的皮很薄,可手掌却有着老茧,应该是为了更好摸清手掌纹路,特意将手指的皮磨薄的。 他的手指有些冰凉,细细地一点点地摸楼一树的手,姬梓玄以为老爷子会继续说着什么长寿啊,健康啊,可老爷子却罕见地沉默了下来,他的眉头皱得越深,神色也变得沉重下来。 气氛就这么诡异地安静下来,本来还亮堂的天徒然暗了下来,压抑非常。 “怎么了?”姬梓玄先耐不住性子,问了出声,他表现得比楼一树本人还要着急。 “奇怪,太奇怪了。”老爷子的声音低沉,因为脸上的笑容掉了下来,让他看起来更加衰老,“娃娃,你的生命线怎么会是断的?硬生生断了一截出来,后面又紧跟着一道纹。” 老爷子又试着摸他手掌内其他的纹路,这一摸又给他吓了一跳,“你的姻缘线更加奇怪了,人的手纹都是有始有终的,可你的姻缘线跟凭空窜出来一样,这段姻缘线还非常深,不是孽缘便是挚爱。” 姬梓玄将楼一树的手拿起来仔细看了看,重点看那两道纹,他疑惑道:“这是疤吧?你怎么伤到的?” 生命线上的手纹上透着浅浅的粉,看上去像是刚好不久的划痕,姻缘线的就深了许多,手掌一握,还会嵌进自己的肉里。 楼一树自己也忘记了手上的疤怎么来的,他仔细回想自己受过的所有伤,突然!一段记忆涌进了他的脑海里。 是夜柒。他刚穿来那时,夜柒跟他产生了点矛盾,他一直在抓他的手,当时手背上的伤比较严重,他就没在意自己手掌上的抓痕。 老先生试探地问了楼一树一句:“小树今年几岁?家里有拜什么神或者有请什么平安福吗?” 楼一树立马低头看向自己左手上的冰凉翡翠镯子,“25岁,这有什么关系吗?” 老爷子笑道:“如果是家里有人为你保佑,那你的生命线就是逆天而行,强行给你续上去的。” 这生命线太短了,如果只看前面的手纹的话,楼一树25岁也差不多到了尽头了。 楼一树敛下双眸,情绪低沉下来。 姬梓玄不愿见他如此低落,他重重地拍了下楼一树的肩膀,“那就是两道疤,他说的那么玄玄乎乎的,唬你呢。” 老爷子被说成骗子也不生气,他摸了摸楼一树的脑袋,最后叮嘱了几句:“你后面的生命线很浅,要远离小人,万事小心,不要弄伤自己,姻缘方面呢,也要擦亮眼睛,因为你的姻缘线太深了,且只有这短短一条,不要被人骗了。至于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等这个疤会不会消失就好了,如果消失了,那我就是错的,如果没消失,切记,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 在回醉香楼的路上,楼一树脑子里还在回荡着王老爷子说的这几句话。 “我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姬梓玄走路四平八稳,周身弥漫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沉稳气质。 楼一树:“你刚刚还说爷爷是骗子呢。” “前面是挺像。”姬梓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但是你确实要小心一点,我下一期可就没空来了。” 这莫名其妙的关心,好像跟他很熟似的,明明两人今早才有那么一点点接触,楼一树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怎么接这一段话。 姬梓玄见楼一树不搭理他,换了一个话题:“你这里有没有绮罗的线索啊?” 楼一树怀疑地看了眼姬梓玄,但凡是个真挚者,都知道绮罗的身份是明星,那姬梓玄干嘛还要问他绮罗的线索? “你是中立?”楼一树试探问道。 姬梓玄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你为什么那么直接地就怀疑我是中立,不怀疑我是伪善者?” 伪善者?楼一树的心脏突然抽了一下,四肢发麻,这时极度紧张的时候会产生的生理反应,“因为第一轮你没机会杀人,你在宫内。” “你这么相信我?我从醉香楼离开后,可一直是一个人。” “陆……” 楼一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募地愣在了原地,赶紧后撤三大步远离了姬梓玄。 他想起了第一轮的发言,姬梓玄在宫内的证据是陆永宁给的。 姬梓玄眯起双眼,渐渐地靠近楼一树,一步一步,落叶被踩得咔滋咔滋响,一片最新的枯叶落下,时间好像被按下暂停键。 姬梓玄猛地冲向楼一树,楼一树扭头就跑。 没跑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嘲笑声。 姬梓玄抱着腹部,笑得弓下了身子,肩膀一颤一颤的。 “你怎么这么笨啊。”他笑够了,擦了擦眼睛里的眼泪,好半天才说出重点,“绮罗是明星。” 楼一树叹了口气,嘴角沁出一抹笑容。 可真是吓死他了。 第52章 第 52 章 怎么又多了一个男人!!…… 这回轮到楼一树发问了, “你就这么信任我是真挚者?” 姬梓玄笃定道:“如果你是中立或者伪善者,刚刚就不会反问我了。” 真挚者对绮罗的身份很敏感,楼一树故作生气地说:“好啊!你一直在套我的话!” “我就是想随便诈一下, 没想到你什么都说了。”姬梓玄变相承认了自己的坏心思,又问道:“你带刀吗?” 楼一树摇了摇头, 他这个身份没有自保。 “那你现在带刀了。”姬梓玄侧头看向楼一树,随意的口气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我刚刚把顾华章淘汰了, 他是中立。” 但令他好奇的是, 楼一树的反应却也异常的冷静,他只是点了点头,问道:“你是巡视者?” “嗯。” 巡视者有多刀, 只是不能刀到好人。 姬梓玄见楼一树如此轻拿轻放, 倒是挑起了他的兴趣,“你倒是不惊讶, 我动手这件事。” 楼一树撩起眼皮, 看了姬梓玄一眼,好像在说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他的两轮会议发言太明显了, 尽量地栽赃足够多的人, 好把自己打进好人眼中的伪善者阵容,只要吸引到足够多的仇恨, 能被投出去他就赢了。要是我带枪, 都不会让他活到二轮会议。” 顾华章的身份应该、不, 他肯定是“没头脑”,一个纯纯搅混水的角色。 “那还是我动刀太慢了?”姬梓玄耸了耸肩,笑了笑, “但是我动手的风险太大,我这人不爱做没把握的事。” 楼一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那我现在是巡视者了。” “那你是什么身份?” 听到姬梓玄问,楼一树快速眨了下眼睛,睫毛颤了颤,“入殓师,就是一直没来得及用技能,没碰到过尸体。” 姬梓玄想从楼一树这里得到点消息与建议:“剩下的人你比较怀疑谁?” 楼一树思考了会儿,说了下自己的看法:“我比较怀疑沈默吧,喻源一轮发现尸体拉响警报,二轮给的信息很全面,不像是编的。乔雩溪第二轮跟我在一起,就只剩下沈默了,而且他第二轮在楼府,离将军府很近,绮罗死后半约莫二十分钟,才开的会议。” 弹幕听了楼一树这番话,抓耳挠腮: 【一树你清醒一点啊!乔雩溪当时不在你身边啊!】 【楼一树是在祠堂待傻了吧,呜呜呜。】 【有内鬼,停止交易!】 【完蛋了,感觉姬梓玄要被误导了。】 姬梓玄听了楼一树这段话,却有些别的想法,“你能确保乔雩溪第二轮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你怀疑乔雩溪?”楼一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有点。”姬梓玄瞥了眼楼一树,他还在试探楼一树。 有点是多少点?模棱两可的态度让楼一树看不透姬梓玄的想法,他双手环抱在胸前,随意道:“其实你可以在乔雩溪和沈默之间任意选,只要确保喻源的安全,就算你刀到真挚者,我们也可以立马拉铃把剩下的那个人投出去,不过前提是喻源信任我们。” 姬梓玄不置可否,两人一路走一路聊,回到了醉香楼。 进了醉香楼,陆永宁和乔雩溪已经在大厅等他了。 乔雩溪看到姬梓玄,脑子轰得一下裂开了。 才放出去一上午,怎么旁边又多了个男人啊!!! 内心极度崩溃的乔雩溪表面风平浪静,他走上前把楼一树引到自己旁边坐下,同时不动声色地偷偷观察姬梓玄。 “姬先生,你跟我们一起吃吧。”楼一树跟姬梓玄一起来的,他不至于失了礼数地把人扔到别桌吃饭。 姬梓玄礼貌抿唇微笑,接受了楼一树一起用餐的好意,“你们晚点什么安排?我跟你们一起吧。” “我们晚点会去宫里,去找季斯年的线索,你应该都找的差不多了吧?” 姬梓玄摇了摇头,“没事,我没找齐,可以再跟你们进去一趟,而且我这个身份刚好可以带你们进去。” 乔雩溪看他们俩聊得这么开心,混的这么熟的样子,脖颈的青筋暴起,心里很生气,手上却在帮楼一树烫碗筷,动静弄得还挺大,跟在宣誓主权似的。 不就是又多了个男人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本宫不死,尔等终将为妃! 涮碗筷把自己涮红温的乔雩溪如此想着,身为局外人的陆永宁在一旁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 趁着菜还没上,楼一树向乔雩溪询问将军府的线索。 “你们在将军府有找到什么吗?” 乔雩溪见楼一树终于跟自己说话了,他面露微笑,尝试扮演一个体贴、善解人意的好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将军府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要知道,一个人在心里怄气的时候还要强迫自己笑出来,是很恐怖的。 楼一树面对着这样的乔雩溪,流下一滴冷汗,怎么好端端的又生气了?是因为没有找到线索吗? 他开口劝慰了两句:“没事的,到时候可以从别人手中买回来。” 乔雩溪敷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楼一树肯定看不出他在吃醋,他也不对楼一树抱什么希望。 陆永宁看够了笑话,出声把这出戏打断了:“树树那边有新的线索吗?” 楼一树简单讲了讲青楼的故事,没有提顾华章带来的不愉快。 其中还跟他们讨论了一下算命先生。 乔雩溪好奇地抓着楼一树的手看了看,那所谓的姻缘线他看得特别仔细。 楼一树笑着说:“王爷爷说这个姻缘线很深,不是孽缘就是挚爱。” 可那个明明就是一条疤。 乔雩溪听了楼一树这么说,当即拍了拍他的肩膀,非常自信地说:“放心吧!肯定是挚爱!” 他对自己的人品非常有信心。 陆永宁看他这臭屁样,出言挖苦道:“又关你事了。” “呵。”乔雩溪懒得跟陆永宁掰扯,他抓着楼一树的肩膀,要他亲口承认,“一树说是不是挚爱?肯定是的。” 25年母胎solo的楼一树对恋爱一窍不通,明明恋爱的对象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但是他已经习惯了哄乔雩溪,“是是是。” 姬梓玄轻吹滚烫的茶水,偶尔抿上一口,在吵吵闹闹的氛围里他显得格外稳重,只是这样看着他们打闹。 用完午饭,四人一同往宫门走去。 只是在宫门口,他们看到个意想不到的人,那人扎着高高的马尾,穿了一身黑色劲装。 是沈默。 从进了古镇后就一直神出鬼没的沈默。 他抬头看着宫墙门,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在沈默直播间的观众已经麻木了: 【沈默你不会还要翻进去吧?】 【真是长见识了,第一次见明星翻墙如此熟练的,古镇里大大小小的府邸都被翻了个遍。】 【沉默哥还是太全面了。】 【说真的,没想到沈默的身手这么好,翻个三米的墙跟闹着玩似的,哒哒哒就上去了。】 “沈默?”楼一树一声呼唤吸引了沈默的注意力。 沈默嗯了声,算是回应了他,只是一抬眼看到楼一树身后乌泱泱的大部队,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楼一树看了眼沈默一直关注的宫墙,又转头看回沈默,问道:“你也要进去吗?” “对,但是进不去。”沈默淡淡道,他有想过翻墙进,但这个墙对比其他的府邸来说,实在是太高了。 “你的人设是什么啊?” 目前只剩沈默的人设是未知的,楼一树对他的身份很好奇。 谁料听了这话的沈默突然扭过头,双眼直直地看着身前的楼一树,他的嘴嚅嗫了两下,好像在犹豫要不要说,又好像不想让楼一树听到这个答案。 可看到眼前人期待的目光,他还是将自己的人设说了出来,“暗卫。” 楼一树微微睁大了眼,沈默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楼一树惊呼出声:“啊!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总是在各个府邸找线索,你的身份确实除了皇宫,其他地方都能进。” 沈默将屏了许久的那口气呼了出来,心里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难过。前世是他失职在先,实在是有愧于少爷,可当楼一树真的认不出来,他又有点小失落。 “我可以带你们进去,不过……”姬梓玄商人的性质体现出来了,他给在场的所有人打了个眼色,“50金币,很划算了。” 50金币……好贵,楼一树现在只有200枚金币,而且还要还乔雩溪100金币,他有点心疼自己辛苦赚的钱。 此时一阵天籁传进他的耳朵里。 “树树可以跟我一起进,我们穿的很像,你可以假扮我的随从。”陆永宁拿扇子轻轻敲了敲楼一树的脑袋,他在楼一树的眼里那是相当的风流倜傥,“免费哦~” 一听到免费二字,楼一树赶紧小碎步挪到了陆永宁身边,跟陆永宁肩膀挨着肩膀贴贴,脸更是笑得开了花。 兄弟实在是太讲义气了! 楼一树速度之快,让乔雩溪想抓他的衣摆都抓不着。 第53章 第 53 章 两组人分了两批进宫,陆…… 两组人分了两批进宫, 陆永宁先带着楼一树进,姬梓玄、沈默和乔雩溪第二组进。 现在两个嫌疑人眼皮底下,这对姬梓玄来说是个好消息, 至少不需要满城找人。 楼一树跟在陆永宁身边,小声问道:“佑……永宁不是已经在宫内找到线索了吗?为什么还带我们进来?” 在将军府, 苏儿提到季斯年的时候,陆永宁就明里暗里说过自己有线索了。 只是为什么不拿线索卖个好价钱, 还要带他们进来? “我想你自己找啊, 我这么轻飘飘地说出来, 你会少很多乐趣喔~”陆永宁忽略后面传来的怨气,小声地回楼一树。 他的记忆跟林春燕的差不多,除了楼一树和吕婉安, 其他的人和事他已记不太清, 等他翻到那些线索,了解到往事的时候, 便已经打算把楼一树带进来, 让他亲自感受。 只是没想到乔雩溪是个跟屁虫,非要黏着楼一树。 “聊什么呀?这么高兴?”第二批的过了宫门,乔雩溪快步跟上两人, 双手叉腰笑眯眯的挤进他们之间的对话, “也跟我说一说。” “没有呀,没聊什么。”楼一树对乔雩溪说话的语气已经很敏感了, 听出来他在生气, 他赶紧伸手在乔雩溪的脸上呼噜呼噜了两下。 乔雩溪立马就没意见了, 脸颊泛着红呆呆地杵在那儿。 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干不净的事情。 弹幕看到这一幕都觉得好笑: 【我嘞个高攻低防啊,我快笑死了,楼一树一个平A你交大, 游戏是这么玩的吗?】 【我算是看出来了,乔子哥这边单相思了。】 【好惨,乔子哥都害羞脸红了,楼一树还在宝宝巴士。】 【怜爱了,楼一树啥时候开窍啊?】 【乔子哥成功做到了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喜欢楼一树,哦。除了楼一树。】 沈默先开口提议道:“我们是不是要先去找一下百官名册?” 季斯年在宫里当官,能找到百官名册就能快速锁定季斯年的官职、年龄甚至是住址。 “百官名册?那我们得先去玄档阁。”楼一树说。 玄档阁是燕朝用来专门存放档案的管理机构。 “玄档阁?”乔雩溪皱了皱眉,抬起视线,看向眼前人,“你怎么这么清楚?” 楼一树又没进过宫,而且他也不是燕朝历史爱好者,至少表现得不像,也没有提过。 姬梓玄眼珠转了一圈,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楼一树。 楼一树也意识到自己不下心说漏嘴了,还好陆永宁及时出来打了个掩护。 “我刚刚跟他说的,刚刚就是在聊档案记录的事。” 他这番话将乔雩溪心底的那抹违和感打消了,众人踏上前往玄档阁的道路。 想要在玄档阁里找到百官名册并不难,只是百官名册里的名字实在是太多,燕朝共有三任皇帝,这三任皇帝用的臣子全在一本名册里。 楼一树提醒众人:“找第二任皇帝。” 现在是“玄真65”年,楼一树“死”后的第22年,这样范围就缩小了很多。 顺着这条时间线,楼一树发现官员的名字瞬间多了许多,比起第一代皇帝,第二代的官员的名字简直多了两倍不止。 在一次又一次的细细搜查过后,却始终找不到有关于季斯年这个名字的任何信息。 就这样过了半个多钟。 楼一树都站累了,靠着木质书柜重新翻找着资料。 陆永宁见楼一树找得这么起劲,不由得感到奇怪,他刻意将身上的麦盖住,跟楼一树私聊:“你不认得季斯年?” 楼一树歪了歪脑袋,满脸疑惑,好像在说,我该知道吗? “有点耳熟,但想不起来,我跟他有关系吗?” 见楼一树真不知道季斯年,陆永宁笑出了声,“跟你可太有关系了,你们家都不聊八卦的吗?” “八卦?”楼一树不知道这人跟八卦有什么关系,他疑惑地看向陆永宁,“你知道季斯年?” “我肯定知道啊,我们可太爱聊八卦了,在边关,离了皇子脚下,那更是啥都聊。” 楼一树仔细回想这个名字,可脑海中的回忆模模糊糊,应该是在他还小的时候,爹娘提过季斯年,所以他才有点印象。 但不多。 姬梓玄懒懒地翻着名册,看上去就非常不认真。 乔雩溪那边也是看了两三遍百官名册,却仍旧是一无所获。 突然!他灵光一闪,好像是想透了什么。 与此同时,楼一树受不了陆永宁这样吊他的胃口,催促道:“所以季斯年是谁啊?” 陆永宁和乔雩溪的声音一大一小,同时响起:“皇帝。” 此话一出,陆永宁楼一树和姬梓玄同时看向乔雩溪,乔雩溪解释了自己的想法,“百官名册里找不到的人,那不就是皇帝吗?” 可大燕朝的皇帝不姓季啊,楼一树但是刚刚陆永宁给他的答案也是皇帝。 “走,去找起居郎。”楼一树反应很快,将手上的百官手册放回远处,下意识地勾起乔雩溪的手臂,“他那里会有陛…皇帝的线索。” 起居郎是专门记录皇帝日常行动以及整治活动的职位,要是想了解皇帝的线索,找起居郎是绝对没错的。 众人这么浩浩荡荡地往门下省走去。 乔雩溪被楼一树拉着走,心里的违和感又冒了出来,他总感觉楼一树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就像现在,在硕大的皇宫里,地图都不用看,就这么直直地左拐右拐,一点也没犹豫。 他们就这样顺利地到达了门下省,见到了起居郎。 起居郎先是向姬梓玄行了个礼,之后将手上的《起居注》交给众人。 打开的第一页便是——陛下登基,应天顺人,以新气象,自今日起,改国号为“大燕”,年号为“玄真”,望我臣民,各守本分,共襄盛举。 第54章 第 54 章 季斯年根本就不想当这个…… 季斯年根本就不想当这个皇帝, 但他是宫女生的儿子,他娘也不愿他被卷进权利漩涡,便用自己的姓给他取名。 老皇帝快死了, 他这个从小就被唾弃的“杂种”,必须要为自己争得皇位, 否则只会是死路一条。 季斯年蛰伏多年,不惜与宦官, 奸臣联手, 幸得那废物先皇的儿子都是些蠢货, 他成功坐上了龙椅。 可随之而来的危机层出不穷,季斯年坐在坚硬的龙椅上,俯视群臣, 他清晰地明白底下那群扶他上位的都不是什么善茬, 手段不是一般的毒辣,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咬下一块肉。 他必须要培养自己的人。 玄真10年, 燕朝愈发动荡不安, 众臣狼狈为奸,严重影响了皇权。 万幸,在这危急时刻, 楼谨出现在他的身边, 楼谨原本只是一个八品小官,但是每次上书的奏折都措辞犀利, 特别是跟其他的流水账彩虹屁相比, 更显他对治国的才能, 楼谨能从许多意想不到的角度点出问题,并且给出解决方案。 他重用楼谨,让楼谨在短短七年的时间, 从八品小官一路上升至宰相,楼谨用雷霆手段打压着底下的奸臣,季斯年便以各种罪名将他们一一处死,也是在这一年,楼谨下到江南处理洪灾,认识了窦逍。 皇位渐渐巩固,季斯年只想安于现状,可没想到,又过了十九年,楼谨在这一年年的积累中,权利越来越大,甚至离了京城,众人谈起皇宫,都是在说楼谨,根本不认得他这个皇帝。 季斯年不介意把培养起来的棋子碾碎,可楼谨比他想象中要聪明太多,没多久,楼谨便自愿上书退位,并且留儿子继续留在朝廷。 当个人质。 让季斯年拿他根本没办法。 只是季斯年没想到,楼谨的儿子做事却异常大胆,乃至说是愚蠢,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揣测他的心意。 本以为那天下朝后,楼一树会被教育,从此再朝中安分守己,当个吉祥物。 可是第二天,楼一树依旧递交了一份《逆世袭论》。 这一次,季斯年给了个明确的态度,他说为了江山社稷,先不考虑更改世袭制。 其实他就是不愿改变,他觉得现在已经很好了,不会有人威胁他的生命,百姓勉强温饱,大臣没有谋逆之心。 为什么要改变呢? 可往后的每一天,楼一树都会递交一篇更加完善,更加严谨的《逆世袭论》。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季斯年从最开始的烦躁,慢慢地也能敷衍地看上两篇。 他能从楼一树的言语和文字中感到那份赤诚之心,但他只想保守地治理这个国家,不愿去趟那些风风雨雨。 为了了解远离京城的江南百姓的生活,他准备微服私访。 原本可选的大臣有很多,他还是点名了让楼一树一起去,原因很简单——楼一树没有任何坏心思,也不会在路上勾结叛徒背刺他。 望鹤楼是江南著名的水上阁楼,两人坐在顶楼有一搭没一搭地喝茶闲聊,季斯年看着眼前漂亮的青年,问道:“你怎知朕…我不愿做这个皇帝?” 他说的是楼一树前些年在朝上冒犯他的事,楼一树只是稍加思索,用官话回道:“虽公子居于权力之巅,人性犹存,人各有志,天子亦然,当有情有择。” “我没有选择。”茶亦醉人何须酒,季斯年看着面前人干净的眸子,上面印着自己的倒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就明白了众大臣为何都在护着他,他借这时机不由得多说了点,“现在在外面,不用官话,我们就随便聊聊,你就当我,当真是个公子。” 换做其他人,可能还在揣度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甚至会更加紧张,怕皇帝在试探自己,从而暴露破绽,说错话掉脑袋。 可楼一树只是笑了笑,只觉皇帝陛下还挺贴心,他也不爱说文绉绉的官话,“那公子想做什么呢?” 他没有问季斯年为什么没有选择,难过的事何必去多想,除了内耗没有更多的作用。 “我啊……呵。”季斯年想到自己曾经的梦想,嗤笑出声,他自己都觉得荒唐,“想从商。” 士农工商,商人的社会地位是最低的,就算赚了再多的钱,也会暗地里被人看不起,如今,地位最高的九五之尊却说想要从商。 季斯年本以为楼一树会露出讶异、或者是一言难尽的表情,可他只是眨巴眨巴了两下黑曜石般的眼瞳,说道:“那很好啊!公子从商肯定可以做出一番成就的。” 楼一树回想起醉香楼的刘娘,那是他最熟知的商人,想起她坐在前台雷厉风行地打算盘,就像是一场无烟的战争。 他佩服这样的女人。 “你知道西市那一片荒地吧?要是是我,我肯定买下来。”楼一树很捧场,季斯年兴致很高,开始跟他聊起了买地,“别看现在西市颓丧,没过两年东市成熟了,肯定会往西市拓展,现在买下那块地又便宜,到时候西市热闹了,不管是租赁,还是开店,那都是稳赚不赔的!” “是吗?那我得先行一步了。”楼一树打趣道。 “好啊!”季斯年捏了下楼一树鼻子,故作生气地说:“你这是在套我的话啊!坏心。” “谁叫公子随便哄一下就什么都说了。”楼一树抿了口茶水,憋着笑眼睛弯成月牙状。 气氛一切安好,可突然闪过的一道寒光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 “公子小心!”楼一树大喊一声。 一把匕首直直的从窗外射了进来,他猛地将背对着窗口的季斯年拉进怀里,那把匕首从他们的头上飞过插进木桩中。 三名黑衣人从窗口翻进来,他们的手上还有一条绳子,看起来像是从远处挂了绳索荡进来的。 “公子你先走!我拦着他们。”楼一树赶紧将季斯年扶起来,让他先下楼,楼下有他们带的侍卫。 季斯年紧皱着眉,他也明白他留在这只会让楼一树畏手畏脚,他赶紧就从楼梯往楼下奔去。 从窗口进来的黑衣人越来越多,楼一树手上没有武器,便拿桌子椅子挡住他们的刀剑。 底下数百名百姓的尖叫声不绝于耳,火光冲天,望鹤楼底下数名侍卫似乎也遇到了袭击,刀光剑影激战非常。 楼一树用桌腿打晕一名刺客后快速拿起他的剑,并将四五名刺客斩于剑下。 奈何刺客多得就像是阴暗的蟑螂,杀完一个还有一双。 楼一树脚下的尸体越来越多,他的体力渐渐地耗尽。 季斯年快速跑到楼下,入眼却是一片混乱,烟雾弥漫,哭喊声、呼救声、打斗声交织在一起。 御前侍卫看到皇帝陛下,赶紧跑上前来,焦急汇报:“陛下!对面是有备而来,我们得赶紧走。” 说完,御前侍卫抽刀将聚来的两三个刺客砍死,他想抓着皇帝赶紧走,可季斯年却有些慌神地站在原地,到底是太久没有经历过这等场面。 “楼爱卿,楼烟雨还在上面,我们的人不够吗?”季斯年急切问道。 御前侍卫抬头看了眼楼上,“人手正在赶来,陛下我们先撤!” 季斯年强行镇定下来,他点了点头,先跟侍卫撤离,若是他现在慌了,底下的人只会比他更慌。 侍卫护着他一路杀出去,约莫半炷香,阿默提剑跟着一批侍卫赶到了战场,也就在这时。 “噗通——”一声。 楼一树从望鹤楼顶楼的窗户掉进了湖里。 同年,楼府挂上白布,季斯年认认真真地,从头到尾地看完了楼一树给他的所有奏折。 他抚摸着上面那端端正正的文字,甚至幻想到他伏案提笔的模样。 次日,他不顾朝臣反对,大力推行楼烟雨所著《逆世袭论》,强行进行政法变革。 季斯年成为燕朝史上最具影响力的皇帝,他开启了燕朝的鼎盛时期。 —— 楼一树看到《逆世袭论》被正式启用,瞳孔震动。 《起居注》内的证据都以照片呈现,照片内刚出土的泛黄的皇榜,以及残破不堪的《逆世袭论》,都说明楼一树已经穿越了千年,走到了现代。 可他却仍控制不住地激动颤抖,他很想大声地哭泣,告诉所有人自己做了怎样一件伟大的事,可是要忍住。 “是不是很开心?”陆永宁最知道楼一树的坚持,每个人都在劝他放弃,他却始终不忘初心。 楼一树猛地抱住了陆永宁,他的眼泪要掉出来了,他得赶紧找个肩膀擦一擦。 陆永宁拍了拍楼一树的背,这件事情就是得让楼一树亲自看到,他得知道自己的《逆世袭论》创造了多大的成就。 只是怀里的拥抱还没温热,乔雩溪就把楼一树挂在陆永宁脖子上的手掰了下来,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乔雩溪觉得楼一树和陆永宁之间有秘密,但是他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 可那又如何?就算跟他没关系,楼一树哭也得靠在他的肩膀哭。 楼一树冰冰凉凉的眼泪掉进他的衣领里,顺着他的胸膛直达心脏。 这是他第二次见他哭了,他不知道楼一树为什么哭,但这不妨碍他为他心痛。 姬梓玄将掉在地面上的相片捡了起来,上面是《逆世袭论》的残页,他用大拇指慢慢地摸索着照片上的文字,就像上辈子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第55章 第 55 章 游戏结束 楼一树还是很克制的, 也就掉了两滴眼泪。 众人找完季斯年的所有线索,又在皇宫里参观了许久,古建筑遗留的历史气息感染在场的每个人。 直到太阳渐渐西下, 他们才准备出宫。 天色渐渐灰了下来,刚刚还说说笑笑的氛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就在五人离宫的一瞬间,突然!姬梓玄一把扯住沈默的手臂, 猛地一扯, 将人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后空翻。 本以为沈默在这一摔后会躺倒在地上, 可他的核心格外的稳定,竟然一瞬间扭了个身子,脱离了姬梓玄的控制。 “卧丨槽。”乔雩溪被这突发状况吓了一跳, 他立马走到楼一树的身后, 脸上是惊恐的表情,可那双眼珠子却在乱转, 他在快速观察两人的情况。 沈默这一招金蝉脱壳, 让姬梓玄立马反应过来,对面是个练家子。 沈默微微伏低身子,将重心下压, 藏在厚刘海里的下三白眼警惕地看着姬梓玄, 他这姿态就像是个捕食者。 生活在野外的猎豹。 “一树!”姬梓玄肯定是打不过沈默,但是他可以搬救兵。 楼一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上次是这种状态还是皇帝被刺杀时, 老实说, 将不知其数的刺客一个个打倒在地,那是他最痛快的时候,故而一听见姬梓玄叫他, 他立马就加入了战斗。 可是当他和姬梓玄一起联手,准备将沈默制服时,沈默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仅如此,还将两只手并排着伸到他的面前。 任他处置。 姬梓玄看了眼沈默,又瞄了眼楼一树,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只是上前将沈默的手箍了起来,静待游戏结果。 楼一树刚升温的血液又变得冰凉凉,他看着姬梓玄和沈默,眼底逐渐染上笑意,他回到乔雩溪和陆永宁身边。 大约五六秒,pd淡淡地说:“沈默,淘汰。” 姬梓玄又等了会儿,pd没有继续说淘汰名单,他的语气有点兴奋:“我们赢了?” 可pd的下一句话,却给姬梓玄当头一棒,“游戏继续。” 也在这一瞬间,楼一树被乔雩溪从后背一把抱住。 乔雩溪的下巴垫在楼一树的左肩上,左手将楼一树整个人捆住,右手从他的右肩膀懒懒地将人勾住。 楼一树紧皱着眉头,身子轻轻地挣了一下。 “不许动,乖一点。”乔雩溪在楼一树的耳边用着气音威胁道。 虽然这个威胁听起来更像是某种打情骂俏。 在等待宣判结果,姬梓玄笑了起来,“你把他淘汰有什么用,喻源还活着,拉了会议后还是会把你投出去。” “嗯……”听了姬梓玄这话,乔雩溪只是眯了眯眼,笑着慵懒地说,“让我猜猜,你是巡视者…还是猎人呢?” 一句话让姬梓玄的笑容消失了,看似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实则是百分之一百。 因为他把顾华章弄死了。 乔雩溪只要对比尸体的数量,就能轻易地猜出他的身份。 “你是赌丨徒啊?”楼一树歪了歪头,跟乔雩溪对视,不知何时,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伪善者:赌丨徒——除淘汰技能外,每次会议均拥有一次猜测身份的机会,如果猜对,则对方出局,如果猜错,则自己出局。技能(淘汰)冷却:一小时] 乔雩溪快速眨了两下眼睛,默认了这个身份。 到这游戏就基本上结束了,可pd却迟迟没有说出宣判结果。 楼一树低低地哼笑了起来,他将兜里的一袋小锦囊拿了出来。 那是他在上一期获得的特殊道具,他将锦囊内的道具取了出来。 那是一个小型盾牌。后背附贴着使用说明。 [写上任一嘉宾的名字,可以免受此嘉宾一次攻击。] 而上面那端端正正的三个大字正是——乔雩溪。 此时pd才出声:“攻击无效,重新进入CD。” “哈哈哈哈哈哈哈——”陆永宁憋不住了,他用手上那一柄折扇指着石化的乔雩溪,放声嘲笑,完全忘记了自己跟乔雩溪都是伪善者,阴阳怪气的嘴脸,“让我猜猜~你是巡视者~还是猎人呢~” 刚刚乔雩溪有多威风,现在就有多尴尬,特别是旁边还有个陆永宁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俩不是一队的似的。 他的怀里还抱着楼一树,但是灵魂已经飘向远方,整个人就像个雕像一样呆立在那,像个小丑。 啊啊啊啊!!!他的心里一万匹草泥马跑过,乔雩溪好想现在在地下挖个洞钻进去。 太丢人了!!!!啊!!!!!!! “太精彩了,太精彩了!”陆永宁边笑边鼓掌,笑得直不起腰,语气里嘲讽意味拉满了。 楼一树转个身,抱了抱乔雩溪,还用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权当安慰,只是他的笑声偷偷漏了出来。 乔雩溪耳朵脸颊全都红透了,他将脸皮藏在楼一树的脖颈,“哼!” 姬梓玄松了一口气,他沉浸在楼一树还活着的喜悦里。 弹幕也震惊于这个大反转: 【陆永宁的笑声太魔性了哈哈哈,不过刚刚乔乔确实装装的。】 【笑死了,要是楼一树没有这个盾,真让他装起来了。】 【我们乔子哥装起来还是很帅的好吧!虽然翻车了。】 【一树宝宝也太聪明了吧!那么多玩家,选的那么准。】 【锦囊是什么时候用的?游戏一开始就要用吗?】 【对,都是游戏开始的时候大家领取钱袋人设本的时候用的。】 【那楼一树的运气是真的好啊。】 最后一轮会议开启。 赌徒的技能只有在投票阶段才能使用,并且被赌徒猜走的玩家是不能参与投票的。 姬梓玄在发言阶段特别对话了喻源,因为喻源没有参与宫门前的混战,所以必须在发言阶段,让喻源找到自己的队伍,不能分票。 “喻源我相信你是真挚者,我和一树都是真挚者,绮罗是明星,这个信息是真挚者才知道的,等等我会被乔雩溪用技能带走,你一定要把票投给乔雩溪,乔雩溪是最后的伪善者。” 被士兵带走的姬梓玄还一直在说投乔雩溪投乔雩溪。 投票结束。 投票结果在醉香楼舞台公开,所有嘉宾会重新聚在一起。 从衙门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楼一树看了看表,已经晚六点半了。 八位嘉宾在醉香楼集合,他们先是将人设本上交,在舞台上排成一排,静等导演宣布结果。 导演呲着个大牙,这两天的数据非常好看,历史配合游戏的呈现获得了观众一致好评,特别是游戏那个反转,直接把微博热搜前十霸占了。 “过了今晚第一期就结束了,今晚的住处也需要各位自己去找。晚八点我们有一场露天温泉活动,忙碌两日大家也放松放松。” “现在宣布伪善者的游戏结果,楼一树、喻源、乔雩溪的票数是多少呢?” “楼一树——0票。” 姬梓玄松了一口气,看来喻源还是相信他们的,不出意外的话,乔雩溪出局没有问题。 可意外偏偏就这么出了,导演拿着喇叭大声说道:“喻源——2票,乔雩溪——1票!” 这个结果出来,所有人脑袋都宕机了,喻源更是上前一步,有些焦急地说:“我投了乔雩溪,是不是记错票了,我投了乔雩溪啊!” 喻源不可能投给自己,他又不是中立不是没头脑,乔雩溪也震惊于这个结果,喻源两票……这就意味着…… 乔雩溪的脑袋跟齿轮生锈似的,一卡一卡地转着脑袋,看向了站在他身边的楼一树。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对准了楼一树,弹幕更是直接开始骂了起来: 【为什么啊啊啊啊!!!楼一树你为什么!!!】 【恋爱脑?能不能尊重一下底牌啊?啊!!!】 【一生雷乔雩溪和楼一树的cp好吧,真够恶心的。】 【其他人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亲手送乔雩溪赢是吧?】 【我真服了,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服了服了。】 【等等……先别骂……楼一树……不会是……暗恋者……吧……】 导演此时大声地宣布游戏结果:“恭喜楼一树!暗恋者获得胜利!” 时间回到游戏一开始的大巴,楼一树抽了一张身份卡。 [恭喜你,抽中真挚者方[暗恋者],规则如下:暗恋者——你可以随机选择一名玩家暗恋,当游戏最后只剩你们,则暗恋者获得胜利,或者你可以通过完成30个任务摆脱他从而获得胜利,被暗恋者不知道自己被暗恋。] [请写下要暗恋的对象:——] 楼一树沉思了会儿,还是将乔雩溪的名字写了上去,虽然现在乔雩溪还在生他的气,但是目前这些人里,他跟乔雩溪的接触最多,要从他身上得到身份线索也更简单。 他将锦囊拿了出来,既然暗恋对象选了乔雩溪,那这个盾也一并防着乔雩溪,如果乔雩溪是伪善者,那楼一树接近他也有更多的保障。 楼一树最开始怀疑乔雩溪是在第一轮会议后,乔雩溪当时说他去做了个抓药的任务,他特意上前闻了乔雩溪的手,上面散发着中草药的味道,但是楼一树对东市的布局格外熟悉,他当然知道药房跟衙门离得很近,乔雩溪的说法糊弄糊弄其他不熟悉街道布局的玩家可以,但在楼一树这,更像是需要找个任务掩盖自己的行踪。 但这不足以真正确认乔雩溪的身份。 可是绮罗的死就真的太明显了,楼一树一接到信息就立马跑了出去寻找乔雩溪的身影,可是四周却连个人影都没有,乔雩溪肯定是伪善者。 他必须要出去找乔雩溪,越早找到越好,这样在包庇乔雩溪,为他做假的不在场证明时,不至于暴露自己的身份,被赌丨徒直接带走。 于是他边找边大声叫喊,万幸,他在足够短的时间内找到了。 听见假山洞里传来异响,楼一树立马意识到了绮罗“死”在了这里,乔雩溪紧张地说是青蛙,他也想赶紧离开这里,可一回头发现乔雩溪还在发着呆,也是有点着急,便直接出声催促了他。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楼一树知道了乔雩溪是伪善者,所以在姬梓玄试探他时,他的潜意识把姬梓玄从伪善者阵营摘出去了,于是下意识地就怀疑姬梓玄是中立。 姬梓玄比他想象中要警惕得多,他立马就发现了他语言的漏洞,这时更多的自证都只会加强姬梓玄的怀疑。 他必须要找出一个更完美的解决方法,他猛然想到了,姬梓玄第一轮的不在场证明是陆永宁做的,他用震惊的肢体动作以及表情,重新怀疑姬梓玄“伪善者”的身份,在姬梓玄的视角,就像是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推理的错误。 那楼一树的反应可真是太自然了,姬梓玄一下子就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之后在跟姬梓玄的沟通中,楼一树也更加小心,他不能再保着乔雩溪,而是让姬梓玄自己做选择,这是一场心理战,楼一树只能赌姬梓玄更加怀疑沈默,去解决沈默。 第56章 第 56 章 好下丨贱的手段 这场赌注还是楼一树赢了, 姬梓玄很保守,选择了嫌疑更大的沈默,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 沈默是个中立,而且乔雩溪竟然把自己暴露了出来! 乔雩溪可以杀姬梓玄, 可以杀喻源,但是就是不能杀他楼一树。 他身上有盾, 这样算票, 他只能帮乔雩溪争取平票的机会, 但是这会使他暗恋者的身份暴露。 就在楼一树头脑风暴时,乔雩溪自爆自己是个赌徒。 楼一树在那一瞬间的心情起伏比乔雩溪还大,他没有忍住笑了出声, 将对胜利的喜悦装成在看乔雩溪的笑话。 弹幕人都麻了: 【阿这……】 【又到喜闻乐见的打脸环节了哈哈哈哈!】 【翠果!打烂黑子的嘴!】 【我真的替你们尴尬, 还厌蠢症,真不知道到底是谁蠢。】 【还说一树一点推理能力都没有, 只能说, 老弟你还得练。】 【你行你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在乔雩溪手下活几轮。】 【主要是乔雩溪不知道他是被暗恋的那个,楼一树就算有个盾,只要被杀一次, 乔雩溪肯定不会让他活过第二轮。而楼一树还不能爆出乔雩溪的身份。】 【确实是难啊, 谁还记得他们一开始还在吵架来着?】 【发现一个华点,乔子哥一开始在假山说有黑影的那个借口, 楼一树是怎么忍住不笑的?】 楼一树的胜利把节目又推上一个高丨潮。 #楼一树暗恋者#词条直飞热搜榜第一, 红红的爆字挂在前面。 姬梓玄恍然大悟地叹了口气, 他应该再多怀疑楼一树的,奈何前世的滤镜还是太重了,这小白兔子也是很敏感很矫健的。 “现在我们人设本也统计出来了。”导演说。 “人设本收集最全是玩家是, 沈默!” 镜头扫到沈默,沈默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弹幕全都笑疯了: 【我作证,沉默哥一个个翻进去的,皇宫那个是他最后一个没翻的墙。】 【谁那么天才,给沈默暗卫这个身份?真活成暗卫了。】 【将军府早被沈默翻个底朝天,乔雩溪陆永宁第二天去,都已经被搜完了。】 “我们两天一夜的燕朝旅行到此结束啦,晚八点,全体嘉宾一起去露天温泉,门票是100金币,现在大家可以先回去收拾收拾,八点城门口集合。” 众人四散开来,楼一树在回化妆间前,先找了乔雩溪,“乔雩溪!” 乔雩溪应声回头,他听到楼一树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心里不爽,显得他们很生疏似的,但是这是他自己要求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怎么了?” “还给你100金币。”楼一树在兜里掏啊掏,掏出100,还剩一百,但是如果去泡温泉的话,今晚住的地方又成了个大问题。 乔雩溪看着楼一树手上的金币,伸手推了回去,趁机摸了摸楼一树的手,“你现在倒是跟我见外了,不用你还,我还……” 没有了?乔雩溪摸了摸空荡荡的钱袋子,难以置信,他初始金币有足足300枚,这就没有了? 楼一树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有点担心地问道:“我现在也只有两百,我们俩泡完温泉就没有了,那今晚我们睡哪里啊?” 他已经默认了今晚会跟乔雩溪一起睡了,像是一种习惯。 乔雩溪倒是心大,开起了玩笑:“把你卖了,起拍价150金币,这样我就有地方睡了。” “我那么便宜?”楼一树不服,好歹也要300金币。 “才不便宜,有的人四千万都买不到呢~”乔雩溪拿上次楼一树喝醉酒的事情打趣他。 楼一树当然记得这件糗事,他脸皮羞红,赶紧上前作势要捂乔雩溪的嘴,嘴里还要怨道:“你就会编排我。” 说着说着,两人就这么凑巧地路过一间当铺。 楼一树看了眼当铺,又扫过手上林奶奶让他戴的杂七杂八首饰。 他赶紧进到当铺里,将手上的手链取了下来,问老板:“老板,这个能当吗?” 老板低头看了眼桌上的戒指,又抬眼瞟了眼楼一树,“10金币。” 真的能当!楼一树兴奋地回头看向乔雩溪,可乔雩溪却没有跟他对视,而是看着那老板眯了眯眼,皱眉说道:“20金币,少了不当。” 老板这才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两人,最后在乔雩溪面前败下阵来,不再压价。 楼一树一身的首饰换到100金币。 虽然这个价钱在醉香楼根本订不到房,但是至少比穷光蛋好。 出了当铺,乔雩溪把眼前人的脸捧到手上,如果没有他在旁边讲价,楼一树这一身50金币都换不到。 “那老板看起来就是要骗你呢,别被人家卖了还帮人数钱。” 楼一树的脸被呼噜呼噜地撸,他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乔雩溪,很认真地说道:“这不是有你嘛!”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乔雩溪有些不自然地把手放下,扭过了头,“咳!赶紧去卸妆吧,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了。” 楼一树的妆造最复杂,紧赶慢赶才在八点前到达城门口。 还是熟悉的大巴,将他们带到露天温泉。 露天温泉旁种了腊梅,冬日腊梅开着淡黄色的花,配合着泛黄的路灯,别有一番风味。 他们进到换衣间换衣服,这个综艺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恋综,一下子进入了成人频道。 除了绮罗穿了件紧身衣,大家都只穿了一条裤衩,都是上电视的人,身材都各有各的看点,喻源的肌肉是最壮硕的,苏儿则是薄薄的肌肉,清清淡淡。 弹幕观众眼睛都看不过来了,直到楼一树最后披了个浴巾到了现场。 夜晚的露天温泉昏暗,只有一盏泛黄的路灯为众人提供光源,可这一点都不妨碍楼一树白得发光。 楼一树身上的肌肉紧致有力,肩膀略宽腰却细得一只手握得住,身前两颗茱萸粉粉嫩嫩,所有人的眼睛都黏在他身上,有的眼神里不怀好意,有的脸上发着烫,有的则是带着欣赏的目光。 弹幕在此刻出奇的统一: 【好……好白。】 【口水要流出来了,在这个年纪,你们怎么忍得住的?是不是不行,我行让我来!】 【兄弟你好香。】 【斯哈斯哈了,怎么会有人身材这么涩啊啊啊啊。】 【让我嘬一口,让我嘬一口呜呜呜。】 楼一树刚要从石梯往下走,底下就像是开水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用最快的速度都朝他聚了过去。 在队伍最后的乔雩溪:??? 脚慢无啊脚慢无。 楼一树一抬头看见大家都聚了过来,他可爱地歪了歪头,像是无声地疑惑他们怎么都过来了,离楼一树最快的姬梓玄伸出了手,牵着他一步步平稳的下到了温泉里。 此时还在队伍最后边儿的乔雩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楼一树跟着别的男人贴贴,他想要挤进人群中,可人群却严丝合缝,没有一点可乘之机。 乔雩溪看他们已经开始说说笑笑了,愈发着急,在移动过程中因为看不见脚下的路,膝盖一不小心就磕到了旁边的石头。 “呃!”乔雩溪不由得痛呼出声,膝盖这个位置一磕到就会痛很久。 这声音吸引了楼一树的注意,楼一树一转头就看见乔雩溪紧皱着眉,表情痛苦,一下子也顾不得回应周围人的热情,他赶紧上前走到乔雩溪的身边,焦急问出了什么事。 “没…”乔雩溪搓了搓膝盖,他刚想说没事,可一抬头看见楼一树的神色,嘴里的话立马就掉了个弯。 乔影帝把这辈子所有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泫然欲泣,声音微颤:“好痛。” 楼一树见他这痛得要哭的模样,眼里更加焦急心疼了。 围观这一切的六名嘉宾:好下丨贱的手段!!! 第57章 第 57 章 有人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只…… “要不要看看大夫?”楼一树担忧问道, 乔雩溪表现得像是这条腿要断了一样。 “没事的,等等就不痛了。”乔雩溪垂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楼一树, 手悄悄咪咪地抚上那人的后腰,趁着楼一树低头的空隙, 他抬眼看向那六个人,甚至镜头都不避了, 眼里满满的全是警告。 弹幕看乔雩溪的眼神炸开了锅: 【好A的眼神!】 【乔子哥翻脸比翻书还快。】 【绮罗已经退得远远的了。】 在场人神色各异, 绮罗已经退到最后一排, 他是喜欢楼一树没错,但不至于为了一个楼一树,让他跟乔雩溪叫板。 以后也有很多的机会能跟楼一树单独相处, 况且, 他还发现了一个小秘密。 与绮罗相反,长相精致的苏儿却是直直地走上前, 勾住了楼一树的手臂, 让楼一树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的软软地说:“一树哥,乔老师没事的, 你不用担心。” 【卧丨槽, 这跟宣战有什么区别?苏儿,是我小瞧你了。】 【啊啊啊啊, 没想到啊没想啊, 苏儿真男人啊!】 【我要看看谁再敢说苏儿软弱, 太爽了。】 【我嘞个中门对狙啊,笑疯了。】 乔雩溪嘴角露出冷笑,可怜的话张口就来, “对不起,一树,是我不好,让你担心。” “乔老师确实不太懂事了,这都麻烦一树哥,刚磕的那个伤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吧。”苏儿淡淡说,语气没有带什么情绪,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满是嘲讽。 乔雩溪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但是他不能发火,他要是现在发火,反而让苏儿看了笑话,他笑着回道:“不牢你费心,晚些时候一树会帮我看看伤势的。” 楼一树在一旁听他们你一言我一句,明明说的每一句话都带上了他,他却一个字都插不进去。 喻源此时也悄咪咪的凑了上来,靠在了楼一树的旁边,他看着楼一树被热水蒸得发粉的肩头,喉结上下滑动,微不可查的吞了下口水。 但他没有选择出声,苏儿在跟乔雩溪互呛,他想坐收渔翁之利。 顾华章早上才被楼一树揍过,他没有选择往前靠,反而走到了绮罗的旁边。 绮罗上下打量了下顾华章,疑惑的眼神像是在问,你不是第一眼就看中楼一树了吗,怎么跑角落了? 顾华章显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他看着楼一树被几个男人团团围住,只能从缝隙中看到他的身体,他舔了舔嘴唇,说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不喜欢了。” “呵。”绮罗轻呵了声,对顾华章这番话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要是顾华章别把眼珠子黏在楼一树身上,他就信了。 装货,绮罗在心里骂道。 陆永宁靠在岩石上,在一旁看热闹,转头一看姬梓玄也在身边。 “要不要去弄点喝的?”姬梓玄侧头问陆永宁。 泡温泉没有不喝冷饮就像拉屎的时候没有带手机。 让人心里闹得慌。 陆永宁看了眼楼一树的方向,虽然有乔雩溪在,但是他还是会有些担心,总想把人放在眼皮底下看着。 “很快回来。”姬梓玄似乎是看出了陆永宁的担心,劝道。 他也有想过自己去,但是这么多饮料他自己也搬不回来,而且,他对陆永宁有点兴趣。 陆永宁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跟着姬梓玄走了出去。 路上,姬梓玄有意无意地问道:“你不喜欢他?” 谁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楼一树。 陆永宁挑起眼皮看了眼姬梓玄,毫不犹豫地回道:“喜欢啊,没有人不喜欢他。” 陆永宁在爱情方面格外敏感,就像是上辈子没谈过,这辈子报复式恋爱一般,他能明显感受到姬梓玄也是喜欢楼一树的,但是他自认自己在楼一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那你还不上去抢?”姬梓玄随便挑了几种酒,当然这些酒的价格都很高。 陆永宁见姬梓玄真的只拿酒,皱了皱眉,从冰箱里拿了一款不含酒精的桃子味饮料。 姬梓玄也发现了他的举动,解释道:“这些度数都不高。” 小酌怡情,在温泉里就是要喝点小酒才惬意。 “我知道。”陆永宁喝的酒也不算少,平时没事就爱往自家的小酒馆里跑,自然认得那些酒。 他语气很随意,里面透出一些不经意的熟稔:“楼一树酒量很差,而且他也不爱喝这些。” 这瓶饮料给他拿的。 姬梓玄挑了挑眉,上辈子到底跟楼一树的接触不够深,唯一一次在一起交心,喝的还是茶。 “那他喜欢喝什么酒?”姬梓玄将饮料拿去付款,银行卡轻轻一刷,一笔巨款就这么流了出去。 陆永宁没有回答他,他为什么要把楼一树的喜好告诉一个潜在敌人。 姬梓玄见心里的小九九被人看穿,也不再问,反正这个答案又不一定要从陆永宁这里知道。 “那你喜欢他,干嘛不上去抢?”问题又回到一开始的原点。 陆永宁觉得姬梓玄有些莫名其妙,他反问道:“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 他不认为他对楼一树的感情可以用所谓的“爱情”去概括,在他还小的时候,他确实是对楼一树有原始冲动的爱慕,但是两辈子的时间足以让这股冲动慢慢瓦解。 只剩下名为守护的责任。 只要楼一树开心幸福,只要他平平安安,他不需要恋人的头衔。 况且,楼一树那么干净,他理应去找一个同样干净的伴侣。 姬梓玄不置可否。 “而且,我也不需要去抢。”陆永宁说这话带着不可名状的优越感,虽然他不能是楼一树的恋人,但是最好的朋友这个位置他占定了,谁来都得在后边儿排队。 他同样也对姬梓玄好奇,在他看来,苏儿喻源他们的反应才是最正常的,而姬梓玄这种又有钱又帅没任何顾虑的人,站在一旁旁观才是最奇怪的,“你呢?你不也喜欢一树吗?” 姬梓玄深思了会儿,随即给了一个很离谱的回答:“算命大师说,我谈恋爱影响事业运。” “嘁——”陆永宁用一种很嫌弃的眼神上下打量姬梓玄,明明隔着一臂的距离,他还是从姬梓玄身上闻到满满的铜臭味,“那你可千万别招惹一树。” 怕你会把生意上的事怪在一树的头上。 姬梓玄本来只是拿这件事当个借口,他见陆永宁真信了,哈哈大笑起来,但到底还是没有解释。 他对楼一树的感情自然也不是爱情,上辈子他四十三,楼一树才二十五,还是朝廷命官,他要是喜欢楼一树,要把他纳进后宫,楼谨直接就拉杆造反了。 至于对他是什么感情,姬梓玄也没办法用一个词笼统的概括,毕竟楼一树死在了最好的年纪,还是为了保护他而死的。 愧疚,喜爱,怜惜,悔恨。 这感情太过复杂。 他们回到温泉时,乔雩溪和苏儿终于停止了战斗,楼一树头顶着块四四方方的毛巾,眯着双眼安逸地享受着安静的时光。 他们将饮料酒水分发下去,别人都是拿着玻璃杯高脚杯幽幽地喝酒,就只有楼一树吸着吸管,喝饮料。 桃子味很甜,楼一树白皙的脸也染上了白桃的粉。 导演趁这个时候跟他们说下一期的安排。 “下一期我们的主题是,辽东草原。”导演进行最后的收尾阶段,“我们将融入当地人的生活,体验并宣传他们的文化传统。” “再次感谢我们两位飞行嘉宾,陆永宁先生和姬梓玄先生!” 辽东?楼一树想了想辽东的具体位置——那不就是燕朝时期的漠北吗?漠北也是燕朝最重要的边关。 他上辈子想要守护的边关,一次也没去成,到了现代,反倒是阴差阳错地实现了他的心愿。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从第一期开始,这些活动不管是地点还是任务,都用了他熟悉,或是跟他有关的场景。 导演继续说道:“特别感谢姬梓玄姬先生,对我们节目的大力支持,也请各位多多支持玄黑科技。” 温泉不宜泡太久,大约二十分钟左右,众嘉宾裹着浴巾回去更衣室换衣服。 北方的深秋气温很低,大家基本上都已经找到住处了,就只剩乔雩溪和楼一树还在街上游荡。 他们问了很多的客栈,至少都要150金币,醉香楼更是连天字房都满员了。 “我们不会真的要睡大街吧?”在这个时候乔雩溪还有心思开玩笑,“我看那个桥洞也不错。” 尊贵的乔大少爷已经开始思索住桥洞的可行性了,100金币应该能买一床被子,如果太冷,他们俩就抱着互相取取暖。 嘿嘿嘿。 但是他的玩笑没有吸引楼一树,他转头看向他,就见楼一树抿了抿嘴,眼珠咕噜咕噜转,不知道在憋什么坏心思,“其实还有一个地方可以睡……” “哪里?”乔雩溪也好奇还有什么他没想到的地方,树上?还是去跟乞丐抢位置? 就在乔雩溪还在脑中自娱自乐时,楼一树一把抓住他的手,往街道的深处走去。 “楼府。” 我家。 …… “我们这样真的能行吗?”黑暗中,两个人影抱了一床被子,偷偷摸摸地推开了楼府的大门,乔雩溪用气音在楼一树的耳边悄悄地说,“真的能睡吗?不是古董吗?虽然我也赔得起,但是这样真的能好吗?不会被抓起来吗?弄坏文物好像是要进局子的。” “嘘!”楼一树用手摁在乔雩溪那喋喋不休的嘴上,赶紧侧身进了门将门锁上,带着乔雩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点燃煤油灯,虽不像现代电灯如此明亮,但昏暗的灯光给这古色古香的房间添上一层韵味。 还有一股暧昧,乔雩溪看向他们的相牵的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楼一树看着房间里熟悉的家具布局,多多少少有些情绪涌上心头,他回头看向乔雩溪,神神秘秘地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他拉着乔雩溪往主楼走去,从主楼上到阁楼,阁楼狭窄,平时是楼家人用来堆放杂物的地方,上面有个天窗,月光从天窗照射进来,楼一树将天窗打开,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 两人并肩坐在楼顶,俯视着古镇的夜晚风景。 “你好像很熟悉这里。”乔雩溪看着楼一树的侧脸,楼一树眺望着远方,眼神有些迷离。 听见乔雩溪这么说,楼一树并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回过头朝他淡淡笑了起来,眼眸里闪烁着如水光荡漾般的波纹,这抹笑简直比高挂的明月还要温柔。 与此同时,乔雩溪也明白了,楼一树不想说。 既然不想说,那他就不问,他尊重楼一树的想法。 “一树,你看!好多星星。”浓云散开,满天繁星映入眼帘。 楼一树微抬下巴,微微张大了嘴,也被这片天空吸引。 星星一闪一闪,乔雩溪扯了扯楼一树的袖子,“你看!天兔座!” “什么?什么天兔座?” “右边右边,你看那几颗星星,连起来像不像一只兔子?”乔雩溪伸手指向天空。 楼一树顺着他的手指往上看去,还真看到了那所谓的天兔座,“真的是!好神奇。” “那边,那边还有。”乔雩溪又引导楼一树往左边看去,那边星星较为密集,“你看那些星星,连起来像不像一棵树?” 楼一树往那边看去,看了许久,迷迷蒙蒙的,他好像真看到了一棵树,兴奋道:“真的有!那是什么座啊?” 乔雩溪咧着嘴笑了出声,贱兮兮地说道:“一树座!” “好啊!”楼一树立马就反应过来乔雩溪在逗他玩,他气鼓鼓,伸手去扯乔雩溪的脸,“在这里等着我呢!又玩我!天兔座也是唬我的?” “哈哈哈哈哈——” 被扯脸的乔雩溪不退反进,边笑边往楼一树身上蹭,将他整个人抱在怀中,手上占尽了便宜,嘴上求着绕:“天兔座是真的!是真的!” 楼一树摸着乔雩溪的眉眼,对他的眼窝甚是好奇:“你这里好深啊。”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对比之后才发现他自己的眼睛远没有乔雩溪的立体。 楼一树长得古典,他的眼睛大且锐利有神,骨相皮相都有东方韵味,美丽大方,相比之下,乔雩溪的面部折叠度以及立体度更高,他们俩在面相都不是同一种风格,自然不能对比。 可楼一树不这么认为,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够阳刚,“你长得比我好看。” 乔雩溪听到他这话瞳孔都地震了,这是谁给楼一树的错觉? “一树很好看。”他从未如此认真的讲述一件事实。 “嗯~”楼一树摇摇头,嗓子里发出反对的哼声,他觉得乔雩溪在哄他。 这给乔雩溪气的,他直接上手把楼一树的脸捧在手心里,他脸蛋上的嫩肉挤在脸颊上。 乔雩溪仔仔细细地从头到尾扫描了一遍他的脸,找不到一丁点瑕疵,精致的眉眼,嫩红的唇,高挺秀气的鼻梁。 在他的脸上都是那么的刚刚好,长在他的心趴上了。 “楼一树,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没有之一。” “真的吗?”楼一树眨巴眨巴眼。 可是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还有个楼青台呢。 他试探地问出口:“要是有个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呢?” 乔雩溪瞳孔二震,这话是啥意思啊?他瞄了眼楼一树,心想,这是在考验我的忠心吗?哦!这是我表现的机会! “那也是你最漂亮,有人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卧丨槽!这回答,一百昏啊一百昏!乔雩溪在心里沾沾自喜,我就是天才!天才!!! 然而,楼一树听到乔雩溪这么说,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的心脏好像突然掉进了冰冷的雪地中,紧皱着眉,嘴巴立马瘪了起来。 在乔雩溪眼里他是楼青台,那他这话说的不就是楼一树,也就是自己,恶心吗? 乔雩溪看见楼一树这反应,整个人立马就不好了。 说错话了?哪句错了啊?怎么看起来要哭了? 乔雩溪一瞬间慌乱了起来,呼吸急促,手足无措地解释:“我,我不是说你恶心,我是说那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他跟你一模一样也不是你啊,我……” 乔雩溪的脖子传来刺痛。 越解释楼一树的脸越黑,他一口咬住了乔雩溪的脖子,不让他继续说了。 刚刚楼一树的心脏只是掉到雪地上,现在听完乔雩溪这么说,直接就是在雪地里滚了两圈。 彻底凉了。 “如果有一天,我说如果……”楼一树松开口,他的心情格外的糟糕,好歹还是强忍着没有哭,苦涩还泛着酸,“我不见了……” “找到你,就算把地球翻个跟头,我也会找到你。” 乔雩溪笃定地回答,没有任何的思索。 他找了楼一树这么久,从最开始的一见钟情到现在的步步为营,就算真如楼一树所说,他不见了,他就算是动用所有的资源,也会找到他。 楼一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靠在乔雩溪的肩头。 两个人就这么无言的依偎着。 乔雩溪用脸蹭了蹭楼一树的头顶。 过了这么些天,要说乔雩溪的心态没有改变那是不可能的,最开始,乔雩溪觉得自己喜欢楼一树,是因为楼一树救过他的命,说的难听一点,甚至里面还有吊桥效应在作祟。 在一起的七八个月的时间,他也会偶尔自我欺骗,骗自己应该爱上楼青台,但很诡异,他没有一丝的悸动,就连楼青台拿他的钱去做了什么,他都丝毫不关心。 或许是自己已经对那场大火里的英雄祛魅,或许自己已经不爱了,他没想到自己是这么薄情的一个人,直到他将楼一树从河里救了起来,他想,这算是彻底扯平了,他彻底自由了。 可在此时此刻,乔雩溪嗅着鼻尖楼一树发丝的清香,他一想到楼一树的脸靠在他的手心,轻轻歪头轻轻笑,乔雩溪的多巴胺就跟疯了似的,呈指数形式分泌。 就连楼一树现在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他都舒服得想落泪。 这短短的两周时间,他好像重新认识了一个人,重新认识了一遍楼一树,这两周随便抽出一天,不,一时,一分,一秒,都能顶过那虚无缥缈的,用四千万的纸币叠加起来的七八个月。 明明他们现在还是伴侣的关系,但他就是不敢光明正大地逾矩半分,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好像是在漂亮的艳阳天,绿草蓝天的阳光底下,那五彩斑斓的泡泡,他可以尽情的欣赏,可一旦用手去触碰,这个泡泡就碎了。 他不能接受这个结局,乔雩溪的眼眸渐渐阴沉下来。 两人都在心里想着自己的小心思。 …… 回到了久违的公寓,楼一树将大棉袄换成衬衫和薄外套。 随着综艺的大爆,楼一树的博料粉丝已经突破了一千万,他现在出门得全副武装,帽子墨镜和口罩。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偷偷摸摸。 趁着这几天不用录制,楼一树先是向导演预支了一些片酬,然后前往医院探望楼青台。 推门进入病房,护工此时正在病房内放最新一期旅恋。 见到楼一树来了,她立马笑开了花,站起身来把凳子让给楼一树坐。 “楼先生,我没想到你是明星,怪不得这些天不见你来。”护工牵着楼一树的手,语气有些激动,“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我……”楼一树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出名的麻烦,而且他也不能给护工签这个名。 一是不知道该签楼一树还是楼青台,二是签了名跟楼青台的字迹不同,恐有隐患。 “我跟你合个影吧。”楼一树选了个折中的方法。 “诶诶!好好好。”护工开心坏了,她要把这个合影发给儿子看看。 跟护工合完影,他照常让护工先在外等着。 楼青台对比之前又消瘦不少。 他坐在楼青台的旁边,像是把他当成树洞,絮絮叨叨说道:“我有点不想出名了,现在出门很麻烦。” “我们第二期去了燕朝古城,那是我最熟悉的地方。” “其实我觉得乔雩溪挺好的……” 说到这,楼一树突然就停顿了下来,不再继续往下说。 因为他意识到,或许对楼青台来说,自己这句话非常的伤人心,毕竟乔雩溪是楼青台的男朋友,而自己现在是在鸠占鹊巢。 剩下的时间楼一树也再没开口,他就这么静静地枯坐在楼青台的身旁。 或许是被子盖的太厚,楼青台的额间冒出一点点的细汗。 习惯使然,楼一树的身上始终都带着一块手帕,他将手帕取出,轻轻地摁压在楼青台的额头,眉间,将他的汗一点点地擦干净。 他将手帕放在床边,又将护工的毛巾过过冷水洗干净,帮他擦擦手,擦擦脖子,不一会儿,楼青台的汗也不再流了。 做完这一切,楼一树跟上次一样,将楼青台的被子掖好,离开医院前将楼青台有些流汗这件事告诉护工,让她再帮他擦擦身子,换个衣服。 却不知道,刚刚还静静悄悄躺在病床上的楼青台,手指猛地颤了一下。 他的眼皮微微抖动,连带着眉头也缓缓皱起。 突然! 楼青台睁开了双眼。 第58章 第 58 章 哪个傻丨逼那么闲?…… 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楼青台的脸上。 电视机还放着时下最火的综艺节目《旅恋》,上面正好放到刘娘在醉香楼吆喝那一段。 楼青台四肢无力,连抬手都很吃力。 他尝试用身体的惯性来移动身子, 拼命地抬起手臂,终于,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他碰到了病床的操作按钮, 他身下的床慢慢地托着他的背, 升了起来。 楼青台撩起眼皮, 一眨不眨地看着嵌在墙上的电视。 他和楼一树的眼睛都是纯黑色的,可楼一树的清亮有神,楼青台的却像是深渊, 漆黑浑浊, 死气沉沉。 他的眼睛没有高光,好像没有什么能让他提起他的兴趣。 可镜头一扫, 一名戴着红头纱, 金发金眼的漂亮美人出现在屏幕上,楼青台的眼神瞬间就聚焦了起来。 他看着那模样跟他一样,个性却与他截然不同的青年, 他随意地摘下了一条桃木枝, 动作轻盈姿态优雅地舞着剑,楼青台的眼睛也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着。 就在这时, 一段绸布从楼青台的肩膀上缓缓滑落下来, 掉在了他的胸前, 他顺着那物低头看去,看到了一块手帕。 那是楼一树留下来的。 楼青台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将那片方巾握在手中, 然后把它捂在自己的鼻尖,用力地吸了一口。 一股清新的腊梅冷香混了点中草药的气味涌入他的鼻腔中。 那是楼一树身上的味道。 楼青台低着头保持着嗅闻的动作,眼睛却往上抬,死死地盯着屏幕里那金发金眼,美得不可方物的人。 就像是某种肉食野兽,准备捕捉自己看中的猎物, “天呐!”铁盆掉落在地上,发出砰砰砰的响声,里面的水撒了一地,护工瞪大了双眼,难掩激动,“你竟然醒了!哎呀!你哥刚走,我去给他叫回来!” 说完,护工连地上的水渍都来不及清理,立马转身就要去把楼一树叫回来,只是刚走没几步,就被楼青台抓住了。 “哥……哥哥?”楼青台略微思索,立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看来楼一树在医院的身份是他的哥哥。 “哎哟!瞧我糊涂的!”护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有楼先生的联系方式,我直接打给他!” 说罢,她从口袋里掏出来一部老人机,刚要拨打,却被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拦了下来。 “等等。”楼青台的声音嘶哑,他已经很久没开口说话了,他的声线也远没有楼一树那么清亮。 “先别打,我想给我…哥哥,一个惊喜。” 说完,他笑了起来,装作自己是个好弟弟的模样,那笑容也是甜美可人,可护工看到他的笑,却总感觉心里有些毛毛的,明明两兄弟长得一模一样,可楼哥哥的笑容却让人打心底觉得阳光明媚。 如果护工把楼青台下半张脸遮盖住就会发现,楼青台的笑像个木偶,像个刻意规定的程序一样,僵硬地扯着嘴角,反观他的眉眼,却是一点笑意也没有的。 “好,好。”护工应着。 既然弟弟都这么说了,护工自然是要当一回“助攻”了。 楼青台对着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都用了同样的说辞,说他的哥哥生日要到了,他想要给哥哥一个惊喜。 没有一个人看得出他眼底暗藏的病态,他像过去二十多年那样,隐藏着自己的真面目。 …… 楼一树回到了公寓,脱下了一身的装备,看望完楼青台,脱离了综艺的环境,他一下子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些什么,就在这时。 “叩叩叩——” 他家的大门被敲响了。 楼一树皱了皱眉,难不成又是催债的?可是自从乔雩溪帮楼青台还了钱后,他已经没有收到多少骚扰短信了。 他走上前试探地看向门上的猫眼,门外却空无一人。 和上次的经历一模一样,这让楼一树不得不警惕起来。 他在玄关旁抓了一把扫把防身,然后轻轻地打开了大门。 “哔哔哔——” 很突兀的响声从门口传来,楼一树四下望了望,却没有人。 直到一道奶声奶气的叫喊从底下传来:“哥哥~” 楼一树低头一看,就见一个大约五六岁,扎着羊角辫,长得格外水灵的小女孩,站在他的门前。 那哔哔哔的声音就是从她脚下的鞋子发出来的。 “小朋友。”见无威胁我楼一树将扫把放回原位,蹲下身子跟这个小女孩说,“你家大人呢?怎么就你在这。” 谁成想,小女孩听到楼一树这么说,突然就生气了,她鼓着脸嘟着嘴,不满道:“哥哥!你怎么能叫我小朋友!” 漂亮的人类幼崽实在是太可爱了,楼一树的心一下子就被萌化了,“那我叫你什么呀?” “妹妹呀!”小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开始还有点不可置信,后来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果然妈妈说的没错,哥哥真的好笨喔!” 啊……所以这是楼青台的亲妹妹吗? 楼一树有点吃惊,他的眼睛里有抹难以察觉的落寞,“那你…那妈妈在哪儿呢?” 小女孩伸手要楼一树抱,等楼一树将他抱进屋里,她才说道:“妈妈说她最近有点忙,她说等她忙完了,就来接哥哥回家,让我先来陪你。”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小女孩这话让楼一树心里一颤。 他现在还没有做好见楼青台家人的准备啊! 而且,他不认为自己能在他家人面前做到毫无破绽,到时候估计只能直接坦白了。 楼一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先照顾好他的“妹妹”吧!现在正好是饭点,楼一树问道:“嗯…妹…妹妹饿了吗?” “饿!好饿!”小女孩看楼一树这别别扭扭的模样,也不怪他,还十分善解人意地跟他聊天,“哥哥可以叫我花花哦!爸爸妈妈都这么叫我,我的小名哦!” 楼一树欲哭无泪,还好小孩子的世界比较单纯,自己这个不知道妹妹小名的假哥哥竟然没有被怀疑,“好的,花花。” 平时楼一树都是自己到楼下随便找点吃的,或者点外卖应付应付,但是这些东西给小孩子吃不健康,于是楼一树决定。 自!己!做! 他从网上下单所需要的食材,然后又在短视频里搜索了健康的家常菜,一帧一帧的学习。 就在他边学习边等待食材上门的间隙,他博料的私信突然频繁的上涨。 楼一树轻皱眉头,从后台切到博料,本来好不容易干净的私信又弥漫了一堆辱骂的词汇,就好像回到了两周前。 捣鼓了一阵,楼一树终于找到了自己被骂的源头在哪里,#楼一树耍大牌#词条热度不断地上升。 他从词条点进去,这是一个路人账号发的帖子,一个自称是楼青台助理的女生,在博料上爆出有关于楼青台的一切罪行,洋洋洒洒字字珠玑。 “我以为他会一直糊下去,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又翻红?” “我是楼青台的助理,在他身边跟了两个月,现已辞职,但有些话我不吐不快。楼青台就是个精神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带给我的伤害,平时,他在吃饭的时候,会要求我将鱼刺全部挑出来,如果漏掉了一点没挑,他就会对我发脾气爆粗口!有一次,仅仅是因为我没有帮他穿袜子,他就要我跪在地上给他道歉,并且还甩我巴掌。在我辞职后的一个月,他竟然找到了我的新住址,并且威胁我最好别晚上自己出门,否则就要弄死我,我实在是太害怕了,那几个月甚至不敢在九点后出门。” “其实把这些发出来我也很害怕,我怕他又回来报复我,可现在我看到他又翻红,我真是恨啊!为什么这个人渣还能继续在娱乐圈圈钱?甚至还有很多不清楚他为人的妹妹为他着迷!我不希望因为我的不作为导致其他人受到伤害。” 下面附上的是几张证据,有偷拍的吃饭的楼青台,有挑出来的鱼刺,有脸上的巴掌印,甚至还有这个助理蹲在地上帮楼青台穿袜子系鞋带的视频。 楼一树没有公关,骂他的人依旧比维护他的人要多得多: 【语言恐吓,好可怕,可以报警的程度了。】 【直接打人了,@临州公安,这你们都不管吗?】 【谁知道他家地址多少?欺负小姑娘算什么本事?我倒是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 【这已经算是石锤了吧,能不能赶紧封杀!我不接受劣迹艺人继续圈钱!】 【怎么楼一树身上这么多事?不会是有人要搞他吧……】 【楼上,别阴谋论了好吧,哪个傻丨逼这么闲?】 【不粉不黑,我已经不相信有关于楼一树的一切黑帖了,坐等打脸。】 【不粉不黑是你的谎言,证据都拍你们脸上了怎么就是不看呢?】 【我同意开他的he,这种人就是欠教训。】 楼一树对这些骂战不感兴趣,正想重新回去看做饭视频,这时,又有一个私信弹了出来。 g:【后悔了吗?现在求我还来得及。】 楼一树已读,但不想回,结果没过两秒,对面倒是不耐烦先急了。 g:【你跟了我,我立马就帮你搞定。】 楼一树还是没有理他。 顾华章眼睁睁地看着屏幕内信息变成已读,就是没有一个回信,他抓着手机继续输出。 g:【为什么已读不回?】 g:【楼一树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g:【只要你求我一句,我立马就把你的热搜撤下来。】 g:【理我。】 楼一树见对面还赖上他了,喋喋不休的,总算大发慈悲地回了条消息,那是个图片。 顾华章捧着手机,嘴角渐渐上扬,跟对待宝物似的,将楼一树回他的图片点了出来。 那是个截图,截的是两条评论: 【怎么楼一树身上这么多事?不会是有人要搞他吧……】 【楼上,别阴谋论了好吧,哪个傻丨逼这么闲?】 第59章 第 59 章 女儿?! 发完这条消息, 正好外卖送菜也到了,楼一树将手机放在沙发。 厨房里都是刀啊火啊,楼一树让花花在客厅看电视等他, 他将菜品拿到厨房,准备大展身手。 花花看着电视里的哥哥, 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 “哥哥!这个哥哥是谁呀?”小孩子的嗓门都特别大,花花的声音从客厅穿到厨房里, 他指着电视上的乔雩溪, 好奇问道。 楼一数刚把菜洗干净, 身上穿着可爱的小熊围裙,听见花花叫他,从厨房探出头看向电视上的人, “那是哥哥的朋友。” 他这次接受自己的身份格外的快, 已经开始学会在花花面前自称哥哥。 “喔~”花花的注意力又放回电视上,小孩子也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她觉得除了哥哥, 就哥哥的朋友长得最好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楼一树好像不太擅长做饭,在厨房捣鼓了许久也没有上菜。 突然, 公寓的大门被敲响了。 花花看了眼厨房, 又看了眼大门,见哥哥好像没听到, 就自己爬下沙发, 去开门。 乔雩溪今天特意做了个发型, 换上了一套亮眼的常服,淡粉色的衬衫配上白色的宽松长裤,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系, 衣领敞开,锁骨大喇喇地暴露在空气中,这个搭配简约又让他很有活力。 不知道是想勾引谁。 他本想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就给楼一树一个大大的拥抱并且给自己谋点福利,却没想到,门开之后,是一个小鬼。 还是个眉眼跟楼一树格外相像的小鬼。 楼一树背着他偷偷在外面生女儿?! 意识到这一点,乔雩溪整个人直接就炸了,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红温,他快步走进屋子,操着个大嗓门,“楼一树你啥意思啊!你在外面乱搞把女儿都搞出来了?!” 与此同时,“砰!”的爆炸声从厨房里传来。 楼一树手里一手锅铲一手锅盖,从厨房里慌张地跑出来,脸上更是熏得黑黑一道道烟灰。 他这才发现家里来了外人。 楼一树看到乔雩溪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他赶紧走上前可怜巴巴地哭诉道:“雩溪,为什么那个油噗噗噗的?你帮我去看看,做饭怎么这么难,我都是按照视频里一步步来的啊。” 乔雩溪赶紧进到厨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厨房里乱得跟打过仗似的,锅里更是鼓动着一团不知名混合物。 他赶紧把火息了,就现在这状况,这厨房算是彻底不能再生火了,乔雩溪都怕那锅里有什么有毒物质。 他转头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人好奇地看着他,又看楼一树那变成花猫一样的脸,顿觉好笑,他上前用手帮他擦了擦,“你这是要去野外探险呢?迷彩装都画好了。” 楼一树又气又笑,上手推了下乔雩溪的肩膀,本来厨艺技能负数就已经够挫败了,他还这样取笑自己。 “不说这些了,她谁啊?”乔雩溪眯着眼,审视楼一树,但凡看出楼一树撒谎,他立马就走。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她…”楼一树跟花花大眼瞪小眼,他刚想跟乔雩溪解释花花的身份。 结果花花先开了口:“爸爸~” 啊?楼一树看着花花一脸迷茫。 乔雩溪炸锅了,他的心像是滚水般沸腾起来,脑海里还伴随着尖锐的开水壶叫声。 “楼一树!!!啊!!!” 乔雩溪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他倔强地拿手不停地抹眼泪,边哭边往门外走,还要用大嗓门哇哇叫:“我恨你!!!啊!!!” “什么?”楼一树赶紧上前拉住乔雩溪的手臂,乔雩溪却比过年的猪还要难抓,每次刚要抓住就被甩开,跟泥鳅似的,滑不溜秋。 突然,楼一树灵光一闪,用生平最快的语速跟泣不成声的乔雩溪说道:“那是我妹妹!我妹妹!花花!” 花花本来只是想逗一逗这个哥哥,却没想到乔雩溪的反应这么大,竟然还哭鼻子,她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赶紧睁着水灵灵的可怜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冲楼一树叫道:“哥哥我错了。” 只要道歉够快,巴掌就不会落到她的屁股上,这是花花的小技巧。 乔雩溪的哭声一下子就止住了,他刚刚都想好跟楼一树一起养孩子了,没想到这个小家伙是他的小姨。 但是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了,这可是绝佳的卖惨机会,乔雩溪哪能放过。 他立马就转头跟楼一树对视着,演员演技的重要性体现出来了——哭得发红的双眼,微微下压的眉毛,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楼一树不出意外的上钩了,他把乔雩溪拉回客厅沙发坐下,乔雩溪顺势将头埋在楼一树的颈窝里,好听的话那是一句接这一句。 “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跟你解释的。” “花花就是有些调皮,也不怪她。” “在厨房没有听见你敲门,下次我一定注意。” “不哭了不哭了。” 楼一树专心致志地安慰着,殊不知乔雩溪整大口大口地吸食他衣领里飘出来的香气,甚至手已经偷偷伸进他的衣摆里,揉弄他的腰窝。 “我晚些做饭补偿你好不好?” 打住。 乔雩溪手立马缩了回来,做饭就不必了,他还想多活两年。 他用手假装抹了抹自己早就干透的泪,沙哑着声音说:“不用了,一树哥哥,我也不想你太辛苦。” 花花在一旁看着他们俩互动直皱眉,她感觉哥哥好像被骗了,但是她没有证据。 乔雩溪之前叫他哥哥都是在阴阳怪气,现在这样可怜兮兮的一本正经地叫,让楼一树的脸皮有些发红。 只是还没害羞多久,公寓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同时大门传来一声巨大的砰响。 乔雩溪把黑色的口罩重新戴回脸上,用手示意楼一树待在自己身后。 楼一树皱着眉,他将花花抱在怀里,用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他能感受到来者不善,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花花。 乔雩溪将门打开,只见公寓的木门上被泼了满满一桶红色的油漆,就像是冰冷的鲜血,因为刚泼上不久,油漆淅淅沥沥地滴在地上。 三个戴着口罩的人站在门口,他们看到乔雩溪从屋里出来,小声地交头接耳。 “这是楼一树吗?” “好像不是。” 乔雩溪听见他们的对话,立马意识到楼一树被人丨肉了,公寓底下人头攒动,甚至还有不良媒体架起了相机正往这边赶来。 时间拖得越久只会引来更多的人,乔雩溪三言两语跟楼一树快速地说明了情况,楼一树将口罩带好,乔雩溪用肩膀和手臂护住楼一树,楼一树将花花紧紧地抱在怀里,三人快步出了房门,往乔雩溪的大众辉腾赶去。 果然,楼一树一出现,闪光灯就接二连三地亮了起来。 “楼先生,对于网络上说你耍大牌你怎么看呢?” “楼先生,你真的尾随过女性吗?” “楼一树,你助理说的都是真的吗?” 那话筒简直要往楼一树的嘴里戳。 走到人更多的地方,除了媒体之外,还有些“正义分子”冲着楼一树叫嚣着。 “楼一树你简直不是人!” “楼一树退出娱乐圈!” “楼一树能不能赶紧死!” “你就是个人渣。” 不仅如此,他们还拿着鸡蛋、菜叶和烂番茄往楼一树脸上扔,虽然大部分都让乔雩溪拦了下来,但是纵使他护得再好,也有些落网之鱼砸在了楼一树身上。 乔雩溪心里的火气蹭蹭蹭得往上涨,楼一树却管不了这么多,他捂着花花的耳朵,心里面很是担心花花的状态,他怕花花会被吓坏。 就在他们离大众腾辉只差一步之遥,不知道是谁,揪住了外套的衣角,将楼一树用来盖住花花的外套一把扯下,同时有个相机直直的怼在了花花的脸上,啪得一声闪光灯一闪,花花被吓了一跳,赶紧把头一扭缩在了楼一树的怀里。 楼一树猛地转头看向那个狗仔,他眼里的怒火爆发出来,就在他准备不顾一切动手时。 只听“咔嚓!”一声巨响,乔雩溪捡起地上的石头,将面前的镜头砸了个稀巴烂,玻璃簌簌地掉在地下。 人群都被乔雩溪这一举动震惊,世界一下就安静了。 乔雩溪将楼一树和花花安顿进车里,这是狗仔才反应过来,突然鬼哭狼嚎起来。 “你知道这有多贵吗!” 乔雩溪将手上的石头一把塞进他的嘴里,随后摘下了自己的口罩,像看垃圾一样看着在地上干呕的狗仔。 “最好别让我在网上看到那小孩的照片。”他的眼神犀利,跟在场每一个镜头都对视一遍,就算身上有再多的烂叶子,都掩盖不了他身上的贵气,“冲楼一树有什么意思?有本事就冲我来,我等着你们。” “最好不要在我的车头站着,有一个我撞一个,有一双我撞一双。” 说完,他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发动马达,嗖的一下就开了出去,那起步速度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没有人有那个胆子继续拦着他们。 “花花,对不起。”楼一树苦着个脸,愧疚极了,他轻轻拍打花花的背,尽力安抚她,“吓到了是不是?” 花花乖巧地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楼一树的脸,好像变成了她在安慰脆弱的哥哥。 “一树,放心,花花不会有一张照片流出去。”乔雩溪沉着脸,笃定道。 第60章 第 60 章 他就是变丨态 “雩溪, 你真可靠。”楼一树抱着花花,探头到驾驶室乔雩溪说。 乔雩溪嘴立马就翘起来了,只是在后视镜里的眼睛还是平静如水, “也…还好吧。” “不是的,雩溪, 没有你,我真的应付不来这种状况。” 乔雩溪被夸爽了, 他算是明白了, 楼一树只要有求于他或者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让他开心了, 他就会叫自己雩溪。 叫得可甜,可美了。 就在乔雩溪沉浸在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氛围里,一通电话铃声将他的幻想打破。 乔雩溪不耐烦地接起电话, 因为要开车, 他开了免提,结果电话那头的女人比他还暴躁, 几乎是怒吼, 怒骂声环绕在车内,久久不散。 “乔雩溪你看你干的好事!还有一个撞一个,有一双撞一双!咋不装死你的?公关怎么搞!你告诉我!” “啧。”乔雩溪感受到楼一树那担忧的目光, 刚刚才帅起来的气势, 现在瞬间掉了下来,他心虚道, “我这不是……太过担心吗, 再说, 小孩隐私很重要。” “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跟楼一树搅合在一起?”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恨铁不成钢。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乔雩溪知道自己犯了错,他作为一个影帝不能在公开场合如此大放厥词,可是这关楼一树什么事?又不是楼一树扯开他的口罩让他露脸, 乔雩溪有些生气,“要骂就骂我,带上他做什么?” “你……” 楼一树见两人要吵起来了,忙开口打断:“不好意思,小姐,是我给雩溪添麻烦。” 女人听到楼一树的声音,有些尴尬,她没想到楼一树能听到她跟乔雩溪的通话,到底还是娱乐圈的人,她的声音透过话筒有点失真:“也不是你的问题,狗仔不道德。” 乔雩溪一听就知道他经纪人在说客套话,换做以前,他巴不得经纪人用笑面虎的样子,帮他解决那些肮脏的人际关系,可一旦关乎到楼一树,他却变得斤斤计较起来,甚至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 “楼一树说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你能不能也认真地回应他?” 经纪人听到乔雩溪这么说,真的是气死了,但乔雩溪毕竟是她一手带起来的,以前他只拍戏不上综艺,也没有多少公关要处理,最多就是处理一下其他明星蹭他的热度,这次发生这件事,她也始料未及。 既然乔雩溪让她打开天窗说亮话,她也不再装了,“你打你助理这件事,如果你的公司不及时处理,我不希望你跟乔雩溪牵扯上任何关系。” “我没有公司。”楼一树很清楚自己跟楼青台是不同的人,他笃定地说,“我也没有打,助理。” 经纪人这才想起来,楼青台早就被公司雪藏了,这期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团队管他。 她一下子变得沉默下来,对比楼一树的一面之词,经纪人还是更相信网络上的石锤,乔雩溪提议:“姐,你帮他做做公关可以吗?” 经纪人算是看透乔雩溪的恋爱脑了,都说豪门出情种,真不是虚的,她甚至怀疑乔雩溪是不是被下蛊了,不然怎么能这么痴迷楼一树,她想,就当是为了乔雩溪的前途,他的伴侣肯定不能是个全网黑,“我试试吧。” 花花在一旁听了许久,见经纪人态度有所软化,趁热打铁,对电话里的女人说道:“姐姐,哥哥很笨,他不会撒谎的,姐姐能不能帮帮哥哥,拜托拜托。” 楼一树:…… 我的好妹妹,大可不必。 “好~”人类对幼崽有额外的宽容,经纪人听见这么可爱的声音,她不自觉地也放轻了声音,“姐姐会尽力的。” 电话挂断,乔雩溪默默的给经纪人转了一笔账,加班费。 乔雩溪熟练地打着方向盘,绕进了一条山路。 “我们这是去哪儿啊?”楼一树好奇地问。 乔雩溪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要不是还带着花花,他想把楼一树带回自己的大平层,“回我父母家,那里保密性好。” 他妈整天抱怨没有生女儿,正好花花能让她解解闷,至于楼一树嘛…… 乔雩溪的笑容又藏不住了。 外界乱成了一锅粥,乔雩溪哼了一路上的歌,花花在这温暖的环境中睡了个午觉。 临了临了到了乔雩溪主家,楼一树突然不自在起来,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心会这么慌,或许是因为身上被扔了菜叶脏,虽然乔雩溪身上比他还脏,或许是见了乔雩溪父母手上却没有任何礼品,总之有很多理由。 许是楼一树的表情太明显,乔雩溪上前紧紧地握住楼一树冰凉的手,还总是恶作剧地捏两下。 乔母开了门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自家埋汰儿子牵着他的初恋,甜甜蜜蜜地走进来。 “伯母,叨扰了。”楼一树略带局促。 花花刚睡醒,还在打着哈欠,依旧不失礼数地叫人:“阿姨好——!” 乔母赶紧将人迎进屋子,她看见乔雩溪身上全是垃圾,好像是刚从垃圾场里逃出来,不由得皱皱眉。 “你从哪儿回来的?”眉头都拧成麻绳了,乔母的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 乔雩溪摆了摆手,随手将靠在楼一树腿边的花花一把捞起,放在母亲的怀里。 “妈,你带带花花,我带一树上去洗洗。” 说完,他拉着楼一树的手,就匆匆忙忙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乔母看着怀里被塞进来的水灵小家伙,用食指轻轻点了点花花的鼻尖,好像在隔空抱怨,说自己的儿子总是这么风风火火,她都还没来得及跟楼一树说上一句话。 花花也不怕生,跟乔母大眼瞪小眼,身子一软,头一倒,就窝在乔母颈窝处撒娇。 “一树你先进去洗吧。”乔雩溪说完,直接就将自己身上那身粉色骚包衬衫脱了下来。 他的身材非常符合当代审美,在健身房练出的腹肌整齐分明,清晰的肌肉线条配上公狗腰,活像是希腊雕塑般身材。 楼一树看了一眼就礼貌地回避了视线,他非常淡定地四平八稳地走进了浴室,可那发红的后颈和耳尖却出卖了他。 乔雩溪看着楼一树的背影,挑了下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楼一树是不是戒过毒? 看一眼就完了?这就完了? 而且他还没有给楼一树找衣服呢…… 嗯? 找衣服? 乔雩溪赶紧打开自己那那满满当当的衣柜,将里面的衣服全都取了出来,然后将几件塞进了床底,将几件扔在了嵌在高墙上的储物柜。 总之,只留下了一套自己穿的,两条内丨裤,还有一件修身款丝绒白衬衫。 也在这时,浴室的水声停了下来。 乔雩溪蹑手蹑脚地走到浴室门口,假模假样地说道:“一树,在父母家我没有什么衣服,你先穿这件凑合凑合吧。” 他将白衬衫和内裤递进去。 没过多久,浴室门被打开,楼一树扯了扯身上的白衬衫,这件衬衫堪堪遮住他的大腿根部,他的身体白,热水一蒸,将他的白皙的膝盖,肩头浇出一抹粉。 “会不会不合身?”乔雩溪憋着坏,明明合不合身他都看在眼里,却还是要问一嘴。 楼一树皱了皱眉,轻咬了下唇,回道:“挺合身的……” 就是内丨裤有点点大,有点兜不住他。 “那就好。” 乔雩溪不敢看了,他赶紧拿着自己的衣服进到了浴室。 就在浴室门关上的一刹那,他的锥锥起立,以示对楼一树的尊敬。 打开热水,乔雩溪眼神不由自主地瞥向了脏衣篓,那里面是楼一树换下来的贴身衣物。 他的眼珠转了转,又掉了个头,去看浴室门有没有反锁,反复确认了好几遍后,他从那脏衣篓里取出了一小块布。 他将那小块布放在鼻尖嗅了嗅,上面传来楼一树身上的香味,那乔雩溪没有闻过的香水味,其中还夹杂着非常微弱的一股腥檀气味。 这气味让乔雩溪全身的细胞都兴奋起来了,他觉得自己是个变丨态,不,他就是变丨态。 他仅仅用那一小块方布,就让自己释放了个完全。 楼一树没有裤子穿,也不能下楼去找花花,便只能坐在乔雩溪的床上等着乔雩溪洗完。 只是乔雩溪洗澡实在是太过漫长。【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60-70 第61章 第 61 章 有人又菜又爱看,是谁我…… 实在是太漫长了, 楼一树虽对乔雩溪房间布局感兴趣,却也不能随意地去动乔雩溪的东西,他等的无聊, 就拿出手机刷了会儿。 他刷到一条帖子,帖子上是这么说的——要怎么判断男人花不花心, 是不是渣男呢?你只需要把手放在他的鼻子下,如果他有在呼吸, 就是渣男。 这说法一下子就勾起了楼一树的好奇心。 他自己试了一下将手指头放在鼻尖, 很神奇的是, 就算他已经提前看过这个帖子,自己对自己这么做,也会下意识屏住呼吸。 正巧, 在浴室洗了大半个小时的乔雩溪终于出来了, 他的脸上挂着餍足的表情。 乔雩溪本以为自己进入贤者模式,可看到楼一树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等他, 他的心就像被手指轻轻戳了一下, 整个陷了进去。 心里酸酸软软,很想把楼一树一把抱进怀里,揉一揉捏一捏。 可就在他接近楼一树时, 楼一树突然将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面。 乔雩溪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可他脑子转的很快,立马就意识到这是楼一树主动的。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他猛地吸了两口。 好香。 还有和他一模一样的沐浴露味道。 楼一树把手迅速缩了回来, 他微皱着眉, 紧紧地抿着嘴,上下打量了一下乔雩溪,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怎么了?”乔雩溪冷汗直流, 楼一树很少会露出这种表情,不会是他在浴室做的坏事被楼一树发现了吧?可是他为了掩盖声音,特意把花洒开到最大。 按理说应该是听不到的啊!他的体丨液也冲洗得干干净净,到底是哪里暴露了? 此时楼一树的动作在乔雩溪的眼里就像是放了慢动作,他淡淡开口:“渣男。” “哈?我?” 乔雩溪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脸。 我是渣男? 那这世界上就没有长情的了。 楼一树把手机递给乔雩溪看,乔雩溪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有些便宜真的不能乱占。 “你听我解释……”乔雩溪下意识地就说出这么一句话,而这一句话又是渣男最爱说的。 楼一树重新坐回床上,腿交叉叠放,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我听你怎么解释的模样。 乔雩溪小心翼翼地坐在他的身边,脑子飞速旋转,刚刚他没经过思考就说出这句话,现在楼一树让他解释他却无从说起。 突然,他的脑子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他在戏里演的一个角色。 他急切地说道:“我之前演过一部戏,那个角色的鼻子很灵,所以我经常要闻,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掉,什么东西放在我鼻尖我都会闻一闻的,一树,相信我。” 谎言总是半真半假才最真实,乔雩溪确实是演过这么一个角色,只是他从来不会沉溺于角色,什么所谓的习惯改不掉,都是骗人的。 可这些楼一树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纠结乔雩溪是不是渣男,只是有点生气,在发现乔雩溪真的吸气时。 乔雩溪见楼一树还是半信半疑,他起身拿起遥控器将投影打开,又去电视柜里翻翻找找。 他有一个习惯,每拍完一部戏,都会将其制作成光碟,用来保存,并且这样能直观地看见自己拍戏的数量。 翻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将那部戏找了出来。 他将楼一树从床上拉到沙发上坐着,又将窗帘一拉,大屏幕上投影出电影制作的开头。 楼一树一瞬间就被吸引了,甚至没顾得上生气。 说来惭愧,他来到这世界,急于寻求消息和赚钱,看的都是一些新闻以及短视频,他还没来得及看电影。 “饿不饿?”乔雩溪靠近楼一树,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到楼一树家时,楼一树正在做“午饭”,之后又遇上了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楼一树现在还空着肚子,“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楼一树点了点头,但是注意力一直在大屏幕上。 乔雩溪又从床上拿了张毯子,盖在楼一树的身上。 南方的深秋还是有些凉,他不可能为了自己的福利就让楼一树受冻。 乔雩溪下楼,在等待阿姨热饭时,他就在一旁看母亲在跟花花玩积木,花花非常聪明,有些大人都要看半天的图纸,她自己就能弄明白,甚至还能转头跟乔母解释,为什么这块积木放在这里。 两个人玩得可开心了。 乔家也没有顿顿吃什么山珍海味,但是每天会保证食材都是最新鲜的,饭点早就过去了,但正巧乔母在他们去楼上洗澡时,花花肚子饿得咕咕叫,她就让阿姨做点吃的给花花,他下来这会儿,阿姨也差不多要端菜上桌了。 平常乔雩溪在主家,在房间里忙工作的时候,就有佣人会将饭菜送到他房间。 但是现在他房间里有一个楼一树,他就事事都亲自来,有些他自己不爱吃的菜他也会带上。 说不定一树喜欢吃呢? 回到房间,楼一树沉迷于电影情节,甚至没有注意到他回来了。 楼一树将筷子拿在手上,突然回过神来,“花花呢?她吃了吗?” “放心吧,我妈在呢,哪里会饿到她,她们俩玩得可欢了。” “我等等买一条裤子吧,总是待在房间也不是个办法。”楼一树将电影暂停了,跟乔雩溪说话会耽误他看电影。 “裤子的事我帮你解决。”乔雩溪轻轻戳了戳楼一树的脑门,“现在重要的是吃饭。” 两人就这么就着电影吃完了下午餐。 因为这部电影是犯罪悬疑片,而乔雩溪在里面饰演的又是个依靠嗅觉犯罪的凶手,所以有些场景避免不了血丨腥和暴丨力,这种片子用来下饭实在是不合适,可楼一树看着这些画面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好像习以为常。 乔雩溪侧头看向楼一树明明暗暗的侧脸,心里那抹不合时宜的违和感又窜了出来,但这违和感说不明道不清。 一部电影看完,楼一树心里感触良多,他没想到短短的两个半小时,竟然能交代完一个人的人生。 他瞬间就迷上了这个感觉,就在乔雩溪收拾碟片准备关投影时,楼一树扯住了他的衣袖。 “我还想看。” 电影里的乔雩溪跟现实差别很大,虽然他的脸很有识别度,但是放在电影里完全不会出戏,他的演技浑然天成,就是天生的演员。 乔雩溪挑了挑眉,他没想到电影碟片竟然比他的腹肌管用。 “给你挑!看你喜欢哪个。”乔雩溪将手上的碟片唰得一下展示出来。 就像土味霸道总裁一般,看中哪个?随便挑! 于是楼一树在一堆碟片中,选中了一个纯黑封面的。 “等等……等等。”乔雩溪立马就要反悔了,原因也很简单,这部电影是恐怖片,而他在里面饰演的是一个胆小鬼男主。 有损他的英明形象。 “我就要看这个。”楼一树腮帮子微微鼓起,见乔雩溪这反应,他更是非看不可了。 这句话也将楼一树隐藏的灵魂里的娇纵性子暴露出来。 乔雩溪听楼一树冲他撒娇,哪儿还敢阻拦?立马将碟片双手奉上了。 影片开始播放,楼一树根本没有看过鬼片,在燕朝,大家都说什么鬼上身,鬼打墙,但是根本没有人看到真的鬼,就算去形容鬼怪,也只是文字上写一写,图片画成青面獠牙的模样。 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老古董楼一树根本没有想到,现代人的鬼有多丰富,以及整张鬼脸猛地出现在屏幕上,冲击力有多大。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了一下。 他被吓坏了,楼一树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坐在身边的乔雩溪。 乔雩溪淡定地看着自己演的电影,因为要对演技复盘,这些电影他都看了百八十遍了,所以对于恐怖画面他根本就没有反应。 可一转头,却发现楼一树颤着身子往他身上蹭过来,他的眼睛水雾雾的,竟然被直接吓哭了。 乔雩溪将毯子披在肩上,把楼一树整个人包裹进怀里,毛毯将他们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感受到楼一树的身体不停地颤抖,乔雩溪担忧地问:“很怕我们就不看了好不好?” 以为楼一树会顺着他的话结束这个电影,结果却没想到,楼一树只是将毛毯紧紧地抓在手上,然后缩进乔雩溪的怀里,说道:“要看,我要看。” 明明说这话的时候身子和声音都在发颤。 乔雩溪顿觉好笑,真是又菜又爱看。 也没有什么,既然楼一树爱看,他就陪着。 又一次的突脸,楼一树直接被吓得跳起来,好歹乔雩溪摁住他,不然他们俩靠得那么近,楼一树难免会误伤他。 踩到大腿膝盖什么的还好说,踩到锥锥才是真的要命。 乔雩溪将人抱在怀里安慰,之后的恐怖画面,乔雩溪都会事先用手掌遮盖住楼一树的眼睛,楼一树要是真的想看,他就流一点指缝出来。 他们就这么心惊肉跳地看完了一部恐怖片。 等乔雩溪把窗帘拉开,电灯打开,楼一树还沉浸在电影的世界中,久久不能平静。 第62章 第 62 章 我会留一朵玫瑰花。 看完两部电影, 时间来到下午六点,正巧,乔雩溪安排佣人去购买的裤子也到了。 楼一树将裤子穿上, 这才下楼与乔母有了第一次的交流。 乔母坐在沙发上跟花花玩玩具,她的脸上有着岁月留下的浅淡痕迹, 但这却让她的气质只增不减。 “伯母,抱歉。”虽然没有裤子不是楼一树的错, 但他仍旧为自己的不礼貌道歉, “花花给您添麻烦了。” 乔母只是对楼一树温和地笑了笑, 摆了摆手,“花花很乖很聪明,跟她在一起我也很开心。” 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打什么歪主意, 之前她只见过楼青台一面, 她当时觉得楼青台太沉默,还有些忧心, 不过乔雩溪喜欢, 她便爱屋及乌,倒是楼一树今日这番言行举止让她彻底改观了,没有人不喜欢懂礼貌的孩子。 可能……还有花花的作用吧。 “现在离晚饭还早, 太阳快落山了, 雩溪你带一树去后山瞭望台看看日落。” 乔雩溪刚刚下楼拿饭的时候,特意叮嘱她叫楼一树这个名字。 问他为什么, 乔雩溪也说不知道, 只是说楼一树有点排斥楼青台这个旧名, 多次跟他强调自己叫楼一树,不叫楼青台。 乔雩溪听见母亲这么说,还没等楼一树反应, 立马就拉起他的手往玄关走去,嘴里急切道:“那我们得快点去,晚点就赶不上了。” 关门前还不忘给妈妈竖了个大拇指。 知子莫若母,乔母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权当回应。 乔家后山建了个瞭望台,瞭望台使用了最原始的木质结构,一层一层的阶梯环绕而上,用粗壮的树干作为支撑,树干上还有藤蔓缠绕,在这绿草绿叶的后山上,这座建筑意外的和谐。 乔雩溪带着楼一树爬到最高点,那个位置是观看日落的最佳地点。 现在太阳还没下山,乔雩溪放开楼一树的手,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欸——” 楼一树还没有回话,乔雩溪就急匆匆地从瞭望台上下来,撒开腿狂奔进自家的花室。 “现在哪种花长得最好?”乔雩溪一进门就抓着园丁问道。 园丁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懵,呆呆地说道:“月季,郁金香都挺好的。” “玫瑰,我要玫瑰,玫瑰在哪?”乔雩溪太着急,说话逻辑变得前言不搭后语。 好在园丁知道自家少爷将心上人带了回来,他立马明白了少爷的用意,带着他去到现在长势最好的玫瑰园。 “少爷,我帮你摘。”园丁准备带上手套。 可乔雩溪一分钟也等不及,直接上前钻进玫瑰园,将最大最鲜艳的玫瑰摘下来。 就怕晚了一秒。 另一边,楼一树看到太阳一点点地下坠,心里也万分着急,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栏杆,每两秒就要回头看一眼乔雩溪离开的方向。 太阳啊,你慢一点吧,你再等等他。 没有乔雩溪在身边,他找不到看这场日落的意义。 终于,在夕阳印在脸颊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乔雩溪向他奔来的身影。 乔雩溪从瞭望台底下向上爬,楼一树向下走,他们俩终于赶上了这场日落。 “你跑哪儿去了。”楼一树小声嗔道。 可就在下一个眨眼间,一束玫瑰捧在他的眼前。 红色的玫瑰娇艳欲滴,每一支都是玫瑰园里开得最鲜艳的。 乔雩溪满头大汗,喘着粗气,他开怀大笑起来时有种反差的少年气,“送给你。” 楼一树将花抱在怀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微风一吹,他的心也跟着动了一下。 “你喜欢吗?” “喜欢。” 那你喜欢我吗? 这话乔雩溪只在心里默默想了想,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他和楼一树还有很多时间。 他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 “那你最喜欢什么花?”乔雩溪问。 楼一树以前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花,他低头看着怀里的玫瑰,轻轻开口道:“玫瑰,红玫瑰。” 你送的就是我最喜欢的。 “那你能不能给我一支?”乔雩溪坐在楼一树的旁边,两人边看夕阳边对话。 楼一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骄横道:“哪有送出去的东西又要回去的道理?” “我给你这么多支,要回一支很过分吗?”乔雩溪顿觉好笑,他侧过头跟楼一树对视着。 按理说,两个人只要对视超过三秒,总有一方会不好意思地避开视线。 可是他们没有,他们就这么看着对方。 “当然过分。”楼一树不满道,“谁知道你又要送给谁。” “你还要管我送给谁呀?”乔雩溪笑眯眯地挑逗楼一树,“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楼一树瞪大了双眼,他那双有些锐利的眼睛瞬间圆溜溜的,就像一只震惊的猫,“什么吃醋?谁要吃你的醋。” 以前都是楼一树这样逗乔雩溪,如今竟是反了过来。 乔雩溪也不愿把人逼得太急,逼急了咬他一口跑掉就不好了。 “就当你送我的不行吗?我哪有其他人可以送啊。” 听了这话,楼一树才不情不愿地从一捧玫瑰里挑出一朵最小的,递给乔雩溪。 乔雩溪将玫瑰花收起来,又转过头去看日落。 等他的这朵玫瑰花凋谢了,他就知道,他该重新送楼一树一束更加新鲜的花朵了。 太阳渐渐西下,金色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越拉越长,他们看着这漂亮的景色,没有再说话,直到天色暗了下来。 乔母掐着时间,让佣人来喊他们回去吃饭。 楼一树抱着玫瑰花,进门时还有些小羞耻,乔母倒是大方多了,赶紧从储物柜里拿了一个花瓶,让楼一树放进去。 她看着那一点包装都没有的花束,有点嫌弃。 他偷偷用手机给乔雩溪发信息。 [你就这么送花?园丁没有给你包一下吗?] 乔雩溪没有回复,她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儿子屁颠屁颠地跟在楼一树身后走,楼一树就是去给花瓶换个水,他都要凑到他跟前。 乔母扶了扶额,她算是知道乔雩溪遗传他爸什么了。 乔父今晚加班,乔母便带着他们先用饭。 楼一树用餐过程中姿态端庄又很自然,他将食物放进嘴里就不会开口说话,看上去就是接受过良好的教养。 楼一树是个成年人,有自制力,可花花的用餐却也格外规范,明明才六岁左右,吃饭却不吵不闹,甚至不挑食。 几人安安静静地吃完晚饭,乔雩溪这时才来得及看一眼手机。 只是乔母的信息他还没来得及看,他第一眼注意到的是经纪人发来的消息。 经纪人将他给的加班费退了回来,却没有说原因。 第63章 第 63 章 你别再跟我说话 乔雩溪紧皱眉头, 立马就走到阳台给经纪人拨了个电话。 电话嘟嘟了两秒就被接起。 “解决不了吗?实在不行就多买点水军,先把热搜压下去,我这边出钱。”乔雩溪着急道。 经纪人刚想开口解释, 听乔雩溪这么说,失笑道:“你就这么相信他?” 网络上那是锤得都不能再锤了, 乔雩溪还想着给楼一树擦屁股。 乔雩溪沉思两秒后,给了他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 但是只要他说了他没做, 我无条件站在他身后。” 经纪人哑火了,要是把乔雩溪这样的放在古代当皇帝,保准是个昏君, 她叹了口气, 说道:“楼一树后面有人,我都没来得及出手, 没过几分钟, 帖子连带着发帖人都消失了。” “后面有人?”乔雩溪皱了皱眉头。 这话是什么意思? 经纪人解释道:“有人在保他,而且地位很高,没有哪家娱乐公司能这么快撤热搜。” 听了经纪人这话, 乔雩溪更加不可思议了, 他调查过楼青台,自然知道他的人际关系以及背景如何, 他的印象中可没有一个地位很高的人。 参加综艺的那几个更不用说, 乔雩溪自己就是圈内地位最高的。 除非…… 楼一树又背着他认识别的人了! 哼! 乔雩溪有些气冲冲地回到楼一树旁边, 他试探问道:“一树,今天被狗仔包围这件事……” 楼一树放下修剪枝叶的剪刀,眸中含着担忧神色, “很难解决吗?” 听到楼一树这么回话,乔雩溪眼珠子咕噜地转了一圈。 他好像对自己热搜被撤这件事毫不知情。 这让乔雩溪起了别的心思,他故作隐忍的表情,果不其然,楼一树立马就上钩了。 “要是解决不了就算了,他们骂他们的,其实对我也没什么影响。” 且不说骂的是楼青台不是他楼一树,就算真的骂的是他本人,他也懒得给这些网友一个眼神。 过好自己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也不是。”乔雩溪伸手牵起楼一树,微笑着善解人意道:“肯定是能解决的,就是可能没这么快,只是原来的公寓还是有点危险,为了你也为了花花,今晚,你就在这儿住下来吧。” 终究是图穷匕见了,明明在外面找个高级旅馆住也无可厚非,可他就是想让楼一树跟他在一起。 “就是……”乔雩溪说一半又不说了,非要让楼一树去问。 “怎么了?” “家里客房都没有收拾,可能,你得跟我住一间了。” 楼一树歪了歪脑袋,不明白乔雩溪怎么在这这件事上跟他这么客气,明明他们在一起睡觉也睡了挺多次的。 不过他也没考虑那么多,楼一树听了,随即很大方地表示:“可以啊,没问题,是我和花花打扰你们了。” 越心虚的人越客气,乔雩溪得到楼一树的回话,嘴角绷得死紧,就怕不小心笑出声来。 他将楼一树的手放下,他的手指划过对方的手掌,两人相触的体温还没有重新融回空气中,楼一树就一把将乔雩溪的手抓了回来。 楼一树将乔雩溪的手掌摊开,乔雩溪的骨架大,手指也比较粗,只见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有着数道大大小小的刮痕。 有的只是浅浅一道,有的却是刮破了表皮,结了粉色的新痂。 “这怎么弄……”楼一树话还没说完,眼睛瞟到了一旁静放在桌面上,还没有处理完的红玫瑰。 他立马就明白了,玫瑰带刺,乔雩溪给他摘玫瑰的时候,把自己划伤了。 乔雩溪一开始都没有想到这还能卖一波惨,见到楼一树心疼他了,立马顺着杆子向上爬,“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 此话一出,楼一树神色更加凝重了。 “没关系的。”乔雩溪乘胜追击,将手伸到楼一树面前,可怜道,“一树哥哥吹吹就好了。” 就在乔雩溪准备闭眼享受楼一树的温柔时,一巴掌把他的手拍了下来。 下一秒,就听到楼一树笑着说道:“我嘴里是口气,不是仙气。” 显然他发现了乔雩溪在整蛊自己,虽然乔雩溪只是想占便宜。 楼一树说完就将桌面上的花重新拿起来修整,有的太长了他就剪短一些。 本来他还想着把花杆上的刺留着,玫瑰保有一点它原本的野性会更美丽,可一想到乔雩溪手上的伤口,他只是淡着张脸,用剪刀把这些刺都给剪平了。 乔雩溪见楼一树真的不管他了,又耐不住寂寞,上前环抱住对方那劲瘦的腰,“你怎么一点情趣都没有啊!” 而且他嘴里的既不是口气,也不是仙气。 是香气。 一张嘴就是香香甜甜的,让人想将他吞之入腹。 楼一树用手肘轻轻顶了下乔雩溪的小腹,像是有些嫌弃他。 终于把花全都插进花瓶里,乔雩溪对他插花的水平评价是,哪里有空插哪里。 楼一树说他没品味,不懂得欣赏。 两人就这么边说边笑地上了楼。 吃完饭离睡觉也还早,乔雩溪把他压箱底的switch拿了出来,他将手柄递给楼一树,“我们来玩游戏。” “游戏?”楼一树好奇地摁了摁手柄的按键。 乔雩溪将switch连在投影上,兴致勃勃地问他:“一树想玩什么?” 结果楼一树的注意力却在另一个地方,“怎么不叫哥哥了?” 乔雩溪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笑道:“好吧…那哥哥想玩什么?随便挑。” 楼一树不懂游戏,他看着屏幕上那些花花绿绿,伸手随便点了一款。 乔雩溪顺着他的手向上看去,立马就慌了,“不行,这个不行,换一个。” 楼一树点到了胡闹厨房。 胡闹厨房又名分手厨房,顾名思义,一款玩了就很容易分手的游戏。 他们俩都还没在一起呢就要分手了,乔雩溪坚决不允许这件事发生。 可楼一树哪能善罢甘休,刚刚明明是乔雩溪让他随便挑,现在又反悔,“我想玩这个。” 乔雩溪盯着屏幕思索了三秒,他想,他等会儿一定不能跟楼一树生气, 他一定不能生气。 他一定不能生气。 他一定不能生气。 重要的事说三遍,乔雩溪点开胡闹厨房,说道:“好吧,我们玩这个。” 一小时后…… “不是!楼一树你拿着那破锅跑什么啊!” “要糊了要糊了!” “我在切肉!你去端锅!” “不行没时间了!你去!” 故事的结尾终止于楼一树瘪嘴,“我再也不要跟你玩游戏了!” “不玩就不玩!哼!你别再跟我说话!” “不说就不说。” 全文完。 哈,开个玩笑。 楼一树把手柄丢回给乔雩溪,两人跟小学生一样吵完架然后生闷气,谁都不搭理谁。 直到上了床,他们俩更是一人睡一头,生怕挨着对方似的。 但明明房间里的沙发也很宽敞,却也没人说要去睡沙发 “你把被子卷进去干什么啊?要冷死我。”乔雩溪语气有些不自在,他扯了扯那轻柔又宽大的被子,总算是在一个小时的沉默中找到了话题。 虽然这话题找的非常烂。 楼一树哼了一声,将身下的被子放了点出来,没好气道:“不是说不跟我说话吗?” “我是说让你别跟我说话,又没说我不跟你说话。” 楼一树猛地转了个身瞪了他一眼,又不服气地转回来,只给乔雩溪留了个背影。 “我睡觉了。” “哦。”乔雩溪把灯关了,只留了盏小夜灯,“我也睡,谁怕谁。” 楼一树生物钟一到,立马就上眼皮黏下眼皮,呼噜呼噜地就睡着了。 只剩乔雩溪一个人还在生闷气,他一听到楼一树越来越缓慢的呼吸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身子往前蹭啊蹭,留了一臂的距离,闻着楼一树身上的香气,他想,等等楼一树睡着睡着给他一巴掌,他就有理由跟楼一树搭话了。 这个话题肯定不烂!而且他还占据着道德的制高点! 他真的是太聪明了! 这么想着想着,乔雩溪眼皮渐渐打架,沉沉地睡了下去。 半夜凌晨三点半,楼一树眉头紧皱,在梦里,他走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走廊中,突然!一张鬼脸贴在他的眼前。 鬼脸的脸色惨白,眼睛和嘴巴里流着血,翻着个白眼冲着他。 跟今天下午看的那个鬼片一模一样。 楼一树身体一震,直接就被吓醒了,醒了后还不敢重新入睡,他看着窗帘上的月光隐隐烁烁,回想起自己的梦里面的画面,他的身体打了个冷颤,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就竖了起来。 楼一树转了个身,看向在他身边一臂距离,安稳睡着的乔雩溪。 乔雩溪睡相很老实,平躺在床上,两只手放在小腹上。 楼一树悄咪咪地往乔雩溪的方向靠,他微抿着唇,将额头靠在乔雩溪的手臂旁,想以此获得点存在感。 可是夜越深,氛围越安静,他脑海里关于鬼片的内容越清晰。 楼一树紧闭着双眼,越想要忽略,他的脑子越要往那方面去想,以至于他根本就不敢睡,甚至觉得周围也有鬼怪藏身,或许在衣柜里,或许在床底下,或许一睁眼,它就贴在他的面前。 “呜——” 楼一树轻轻摇了摇乔雩溪的手臂,他也不想把乔雩溪弄醒,可是他现在真的非常需要他。 第64章 第 64 章 亲爱的,你只能是我的。…… 乔雩溪在睡梦中感受到自己的小臂小幅度摆动,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楼一树皱着眉头,微微仰着脑袋, 这样看着他。 “怎么了?”乔雩溪还不太清醒,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熟练地将楼一树揽进怀里,口齿不清地问了一句。 楼一树将脸埋进乔雩溪的胸前, 他的脸皮发红, 想说什么又觉得难以启齿, 见乔雩溪又要睡过去了,才憋出一句:“我有点害怕。” 只是有点,也没有很怕。 楼一树在心里嘀咕。 “嗯?”乔雩溪用鼻音哼了一声, 显然没懂楼一树在说什么, “怕什么?” 楼一树用手攥紧了乔雩溪的睡衣,好半响才回道:“怕鬼。” 这一句话终于给乔雩溪说醒了,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楼一树, 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不许笑我。”楼一树生气,他以为乔雩溪在嘲笑自己,便想从他的怀里出去。 宁愿被鬼抓走也不要被乔雩溪笑话。 只是还没挪多远, 就被乔雩溪重新抓了回来。 真是楼一树误会了, 乔雩溪笑出声是因为怀中人实在是可爱得过分,他打破脑袋也没想到, 楼一树会因为看完鬼片被吓得晚上不敢睡。 还来找他要安慰。 乔雩溪将楼一树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 又用被子把他包得严严实实, “只要被子盖好了,鬼就不会来了。” “真的?”楼一树只漏出两只眼睛,他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乔雩溪。 乔雩溪没忍住伸手摩挲摩挲楼一树的眉毛, 然后极为认真地说道:“真的。我看着你睡好不好?” “那你让鬼来了先抓你。”楼一树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月光铺在房间内,他的眼睛弯成月牙状,卧蚕微微伏起,不知道是要迷死谁。 乔雩溪故作生气地用手轻轻弹了下楼一树的脑门,笑着骂道:“你个没良心的。” 楼一树再次入睡,这次他的梦里再也没有女鬼追他,他睡得格外安稳。 …… 远在二十公里之外的小区公寓内,玄关处大门的把手缓缓转动,大门大开,门外被月光照进一道颀长的身影。 那人有些病弱,他的步伐虽然还算稳健,但是身上那宽松的衣裤并不能遮掩他的瘦骨嶙峋,反而显得更加空荡。 楼青台幽幽地踱步进屋内。 虽然楼一树在这间公寓住的时间很短,但是房子是会保存味道的。 仅仅是两周,房内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冷冷的腊梅香。 楼青台走到沙发上坐下,他现在还很虚弱,仅仅是从医院走到公寓都耗费了他大半体力。 他边汲取着楼一树的气息,边从兜里拿出一部新买的手机,他熟练地在短信上输入一串号码,然后发送了一条短信。 于此同时,只有一盏小夜灯的房间,楼一树的手机亮了一下,不久后,又重新熄灭。 …… 乔雩溪和楼一树在别墅一起生活了三天,在第四天的早晨,他们收到了导演组的通知,导演组让他们六位嘉宾分别提交地址,这一次将从每个人的住址开始进行拍摄。 于是,当导演组敲响乔家的大门时,打开门的既不是乔雩溪也不是乔母,而是楼一树。 弹幕此时也一脸蒙圈了: 【啊?这不是乔雩溪的直播间吗?我进错房了?】 【不是……你们发展的这么快的嘛?】 【哦莫,这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应该不是吧,前几天楼一树不是出事了吗?】 【原来不只是我多了一段记忆啊。】 【出什么事了?求瓜。】 【姐妹可以自己去搜一下楼青台助理,有其他博主发,但是别声张,据我所知,关于这件事,但凡是有点热度的都被掐了。】 【搜楼青台助理就行了吗?怎么搜不到?】 【姐妹?姐妹你还在吗?】 楼一树穿了一件藏蓝色的毛衣,内搭有领白衬衫,底下穿了一条宽松款工装裤,脚上踩着运动鞋,这身装扮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名大学生,透着一股青涩的气质。 “乔雩溪还在楼上换衣服,他应该很快就下来了,劳烦你们稍等。”楼一树给在场工作人员都倒了一杯水。 乔母知道今天节目组的人会上门,故而她带着花花在房间里,没有选择出镜。 不多时,乔雩溪也踩着一双运动鞋下了楼,他今天也穿了件衬衫,外面套了一件修身外套。 他的脸臭的不得了,不知道谁又得罪他了。 导演组工作人员冲楼一树抛了个眼神,无声地问乔雩溪怎么了,楼一树接收到后,对着他耸了耸肩摆了摆手。 然后用口型跟工作人员示意:不用理他。 弹幕嗑疯了: 【乔雩溪生气你去问楼一树干什么呀?好难猜哦~】 【看一树这理直气壮的样子,咦惹,你们不会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吧~】 【感觉两人已经谈上了捏!】 【感觉楼上是会脑补的,我跟我朋友也是这样啊。】 【那你跟你朋友有点暧昧了……】 乔雩溪就这么冷着脸上了车,楼一树这才低声哄了两句:“我当时就是想买件厚一点的,也不是故意不跟你说。” 楼一树说的是自己身上这身藏蓝色毛衣,是他前两天才买的,结果今天换上的时候被乔雩溪发现了,然后生气了。 “我在上面找了一个小时的衣服,找不到一件跟你搭的!”乔雩溪环抱着手臂,气愤道,“你就不会给我也买一件吗?买件红的,我们在一块,多好看啊?” 这话乔雩溪已经重复一上午了,楼一树耳朵都要听出茧了,他哪里能想到乔雩溪要穿这两三百的毛衣,乔雩溪的衣服都是成千上万的。 一下子气氛又变得沉默下来,观众听完他们吵架,全都麻了: 【所以……乔雩溪因为不能跟楼一树穿情侣装,所以生气了?】 【啊?就这?】 【这是你们小情侣的情丨趣吗?】 【我服了,刚进来就被喂了一大口狗粮。】 【我收回我上面说的话,他们绝壁是谈上了。】 【真的假的?楼一树开窍了?】 “我们也不用穿得搭呀,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楼一树说一半就不敢说了,因为乔雩溪传来的眼神太可怕了,好像他再说下去,乔雩溪就能冲过来给他干了。 【好吧,看起来还没开窍。】 【我真的笑疯了,楼一树要是喜欢上别人,乔雩溪会不会把地球炸了?】 【包会的,老弟。】 【炸了好啊,这样我就不用上班了,这破班谁爱上谁上。】 最终,汽车停在了火车站门口,楼一树和乔雩溪下车时,其他嘉宾都已经到场了。 苏儿一如既往地像个小蝴蝶,一见到楼一树就煽动漂亮的翅膀飞来他身边。 “一树哥,这几天不见,我都想你了。”苏儿笑着说道。 还没等楼一树回话呢,乔雩溪抢先一步开了口,他学着苏儿的声线,摇头晃脑的,“哥哥,这几天跟你在一块,我也很想你。” 贱得慌。 楼一树见他们俩又要干架了,心下叹了口气,他谁也没回应,而是用物理手段将他们俩分开了。 无论帮哪方,哪方就会立马蹬鼻子上脸,特别是乔雩溪。 导演适时插入进来,稳定局面:“我们这一期的主题是,辽东草原!” 众嘉宾配合着鼓起了掌。 “这一次,我们的交通方式是绿皮火车!我们这趟火车可以直达辽东草原,在火车上我们要坐一天一夜,所以我们将在明日此时抵达,现在,大家的手机全都要上交,在火车上也有不一样的感受,希望大家好好享受。” 楼一树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他平常就很少看手机,跟乔雩溪在一块后,除了拿出来买一下衣服,看的更是少。 所以他在这时才发现自己手机多出来的一条信息。 楼一树将信息点开,这是一串陌生的匿名号码。 短信的内容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还记得我吗?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会送你一份礼物,那是我们的初遇,希望你会喜欢。亲爱的,你只能是我的。] 第65章 第 65 章 什么?你说没感觉?只为…… 导演组还不至于丧心病狂让他们坐24小时硬座, 给他们买了两间四人间的软卧。 最终抽签结果是乔雩溪、沈默、夜柒和楼一树四人挤一间,剩下的四人住一间。 没有等待多久,绿皮火车缓缓进站。 众人逐个进入, 没多久,火车开始行驶。 四人间软卧分为两个上下铺, 床比普通的单人床还要小一些。 楼一树没有睡过上铺,他一进到房间内, 就脱了鞋上去体验了一下。 乔雩溪看他没心没肺的样子, 叹了口气, 然后臭着脸将自己和楼一树的行李安置好。 今晚看来是不能跟楼一树一起睡了,乔雩溪一屁股坐在了楼一树的下铺,心里又琢磨着自己的小九九。 夜柒和沈默进来时就默认了睡在另一边的上下铺。 沈默的行李最多, 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 他收拾行李的时候格外地小心,里面装了他很珍视的东西。 楼一树和沈默都在上铺, 他好奇地指着沈默的琴盒, 问道:“沈默,你那个里面是什么啊?” 沈默顺着楼一树的手指看去,他将那个琴盒取下, 将里面的吉他拿了出来。 不只是吉他, 沈默每一件行李里都有一种乐器。 竹笛,沙锤, 夹竹桃手腕铃, 甚至还有小鼓。 沈默隔空将竹笛递给楼一树, 就像是笃定他会吹。 乔雩溪和夜柒都是演员,对歌手的私人装备也非常感兴趣,乔雩溪将小鼓挂在脖子上, 竟诡异地显出几分童真。 夜柒拿着手腕铃摇了摇,手摇铃的声音很独特,清脆如山泉流水。 沈默轻轻的拨动吉他弦,简单地试了下音。 没有任何的铺垫,一段流畅的音乐缓缓从他的指尖飘了出来,环绕在众人身边。 这段旋律非常耳熟,如果楼一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烟雨楼台》。 只是上次听到这首歌,是用那片单薄的叶子吹奏出来,而现在是正儿八经的乐器,甚至还有歌词。 乔雩溪轻轻地哼出《烟雨楼台》,他的唱功虽不及专业歌手,但胜在有一把好嗓子。 这首歌的旋律轻快让人不由自主的跟着节奏摇动,乔雩溪跟着节奏敲小鼓,慵懒磁性的嗓音与其形成鲜明对比,别有一番风味。 [相遇的那天丨江南楼台看雨成线] [你跟我交换风情花笺] 沈默挑了下眉,跟着乔雩溪接着一起唱出了第二句。 [油纸与蕉叶丨雨声滴答落在心弦] [心跳丨怦然丨沦陷] 也在这时,他们包厢的门被打开了,外头探进来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没多久,又有一颗脑袋搭在前一个人的脑袋上,往里看。 是苏儿和绮罗。 原来是另一个房间的四人嫌无趣,所以才来这一间房“窜门”,想找乐子。 但具体是为了见谁,那就不得而知了。 四人一进门,整个包厢瞬间就拥挤了起来。 苏儿惯会凑热闹,他上前无声向沈默要了个沙锤,并且加入了合唱。 [竹笛响丨述说着爱恋] [你却还不懂我的想念] 唱到这一句,沈默朝楼一树使了个眼神,楼一树心领神会,抓起那精致的竹笛,轻轻放置唇边,他的嘴巴微微闭合,形成一个完美的风口。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将气息吹入笛子中。随着气流的流动,一阵流畅的笛声倾泻而出。 《烟雨楼台》这首歌调子简单,楼一树没多久就跟上了节奏。 有了笛声的加入,曲子更加丰富,也在这时,绮罗从下铺站了起来,跟着音乐小幅度舞动起来。 当主播总会扭两下。 [郁闷的感觉丨心凉了半截] [什么?你说没感觉?] 唱到这句,许多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朝楼一树看去,乔雩溪更是瞪了一眼上铺的楼一树。 这首暗恋的歌,让大家达成了出奇一致的共鸣。 明明都这么明显了,楼一树却还在阿巴阿巴。 已经没有乐器了,喻源便跟着节奏鼓起了掌,加入了合唱。 [后来下雨天丨窗台屋檐丨弯月悬天边] [苦涩与蜜甜丨不合时宜丨情谊难遮掩] 顾华章本还有些别扭,奈何气氛实在太好,他用响指打节拍,跟着唱了起来。 [提笔欲书卷丨墨色晕染丨却始终无言] [多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唱到这一句,最后高潮部分音调拔高,大家都很激动,不会唱歌的就吼起来,会唱歌的就不跑调地吼起来。 [不想丨身陷囹圄] [我想我该丨主动出击] [你那里是否也如雨般淅淅沥沥] 唱到这里,楼一树将笛子从嘴边拿下,大喊了一声:“夜柒!” 夜柒被这一声喊醒,他猛地抬头,就看到坐在上铺的楼一树前倾着上半身,笑着看着他。 好像在问,你怎么没有唱歌。 夜柒没想到坐在最角落的自己,会被楼一树关注,他心下一瞬间慌乱起来,他深吸几口气,将这陌生的感觉强硬地摁了下去。 嘴巴倒是老实地小声跟着一起哼。 [至少丨得到回信] [但我的爱丨永无止息] [这也算一场只属于我们的博弈] 一轮结束后,沈默喊了一声:“Once again!” 除了楼一树,七位嘉宾全体合唱: [相遇的那天丨江南楼台看雨成线] [你跟我交换风情花笺] [油纸与蕉叶丨雨声滴答落在心弦] [心跳丨怦然丨沦陷] [竹笛响丨述说着爱恋] [你却还不懂我的想念] [郁闷的感觉丨心凉了半截] 到了最后一句,沈默缓缓拨动琴弦,将节奏放慢,所有人或多或少地看了几眼上铺的楼一树。 他们的音色各有不同,每个人唱出来都有他们自己的味道。 楼一树吹到最后,也跟着唱起来,但是他唱的是第一部分的词,而其他嘉宾唱的却是第二部分的词。 [什么丨你说没感觉] [只为丨见到他一眼]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一曲结束。 众人欢呼起来,路过的风景都为他们感到高兴。 …… 夜晚降临,楼一树在上铺刚闭上眼,就感受到屁丨股被人顶了一下。 楼一树没有在意,侧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结果就是又被顶了一下。 楼一树认命坐了起来,将脑袋从上铺探了出去,就看到下铺乔雩溪伸条腿踹他。 楼一树不想打扰别人休息,他用口型无声警告下铺那人,“乔、雩、溪!” 乔雩溪立马换上讨好的笑容,同样用口型回道:“睡不着。” “我要睡。” 乔雩溪睡不着跟他有什么关系啊?自己睡不着还要来祸害他。 乔雩溪见楼一树皱着鼻子,跟炸毛猫猫似的,“你下来。” “你疯了?” 他们俩也不是没挤过单人床,但是那是条件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况且软铺的床比单人床还要小。 乔雩溪见叫不下来人,自己先动了,他踩上脚踏,看着像是想跟楼一树一起挤上铺。 这可把楼一树急坏了,两个成年男性一起在上铺,他都怕这床塌了。 他赶紧用脚去推乔雩溪,妥协道:“我下去,我下去。” 谁知乔雩溪直接用手抓住了他的脚腕。 楼一树的脚腕很细,脚趾圆润,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也丝毫不含糊。 乔雩溪不合时宜地想象他脚趾绷直的样子,那肯定很美。 被人抓住脚腕的感觉非常的奇怪,就像是某种镣铐,乔雩溪的手又很烫,抓得又紧,禁锢着他。 楼一树条件反射的就要蹬,可怎么蹬那只手就是不放开,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乔雩溪抓着脚拖了过去。 “哥哥~”明明主动权都在乔雩溪身上,他却还要装可怜,乔雩溪在楼一树耳边用气音道,“我睡不着,你陪陪我。” 语气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可说出来的话却强硬得很。 “知道了!”楼一树鼓鼓腮帮子,没好气道,“你先放开我,我下去。” 见自己目的达到了,乔雩溪放开了楼一树的脚,在楼一树看不见的角落,他握了握自己的手掌,摩挲着。 像是还在回味。 将楼一树整个人紧紧地抱在怀里,乔雩溪发出满意的叹息。 楼一树困得不行,头一歪,秒睡。 因为床实在是太窄了,楼一树甚至没有施展拳脚的空间。 天色渐亮,导演的工作人员进到门里,就见到原本在上铺的楼一树,趴在下铺的乔雩溪身上。 蹲守直播间的观众,瞬间就高丨潮了: 【豹豹猫猫我是你们的独生女吗?】 【我磕磕磕磕!】 【卧丨槽,就这条件你们还要睡一起啊?】 夜柒此时醒了过来,他看到对面两个交叠的人影,眼皮无征兆的跳了一下。 他已经懒得再上前争了。 本来讨好乔雩溪纯粹就是因为想要电影资源,一直拍电视剧不利于他的长远发展,一开始他还能通过水军以及刻意引导,炒他们俩的cp,可奈何乔雩溪如此善变,明明前一天还对着楼一树摆臭脸,第二天就爱得跟个疯狗一样到处咬人。 而且越针对楼一树,他得到的反噬越多,他不想再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现在看到他们睡一张床,有一股陌生的心绪环绕在他的心间,但是只有一点点,他就没有放在心上。 夜柒换上了营业表情,对着摄像头调侃道:“被你们看到素颜的样子了。” 第66章 第 66 章 你知道的,我爱你 楼一树醒后见到镜头, 很自然地跟观众打了个招呼。 反倒是熟悉了镜头的乔雩溪,竟莫名羞涩了起来。 一晚过去,窗外的景色翻天覆地, 火车从高楼林立行驶到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楼一树将脸贴在玻璃上, 天气越来越冷,绿色的小草披上金色的羽衣, 他安静地欣赏这黄绿相间的草原。 没过多久, 火车到站, 导演将手机重新发放下去,众嘉宾前往导演组安排的化妆室化妆。 与此同时,网络上鼓动着不安, 有时候某个瓜被压得越死, 吃瓜群众就越兴奋,因为楼青台助理的热搜被强行按下, 很多知道这件事的吃瓜路人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其中有些路人还会附上截图证据, 就算压得再快,也没办法精确到每一个路人,并且, 楼一树的黑粉还在他和其他嘉宾的直播间刷屏: 【#楼一树尾丨随助理#】 【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楼上直接去博料搜相关词条, 没搜到就多刷新几遍。】 【#楼青台甩助理巴掌#】 【我去,我刷到了, 但是刚看没两分钟就别屏蔽了。】 【#楼一树小牌大耍#】 【还要捂嘴捂多久呢?把观众当傻子是吧?】 【看完瓜条了, 就一个诉求, 楼一树给助理道歉!并且滚出娱乐圈!】 【又在跟什么风啊?坐等各位被打脸哈。】 【打什么脸啊?这次真的石锤了,甚至还在压热搜,要不是综艺是直播的, 观众都不知道还要被瞒多久。】 【本来就觉得楼一树不是什么好人。】 众人来势汹汹,许多路人看完帖子后,也在他的直播间谩骂,局势呈现一边倒,楼一树的粉丝一露头就被秒,毫无还手之力。 网络再喧嚣,现场的录制仍旧一片岁月静好。 林奶奶从礼品袋里拿出一套衣服递给楼一树,却见他紧紧地盯着手机,眉头微皱,不知道在看什么。 “怎么了?”林奶奶微微靠近楼一树,脑袋往他的手机屏幕看去,只是还没有看清楚,楼一树就把手机倒扣过来,息屏了。 楼一树接过衣服,笑着回道:“没什么,嬷嬷,就这一套吗?” “嗯嗯。” 林奶奶点了点头,她看着楼一树进到换衣间的背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可在这时,有关楼一树助理的相关词条还没有露面,很难想象,在直播间已经吵得不可开交的情况,博料竟然依旧风平浪静。 楼一树边换衣服边回想起自己在手机上看到的信息,越想他的手脚越发冰凉,他又收到了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亲爱的,你吹笛子的时候真漂亮,但是为什么他们都在看你?我把他们的眼睛挖下来,给你做首饰好不好?] 发完消息后,对面似乎是有些不满意,很快又补充发了一条。 [不行,他们那肮脏的双眼怎么配得上你。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亲爱的,好想见你,好想好想好想好想……] 仅仅从文字,都能看得出发信人的精神不太正常。 突然,被楼一树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又怪异地震了一下。 楼一树将手机拿出来,一条新的信息呈现在屏幕上。 [你怎么在出神?是因为在想我吗?真可爱。] 一滴冷汗从楼一树的脸颊滑下,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同时,握着手机的手掌不自觉地用了点力,手机因为强力挤压,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疼的声音。 这人是怎么知道的?摄影pd是不会跟着嘉宾进到化妆间的,他不可能通过直播间发现他现在的状态。 但也有可能只是凑巧?应该就是随便发个信息试探他吧…… 但很快,新的一条信息,将楼一树的想法被扼杀在里摇篮里。 [亲爱的你好像很紧张,你的皮肤好白,肩头泛着光,我看到你的舌头了,好粉,好嫩。] 楼一树猛地转了个身,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暗地里有一双眼睛,在观察着他。 楼一树赶紧将半挂在肩膀上的衬衫拉起来,这时手机又震动了起来,对面就像个阴魂不散的恶鬼,追着他咬。 [别害怕,亲爱的。] [你知道的,我爱你。] 这换衣间是一秒都不能待了,楼一树将林奶奶给他的衣服揣进怀里,立马开了门走了出去。 他的步伐有些慌乱,也没有认真看路,一出换衣间,就跟乔雩溪撞了个满怀。 “跑那么快干什么?有鬼追你啊。” 乔雩溪调侃的声线穿透他的耳膜,楼一树的冰冷的身体迅速回温。 他疑惑地抬起下巴看向高他一丢丢的乔雩溪,问道:“你在我换衣间门口干什么?” 就这短短的一句话,让乔雩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温了,他连忙摆手心虚道:“我不是,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 “你不要转移话题,我还没怪你吓我一跳,你倒是说起我来了,刚刚突然间冲出来干什么?” 乔雩溪理不直气也壮,赶紧把话题转回楼一树身上。 他当然不能光明正大地说刚刚想偷看楼一树换衣服,虽然这个想法只是存在于脑海中,但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没胆子实践。 被乔雩溪这么一搅合,楼一树也从刚刚的紧张氛围里脱离出来,他扬起嘴角,冲着乔雩溪笑着说道:“没有什么,雩溪,我可以借一下你的化妆间吗?” “当然、当然可以啊。” 乔雩溪被这笑容暴击,血槽一瞬间就见底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研究楼一树刚刚的反常,他甚至忘记跟林春燕打个招呼,直接就把楼一树带走了。 乔雩溪的化妆间比楼一树的大一倍,不同于林春燕对楼一树的全盘包办,乔雩溪光是服装造型师就有三位,其他还有包括但不限于化妆师,发型师等等。 阵容十分庞大。 乔雩溪来找楼一树时就已经换好衣服,他身着一身以纯黑为底色的蒙古袍,暗红色的腰封增添了一抹色彩,因为身量高身材好,这么简单的服饰在乔雩溪身上还有一股子优雅。 顺利进到乔雩溪的换衣间,楼一树将手机拿出来,屏幕上安安静静,没有新的消息发来。 楼一树松了口气,他不知道对面是谁,但他也听说过私生饭这种可怕的粉丝群体。 遇到这种情况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无视,否则对方只会越来越无理。他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乔雩溪,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乔雩溪知道这件事,肯定会非常生气,说不定会闹着把地球翻个跟头,只为找到这个发短信的人。 没有必要,他不想乔雩溪为了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 楼一树穿好衣服,打开化妆间的门,门外的造型师们的注意力瞬间汇聚在他身上。 “我怎么没想到要这样设计……” “真好看啊,一直想着设计骑装蒙古服,没想到还能这样。” “楼一树的气质也很适合这一身。” 各路老师嘀嘀咕咕,有的大胆的就会上前扒拉扒拉楼一树,研究他身上的服饰。 林春燕给楼一树准备的是一身文武袖,这种服饰打破了传统的对称美感,将两边袖子设计成不一样的款式,一边是宽大的文袖,一边是紧身劲瘦的武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整个设计采用了白金色调,其中武袖贴身的布料上还有金线暗纹,更衬的楼一树金枝玉叶。 “这色泽看起来好像是真金。” “林老师夹带私货,她跟我们开会的时候可没有说这套设计。” “设计也太好看了吧,学一学。” 乔雩溪也是看呆了,等反应过来,楼一树已经要要被人群淹没了,他赶紧上前将人从犄角旮旯里拽出来,非常“白眼狼”地将他的团队打发走。 “我们要去上班了,录制要开始了,哥哥我们一起出去。” 他现在叫哥哥越来越自然,楼一树脸皮却情不自禁泛了红,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称呼,不知怎么的,让人难为情。 到了录制现场,众人一致身着骑装,穿的款式各有各的不同,但楼一树这身毋庸置疑全场最佳。 但观众已经不再买单,他们一见到楼一树出镜,全都跟疯了一样: 【楼一树给助理道歉!】 【劣迹艺人滚出娱乐圈!】 【现在博料上还一点消息都没有,是谁在压热搜呀?好难猜哦~】 【大家能不能理智一点。】 【理智nm,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真受够你们脑丨残粉了。】 【那么喜欢甩巴掌,要不要吃吃哥哥的大巴掌啊?或者还有其他的可以甩哦~】 【楼上能不能别那么恶心?我真的要吐了,照照镜子吧癞蛤蟆。】 【实锤都锤死了,真不知道现在还帮楼一树说话的,是什么成分捏,祝你们以后也被尾丨随哈!】 导演组给他们安排的首个活动地点是参观马厩。 这也是为什么要嘉宾穿骑装的原因,导演组让他们各自挑选一匹马,这匹马也将陪伴他们度过这次的旅程。 第67章 第 67 章 他真的完蛋了。 “这次提供给大家的是这边的阿拉伯马匹, 这类马很漂亮,性格都很温顺,届时大家可以跟它们互相适应一下。”马厩管理员跟在场的嘉宾介绍道。 “那另一边的是什么类型的马呢?”苏儿好奇地指着另一边被关起来的马匹, 他没看错的话,好像有一头马在跟他对视时, 朝他吐了吐口水。 管理员朝着苏儿手指的方向看去,顺带领着嘉宾过去, 介绍道:“这边的是热血马, 它们比较嗯……有个性, 所以不在我们这次活动的考虑范围内。” 他还是给它们留了点面子,说是有个性,其实说得难听一点就是脾气差。 “欸!我的头发!”绮罗本来在认真听管理员介绍, 没想到一个不留神, 后面的热血马把他的长发咬在嘴里嚼。 管理员见状立马上前想要阻止它,嘴里还念叨, “哎!我的祖宗哟!” 显然这匹马经常闹事。 楼一树见管理员怎么训斥都没有效果, 直接上去一把抓住那匹热血马脸上的缰绳,将他的头固定住,然后沉着双眼直视它, 在动物界, 双眼被直视就意味着威胁亦或是警告。 果然,热血马立马就把嘴松开了, 绮罗的头发被解救出来。 “我们可以体验一下吗?热血马。”乔雩溪问道。 他古装戏拍的不少, 又不爱用替身, 骑马也算家常便饭,所以他更想要尝试一下烈马。 “当然。”驯马师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们可以在马场里体验一下, 但是出了草原,热血马还是有很多不可控因素。” “话不多说,大家现在可以挑选一匹喜欢的,我们直接上马体验!” 众嘉宾四散开来,乔雩溪想选楼一树现在抓着的那一头马,可在楼一树手里安安静静的热血马在他靠近的一瞬间,马耳瞬间就背转过去,同时尾巴剧烈地摆动。 它看乔雩溪不爽。 楼一树啧了一声,它扭头回来,耳朵立马就转了回来,向前朝着他,还小碎步往前走了几步,要跟楼一树贴贴。 态度转变得很快。 “还是个双标马呢。”乔雩溪被气笑了。 这匹马被保养的很好,毛发柔顺皮肤干净,整头马都是纯白色调,马腿那壮硕的肌肉极具力量与美感。 楼一树伸手顺了顺它身上的鬃毛,这时管理员注意到他们这边,稀奇道。 “它还是第一次让外人摸呢。” “是吗?”楼一树笑了起来,他看向这匹马的眼神有些留恋,不知道在透过它看谁,“它叫什么名字啊?” 管理员双唇微启,说道:“珍珠。” 楼一树抚摸的动作募地停了下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是吗,这名字,还挺适合它。” 比他的珍珠适合。 楼一树有一匹从小养到大的马,通身漆黑,是他父亲送给他的生辰礼物。 爹娘说,给它取了名字,就要对它负责,它会一辈子都跟着他。 可是他却走在了它的前面,走在了很多爱他的人的前面。 爹娘问楼一树,想给小马崽崽取什么名字,楼一树看着眼前黑麻麻的一团,不知怎么的,尚且年幼的他,执意要给它取名为珍珠。 楼一树看着面前如白雪般的珍珠,眼里含着薄泪,笑着小声打趣道:“怎么还褪色了呢……” 珍珠好像听懂了他的话,小碎步跺得更加欢,嘴里发出嘶鸣声。 “它现在很开心啊!”管理员怕楼一树不懂它的意思,特意解释。 “除了它的主人,其他人但凡接近它,它都不会给好脸色的,就连我有时来给它送吃的,都要哄好久。” 楼一树养过马,自然懂得马在高兴和生气时是什么样的状态,但是这不妨碍他理解管理员的好意,他顺着管理员的话问道:“它的主人一定很爱它。” “是啊,他让我用的都是最好的饲料。”管理员看着楼一树,像是想起什么,“说来也巧了,它主人也是姓楼呢,你小子,该不会只对姓楼的装乖巧吧!” 管理员掐着腰,跟一匹马斗上嘴。 珍珠看他一眼,从鼻子里喷喷热气,表示无声的抗议。 “冒昧问一句,它的主人,有卖马的打算吗?”楼一树摸摸珍珠的脖子,录完这期节目他们就离开这了,他有点想把珍珠带回自己的身边。 管理员挠了挠脸,说道:“他大概率没有卖马的打算,楼先生很宝贝这匹马,据我所知,他工作很忙,经常南北来回跑,可就算是这样,他一有时间,也会抽空来看看珍珠的情况。” “好吧~” 楼一树撸了撸珍珠的脸,“那这匹马可以骑一下吗?” 管理员露出有点为难的表情,他也不能替楼先生做决定,毕竟这匹马是他们马厩帮忙养的,不能随意外借。 他跟楼一树大致说明了情况,就在楼一树觉得惋惜时,管理员提议道:“这样吧,我帮您打个电话去问问,您稍等我一下。” 楼一树听见管理员这么说,眼睛立马就放光了,“麻烦您了。” 乔雩溪环抱着手臂在旁边听了半天,见楼一树抓着这个珍珠不撒手,想着安慰一下他,“骑不到也没关系的,我家有比这还帅的马,我带你骑。” “胡说!”楼一树听到有马比他家珍珠还帅,立马就不乐意了,他扭过头睁大了眼瞪乔雩溪,“珍珠是最帅的。” 没有一点威慑力,还有点可爱。 “好吧好吧。” 乔雩溪摆了摆手,楼一树都冲他撒娇了,他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什么都顺着他呀。 没多久,管理员就回来了。 他脸上堆满笑容,乐呵道:“先生,您可以骑出去,楼先生同意了将马外借,就是……” “就是什么?”楼一树以为还有些什么别的限制条件。 “就是,楼先生说,珍珠玩性大,被关久了出去后可能会撒泼,他让你小心一点。” 管理员第一次听楼先生念叨这么久的话,虽然楼先生看起来笑眯眯的很好相处,但是总会让人觉得有一层隔膜。 “啊…好,你替我谢谢他。” 不只是管理员,楼一树听到这个叮嘱,也愣了下神。 楼先生人还怪好的嘞。 管理员将珍珠放了出来,同时乔雩溪也选好了自己的热血马。 其他嘉宾选择了品种温顺的阿拉伯马,他们前往马场,准备上马一试。 马厩里的阿拉伯马都是允许骑上草原的。只是不会骑马,只想体验的人一般只在马场里走两圈。 来到马场,当其他嘉宾还在研究怎么上马时,乔雩溪已经熟练地安抚好热血马的情绪,然后踩着马镫,中途虽然失败了两次,到底还是顺利地跨腿坐上马鞍。 上完后,他偷偷地瞥了一眼身边还没上马的楼一树,心想楼一树肯定被他迷坏了,弹幕也一水地夸赞乔雩溪: 【乔子哥好帅啊啊啊,这一身黑配上黑马真是绝了。】 【乔子哥还是太全面了,嘻嘻嘻。】 【你看他那得意的眼神,跟孔雀开屏似的,没眼看。】 【笑死了,全身每个细胞都在说:快看,哥很帅。】 现在也就乔雩溪的直播间残存一片净土,大家都还在聊有关于综艺的内容,其他直播间都已经被楼一树助理这个消息攻占了。 “你可以吗?”乔雩溪关心问道,“我可以教你,或者我们一起骑也可以。” 【这算盘崩我脸上了,哥,收敛一点。】 【还一起骑,我看你是想占便宜。】 【已经笑麻了,快看楼一树的表情。】 【有的人已经搔首弄姿了,有的人还在宝宝巴士。】 只见楼一树皱着眉看了眼的乔雩溪,他觉得乔雩溪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不需要工作人员来教,他一脚踩上马镫,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驾。” 就在乔雩溪还在愣神之际,楼一树已经骑着珍珠跑上跑道。 实在是太久没有骑马了,楼一树一上马整个人就亢奋起来,珍珠仿佛明白背上人的心思,撒开腿就开始狂奔,没有慢速的过渡。 马场里的所有的工作人员包括嘉宾,他们的视线都被楼一树吸引。 那是怎样的一个画面? 纯白的马儿在阳光底下反着光,狂奔着,楼一树身着白金文武袖骑着白马,他的脸上绽放着前所未有的笑容,自由肆意,他向众人毫无保留地释放他的生命力。 这与他平时的那文雅的形象截然不同,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割裂。 众人在此刻内心的反馈出奇的一致,楼一树就该如此,本该如此。 坐在珍珠背上的楼一树,迎着热烈的风,头发随风飘扬,他此时也感到颇为痛快。 楼一树跑了几圈,他们就看了多久。 “吁——” 重新回到大部队,楼一树抓紧缰绳,珍珠的前腿高高翘起,时间好像定格在了这一刻,他这模样深深地烙印在所有人的心中。 乔雩溪离他最近,他甚至能看清楼一树那微颤的睫毛。 楼一树注意到到他的目光,扭过头对着他的方向,他的脸颊因为剧烈的兴奋泛起了红。 楼一树的眼睛又弯了起来,乔雩溪看着他迎面对着自己欢笑起来。 他想,他真的完蛋了。 算是彻底沦陷了。 第68章 第 68 章 红线 楼一树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 没有什么烦恼是骑马解决不了的,乔雩溪扯了下缰绳,走到楼一树身边。 楼一树的直播间突然干净了一瞬: 【有一说一, 他骑马真的好帅。】 【楼妃糊涂啊啊啊!!!我拿什么来洗你QAQ】 【操!没忍住截了两张图,谁敢想?在一张图片里看到生命力。】 【对不起我没文化, 一树你真的好帅好美】 这样的评论没出现多久,无数的谩骂卷土重来, 导演在后台看这些数据, 直皱眉。 在博料上能够看得出来有人在帮楼一树压热搜, 可却仅仅只是压热搜,楼一树没有任何的公关。 楼青台工作室也是屁都不放一个。 导演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一开始他喜欢楼一树是因为他能给节目带来热度, 可随着接触的加深, 以及林春燕的护短,他也慢慢地打心底喜欢他, 甚至能够给楼一树预支通告费。 现在看到这些弹幕, 总有些窝心。 “喂喂喂,在弹幕加一些屏蔽词。”导演通过对讲机跟工作人员沟通工作。 这是他能做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树,你好厉害!” 还没等乔雩溪缓过神来, 苏儿骑着马踉踉跄跄地走过来, 双眼发亮地夸赞道。 没有人不爱听夸奖,楼一树也不例外, 他咬了咬嘴唇, 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 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这样的反差感,让所有人的心都随着他颤了颤。 乔雩溪见状赶紧骑着马走到他们俩中间,势必要在他们俩中间当个隔绝墙。 他们又去马场跑了几圈, 乔雩溪虽会骑马,但其实不够熟练,他不敢骑得太快,这玩意儿可没有车那么稳当。 可当他一扭头,就见楼一树也在他身边同速缓行。 乔雩溪不由得心生微妙的小雀跃,在场的人都知道楼一树骑马的时候有多快,可他愿意在自己身侧,陪着自己慢慢地骑。 他心里有我!!! 乔雩溪从没在哪个时刻这么坚定的认为着。 于是在楼一树对他说出去草原骑马这个要求时,他那是头也不抬啊,摆了摆手,一口就答应了。 因为热血马不能带出去,楼一树也征求了□□人的同意,于是,乔雩溪终于有机会,跟楼一树同骑一匹马。 他心里直乐。 “你坐我前面吧。”乔雩溪还在傻乐呢,这边已经换好双人马鞍了,楼一树俯下身,想把乔雩溪放在前座。 这乔雩溪哪能同意啊,他可是楼一树的男人,说什么都得坐后边啊!于是他抗议道:“不行,我要坐后边儿!” 后边儿可以将前边儿人揽进怀里,他在心里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 可没过两分钟。 “啊啊啊啊啊啊!!”乔雩溪紧紧地抱着楼一树的腰,那大嗓门在楼一树的耳边喊着,要把楼一树的耳膜都震破了,“慢点!慢点啊啊啊妈妈!!!” 珍珠停下来的时候,乔雩溪的三魂七魄已经出走一半了。 乔雩溪颤颤巍巍地从马上下来,然后立马就转了个身,然后蹲在角落种蘑菇。 好像有一片乌云悬在他的头顶上,时不时还会放一道闪电。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弹幕也在笑他: 【哈哈哈哈哈哈笑疯了,怕到喊妈妈是我没想到的。】 【乔雩溪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截图了姐妹们,表情包自取。】 【重点是在老婆面前这么丢人哈哈哈哈,真的狠狠地怜爱了。】 【我笑得像一个黑粉哈哈哈哈。】 楼一树其实也很想笑,他轻轻打了一下珍珠,珍珠还是太通灵性,不喜欢乔雩溪就暗地里偷偷使坏,明明楼一树都抓紧缰绳想让珍珠减一下速了,珍珠也不是没听他的,就是……可能只慢了那么一咪咪吧。 它还是很尊重楼一树的命令的,但不多。 楼一树蹲在乔雩溪旁边,忍住笑意哄道:“都怪珍珠,我已经教训它了。” 乔雩溪委屈巴巴地扭头看了一眼楼一树,又看了眼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珍珠,心里满腹委屈。 就在这时,楼一树的嘴角蚌埠住了,他赶紧扭了下头做了个紧急的面部管理。 可这突兀的动作怎么能逃过乔雩溪的眼睛,他立马出声质问道:“你笑我?” “没有。”楼一树转过头,木着张脸,矢口否认。 乔雩溪立马抬起眼跟楼一树眼对眼眉对眉地对视着,楼一树一看到乔雩溪的眼睛,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他将额头靠在乔雩溪的肩膀上,笑得全身颤抖,泪眼汪汪。 乔雩溪见他这样,也笑出声来,不知道是被自己逗笑的,还是因为看楼一树笑得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 等笑够了,他努着嘴,要找回点场子,为自己辩解道:“这不能怪我,我可是很守规矩的好吧,珍珠明显就超速了,我开车从来都不超速的!” “天呐!这么厉害?” “那可不,从来没有哦!” 两个人就这样打趣着聊着天,楼一树牵着珍珠,跟乔雩溪漫步在草原。 辽东草原的草偏长,在迎风区,过长的草会被吹弯下腰,湛蓝的天,如棉花糖一般的云,再配上这黄绿相间的地衣,在这种环境下,不由得让人心旷神怡。 他们走着走着,就发现前方山坡上有一颗巨大的古树,古树上绑了一条条红绸缎,风一吹,红绸缎迎风飞舞起来,煞是好看。 “那是什么地方?”楼一树问道。 “去看看?” “好啊。” 楼一树将珍珠栓在木桩上,跟着乔雩溪往坡顶走去,抵达后,古树前有一块立牌。 [良缘树] 下面附上了这棵树的介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红绸就是月老赐予你们的红线,祝愿有情人,白首不分离。] 红绸的两端各有一块木牌,楼一树看了看现在已经挂上的牌子,发现大家其实没有全按照姻缘来写,多的是写自己的心愿或者期望。 他和乔雩溪各拿了两条绸缎,乔雩溪写的很快,写完后就凑上前看楼一树写了什么。 楼一树倒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地给乔雩溪看,上面写的很简单,一块牌子写的是“愿我爱的人”,另一个就是“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你爱谁啊?”乔雩溪满怀期待地想听楼一树的答案。 第69章 第 69 章 楼一树,你就是英雄!…… 结果楼一树的回答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很多呀,我的家人,花花, 林奶奶,永……” 乔雩溪一把把他的嘴堵上了, 他的手大,一只手就能盖住楼一树半张脸。 “你想好再说。” 可笑, 陆永宁的名字怎么能在他的前面! 楼一树弯着眉眼笑了起来, 他一瞬间就明白了乔雩溪的意思, 他们现在越来越有默契。 他指了指自己箍在自己脸上的手,示意乔雩溪放开他。 “林奶奶,乔雩溪, 陆永宁, 这样可以吧?” “这还差不多,但是林老师怎么也在我前面?”乔雩溪算是跟这个顺序杠上了, 他可是未来要跟楼一树过一辈子的人, 虽然现在还没实现,但怎么说也得在前两位。 “这你也要争,幼稚鬼, 给我看看你写了什么。” 楼一树将头探到乔雩溪手中的木牌上, 可还没看清楚呢,乔雩溪就立马收了回去。 “不给看。” 楼一树见他这反应, 目光闪烁不定, 他抬脚走上前, 在姻缘树上系自己的红绳,装作漫不经心般调侃道:“你好小气,不会是写了心上人的名字吧?” 乔雩溪一听, 还以为是楼一树开窍了,赶紧回道:“对呀对呀。” 楼一树系红绳的动作一顿,一瞬间他的心脏酸酸涨涨的。 好委屈。 也不知道在委屈什么,这种陌生的情绪让他现在很不愉快。 由于楼一树此时是背对着乔雩溪,乔雩溪根本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他还在那里乐嘻嘻,“你要知道他是谁吗?” 这可是天赐的表白好时机啊!只要楼一树一问,他就立马单膝跪地! 但是没有玫瑰花……别管了!这种情况可遇不可求,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他在心里极速准备措辞,他的额头微微冒汗,这是因为激动造成的。 然而,下一秒,乔雩溪脑中的罗曼蒂克表白画面碎了一地。 “我为什么要知道?我才不想知道。” 楼一树的声音冷冷的。 乔雩溪一下子就被震住了,他立马就嘻嘻不起来了。 他还没有从自己的想象中脱离出来,现在一时半会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楼一树回头睨了他一眼,又觉得自己有点差劲,随便对别人发火什么的。 明明乔雩溪也没做错什么,就是跟他聊起心上人而已…… “我挂好了,你来挂吧。”楼一树平复好心情,在乔雩溪挂红绸的时候,自己走到了草地里坐下。 乔雩溪木木地哦了一声。 挂好红绸后,他回头看到坐在草地上的楼一树,这才如梦初醒。 刚刚楼一树好像在生气! 啊……没有任何恋爱经历的乔雩溪一下子就慌了神,他走上前坐在楼一树身边,轻轻扯了下眼前人宽大的文袖。 要知道,一个人独自生气的时候,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自己就把自己哄好。 可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很在乎你的情绪,讨好地来哄你,那这个生气的人,就会仗着宠爱行凶,就像是你本来不想哭,可一旦有人安慰,眼泪就跟决堤似的。 楼一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他本来自己生会儿闷气就好了,可乔雩溪非要凑他眼前来。 “怎么生气了呢?我错了。” 乔雩溪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哪了,但是直接承认下来绝对没错! 楼一树没有回答他,而是把头扭到另一边,不看他,顺带抬了抬胳膊,把乔雩溪拽在手里的袖子抽出来。 这可把乔雩溪急坏了,他绕了个圈走到楼一树面向的方向,“是不是我做什么惹你不高兴了?我都会改的好不好?你跟我说说话。” 楼一树又把头扭了回来,他低着头,就这么睁着眼,盯着自己的腹部。 很突然,一滴水珠落在了那片布料上,水珠晕开留下一点水渍,那是楼一树的眼泪。 乔雩溪这回是真的什么也没法思考了,他将楼一树整个人拥抱进怀里,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他只求楼一树跟他说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沉默许久的楼一树终于开口了,他的眼泪滴滴答答落在乔雩溪的衣襟上。 “我为什么要知道…知道你的心上人。”他的手紧紧地抓着乔雩溪背后的衣服上,话里带着哭腔,“跟我又没有关系。” 乔雩溪在听完楼一树的抱怨后,脑子跟被雷劈开一样,把他任督二脉都打通了,他突然悟了! 楼一树这反应明明就是觉得他有心上人,然后吃醋了,最后自己委屈到生闷气。 天呐!!!乔雩溪在心里无声呐喊,这实在是…… 他没有忍住笑出声来,楼一树听到他的笑声,更生气了,用手用力推乔雩溪,想要和他分开。 乔雩溪赶紧把人抓回来,他捧着楼一树那哭成泪人的脸,跟他静静地对视着,“心上人怎么跟你没有关系?” “什么?”楼一树心里或许也有一种期待,又有点害怕。 母胎solo25年的楼一树对爱情实在是太陌生,但他在这方面还挺能耐,在没看清自己的心意的情况下,就敢心生占有欲了。 “晚些告诉你。”乔雩溪用手轻轻擦去他的泪痕,他将额头与对方的相抵,他们的鼻尖只差一寸距离就能碰上。 “至少,我得有一捧玫瑰,红玫瑰。” 楼一树眨巴眨巴那刚哭完的,有些水润的眼睛,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乔雩溪的潜台词。 他只是微微张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白净的牙齿,笑了起来,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 楼一树牵着珍珠,跟乔雩溪一起回到马场。 马场里只剩下夜柒还在骑马,他也不敢太快的速度,阿拉伯马温顺地驮着他在马场上缓行。 此时一位在马场的工作人员看到他们,有些惊讶道:“楼老师,你们又出去了啊?” 楼一树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说又?我们刚刚才回来啊。” 乔雩溪在心里琢磨表白,听到楼一树的回话,他只是点了点头,应和他。 “不可能啊,前不久我们才在马厩里碰到呢,我应该不是大众脸吧?”工作人员用手捂着嘴,还玩起了自嘲,他补充一些细节,想要唤起楼一树的回忆,“我还问你怎么没跟乔老师在一起,你说乔老师在外面跟珍珠在一块骑马呢。” “不可能,我哪配骑这祖宗。”乔雩溪在一旁摆摆手,跟工作人员交谈。 就在这时,楼一树瞳孔骤缩,他感受到胸口的口袋处,放置在那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周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乔雩溪还在跟工作人员据理力争,彼此都想说服对方。 楼一树将手机拿出来,他摁开开关,一条新消息跳到屏幕上。 好像世界摁下了慢速器,所有的动作都被放慢,楼一树点开消息,上面的文字让人毛骨悚然。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火烧的好旺,烟雨,我真的找了你好久好久,再重温一次我们的相遇吧,准备好接受我的礼物了吗?] [3] 夜柒在马场上骑马的声音踢踢踏踏,乔雩溪已经跟工作人员急红眼了,苏儿和绮罗在遮阳棚里聊美妆,沈默站立靠在墙边,倒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喻源和顾华章在聊实习工作。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2] 信息在倒计时,就像是引燃的导火索。 [1] [亲爱的,我爱你。] “Boom——!!!” 震耳欲聋的声响从马厩传来,楼一树只觉得自己的耳膜要破了,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地面都被这震三震,与此同时,无数的马儿嘶鸣起来。 在马厩外的马儿都受了不同程度惊,珍珠也开始疯狂踏步,脖子拼命地甩,他的生物本能让它想要尽快挣脱束缚。 楼一树的耳朵里充斥着耳鸣,珍珠的异常将他从恍惚中唤醒过来。 “救命!啊——!” 夜柒尖叫起来,他身下的马不受控地狂奔起来,他几乎要被发疯的阿拉伯马甩到地上。 这一声尖叫响彻苍穹,恐惧是传染的最快的,夜柒的情绪影响了在场的所有人。 现场一片混乱,所有的工作人员四散奔逃。 楼一树反应很快,立马就扭头想把珍珠的缰绳递给乔雩溪,可乔雩溪却一直死盯着马厩燃起的火光,他的呼吸急促,全身都在发抖,目光空洞,眼珠上的红血丝就像多足昆虫那样爬满了他的眼白。 楼一树见乔雩溪没有反应,看向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虽然也在发愣,但不至于像乔雩溪这般失魂落魄。 工作人员接住了那根缰绳。 楼一树刚想飞奔出去,手臂就被人拉住了。 “不,一树,别去,不。”乔雩溪现在双腿发颤,甚至有些站不住,因为在烂尾楼被炸过,他的创伤性应激障碍犯了。他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愿放开楼一树的手,他现在精神状态非常差,说话甚至没有经过脑子,“一树,不要,青台不要去,一树,一树求你。” 楼一树听到那个名字,心就像是拿针穿了一个孔,疼痛不已,心上透风。他将乔雩溪抓他手臂上的手扒拉下去,转身以迅若奔雷的速度冲向夜柒那匹马。 乔雩溪摔倒在地上,没有爬起来的力气。他的眼睛瞬间被水雾占满,记忆已经出现了混乱,仿佛又回到了烂尾楼的那个夜晚,那个人也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楼一树一把抓住阿拉伯马的缰绳,再精准踩上脚蹬,翻身上马,此时夜柒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已经快昏厥过去。 楼一树一只手护住夜柒的同时,另一只手还要抓紧缰绳,阿拉伯马的反应更加剧烈,它迫切想要将背上的人丢下去。楼一树的腰腹猛然发力,将绳子往后猛地一扯,阿拉伯马的前蹄高高扬起,它发出一阵震天般的嘶鸣。 这是一场属于他们俩的较量,看谁先松手,最终,阿拉伯马的速度慢了下来,楼一树看准时刻,将已经吓得面如土色的夜柒带了下去。 人群中快速恢复理智的人开始拨打120和119,管理员跪倒在马场上,他的神经已经崩溃了,只会念叨:“马…我的马。” 马场有专门的防护工具,楼一树将头盔手套,防护背心都穿在身上,然后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打湿,将湿布捂住自己的口鼻,跑上前找到管理员,见管理员精神恍惚,他抓住管理员的肩膀前后摇晃他。 “钥匙在哪?马厩钥匙!” 管理员的视线逐渐聚焦,“哦…钥匙,钥匙……” 他抖抖索索地从腰腹处拿出一串钥匙,马厩里每一只马都有自己的房间,每间房间都要上锁。 管理员在这时才看清楼一树身上的装备,才发觉楼一树想要做什么,他一把抓住准备离去的楼一树。 “不!这太危险了!等消防员,再等等。” “不行!它们坚持不了那么久!”楼一树很果断,好像没有人能阻止他。 楼一树一扭头,就朝马厩冲了进去,因为马厩里有草垛,火烧得特别快,浓黑的烟将楼一树的双眼糊住,滚烫的热浪舔舐他的皮肤,楼一树只能循着直觉用钥匙打开远离火源的门,有些马还有知觉,一被放出来就往外踉踉跄跄奔了出去。 越来越多的马从浓烟中跑出,却始终不见楼一树的身影。 现场太过混乱,摄影师甚至忘记关直播间,这就意味着,自从意外发生后,直播就没停过。 上百万观众守在直播间前,他们亲眼见到楼一树将夜柒救下,又钻进马厩中。 自此,所有辱骂楼一树的文字都消失了,但凡有些人性,都能从这场事件中看清楼一树的为人。 众人都为楼一树捏一把汗,等得越久,众人的心越是发凉,马厩火势越来越大,情况越来越不可控,那火窜得就连屏幕前的观众都怕得要死。 “boom!” 又有爆炸声从马厩里传来,火烧着草垛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已经没有马从里面跑出来了,可那个青年却还在里面。 现场越来越多人哭出声来。 “哭什么哭!”乔雩溪被工作人员搀扶着,他猛地回头瞪视发出哭腔的人,他的嘴唇发白,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现在乔雩溪的神经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弦,随时有断掉的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许多人都已经低头默哀了,乔雩溪只是看着马厩的入口,慢慢地挪动自己的脚,尽管工作人员在阻止,他依旧脚步不停地往马厩走去,大有楼一树再不出来,他就一起被烧死的架势。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个人影猛然从浓烟中冲出,他在地面上快速翻滚着,将身上的火尽数熄灭。他把身上的套装全部脱了下来。手套和头盔都已经惨不忍睹。 那张脸都是烟灰,却在此刻显得如此神性。 弹幕的数量抵达巅峰: 【我就站在这里!谁再敢骂一句楼一树!】 【呜呜呜呜呜呜我真的哭出来了。】 【骂过楼一树的自行忏悔吧,没有人会原谅你们。】 【乔乔PTSD犯了,到底为什么会爆炸啊!】 【楼一树英雄!】 【一树你就是英雄!】 乔雩溪亲眼见到楼一树平安后,那根弦彻底断了,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楼一树出来就看到乔雩溪晕倒在地上,连忙上前看看他的情况。 夜柒披着军用大棉袄,看向楼一树的方向,他看到楼一树紧皱着眉,嘴巴张张合合,焦急地跟工作人员对话。 尽管听不见对话内容,夜柒也知道楼一树在关心乔雩溪,他的眼神里流连着落寞和不甘。 而这些不甘又全都变成了遗憾。 怪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明明跟乔雩溪在同个起跑线认识楼一树,却每一步都往反方向走,自作聪明,作茧自缚。 管理员走到楼一树的面前,哭着跟他道谢。 楼一树摇了摇头,反倒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马厩里更深的位置火势太大,他进不去,那些马估计凶多吉少,但值得庆幸的是,他搜查了一下,能确保马厩里没有人。 他最怕的是有人被困在里面,活活烧死该有多绝望。 这时,消防车和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赶到现场。 …… 众嘉宾都被送往医院,乔雩溪被紧急安排了心理医生。 楼一树做完全套检查后已经到了晚上,他躺在病床上,终于向对面发送了第一条信息。 [你是谁?] 对面几乎是秒回,就像是守在屏幕前,等着他回消息。 [这么说出来多没意思,亲爱的,我在后街等你,不要太张扬,不然我也不知道哪里还有炸弹呢~] 意思就是威胁楼一树让他一个人去,否则就把那不知道有没有的炸弹引爆。 第70章 第 70 章 三合一 楼一树连常服都没换, 直接穿着病号服就推开了病房的门,离开了医院。 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离开后不久, 他隔壁的房门也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打了个车,又循着导航走了十五分钟左右, 楼一树终于到了信中人所说的后街。 后街的路灯很少,且大部分的都还是那种老式昏黄颜色, 灯罩里布满了灰尘。 四周一片寂静, 人烟稀少。 就在这时, 楼一树的手机突兀地响起了铃。 平时听着略带刺耳的手机铃声,现在变得更加诡异可怖。 楼一树看着屏幕上那串既陌生又熟悉的号码,手指顿了两秒, 点击了接听。 耳边传来的先是两声喘息, 热气仿佛顺着听筒喷洒在楼一树的脸上,楼一树嘴角绷直, 眉梢下压, 显然是有些不适。 “你真的来了,我知道你会来的,你还是这么喜欢……”听筒传来一道男音,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说话的时候语音语调却难掩兴奋,像是在隐忍什么, 他思索了一瞬, 将对楼一树的评价抛出, “舍己度人。” 楼一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警惕一个明显的异类, 他镇定地问出自己此行的目的:“你在哪?” 根本就不想搭别人的话。 “亲爱的,我就在你身后啊。” 冷汗从楼一树的脊背滑下,冷风一吹,让他打了个寒颤。楼一树猛地转身,此时他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楼一树警戒的观察四周,就在距离一条十字路口的对面,一台昏黄的路灯下,他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戴着大兜帽,就这么大喇喇地站在路灯之下,站在视野最明亮的地方,可那张脸却因为兜帽的遮挡,在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显得格外昏暗,楼一树只能看到他那精致的下巴。 这灯下黑算是给他玩明白了。 灯下的人嘴唇动了起来,与此同时,楼一树的耳边也响了起来,“现在,换你来找我了。” 说完,那人将电话挂断,转身就往更深更黑的巷子里走去。 楼一树在电话的一瞬间,立马狂奔到对面马路,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的背影,那人倒是闲情碎步,一点也不担心楼一树会追上他。 楼一树追进巷子里,不多久,在昏暗的灯光下,只见楼一树又一脚一步地看着前方的巷子,警惕地退了出来。 跟随楼一树步步逼近的,是多达十五至二十人的专业打丨手。 为首的刀疤脸看着面前“瘦巴巴”还穿着病号服的楼一树,不屑地失笑出声:“这就是你要我办的?操,白带这么多兄弟。” 刀疤脸有着壮硕的肌肉,满身的纹身,脸上还有一道从从额角横跨鼻梁到脸颊的刀疤,这疤将他的脸硬生生的分成了两瓣。 人群中还有一个人,是楼一树的“老熟人”。 舒野看到楼一树,心下漏跳了一拍。 他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接了一个价格不菲的单,老板的任务是抓一个人,那个人武力很强,舒野完完全全就是捡了个漏,老板觉得不够保险才多招了他,可他就是一个小混混,那刀疤脸明显就是混黑的,跟他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他想着,黑丨帮都出马了,还有什么人是抓不了的?可令万万没想到的是,老板的目标,是楼一树。 “别伤了他。” 楼一树轻瞟了眼那隐在黑暗里的人,那人的声音很冷,跟在电话里的状态判若两人。 刀疤脸听到这话,啧了声:“放心,我也怕一拳下去给他打死了。” 说完,他抬起两根手指,比划了下,他身后的三名小弟就朝楼一树冲了过去。 因为老板对目标的要求比较高,刀疤脸一开始就没让小弟带武器,刀剑无眼,万一给这美人脸上划上一道,老板不给他们付尾款就遭了。 刀疤脸从兜里拿出一根烟,幽幽地点着,以他小弟的身手,打倒一个文弱病人,绰绰有余。 楼一树微微俯下身,将重心下压,让自己的底盘更加稳固,就在一名小弟狰狞着脸冲到他脸上时,楼一树猛地抓住他的手腕。 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小弟根本挣脱不出来,一瞬间,小弟的视野天旋地转,楼一树给他来了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不仅如此,摔到地上的一瞬间,楼一树手起刀落直接把他的手臂卸了。 这躺在地上的一号小弟还没来的及喊痛,楼一树转了个身,一拳打在了二号小弟的腹部。 二号小弟被这一拳打得胆汁都吐了出来,爬都爬不起来。 三号小弟见状,停下了往前冲步伐。 两个小弟从冲击到倒地仅仅只过了五秒钟。 刀疤脸吊在嘴边的烟忘了吸,风一吹,烟灰簌簌地落。 他下压着眉眼,将烟丢到地上,脚尖踩在上面,狠狠地转动着脚腕,将其碾碎。 他又比了个手势,将近二十人一齐往楼一树冲了过去。 他们打楼一树一拳,楼一树还能继续跟他们打,可楼一树打他们一拳,近乎半数的人爬不起来。 局势越来越混乱,刀疤脸见身边的小弟一个个倒下,那人就跟战神似的屹立不倒,二十个人都拿不下这一个病人,他心中燃起怒火,大吼了一声:“抄家伙!” 小弟得到命令,将准备的棒球棒用胶布捆在手里,操着个棒子往楼一树身上挥去,楼一树有时刚处理完前面的,后面就有无数的棍子要落在他的身上,好在楼一树的反应很快,总是能在棍子快落下的一瞬间,将其截住。 刀疤脸手上拿着个电击棍,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老板要他尽可能多带人了,他觉得眼前这人跟他丨妈怪物一样,他也挨过几拳,每一拳他都感觉自己的内脏被打得挪了位,刀疤脸越想越是愤怒,眼白上布满了一片红血丝。 他在激战的过程中时刻关注楼一树的破绽,终于,在楼一树桎梏一个小弟的空隙,他高高地举起电击棍,要往楼一树的脑袋挥去。 楼一树这时扭头已经躲避不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舒野猛地挡在了楼一树前面,将楼一树护在怀里,电击棒打到他的背上。 一瞬间,电流席卷舒野全身,同时,他的背部传来一阵剧痛。 舒野没忍住闷哼出声。 痛之后是全身的麻痹,舒野扭头望向身后的黑丨帮头头,骂道:“你疯了?电击棍砸头你是想让他死吗?尾款不想要了?” 刀疤脸打红了眼,完全就是奔着让对方死的力道攻击。 舒野骂完刀疤脸后,立马将身下人的脖子卡在臂弯处,楼一树一瞬间立马从恍惚的状态回过神来,他正欲用手将舒野的臂膀掰开,可刀疤脸比他的反应更快,刀疤脸立马操起电击棍往楼一树的大腿挥去。 “嗯哼——”楼一树痛呼出声。 他的精神本就因为那场火灾耗费许多,晚上又是一场激战,体力其实已经所剩无几,这电击棒算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楼一树脚一软就要往下掉去,却又被舒野拖了上来。 舒野心里五味杂陈,他私心不想要楼一树软倒在这些人的眼中。 可很快,就这一点小小的私心也被剥夺。 刀疤脸将舒野往旁边一推,从他手里轻松地夺过楼一树,老实说,楼一树这张脸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也很欣赏楼一树的武力值,特别是他打起架来还有种特别的美感。 可没办法,他收了钱,倒也有点职业操守,不至于去惦记别人的目标。 刀疤脸扯着楼一树的领子,楼一树此时还有点力气,刚想反抗,电击棍又往他的大腿摁去,刀疤脸似乎是带了点报复的心思,电击棒在楼一树的腿上多停留了两秒,楼一树被电到脑袋抬不起来,他的喉咙被领口卡住,传来一阵阵窒息感。 刀疤脸回头示意还能爬得起来的小弟,让他们压着楼一树,然后跟从始至终都未曾路面的老板对话道。 “尾款记得打。” 那人缓慢地从巷子里踱步出来,楼一树此时的脑袋低垂着,柔软的头发垂落下来,他走到楼一树的面前,蹲下身,用手抚上他的脸颊,楼一树想躲,但是那双冰冷的手却紧紧地跟随着他。 突然!那双手倏然发力,将楼一树的脸捧了起来。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熟悉的手帕,手帕轻轻地按压在他的额头上,手法也跟他如出一辙。 就像是刻意学他的一般。 手帕如布帘一般从他的眼前划过,帘子掀开,他与那人面对面对视着。 楼青台的兜帽随风落下。 “好久不见。”楼青台看着楼一树震惊的表情,嘴角越咧越大,他们的脸还是有区别的,至少,楼一树的嘴根本咧不到这么开,近乎要到耳垂边。 楼一树的瞳孔骤缩,一旁的舒野和刀疤脸也是第一次看到他们老板的脸,他们的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震惊。 特别是舒野。 他的脑子纷乱繁复,一瞬间所有关于楼青台和楼一树的记忆挤满了他的脑子,这一团浆糊几乎要把他cpu烧坏,剪不清理还乱。 楼一树不敢相信,他轻颤着嘴唇,“马厩…是你炸的?” 楼青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楼一树,不愿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对于炸马厩这件事,他颇有些激动,狂点着头,眼睛放着光,“对,对,烟雨,你喜欢吗?你是不是记起我了?” 楼一树听到他这么坦荡,甚至还很骄傲地承认了这件事,全身的血液瞬间加速流动,他涨红了脸,骂道:“畜生!你就不怕坐牢吗?” 他到底救了个什么样的人啊……楼一树陷入了无尽的自责当中。 他甚至忘记问楼青台为什么会叫他烟雨。 面对坐牢这样的后果,楼青台微微歪了歪头,嘴角还噙着淡淡的微笑,他弯着眼,透着一股残忍的天真,他笑着说:“亲爱的,你不是给我做不在场证明了吗?” 一句话,让楼一树如坠冰窖,本来快速流动的血液瞬间凝固了,他脸上的表情也相继冰冻,好半天,眼珠才微微移动一下。 楼青台抬了下眼,跟刀疤脸对了个眼神,刀疤脸点了点头,从巷子里拿出一个银白色的箱子。 “宝贝,你只需要跟我在一起就行了。”楼青台边说边打开箱子,箱子里干冰的烟溢出,他从里面拿出一根针管,将针头安装完,推了下活塞,针头滋溜漏出来一部分液体,“你在这里,没有身份,没有亲人,只有我认识你,也只有我能保护你。” 楼一树看着那个针头,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以至于连对峙的话都没来得及说,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 “你不能这样,楼青台,你这是犯法!楼青台!!” 楼青台用手臂锢住楼一树的头,将其掰向一侧,楼一树最脆弱的脖子就这样呈现在他的眼前。 银色的针管扎破楼一树的皮肤,血液顺着白净的天鹅颈流下去,楼青台缓缓推动活塞,针管里的药液进入楼一树的静脉血液中。 寒意瞬间侵占了楼一树全身。 他现在就像待宰的羔羊一般,任楼青台玩弄。 楼青台将用完的药剂放回箱子里,一转头,一巴掌朝他呼了过来。 “啪——!” 这一巴掌可不轻,仅仅一息,楼青台的脸上就浮现出鲜明的巴掌印。 刀疤脸见状,要给楼一树再补一棍,却在抬手前被楼青台制止了。 楼青台伸手将楼一树的手抓在手上,他将楼一树的手掌摊平,揉弄着这日渐柔软的掌心,心疼道:“打我可以,倒是别把手打坏了。” 这句话让楼一树犯恶心,可他连吐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甩完这巴掌,不知道是不是药效起作用了,楼一树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好像全身瘫痪了一般,只有脑子还属于自己,可眨眼间,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脑子也有点不清醒,要不是还有一个刀疤脸的小弟在托着他,他能直接倒在地上。 楼青台显然也是算到楼一树药效时间差不多到了,他从小弟手上将楼一树接过,楼一树此时只能软倒楼青台的怀里,楼青台将人抱了个满怀,内心的空虚终于被填满,他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你终于属于我了。”楼青台用脸蹭楼一树的头顶,自言自语,“不会再有人从我身边抢走你。” 就在这时,楼一树用完最后一丝力气,吐出最后一句话,“我真后悔救了你。” 短短的一句话,让风都停了下来,原本沙沙作响的树叶好像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滞,不敢作声。 一片死寂。 “你说什么?”楼青台的笑脸终于淡了下去,他微微低头,眼里一片死水,他就这么看着楼一树,这情绪的转变就刀疤脸都觉得渗人。 “你再说一遍?” “我…” 楼一树意识已经不清醒了,却依旧敏感地察觉到了这句话对楼青台的作用。只是他刚说出一个字,窒息感瞬间席卷而来。 楼青台五指狠掐着他的脖颈,恶狠狠道:“你不能这么说我,你不能这么说!是我把你带过来的,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这一掐,算是把楼一树的意识拉了点回来,他继续道:“真……” “后……” “悔……” 楼一树因为强烈的窒息,眼泪都掉了下来。 “再给我一支!”楼青台侧过头朝着刀疤脸大吼道。 刀疤脸微微瞪大眼,劝道:“不行,一支的剂量已经……” “给我!”楼青台的眼前凶狠,他瞪着刀疤脸,一字一句道,“我、让、你、给、我!!!” 刀疤脸见状,从箱子里又拿了一支出来递给楼青台。 楼青台片刻没犹豫,放开掐着楼一树的手,抽出针管就往他的脖子上扎去。 楼一树最终还是没来得及说完那句话,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当药剂全部注射完,楼青台看到楼一树脖子上的青紫痕迹,才如梦初醒,他紧紧地抱着已经紧闭双眼的楼一树,颤着身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楼一树在最后意识彻底消失前,听到了一片嘈杂的声音。 好像刀疤脸还骂了声操。 …… 深夜的住院部一片寂静,这是“楼一树”熟悉的环境。 “楼一树”穿着病号服,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他的手腕空空,那里本来应该有一个手镯。 查房的护士小姐看到他,急忙上前,语气略带些责怪:“哎哟,刚刚查房见你不在,我找了半天,给我急的,你去哪儿了?” “我就是出去透了透气,给您添麻烦了。” “楼一树”微微笑了起来,嘴角弧度简直跟综艺里的表现一模一样,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伸手不打笑脸人,护士小姐便也没计较什么,只是提醒他,以后出去要登记以及查房时间不要随意走动。 …… 第二天天还没亮,一名男子跌跌撞撞地闯进了住院部大楼。 他的脚步虚浮,总感觉精神状态不太正常。 “先生,您需要什么帮助吗?”前台护士小姐连忙上前询问。 那名男子抬起头来看向她,那俊朗的五官,让她一眼认出了眼前之人。 “请问,你是乔雩溪乔先生吗?”护士小姐难言激动,虽然他们医院现在有很多明星,但乔雩溪却没有被送进来,她其实就是个路人粉,喜欢看乔雩溪演的电影。 乔雩溪这才发现身边有个护士,他赶紧点了点头,焦急问道:“请问一下楼一树的病房在哪?” 护士怔愣了一瞬,之后立马帮忙查起了房号, “楼先生在614,乔先生。” “多谢。”乔雩溪扭头往前走了两步,又转头回来,“晚些我们可以合个影。” 就当作一份答谢,而且护士小姐看起来是他的粉丝。 “好的好的!”前台护士立马拿出手机,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小姐妹。 现在是早上六点半,乔雩溪边等电梯边回想着昨日的点点滴滴,因为突如其来的爆炸把他的病惹出来,他出现了解离的现象,所以昨天的记忆在他的脑子里其实有些模糊,就像是水蒸气下的照片,他知道照片上有几个人,却一张人脸都看不清。 想着想着,乔雩溪就到了614。 他轻轻地打开房门,就见楼一树躺在病床上安稳地睡着。 北方冬天天亮得慢,现在室内还是一片漆黑。 乔雩溪坐在病床旁边,他昨天晕了过去,做了个很糟糕的梦,他梦到第一次爆炸的场景,楼一树将他救了之后,立马就转身走了,他只能望着那个背影无能为力。 而这个背影又跟这次的爆炸重合在了一起,好像自己怎么都留不住他。 于是在楼一树离开的最后一刻,他把自己逼醒了。 醒来后他发现自己在病床上,并且时间在凌晨五点钟,去到博料上一看,他才知道自己跟楼一树住的不是同一个医院。 乔雩溪醒后根本管不了自己的心理状态是否正常,操起衣服外套就抓紧时间来到了这家医院,他迫切需要知道楼一树现在的状态如何。 现在看楼一树安安全全,有手有脚,他放心多了。 乔雩溪托着腮静静地注视着床上的人,心里琢磨着表白的事,他有事没事就爱幻想跟楼一树的未来,这能让他高兴一整天。 他想,等等楼一树快醒的时候,他一定要从病房门再进来一次,装作自己刚来,不然被他发现自己盯着看他睡觉看这么久,他肯定会被吓到。 这不好。 他心尖上的宝贝他才舍不得吓。 就这样盯着看了许久,等到天色渐渐变亮,床上人的眼皮微微动了动。 乔雩溪里面跑到门外,脸贴在玻璃上,偷偷观察。 路过的病人都偷偷瞅他,心里嘀嘀咕咕。 在确认床上人醒来后,乔雩溪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推开门,大喊一声。 “Surprise!哥哥,我自己在那个医院好无聊,我想跟你在一起。” 他从进门后,就开始自娱自乐,编造自己来医院的理由,他没有注意到,病床上的“楼一树”见到他时,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沉。 按理来说,当他说完这一段话,楼一树就会立马调侃他粘人或者笑骂他不守规矩。 乔雩溪疑惑地抬头看向病床上的人,见“楼一树”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他以为是自己撒谎被楼一树发现了,有点心虚,“怎么了?” “楼一树”眼眸动了一下,轻笑出声:“没事,就是刚醒,不太清醒。” 乔雩溪松了一口气,他上前掖了掖楼一树的被子,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 “哥哥饿不饿?我去买些早饭回来好不好?或者你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水果?你之前还挺喜欢喝那个桃子饮料的,我去给你买。” 平常乔雩溪说再多话,楼一树都不会让他的话掉下去,可今天不知怎么了,他的哥哥这么安静,而且声音也有点哑哑的。 “我都可以。” “楼一树”咳嗽了两声,他也知道自己的嗓子不像那人的那么清亮,随口解释了一句,“从大火里出来,嗓子就有些不舒服。” “你去吧,我还想再睡会儿。” 这话说得像赶人,乔雩溪当然不愿往这方面想,可心里就是觉得怪怪的。 “好吧,那你再睡一会,我晚些回来。” 等到病房门关闭,一直安静的“楼一树”猛地抓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就往墙上砸去。 “操!” 他剧烈的喘气,显然是暴怒状态,乔雩溪这个说话方式说话态度,就像是有什么人一定会宠着他似的,而这个人很明显就是楼一树。 两人这种微妙的熟稔的关系,让他不能接受。 楼一树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要不是乔雩溪还有点利用价值,楼青台恨不得把乔雩溪的皮扒下来,肉拿去喂狗,骨头拿来煲汤。 而且,他还得通过乔雩溪,打听楼一树现在究竟在哪里。 乔雩溪戴上口罩,出了医院,去买早餐的途中,接到了一个电话。 “树树怎么样?”电话那头,陆永宁的声音传来。 乔雩溪啧了声,语气不耐道:“树什么树?能不能好好叫他的名字?” “呵。”陆永宁不想一大早就跟某人吵架,他昨天被他老豆抓着学习管理公司,现在才看到消息辽东出事的消息,没法及时赶过去,就只能给乔雩溪打电话,不过听乔雩溪还有心思指责他,楼一树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我就叫,树树树树树树。” “诶诶诶诶诶诶,我要有你这样的侄子,直接打死。” “6。”陆永宁真的无语了,他实在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跟乔雩溪做兄弟,“你不会也这么欺负树树吧?” “怎么可能,我想做的是他老公。”乔雩溪将手机拿下,用手掌挡住话筒,跟早餐店老板点完餐才重新听对面说话。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这不清楚,得看辽东这边什么时候放我们走。” 现在发生这么大的事,节目肯定是暂停录制了,但是有关部门肯定是要管的,估计他们这些人还要做笔录。 好在没有人员伤亡,不然整个事件的性质还要再上一个档次。 乔雩溪买完早餐就回去了,只是进到病房时,发现两名警察已经开始找楼一树做简单调查了。 “你叫楼青台是吧?” 楼青台点了点头。 在一旁的乔雩溪皱了下眉,疑惑问道:“做笔录不应该是真名吗?” 警察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真名就是楼青台啊,身份证上是这样。” 面对这种危机,楼青台只是淡定地笑了笑,“楼一树是我的艺名,他以为那是我的真名。” 听了这话的乔雩溪眉头皱得更紧了,因为楼一树也跟他说过,楼一树是真名。 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楼一树是假名,楼青台是真名,那那纸合同岂不是作废了? 那他们就不用录完综艺分手了! 乔雩溪眼睛突然迸发出明亮的光。 楼青台越看乔雩溪,心里越是恨。 这时警察继续问道:“10月23号那天下午,你在哪里。” 楼青台不慌不忙,“跟乔雩溪在一起,我们在草原上,有录像,能够佐证。” 这些都是从直播能得来的消息,那张一模一样的脸给他制造了一场完美地不在场证明。 乔雩溪此时也附和道:“对,我们在一起,那一天从中午到下午,我们都在一起。” “可是有位工作人员说,他在马厩中曾经见过你。” 还没等楼青台回答呢,乔雩溪自己急吼吼的,“不可能啊,工作人员看错了吧,一树真的一直都跟我在一起,难不成他会分身吗?” 听了这话,楼青台抬头看了乔雩溪一眼。 乔雩溪感受到“爱人”的目光,立马喜笑颜开。 楼青台忍着恶心给他回了个笑容,这抹笑是他在镜子面前经过无数个小时练习的,最像楼一树的笑容。 警察额头上青筋暴起,只觉得乔大明星聒噪得很,“不是在问你,你上闭嘴。” 乔雩溪立马就闭嘴了,闭嘴后还想可怜巴巴地朝楼一树卖波惨,可楼青台压根不看他。 楼青台回答的也大差不差,无非就是看错人,不是他,车轱辘话来回说。 警察知道楼一树独自一人冲进马厩救马的故事,他们其实很相信楼一树的人品,并且楼一树是他们所有人中嫌疑最小的,毕竟不会有人自己挖坑自己跳,等问得差不多了,他们便前往下一间病房了。 他们这才空闲下来能一起吃个午饭,当楼青台伸出左手拿早餐时,乔雩溪敏锐地发现了异样。 “一树,你的手镯呢?” 楼青台看了眼手腕,随口道:“cei了。” 去买个假的更容易被戳穿,楼一树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圈口很小,成色太好,根本就做不到以假乱真,索性直接说碎了。 “啥时候的事啊,昨天我们在一块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昨晚。” 楼青台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特别是听到乔雩溪一直在说什么和楼一树一起,什么和楼一树一块。 他心里憋闷,心里的不满在乔雩溪又要开口说话时爆发,他还是用着那套笑脸,可说出来的话却特别不近人情。 “可以安静点吃饭吗?” 这实在是太违和,乔雩溪边吃边偷偷抬头看向对面那人,不知怎么的,明明眼前人脸上的温和表情还是那么熟悉,可他总幻视曾经那七八个月的糟糕时光。 大抵是疯了吧。 他自我安慰是因为昨天受了刺激,所以太过敏感,否则怎么解释,他现在看到楼一树,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呢? 明明一天前,他们还那么热烈。 前几个小时还在幻想的表白现场现在也味同嚼蜡。 …… “刘队,你怎么看?”负责记录笔录的小警察跟着身边的队长一进一退。 “本以为是沼气爆炸导致的意外,现在找到炸弹碎片,这就不能是个小案子了。” 华国本就禁枪禁弹,现在在国内发生用炸弹引爆导致的恶性案件,此事决不能当做意外就这么过去。 “他们这几个人都调查过了?”刘队神情严肃。 小警察点了点头,“目前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明星都是有专门摄影机拍摄的,工作人员也都各司其职,也无外来人员。监控拍下来的画面只能看到一道人影,不过…倒是还有一条新线索。” “说。” “这些明星都是从南方临州那边过来的,而临州在短短一年内,发生过三次火灾,并且那名纵火犯还没有被抓捕。” “那边发生火灾也都是炸弹?” “这倒不是,有的是燃气瓶,有的是直接用工业酒精点燃,临州那边倒是只是想纵火,并没有想闹大。” 刘队眉眼紧皱,“那边也没有人员伤亡?” “没有,纵火地点几乎都是废弃大楼,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抓到人,那些地方实在是太过偏僻。”小警察回道。 “那这不合理啊,如果说,这两个案件是同一人所为,那他这次为什么要用炸弹?而且还是在人员如此密集的地方引爆炸弹。” 案件就此僵持住。 下午,众人齐刷刷地都跑来楼青台的病房内。 苏儿可兴奋了,他趴在楼青台的床边,叽叽喳喳就像个小鸟:“一树哥,你真的太帅了!那段录像我要永久保存下来!给我的儿子!孙子!曾孙子看!” “还儿子孙子呢,俩男的怎么生啊?” 苏儿听到这句质问,还以为是乔雩溪在怼他呢,结果一转头,发现说这话的是顾华章。 而乔雩溪在一旁特别沉默,沉默到不像他,明明以前苏儿但凡露头,乔雩溪都是最先开炮的。 “我领养不行啊?”苏儿怼回去。 说到孩子,绮罗来了兴趣,“诶,我也想领养一个玩玩。” 说是玩玩,但其实他才是最喜欢小孩的那个。 楼青台此时就像个机器人一样,维持着那抹嘴角精确到三十度的微笑。【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70-80 第71章 第 71 章 我好像不喜欢一树了………… 绮罗见乔雩溪对苏儿的行为不作反应, 便也往前走了两步,坐在病床的旁边。 “沈默呢?” 刚刚一直在围着楼青台说话,绮罗坐在病床上, 一下子就发现了人群中少了个沈默。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平常沈默都不怎么开口说话,存在感比较低, 他们现在才发现少了人。 “我去他病房看一下。”乔雩溪开口提议道。 轻轻的一句话, 激起千层浪。 乔雩溪竟然舍得放楼一树一个人, 自己去找沈默? 众人神色各异。 难不成乔雩溪腻歪了?怎么可能?谁不知道楼一树的吸引力? 乔雩溪懒得去剖析别人的心理,说完这句话他就离开病房去了一楼前台。 与此同时,病房内的几人氛围越来越微妙, 乔雩溪他们争不过, 但现在这几个人,他们还能争不过吗? 绮罗眼疾手快, 拿起桌上的苹果就开始献殷勤, “一树要不要吃苹果?我给你削。” 说罢,他也不管楼青台有没有同意,找了个水果刀就在床边为楼青台削起了苹果。 好在他们送来的水果都已经清洗过, 不然他抬起屁丨股的下一秒, 这个座位就要迎接下一个屁丨股了。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他们推推囔囔, 一个屋子瞬间变成推销水果的水果铺似的。 绮罗只觉得自己身后有一百个人在推他, 他手上那一块苹果还没喂上去呢, 就被后背的人推得一趔趄,他摔在了楼青台的身上。 痛,很痛。 绮罗的脸颊撞到了楼青台的鼻子, 他感觉自己的脸被硬物狠狠地戳了进去。 紧接着他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恶臭味。 就像是整容后,假体在皮肤里面感染后的味道。 绮罗猛地回过神来,他抬头看了眼身下的楼青台,就这么凑巧,他捕捉到楼青台眼里那一瞬间的厌烦。 但很快,楼青台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微微笑着看向绮罗。 这抹笑本应该是阳光,温和的。 可现在绮罗看着这个笑容只觉得后背发凉,他听见自己牙齿发颤,上牙磕下牙的声音。 楼一树没有整过容,他的脸绮罗亲自摸过。 绮罗对自己的业务能力非常自信。 所以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楼一树。 更加细思极恐的是,这人还在假扮楼一树。 一瞬间,绮罗的大脑快速转动,在外人眼里,他就是突然发愣。 他的不自然甚至连苏儿都注意到了。 “绮罗,你怎么了?”苏儿关心地问了一句。 一瞬间所有人都望向他的方向,包括楼青台。 楼青台紧紧地盯着绮罗。 “没、没有。”绮罗额头的汗都掉了下来,他肢体动作变得僵硬,说话还结结巴巴,“乔、乔雩溪怎么还没、还没回来,我去找找。”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就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楼青台看着绮罗离开的方向,眯了眯眼,一道晦暗的暗光从他的眼里划过。 绮罗慌里慌张的跑了出去,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到乔雩溪,然后将这件事告诉他。 可找着找着,他突然顿在了原地。 所以,楼一树……不,应该说“楼一树”,他的不在场证明可能是假的? 不,不能就这么下结论,总不能说病房内“楼一树”就是炸弹客吧? 绮罗强迫自己推翻脑中的结论,他现在全身发汗,就跟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头发都变成一簇一簇的。 查案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只是一个,认识楼一树的普通人而已…… 对,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什么爆炸案,什么真假楼一树,都与他无关。 绮罗浑浑噩噩地走回了自己的病房,他坐在床上,不自觉的咬起自己的手指甲。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 绮罗的脸偏向一旁,他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的脸隐在长发的背后,水珠咕噜咕噜地往下掉。 …… 乔雩溪站在医院的天台上,这里的风格外大,他刚刚在楼下买了一包烟。 他幽幽地将烟点上,却也不抽,就这样让它点着。 他去前台合完影,顺带问了一下沈默的病房,却被前台小姐告知沈默已经出院。 乔雩溪敷衍地点了点头,他丝毫不关心沈默为什么这么快出院,也无所谓他的去向,他只是用了这个借口,从楼一树的病房出来罢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了,在那个病房待得越久他就越刺挠,不像想象,才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乔雩溪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对楼一树的激情掉到了冰点。 他甚至连苏儿都觉得顺眼了。 难道自己真的是渣男吗?!! 乔雩溪回想起曾经在主宅的时光,那时楼一树将手放在他的鼻子下,他占便宜猛闻了两口,当时楼一树还一口咬定说自己是渣男…… 想到这件事,乔雩溪嘴角倏地上扬,笑得大白牙都露出来了。 凑巧,陆永宁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你们啥时候回来?”陆永宁开门见山。 这话他早上就问过一遍了,看起来是真着急。 “不是都说了,得等通知吗?”乔雩溪心情很差,差到一根烟不抽的人,要靠闻烟味缓解焦虑。 “嚯!吃火药了?”陆永宁倒是没被他影响,他跟乔雩溪从小互呛到大,“我这不担心树树吗。” 他还是想亲眼见到更放心,如果他们这边能尽快回临州,陆永宁也不用专门飞过来一趟。 “他没什么事。”说到楼一树,乔雩溪的语气瞬间变得很丧,丧到十万八千里外的陆永宁通过话筒都听出来了。 “咋了?你们吵架了?” 不能啊,陆永宁坐在他爸公司的办公桌前,摸了摸下巴,按理说,乔雩溪这僵尸都不吃的恋爱脑,怎么会跟美丽大方善解人意温柔坚韧…此处省略n个形容词…的楼一树吵架呢? “跟你说个事。” “昂,你说。”让爱情导师来开导开导你。 乔雩溪沉默了许久,嘴巴张了又合,张了又合,好像在想怎么措辞,想半天干脆不想了,自暴自弃道。 “我好像不喜欢一树了。” “什么?!!!!” 耳边传来的是陆永宁的暴怒声。 乔雩溪赶紧将话筒拿得远远的。 “乔雩溪你要死啊?”陆永宁吼完,立马无缝衔接地开骂,“你祖坟冒青烟了你才能遇到楼一树,你知道吧?” 乔雩溪可委屈了,他现在非常无助,都要哭出来了,“可是我就是,对他没感觉……” 陆永宁深吸了口气,他万万没想到乔雩溪会跟他说不喜欢楼一树。 要不是他感情史太丰富,他能把楼一树推给乔雩溪吗? 而且乔雩溪也不能说全是缺点,至少长得还行,而且他跟乔雩溪从小认识,知道他的底细,谁敢想,一个长得不错、脾气差劲的富二代在学校里竟然是个遵守纪律绝不早恋的乖乖仔。 就是知道乔雩溪的人品,所以他才同意楼一树跟他有接触。 不然乔雩溪连他这关都走不过去。 “你等着,lisa!给我订一张去辽东的机票。”陆永宁在话筒里声音沉沉,“没感觉是吧?我让你感觉感觉。” 这话说的跟楼一树娘家人来讨他要说法似的,乔雩溪一脸莫名其妙,陆永宁到底是不是他兄弟啊? 他骂了一句,“你有病。” 回应他的是电话那头的嘟嘟声。 这是什么事儿啊!乔雩溪抓了抓自己的的脑袋,把头发抓得像个鸡窝。 也在这时,天台的门被打开。 “雩溪。” 有点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熟悉的称呼让乔雩溪的心微微动了一瞬。 可当他回过头来,心却又变成了一湖死水,别说动了,都死透了。 可他还是机械化地做着他应该做的事,“怎么出来了?这里风很大。” 乔雩溪将外套脱下,披在楼青台的身上。 楼青台笑着走上前来,他用手勾着乔雩溪的脖子,忍着恶心夹起声音,“你刚刚在跟谁通话啊?” 跟楼一树吗?还是那天救走楼一树的人? 楼一树究竟在哪! “陆永宁。”不只是楼青台恶心,乔雩溪也感觉到非常不适,明明这个动作非常地亲昵,要是楼一树这样勾着他,他能甜蜜一整天。 而且,“楼一树”身上的味道也不太一样了。 “你换香水了?”乔雩溪闻了闻,问道。 楼青台笑了笑,“对,试了试新的香水,你喜欢吗?” 不太喜欢……。 乔雩溪更喜欢之前那腊梅+中药香,现在这香水味跟市面上的别无二差,但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楼一树的不是,他违心地点了点头,应和道:“挺喜欢的。” “还是说,你更喜欢这个?” 楼青台将放在口袋里的手帕拿了出来,昨天前,这手帕的味道其实已经散得干净,可就在昨天,他帮楼一树擦完汗,那香味又沾了上去。 他带了点炫耀的心思,在乔雩溪面前展示了这块手帕。 乔雩溪闻到熟悉的味道,心里那一湖死水又泛起了涟漪,他不自觉地抬起手,想要将手帕拿在手上。 可就在他要触碰到的那一刻,手帕被楼青台猛地收了回去。 楼青台才不能容忍乔雩溪触碰这物什,乔雩溪只会污染它。 “喜欢。喜欢这个。” 鼻尖的香气消散了,乔雩溪如梦初醒,连忙表明自己的态度。 也在这时,他的手机震了一下,乔雩溪拿出来一看。 是陆永宁给他发的。 [明天下午到,你等着。] 乔雩溪右眼皮跳了一下。 第72章 第 72 章 病房那个不是楼一树…… “怎么了?是谁发来的信息?” 楼青台探出脖子, 往乔雩溪的手机屏幕伸去。 “没什么,就是陆永宁要过来。”乔雩溪将手机息屏,不动声色地将脖子上的手臂拿下来, “先回去吧,这里的风太大了。” 乔雩溪先走在前面, 楼青台跟在他身后。 在楼梯路口,乔雩溪撞到了一个急忙忙上楼的人。 那人抬起头, 看到乔雩溪, 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绮罗看起来有点慌乱, 原本一丝不苟的长发,肉眼可见的打了好几个结 “乔…乔雩溪,我跟你说…”绮罗跑的太快, 他重重地喘了口气, “一树……” 就在这时,隐在乔雩溪身后的楼青台微微侧了个身, 跟楼梯地下的绮罗直面地对视着。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嫌恶的色彩, 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绮罗,面部表情满是威胁。 绮罗那口吸进去的气还没还没进肺里,就在喉咙哽住了, 他的瞳孔猛然骤缩。 这是恐惧的表现。 “一树怎么了?”乔雩溪见绮罗话说一半就停住, 皱了皱眉又问了一遍。 绮罗嘴角抽搐,强迫自己笑起来, 可这抹笑在外人眼里简直比哭还难看, “没、没有, 我看、我看一树不在病房,有点担心。” 听到只是这件事,乔雩溪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就带楼青台回病房了。 楼青台经过绮罗的时候,轻轻拍了拍绮罗的肩膀,等到绮罗望过来时,他的嘴角咧到了耳边。 这才是他真正的笑容。 所有有关于楼一树的温暖都是装出来的。 等到他们离开,绮罗腿一软直接跌倒在地面。 他低着头,用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溢出。 陆永宁比预计的时间来得还要快。 第二天午时就到了辽东,他一下飞机就火急火燎地来到医院,他本以为找人还要费一点心思,可一转头,就在医院一楼大厅的座椅上见到了发呆的乔雩溪。 陆永宁一瞬间怒火中烧,他走上前扯住乔雩溪的领子,“树树还在住院,你在这里做什么?!” 乔雩溪这才跟楼一树的回忆里被唤醒。 他最近越来越频繁地回忆跟楼一树曾经的点点滴滴,可明明“楼一树”本人就在楼上,他却宁愿坐在这里。 为什么? 他不知道。 “你是不是对不起他了?”陆永宁紧皱着眉头,他想要听到乔雩溪的否认,他的潜意识里不敢相信自己的发小真的是渣男。 陆永宁不能接受楼一树不幸福。 可回应他的是乔雩溪的沉默。 医院大厅吵吵闹闹,可乔雩溪却如此安静。 连吵都不跟他吵。 “走!”陆永宁暴力揪扯着乔雩溪的衣袖,他冲着乔雩溪怒吼,这声吼声把医院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医院顿时安静下来。 “你去跟树树说清楚!” 陆永宁就这么半扯半拉地拽着乔雩溪,将他掼进电梯里,陆永宁声音发着抖,双眼泛着红地盯着乔雩溪。 “你怎么能对不起楼一树?” “你怎么敢对不起他?” “你知不知道……” 说到这,陆永宁猛地转头,他掐着腰,深吸了一口气,将上涌的情绪压下去。 等等要见楼一树,他不能带着一肚子情绪进去。 乔雩溪也是第一次见陆永宁如此失态,他虽然跟陆永宁互看不顺眼,但是那种大的矛盾是没有的,所以他们俩才能一直做朋友。 他此时也非常痛苦,乔雩溪紧紧地抿着嘴,咬着后槽牙。 他也不能原谅自己。 “叮——” 电梯门打开。 这次陆永宁没再拽乔雩溪,他自己扯了扯身上有些皱巴的衬衫,理了理领子,然后自信的走出电梯门。 还没走两步。 “方向反了,这边。” “不早说。” 陆永宁转个身,跟乔雩溪一起前往楼一树的病房。 陆永宁脸上提前挂上笑脸,推开门。 “树树!我来看你了!” 屋内的楼青台在吃饭,他看着门口的两位不速之客,心里有些烦躁。 又要演了。 “永宁。”楼青台弯着眉眼笑起来。 陆永宁见到人的一瞬间,就感到了一股微妙的违和,他没有打草惊蛇,脸上的笑容不变,他转头瞄了眼乔雩溪的方向。 此时的乔雩溪扒着病房门,小心翼翼地含着泪眼看向屋内,一步都不愿挪进来,不知道是觉得自己犯了错,还是就不乐意靠近病床的“楼一树”。 “树树身体好些了吗?”陆永宁很自然地坐在楼青台旁边,他没等楼青台回答,又抛出来一个新问题,“树树,你的镯子呢?” “碎了。” 跟当初对乔雩溪解释的措辞一样。 “碎了?我有修补玉器的朋友,可以联系联系他。” 楼青台吃饭的动作不停,非常自然地回道:“不用那么麻烦,玉碎了再补起来也于事无补。” “好吧。” 楼青台的心理素质很高,三言两句的试探根本影响不了他,他还能一口一口安稳地吃饭。 陆永宁敛了下眼眸,状似无意地开口道:“我跟你说,我姐当兵要回来了!” 又要应付一个新话题,楼青台的眼里闪过暗芒,随即很热情笑了起来,说话的音调拉高,“真的吗?那你们可以团聚了!” 陆永宁唇边有一抹浅浅的笑,他就这么淡淡地看着楼青台,持续了三秒,然后突然跟着他大笑起来。 “对啊,对,我们要团聚了。” 笑得有多放肆,眼睛里的寒意就有多冷。 他之前没有在楼一树面前提过陆佳宁的存在,一是他姐在部队当兵没空回临州,再者,他也希望给楼一树一个团聚时的惊喜。 是的。真正的楼一树不可能说出你们可以团聚,他应该先是追着询问姐姐是谁,再期待自己与吕婉安的团聚。 此时,身后乔雩溪那可怜的视线又传了过来。 陆永宁终于明白了乔雩溪当时在电话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就是……对他没感觉。] 虽然人已经换了,但是乔雩溪不像他,能通过上一辈子的经历来作弊。这就意味着,乔雩溪只能凭借自己的直觉,不得不说,在探查内心方面,乔雩溪出奇的敏感。 从“不爱”慢慢跨越到“爱”,润物细无声,乔雩溪可能感受不出来楼青台和楼一树的区别。 可从“爱”瞬间掉落进“不爱”的深渊,乔雩溪一瞬间就感受到了落差。 陆永宁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解决了乔雩溪疑似渣男的问题。 他在病房待了一会儿,就找借口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记把乔雩溪顺走。 反正在楼青台眼里,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同事。 可能楼青台自己都忘了,很久以前刚跟乔雩溪“在一起”时,见过他。 “不是要我说清楚吗?” 乔雩溪又被拽走了,他因为“不爱”楼一树了,心里觉得亏欠,都不敢怎么反抗陆永宁。 “说清楚什么?你舍得吗?” 陆永宁睨了眼乔雩溪,他可太知道乔雩溪的尿性了。 乔雩溪要是不爱了就立马放手,就不可能在认错人的情况下,还跟楼青台挂个男友名,挂了七八个月。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人挺疯的。 就是绑也要把楼一树绑在身边。 乔雩溪盯着地面,陆永宁说得对,他确实舍不得。 他脑子里的连续剧已经播放到楼一树和他打游戏的那个下午了,后面的胶卷已经不多了。 “走啊,去喝酒。” 陆永宁哥两好的勾住乔雩溪的脖子,要带他大白天的去喝酒。 可他的这些举动在乔雩溪的眼里就显得很诡异了。 在乔雩溪的视角,就是陆永宁歘得一下飞来辽东,给楼一树出气,这也无可厚非,乔雩溪也觉得自己是个人渣,但是怎么到了病房后,陆永宁就闲聊了两句,然后突然就不出气了,还要跟他去喝酒。 这不有病吗? 乔雩溪默默地跟陆永宁隔了两个身位。 两人到了清吧,虽然是大白天,但是酒吧内还是昏暗一片,只有幽幽地淡黄灯光。 陆永宁点了一间包厢,乔雩溪的身份坐在吧台,他怕还没聊两句,乔雩溪就被人抬走了。 点好酒后,陆永宁斟酌了一下用词,问出一个在乔雩溪看来很无厘头的问题。 “你觉得,世界上有没有可能,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乔雩溪小口抿着刚上的低度数鸡尾酒,听到这个问题,下意识就回答道:“双胞胎啊。” “不是,我说的不是双胞胎那种。” “三胞胎啊?” 陆永宁一下子就被乔雩溪哽住了,他瘪着嘴丧着眼,极度无语。 随后随手一摊,开始摆烂。 “你要不要男朋友的?” 乔雩溪喝酒的动作一顿,他的手指轻轻点击桌面,“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病房那个不是楼一树。” 听到这么荒谬的说法,乔雩溪第一反应就是反驳:“不可能。” “我跟他一直在一起。”乔雩溪补充。 “真的一直在一起?”陆永宁眯起双眼。 乔雩溪把酒杯放下来,回想这几天的经历。 “有一天晚上我不在,我在其他医院。”乔雩溪越去回想那一天,脑袋就开始隐隐作痛,那一天的记忆被他的身体隐藏起来,他现在去翻无疑是非常消耗体力的,“可是第二天的早上天没亮,我就回到一树身边了。” 陆永宁没有再回答乔雩溪,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在心里琢磨琢磨。 他能打百分百包票,病房里面那个不是楼一树,但乔雩溪相不相信,就要靠乔雩溪自己判断了。 “你有什么证据吗?”乔雩溪又把那杯酒拿起来抿着。 “他没有手镯啊,而且声音也不够亮,一听就是烟抽多了。” 陆永宁随口道,在桌上自己玩起了骰子。 “可是……” 乔雩溪话没说完,但是陆永宁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就是手镯碎了,嗓子被大火里的烟熏到了。 突然!陆永宁将手上的大话骰的蛊子猛地拍在桌面,他紧盯着乔雩溪的眼睛,嘴边有一道似有若无的笑意。 “说不定,一年前那场大火,救你的人,也不是病房那个呢。” 乔雩溪猛地抬起酒杯,将里面的酒喝干净,他沉着张脸,说道:“还有一个方法,判断他的身份。” 第73章 第 73 章 你也不过如此 夜晚, 他们又到了614病房。 陆永宁抱着手臂靠在墙边,给乔雩溪使了个眼神。 乔雩溪抬手触碰到门扉,一度想将伸出去的手缩回来, 可有些真相不得不面对。 “一树,我刚刚在外面给你买了个礼物。” 乔雩溪是天生的演员, 简简单单一个低头婉转,甚至两秒钟的时间都没有, 他就换上了曾经的面具。 “我看到它, 就知道这很适合你。” 楼青台看着乔雩溪手上那素金项链, 眼皮微不可查地跳了一下。 这确实很适合楼一树,楼一树脖子白皙纤细,纯金最适合他。 “戴上看看?”乔雩溪试探道。 “好啊。” 楼青台挑了下眉, 嘴角含着笑意, 但只有他知道,他脸上的是嘲笑。 乔雩溪深吸了一口气, 他现在心里很矛盾, 既希望面前的人是楼一树,又不希望他是。 希望他是,是因为他真的在这段感情付出很多, 他一时没办法接受自己认错人, 甚至还被骗钱。 不希望他是,是因为他真的舍不得楼一树, 他还想继续爱他。 “我帮你。”乔雩溪一步步接近楼青台, 每走一步, 他的心就跳得越快,他感受到自己手臂上的肌肉在抽搐,手掌上的项链也如千斤重。 他将项链绕到楼青台的后脖颈, 颤着手轻轻撩开他的头发,往他的耳后看去。 看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呵…哈哈哈哈——”楼青台突然笑了起来,安静的病房内,他那笑声音调不断地拔高,笑到最后甚至像是在尖叫,等到他笑够了,他才微喘了口气,叹道。 “我倒是把那道疤给忘了。” 一句话,让乔雩溪从真相的震惊中猛地回过神来,他感受到寒意渐渐侵蚀他的身体,蔓延到四周,他用力将楼青台推开,那条纯金项链掉到地上。 楼青台的耳后那块皮肤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 而楼一树在先导期说过,当初他在大火里救人,导致耳后有一块因火星碎屑灼烧的伤疤。 当时他还生气,气楼一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 乔雩溪头疼欲裂,他的大脑负载过重,一瞬间,所有关于楼一树的微妙记忆全都涌了上来。 所以…那个夜晚,楼一树才会在醉酒后悄悄告诉他,他没有赌过,所以…他才会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告诉自己,他的名字叫楼一树,不是楼青台。 “一树…楼一树……”乔雩溪额头冒出豆大的汗,他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嘴里轻轻地念着心上人的名字。 突然!乔雩溪猝然抬起头,将眼睛锁定在楼青台的身上,他的双眼发红,就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一息间,乔雩溪猛地冲了上去拽着楼青台的衣领,将他撞到病床扶手上,病床旁的仪器和医学用具乒乒乓乓掉落在地上。 病房外等候的陆永宁被这巨响吸引,他推开病房门,就看到乔雩溪一手拽着楼青台的衣领,一手掐着楼青台的脖子,一遍遍地重复同一个问题。 “楼一树在哪?” “楼一树在哪?!” “楼一树在哪!!!” 楼青台的脸已经被箍得胀红,可那嘴边竟然还带着一抹微笑。 简直是疯了。 陆永宁赶紧上前抓住乔雩溪,废了牛九二虎之力才把他们分开。 都这样了,乔雩溪嘴里还在病态地重复着那个问题。 有人在崩溃,有人却在狂欢。 楼青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脖子被掐后,他的声音如同呕哑嘲哳的乐声,说出的每一块“音符”在乔雩溪的耳朵里都是那么的刺耳。 “原来,他也没联系你啊。” “什么意思?”乔雩溪喘着粗气,额头上的青筋一鼓一鼓。 “嗬嗬——”楼青台嗓子漏气,他笑得时候只能听到一部分气音,这声音却让他显得更为诡异,“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他被一个男人带走了,我还以为,他挺在乎你,会回来找你,原来……” 楼青台看着呆愣在原地的乔雩溪,轻启双唇,给了他致命一击。 “你也不过如此。” …… 陆永宁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 乔雩溪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门里五天了,就连心理医生都进不去。 这五天,他们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去找楼一树,可楼一树是黑户,没有银行卡没有任何个人信息,他们找人就跟大海捞针似的,得到的消息也不尽人意。 酒店把晚饭送了进来,陆永宁将菜分好,上前敲了敲乔雩溪的房门。 “吃饭!” 门内毫无反应。 陆永宁又叹了口气,就这五天,他叹的气顶得上他半辈子的了,陆永宁在心里怒骂一声,不知道怎么突然事情就变得如此糟糕,楼一树生死未卜,乔雩溪疯头疯脑,每一件事都真的很他丨妈丨操丨蛋! 他又敲了下门,劝道:“等一树回来看你这样,他会生气的。” “嘎吱——” 门开了个小口,一条小光柱照射进房内。 陆永宁透着门缝往内探去,看到里面闪着淡淡的灯光,看起来像是在看电影或者其他,至少不是漆黑一片。他想再把门推开一点,却被堵得死死地。 无奈,陆永宁只能把饭放在门口。 没多久,一只手倏地从门后伸了出来,把饭拿了进去,门重新紧闭起来。 乔雩溪整张脸木木的,呆呆的,他用最快的速度将饭扒进嘴里,立马就跑到床前,抱着自己的膝盖,神情麻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投影。 投影上,金色卷发头顶红纱的西域美人在桥上狂奔,他看起来可着急了,他追的人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很重要吗? 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吧。 乔雩溪的双眼落下一滴泪,那日楼青台的声音就像是一个诅咒,没日没夜地折磨他。 楼青台说得挺对的,其实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吧,他对楼一树来说,又算什么呢? 乔雩溪将手伸向屏幕,想要从投影中触碰到那人,可是那张脸却印在了他的手背上,他将手翻转,虚空地抓了两把,想要将人抓在手心,可那张脸却又印在了他紧握的拳头上。 乔雩溪敛下双眸,他眼中涌动着晦暗的心思。 那颗心脏得不到,身体总能捆在身边吧。 以后吃饭的时候只能让自己喂,睡觉也必须在自己的怀中,把他养得再也离不开自己。 是黑户的话,一直不出门也没关系的吧,镣铐用玫瑰金的吧,他的脚腕适合这个颜色。就是金子有些重,踮脚踮个几步,腰酸了、脚累了,就只能哭着求一求自己,他可以把他重新抱回床上。 心就算隔得再开又如何?他们的身体会负距离般亲密。 陆永宁看着手机里的回信,蹙了蹙眉头。 他撒出去的人脉几乎全军覆没,就连那种地下的关系他都找了,可楼一树就像是人间蒸发似的。 就在陆永宁愁眉不展时,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 陆永宁转头一看,就见乔雩溪胡子拉碴,面色严肃地从房门里出来了。 “哎哟喂!”陆永宁一拍大腿,神色激动道,“我的爷爷诶你终于出来了!” 乔雩溪没搭他的腔,转身去到浴室开始收拾自己。 陆永宁咽了下口水,他怎么感觉,乔雩溪比在房间内还要疯了? 乔雩溪洗完后,终于开口说了这五天的第一句话:“找到了吗?” 五天没有讲话,他的声音更加低沉嘶哑,语气透着一股让人心凉的冷漠。 陆永宁心里发凉,如实回道:“没有。” “查沈默的行程。” 乔雩溪从陆永宁的兜里拿出一包烟,老式打火机咔嚓一声,幽蓝的火苗在空中飞舞,火光印在他的脸上,烟草味散在空气中,乔雩溪将烟嘴放在嘴边,重重地吸了一口,微微张嘴,将嘴里的烟吐出去,烟弥漫在他的脸前,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陆永宁刚刚可能只是有点后背发凉,现在看到乔雩溪抽烟,他只觉得眼前人瘆得慌。 “为、为什么?” 为什么查沈默的流程。 乔雩溪又吸了口,他淡淡解释,语气没有多余的情绪,“楼一树离开那天,沈默办理了出院手续。” 陆永宁愣愣地点了点头,他听到乔雩溪连名带姓地叫楼一树,心尖发颤,他没忍住替楼一树反驳了一句,“失、失踪。” 不是离开。 乔雩溪低头睨了陆永宁一眼。 陆永宁欲哭无泪,他觉得乔雩溪现在是十分有一百分的不正常。 他好害怕呜呜呜呜。 查沈默的行程简单得多,没有二十分钟,沈默的详细行程表就出来了。 陆永宁仔细检索行程表内的信息,很快,一条近期的活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后日,他要去参加京城中心的慈善晚会。” 乔雩溪眯了下眼,将烟摁进烟灰缸,他把外套一操,大跨步地出了房门。 “走。” …… 此时,距离辽东千里之外的京城一家别墅内,一个小女孩轻轻地打开一间紧闭的房门,房门内的装修设计使用了蓝白色调,看起来花了很多的心思,格外的温馨。 房内的双人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人容貌昳丽,脸色略显苍白,眼皮上甚至能看到粉粉的毛细血管。 他的手上打着吊瓶,身上贴了心电仪器,一旁的心电机滴滴滴的带着频率地叫着。 花花趴在床边看着陷入沉睡的楼一树,此时一位女妇人扯了下身上的披肩走进了房间,她抱起花花,说道:“覅去打搅阿哥困觉。” 话里虽然是指责,但是语气却独有一抹江南的温柔。 “噢~”花花应了声,可等到妈妈回客厅了,又偷偷跑进房内看哥哥。 哥哥已经睡了七天了,虽然中途有醒来过,但是每次醒来没有两秒又睡了过去。 花花很担心他。 也就是在这时,床上的楼一树有了动静,他那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像是要醒来的征兆。 第74章 第 74 章 妹妹真的叫楼一花吗?补…… 楼一树安置在身侧的手指倏地抖动一瞬, 接着他眼皮底下的眼球也随之滚动,鸦羽般的睫毛如蝉翼般煽动起来。 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视线从模糊过渡到清晰, 床头闪着昏暗的呼吸灯,一呼一吸, 楼一树也随着他的频率吸着气。 花花看到哥哥挣开的双眼,瞪大了眼睛, 她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哥哥?” 楼一树之前其实也醒过来几次, 但那几次他都不够清醒, 几乎没醒几秒钟,就又睡了过去。 于是花花只是小声地喊了声,她怕自己期待值太高, 结果哥哥又睡了过去。 楼一树听到花花的喊声, 眨了眨眼睛,他很想立马就回应她, 可他的反应却格外的慢。 呼吸灯又吸了两口气, 楼一树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花花那明亮的大眼睛慢慢蓄上泪水。 总归还是小孩子,就算再听话懂事, 有情绪时来得也很快。 花花偷偷趴在床边掉眼泪, 但没有哭出声,妈妈说让她别吵哥哥睡觉。 可就在这时, 一声虚弱的叫声打破了这安静的环境。 “花花……” 楼一树终于张开了嘴, 他这几天几乎没有喝水, 声音又干又哑,但语气里那抹温柔却丝毫不减。 花花猛地抬头,看向床上面向自己微笑着的哥哥。 楼一树刚准备抬起手, 想要摸了摸花花的头,结果花花立马站起了身,哒哒哒地跑到房门口,大吼了一声:“妈妈!!!” 楼一树现在是彻底地醒了,他觉得小孩子的嗓子真的很神奇,怎么可以喊得这么大声? 只是,花花在叫什么?妈妈? 完蛋了,他还没有做好见楼青台母亲的准备啊! 此时房门外穿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楼一树感觉到自己后背一直在发汗。 会被拆穿的吧?肯定会被拆穿的吧! 此时,一个很温柔的女音在门外响起,灌进他的脑海里。 “不是说让你别吵哥哥睡觉吗?不听话?” 这话说完,一声打肉声传来,随即花花嗷了一声,听起来好像是被打屁股了。 “哥哥醒了呜呜呜。”花花边说边哭,不知道是被打屁股才哭,还是因为楼一树终于醒了。 半掩的门被推开,女人的脚步越来越近。 楼一树一下子闭上了眼,刚刚女人开口说第一句话,他就听出来了这个声音。 可临了临了,他却选择了逃避。 万一只是声音有点像呢?万一不是呢?是她的转世吗?她的转世是楼青台的母亲吗? 那我呢? 我是谁的孩子呢? 楼一树不可控地落下了泪,越想哭的就越厉害,都一抽一抽了,还要在那里装睡。 女人看到他这样,颇有点好笑,她坐在楼一树的床边,伸出手指在他的眼角揩过,将他的泪珠抹去。 “这么不想见到娘亲?还跟小时候一样自己偷偷哭呢,来,让娘哄哄小树。” 楼一树终于睁开了那一双泪眼。 他看着面前这让他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女人,他的娘亲做了个漂亮的卷发,眼角有了几条浅浅的时光皱纹,五年的时间,容貌有了些许改变,但那份爱却丝毫不减。 眼里的泪越发汹涌,他想坐起来,可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只能虚弱的抬起手,想去拽她的衣袖。 窦逍没有让自己的孩子辛辛苦苦地来够她,她俯下了身子,将楼一树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是不是很辛苦?”她抚摸着楼一树的鬓角,柔声在他耳朵边念着,声线有些不稳。 楼一树快速地摇脑袋,哭得更加厉害。 可他哪里会不辛苦呢?不管是为官七年有五年父母不在身边,还是莫名其妙进到这个世界,都是不小的挑战。 窦逍也都明白,正是深知楼一树的艰辛,所以她才会如此心疼。 她把楼一树抱起来,有频率地拍打他的背,这个动作她做过无数遍,好像又回到了楼一树还是棵小树时的美好时光。 楼一树抽抽噎噎了十分钟,终于冷静下来,窦逍以为他会问有关于她在这里的事,亦或是表达表达自己的思念。 却没想到他问了个最无厘头,最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 “娘,妹妹真的叫楼一花啊?”像是想到了这种可能性,楼一树有点崩溃地闹脾气,“不要啊,娘,我不要,妹妹不能叫楼一花呜——” 他一撒起娇来,全府人都拿他没办法。 “那哪能叫楼一花呢?多难听啊,她小名儿叫这个而已。” 窦逍赶紧就继续哄人,自家宝贝什么都好,就是一旦哭起来了,就半天停不下来,小时候甚至能哭上俩时辰,那可是整整四个小时啊! 她就没见过比她儿子还能哭的,有的时候哭累了,楼一树会喘喘气歇一会儿,妈呀歇够了继续哭。 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她抖了抖身子。 “那花花叫什么名字?”楼一树哽咽道。 “楼馨怡,温馨的馨,怡然自得的怡。” 楼一树转头看了眼花花,一直充当送纸使者的花花立马呲着个大牙朝他笑。 挺可爱一小女孩。 要是没有在换牙就好了。 楼一树看着花花那中间空了的门牙,没忍住笑了起来。 明明上次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小家伙的牙还是完完整整的。 花花立马就不嘻嘻了。她看着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哥哥,内心咆哮。 她再也不喜欢哥哥了! “所以楼一花这个名字谁取的?”楼一树话中有股兴师问罪的意味。 窦逍眼珠子一转,几乎是一瞬间,她就站在了楼一树的身边,“你爹咯,还有谁。” 说曹操曹操到,玄关的门传来声响,有人在滴滴滴地按电子锁。 “阿逍——” 来人从进门就开始唤窦逍,窦逍应了一声,很快,楼谨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门口。 楼谨穿了一身西装,看起来像是刚应酬完回来,看到彻底清醒的楼一树,赶紧走上前来。 伸手摸了摸楼一树的额头,楼谨关切问道:“有没有不舒服?晚点叫司医生过来看一下。” 楼一树哼了声,扭开了头,没搭腔。 楼谨跟窦逍使了个眼色,好像在问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怎么儿子一醒来就跟他闹脾气。 窦逍回了个让他自求多福的眼神。 楼一树谴责道:“妹妹怎么能叫楼一花呢?” 听到是这件事,楼谨松了一口气,赶紧顺着楼一树的话说,“当时都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就是逗你玩呢。” 楼一树哼了声,虽然看起来还是不原谅楼谨,但他的嘴角上扬了起来,心情很明显地好转了很多。 “现在倒是有力气闹脾气了,这七天我可被你折腾得不轻。”楼谨调侃道。 “我怎么折腾你了。” 他说的话像是疑问句,可语气却是肯定句,这说明楼一树不信楼谨的话,他的印象里他就是睡了很长的一个觉,梦中的镜头一个闪过一个,醒来的时候已经全忘了。 一个一直沉睡的人怎么会折腾到楼谨? “你忘了?你中途醒过好多次。”楼谨把花花抱在怀里,玩她的小辫子,语气随意道,“你每一次醒来都想把身上的仪器扯掉,有一次半夜还把输液针头拔了,然后直接掉到床底下,我喊你名字你也听不见,嘴里就念着乔什么的,跟说梦话似的。” 听到这个姓氏,楼一树的瞳孔瞬间骤缩,跟家人短暂的团聚让他一时忘记了外面那些糟糕的情况,如今楼谨一提,他的记忆一瞬间回笼。 楼一树回想起楼青台跟他说过的话,楼青台说他帮忙做了不在场证明,这就意味着楼青台这个危险人物现在很可能就在乔雩溪的身边。 意识到这一点,楼一树立马就要从床上下来,他得去找乔雩溪,就算乔雩溪和楼青台是情侣,乔雩溪也应该知道楼青台做过什么烂事,就算乔雩溪和楼青台是情侣,乔雩溪也要远离这样的危险分子! 他们就不应该在一起! 只是楼一树没想到,他刚下床,整个人就直接软倒在地上。 楼谨赶紧夹着楼一树的咯吱窝,把人拖起来,他刚刚已经联系了司医生,应该不用多久他就会到。 “爹,我的腿怎么了?” 楼一树睁大了双眼,他刚刚下床的时候,几乎感受不到腿的存在。 这让他非常恐惧。 “没事的,没事的,等等医生就来了,让他看看,别担心。”楼谨和窦逍一起安慰道。 现在各种纷乱的想法挤在他的脑子里,他抓着他爹的手臂,焦急问道:“爹、爹…你能不能帮我找个人。” “那个姓乔的?” “对,乔雩溪,你帮我找找他。” “哦——乔家人啊。”楼谨恍然大悟,“要是别个姓乔的还难找,我打个电话去问一问乔家。” 乔家正好跟楼谨有合作,他们有私人联系方式。 在楼谨联系乔家人的档口,窦逍在一旁笑眯眯地试探楼一树,“是综艺里厢个一直跟侬一道个男娃伐?” “娘亲也看综艺?”楼一树有点震惊。 “看咯呀,哪能不看,每一集侪追,阿拉屋里厢宝贝就是最漂亮咯。”窦逍说话时喜欢偶尔说一句家乡话,偶尔又换回普通话,“不过我看到的时候,你们已经去第二站了,家里最近有些忙,我跟你爹南北来回飞,所以你从旧都回来的时候,我只能让管家把花花送过去给你解解闷。” 原来如此,所以花花当时才会跟他说,等妈妈忙完了再来接他。 楼一树被妈妈夸得脸红,窦逍就是这样,从他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就在不停地夸,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楼一树始终都无法认清自己真正的美貌。 或许言语的赞美真的能起到美颜的作用,楼一树的美貌和年龄呈正相关的趋势不断向上,随着年龄的增大,那脸出落得愈发绝艳。 “那……” “叮咚——” 楼一树本来还想问问,怎么爹娘和他一样,都来到了这个世界,可门铃的响声打断了他。 窦逍去把门打开,只见一个老爷子站在门口。 “司医生,请进。”窦逍热情地将人迎进来,然后简单说了一下楼一树的情况。 楼一树见到司医生的时候,总觉得他有点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司医生先是抽了一管楼一树的血,在楼一树昏迷的时候,他就已经拿过他的血去检验,现在检验结果出来了,他跟楼一树解释道:“你体内的药物是违禁品,市面上没有找到能与之匹配的药物,不过老爷子我检查过了,这药对你的身体没有什么严重的损害,只是你体内药物浓度过高,一直都有不少的残留,才会睡上这么多天。” 他摸了摸楼一树的腿,摁了摁他的肌肉,说道:“药里面含有肌肉松弛剂,不过明天应该就能下地走一走了,只是肌肉力量还需要一点时间,能走了之后,尽量别做剧烈运动,剧烈运动会导致代谢加快,可能会出现四肢无力,或者突然晕厥等症状,里面应该还有点副作用,但是目前还没有查出来。” “副作用会有什么隐患吗?”窦逍紧张问道。 “应该不会,目前在药物里面没有找到对人体有害的成分。”司医生回答。 窦逍松了一口气,坐在床边撸了撸楼一树的手臂,心上的巨石终于放了下来。 而在此时,楼谨也打完电话回来了,他见窦逍的神色正常,吊着的一口气也放了下来。 他和窦逍都很担心楼一树的身体状况,只是在楼一树面前,他们必须要表现得乐观一些。 楼谨嬉皮笑脸地看着楼一树,“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楼一树的脸色淡淡,这种好消息坏消息的,他来现代俩周就不玩了,但为了满足楼谨,他还是配合道:“坏消息。” “乔夫人说她也联系乔雩溪。” “什么?!那怎么办?”楼一树一下子就坐不住了,他一撑床又要下来。 “欸——你还没听好消息呢。”楼谨赶紧阻止他。 “好消息是什么?”楼一树都快急死了,楼谨还在好消息坏消息的。 “好消息就是,乔夫人查到了乔雩溪的机票信息,他要飞来京城,并且后日要去市中心的慈善晚会。”楼谨眯了眯眼,缓缓道,“那也是我们打算要去的地方。” “什么?”楼一树还有点懵懵的,不知道他爹在打什么哑谜。 楼谨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平淡道。 “我总要让他们知道,你是我楼谨的儿子。” 他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再动楼一树。 第75章 第 75 章 阿默已经是过去式了…… 楼一树刚醒, 窦逍给他准备了一份流食,趁楼一树在吃,她劝说道:“等你把身子养好些, 后日咱们家一块儿去那个慈善晚会,你到时候再去找朋友也好啊。” 楼一树一听, 也觉得有道理,毕竟他现在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妈妈给你准备了很多好看的衣服, 明日我们试一下?” 窦逍笑得眼睛弯弯的, 眼睛闪过一道光, 看起来不安好心。楼一树的颜值大部分是遗传了妈妈,脸部的线条古典柔润,没有那么锋利。 楼一树一见母亲这样直勾勾地看他, 顿时就明白了她想干什么, 立马严词拒绝:“我不穿裙子!” “啊——”窦逍遗憾地拖长音,有点不死心, 继续劝, “就穿一下,给娘看一下嘛。” 楼一树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才开口道:“这不是有花花吗?让花花穿。” “不行, 不行, 我买的你的尺寸的,买了好多嘞。”窦逍一直都有给楼一树穿裙子的癖好, 在楼一树还小的时候, 她就哄骗楼一树穿, 等楼一树大一点了,就开始威逼利诱,楼一树也勉强顺她的意穿了, 可某一天,在楼一树十几岁时,他听到了把他穿女装这件事编造出来的话本子,他就再也不同意穿女装了。 但不穿归不穿,窦逍看到喜欢的款式最新的料子,还是一箩筐一箩筐地买,就盼着哪天给楼一树穿。 楼一树原本以为他娘是想要一个女儿,可现在女儿也有了,花花都五六岁了,他娘怎么还在打他的主意! “那也不行。”楼一树态度坚定。 “好吧。”窦逍佯装抹抹眼泪,很伤心的模样,“儿子还是长大了。” 见这件事过不去了,楼一树赶紧转移话题,“娘,你们怎么也在这个世界啊?” “我和你爹五年前就来到这边了,当时江南又开始犯洪涝,我们出去治水的时候,被大水冲走了。”窦逍微微抬起头,眼珠子看向天花板,在回忆当时的场景,“当时我的肚子里已经有花花了,然后你爹就紧紧地抱着我,我以为我们就这样死了,结果一睁眼,就到了这边。” “具体是怎么到这边的,我也不清楚,但是现在你也来了,我想,应该是它的缘故吧。” 窦逍将手腕伸出来,一只翡翠镯从她的手腕滑落下来,那是和楼一树手腕上配套的子母翡翠镯。 她轻轻地握着楼一树的手,通过手镯回忆着往事,笑着说道:“当时啊,你满月的时候,你爹宴请各方来客,除了朝廷命官之外,还有很多平民百姓,商贾剑客,就算是乞丐,只要能给你说两句吉祥话,你爹都赏。” “可能也是因为这件事,皇帝才会开始忌惮你爹吧。”窦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是当时有个姓王的乞丐,奇怪得很,你爹爹把你抱出来见见人,他一看到你的手,就冲到你爹面前,他说他学过一点命相占卜,觉得你的手相有大问题。” “姓王?”楼一树一下子就想到了在旧都认识的王老爷子,王老爷子当时还说,满月的孩子算的最准。 “是的,这个王乞丐,说你的生命线太短,恐活不过二十五岁,甚至姻缘线压根就没有。” “你爹听到当即变脸了,心里怨这乞丐说不吉利的话,不过倒没有多为难他,之后呢,家里就经常找一些平安福平安锁给你戴着,在你十二岁那年,我们听说醉香楼要拍卖一对翡翠子母平安镯,当时说的老玄乎了,能保佑平安、起死回生什么的,一听就像是忽悠人的,但是为了你呀,娘亲还是愿意试上一试。” 楼一树听完,心中漫上一股暖流,逐渐蔓延到他的四肢,酥酥麻麻。 他将额头靠在母亲的肩头,没有说话,只是小幅度蹭了蹭。 “现在好了呀,阿拉终于团圆的啦。”窦逍轻轻拍楼一树的脑袋,身体轻轻地摇晃,就像小时候哄他睡觉那样,“所以——” 楼一树抬起头,双眼布林布林地看着窦逍,期待母亲还会说些什么感动的故事。 “所以,宝贝能穿裙子给妈妈看看吗?” 楼一树的眼神瞬间熄灯了,“不行。” “好小气。” “明明是娘无理。” 他们母子又开始为裙子这件事争辩起来。 窦逍没有说的是,这五年不仅是楼一树在等待,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一看到与楼一树相关的人或者事,都会无比的心痛,常常泪沾衣襟,或许也有产后抑郁的缘故,她晚上整宿整宿睡不着,心里十分担忧儿子的处境,这些楼一树都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他只要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就够了。 第二天一早,楼一树醒过来时天色刚亮,他明显能感受到身体恢复了一点力量。 他尝试下床走了两步,腿还是有点软,走得久了还有些酸,但好歹也是能下床了,他再在床上躺着,就要长蘑菇了。 就这么慢慢踱步走了一个小时,楼一树有些累了,轻轻喘了喘气坐在床上,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一道注视着他的视线。 “谁?!”楼一树沉着脸朝着门口厉声呵道。 这传来的视线肯定不是他的家人。 他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是沈默。 沈默微低着头,没有直视楼一树,他快步走上前,走得非常急,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距离楼一树的一步开外,沈默突然就停住了步伐,楼一树还没反应过来,沈默就砰地跪了下去,随即就要把头磕下去。 楼一树赶紧下了床去制止他,只是太心急,一下床脚一软,几乎是摔了下去,但好在,他还是成功制止了沈默的行为。 “怎么了,沈默,为什……” 楼一树所有的疑问在看到沈默那双眼睛的时候,什么都清楚了。 “阿默?”楼一树试探地问了出声。 沈默如上辈子做过的无数次那般,淡淡地应了声:“属下在。” 楼一树深深吸了两口气,然后俯身给了沈默一个拥抱,“抱歉,阿默,现在才认出你。” 沈默应声微抬起头,那掩在厚刘海下的双眼有一道光闪过,他嘴唇发着抖,耳中又传来了楼一树死亡的那天,不断重复的丧钟声,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不…错的是我,错的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害了你。” 他的身体发抖,藏在肚子里半辈子的话,一股脑地释放出来。 他就像一只压抑许久的猎豹,终于解放后,心里涌上了无尽的痛楚。 “那天的集市逛得开心吗?” 楼一树没有再跟沈默纠结谁对谁错,而是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他面对面注视着沈默,他的声音如脉脉流水,缓缓地流进沈默的心里,“你还记得吗?” 沈默微张着嘴,眨了眨眼,他惊讶于自己记得,还记的如此清晰,不管是那一天的江南微风,还是小商户里买的糖葫芦,都那么鲜活。 他以为他只剩下有关于少爷的记忆,原来那一天,也对他这么重要。 “我很重要,阿默自己的快乐就不重要吗?” 说到这,楼一树右手握着拳,敲在自己的左手手掌上,恍然大悟,“怪不得阿默吹曲子这么难过,原来有人会把快乐丢掉,只记得伤心啊?” “我——”沈默嘴笨,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反驳楼一树,刚开口就被楼一树打断了。 “那首曲子有名字了吗?”楼一树问道。 “有……”沈默面皮发红,被小少爷这么一问,他反而有点难以启齿,“烟雨江南。” “啊!”果然,楼一树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没想到屋顶上的那首曲子,他竟已听过多次,“你是做了改编吗?感觉和第一次听的时候,不太一样。” “您、您还记得第一次?”沈默庆幸楼一树没有问他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楼一树点了点头,“当然记得,你那会儿在房顶吹得太难过了,我就爬了上去,想安慰安慰你,结果你还跟我爹娘告状!” 沈默眼神飘忽不定,心虚地吞了吞口水,“那现在这个怎么样?还会难过吗?” 现在的烟雨江南节奏已经变得很欢快了,无论是谁听到,都会说这是一首能刺激多巴胺的歌曲。 可楼一树的回答如出一辙,“会啊。” 听到这个回答,沈默的眼中透了些失落,他不知道还能怎么改,才能让楼一树听到这首歌时,能够感受到快乐。 但很快,楼一树给了他答案,“歌有了名字,阿默也有了自己的名字,那这首歌就是完全属于阿默的。” 他用食指轻轻点了点沈默的心脏,“那么,这首歌不应该为了我而演奏,阿默应该为了自己去唱才对,你的世界不应该只有我,对吗?沈默。” 他没有再叫他阿默,阿默已经是过去式了。 “沈默,你该出来了,你被困在过去,实在是太久了。”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如果你认为我一定会怪你,那我告诉你,我原谅你了。” 沈默看着眼神温柔的楼一树,脑中一直敲着的丧钟,突然就消失了,他猛地扑了上去,紧紧地跟楼一树交换了一个拥抱。 好像在跟楼一树告别过去的自己。 “啊——所以你真的做了歌手。”楼一树回想着曾经的回忆,在沈默耳边念叨,那些回忆对他来说还算新鲜,对沈默来说已经腐朽,“我就说你可以当琴师的!我眼光还挺准。” 沈默点了点头,又恢复成不爱说话的模样。 窦逍偷偷打开房门,见两人谈心谈得差不多了,赶紧拿了点早饭水果进房门。 楼一树还在吃流食,窦逍帮他把水果榨成汁,又把一份递给沈默,状似不经意道:“哎呀,多亏了沈默把一树救了出来,不然一树现在可麻烦了。” 沈默看了眼窦夫人,没说什么,耳朵倒是发着红。 “什么!你救了我吗?”楼一树张大了嘴,惊讶道,“那你刚刚怎么没跟我说?” 窦逍见儿子这低情商,抹了把汗,她伸手戳了戳楼一树的额头,“伊拉沈默,是不好意思讲唻。” 如果窦逍不提这件事,沈默一辈子都不会说自己救了楼一树。 “谢谢你救我,沈默。” 楼一树语气诚恳道谢,如果没有沈默,他现在还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 沈默听到这声谢,很不习惯,因为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少爷,无论如何都要护住楼一树的安全。 这导致他一下子不知道作何反应,点头也很怪摇头也不对,于是他笑了笑。 沈默的笑真的很渗人,楼一树和窦夫人的鸡皮疙瘩的竖起来了,窦夫人赶紧换了个话题。 “你还得谢谢珍珠呢,它和沈默一起去救你,跑了一晚上,把你们俩从辽东市中心驮到了辽东郊区。” “珍、珍珠?娘,珍珠是我们家的马?”楼一树的侧重点又歪了。 “对呀,你爹放在辽东专门给你养的。” “给我的?”楼一树食指指着自己的脸,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语气激动。 “对啊。”窦逍笑了笑,“珍珠现在还在后院呢。” 一听到珍珠在家中,楼一树立马就要爬起来去见珍珠。 珍珠在阳光底下闪着白色的荧光,真的跟白珍珠的莹润光泽一模一样。 它一见到楼一树,立马就开始小幅度的摇尾巴。 楼一树上前抱住珍珠的脖子,一只手轻轻地揉弄它纯白的鬃毛。 “辛苦了,珍珠。”楼一树用脸轻轻蹭它,珍珠好像听懂了他在说什么,嘶鸣了一声。 窦逍在一旁,抚摸珍珠的身体,叹道:“还好珍珠身上装了定位,你爹又正正好看到了珍珠在快速移动,派人过去一查,就看到你们在那。” 沈默看着珍珠和楼一树相互依偎,也感叹珍珠的灵性,连他都没发现,在他跟着楼一树的时候,珍珠会自己把木桩弄倒,在后面跟着他。 而珍珠短距离冲刺起来的速度,比汽车的还要快,那些人根本不敢进入有监控的地界,自然就没有再深追。 第76章 第 76 章 最后一次了,没有了 夜晚八点, 京城中心五星级酒店,正准备举办一场慈善晚会。 华国众多企业家相继抵达现场,这些有钱人到这不仅仅是为慈善事业, 更是为了结识更多的人脉。 现在晚会还没开始,乔雩溪拿着红酒杯在二楼百无聊赖地观察着四周, 他得在众多人中找到沈默,这样才有可能找到楼一树。 “乔…乔先生。”一个清脆男音从耳边传来, 乔雩溪侧脸看去, 只见一个长相精致的男生红着脸, 低着头腼腆地跟他打招呼,“我很喜欢你拍的电影,你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说完, 他用手撩了撩自己耳边的头发, 超绝不经意的露出手上价值几千万的帝王祖母绿翡翠戒指。 能来到这个晚会的非富即贵,这男生看起来就像是高中生, 可能二十都不到, 也不知道是谁把他推上来的。 乔雩溪眼睛转了转,果然看到墙角有几个人影,估计是富二代的恶作剧游戏。 但他到底没有扫兴, 很敬业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这小男生到底是不是他的粉丝,反正签个名而已。 “你有纸笔吗?”乔雩溪的声音低沉, 如醇厚的红酒。 男生脸更红了, 他被小伙伴推出来, 也没想过在圈里出了名脾气臭的乔雩溪真会给他签名,大家来酒会哪里会带什么纸笔。 他微微抬起头看了眼乔雩溪,跟他对视一秒, 立马又羞了脸低下头去,乔雩溪长得英俊,那双桃花眼看狗都深情。 “抱…抱歉。”男生转身欲走,可刚走没两步,又转过身回来,“乔先生,你有对象了吗?” 乔雩溪的魅力从简单的动作和话语就能展现得淋漓尽致,男生在转头的一瞬间改变了主意,虽然乔雩溪本人不混商圈,但他在娱乐圈的地位可不低,能牵上乔雩溪这条线,对他百利无一害。 此时乔雩溪的双眼还在一楼宴会厅检索,听见问话,他怔愣了一瞬,回道:“没有,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当他说出那句没有时,心脏一瞬间刺痛了一下,乔雩溪终于接受了这个可悲的事实。 他跟楼一树其实根本就没有情侣关系。 男生听到乔雩溪说有喜欢的人,心里并没有什么波动,在这个圈子里,感情是最廉价的,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 就像现在喜欢乔雩溪,可能过个两分钟又会喜欢什么乔雩河乔雩海。 所以他自认乔雩溪跟他差不多,今天喜欢那个,明天可能就会喜欢上他。 既然乔雩溪还没有对象,他就还有机会。 可就在男生准备说些什么时,人群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乔雩溪往下望去,就见人影攒动,都齐齐地往酒店门口走去。 “这是怎么了?”乔雩溪皱着眉,问了一句。 看到这场面,提前知道一些小道消息的男生颇有些激动,“楼家要来了。” “楼家?哪家?” 乔雩溪这几年一心演戏,自然不清楚新出的什么权贵。 男生也意外乔雩溪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他解释道:“楼家是最近崛起的新官,楼家家主楼谨跟个疯子一样,只花了短短不到五年的时间,从基层闯到现在这个位置,他的手腕很硬,现在手上还有很多项目。” 怪不得。乔雩溪看着下面乌泱泱的一片。有利益所以才会聚集。 乔雩溪对这个楼家不感兴趣,倒是楼谨这个名字有点点耳熟,他轻轻摇晃手上的红酒,内心有点烦躁,现在晚会都要开始了,还没见到沈默的人影, “听说,本来楼家不打算来的。”男生还在旁边嘀嘀咕咕,“但是临时改变了主意,好像是说把流落在外数年的儿子……” 他话还没说完,酒店的大门打开。 一只皮鞋踏入,楼谨长得俊朗,身边挽着他的窦夫人穿了一身简约的礼裙。 乔雩溪看见窦夫人的脸,愣了下神,随机又苦笑起来,他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有些丧心病狂了,竟然看谁都像楼一树。 可很快,那抹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跟随着楼谨和窦逍的步伐进入宴会厅。 楼一树今天穿了一套白色羊毛大衣配西装裤,这套装扮正式却不严肃。 顶光灯好像格外偏爱他,在他白皙的脸上打了一道柔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黯淡无光。 二楼的男生看到楼一树,心里一惊,他以为楼家儿子流落在外,就算回来了也脱不掉所谓穷人的气质。 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慌张,转头往乔雩溪方向看去,他这一刻,才真正见识到了乔雩溪那双眼睛的饱含的感情。 乔雩溪的双眼深沉,楼一树每走一步,他的眼球就跟到哪,好像他的世界只有那一个人。 “乔先生。”男生不死心地喊了一声,乔雩溪没有任何回应。 “乔……” “叮铃铃——”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令乔雩溪的眼神瞬间清明,他现在的心脏跳得很快,不仅是因为重新见到了楼一树,更是因为他之后要做的事。 乔雩溪用手掌示意了一下那个男生,让他别靠近,随即把电话接起同时步伐不停地往楼一树的方向走去。 “对,郊区有个房子,前年买的,最小的那个,不是,有地下室的那个。”乔雩溪沉着声音,跟电话那边的人交代。 “把里面的东西清空,放张床,对,直接在墙壁打个洞。” “这不用管,把那个链子栓严实了,不要一拔就掉。” 另一边,楼家一进到晚会宴会厅就被团团围住,楼一树好不容易才找机会从人群中溜了出去,反正他爹在,应酬的事根本轮不到他,而且除了来这里露露脸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刚刚进来宴会厅就把厅内的所有人观察了一遍,可是没有找到乔雩溪。 一楼找不到就只能往二楼找,只是楼一树刚到二楼,就被一个人叫住了步伐。 “楼先生!” 楼一树转头一看,就见一个青年,小跑到他的身边,他好像追了他很久,停下来时还喘了喘气,他将手掌放在楼一树眼前,上面赫然是一个袖扣。 楼一树抬起袖子一看,果然,羊绒大衣的袖扣处空荡荡。 “谢谢你。”他将青年手掌上的袖扣拿了回来。 拿了袖扣之后,他和青年两个人相顾无言。 楼一树歪了歪脑袋,问道:“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青年挠了挠脑袋,看上去颇为害羞,非常纯情,他这可以凹出的模样谁见了都会心生喜欢,“我可以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他故意把楼一树的袖扣扯下来就是为了这一时刻,圈内其他人都是人精,现在就楼一树这个刚从外面带回来的最好骗。 他得把握住这个机会。 “好啊。” 果不其然,楼一树压根没有多想,低头从兜里拿出了最新买的手机,将联系方式递了出来。 楼一树等了许久都没听到青年的回应,他疑惑地抬头,就见青年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身后。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的后脑勺传来。 “哥哥。” 楼一树听到这个声音,惊喜地转过身来,但见到乔雩溪的那一瞬间,他的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刚刚找他要联系方式的青年早已不见踪迹。 二楼灯光本就没有一楼明亮,乔雩溪还站在二楼柱子旁,楼一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等他走到灯光下,侧光将他的脸分割成两份,一明一暗,他的右手还拿着手机在通电话,神色自然地对电话那头低声说了一句,这一句话楼一树听清了。 乔雩溪说的是,“把一切处理好,我今夜就过去。” 乔雩溪将电话挂断,一步步朝着楼一树走去,而楼一树看着乔雩溪渐渐朝他逼近竟萌生了退意,基因里对于危险的感知力让他产生了微妙的恐惧,但是跟乔雩溪的情分影响了他的判断,又让他呆呆地站立在那。 乔雩溪把楼一树抵在墙角,他微微低头,身上的影子将楼一树整个人包裹起来。 楼一树觉得乔雩溪现在有点不太对劲,他微微张嘴,“雩……唔!” 话没来得及说完,楼一树的嘴巴就被堵得严严实实,同时,一条粗蛮的舌肉强硬地挤进他的口腔,像是没什么经验,舌肉进到了温柔乡就开始无规律随意扫荡。 楼一树瞬间半边身子发麻,他觉得自己的口腔都被那条舌肉占满了,他蹙着眉,呼吸不畅,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压在他身上的乔雩溪推开,然后伸手就往那张脸上甩了一巴掌。 一巴掌不轻不重,可乔雩溪被打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直接欺身上前,温热的唇又抵在了楼一树的嘴上。 楼一树这次学聪明了,紧紧地闭着嘴,他不知道为什么乔雩溪会一见面就跟疯狗一样,对他又啃又咬,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湿热顺滑的触感从唇上传来,乔雩溪在舔舐他的唇缝,企图从其中找到一个突破口,突然,乔雩溪猛地掐了把他的细丨妖。 楼一树没忍住张开了嘴,乔雩溪抓住机会用力吻了进去,又是新一波攻势,楼一树眼尾潮红,上面泛了点泪光,他的手无力地挂在乔雩溪的肩膀上。 乔雩溪吻得狠了,会把楼一树的舌头勾出来吸,每吸一次,楼一树都会感受到一股微妙的电流感席卷他的全身。 不知道吻了多久,乔雩溪终于放开了楼一树那可怜的红丨肿的唇。 楼一树被松开后,双腿已经站不住,还得靠乔雩溪的手托着他的腰,他才能勉强站立。 他已经被完全亲懵了,亲吻都结束了,他还仰着头呆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乔雩溪,嘴巴保持着微张的姿势,嫣红的舌尖都收不回去。 乔雩溪没有给楼一树反应的时间,他将脖子上的领带解开,将楼一树的手绑了起来。 而此时,楼一树终于回过神来,他急忙开口,“雩……!” 又是个霸道的吻落了下来,乔雩溪脸色阴沉,“从现在开始,一句话不许说。” “我……唔!” 反反复复好几次,楼一树终于学乖了,安安静静的,不再说话。 乔雩溪将楼一树带出酒店,他将楼一树带到副驾驶坐好,今晚的天气不太好,一直在打雷闪电,乔雩溪最快的速度从市中心往郊区开去。 楼一树看着旁边一直面无表情的乔雩溪,好几次张嘴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止住了话头,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身上有点发热,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热意越来越明显,不过还能忍受。 车越开越偏僻,不知道过了多久,乔雩溪终于把车停了下来。 楼一树环绕四周,发现周围荒郊野岭的,几乎没有人家。 他微不可查地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乔雩溪扯着他手上的领带,将他带进十里内唯一的一间房子内。 刚刚巧,他们进到屋内,外面就开始下起了小雨。 楼一树注意力被雨声吸引,他没注意到乔雩溪已经往前走了,突然手腕被拽,脚下一趔趄。 他没忍住小声抱怨:“走慢点……” 于是又被亲了一下。 但之后乔雩溪的速度确实慢了不少。 两人走到一间木门前,乔雩溪从兜里拿出一串钥匙,他好像对这里不太熟悉,一连试了好几把钥匙,临了临了才插对正确的那一把。 门一打开,只见一条盘旋楼梯向下延伸,跟外面的房间不同,这间木门后面的楼梯都铺上了厚厚的地毯。 楼一树有点发怵,他不太想下去,瘪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乔雩溪。 可下一秒,他整个人就悬空了起来。 乔雩溪单手他把抱在手臂上,楼一树被这突如其来的升空吓了一跳,赶紧两只手环抱着他的脖子。 “雩溪,雩溪你先放我下来,我觉得我们应该谈一谈!”趁乔雩溪现在没空堵他的嘴,楼一树赶紧表达自己想说的话。 但很快,他这些话都被堵进了嗓子眼里。 乔雩溪一进地下室就将门反锁,一层一层地从阶梯好像数不尽,乔雩溪每下一层阶梯,在他身上挂着的楼一树就会跟着抖一抖,灯光越来越昏暗,抵达最底下时只有一盏昏暗的小夜灯提供光源。 地下室的装饰很简单,就是一张床,一个床头柜,没有窗户,但是有通风口。 乔雩溪将楼一树手上的领带解开,将他随意往地毯上一丢,然后自顾自的绕到了床尾,将固定在墙角的锁链取了出来。 锁链是玫瑰金色的,内圈包了好几层软垫,上面还有毛绒绒的茸毛,能保护被锁者的脚腕不被磨红或者受伤。 “不,我不要在这里,雩溪,我们到上面去好不好?” 楼一树看到那个锁链头皮发麻,他感受到自己的冷汗从脊背滑下。楼一树尝试跟乔雩溪沟通,“这里好黑,你不要把我锁在这里,雩溪。” 乔雩溪对他的话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楼一树着急起来,本来他身体内的药就没清干净,一激动起来更是手脚发软。 “你跟我说句话,说说话可以吗?”楼一树上前握住乔雩溪的胳膊,他的声音里带着点颤抖,听起来非常可怜。 可乔雩溪只是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随即就跟试地下室钥匙一般,沉默着一把一把试着镣丨铐的钥匙。 楼一树见乔雩溪这条路走不通,转身冲向楼梯,往楼梯上面跑去,可他忘记了,他才刚能下床,这一跑起来,每上一层阶梯,他的手脚就越来越使不上力气。 “咔嚓——”一声,镣铐的钥匙被试了出来。 楼一树听到声音,心里更是焦急,他急促地喘着气,脚下一软,跪倒在楼梯上,渐渐的,他的腿不听使唤,就只能用手去扒拉楼梯上的毛毯。 “哐当哐当——” 铁链碰撞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就算铺了这么厚的地毯,楼一树还是能够听到乔雩溪在一步一步朝他靠近,拿着那副镣丨铐向他靠近。 “不,不要,不要这样对我,雩溪——” 楼一树急得哭腔都出来了,他佝偻身体,腿一直在试图使劲,可最后还是只能无力地趴在楼梯上。 铁链的碰撞声突然停了下来,一个人影覆盖在他的身上。 乔雩溪从背后将浑身无力的楼一树困进怀里,他右手摁住楼一树的手背,强势地将五指插丨入他的指缝,左手则是捏着楼一树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跟他接丨吻。 一滴眼泪掉在了他左手的手心,乔雩溪叹了一声,用手指轻轻抹去楼一树的泪痕,又用舌头轻轻地舔舐着楼一树的唇,舌肉柔软湿润,像是在哄,楼一树似乎也感受到了,吸了吸鼻子报复地狠狠地一口咬了上去。 很快,乔雩溪的舌尖冒出了血珠,但他没有因此退缩,反而继续将舌头凑上去,强硬地撬开楼一树的贝齿,血腥味一下子充斥在两人的口腔中。 “等等——不要,不要,唔!” 两人在亲丨吻时,两条乔雩溪养的蛇趁着楼一树在发愣,要偷吃禁果。楼一树惊恐地瞪大眼睛,眼睛变得圆溜溜的,里面都是无措,他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说上一句话,却又被堵的死死的。 他跪在阶梯上,涨红着脸,一下子竟不知道要管哪条,雨渐渐变大了点,但是也还控制得住。 权衡利弊,楼一树先去阻止了那条偷吃禁果的蛇,却不知道,他这软绵绵的力道,更像是欲拒还迎。 “呜——” 不到两息,其中一条蛇的蛇身缠绕在禁果上,楼一树被吓得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雨声淅淅沥沥,郊区的这栋房子许是太久没住人,年久失修,总有几滴雨滴滴答答漏进地下室。 楼一树心跳得越来越快,他刚刚在车上就一直有这样的感觉,但直觉告诉他,乔雩溪不会对他干下丨三丨滥的手段,那就只能是因为楼青台了。 另一条蛇凶性很强,他将楼一树养的野花的花瓣捻得嫣红,有时凶性大发,还要拉扯花茎。 雨在这一瞬间下的很大,一道闪电劈来,整个空间都空白一瞬。 楼一树微张着嘴,偶尔会有两声哭音泄露,他实在是太不熟练了,功课做得太少就会被经常做功课的坏家伙欺负,禁果就这么轻易地交代了出来。 与此同时,乔雩溪感受到西装布料透来一股湿润,乔雩溪派蛇信使一探,蛇慢慢地爬上圆润棉花,只见棉花蜜一股一股地喷出来。 乔雩溪皱了皱眉,脸色阴沉得如修罗城的恶鬼,他把楼一树整个人抱得更紧,用手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跟自己对视,“哪个渣滓碰过你?” 楼一树神色恍惚,他现在还在丢失丨禁果余韵中,一时半会儿分析不了乔雩溪在问什么。 见楼一树没有反应,乔雩溪低头轻轻将楼一树眼角的泪吻掉,换了一种办法哄道:“宝贝,告诉我,哪个人碰过你好不好?” 他回想那喷水的模样,心里升起一股杀意,楼一树这模样显然就是已经被丨操丨熟了,不然怎么会没动就喷? 只要楼一树报一个名字,剩下的事情他来解决。 此时的楼一树终于是回过神来,他伸出手指了指乔雩溪的脸。 乔雩溪皱眉:“我?” 楼一树点点头。 乔雩溪疑问:“没人碰过你?” 楼一树又指了指乔雩溪的脸。 乔雩溪故作深沉:“除我之外,没有人碰过你?” 楼一树点点头。 楼一树不会说谎,乔雩溪无比相信这一点,一瞬间,他的心飘飘然,人得了便宜就会想占更多的便宜,乔雩舔了舔嘴唇,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于是乔雩溪把楼一树抱回到平面,趁楼一树不注意又按着他接吻。 乔雩溪骨架大,他能一只手握住松软的棉花,手指深深的陷入,乔雩溪用力地亲上了楼一树泛着甜的嘴。 刚掉落的禁果又到了生长期,乔雩溪的舌头舔舐着细缝小嘴,楼一树仰起了脑袋接受着这个吻,他的眼神涣散,舌头收不回去,口水从舌尖滴落。 暴雨落下,这场雨看起来短时间不会停。 乔雩溪舔舐楼一树的唇上的细纹,舌肉强硬地往嘴里钻,舌尖微翘,剐蹭过口腔内壁,楼一树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他唇边的皮肤被吻得水光粼粼。 好香……好甜。乔雩溪从没想到接吻能够如此甜蜜,好像怎么都不满足,他吻得越来越用力,甚至含着小嘴吸吮起来。 楼一树的眼泪哗哗哗地往下掉。 他开始害怕跟乔雩溪的接吻,他用自己那软绵绵的手把乔雩溪的头推开,手脚并用抓着地上的地毯就往外爬,乔雩溪看着楼一树颤着腿根往前爬的模样,给了他两秒喘息的时间,两秒时间一到,宽大的手就精准握住了楼一树的脚踝,把他重新拖了回来。 楼一树到了最后只能边哭边流着口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不亲了,最后一次了,不要再亲了呜。” 乔雩溪将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楼一树抱在怀里,在他的耳边不停地夸着他的宝贝,到了这个时候,什么漂亮话都说了出来。 楼一树已经没有精力回应他,他的睫毛颤了颤,立马就陷入了梦乡。 乔雩溪看着楼一树的睡颜,明明自己的要爆炸了,到底还是没舍得到最后。楼一树到了现代之后太久没碰刀枪,他的手越养越嫩,他偷偷为自己谋了点福利。 草草结束后,乔雩溪把已熟睡的楼一树打横抱起,打开地下室的门,回到了上面的房间。 中途清洗的时候,乔雩溪不小心碰到了楼一树的小嘴,睡梦中的楼一树好像陷入了梦魇,边睡边嘟囔。 “不行了,不亲了。” 要被玩坏了。 第77章 第 77 章 在睡梦中,楼一树睡得香…… 在睡梦中, 楼一树睡得香甜,他感受到身边有一个大暖炉,在冰冰凉凉的北方, 大暖炉的温度让他非常舒服,他找了个温度最高的地方, 缩在里面熟睡。 楼一树这一觉罕见地睡到了中午十二点才醒,他睁眼的时候觉得身子清清爽爽, 身体的力气也回复不少, 比前两天恢复的速度快一些, 但是一张嘴,他就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 他的嗓子里跟有沙子似的,一开口说话, 砂砾碰撞, 声音沙哑不说喉咙还有点疼,而且他的眼睛也有些酸痛, 楼一树有点懵懵的低头, 他看到了自己身上套着一条吊带款白色的睡裙。 “啊——!” 一声破音的尖叫要把天花板都掀开。 “怎么了?”厨房里,乔雩溪穿着一件围裙,焦急地拿着勺子跑出来。 楼一树在看到乔雩溪的那一刻, 所有的记忆瞬间回笼, 他的双眼逐渐睁大,嘴巴因为吃惊也微微张开, 他颤着手, 指着乔雩溪。 “你、你……我……” 你我你我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乔雩溪见楼一树没啥事就重新回去厨房,做的粥不能离厨房太久,怕会糊底。 楼一树轻轻地拉开睡裙的一角, 结果看到大腿有浅浅的掐痕,他又将领口的小布料扯开,低头一看。 两眼一黑。 他的身上就没有一块干干净净的皮肤,粉嫩上还有一排整整齐齐的牙印。 楼一树一把把被子兜到头上,他跪在床上,把自己想象成一只乌龟,不是他不愿意面对现实,就是被亲到喷水什么的,这实在是太太太丢人了!!! 他需要一点时间缓一缓。 就在这时,躲在被子里的楼一树听到了脚步声,他赶紧把四周的被子都掖好,仿佛被子是他的龟壳。 “里面空气不流通。” 从被窝里听乔雩溪的声音有点闷闷的,楼一树不想理会他。 谁叫他昨晚也不理会自己,后面哭得再大声求得再可怜,乔雩溪也不在乎。 楼一树自己在被窝里生闷气,他没有发现乔雩溪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等他意识到时,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他的脚踝,还恶趣味地在他的脚踝上揉了两把,骤然间,那只手猛地发力,将楼一树从床头拖到了床尾。 楼一树的睡裙卷啊卷,等他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卷边堪堪在根部停下。 楼一树到这时才感受到一阵凉嗖嗖的风从底下钻上来。 合着乔雩溪连个兜底的都不给他穿! 乔雩溪把楼一树单手抱在臂弯上,让楼一树坐在他的腿上,他的力气在普通男子中也是出类拔萃的,毕竟楼一树的体量可不轻。 “吃饭。” 一碗香气腾腾的海鲜粥,乔雩溪的厨艺很好,虾肉被竖切开,红嫩的颜色让人一看就食欲满满。 楼一树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出声,他伸手想要从乔雩溪的手上将碗勺接过,乔雩溪却赶紧将碗收了回去,脾气很差劲地喊道:“我喂!” 你喂就你喂嘛,吼辣么大声干什么? 楼一树委屈地瞪了一眼乔雩溪,刚张嘴想说什么,乔雩溪却直接将勺子抵在了他的唇边。 “吃完饭再说。” 于是乎,楼一树把怨气都撒在了海鲜粥身上,一口狠狠地咬了上去,海鲜粥进了嘴里,每一次咀嚼都恶狠狠的。 一碗粥很快就吃了个干净,楼一树虽然只是半饱,但是司医生跟他说过最近少量多餐,毕竟他刚恢复吃食不久。 所以吃完后,他就阻止了乔雩溪要回厨房多添的行为。 可乔雩溪不知道楼一树这几天遭遇的事故,一碗粥哪里够一个成年男子吃的?楼一树这是要急着跟他“算账”吧。 乔雩溪叹了口气,最后再挣扎一下,“我去洗碗。” 冰冷的自来水冲在乔雩溪的手上,今天早早八点他就已经睁开了眼睛,楼一树睡觉不安分,一个晚上都忙着往他怀里钻,明明一张双人床,他硬生生被挤到床边边,他低头看着楼一树红肿的嘴巴,又想到了昨晚的荒唐事,这一想就想了整整两个小时。 乔雩溪攥紧了洗碗布,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昨天做得有多过分他现在心就有多心慌,他很害怕听到楼一树跟他说不,所以昨晚他从酒店走出第一步开始,就不敢让楼一树有机会说话。 乔雩溪又挤了一遍洗洁精,这是他洗的第五遍,就在他准备再磨会儿时间时,一道沙声清脆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还没洗完?” 楼一树穿着睡裙靠在门扉,乔雩溪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呆了眼,他感觉自己的鼻腔有点热,赶紧转过头,“很快。” 回这话时他的眼睛快速眨动,看上去很心虚的样子。 等到乔雩溪磨磨蹭蹭回到房间时,就看到楼一树翘着二郎腿,沉着脸转着床头柜上的新鲜花朵,静静观摩。 白色的吊带勾在楼一树的肩膀上,他的身上没有黑色素沉淀,连颗痣都找不到,裙子紧紧地贴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楼一树只能看到自己胸前的景象,不知道自己的锁骨,脖子,乃至后颈,都有大大小小的痕迹。 乔雩溪微低着头,操着小碎步接近楼一树,等走到旁边了,楼一树还是在看那花瓶里的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等得越久乔雩溪心里越急,急到最后他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一树放开了那个花瓶,他的脑袋微微侧头仰起,面无表情地瞟了眼乔雩溪。 “噗通!” 一声,乔雩溪直接就跪在了楼一树的脚边,他抱着楼一树的腿,语气急促道:“对不起,对不起一树,我错了,我罪该万死。” 他现在是真不敢造次了,楼一树要打他也好骂他也好,他都受着,只求楼一树不要离开他。 楼一树坐在床上俯视跪在自己脚边的男人,他倒是习惯别人的跪拜,他伸腿踢了踢乔雩溪,让他滚到远处跪,到现在了,乔雩溪都管不住自己的手,手一摸到楼一树的腿,就发痒地捏。 乔雩溪也明白楼一树的意思,但是为了讨人欢心,他只得照做。 “抬起头看我。”楼一树面向乔雩溪微俯身,低声道。 乔雩溪闻言抬起了头,直勾勾地看过去,可一看到楼一树身上那满身痕迹,脸上还一副要审问他罪行的模样,他瞬间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 楼一树皱了皱眉,乔雩溪这个眼神看得他有些恼羞,他有点发怒,语气算不上好,“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知道,一树,楼一树。”楼一树话音刚落,乔雩溪跟押对考题似的,赶紧兴奋地边回答边往腿边靠去,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楼一树。 “你不知道。”楼一树才不信任乔雩溪,乔雩溪从来就没有真正认清他。 “我知道!”乔雩溪快速点头,他的手已经偷摸上了楼一树的腿,“楼青台是楼青台,楼一树是楼一树。” “你知道了你还来招惹我?” 楼一树更生气了,而且他感受到了有个滚烫贴上了他的腿边,他抿着嘴,抬脚就往乔雩溪身上踩去,“畜生!谁许你这样对我。” 一语双关,既骂现在也骂昨天。 “嗯哼——” 乔雩溪弓起了腰,楼一树没有收力,他的汗滴落在楼一树的脚背上,汗珠从他的脚背滑下。 他的呼吸急促,被恶劣对待后,乔雩溪却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气势更加昂扬。 这反应吓得楼一树赶紧收起了脚,乔雩溪喘着粗气表忠心,“我就是喜欢你,你懂吗?我爱你一树,我爱的是你。” 楼一树把头挪到一边,他不相信,而且他跟楼青台长得一模一样,乔雩溪哪里分得出他喜欢的是他还是楼青台。 好吧,至少楼一树给他在脚边跪的机会了,乔雩溪趁热打铁,“你记得吗?一年前,临州北部山区,我当时在烂尾楼拍戏,但是当时起了大火,我的房间爆炸了,我当时都准备等死了,是你冲进来把我救了出去,你还记得吗?” 楼一树回头看了乔雩溪一眼,他看到乔雩溪眼里的期待,可是楼一树到现代才短短不到两月,怎么可能在一年前救过乔雩溪。 楼一树微微张口,其实只是他一句话的事,他只要点个头应个声,就乔雩溪这件事的功劳就在他的身上,可他不能,“那不是我。” “那是你。”乔雩溪瞪大了眼睛,看起来很受伤,他不知道楼一树为什么不承认,是因为急于跟他撇清干系吗? “你耳朵后面有烧伤的痕迹,当时我被你抗在肩上,天花板有火星掉下来,我当时背上也有火星烧伤的痕迹。” 楼一树苦着张脸,他在心底也有某种希望,希望那个人真的是他,可他还是如实说道:“那不是我。” “那就是你!”乔雩溪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他的眼睛发红,发颤着身子将楼一树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用脸去蹭他的手心,他的声音发颤,不断重复着这句话,“那就是你,就是你,你为什么不承认呢?你是不是忘记了?” 乔雩溪滚烫的眼泪滴在楼一树的手心里,汇聚成一捧小水洼。 第78章 第 78 章 哥哥,我教你,你先张嘴…… 楼一树见乔雩溪哭得如此伤心, 心也跟着刺痛一瞬,他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反驳, 可乔雩溪的眼泪浸满他的手心,楼一树终究没忍心说出更伤人的话。 说起来, 醉香楼大火那天,也是在一年前, 楼一树轻蹙眉头, 他用双手将乔雩溪的脸捧起来, 仔仔细细观察乔雩溪的脸,他那晚救了太多人了,而且时间间隔很长, 他真的对自己救出来的人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不过,当时楼一树自己救人的时候在心里有统计人数, 满打满算四十个整, 可刘娘最后告诉他却是三十八,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数错了,说不定…… 乔雩溪的目光充满了希冀, 他琥珀色的眼球流完泪后更加通透, 同时,他敏锐地感受到, 哭完后, 楼一树对他的态度有所软化。 “你不记得也没关系的, 我记得就行了。”乔雩溪软软地说,果然,楼一树眼里的心怜更甚。 他趁热打铁, 又挤出两滴眼泪。 楼一树用手背将他的眼泪抹掉,然后叹了口气将腰直了起来,乔雩溪现在还跪在地上,他最会顺着杆子爬,这不,立马开始试探地又往前跪了点,离楼一树更近。 “你就这么确定是我?”楼一树问。 “嗯嗯!”乔雩溪见楼一树没有阻止他的靠近,便更胆大地伸手环住楼一树的腰,他把脸埋在楼一树的腰间,熟悉的味道充斥他的鼻尖,他现在幸福地全身细胞都舒张开,乔雩溪点了点头,“我百分百确定,我看到你的脸了,所以我才会把楼青台误认成你,你当时的头发很长,我以为你在隔壁……” 拍戏? 乔雩溪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因为他当时在拍戏,所以潜意识就以为楼一树也是剧组的演员,最后从医院醒来时,他也先从圈内人找起,最后找到了楼青台,可是楼青台是圈内人,楼一树可不是,而且楼一树为什么是黑户?为什么要用楼青台的身份?他才不信什么被拐的鬼话,乔雩溪抬起头,看了眼楼一树,随即又把头埋了下去。 这几天他只顾着找楼一树,现在找到人了,冷静下来了,他才发现这其中有这么多不合理的地方。 可要让他想出个所以然,他也想不明白。 楼一树没有发现乔雩溪的异常,他不想纠结这件事,是他或者不是他,对他们俩现在的关系都没什么影响。 他感觉乔雩溪很像那种大型狗,毛绒绒的脑袋一直在拱他的肚子,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才会老实下来。 “你昨天真的想把我关起来?”账还没算完,楼一树感受到手底下的脑袋突然僵住了。 随即这条狗立马抬起脑袋,讨好地舔他的手,楼一树的手被舔得湿漉漉的,就连指缝都不放过。 乔雩溪怎么可能承认真的要做这件事,就算他真想这么干,他察觉到楼一树有点开心了,赶紧狡辩。 “没有,没有一树,我怎么会真的把你关在里面,我当时就是脑袋不清醒,我不敢的,不敢的。” 楼一树没有再表态,只是沉着双眼,警告地看了一眼乔雩溪。 他不知道,他用这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乔雩溪,直接把乔雩溪看得颤了起来,乔雩溪嘴里吐出来的气更热更闷。 楼一树看乔雩溪颤抖还以为是自己的气势很足,气势汹汹地继续算下一笔,“我这身衣服怎么回事?” “这……”这其实是个乌龙,因为乔雩溪交代事情太着急,他手底下人还以为他要带回来的是个夫人,乔雩溪昨晚帮楼一树清理完后,一拉衣柜,才发现里面准备的全都是裙子,甚至还有□□内丨衣和各式各样的玩具,白色的兔子毛绒尾巴男性倒是也可用,最后从一堆不可描述里,乔雩溪翻出了这个比较正常的白色吊带裙,至于楼一树为啥没有兜底,他怕楼一树早上看到蕾丝直接把他杀了。 “你可以把你穿的给我啊。” 任何的诡辩都是无用的,楼一树一句话就点破了乔雩溪的谎言,乔雩溪只能乖乖抬头挨巴掌吃。 “还有……”楼一树揉揉桌上的花瓣,装作不在乎的模样,乔雩溪洗耳恭听。 “你喜欢我?” 几乎没有犹豫,乔雩溪飞速点头回答:“喜欢,喜欢你,不、我爱你,一树,哥哥,我爱你。” 纠结了好久的表白现在意外地顺口,乔雩溪曾经还会对镜练习,总是害羞到难以启齿,但现在他的脑子里什么都丢掉了,语言太过贫瘠,可量变总会引起质变,一旦有机会,他要在楼一树耳朵边说上一万句我爱你。 楼一树的耳尖突兀地冒出一点粉,他捻花瓣的力气重了些,“你不喜欢楼青台?” “不喜欢。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楼青台真的是个意外,哥哥你相信我。” “噢。” 楼一树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他就是淡淡地噢了一声,可简简单单的一句噢也包含了很多信息。 乔雩溪心跳得比打雷还响,他哑着嗓音小心翼翼地问出他既害怕又期待的问题。 “那你呢?你、你喜欢我吗?”话说得越来越小声,最后的尾音更是如蚊子叫一样,但楼一树的听力非常好,他清晰的明白的听见了乔雩溪的问话。 时间好像在此刻停止了,微风不再吹,树叶不再晃,屋檐上的雨滴也静止下来,好像全世界都在期待楼一树的回答。 楼一树猛地将花瓶上的花瓣扯下来,将花瓣丢在乔雩溪的胸上,语速非常快地给出了他的答案。 “看你表现。” 这个回答跟同意了几乎没什么差别,乔雩溪激动地就要站起身来扑向楼一树,结果被楼一树飞快地踹了一下膝盖。 “跪着。” “好、好我跪着,跪着。”乔雩溪又跪了下来,地下有厚地毯,跪着也不觉得累,他抱着楼一树的腰,将脸埋进去偷笑,肩膀笑得一颤一颤的,那毛绒绒的脑袋又在一拱一拱。 楼一树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气鼓鼓道:“我还没答应呢,这么开心。” “不开心,不开心。”楼一树说什么乔雩溪就应什么,指哪打哪。 “嗯?不开心?” “开心开心,很开心。” 乔雩溪隐在暗处的脸都要笑烂了,等兴奋劲一过,他深邃的琥珀色眼珠转了转,水雾几乎是瞬间就浮上了他的眼球。 抬起脸,眼泪在他的眼眶里要掉不掉,可怜得紧,“那,我可以亲哥哥吗?” 要得到福利肯定要使点手段,乔雩溪现在已经知道了什么样的表情最能让楼一树心疼,毫不犹豫就开始试验。 乔雩溪的演技很自然很生动,楼一树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破绽,他皱了皱眉,乔雩溪看起来是喜欢他喜欢到要哭了,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在一起吧,但是乔雩溪这么喜欢他,如果真的是他救了乔雩溪,乔雩溪还兜兜转转地认错人,那确实是有点凄凄惨惨戚戚。 于是楼一树皱着眉,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手指合在一起相互抠了抠,纠结了差不多两分钟,在乔雩溪期待的目光下,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看到楼一树点头的那刻,乔雩溪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他一激动就要急呼呼地站起身来,结果可想而知,又是一脚踢在他的大腿上。 楼一树的脚也很美,脚趾直且圆润,应该说,他身上就没有丑陋的物件,乔雩溪被他踹都甘之如饴。 “你别起来,就这样……” “好。” 乔雩溪哪里敢有多的要求,他跪在地上等着楼一树赏他一个吻,楼一树也是吃力不讨好,他本来就面皮薄,现在乔雩溪在他的要求下又不能主动,他就只能自己俯下身躯,红着脸将嘴送上去。 他不会亲吻,甚至不知道要伸舌头,嘴碰上去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突然!那双抱着他腰的手猛然发力,把他从床上拖了下来,楼一树只得闷哼一声,就被跪坐在地上的乔雩溪抱进了怀里。 楼一树的双腿夹在乔雩溪的腰上,他的背后是柔软的床垫,面前是乔雩溪滚烫的身躯,他瞪大了双眼,眼神里有点恐惧想从乔雩溪的身上离开,却又退无可退。 乔雩溪捧起楼一树的脸,耐心哄道:“哥哥,我教你,你先张嘴。” 他装作一副好为人师的模样,水雾模糊了那双眼睛,楼一树看不清他眼底浓厚的情欲。 他嚅嗫了两下唇,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听乔雩溪的,乔雩溪此时也不催他,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楼一树还是拗不过乔雩溪,他微微张开了嘴。 着嘴一张,一股香气扑在乔雩溪的脸上,他差点就要把持不住,但他可是楼一树躺在面前都能克制的男人,怎么会因小失大? “把舌头伸出来。”这一句话几乎是命令的口吻。 楼一树好像感受到了危险,想往后跑,但是跑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磨蹭,乔雩溪见状一把将楼一树的屁丨股固定住,再蹭下去他怕会出事。 乔雩溪也知道自己心急了,把人吓到了,立马软着声音继续哄骗楼一树,“在教你在教你,就是看看舌头,别怕。” 楼一树监测危险的雷达很不灵敏,别人软着说两句话,他就会渐渐放下戒备。 红嫩的嘴打开,他的嘴其实不大,只是因为脸小所以才会显得五官偏大,楼一树的舌头颤巍巍地伸了出来,可能是因为昨天的过度开发,这个舌头到现在还泛着嫣红,他的舌头短,用尽全力伸出来也只看的到差不多一个指关节这么长。 任谁看到颤颤吐着舌头的楼一树都会把持不住的。 乔雩溪伸手捏住了楼一树那小巧的下巴,以各种角度欣赏楼一树这副诱丨人模样,不仅如此,他还用大拇指按在软糯的舌头上,揉弄、挑逗,他没忍住喟叹:“真乖。” 楼一树感觉自己的口水要兜不住了,想闭嘴将口腔里分泌过多的口水咽下去,可乔雩溪比他的反应还快,他的食指和中指掐着楼一树的舌头,不让它回去。 “唔——” 口水就这样顺着楼一树的嘴角淌了下来,楼一树好着急,他抓着乔雩溪的手,想让他放开,可乔雩溪哪里会放过楼一树这么美妙的时刻。 “宝贝,看我。” 乔雩溪将自己的舌头放出来。 之前接吻的时候他就觉得乔雩溪的舌头很长很厚,可是当乔雩溪真的在楼一树面前这样伸出来,这又是不一样的视觉体验。 楼一树瞪着眼,挣扎的力道加重了些,可他这没恢复的力气在乔雩溪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乔雩溪强硬地将楼一树后脑勺控制住,终于大发慈悲将那一直流水的嘴给堵上了。 甜蜜的汁水全都卷进了他的嘴里,楼一树蹙着眉闭眼忍受着那条粗蛮舌肉的扫荡,安静的卧室里传出粗俗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亲吻的时候,放置在两旁的手就总想抓着点什么,乔雩溪顺势就握在了棉花上。 他的手心很烫。 楼一树受不了这个烫意,双腿急得蹦跶起来,想要远离,可乔雩溪的手却一直跟随着他,楼一树的脚背绷直,嘴里一直发出呜呜呜的哭音。 就这一闹腾,楼一树本来是勾在乔雩溪的腰上的,一个不小心就直接掉了下去。 滚烫,炙热。 隔着布料都如此清晰。 楼一树怕了,他僵着身子不敢动。 乔雩溪见他吓得跟鸵鸟似的,没忍住笑了笑,终于放开了他红肿的唇,本来昨天亲出来的痕迹就没好,现在又加重了些。 乔雩溪侧头在将嘴放在楼一树的耳边,用气音说道:“就这样碰着,好不好?” 楼一树被这热气喷得瑟缩一下,刻意要逃离,这个异常反应无疑又激起了某人体内的恶劣因子,乔雩溪用舌头试探地舔舐楼一树的耳廓,果不其然,楼一树缩得更厉害。 “那么敏感?怪不得,只是接了一下吻,嘴巴就已经湿成这样了。” 说完,他用舌头在楼一树的耳朵里模拟抽丨查丨动丨作,还恶趣味地捏了捏那团棉花。 楼一树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攻势,几乎是瞬间,他的腰一点力都使不上了,软倒在乔雩溪的身上,他甚至都没有力气远离炙热,它们之间就只隔了一层布料,还是一层丝绸材质的布料,他的眼泪又要掉不掉了。 瘫软成水的楼一树让人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可乔雩溪到底不敢欺负得太狠,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分得清的,他只是重新叼回楼一树的嘴,恶狠狠地吸他的舌头,进行了好几个深吻才放开了他。 当楼一树被放回到床上时,他的双眼迷离,舌头已经缩不回去了,只能可可怜怜地暴露在空气中。 没一会儿他躺的床单湿了一片,乔雩溪用一只手将他的两只脚腕抓住,抬起,另一只手拿了个温热的毛巾,帮他擦拭干净。 做完这一切,他才自己进到了浴室冲澡。 第79章 第 79 章 情侣装约会1 等乔雩溪收拾好自己回来, 楼一树气都已经气完了。 而且他其实……也挺舒服的,只是有时候乔雩溪太霸道,接吻会让他呼吸不过来。 乔雩溪也知道楼一树的性子, 某些时候他都不是真的生气,但这不代表他就不用哄, 该做的还是得做。 他上床将故作生气的楼一树搂在怀里哄,“我不是故意的, 哥哥, 我才二十四, 自制力有些差。” 楼一树用手肘肘击他的腹部,没有表态。 “而且……哥哥实在是,有些天赋异禀。”乔雩溪嘴边噙着坏笑, 往楼一树的圆润看。 “乔、雩、溪!”楼一树见乔雩溪还敢说, 睁着凤眸,出声警告。 “我错了我错了哥哥。” 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可甜, 嘴里边却在偷偷咽口水。 “肯定是因为楼青台给我打的药。”楼一树嘴里嘟嘟囔囔, 不服气。 这话说的很小声,可乔雩溪没有丢失这么重要的信息,他倏地抓住楼一树的肩膀, 脸色发沉, “什么药?” 楼一树摇了摇头,跟乔雩溪大概大概解释了一下, “不知道, 医生只说是违禁药, 这个药不在市面上流通。” “所以,你这几天……”乔雩溪心有点虚,本来楼一树不来找他, 他还能在心里偷偷把自己架在道德制高点,怪楼一树心里没他,可楼一树如果不是故意的…… 楼一树睨了一眼身边人,开口,给乔雩溪盖棺定罪,“在床上,生病,醒不来。” 乔雩溪汗都流下来了,楼一树本就是从爱里长大的,现在得到了乔雩溪的爱,更是随心所欲,看乔雩溪这理亏的模样,继续娇气地抱怨:“你不担心我的安全就算了,还欺负我,要不是我爹娘……” 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楼一树的瞳孔渐渐放大,眸中翻涌着难以掩饰的惊色,他转头抓住乔雩溪的手臂,着急说道:“我爹娘不知道我在这!” 乔雩溪赶紧行动起来,他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自己的手机,从昨天开始他就没有看过手机,一打开,上面铺了满屏的未接来电。 全是他爸打来的。 乔雩溪挠了挠头,他昨天就已经知道了楼一树是楼谨儿子,他也知道楼谨现在很难搞,但是他还是一意孤行地将楼一树抓回来了,疯起来不考虑任何的后果,谁都拦不住他。 他点击回拨,打开扬声器,对面几乎是秒接。 乔父开门见山,他的声音有点紧张,“臭小子,你把楼一树带哪去了?” 乔雩溪刚想回复他爸,话筒里突然传出一个陌生的男音,男声声线平稳,但里面暗含警告,“乔雩溪,楼一树少一根汗毛,你们乔家以后就不用跟我合作了。” 乔家家大业大根本不比楼家差,甚至因为是世家,人脉家底其实比楼家要好,但是楼谨就是有这个能力和自信,认为乔家少了他这个合作伙伴,会损失很多,所以才会用合作来威胁乔雩溪。 “爹,我没事。” 乔雩溪怎么狡辩其实都不如楼一树说一句,他到底还是心软,没有让楼谨为难乔雩溪。 楼一树瞪了眼乔雩溪,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巴掌声很响亮,电话里的人都听的到,“我教训他了。” 你别怪他。 楼一树这是明着胳膊肘往外拐了。 乔雩溪被楼一树保护别提多爽了,想笑却要忍着,那个嘴要翘不翘的,他指定不能让未来老婆一个人战斗,乔雩溪赶紧出声认错:“爸、啊不是,伯父,抱歉,应该提前给您打个招呼。” “哎呀,我都说没事的。”窦逍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她在那里充当和事老,“那个监控都看得清清楚楚,带走一树的是雩溪嘛,他们之前就在综艺里很好哒。” 楼家大厅,乔父微微诺诺,双腿并拢坐在沙发上,监控里清晰地播放着乔雩溪强抢民男的片段,在这件事上,他们乔家没有任何话语权,他现在在这里不挨骂都是不错的了。 楼谨瞥了眼打哈哈的窦逍,心里气得不行,窦逍当然觉得没事了,她最开始追他的时候,就爱用这样的下作手段,楼相不想跟她纠缠,她就把脚高高举起踏在墙上,阻止他的去路,楼相想说话拒绝,她就强吻。 反正只要是拒绝,那就是不行。 窦逍把楼谨的手机抢过,安抚电话那头的两人。 “没事哈没事,一树你们今天出去玩一玩,开心开心,这几天一直在家躺着,怄坏了都,你爹我来哄,不用担心,你们去玩吧。” 窦逍说完,把电话一挂,楼谨的脸比锅底还黑,她立马就开始熟练哄人了。 “真的没事的吗?” 电话传来嘟嘟声,乔雩溪侧头问楼一树。 楼一树摆了摆手,“没事,我娘能解决好的。” “哥哥喜欢叫爸妈爹娘啊?”乔雩溪看向楼一树,眼里带了点好奇的神色。 毕竟现代人日常其实很少这么叫。 有时候习惯不是那么好改,楼一树随便应了两声,拍了拍乔雩溪的肩膀,将话题转移,“嗯,你快去给我找件衣服穿,我不能穿这身出去吧。” “哦!” 乔雩溪也不在这个问题纠结,反正也没有很重要,他起身走到衣帽间。 帮楼一树挑衣服期间,他敛下眼眸,眼底满是晦暗阴沉,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找到楼青台,让他也在床上躺一躺。” 既然楼一树在床上躺了七天,那他让楼青台在床上躺个七十、甚至是七百天,也不过分吧。 找好衣服,乔雩溪脸上重新挂回那副青春阳光的模样,他特意挑了两套情侣装。 说是去玩,其实楼一树很多需要身份证的场所都进不去,他的身份还没有办下来。 “去射箭馆吧。”乔雩溪翻了翻手机上的软件,最后聚焦在附近的射箭馆。 家里从小就给他培养了很多兴趣爱好,射箭也是其中之一,只是他更爱演戏,所以半路把很多爱好都舍弃了,但是他这三脚猫功夫,糊弄糊弄楼一树够够的了。 乔雩溪开始意丨淫待会儿再射箭馆射箭帅到楼一树,然后楼一树求着自己,让他教射箭的场景。 “射箭馆?”楼一树不知道乔雩溪在傻笑什么,他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他。 “对,射弓箭的,好玩。” “好,那我们□□箭馆吧。” 正好楼一树也很久没有射过箭了,手还有点痒。 “等等,一树。” 乔雩溪将一顶红色贝雷帽戴在楼一树的头上,今天他们的装扮是学院风,乔雩溪穿的是蓝色色调,他在脖子挂了一个头戴式耳机,楼一树则是穿了跟他对立的红色,这贝雷帽在楼一树的脑袋上,把他的脸衬得更小,让他整个人的气质更加精致柔软。 “太漂亮了!宝贝。”乔雩溪一把把楼一树抱在怀里,然后像小孩子那样幼稚地晃呀晃,龇着大牙乐。 楼一树在他的怀里面无表情,他低垂在身侧的手被晃得左右摇摆,这种话他听得多了,心里没有波动。 两人来到射箭馆,室□□箭馆场地有限,只有初学者的五米距离和进阶二十、五十米距离。 乔雩溪本来还想着自己跟楼一树在五米的玩一玩就行了,可楼一树对五米的嫌弃表情太过明显,他就带着人去到了二十米。 第80章 第 80 章 情侣装约会2 乔雩溪挑了一把适合的弓, 又从旁边拿了个一模一样的给楼一树。 楼一树简单一提,就知道以他现在的力气,这把弓他拉不开。 虽然他的肌肉力量对比昨天已经好了许多, 但现在也只能拉得动初学者的弓。 “要不要我教你?”乔雩溪见楼一树去换弓,赶紧屁颠屁颠地跟着他的步伐走, 就像个小尾巴,嘴里还得意洋洋, “乔老师不收费, 免费教你。” 楼一树的回应就是转头轻轻看了他一眼, 射箭馆没有包厢,他将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乔雩溪倒是还戴着, 虽然现在是在室内, 且射箭馆的客人都在认真的射箭,但是乔雩溪的国民度太高, 保不齐就会被认出来。 楼一树倒是没有那么多顾虑, 他虽然最近也挺火的,但马厩爆炸的视频怕影响不好,被当地警方压了下来。 换完弓, 他们的箭筒各有二十支箭, 乔雩溪将箭搭上弓,嘴里还真开始了自顾自的教学。 “用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的前两个关节勾住弓弦, 然后拉弓的时候不要用手臂肌肉力量, 要用背肌去拉, 箭羽不要靠近眼睛,容易受伤,就这样放开箭羽——” 一支箭嗖的射了出去, 二十米的距离有点远,乔雩溪挑眼看了看,大概是在6、7环左右,他嘴角勾着耍完帅后的笑容,转头看身边的楼一树,说道:“怎么样?学会了吗?” 楼一树看了他一眼,然后将弓拉满,全神贯注地盯着二十米开外的靶子。 他的体态非常漂亮且标准,手臂上的肌肉微微鼓起却不极端,反而透着点性感。 “第一次射,射空了也很正常的。”乔雩溪偷偷吞了下口水,他还怕楼一树等等射空了会害羞,还贴心地为他铺好了台阶。 楼一树手一放,箭矢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瞬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乔雩溪转头去看楼一树的靶子。 十环,六或者七环可能很难通过肉眼分辨,但是正正中心的十环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谢谢乔老师,乔老师教的真好。” 耳边楼一树调侃的声音传来,乔雩溪羞得从耳朵红到脖子。 “我也可以射十环!刚刚是让着你的!”他不服气,可一抬头,看见楼一树那眉眼弯弯笑着的模样,心里又不争气地跟着开心起来。 而且楼一树刚刚叫他乔老师,如果在床丨上叫的话…… 打住打住!乔雩溪赶紧甩甩脑袋,都怪楼一树今天穿的太像大学生了,又甜甜地叫他老师,他脑子里才会冒出莫名其妙的play。 可楼一树身上这一套明明就是他自己挑选的。 之后又是几轮射箭,箭筒里的箭渐渐减少,乔雩溪的箭射得那叫一个五花八门,有的反弹倒在地上,有的歪歪扭扭插在靶子上,有的甚至剑走偏锋插在楼一树的靶子上。 对比楼一树整整齐齐全在十环,简直是惨不忍睹。 十环的区域也就才一点点,可楼一树却总能见缝插针,二十支箭全在十环上,楼一树这一番操作惹得射箭馆老板和周围的客人都前来围观。 “哎哟,真够可以的。”射箭馆老板是京城本地人,说话带着本地口音。 周围的客人也跟着附和。 楼一树转头跟他们笑了笑,摆了摆手谦逊地接受了他们的赞美。 二十米对他来说简简单单,场内还有五十米的靶子,但是这把弓显然射不了如此远的距离,不然他还想体验一下。 这种轻型弓,还是他十几岁时用的,现在拿在手上,还有点怀念的意思。 众人本来的关注点都在楼一树射箭以及靶子上,现在楼一树一转头,一笑,众人这才发现,眼前人那张精致的脸。 射箭馆老板反应很快,他立马掏兜很自然地上前将手中的名片递给楼一树。 “这是我的名片儿,上头儿有我电话,啥时候儿来玩儿啊,下回儿给您打折。” 白色的简洁的卡片夹在他的手指间,楼一树刚想去拿,一只手比他的动作更快。 乔雩溪抢先一步将名片收入囊中,他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眼睛是笑眯眯的,嘴上说的话也非常有礼貌,“多谢老板,我们下次会再来的。” 他着重强调了“我们”这两个字,眼底含着警惕的敌意,老板这个人精哪里会不明白? 他的眼神在两人间徘徊,知道自己没戏后,只得轻轻叹了一口气,回到了前台。 临走前,他听到那个抢他名片的男人轻车熟路地对身边漂亮青年撒娇。 “哥哥,你来教我好不好,我不会射箭。” 乔雩溪感受到了危机感,本来是他自告奋勇要教楼一树,现在被外界一刺激,他立马就要找机会跟楼一树亲密接触。 楼一树不懂他的小九九,他只是觉得乔雩溪射箭确实很差劲,便上前一手揽住了他的肩膀,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帮他调整角度。 “往上抬一点点,箭在射出时会越来越往下掉。”清新的香气从乔雩溪的脸颊边传来,他戴着口罩那香气都能透进来。 楼一树那平稳温柔的声线灌进乔雩溪的耳朵,让他的身子瞬间麻了半边,他拉弓的手细细颤抖,脑子里只剩了一团浆糊。 “放。”楼一树低声。 乔雩溪将弓放开,箭矢划过空气,带着锐利的呼啸声,最后两人一起去看成绩,乔雩溪这一箭射了个九环。 “哥哥你真厉害。”乔雩溪一边嘴甜地夸楼一树,一边微低着头,用额头轻轻抵在楼一树的额头上慢慢地蹭。 楼一树揉了揉他的脑袋,“你的手稳。” 乔雩溪急促地喘了两下呼吸,他要在楼一树的柔情中溺毙了。 他们出门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下午四点左右,天色很快变暗,他们将手上的防护袖套归还给老板,离开了射箭馆。 晚上的气温比下午更低,乔雩溪将包里提前带着的围巾取了出来。 浅灰色的围巾一圈圈地绕在楼一树的脖子上,在这一刻乔雩溪突然有了某种错觉,就像,楼一树已经成为了他的伴侣一般,围巾很大,他的脸很小,细细地检查没有漏风后,他们隐在背光的黑暗里,乔雩溪摩挲着楼一树的脸,敛下眼眸哑着嗓子问:“我可以吻你吗?” 气氛刚刚好,楼一树踮起了脚,无声地回复了他。 乔雩溪稳稳地托住楼一树的腰,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霸道狠厉,乔雩溪完全让楼一树主导,楼一树想舔他还是想咬他,都随他。 楼一树将手挂在他的脖子上,乔雩溪会偷偷睁开眼睛看楼一树那害羞的模样,他的眼底是晦暗的占有欲,黏腻的水声从暗色中传出,十分钟一吻过后,楼一树喘着温气放开了乔雩溪的嘴,银丝在他们的嘴里相连。 “你怎么都不动动。”楼一树踮着脚往前走了走,跟乔雩溪靠得更近,亲吻让他脑内的荷尔蒙疯狂分泌,这人一开心起来完全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现在竟然敢大胆地抱怨乔雩溪不主动吻他。 乔雩溪低头磨了磨楼一树的唇,低声哑声:“怕你受不住。” “受得住,我可以。”楼一树笃定道。 “真的?”乔雩溪嘴角微微上扬,用鼻尖磨着楼一树的鼻尖,像是挑逗。 这磨磨蹭蹭的模样,给楼一树气得一口咬了上去,他直接甩了一句,“你是不是不行?” 话音刚落,楼一树的嘴立马就被堵住,他太高估自己,当舌头占满他的口腔时,想跑都已经来不及。 乔雩溪感受到楼一树有逃跑的意图,一手摁着他的后脑勺就往自己的方向压。 他的舌头几乎能伸进楼一树的嗓子眼,那厚大的舌肉轻而易举地在楼一树的地盘里玩弄,没一会儿,楼一树的舌根就被里里外外地吃了个遍。 楼一树已经站不住身子,只能依靠那只大手支撑。 “宝贝,你真的好香,怎么会那么好吃。” 乔雩溪喘着粗气,咬上楼一树脸上的嫩肉,楼一树的脸颊肉嘟起来,被乔雩溪含在嘴里。这也给了楼一树几秒的缓冲时间,可很快,乔雩溪又上前堵住了那不停流水的小嘴。 等到他们从暗光出来时,楼一树已经软成了一滩水,走路都要乔雩溪箍着腰来扶。 他们一路走到了海边,海风将楼一树吹得清醒了些,大海的海浪声非常治愈,夜晚的沙滩从白天的金色变成了灰暗色,两人没走多久就听到了一阵音乐声。 那是海滩上露天小酒馆的音乐声,一路走过去会路过非常多家小酒馆,乔雩溪看了眼楼一树,跟他提议。 “要不要玩个小游戏?” “什么?”楼一树好奇地抬头,望向他的方向。 “我们假装彼此不认识,然后邂逅的小游戏,好不好?”乔雩溪微微勾了勾楼一树的手指。 楼一树思考两秒,他和乔雩溪认识从到现在,确实从来没有所谓的相遇,一开始他们就是“已经认识”的条件。 他笑着应道:“好啊。”【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80-90 第81章 第 81 章 楼一树不见了 楼一树听着音乐, 找了个顺眼的露天酒馆,此时调酒师正在为上一个客人调酒。 见到楼一树靠近,调酒师将一本酒水单放在他的面前, 热情招呼他,“同学想喝点儿什么酒啊?” 他把楼一树认成附近大学城的学生了, 露天小酒馆的调酒师不像平时酒吧里穿着正式,反而日常随性。 楼一树坐在卡座上, 没有纠正调酒师的说法, 自然地搭着话, “我很少喝酒,有什么推荐的吗?” “你酒量怎么样?”调酒师见到个养眼的客人,上班都开心不少, 他指着酒品单, “可以试一下莫吉托,或者纸飞机, 莫吉托酒精含量很低, 跟饮料差不多,纸飞机虽然烈,但分量不多。” 此时,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个男人坐在了他身边的卡座上,“你好, 我要一杯威士忌酸。” “好的, 稍等。”调酒师转头看见男人的脸, 愣了下神,时不时就要看那男人一眼,好像在思索什么, 手上倒也没耽误,已经开始熟练地调起了酒。 楼一树没有抬头,继续看着桌上的酒水单。 “帅哥平时喜欢喝什么口味的酒?” 坐在身边卡座的男人跟他搭上了话,楼一树侧头看向他,微微笑了起来,面上有些无措,“我平时很少喝,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喜欢什么口味的。” “是吗?”男人微微往他身边靠来,看放置在桌面上的酒品单,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是一款很低调的香水,“那你有什么偏好的味道吗?比如薄荷,柚子,水蜜桃?” 楼一树双手放置在大腿上,厚重的灰色围巾让他看起来莫名很乖巧,“嗯……水蜜桃?我喜欢喝桃子味。” “桃子味啊。”男人抬了下手,示意调酒师,“给他来一杯蜜桃莫吉托,喝的还挺甜。” 男人勾着嘴角,最后一句直勾勾地看着楼一树说。 调酒师一边shake一边频繁地往男人脸上看,看得楼一树都注意到他的异常,调酒师将男人的威士忌酸调好,略带歉意地朝着男人说:“先生,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像一个演员啊?” “什么?”男人将桌上的酒拿起来抿了一口,明明他今天的装扮也很青春,调酒师却没有把他认成学生。 “叫乔什么来着,就那个演技很好的男演员。”调酒师边说边忙。 楼一树轻笑了声,“乔雩溪?” “欸对对对,乔雩溪,帅哥你和他长得真像。”一晚上碰到两个顶级神颜,调酒师觉得自己今晚也有些醉醺醺了。 “是吗?”乔雩溪又抿了一口酒,“确实好多人都说我像他。” 楼一树本来不想让乔雩溪摘口罩的,可乔雩溪偏说不摘口罩怎么勾丨引他。 蜜桃莫吉托从调酒瓶倒进玻璃杯里,粉色的小酒上有薄荷叶的点缀。 在微凉海风中和冰凉酸甜莫吉托,楼一树一口就爱上了这个味道。 “喜欢?”乔雩溪微微探头,试探地抛出下一句台词,“同学今年几岁?看起来好小,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有对象吧?” 这话非常直白,调酒师两个眼睛在他们俩之间咕噜咕噜转,偷偷吃瓜。 楼一树将嘴里的酒咽下,乔雩溪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楼一树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就在这时,隔壁小酒馆的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楼一树往那边一瞧,就跟几个看起来真的大学生对上了眼。 小酒馆之间挨得近,他们看到楼一树望过来,赶紧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楼一树没有在意,转回头,回答了乔雩溪的问题,“没有对象。” “那……” “你好,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乔雩溪刚开口,话还没讲完,一个大学生红着脸闯进了他们的话题,他拿着一台手机,手机上是二维码。 “你玩游戏玩输了?”楼一树看了眼大学生身后,他的同学在偷偷地笑。 “不、不是,我是真的想跟你认识一下。” 大学生有些害羞,他身后的同学开始起哄,“可以吗?他刚刚一直说你长得漂亮,他说他一见钟情了哈哈哈!” 楼一树张口欲言,一旁的乔雩溪憋不住了,本来被打断对话就很烦心,现在这几个小毛孩还想跟他抢人,他哪里能忍。 “不、可、以!” 乔雩溪用脚勾着楼一树屁股下的卡座,将他连人带凳地挪到身边,眼神警惕地看着面前那几个大学生。 几个大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个手拿二维码的同学还有点不甘心,问楼一树,“你们认识吗?” 他们刚刚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乔雩溪是后来的,而且他们之间看起来也不像是熟人。 楼一树看了眼大学生,又回头看了看乔雩溪。 乔雩溪现在眼睛红红,看起来可着急,好像只要楼一树敢否认,他就敢直接哭出声来。 安全感近乎于零。 楼一树微微叹了口气,将乔雩溪的手抓在手心狠狠捏了捏,跟面前的大学生说明情况:“认识的,他是我男朋友,不好意思啊,刚刚就是在跟他玩游戏。” 大学生听到楼一树的回答愣愣地点了点头,然后被他的同学架走了。 “男朋友?”乔雩溪轻声问,男朋友这三个字从楼一树的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印上虹彩的泡泡,他唯恐突来一阵风或者一粒沙就将这份美好戳破了。 楼一树伸出食指戳了戳乔雩溪的脸颊,抿起了嘴故作生气,“好话不说第二遍。” “男朋友,男朋友!” 乔雩溪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把环抱住楼一树的腰,将脑袋靠在他的颈窝上,像个大型狗一样,表达兴奋表达欢喜就是蹭蹭蹭。 “一树是我的男朋友,一树!楼一树!” 调酒师吃完了所有的瓜,听到楼一树这个名字,他皱了皱眉,觉得这个名字挺耳熟,便拿出手机搜了搜,这一搜可不得了。 他张大了嘴,试探地叫了一声:“乔雩溪?” 乔雩溪一开心起来就有些得意忘形,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应了声。 “楼一树乔雩溪!!!”调酒师吓得尖叫起来,这一叫把周围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乔雩溪?” “好像真是楼一树,我一直追旅恋不会认错的。” “真的是他们俩?” “真的假的?!” “不是吧,他们怎么会在这?” 乔雩溪操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拿上那杯粉嫩小甜水抵在楼一树的嘴边,“快喝快喝。” 楼一树就着乔雩溪的手将酒喝完,身边已经开始有闪光灯亮起来,就在那杯酒见底那一瞬间,乔雩溪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现金拍在面前的桌上,一手抓着楼一树两人从小酒馆离开,奔跑着逃离了现场。 在场的群众本来还半信半疑,现在两人一跑,几乎是百分百地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他们立马跟着两人的步伐追了出去。 “卧槽真是他们!” “我刚刚拍到了!拍到了!” “我还没见过活的乔雩溪。” “我要发到博料上啊啊啊。” 楼一树边跑边笑,他现在有点小微醺,又跟着乔雩溪体验被几十人追着跑的刺激,好不容易才将身后那些人甩掉,他们躲在暗处相拥着喘气,楼一树笑着责怪乔雩溪:“就说你要戴口罩嘛!” “明明是哥哥先被认出来,这不怪我。” “这还不怪你?也不知道是谁,大声囔囔我的名字,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两人这么斗着嘴,就在此时,一道闪电从他们头顶的空中劈过,没多久,一道惊雷轰隆隆地响起。 “好像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雨水倾盆而下重重地砸在地面,这场阵雨气势汹汹,乔雩溪赶紧将外套脱了下来,罩在楼一树的头上。 他们所处的这片区域实在是太过空旷,小跑许久,终于找到个公交车站可供遮挡。 “还好吗?会不会冷?” 淋了雨湿衣服沾在身上容易生病,更何况楼一树现在身体本就虚弱,乔雩溪担心他会着凉。 楼一树摇了摇头,因为一直被乔雩溪护在身下,他其实没有淋到多少雨,倒是乔雩溪,身上几乎淋透了。 “我去前面便利店买件雨衣,雨太大了,这样走回车里你湿透了。”乔雩溪顺便打电话叫了个代驾,他喝了酒不能开车。 乔雩溪在楼一树额头上落下一吻,“宝贝你在这里等等我。” “好。”楼一树点了点头,或许是体质真的变弱了,他确实感觉有些冷了。 乔雩溪冲进大雨里,进了马路对面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因为这场雨来得太过着急,店里面有许多人都是来买伞的,没多久乔雩溪就被人认了出来。 “抱歉啊抱歉,现在没空合影。”乔雩溪询问店员,“您好,请问有雨衣吗?” “有的,在里面的柜子上。” “谢谢。” 也在这时,乔雩溪的电话响了,他边接电话边往便利店里面走,“什么事?” “什么!楼青台怎么会不见?不是让你们盯着吗?” “查他的机票,至少要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挂了电话,乔雩溪刚把雨衣翻出来,转头就发现自己被堵住了。 “我真的很喜欢你拍的电影,给我签个名可以吗?就签个名。” “姐妹你猜我遇到了谁?乔雩溪!没骗你!” 无数台手机对准他的脸,乔雩溪着急地往人群外面挤,“我现在有急事,抱歉,给我让个道可以吗?” “就签个名嘛!要不了多少时间的!” “后面的别挤啊!干什么!” “乔雩溪我是你粉丝!啊啊啊啊!!!” 至少有二三十个人将他堵在角落,众人的狂欢听得乔雩溪太阳穴青筋暴起。 “店员!”乔雩溪举手示意店员来管,可店员也只有一位,还是个女生,她尝试着朝人群喊了几声,根本没人搭理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乔雩溪的耐心耗尽,在又一台手机往他脸上怼的瞬间,他的脾气爆发了。 乔雩溪剑眉皱起,厉声呵道:“滚开!我说了我现在有急事!” 人群果然被他这一声吼给惊住了,乔雩溪趁着众人愣神的档口,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就在他离开便利店的档口,这些人突然就变了一副嘴脸。 “拽什么拽啊?当明星了不起啊?” “耍大牌,笑死人了。” “曝光他。” 乔雩溪不在乎别人怎么骂他,他更怕楼一树等他等得太久,本来五分钟就能买完的雨衣,硬生生脱了十多二十分钟。 他先穿上自己的那件雨衣,闷头迎着大雨找到熟悉的公交车站。 可到达目的地,眼前的场景让他的瞳孔微颤。 公交车站空无一物。 楼一树不见了。 第82章 第 82 章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乔雩溪慌乱两息, 立马反应过来给手底下人打电话,“去查楼青台的身份证,查他办理的酒店, 尽量往小旅馆查,快!” 简单交代完, 他快速回到自己的车上,跟代驾交代前往楼家。 乔家在江南临州势力较大, 但到了京城, 找起人来肯定得靠楼家。 …… 楼一树的脑袋微垂, 在空中一点一点,他迷迷蒙蒙地闻到了一股潮湿的味道,暴雨的白噪音安抚着急躁的心, 乔雩溪去买雨衣了, 要他乖乖在公交车站等着,可一辆车突然在他面前停了下来……雷声霎时轰得巨响, 楼一树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被楼青台抓进车里迷倒了。 视线逐渐清晰, 楼一树一抬头就跟一个人头雕像对上了眼神,他的脑袋猛地往后一靠,身下腐朽的靠背板凳传来让人牙疼的嘎吱声。 一个等比雕像而已, 本没什么好怕的, 可诡异的是这个雕像的脸不是经典的大卫,而是楼一树的人像, 楼一树长发时的模样。 雕刻师的水平很高, 那座雕像跟楼一树别无二差, 楼一树看着那个雕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抬头一看,空中红线交错, 红线上用夹子夹着各式各样的素描画,每一幅画上面全都是各个角度的楼一树。 有的是正脸,有的是俯视,有的是侧脸。 “亲爱的,喜欢吗?都是你。”板凳的异响将隐在暗处的人吸引出来,楼青台的状态看起来很差,眼底浓浓的黑眼圈,看起来很久没有休息。 楼一树看着这近乎几百幅的肖像画,显然不是短时间能画的出来的。 楼青台没有等楼一树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在那座烂尾楼,当时我好不容易得到个跑龙套的角色,至少不会饿死,可一切都太无趣了,那场爆炸正是我想要的,我当时就想着,就这么死掉好像也不错,但是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楼青台蹲在楼一树的身前,明明现在被桎梏的是楼一树,他却要装得自己很可怜。 “你为什么要来救我?既然救了我,为什么又要从我的身边消失?烟雨,为什么?” 楼一树轻咳两声,上次他没有抓到重点,这次倒是想起了要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呵。”楼青台站起身,走到楼一树的身后,他伸出一只黏腻的手抚摸着楼一树的脸颊,“你以为我跟乔雩溪那蠢货一样?我看到了,看到了一座燃烧的酒楼,当时或许发生了时空的错乱,本来你都要从那边脱离过来了,可那些人一唤你的名字,你就往回走,你的身影就这么凭空消失在我的眼前。” “还好,我听到了你的名字,烟雨烟雨,真好听啊。” 京城的百姓确实都爱叫他的字,不然也不会两字烟雨流传到现代。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楼青台喟叹,诉说着自己的深情,“一开始,我先是去找你的历史,把你的人生看了个遍,可这一切都太虚幻了,于是我选择把你画在纸上,你看!这些全都是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楼青台将他的下巴抬起,空中所有肖像画的眼睛注视着他,就算同样的话重复两遍,楼一树依旧无法理解楼青台嘴里那所谓的爱意,甚至走起了神,他突然想起了几周前,在博料上看到的某条评论: 【他是真的爱装,谁还记得他曾经在节目说,只要看见一个人就能把那个人原原本本的画下来?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真是笑掉大牙了】 网上的消息真真假假,估计网友真的没有想到,楼青台真有这个本事。 “可是雕像和画作也太冰冷了,没有温度没有弹性。”楼青台将脸凑到楼一树的耳边,细细嗅着他衣领里传来的香味,闻就算了,还想去咬楼一树的耳朵。 楼一树及时出声打断了他的动作,“所以你把你自己变成了我的样子?” “对。亲爱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 楼一树冷冷地对楼一树做出评价。 如果楼青台真的整完后就满足了,他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我脑子里有很多的想法,无奈,也只是想法而已,但是——哈哈哈哈哈——”他像是想到什么可笑的事情,那嘴咧成可怖的样子,语气尽是嘲讽,“乔雩溪这时找到了我,他连我跟你都认不出来,还想要跟我交往,真的是太可笑了,每每想到他那副献殷勤的模样,我都觉得有够恶心的,但从某种角度来说,我还得谢谢他,四千万不仅还完了我整容贷的款,还能够做许多曾经只敢想想的事。” 楼一树听楼青台这番话,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乔雩溪的爱比你要光明磊落得多。” 这话像是戳中了楼青台的七寸,他的双眼猛地睁大,估计是这几天没合过眼,红血丝爬上他的眼球,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楼青台揪着楼一树的领子,应激地怒吼:“乔雩溪他算个屁!他对你的爱不及我的万分之一!” 楼一树没有理会楼青台发疯,只是平淡地陈述一个事实:“可是我喜欢他,他是我男——唔!” 话还没说完,楼青台徒然抬起手捏住了楼一树的下半脸,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转移到了楼一树的脸上,楼一树眉眼弯弯,让楼青台不痛快这件事极大地取悦了他。 “你应该感谢我,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我用了无数的方法,为了你,我去烂尾楼纵火,可年久的烂尾楼没有电,没办法复原曾经剧组爆炸的场景,为了还原那个电,我更改介质,甚至将排插放进浴缸的水里,我为了你我命都不要了,你怎么能喜欢上别的人?你应该继续救我,亲爱的,你救了这么多人,再救我一次,不可以吗?”楼青台双瞳震动,一口气说出自己的光辉事迹,颇有些自豪。 “我来救你,那谁来救我?楼青台,我到了这陌生的世界,又有谁来救我?”嘴巴被捂住,楼一树说话有些模糊不清,“你不要说是为了我,我没有得到什么,甚至来到这里,都非我本意。” 打嘴炮很没有意思,楼一树看一眼楼青台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听不懂,或者说不愿意听懂自己在说什么,楼一树叹了一口气,最后劝了一句:“你在历史上,有看到我二十五岁后的故事吗?” 楼青台颤抖着手松开楼一树的嘴,他当真开始回忆曾经看过百遍的史书,无论在脑子里怎么翻,他都翻不到有关于楼一树中年或者老年的历史。 “如果是注定,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 如果史书上从始至终都没有记载楼一树二十五年后的人生,如果他的穿越是注定,那不是楼青台,也会是其他人,总会有一个契机。 或许应该称之为命运。 楼青台直起腰身,脚下轻轻后退了半步,其实他早就输了,在那个夜晚,他没有将楼一树绑回自己身边那一刻,他就已经输了。 他也没有想到,楼一树来到了这个世界还能有依靠,在他的设想中,他会将楼一树锁在安全的地方,任何人都不会知道他的存在,因为他本来就是凭空出现的人,在这个世界没有一点痕迹,可他万万没想到,楼一树的到来让他陷入昏迷,他只能在梦中听到他的声音。 一想到博料上乔雩溪喂楼一树喝酒的画面,他就恨得牙痒痒,乔雩溪凭什么?他算什么?再滔天的罪行他楼青台也犯下了,不差一个强丨奸罪。 于是,楼一树见楼青台沉默不语,只是从身后又拿出了那熟悉的箱子,里面的药剂跟上次的不太一样。 楼一树对这个针管都有ptsd了,看着楼青台拿着针管越走越进,他却只能原地蹬脚。 “省一点力气,待会儿在床丨上才有力气叫,上次给你打的只是药的一部分,现在两种药加在一起,亲爱的,你不会再说出我不爱听的话。” 冰冷的液体注入血管,几乎是一瞬间,楼一树就感受到热量从小腹传来,楼青台将他打横抱起,放在一旁那狭窄的床上,他慢条斯理地一颗颗解开楼一树身上的纽扣,眼底滚动浓浓的情欲,看楼一树因为欲望卷缩成红嫩的虾米般。 楼一树的生理性泪水落了下来,可能是药物作用,不只是眼泪,任何能出水的地方都异常汹涌,就能唾沫都分泌过多,他带着哭腔抗拒着,“楼青台,你清醒一点,不要,别碰我。” 楼一树的话又刺激到了楼青台脆弱的神经,他拽着楼一树的头发,面露凶狠,“不让我碰让谁碰?乔雩溪吗?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呢?” 楼一树听到乔雩溪的名字,呜咽了一声,他身上的衣服被脱得越来越少,也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楼青台不耐烦地皱起眉,这个表情用楼一树这张脸显得格外违和,只见手机上是一串有些熟悉的号码。 “喂,什么事?” 舒野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尾款你还没给我。” “啧。”楼青台坐在床边,他沉着眼看着床上开始夹腿的楼一树,倒也有意晾他一晾,说不定等会儿就会乖乖地坐在他的胯上,“再过几天给你。” “什么意思?我的尾款你就拖,刀疤哥的尾款你倒是爽快,真当我不会教训你?”舒野声音有些紧张,楼青台不知道的是,舒野一边跟他通着话,一边戴着一个耳机,耳机里有另外一个男音,“拖住他,再聊两分钟,IP地址就查到了。” 与此同时,乔雩溪叫上代驾先开着车往IP大致地址赶去。 第83章 第 83 章 其实,按理说,我们应该…… 楼一树全身发烫, 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额头上因为强制忍耐冒出点点星汗,他不能让楼青台得逞, 就算欲望已经被彻底激发,他也只是夹着腿把自己蜷起来, 时不时发出两声喘息。 楼青台跟舒野掰扯完,回到床旁边, 他抚摸着楼一树被汗浸湿的发丝, 楼一树身上的体香因为热气在空气中散发得更热烈, 将周围泥土的潮湿腥气都遮盖下去。 楼一树现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腕,他怕他一出声就是呻丨吟。 “流好多汗。”楼青台嘴角颤抖, 那是极度兴奋的表现, 他用指尖在楼一树的额间脸颊滑动,冰凉的手指和温热的肌肤相触, 他贪婪地看着楼一树为他战栗, “是不是很难受?没事,很快就很舒服了。” 楼一树的眼神逐渐涣散,他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楼青台的声音像隔着厚厚的云层。 楼青台翻身上床, 昏暗的灯光被他的身躯遮挡,浓黑的影子覆在楼一树的身上, 楼一树想推开他, 却被反手抓住了手。 他的身体越贴越近, 脸埋在楼一树的颈窝里,就在唇快贴上那白皙的肌肤时,一声巨响从门口传来。 楼青台倏地抬起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残朽的木门又被狠狠地踹上一脚,刹那间门户大开。 乔雩溪站在门外,一眼就看到了在床上神志不清的楼一树,黑破小甚至还有点漏水的屋子,里面装着他捧在手心的宝物,几乎没有理智可言,乔雩溪冲进去就把楼青台撕扯下床,抬起拳头就往他的脸上呼了几拳。 他当初说的都是实话,有人长得跟楼一树一模一样只会让他犯恶心。 几拳下去,楼青台毫无还手之力,假体被打歪了,嘴角沁出了血。 乔雩溪将楼青台绑在之前绑着楼一树的凳子上,跟楼谨通了个电话,让楼谨那边报警、多叫点人过来,自己则先送楼一树去医院。 他将楼一树打横抱起,车子就停在外面,代驾也还在车里等着。 楼一树不知道抱起自己的人是谁,还以为是楼青台,在被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就开始挣扎,可这个怀抱怎么挣扎都挣不开,楼一树的理智彻底崩溃,滚烫的眼泪滴落。 谁能来救他?有没有人来救救他。 “雩溪……哈嗯……” 楼一树终于开口说话,嘴里除了热气和呻吟,还有明显的哭腔。 “不要,别碰呜,乔雩溪,雩溪救我,雩溪……” 楼一树哭着一遍一遍地喊着乔雩溪的名字,无助又可怜。 如果现在在楼一树身边的人是楼青台,乔雩溪不敢想自己会有多疯。 唇线抿直,眉间紧绷,乔雩溪眼里泛着微光,心疼的神色都要溢出来了,他把楼一树放进后座,代驾机灵地将挡板升起,乔雩溪把他的脸捧起来,“一树,看着我,看着我……我是谁?” 楼一树贪恋地用脸蹭了蹭那微凉的手心,睁着迷糊的双眼看着乔雩溪,看了好久好久,好像仔仔细细地用眼睛描摹了他的五官,才怀疑地叫了一声,“雩溪……” 乔雩溪应了一声。 可出乎意料,楼一树认出他后哭得更加剧烈了。 “好难受,雩溪,我好难受,好热,哈,呜——” “很快就到医院了,很快就不难受了。” 乔雩溪心底也着急,他安抚着楼一树,示意代驾开车去医院。 “不去、不去医院,雩溪……你帮帮我,你帮我,求求你。” 楼一树说着就往乔雩溪身上爬,用着乔雩溪曾经教过他的方法,吐着舌头,向乔雩溪索吻。 可乔雩溪却把头往一旁偏开,拒绝了他。 他不敢。 他是个健康的成年男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反应,可他现在根本不敢亲楼一树,他怕自己把持不住,更不想当那种趁人之危的畜生。 外边的雨下得更大了,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窗上,雨刷器都忙不过来,路面能见度很低。 还好现在已经夜半三更,马路上的车对比高峰期少了许多,车子平稳地行驶,可这地方本就偏,最近的医院赶过去也要半个小时。 楼一树见乔雩溪不理会自己,哭得更凶了,他跨坐在乔雩溪身上,脑袋在他的肩膀上胡乱地蹭,开始无意识地磨。 “好难受,呜,雩溪、雩溪……” 没多久,大腿上的布料泛着光,楼一树身上只剩一套打底衣,根本就兜不住,乔雩溪强硬地按住他的腰,把他的身体固定住。 这把楼一树急得,刚刚他还能隔靴止痒,现在一下子停了下来,那股让人抓心挠肝的痒意立马就成倍的反噬回来。 他抬头本能地用舌头舔乔雩溪的喉结,舔完喉结顺着上去舔他的下巴,带了点讨好的意味,想让乔雩溪帮帮他, 乔雩溪喉结难耐地滚动着,这对他也是一种折磨。 他一把掐住楼一树的下巴,低哑着声线,看着面前那迷茫的双眼,警告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不许叫出声来,听懂了吗?” “听懂了就点头。” 楼一树的眼睛哭得有点红,仅剩的脑容量就听到了点头这两个字,于是他呆呆地点了两下头。 下一秒,指节轻松顺着棉花蜜没入。 楼一树刚要叫出来,就被乔雩溪一把摁进了颈窝。 车间挡板虽然有很好的隔音效果,但保不齐楼一树喊得太大声,被前方的代驾听了去。 之前亲过这张嘴,乔雩溪没花多少时间就感受到凸点。 轻轻使点力,楼一树就跟被踩着尾巴的猫咪似的,仰起头,他终于不哭了,嘴倒开始流起了口水。 乔雩溪的手指粗,关节处的骨头大,温热的裹包感让他咽了咽口水。 离得近,几乎不用什么技巧。 乔雩溪指尖一勾就能磨到,他也不是那种会吊着的人,更何况现在在车里,他也没法通过腌臜手段听到楼一树说什么好听的。 楼一树被磨得双眼失焦,他终于理解了乔雩溪刚刚在警告他什么,嘴里小小声地喘息,有的时候太大声乔雩溪会用手堵住他的嘴,顺带用手指玩弄一下那小巧的舌。 他的舌头已经坏掉了,被拉扯还是缠绕戏弄都没有丝毫反制手段。 乔雩溪将楼一树平放在后座上,指节恶劣地旋转着,狠狠地碾过。 楼一树的眼球一下子往上翻了一翻,腿根颤着,本来都快结束了,可乔雩溪却不动了。 这可急坏他了,楼一树小幅度地在车座上挪动,像是催促,他从没考虑过乔雩溪会见到他如此,会怎么想。 扭动的腰肢,柔软的棉花,一股热气冲击下去,乔雩溪觉得戒过毒的应该是他,不然他怎么这么能忍。 “宝贝,是不是不应该弄脏我的车?” 他微俯下身,在楼一树耳边呢喃,询问。 楼一树哪里听得懂乔雩溪在说什么,不管他说啥,楼一树都胡乱点头,只求乔雩溪能帮帮自己。 于是,他也感受到了什么是温热的裹覆感。 楼一树一下子有点清醒了过来,他用手去推乔雩溪的头,可推着推着,那双白皙的骨节分明的手,却插进了他的发丝,抓住了乔雩溪的头发。 像是强迫乔雩溪干这件事。 说什么不应该弄脏他的车,明明水都顺着车座滴滴答答流了满地,还差这一点白吗? 乔雩溪就是为了找个借口罢了。 满足口腔的同时,他的手上也没闲着,他比之前更加激烈,几乎是重重的攻击,每磨上一次,都有一小股蜜进到他的胃里。 “不行,不行雩溪……没有了,没有了!” 楼一树几乎是哭着喊出这句话,乔雩溪一下子没有管住他的嘴,他就如此放肆。 这让乔雩溪很生气,他为了惩罚楼一树,深吸了一口气,喉咙上下很不安地滚动,他也第一次,不太熟练,可就这也把楼一树欺负得哭了出来。 靠近车座的几乎化作残影,反呕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楼一树的眼睛不停地朝上翻,眼睫像蝴蝶羽翼般高频颤动,舌头收不回去,口水沿着唇角滑下,这一口气像是要把他的精气都吸干净一般,楼一树一挺腰,剧烈的抖动起来。 高了。 乔雩溪很忙,吞咽下后,又着急忙慌地舔舐小嘴,棉花蜜喷得汹涌,一个不注意就把脸弄湿了。 楼一树眼底失焦,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地瘫倒在座位上。 “宝贝,尝尝自己的味道。” 乔雩溪将楼一树收不回去的舌头卷进口腔里,顺带将他遗留在唇边的口水舔干净,舌根被吸吮得发麻,短暂的解脱带了短暂的清醒,可楼一树明白,不消多久更浓烈的热意就会席卷上来,他伸手勾住乔雩溪的脖子,银丝相连又断裂,楼一树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 乔雩溪不可置信地转过头,他的声音发干:“你确定吗?你现在清醒吗?” “雩溪,我很清醒。” 乔雩溪咽了咽口水,他的呼吸同样很热,但这跟楼一树的不一样,他很纯粹。 楼一树指尖在他的心脏画着圈,他也有些纠结,“其实,按理说,我们应该先成亲……” “成!明天就成!” 乔雩溪一点犹豫都没有,几乎是楼一树话音刚落的瞬间,就把话接了过来。 他的脑子里还回荡着楼一树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很简短。 楼一树说:“我想跟你做。” 第84章 第 84 章 阿巴阿巴 一辆豪车在一栋高级公寓前过了护栏, 车停稳在停车场后,一名男子从驾驶室开门离开。 没过多久,那辆刚熄火不久的车后门也被打开, 一瞬间,浓郁的腊梅香倾泻出来。 一双运动鞋踏出, 一个男人护着怀里人的头从车里出来。 楼一树现在呈八爪鱼的姿态,双腿勾住乔雩溪的腰, 挂在乔雩溪的身上。 乔雩溪给他披了件厚风衣, 风衣宽大的领子遮住他的头, 他咬着乔雩溪的脖子,忍住不要叫出声来。 乔雩溪托着他的屁股,往电梯走去, 一梯一户能确保不会有别人进到电梯。 他现在无比感谢自己的父母, 乔父乔母为了让乔雩溪拍戏更舒适,给他在多处城市买了许多房产, 不然在这陌生的京城, 他根本找不到跟楼一树温存的环境。 摁亮电梯键,怀中的宝贝已经开始难以忍耐地呜咽。 乔雩溪托着楼一树的屁股,用唇吻去他鬓角上的汗, 哄道:“快到了, 宝贝儿,再忍忍。” 回应他的是楼一树隐隐约约的鼻音, 因为哭得太厉害, 哼声黏黏糊糊。 很快, 电梯门打开,乔雩溪抱着楼一树进去,他抬眼看了眼墙上的摄像头, 不动声色地将罩着楼一树的风衣捂得更严实了些。 电梯的屏幕楼层一点点地跳跃,乔雩溪的呼吸随之逐渐加快加深。 终于,叮的一声,在踏出电梯门的那一刻,乔雩溪再也按耐不住,他的五指插入楼一树的头发里,揪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长舌直入,楼一树也反应过来终于不用再忍耐,嗓子里发出难耐的哼声,他抱紧了乔雩溪的脖子,虽然他的舌头短嫩,只会被那厚重的舌玩弄,但也在尽自己所能热情地回应。 舌头被吸吮到舌根,湿热的唇被乔雩溪咬在嘴里磨,磨成嫣红才肯放过。 楼一树嘴里一直在分泌口水,但无论是多少,都被乔雩溪尽数吞到了肚子里。 “宝贝儿,好甜好甜,会不会亲个嘴就被亲坏了?嗯?” “呜——” 乔雩溪边跟楼一树亲吻,边将他放倒在沙发上,这套房每周都有物业的人来打扫,所以还是很干净,就是久不住人,房内没有生活气息,一些设施的摆放也更像是酒店。 暖气开始工作,屋内逐渐升温。 他实在是忍得太久太久,乔雩溪将裤腰上的皮带抽出来,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脱。 他将那一层打底衣递到他的嘴边,命令的口吻:“叼着。” 楼一树很听话,乖乖地将衣角咬在嘴里,他的皮肤白,在月光底下像是镀了一层柔光,很是漂亮,窗户没有关严实,粉嫩被一阵冷风拂过,楼一树打了个寒颤。 他的身材极具美感,既不过分的壮硕,也不是单薄的身材,再配上艳丽的颜色,看起来就格外的性感。 乔雩溪伸手打着圈,楼一树想避开,却被乔雩溪沉着声训斥:“躲什么?起来。” 楼一树眼尾泛红,羞得闭眼,他没办法说话,就只能哼着,他怎么也没能想到,就这个平常都不怎么关注的地方,也能如此激烈。 “宝贝,你好美。” …… 乔雩溪将已经累昏的楼一树抱起来,清洗干净。 楼一树在清洗过程中就已经进入了熟睡,乔雩溪帮他换上舒适的睡衣,安置好,自己去阳台打了个电话。 “喂,爸。” “谁是你爸!”楼谨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他怒道,“你说送楼一树去医院,怎么的了?送到你家里去了?” 楼谨一想到自己在医院找不到楼一树,又去问代驾才知道最后车子开到乔雩溪名下的公寓,脸都绿了。 “不是……” 乔雩溪刚想狡辩一下,楼谨就把他打断,“让楼一树跟我说。” 乔雩溪有点尴尬的挠了挠脸,“他睡下了。” 沉默,长久的沉默。 就在乔雩溪以为对面已经气得挂电话了,楼谨幽幽地声音传来,“地址。” 完了。 乔雩溪咽了下口水,将地址给楼谨发了过去,然后飞快地交代自己这通电话的目的,他说:“爸,一树的身份什么时候能落实?” “我……” 楼谨真的快被气晕过去了,他懒得再去纠正乔雩溪的叫法,这样会显得他很智丨障,“明天应该就能下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像是想到了什么,楼谨冷哼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乔雩溪叹了口气,回到床边,他静静地注视楼一树的睡颜,自言自语:“宝贝,你爸爸不让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楼一树已经进入深度睡眠,没有回应。 没多久,底下的保安给他打电话,说有两位先生一位女士来访。 司医生一进门熟练地给楼一树抽血,血液里的药物成分是有力证据,他大概检查了一下楼一树的体温心跳呼吸,确认一切都正常后跟两夫妇点了点头。 窦逍楼谨得到了司医生的诊断,又看自家宝贝儿子睡得香甜,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怎么睡得这么熟,抽血都没醒。”司医生嘀嘀咕咕了一句。 乔雩溪在角落小心开口:“他今晚有点累到了。” 一个眼刀飞了过来。 楼谨脸色很黑,看楼一树累到睡这么沉,乔雩溪却神清气爽甚至有些亢奋,他就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窦逍倒还接受良好,她看得出来楼一树在乎乔雩溪,两个小年轻两情相悦那挺好。 “爸,楼青台那边怎么样?” 在房间会打扰楼一树休息,乔雩溪跟楼谨去到客厅,他还泡了杯香气十足的龙井,很是殷勤。 楼谨已经学会屏蔽乔雩溪对他的称呼了,他拿起茶杯抿了口,回道:“已经控制住了,警方那边已经开始介入调查。” 老实说,他不太想就这么放过楼青台,但现代和燕朝差距太大,做些手脚容易落人把柄,可一个使用禁药强丨奸未遂,又能判多少呢? 乔雩溪好像知道楼谨在不甘什么,他补充道:“之前马厩爆炸的事,估计和他也有关系。” “啊……是吗?” 楼谨挑了挑眉,嘴角有一丝清浅的笑意,让人毛骨悚然,他将茶杯的茶一饮而尽,将其倒扣在茶盘上。 随后起身往房内轻叫了声:“阿逍。” 窦逍听见,转头将楼一树的手塞进被子里,准备跟楼谨离开,她再回头看了眼楼一树,见他脸色红润,气色健康,也让她对乔雩溪也放心不少。 临走前,楼谨侧着脸给乔雩溪留了一句:“明天我把小树落实的身份送来。” 第85章 第 85 章 不可以乱说话的!…… 乔雩溪送走楼谨窦逍后, 又自己跑去阳台吹了会儿凉风,城市几乎没有星星,他又想起了那天在燕朝古城, 楼一树带着他爬上阁楼的那个晚上,繁星满空, 可脑海中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楼一树那比夜空还亮的双眼。 他的嘴边染上一抹笑, 想到了当时楼一树突然不高兴的原因, 原来是怕自己觉得恶心, 所以才会听到回答莫名郁闷生气,还咬了他一口,乔雩溪慢慢地抚摸自己的脖颈, 他只觉得咬得还不够狠, 最好就是留下深刻的痕迹,跟着他一辈子。 每一段与他的回忆都能反复嚼上好几遍, 还好楼一树没有真的消失不见, 还好他还是找到了他。 还好楼一树真的爱他。 乔雩溪将眼底的幽晦藏起。 宝贝,你一定要爱我一辈子啊…… 与此同时,楼一树睡到后半夜, 眉头轻轻地蹙起, 好像因为身边少了什么,让他觉得有点不习惯。 半梦半醒间, 他用手往身边一探, 床旁边空空如也。 楼一树倏地睁开眼, 撑起自己过度透支的身躯,就要下床,可脚踏上地面的一瞬间, 就软得摔倒在地上,发出咚得一声响。 摔倒声响起没多久,阳台门随即打开。 “怎么了?做噩梦了?” 乔雩溪赶紧把倒在地面的楼一树抱在怀里,楼一树其实是小骨架,肩膀的宽度完全就是用肌肉撑起来的,不然腰不会那么细,经过这几天的消磨,他也瘦了点,乔雩溪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包裹进怀中。 楼一树在乔雩溪怀里摇了摇头,他现在还很困,但是半夜醒来找不到人让他有些心慌,现在闻到熟悉的气息,眼皮一垂一垂,又要睡着了。 乔雩溪将他抱回床上,这次他没有再回阳台,而是守在楼一树的身边,楼一树已经累到连睡觉打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清晨大早,乔雩溪抱着楼一树的手臂猛地一抖,睁开了双眼。 一打开手机,发现才早上七点,他昨晚才睡了三个小时,但是现在却格外兴奋。 楼一树还埋在他胸里沉睡,脸颊肉挤了出来,脸颊上因为被窝里的热气,泛着嫩红。 乔雩溪用手背轻轻地蹭了蹭楼一树的脸,昨晚那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只要看到眼前这个人,就感觉幸福得不可思议。 把他肋骨打折了给楼一树煲汤,他都愿意! 现在还差最后一步,他要将楼一树确确实实地绑住,用一些社会上的办法。 乔雩溪一溜烟地爬起来,将楼一树身上的被子盖实了,他才去到洗手间洗漱。 他格外地注意自己形象,刷牙时还将脸凑到镜子面前,看看自己眼底有没有黑眼圈。 确认了形象良好后,才松了一口气。 洗漱完,他又去衣柜里找有没有合适的衣服。 白衬衫肯定是最佳选择,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乔雩溪从衣柜里拿出一黑一白两件羽绒服,羽绒服质量很好,就算里面只穿薄薄的一件衬衫也能很暖和。 收拾完一切后,门铃响了。 来人是楼家的管家,“乔先生,楼先生交代我交给你的。” 他递上来一张卡片,上面印着楼一树小像,乔雩溪接过卡片后用指腹轻轻摩挲,亲了一口。 “感谢。” 随后他立马跑到房间里,托起楼一树的背,把正在熟睡的他哄醒。 “宝贝,醒醒,我们要出发了。” 楼一树困得不得了,眼睛都睁不开,他脾气软,就连起床气都没有,被打断睡眠只是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出发?……去哪里啊?” 乔雩溪抱起楼一树,往洗手间去,语不惊人死不休,“去结婚。” 楼一树终于睁开了双眼,只是他的注意力不在乔雩溪说的话上,他的注意力在那间浴室。 他又回想起了昨晚的疯狂,现在异物感还很明显,腰也很酸痛。 乔雩溪尽职尽责,竟然牙刷都帮楼一树解决完,要不是楼一树将牙刷夺了过来,说不定还要帮楼一树刷牙。 “站得住吗?”乔雩溪托着楼一树的腰,昨晚楼一树直接从床上掉下来,他怕一个没护住,楼一树又摔倒。 楼一树用手肘顶了他一下,没有回答,但看起来像是有些生气了,在气什么乔雩溪也都知道。 “我错了,下次一定听你的,好吗?” “我都说了慢一点。” 泪水得不到怜悯,怎么哭乔雩溪都不管他,还会换来更粗暴的对待,不仅是不哄、不停,甚至更过分,说一些肮脏的话来刺激他。 楼一树规规矩矩地刷牙,乔雩溪偏要在他身后不规矩地环着他的腰,作着自己做不到的保证:“下次你绑着我,自己掌握,好不好?” 不知道是真的为楼一树好,还是在偷偷奖励自己。 楼一树心思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他眼睛看向上方,幻想乔雩溪的双手被绑在床头,自己能把握一切,还觉得这种方式很好。 他将嘴里的泡沫吐干净,洗干净,拿上洗脸巾,看着镜子里面的乔雩溪,试探问道:“真的吗?你不能反悔哦。” “真的,绝对不反悔。” 乔雩溪一脸真诚,他预想到那时的场景,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嘴唇,喉结上下滑动。 “好吧,那我信你一次。” 可怜、单纯的楼一树还以为自己捡到了便宜,嘴边还带着一抹笑容,他确实没什么经验,就连那种春丨宫丨图都没看过。 两人先去拍了红底结婚照,楼一树几乎是钻着空子睡觉,就算在车上坐着屁股不舒服,都阻止不了他睡觉,头一歪,靠着乔雩溪的肩膀就睡,下车也挽着乔雩溪的手臂偷偷睡,他从没有这么困过。 拍照时倒是清醒了一下,毕竟成亲是件大事,他和乔雩溪的合照一定要非常好看。 “两位可以靠得再近一些。” 摄影师小姐姐认出了乔雩溪和楼一树,两个人格外地登对,她也有些激动,以后如果失业了,她找工作一定会把这段经历写在简介里。 给乔影帝和楼先生拍过结婚照!说出去多有面儿啊! 乔雩溪和楼一树穿着白衬衫,他们的头微微斜靠,闪光灯亮起,将他们的甜蜜定格,无论是谁,认识他们还是不认识,这份幸福都能通过肉眼看得出来。 “太好看啦!”摄影师小姐姐看到照片兴奋地蹬脚,他们拍了很多张,除了最常规的,还抓拍了很多张日常甜蜜时刻,楼一树会帮乔雩溪整理有些微乱头发,乔雩溪会突然捧着他的脸,嘴里一句一句地重复最可爱,最喜欢,最漂亮。 楼一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在他眼里,乔雩溪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帅气,最可靠的。 照片出来,楼一树还指着乔雩溪的照片,“把你拍的真好看。” 殊不知,乔雩溪一直盯着的是身边的楼一树,他也知道楼一树很喜欢自己这种偏立体点的长相,便打趣他:“哥哥,你知道吗,亲得多了,我们俩会越来越像。” “真的假的?”楼一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看起来不相信。 乔雩溪瞪大了眼,表现的就像楼一树不信任他,伤了他的心,“当然是真的呀,亲吻的时候会互换菌群,我也会越来越像哥哥,哥哥长得可漂亮了。” “好好好。” 楼一树笑着点了点头,不知道未来的几十年,要听多少遍乔雩溪的赞美,他好像从来都不会腻。 拍完合影照,两人又打了个车去到民政局。 民政局结婚登记很冷清,随着时代的发展,越来越多人不想结婚,或者说,不想那么早结婚。 反之,离婚登记很是火热,他们俩本来就赶了最早的时间,现在还没到九点,民政局都还没上班,就已经有好几对夫夫或者夫妻在离婚登记排队了。 乔雩溪赶紧把楼一树抓在身边,离那个离婚登记远远的。 楼一树看了眼大致明白了咋回事,他笑着调侃看起来颇为紧张的乔雩溪,“怎么了?怕我休了你?” “休……咳!”乔雩溪有时候觉得楼一树说起话来就像个老古董,就跟昨天似的,结婚会说成亲,但休这个字实在是不吉利,他赶紧呸呸呸。 “呸呸呸!哥哥你快去摸一下木头!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 说罢,他还真带着楼一树摸了摸放在民政局门口的招财树。 摸木头可以避谶,楼一树看乔雩溪这么谨慎,笑着顺他的意,摸了好多根木头,说:“对不起对不起,以后再也不说了。” 九点一到,乔雩溪赶紧牵着楼一树的手,进到了结婚登记,结婚登记的步骤非常简洁,乔雩溪还没有反应过来,铁戳戳一盖,他跟楼一树就是法定的夫夫关系了。 两个红本本到手,楼一树跟乔雩溪漫步在附近的公园,乔雩溪拿着那个红本本翻啊翻看啊看,就跟做梦一样,一天的时间,他跟楼一树从友人跳到了男朋友,又从男朋友跳到了丈夫。 “我们会不会太快了?”他的心脏怦怦跳,话虽这么说,但他嘴边的笑怎么都收不回去。 楼一树倒是不觉得多快,可能在乔雩溪那边,他的爱给的太突然,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可能在他穿过来的那个早晨,当乔雩溪用手指戳着他的心脏,将口罩摘下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爱上他了。 “不快啊,你不是找了我一年了吗?”他们十指紧扣,楼一树淡淡说。 “这说的也是啦。” 气氛突然陷入了一股很奇怪的沉默中。 突然,乔雩溪开口:“不对。” 他本来还在顺着楼一树的话说,脑子一下卡壳,整整沉默了两秒,才意识到了楼一树话里的深意,他停住了步伐,语气颤抖:“你都记起来了?哥哥你承认了?!” 楼一树也没有再吊着乔雩溪,他知道这对乔雩溪来说非常重要,于是他很干脆地笑着点了点头,楼青台的话让他确认了自己曾经来过这个世界,他试着去回想自己救人的细节,隐约想起一个灰头土脸,体重很沉的短发男人,当时的他还以为是异域人士,毕竟那个男人的服装也挺奇怪。 想来,应该就是乔雩溪了吧。 亲眼见到楼一树点头,乔雩溪一把将楼一树双脚离地地抱起来。 “我就说!肯定是你!” 双脚离地就算了,他还要幼稚地转圈,速度太快,给楼一树差点甩出去,楼一树吓得勾紧了他的脖子。 楼一树能在马厩爆炸的时候义无反顾,其实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楼一树单膝架在椅子上,然后将嘴放在乔雩溪的耳边,郑重的一字一字地说:“我、爱、你。” 乔雩溪转头,就看到楼一树那水水的眼神。 里面满是浓重的爱意 第86章 第 86 章 哥哥千金不换 乔雩溪感觉自己的心率要跳上180了, 他看着楼一树的眼睛,平时那伶牙俐齿的模样瞬间被打回原形。 他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喂, 把我名下的房产收拾出来,多添一个名字。” 楼一树微微睁大凤眸, 想上去抢乔雩溪的手机。 他说这些话又不是为了乔雩溪的房子。 “雩溪,我不用。” 乔雩溪把他的手握在手心, 用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下, 继续跟电话里面的人说:“对, 你把需要的资料都发给我,我过几天回临州,把该签的都签了。” 电话挂断。 中途没有五分钟, 乔雩溪名下的几十套房产就多加了一位主人。 “你懂什么啊。”这话说得冲冲的, 但是他的动作却极致温柔,乔雩溪把楼一树的手牵起来, 将手背放到唇边, 解释道,“房子啊,车子啊, 金子啊, 可都是婚姻的补品!” “大补!” 楼一树笑了笑,叹道:“是啊, 倒是我委屈你了, 按规矩, 我应该……” 以正夫的规模,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 “应该什么?” 楼一树话说到一半不说了,给乔雩溪急得抓耳挠腮。 楼一树将头靠在乔雩溪的肩膀上, 轻轻蹭了蹭,“没有什么,就觉得,觉得亏欠你了。” 乔雩溪皱起了眉,眉眼含着痛楚,明明糟糕的人是他,他没有给楼一树准备戒指鲜花,没有求婚,没有誓言。 楼一树对他没有任何的要求,就这样纯粹的爱他。 他轻轻地托起了楼一树的下巴,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冰凉的吻。 像是烙下了个印记,一个承诺。 两人回到高档小区,楼一树一看到床就开始犯困,两人其实都需要补一下觉,只是乔雩溪太亢奋。 楼一树想睡觉,他偏要在旁边摸人家的肚子,摸就算了,指尖还要在楼一树的腹部滑动。 楼一树拍了拍那不老实的手,翻了个身背对乔雩溪,乔雩溪就跟闻着味儿的狗似的,立马又贴了上来,他们后背贴着前胸,严丝合缝。 “哥哥的肚子软软的,好舒服。” 乔雩溪摸就算了,还要说出自己的感受。 “嗯?变硬了。” 楼一树收紧腹部,六块腹肌和人鱼线整整齐齐排列,乔雩溪摸到的是他的肌肉。 本以为乔雩溪能消停了,结果有的人就是得了便宜不仅不收手,还要顺着杆爬得更高。 “哥哥,你的肚子好薄,随便一顶都能看到形状。” 楼一树懒懒地睁开眼睛。 没多久一声惨叫传来。 “啊!!!” 两分钟后,乔雩溪把脸隐在楼一树的背上小声啜泣。 楼一树沉沉睡去- 在他们享受安逸的午睡时光时,博料上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一条深红色的“爆”字挂在热搜第一名。 吃瓜群众点进博料一看,#楼青台警方通报#词条稳居榜首。 一瞬间,评论区纷纷扰扰,乱成一锅粥。 【不是!我有点搞不懂了,这个楼某台说的就是楼青台吧?购买违丨禁丨药,强丨奸未遂,纵火,爆炸罪,这说的是楼青台吗?】 【楼上的,就是他,谁能理解我的心情?警方通报已经是锤死了,现在回想起帮他说话,我跟吃了一万只苍蝇似的,不!比这还恶心!】 【哈哈哈哈哈哈,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一多了也会有畜丨生混进来。】 【我真的不敢相信!这到底是真的假的啊?那他为什么还要冲进火场里?一树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为了给自己做人设呗,哇,这人真还挺狠的,不怕烧死在马厩里,有这个勇气楼青台你真的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警方通报官方盖章,大家都不要再溺爱了好吗?喜欢法制咖我真的笑你们一辈子啊。】 【强丨奸未遂,他□□了谁啊?是之前他的那个助理吗?】 【把注意力放在被害人身上,你有事吗?啊?】 【就楼一树那个身材那个样貌,被强丨奸也不亏哈~】 【蛙趣,真是恶臭啊,我只用一秒猜出了楼上的物种,你也来试试吧~】 …… 【楼一树现在出事了,是不是就不能参加旅恋了?】 【废话,带着银手铐参加吗?倒是个别样的设计哈哈哈哈哈。】 【就想知道现在楼一树的粉丝的状态,真的笑疯了,巅峰产生虚伪的拥护,黄昏见证虔诚的信徒,青台割~我不会放弃你的!】- 楼一树醒来的时候已经黄昏,橘黄色的夕阳照在他们的身上。 睡前他还是背对着乔雩溪睡觉,醒后脸却靠在乔雩溪的胸上,乔雩溪身上的味道很清新,他轻轻一动,乔雩溪就醒了过来。 “老婆~”乔雩溪醒过来就开始傻笑,睡眼惺忪地托着楼一树的腰,往自己身边一摁,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他用下巴靠在楼一树毛茸茸的头顶,问了一句,“饿了吗?” “还好。” 这一觉睡得很香,同时,彻底睡醒的楼一树,清晰地感受到了身后的肿胀感,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仅是身后,腰部的酸疼也越来越重。 “嘶——” 楼一树尝试动一下,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乔雩溪听到楼一树隐忍的痛呼声,立马支起身子,见楼一树微皱着眉,又看到他艰难地挪着腰,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 “我给你揉揉?” 他好像终于想起了自己干了什么畜丨生事,赶紧上手帮楼一树按腰,就是不太熟练,力道太大了,楼一树会喊疼,明明曾经多苦多累的训练,他都不会哼一声。 第一次总归是没经验,在浴室,乔雩溪只是帮楼一树把里面的抠挖干净,没有上药没有按摩揉腰,甚至一开始连润丨滑都没有,所以才导致楼一树现在如此难受。 不过也还好,处理的很干净,至少楼一树没有发烧。 乔雩溪赶紧打个电话,叫个跑腿买药膏。 “轻点,轻点,老公,嗯。”一个不注意,乔雩溪力道又大了些,但这绝对不是楼一树喊得这么销魂的原因! 乔雩溪失笑,“啧!这个时候招我?” 他本来听楼一树那么疼,心里着急,颊边都冒着汗,结果楼一树却在这个关头,坏心眼地干出这样的事,还喊得这么好听。 说着乔雩溪就要捏着楼一树的下巴,要吻上去,结果却被楼一树眼疾手快地打断了。 “没刷牙!”楼一树两只手摁在乔雩溪的嘴上,用手将他的头推开。 乔雩溪面露苦涩,眼泪那是说来就来,“结婚第一天,你就嫌弃我了吗?” “结婚一百年,你都不能不刷牙就亲我。” “好绝情的男人!” 乔雩溪哼了声,嘴上说着楼一树绝情,身体却很诚实地屁颠屁颠下床刷牙。 跑腿来的很快,应该是叫了加急,楼一树艰难下床,从外卖员手中拿过药膏。 凑巧乔雩溪洗漱完,楼一树将药膏给他,自己进到浴室。 等他出来后,就见到乔雩溪严肃着神情,坐在沙发上看药膏的使用说明,随着同性婚姻合法,相关的药物也更加完善,现在买药膏竟然还会送润滑。 “怎么了?”楼一树问道。 乔雩溪看了眼楼一树,耳根泛着红,“这个好像是……内用的,消肿止痛。” 楼一树不太懂,睁着疑惑的双眼,“内用?口服?药膏可以口服吗?” “不是。” 乔雩溪嘴边挂着一个非常怪异的笑容,看一眼楼一树,又看一眼药膏。 就这个眼神传来,楼一树哪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他转身就要跑,可乔雩溪早就做足了准备,拦着楼一树的腰就把他抱回了怀里。 楼一树立马就慌了,他上手去抢乔雩溪手上的药膏,“我自己来,我自己涂。” 乔雩溪手一抬,楼一树的想法落了空。 “我帮你哥哥,你涂不进去的。” 说着他又撩起楼一树的衣角,伸手在他的腹部比划,“昨天在这,哥哥自己来,根本涂不到。” 约莫十分钟后。 乔雩溪从沙发起身,去洗手间将指尖的药膏洗干净。 楼一树的下巴靠在沙发扶手上,他双眼微眯,脸色绯红,小半截舌头暴露在空气中,轻轻地喘着气。 乔雩溪洗好手,背着楼一树悄悄把结婚证拿了出来,然后拍了个照。 他打开了某个不知名人士的消息框,选择图片,点击发送。 在心里默数一分钟,又把图片撤回,说自己不小心发错了。 就这么一套连环招,让对面扣了满屏的问号,最后还不死心地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接起,陆永宁的大嗓门透过听筒要把天花板都掀翻。 “乔雩溪你什么意思!!!”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结婚了?” 好像刚刚发结婚照的人不是他一样。 陆永宁在电话对面听得一肚子火,他沉下声:“你把他绑去民政局了?” 乔雩溪吊儿郎当,“没有啊,他喜欢我啊。” 陆永宁沉默了两秒,不太死心,“你给他喂迷魂药了?不儿,照片上的是树树吗?你跟楼青台好上了?” “欸!你这话说的就很难听了!”乔雩溪一下子激动起来,偷偷看客厅的楼一树,收敛自己的声音,怕他知道自己这么小心眼,还去找情敌威风,“陆永宁你能不能接受现实,楼一树就是喜欢我!就是爱我!他要跟我一辈子在一起!” “你让树树接电话。” “不给!” 乔雩溪说完,立马就摁断了电话,不给一点机会- 没羞没臊地过了几天同居生活,乔雩溪先是带着楼一树办电话卡,将自己的联系方式放在最前面,还备注[A最亲爱的老公],楼一树想改,他还死活不肯。 “不是说最好不要备注具体的身份吗?电视上说要是被绑架了,就会找家人的联系方式,要赎金。” 乔雩溪抿了抿唇,看楼一树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笨蛋,“要赎金就要呗,我巴不得赶紧把你赎回来,哥哥的命可是比四千万还贵的呢!” 楼一树哼了声,嗔道:“都过去那么久了,还要拿四千万编排我!” “没有编排,哥哥就是千金不换!” “真的?” “再问就是万金不换。” 当他们收到节目组重新开播的信息时,楼一树正趴在乔雩溪身上喘气。 第87章 第 87 章 线索就像一颗颗珍珠 楼一树眼底含着一层水光, 就像是一块破碎的壳,要掉不掉。 他无力地倒在乔雩溪的身上,喘着气, 应该是刚刚才喷完。 乔雩溪双手被绑在床头,他脸上挂着邪肆的笑容, 明明楼一树还在缓和,他却坏心眼地顶了一下月夸。 牵一发而动全身, 楼一树吓得呜咽一声。 “都说了你不许动!” 楼一树有点生气, 明明一开始说的好好的, 乔雩溪让他掌握,可一真刀真枪动起来了,乔雩溪总是不老实。 他爬起身, 用手摁着乔雩溪的胸, 暗暗较起了劲。 果然,没有两秒, 乔雩溪的额头冒出了汗, 连连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哥哥,要被咬断了。” 话说得很好听, 脸上却全是享受, 笑容在他的脸上就没下去过。 乔雩溪还要装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我就是想帮帮你, 哥哥你这样, 半夜三更还不一定能结束。” “这难道怪我吗?”楼一树感受到体内又在一跳一跳, 咬咬牙,重新扭起了月要肢,一边丨口耑丨一边还要警告乔雩溪, “你安分点!” 乔雩溪点点头,面前人流着汗努力的模样,够他回味一辈子- 经过这几天的休养,楼一树的肌肉力量已经慢慢恢复了,本来他们打算先回临州,但是临时接到了节目组的安排,两人就打算直接在京城准备行李。 这次是最后的收官期,本来旅恋就一共只有四期,第三期还因为意外只有一半,好在这一季讨论量播放量都是历史新高,第三期没有完整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楼家,窦逍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研究他们的任务书,“这次去国外啊?” “嗯对!”楼一树在房间里应了一声,抬头看见乔雩溪要把两盒丨套丨套放进行李箱,头皮发麻,压低声音要阻止他,“不要带这个!” “要带!万一用的上呢?”乔雩溪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一盒。 窦逍穿着拖鞋哒哒走到楼一树的房间,脸上挂着不安好心的笑容,“服装是你们自己准备吗?” 楼一树一见娘亲这个表情,顿感不妙,他刚想打个哈哈敷衍过去,乔雩溪先接上话了。 “对!要穿欧式的服装,具体的活动倒是不太清楚。” “太好了!小树。”窦逍朝着楼一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就去衣柜翻出了一件衣服。 非常华丽的一套欧式服装,上面没有什么褶皱,能看得出来,主人很保护它。 如果这不是一件小洋裙就更好了。 楼一树两眼一黑,他就知道他娘不会拿出什么正经衣服给他。 他这边还没来得及拒绝,乔雩溪先叫了起来,“哇噻!这也太好看了吧!妈的眼光真好!” “哎哟!还是小溪懂我!”窦逍笑得合不拢嘴,像是终于遇到了知音,“我当时就觉得这套可适合小树了!” “那不行!” 一提到楼一树,乔雩溪立马就变脸了,可笑!这么可爱的一套裙子,怎么能穿给除他之外的其他男人看! 窦逍一看乔雩溪叛变,赶紧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预谋,“这样,小溪,妈把整柜的裙子都送你,你哄小树穿上,只用给我拍个照就行,怎么样?” 楼一树在一旁挂着一张冷漠脸,他的听力极佳,两个人跟在他耳边蛐蛐没什么两样,他大喊了一声:“娘!” 有点抱怨的意思。 窦逍转过头,熟练地卖惨,“小树,娘就这一点小心愿,娘绝对不把你的照片外传,可以吗?” 楼一树紧抿着唇,嘴巴嚅嗫了两下,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窦逍趁热打铁,劝道:“小树你知道妈妈的,还有啊,你也要改口叫妈妈了。” “反正我不会穿的。”楼一树继续蹲下身收拾行李。 窦逍负责哄人,他会不会穿就要看乔雩溪的本事了。 乔雩溪在一旁听窦逍和楼一树斗嘴,心里那一股违和感又冒了出来,所有的线索就像是一颗颗珍珠,杂乱的散在桌面上,他还差一根线,将珍珠串在一起- 直播间刚开启,弹幕数量就到了顶峰。 【奶奶你追的综艺终于更新啦!】 【感觉上次直播还是在上次。】 【为什么前几期的旅恋没有把某人给p掉啊?以前明星塌房不都是把人p成空气的吗?】 【我也觉得奇怪呢,这两天一直刷新,楼一树的画面都还在,我还想看乔雩溪对空气说话呢,想想那画面就觉得好笑。】 【现在还有谁不知道楼一树的法制咖?之前一直被捂嘴,现在被反噬了吧。】 【不说了,cp粉这两天哭疯了。】 【这算是彻底be了。】 【我还以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上一期有多甜,看到热搜就有多痛。】 【行了行了,没了这个还有下一个,cp姐别吃屎就行。】 网络上的讨论如火如荼,而此时的楼一树正靠着乔雩溪,在车上补觉。 他们落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因为要倒时差,节目组给他们一个晚上的时间修整,不仅如此,这次节目组还下了大手笔,竟然直接租了一个城堡,供他们休息。 等乔雩溪和楼一树下车的时候,城堡内其他六位嘉宾都已经到齐了,镜头内大厅的气氛有些紧绷,他们应该都看到了热搜,就只有绮罗和沈默比较轻松。 乔雩溪将城堡的大门推开,自己先挤了进去,观众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情绪高涨。 【乔子哥好久不见!】 【乔乔什么时候进组啊?感觉曾经那个工作狂魔不见了呜呜呜。】 【乔雩溪现在肯定封心锁爱了哈哈哈。】 【碰到楼一树是真的晦气。】 【没事,接下来都看不见他……】 弹幕刚发出来,就见乔雩溪右手推着行李箱,左手还牵着个什么人,走了进来。 乔雩溪边走边还留意身后,现在他们都还没带麦,观众听不清他说什么,看口型好像在说:注意脚下。 一直葱白的、骨节分明的手从他的身后伸出来,乔雩溪皱着眉,又将那门推开了些,众人这才看到另一幅景象。 楼一树头发微翘打着哈欠,应该是还没睡醒,他没有化妆,皮肤白皙透着健康的血色,嘴唇颜色偏粉偏淡,可嘴里却是嫣红的模样,特别是那个舌头,就像是被人嘬透了。 城堡里架了很多个机位,楼一树无死角地出现在镜头里。 【等等……我还没睡醒吗?】 【真的假的?节目组那么敢吗?!】 【啥意思啊?这直播间还能留吗?法制咖都照样请?@京城警方】 【导演真的什么钱都敢赚哈。】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综艺节目是要上报电视局的,不可能连法制咖都请的,不然放都放不出来。】 【等等这直播间就会被下掉。】 观众们的注意力全都在楼一树怎么还能上节目上,完全忽略了乔雩溪跟他相牵的手。 绮罗看到楼一树的那一刻,立马就起身走到他跟前来。 华国已经入冬了,南半球现在却是临近夏天,天气不冷不热,绮罗今天穿了件红色的长裙,尽显风情。 他一把就捧起了楼一树的脸,眼睛一寸一寸地略过他的皮肤,没看多久,一股巨力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推远。 乔雩溪沉着张脸,语气拽拽的,“当我死了啊?” “雩溪。”楼一树扯了扯他的手臂,语气暗含警告。 自从领证之后,乔雩溪直接把他对楼一树的占有欲放在了明面上,有一次最过分,楼一树当时只是跟楼下养的狗打了个招呼,抱了抱那条狗,乔雩溪就抓着他啃了半个小时。 楼一树当然不知道他抱那条狗的时候,狗主人拿什么眼神看他。 他只是觉得乔雩溪疯起来的时候连狗的醋都吃。 当然,这种程度的占有欲,楼一树其实觉得还好,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现在乔雩溪对绮罗发凶,楼一树上前跟绮罗道歉,“对不起啊,绮罗,他没睡好,脾气有点差,你别往心里去。” 这话说是在为绮罗考虑,在跟绮罗道歉,其实胳膊肘早就歪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没……没事,一树。” 即使他观察触碰的时间很短,但绮罗仍然能够认出,眼前的人和病床上的那个,不是同一个。 眼前的这个,是真的楼一树。 第88章 第 88 章 第一天抵达,大家穿的还…… 第一天抵达, 大家穿的还都是自己的私服,安置好自己的行李后,导演将带好麦的八位嘉宾聚集在大厅中, 安排接下来的活动。 “稍后我们将进行两个活动,通过活动赢取金币, 即可兑换今晚的住宿条件。” “城堡里住宿条件有好有坏,最好的是独占三楼的超大床房, 最坏的要住地下室杂物间的单人床, 为了今晚的睡眠条件, 各位要努努力。” 导演拿着个喇叭,大声宣布第一轮的活动,“现在已经快到饭点了, 想必大家都还没吃晚饭吧?我们的第一轮活动就是, 做饭!八位嘉宾共同准备今晚的晚饭,每个人至少要做出一道菜, 最后吃完大家投票选出两道菜品, 注意,两道菜不能是同一个人所做,最后统计票数, 排名第一的嘉宾可获得二十金币, 排名第二的嘉宾可获得十五金币!” 乔雩溪听完这个规则,皱了下眉, 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坐在他旁边的楼一树。 他又回想起了, 那一天, 厨房的黑色不明黏糊物。 “这个有意思诶!雩溪你做什么?”楼一树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是很想尝试。 乔雩溪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冷汗,这是他内心恐惧时的下意识反应, “我、我都行啊,看他们有什么食材。” “你一定能拿第一名。” 楼一树很自然地凑在乔雩溪身边,他们肩膀靠着肩膀,这种浑然天成的熟稔非一朝一夕能养成,就连屏幕前的观众都看得出,他们私下关系非常好,至于好到什么地步,那就不得而知了。 【直播间怎么还没封?没人管的吗?这么无法无天?】 【关于楼一树的热搜已经霸榜了,而且看起来都是自然流。】 【别说我们,他们跟楼一树在一起不怕吗?】 【呃……乔雩溪看起来不仅不怕,还要往楼一树身上蹭,有点好嗑,这能说吗?】 【cp粉魔怔了?这还嗑?】 【现在还没搞懂是怎么个回事,导演组能不能给个交代?楼青台工作室呢?】 弹幕鱼龙混杂,导演原本还想让把活动办完,才做澄清,但是现在弹幕已经严重影响了录制,他便自作主张,拿起喇叭cue起楼一树。 “一树,你在网络上的争议有些大,要不要跟网友重新做个自我介绍?” 楼一树有一瞬间的怔愣,但是很快就调整过来,楼谨和窦逍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提前跟导演商量过,只是楼一树没有想到这么快,他站起身来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麦克风。 “大家好,我是楼一树,楼台的楼,数字一,树木的树。” 弹幕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观众也不是傻子,导演这么突兀地提到楼一树,肯定是有别的用意,众人默契地安静吃瓜,弹幕容易遮挡屏幕,万一错过什么关键信息就不好了。 导演笑道:“我们综艺还是挺荣幸的,旅恋是一树的综艺首秀是吧?” “嗯,对。”楼一树笑了笑,“我也很荣幸,才出道两个月,就能上旅恋。” 幸好楼一树从没用楼青台这个名字,幸好楼一树没有用楼青台的微博号,幸好楼一树从没有回应过有关于楼青台的任何黑评, 短短的一句话,把网友的cpu给干烧了: 【啥?他啥意思啊?】 【嗯……出道俩月?】 【那个,我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想。】 【快说姐妹!你不说我就想说了!真的假的啊?】 【大家都不说是吧,我来说!楼一树和楼青台不会不是同一个人吧?】 【……】 【……】 【……】 满屏的省略号,沉默,长久地沉默。 争论许久的问题有了答案,这个答案显而易见,却又让人觉得太过荒谬。 直到楼青台的一个黑粉发出了痛苦嘶鸣: 【这些年的黑料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陆陆续续有人现身说法: 【那我这两个月的努力算什么?你告诉我!算什么!】 【那什么是真的!你说什么是真的!】 【哇塞塞,黑了两个月发现黑错人了,我的真心被践踏了,呜呜呜呜——】 【原来我才是那个小丑。】 博料上那些的黑料热搜挂的有多高,此刻的舆论反转的浪潮就掀得多高。 楼谨那边的公关团队也顺势而上,简单放了一点楼一树的个人信息,不用很多,足以将楼一树和楼青台二者彻底分离。 之前一直默默粉楼一树的袁露露在电脑屏幕前哭了出来,她从来没有追过星,但非常奇妙,她的灵魂好像比她的□□先一步认定了楼一树,之前不管楼一树被黑得多惨,石锤有多锤,她都一直坚信着楼一树的人品,就像是冥冥中的命运,现在楼一树彻底澄清,她也跟着热泪盈眶。 她打下一条评论: 【所以说,肯定是有误会的,我感觉一树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啊。】 袁露露在打一树这两个字的时候手在键盘上顿了一下,她那一瞬间,很想将手指摁下键帽y,yan……yan什么来着? 她不太记得了- 现场没有网络如此腥风血雨,导演见目的已达到,就让众嘉宾去厨房挑选食材,准备开始第一轮的活动。 这个城堡本身就很大,厨房容纳八个人也绰绰有余,同时,节目组准备的原材料也很充足。 乔雩溪做什么都可以,让他担心的是楼一树。 “哥哥,你想做什么菜?”乔雩溪旁敲侧击地问。 “嗯——”楼一树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歪着头看向乔雩溪,“雩溪喜欢吃什么?” 乔雩溪将手捂着嘴,轻咳了声,他的脸迅速飞红,“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楼一树竟然第一反应是要做他喜欢吃的菜! 这就是爱啊!!! 乔雩溪在心里怒吼,面上倒是一脸稳重,他给了楼一树一个小小的建议,“哥哥做番茄炒蛋吧,我爱吃。”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番茄炒蛋最不容易出错。 “好呀。”楼一树欣然答应。 乔雩溪这次准备的是一道红烧鱼还有一份玉米排骨汤。 两份菜都需要一点时间焖煮,他这边煎完鱼配好调料盖好锅后,才让楼一树开始做。 乔雩溪必须一步一步地看着他,不然他怕楼一树又把厨房炸了。 “用热水烫一下番茄,然后把番茄切成六瓣。”乔雩溪在一旁指导,同时也不忘自己菜的时间。 乔雩溪以为楼一树不会做饭,切番茄的时候可能会比较笨重,或者会把番茄切得歪七扭八,可出乎他的预料,楼一树切得非常漂亮精准,下刀不会犹豫,手也很稳,看上去就是经常拿刀的人。 “哥哥切得真好。”乔雩溪由衷赞叹,他情不自禁地从身后环住楼一树的腰,下巴垫在楼一树的肩膀上,被楼一树肘了肘这才放开。 “然后呢?” “然后就打鸡蛋。” 刚刚动刀的时候楼一树游刃有余,现在一打起鸡蛋,原形毕露。 他控制不好指尖的力道,打得鸡蛋那叫一个稀巴烂。 不过也还好,番茄炒蛋的鸡蛋本来就是要打散的。 乔雩溪看楼一树这惨烈的状况,还偷偷帮他打了两个。 完全的蛋黄和蛋清在一坨黄黄的液体里,格外显目。 乔雩溪安慰楼一树,“没事,把掉在里面的蛋壳挑出来就好了。” 挑蛋壳又挑了两分钟,终于,楼一树的番茄炒蛋要开始做了。 打火,热锅,楼一树转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乔雩溪,“先放番茄还是鸡蛋啊?” 乔雩溪虽然没有再抱着楼一树,但他们的距离依旧非常地近,几乎是前胸贴着后背。 “你觉得呢?先放番茄还是鸡蛋?” 楼一树静静地思考了两秒,给出了他的答案,“番茄吧!” “为什么?”乔雩溪仗着站在楼一树身后,偷偷地憋着笑。 楼一树非常自信地说出了他的见解,“因为番茄炒鸡蛋,番茄在前面啊。” “错啦!先放鸡蛋。”乔雩溪偷偷在桌子底下掐了把楼一树的腰,力道不轻不重,有点惩罚又有点调情的味道。 “好哦。”楼一树应了声。 此时锅也热得差不多了,楼一树将油放下去,乔雩溪此时悄咪咪按住麦,又问出了一个问题,他的嘴边含着不怀好意的笑。 “哥哥,如果我们一个是番茄,一个是鸡蛋,你觉得你是番茄还是鸡蛋?” 楼一树将手上的鸡蛋液倒进去,手上的铲子铲得飞快,明明蛋液才刚碰到油,他就着急忙慌地要去翻。 就这么忙了,他还要抽空还要回答乔雩溪的问题,“嗯?不知道哦。” 鸡蛋很快就会熟,看着差不多了,乔雩溪将番茄帮楼一树倒进锅里,他暗下眸子,幽幽道:“哥哥是鸡蛋,我是番茄。” “为什么呀?” “因为…番茄炒鸡蛋啊。” 啊?楼一树慢了半拍,随即突然想通了什么,绯色瞬间爬上了脸颊,他瞪了乔雩溪一眼。 眼里全是警告,但乔雩溪却被他看爽了。 楼一树把注意力放回自己做的菜,等番茄炒出汁水,乔雩溪赔罪地将一旁的糖罐拿出来。 “你喜欢吃甜口的?”楼一树看着那晶状体,说来惭愧,他一直以为乔雩溪喜欢咸口的,因为他们的口味很相似,楼一树自己不爱吃甜的番茄炒鸡蛋。 乔雩溪点了点头,其实他更偏向于咸口,但是糖和盐不一样,糖放多一点不会太严重,盐要是不小心手抖放多了,一盘菜可能就毁了。 所以一切都按最不会出错的步骤来。 “在煮两分钟就可以盛起来了。”乔雩溪估算着时间,自己的两道菜也差不多了,就先回去自己的灶台,将红烧鱼给装好。 夜柒也把自己的菜做好了,他慢慢挪到楼一树的身边,虽然一切都有点太晚,但他不想楼一树讨厌他。 他红着脸主动地跟楼一树搭话:“你,你做什么菜啊?” 楼一树在心里默念着两分钟的倒计时,听到有人问话,转过头很大方地分享:“番茄炒蛋。” 好像他跟夜柒没有任何过节,他对夜柒的态度跟其他人也没有区别。 “啊,我爱吃。”夜柒看楼一树对他和善,也放松不少,他开始找话题,“是甜的还是咸的啊?” 楼一树弯着眉眼,他一笑起来让人觉得格外温暖,“甜的,雩溪喜欢甜的。” “啊?不是吧,他不是吃咸口的吗?”夜柒有点震惊,他之前跟在乔雩溪身边也是略微研究了乔雩溪的喜好,“他换口味了吗?”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被夜柒这么一打岔,楼一树有点不知所措。 乔雩溪喜欢吃咸的?那他现在放盐还来得及吗?放一点没关系的吧…… 楼一树纠结了半分钟,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可以将菜装出来了,但是他又觉得乔雩溪更喜欢吃咸的,就拿着盐罐,往菜里面放了亿点盐。 乔雩溪来看他的时候,楼一树刚把盐捣匀。 “哥哥炒得真好看,我等等全吃光!”乔雩溪揽着楼一树的腰,熟练地讨心上人的欢心。 果然,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楼一树哄得头顶上的毛发都翘了起来。 很是开心。 众人将菜一齐放上大厅的用餐桌上,同时,楼一树的桌面还有一小碗的小馄饨。 看上去就是有人专门为他准备的。 乔雩溪在他旁边笑着,说道:“上次不是说还想吃吗?我看冰箱里有馄饨皮,就给你做一小碗。” “你还记得啊……” “那肯定啊。”因为还要吃饭,乔雩溪没有做很多馄饨,但是让楼一树过过味道是足够的了,“你喜欢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不需要你下厨房,不需要你做任何事,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把你养成一个“废人”,一个永远都离不开我的“废人”。 “你快尝尝我的!”楼一树赶紧把那盘色香俱全的番茄炒蛋放在乔雩溪面前。 独独少了味。 乔雩溪挑了一大块鸡蛋,满心欢喜地放进嘴里,可下一秒,浓烈的咸味占满了他的口腔,他怀疑自己不是在吃鸡蛋,而是在吃盐。 “好吃吗?”楼一树亮着闪晶晶的眼睛,满怀期待。 乔雩溪艰难地将鸡蛋咽下去,“咳,好……yue……好吃,好吃。” 楼一树看乔雩溪这反应,立马皱着眉怀疑了起来,“不好吃吗?我尝尝。” “好吃,当然好吃。”乔雩溪眼疾手快地将那盘菜放在自己的面前,抱怨道,“哥哥不是给我做的吗?等等他们一人一口,我自己都不剩多少了,哥哥你就别跟我抢了。” “好吧。”楼一树用勺子舀了一颗小馄饨,放进嘴里,他心情很好的时候,吃到喜欢的食物,会眯着眼微微地摇头晃脑,很享受嘴里面的食物。 乔雩溪看着眼前那盘菜,陷入了沉思,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他回去一定要看重播,看看楼一树都干了什么坏事,要是被他发现是故意的,他一定会让楼一树付出“代价”。 又找到个欺负哥哥的理由。 虽然楼一树做的菜难以下咽,但是乔雩溪对关于楼一树的所有事都是吝啬的,其他人来尝这道菜的时候,他只允许别人挖一小勺。 然后默默地添上一碗排骨汤,背着楼一树将这个番茄炒鸡蛋丢进汤里涮一涮,才吃进嘴里。 最后一锅汤他自己喝下去一半。 楼一树他们看不到其他人吃番茄炒蛋的反应,但是观众朋友们看得一清二楚。 【哈哈哈哈哈笑疯了,一道菜,吃出了六个表情包。】 【当我看到楼一树把半罐盐倒进去,就知道这一part好看了。】 【乔子哥还是太权威了,竟然吃下去脸没有崩。】 【他在背着楼一树偷偷涮哈哈哈,太搞笑了。】 【苏儿吃进去的那一瞬间,感觉他要厥过去了。】 【我们乔子哥对一树绝对是真爱好吧,这么难吃的菜,他竟然只分出去了一点点。】- 最后民主投票,乔雩溪当之无愧拿了第一名,第二名是顾华章做的鱼香肉丝。 给楼一树投票的时候,气氛一下子就陷入了死寂,最后是乔雩溪高高举起了他的票,并且大声喊出一句:“一树哥哥做的菜就是最好吃的!” 如果乔雩溪的嗓子没有这么哑,这句话可以多加两分可信度。 一顿饭吃完,投票投完,时间来到了夜晚的八点半。 接下来的这个小游戏非常经典和俗套,可能是因为临了临了到了收官期,节目组终于要让他们玩点关于思想上的小游戏了。 真心话大冒险。 大家都有些熟悉了,这种游戏有的时候就是得有点熟的朋友在一起玩,才有意思。 第89章 第 89 章 导演组正在准备下一个小…… 导演组正在准备下一个小游戏的道具, 乔雩溪偷偷摸到厨房,将事先泡着的杨梅拿了出来。 杨梅又黑又大又硬,华国已然入冬, 不是吃杨梅的季节,不过正巧来到南半球, 能够吃上新鲜的杨梅。 确认杨梅里没有虫子后,乔雩溪拿了一颗咬了一半, 杨梅的汁水在口腔中爆出来, 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漫。 “你怎么背着我偷偷吃。” 身后一道熟悉的幽怨的声音传来。 乔雩溪侧过头, 就看到楼一树鼓着个脸蛋,好笑道:“洗起来给你吃的。” 他本来就想着吃完饭给楼一树准备个饭后水果,咬一口也是为了试一试味道, 要是太酸, 就不端给楼一树。 楼一树眼馋地看着乔雩溪筷子上那半颗杨梅,不同于现代, 在燕朝, 杨梅这种水果因为生长周期长且运输困难,价格昂贵,楼一树也很少吃。 “想吃?”楼一树心里在想什么都会写在脸上, 乔雩溪起了逗弄的心思。 果然, 楼一树点了点头,丝毫不扭捏地表达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那你叫一声好听的。” “叫、叫什么?”楼一树抬起眼, 有点难为情。 乔雩溪扬起一抹坏笑, 在楼一树的耳边悄悄说出一句话, 楼一树眼睛逐渐变圆,脸色绯红。 眼珠子左右绕了两圈,又回头看了看其他人, 看见大家都在忙没有注意他们这边,才小声嚅嗫了一声。 可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上有麦,旁边人听不到,不代表直播间的观众听不到。 【嘿嘿嘿年上叫年下哥哥什么的,嘿嘿嘿[流口水]】 【奶奶!!!你嗑的cp开始营业了!!!】 【呜呜呜呜一树也太好rua了吧!比我家猫还要没脾气TvT,看得我也想逗一逗。】 【楼上的,乔雩溪温泉眼神警告。】 【乔雩溪你命真好啊。】 【乔雩溪你命真好啊。】 …… 弹幕上满屏的乔雩溪命真好,在现场,乔雩溪的脸也要笑烂了,毕竟楼一树害羞的模样真的很可口,哥哥叫得也很好听。 他把自己咬了一半的杨梅抵在楼一树的嘴边。 下一刻,楼一树立马就往后挪了半步,头也仰了仰。 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乔雩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啥意思啊?嫌弃我啊?” “没、没有。”楼一树嘴里说着没有,脸上却有些为难。 乔雩溪立马就不干了,激动地泪花在眼眶里流转,“哥哥就是嫌弃我了!明明才……” 他说一半就不说了,把网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明明才什么啊!你快说啊!有什么是我尊贵的vip不能听的啊QAQ】 【是不是明明才刚在一起?是不是!你说啊!】 【他们绝壁在一起了,我赌一包辣条。】 【我跟,两包辣条。】 【真的假的?我嗑的cp成真了?不会只是炒作吧?】 【笑死了,乔雩溪炒作,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没有!没有嫌弃你。” 乔雩溪一要哭了,楼一树就急了,刚说完就将一半的杨梅咬进嘴里,酸甜交织的味道让人回味无穷。 乔雩溪见目的达到,那要掉不掉的眼泪立即如云烟般消散。 楼一树低着头看不到,观众却一清二楚: 【楼一树已经被拿捏了,焯!】 【宝宝你认真看看他啊!都是装出来的呜呜呜。】 【下一届奥斯卡影帝得主。】 【呵呵呵,很可怕的就是乔雩溪已经拿过奥斯卡了。】 【啊……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乔雩溪的演技。】 “走,去大厅吃。”缩在厨房也不是个事,乔雩溪拿了个小碟子,倒了点酱油,带着楼一树回到了大厅,此时工作人员也快准备好道具,所有的嘉宾也都回到了大厅。 他们俩靠边坐,乔雩溪只洗了十多颗杨梅,他用筷子将杨梅放进酱油滚了滚,用空闲的那一只手摊开放在楼一树的下巴处。 随后,楼一树神色自然地将嘴里的核吐在乔雩溪的手心,吐完后,一颗新的又重新递在了他的嘴边。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做过了千次万次,他们也没避着人,在场所有嘉宾以及工作人员,都看得见两人之间的互动。 众人神色各异,绮罗微垂眼眸,他已经半放弃了,除非楼一树突然跟他说他不喜欢乔雩溪,毕竟他确实做不到像乔雩溪这样,全身心爱护楼一树。 在医院时,绮罗就知道楼一树不见了,可他根本没有任何的能力去找到他,而且他心中的顾虑实在是太多,终究是不够乔雩溪纯粹。 也没有乔雩溪这么疯。 只是他这么想,不代表其他人也是这么想,比如说顾华章。 顾华章心里还是不甘,他自认不必乔雩溪差,而且在医院,他也算是尽心尽力,他不明白楼一树为什么就是看不上他。 乔雩溪不关心其他人怎么想,继续夹出下一颗杨梅,与此同时,真心话大冒险游戏终于开始了。 工作人员准备了一个大转盘,八位嘉宾平均分了八份,这个游戏全靠运气。 滚盘转动,第一个就转到了还在滚杨梅的乔雩溪。 “可以选择,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乔雩溪随意说道:“大冒险吧。” 真心话没什么意思,大冒险也没什么玩不起的。 导演从身前的卡片抽大冒险的牌,看到上面的内容挑了挑眼,“展示你相册的第六张照片。” 听到这个大冒险内容,乔雩溪心跳骤停,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偏偏这时导演还要催促,“快点啊快点,要是做不到要扣5金币还要罚酒的啊。” “等…等等。” 乔雩溪将手机拿出来,避着镜头将手机相册点开,就连楼一树要看他都不给。 导演组看他这么回避立马就不干了,“不能这么耍赖的啊,要展示在镜头下。” 乔雩溪啧了声,放在台面,镜头渐渐推进,乔雩溪的相册内容非常整齐,分门别类。 类别分别是:综艺的哥哥,自拍的哥哥,日常的哥哥。 当然,还有一个相册刚刚被他隐藏了,乔雩溪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那个相册的名字叫睡觉的哥哥。 里面都是他偷拍楼一树沉睡的模样,白天的也有,半夜的也有。 【卧槽,光是综艺截图就截了八百多张,乔雩溪你别太爱了。】 【顶级痴汉,一相册里全是老婆。】 【相册能不能上传到微博上,我也想看一树呜呜呜。】 【去哪找美人老婆?求教程。】 【导演快让他打开日常的相册!看点我们没看过的!】 “要看哪个?”乔雩溪抬头,看向导演。 导演看了看弹幕,把观众最想看的说了出来,“看日常的那个相册吧。” 乔雩溪点了点头,然后将日常的相册点了开来,一瞬间,满屏的楼一树展现在镜头前,还没等众人看清楚,乔雩溪就把第六张照片点了出来。 照片中的楼一树伏在飘窗前,上面有厚厚的软垫,他的一只腿半跪在飘窗上,动作看起来像是透过飘窗想看底下的城市夜景,可他的头却正对着镜头,眼睛明亮带了一丝困惑,这应该是一张抓拍照,可能乔雩溪喊了他一声,他才会疑惑地看过来,窗外的月光透过他的发丝,在他的脸上镀了一层变焦柔光,富含古典气质的脸,微红的唇,楼一树在图片里看起来清清冷冷,有些模糊的画质更想让人一探究竟。 【我嘞个豆,这有点美过头了哈。】 【我直接舔舔舔,斯哈斯哈。】 【组团暗鲨乔雩溪1/50000】 …… 【组团暗鲨乔雩溪2614/50000】 【想当楼一树的狗。】 【你的原相机和我的原相机好像不是一个东西。】 乔雩溪就放出去两秒钟,就小气地把手机收了回来,但顶不住各路吃瓜群众截图的速度,一瞬间#楼一树日常照,登上了热搜。 没有任何水军的成分,全靠一群色丨鬼。 轮盘继续转动,这一次转到了顾华章。 顾华章思索片刻,说道:“真心话。” 导演抽了张真心话的卡牌,“顾先生,你对爱情是怎么看的呢?” 听到这个问题,顾华章冷嗤了声,爱情这种东西,在他眼里还不如吃饱后放的一个屁,但他到底没有说出这么极端的话。 “我是觉得爱情虚无缥缈,爱到最后全凭良心。” 导演点了点头,刚想把这一part过过去,可顾华章又开口了。 “乔雩溪,你觉得呢?” 乔雩溪闻言抬起了眼,他打算滚完这个杨梅就不滚了,楼一树已经吃了七八个,再吃下去,他怕楼一树牙酸,将最后一个杨梅喂给楼一树后,他用手帕擦了擦手,回答顾华章:“对,我觉得你说的没错。” 是的,爱情就是这样,新鲜感一过,哪还有什么爱,顾华章嘴角刚要扬起笑容,乔雩溪却又开了口。 “爱情可能是假的,但钱肯定是真的。”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钱包,每抽一张卡就随意地往身旁一丢,装着不计其数金额的卡在空中形成一条抛物线,最后全都掉到楼一树的怀里。 乔雩溪一句话终结了这场辩论,“我的钱在哪我的爱在哪。” 他的钱现在全都在楼一树的身上,楼一树将卡一张张收集起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乔雩溪根本就不屑于跟顾华章讨论什么爱情,既然顾华章自认自己有钱,并且有钱是优势,那他就用金钱告诉顾华章,他根本就不配肖想楼一树。 因为乔雩溪能把所有的钱都给楼一树,而他顾华章,做不到。 第90章 第 90 章 你瞒了我什么事? 又玩了几轮游戏, 楼一树每次都能擦丨边躲过一劫,最后大家或多或少都玩了几轮了,才终于转到他。 “一树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楼一树思索两秒, 回道:“真心话吧。” 【斯哈斯哈,终于转到一树了, 能不能问一些比较咳咳的问题呀[坏笑]】 【导演帮我问一下,楼一树能不能做我的老婆。】 【楼上能不能别浪费问题啊?】 【笑死我了哈哈哈, 还不如问问乔雩溪的技术怎么样, 一下子就能问出来他们俩有没有在一起, 我才是mvp!你们都是躺赢狗。】 【卧槽!天才!!!】 【万一他们还没那啥呢?】 【不可能,乔子哥也是个色丨狗,我不信放在嘴边的肉他能忍住不吃。】 【我们乔乔二十四年洁身自好, 色一点怎么了!嗯?!】 【屏幕前的我笑得像个黑粉哈哈哈】 导演当然没有弹幕的cp粉那么狂野, 他从面前真心话的卡牌中,抽出一张。 上面的问题中规中矩, 他念出卡片上的文字, “你有没有对某人隐瞒一件至今还未被发现的事。” 导演也有意抬楼一树和乔雩溪的cp,就直接提了乔雩溪,调侃问道:“一树有没有什么隐瞒雩溪的事啊?” “那肯定没有啊, 一树对我可坦诚了。” 乔雩溪相当的自信啊, 他连楼一树现在身上穿什么颜色的内丨裤都知道,更别说什么其他隐瞒的事。 可楼一树的沉默却把他的自信逐步瓦解了。 他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楼一树, 然后就看到楼一树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没有跟他对视。 乔雩溪嘴唇颤抖着, “一树?” 楼一树没有吭声,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真心话的答案。 乔雩溪眼色一沉,倒也没有继续咄咄逼人。 家里的事没必要在外面闹。 楼一树正巧低头, 没有看到乔雩溪的表情,弹幕都在看乐子,顺带口嗨: 【有人今天晚上要完蛋啦,是谁我不说。】 【大do特do!!!】 【乔乔这能忍?我都不能忍!嘿嘿嘿一树宝宝[流口水]】 两轮小游戏结束后,楼一树成了倒数第一名,已经预定了楼下地下室顶级单人包厢了。 真的是天不时地不利只有人和。 啊……现在可能人也不太和,乔雩溪幽怨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剑,想人想忽视都难。 可楼一树也没有办法,他还没有做好告诉乔雩溪自己真实身份的准备,毕竟从古代燕朝穿越来的人,在现实生活中还是太超前了。 楼一树想伸手揉揉乔雩溪的脑袋,却被他哼一声扭掉了。 【这有点不识好歹了哈!主人来摸我(bushi)】 【答应我,不要随便给人当狗好吗。】 【楼上你out了,你不当有的是人当。】 就在众人准备收拾行李回房睡觉时,导演却神神秘秘地叫住了他们。 “这一次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期,我们给大家准备了一个简短的小惊喜,请看大屏幕。” 半响,一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大屏幕上。 夜柒穿了一身不会出错的黑色西装,主持人上前问他:“夜柒上我们综艺的初衷是什么呢?” 夜柒说来综艺主要是来见偶像。 导演适时举起麦克风,问道:“夜柒见到自己的偶像了吗?” 夜柒沉思片刻,点了点头,笑着应道:“见到了。” 他将手中的话筒往旁边一指,指在了楼一树的身上。 偶像是用来崇拜的,用来向往的,他之前没有什么所谓的偶像,有的只是为了让自己爬得更高阶梯,可楼一树的出现,让他在心中确确实实有了偶像的模样。 【柒柒大胆飞!妈妈永相随!】 【是不是我多了一段记忆啊,之前还有人说楼一树的小三呢。】 【我只能说,要不是乔雩溪在守着楼一树,换个孬的来,分分钟被抢。】 【网友被打脸的还少吗?天塌下来还有嘴顶着,之前一个个都说楼一树怎么怎么样,结果蒸煮自己都沦陷了。】 VCR继续播放着,没多久就放到了楼一树,主持人问了楼一树的理想型。 屏幕里的楼一树有点点局促,远没有现在这么自然,他回答:“温柔,善解人意,嗯,心地善良吧。” 弹幕听到这个理想型,全都笑开了花: 【楼一树的理想型跟乔雩溪零个关系哈~】 【什么意思呀?我们乔乔心地不善良吗?】 还没等楼一树说话呢,乔雩溪先开口怪声怪气:“哦——一树哥哥喜欢温柔的呀?” 楼一树冷汗涔涔,给自己找补,“也、也喜欢活泼的。” 【读作活泼,写作暴躁。】 【我真的笑疯了哈哈。】 【楼一树还是太体面了。】 之后,屏幕中主持人又问了他日久生情和一见钟情的问题。 这次楼一树没有给乔雩溪任何机会,赶紧拿起麦克风抢答:“我现在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我对一个人日久生情了,那我一定在一开始就对他一见钟情了。” 说完,他还给乔雩溪比了个wink。 别说直面的乔雩溪了,隔着网线的观众都被击倒了。 【这是明示在一起了吧!!!】 【两个人心里都藏不住事的,绝配!】 【嗑死我辣!】 可下一秒,一道极其冷漠的声音从电视中传出,导演组故意将四位出场的楼一树和最后压轴的乔雩溪剪在了一起。 “我是会一见钟情,但一见钟情其实一点都不靠谱,当你经过足够长的日日夜夜,你就会发现,你一见钟情的对象其实根本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更别说什么日久生情。总的来说,少做梦,多做事。” 乔雩溪急得就差冲上去拿自己的身体挡屏幕了,导演组还看热闹不嫌事大,调侃道:“不知道乔影帝现在怎么看呢?” 乔雩溪装疯卖傻,“不知道啊,屏幕里的人是谁?不认得啊,但是我不认同他的观点啊,谁说一见钟情不好的?一见钟情可太好了!” 他说的话把节目效果拉满,弹幕都在打趣: 【笑死了,人甚至不能共情两个月前的自己。】 【这该死的求生欲。】 【《乔雩溪的嘴脸》】 楼一树也被他逗乐,他大概能理解乔雩溪当时为什么会这么回答,与此同时,#楼一树乔雩溪的热搜节节攀升。 放完VCR,导演乐呵呵道:“现在到了最后一个环节了,这个环节要考考观众朋友们了。” “众所周知啊,我们节目有个很传统的规矩,在节目录制前,八位嘉宾里面就有一对真正的情侣,现在需要大家投票选出你们认为的那个真正的情侣,这一期节目过后,大家可以在博料上等等消息,看看那对情侣有没有官宣。” 直播间的人数有了历史新高,弹幕讨论地格外激烈: 【投哪一对啊?兄弟姐妹们能不能指点指点?】 【不知道,但是楼一树和乔雩溪肯定不是,别看他们现在这么sweet,一开始他们俩的氛围可不像现在。】 【乔雩溪一开始还会暗暗怼楼一树哈哈哈,现在……嘻嘻。】 【喻源和苏儿怎么样?他们一开始的互动什么的都挺自然的。】 【喻源之后都跟顾华章一起了,他们俩张口闭口都是工作,顾华章还真给喻源内推了几个公司,现在估计已经找到实习了哈哈。】 【卧槽,慕了,现在大学生就业好困难啊qwq】 【苏儿跟绮罗呢?他们俩的互动也很多诶!】 【大家是不是把我们沉默哥给忘了?】 【沈默自己玩泥巴去吧。】- 楼一树洗完澡,就到地下室仓库的小床躺下了。 其实条件也没有多恶劣,只是拥挤了些,单人床也完全够他休息。 可刚躺下没多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楼一树睁眼,果然看见乔雩溪抱着个枕头蹑手蹑脚地往他床上走来。 楼一树爬起来,瞪了他一眼,怨声里带了一丝的难以察觉的欣喜,“怎么一个晚上都忍耐不了?非要跟我挤在一起。” “忍耐?哥哥你要我忍耐?”乔雩溪爬进楼一树的被窝里,将自己的枕头放在楼一树的旁边,红着眼眶煞有介事,“离开你我会死的!” 楼一树哼了声,可嘴边的笑却暴露了他真实想法,他往墙角挪了挪,给乔雩溪多腾了点位置。 乔雩溪抱着楼一树的腰,睡前状似无意问道:“哥哥,你瞒了我什么事啊?无论什么事我都不介意的。” 楼一树懒懒地睁开眼,往乔雩溪怀里钻了钻,却没有回答。 乔雩溪脸色发沉,他将楼一树的下巴捏住,抬起,然后狠狠地吻了上去。 舌肉撬开贝齿,长驱直入,不仅如此,乔雩溪还用牙齿咬楼一树的唇瓣,肆意蹂躏。 楼一树皱着眉,泪珠挂在眼角要掉不掉,乔雩溪的舌肉占满了他的口腔,吸吮的水声回荡在地下室。 他已经被吻过太多次,被吻熟了,乔雩溪要吸舌根的时候还会主动伸出来供他品尝,乔雩溪不费什么力气,就把楼一树的舌根吻得熟烂。 到了最后,楼一树那粉嫩的舌头都收不回去。【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第 91 章【VIP】 第91章 第 91 章 一树宝贝,生日快乐!…… 楼一树醒过来的时候乔雩溪还在呼呼大睡, 他小心把圈着自己的后腰的手臂拿开,从床上爬了起来。 洗漱完后,节目组已经把早餐准备好, 放在了桌面上,国外都是西餐, 所以早餐都是面包三明治。 楼一树还是习惯喝温水,烧了一壶后他倒了两杯, 一杯他的, 一杯乔雩溪的。 三明治不合他的口味, 他兴致缺缺地一口一口咬,没多久,一双手从他的身后袭来, 抱住了他的脖子。 “哥哥——怎么不叫我?”乔雩溪的下巴在楼一树头顶蹭啊蹭, 语气懒懒散散。 楼一树伸手摸了摸乔雩溪的手臂,“看你睡得很香, 吃早餐吧。” 乔雩溪坐回凳子上, 他一眼就发现了自己桌面上有一杯水,不用想就知道是楼一树给他准备的。 他喝了一口,在嘴里细细品尝, 突然莫名其妙喘出了声:“啊, 哥哥,我好热, 你在水里放了什么?” 楼一树看着乔雩溪那浮夸的面部表情, 拳头捏了捏, “白开水,要喝什么自己去弄。” “噢——”乔雩溪面露失望,语气中还有股显而易见的可惜。 现在直播还没开始, 陆续有人开始下楼,楼一树和乔雩溪先吃完,就先去处理妆造。 到了化妆间,楼一树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他找到负责人,问:“你好,请问一下林奶奶呢?她没有跟我们一起来吗?” 负责人回道:“林老师去参加时装秀了,所以这一期她没有跟。” 楼一树点了点头,眼底带了一抹失落,他还想跟嬷嬷分享自己的好消息。 他现在有了自己的身份,找到了爹娘,还想跟她介绍自己的……爱人。 可是嬷嬷却不在- 等楼一树整理好妆造出现的时候,其他嘉宾都已经到场了。 大家穿的都是富有欧式风格的服饰,但楼一树的出现,还是让众人惊叹出声。 楼一树穿了一套华丽洛丽塔风服饰,白色荷叶边的上衣,袖子坠着新鲜花朵和枝叶,看起来像是刚摘不久,娇嫩欲滴。下装使用了黑色的腰封,其上还绣了金线,黑色的紧身裤配上高帮系带靴,整套装扮既复古又浪漫。 乔雩溪直直地走上前,做了个绅士礼,牵住了楼一树的手。 观众的情绪顶上了高潮: 【这套衣服也太好看了,一树就是王子[可怜]】 【楼一树头肩比真好啊,腰细腿长还有肩,绝了绝了。】 【斯哈斯哈腰好细啊,是谁第一个发明给楼一树穿束腰的?真是甜菜。】 【乔子哥这一身也很帅啊啊啊,太养眼了呜呜呜!】 【一睁眼就是吃饭!我炫炫炫[流口水]】 来到了国外,就要看看地方特色建筑,他们今天的活动就是参观教堂。 楼一树是第一次见识到欧式建筑,宽大的穹顶,各式各样的雕刻,因为文化不一样,在华国没有见到的在这里见到了。 乔雩溪牵着楼一树,边走边听到他嘴里哇哇哇,很是可爱。 此时人群中闹起了一阵喧嚣,乔雩溪往声音那儿瞧去,就见教堂旁边有一栋拍卖行,许多人参观完教堂就往拍卖行走去。 看来是正好碰上了拍卖,乔雩溪也有点兴趣想去瞧瞧,拉起楼一树就往拍卖行赶去。 进到门内,乔雩溪走到前台,跟工作人员说明来意。 正巧,此次拍卖允许观众竞价,乔雩溪熟练地完成登记,缴纳保税金。 工作人员专业地跟乔雩溪进行对接,“先生,您可以选择四位号码,组成您的竞买号牌。” “四位啊……”乔雩溪摸了摸下巴,看着身旁的楼一树,突然灵光一闪,“那就2614吧!” “好的。” 一个2614的牌牌由工作人员递了过来,乔雩溪将牌子给楼一树,“喜欢什么就举牌。” 这话说的大胆,好像只要楼一树喜欢,他都会拍下来给他。 因为是临时起意,他们只能坐在观众席,观众席拿牌子的没有几个,大家估计都是来看热闹。 拍卖很快开始,前面几个物品都是些小菜,乔雩溪和楼一树都没有举牌的打算。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每过一件拍品,拍卖师语气都要更加激动几分。 “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是我们的压轴,珂士帝王绿翡翠戒指。” 大屏幕上展示了一枚镶嵌一颗鸽子蛋那么大的弧面切割翡翠戒指,上面反射特别的光芒,这个戒指跟市面上有很大的不同,其上没有通过镶钻来衬托中间的帝王绿的华丽,但反而让众人能更加直观地感受它的庄严美丽。 乔雩溪看到这枚戒指,将身子坐直了起来。 他的眼睛微眯,本来他没抱多大希望看到什么好东西,没想到还能碰到个珠宝,正好是他现在迫切需要的。 “起拍价100万美元,每次加价不得少于10万美元。”拍卖师一锤捶下,拍卖开始。 几乎是瞬间,乔雩溪就抓着楼一树的肩膀将牌子举了起来。 “2614号,110万。”拍卖师将手太高,指向观众席。 眨眼间,他们身边的观众都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估计是都没想到,观众席有人有能力竞拍。 价格不断飙升,楼一树感觉自己举牌都举得有些手软,乔雩溪却是势在必得。 “2614号,350万。” “2614号,500万。” …… “2614号,800万,还有要加价的吗?” 价格已经虚高,很多人都不再打算跟乔雩溪争,就在主持人问了两遍,准备落锤时,乔雩溪却又举了一下牌。 “2614号,999万!还有人要的吗?” “999万,一次。” “999万,二次。” “999万,三次,成交!”与此同时,拍卖槌落下,一锤定音,“恭喜,2614号,请到我们的受买人后台办理相关手续。”- 等他们从拍卖行里出来,天已经有点发灰了。 后续还有相关手续,戒指得过完流程才能到乔雩溪的手上。 楼一树和他漫步在异国街头,闲聊道:“雩溪喜欢翡翠吗?” “嗯?”乔雩溪低头看了眼楼一树,眼里有些许惊讶,但是他很快调整回来,他有时候真的得好好谢谢楼一树的超绝钝感力,换做一般人,早就发现了他的小心机,“喜欢啊,翡翠配玉人,好看。” “那我以后赚钱给你买很多的翡翠。” 乔雩溪步伐停在原地,楼一树顺势止住步伐转过头来,夕阳的余晖照射在他有些迷茫的脸上,乔雩溪嘴角扬起,大笑起来,罕见地有几分少年气,“哥哥你对我真好,谢谢你。” “不…不用谢。”楼一树耳朵通红,还好有夕阳遮挡两分。 他很少说情话,就连我爱你这三个字,楼一树也只说过一遍,但他总是能在很平凡的日常中,用某句话打动乔雩溪。 对比乔雩溪那张扬的爱,他总是内敛包容的,同样,乔雩溪也在楼一树的溺爱中,放肆生长- 两人回到城堡时,周围静悄悄,城堡也没有灯光。 楼一树觉得有点奇怪,就连工作人员都没看到,“他们还没回来吗?” 乔雩溪也疑惑,“不能吧,天都黑了,不会是导演组没钱租第二天吧。” 很有可能!住进来的第一天他就没想到导演组会花那么大价钱,租城堡。 楼一树推开大门,小心地瞅了瞅,屋内黑漆漆一片,他摸索摸索墙壁,找一下开关。 乔雩溪则是趁着黑灯在旁边捣乱,这里摸摸药,那里揉揉屁丨股。 “别闹。”毫无威慑力的一句话,反而让乔雩溪更来劲。 楼一树屁丨股肉又弹又软,乔雩溪一手托着楼一树的腰,一手放在屁丨股上,就要索吻。 唇瓣相贴,就在乔雩溪准备把舌头伸进去时,天光大亮! 同个时间,一个爆炸声响起,把乔雩溪吓得一哆嗦,他整个人跳在了楼一树身上,像个考拉一样捆着楼一树。 “Surp……rise?”苏儿拿着礼炮有点尴尬地退后了一步。 楼一树安慰地拍了拍身上人的背,抬头一看,大厅内站满了人。 不仅仅是他们六位嘉宾,还有窦逍,楼谨,陆永宁,姬梓玄,林春燕,司医生,甚至还有一些他不太熟的人,比如一位很高的短发女性和一位年长的男性。 乔雩溪从楼一树身上下来,楼一树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直到一个精致的三层蛋糕推了上来。 在大厅的所有人一致喊道:“一树!生日快乐!” 楼一树微微睁大眼睛,显然是已经忘记了今天是他的生辰。 窦逍见楼一树还愣在那里,赶紧上前将生日帽戴在他的头上,“快来吹蜡烛许愿!” 所有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沈默拿出了自己的吉他,生日快乐歌回荡在城堡中。 “我希望,我们所有人,都能够平平安安。” 很符合楼一树会许的愿望,就在他准备吹蜡烛时,乔雩溪扯了扯他的袖子,“再许一个,再许一个宝贝,这次不能说出来了,在心里偷偷许。” 楼一树认真地看了一眼乔雩溪,然后在心里默默许下了他第二个愿望。【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第92章 全文完 第92章 第 92 章 楼一树,字烟雨…… 蜡烛熄灭, 楼一树所有的愿望都会实现。 林春燕走上前来,凶巴巴地拧了一下楼一树的耳朵,事故发生那天她正好在飞机上, 等她收到消息的时候,楼一树已经回到楼家了。 窦逍还是跟以前一样, 只要楼一树没有出事,她就轻拿轻放, 不忍苛责, 所以说, 她们俩的育儿理念完全是相悖的。 林春燕觉得,就算楼一树安全回来了,也还是要教训一顿, 不然老是不长记性。 楼一树哪里会不知道嬷嬷生气, 他熟练地撒娇讨教,没几句话就把林春燕的气消了。 “一树——” 一道女音传来, 楼一树循声望去, 就见那位陌生的短发女士,笑盈盈地看向他,她的身边还跟着陆永宁。 楼一树往前走了两步, 一个疯狂的想法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含糊地唤了一声,带着些许胆怯, “师父?” 陆佳宁笑了起来, 她和曾经一样, 豪爽地应了声:“诶。” 楼一树像个箭矢般冲了出去,跟陆佳宁互换了个炙热的拥抱。 乔雩溪想抓都没抓到,他看着三人说说笑笑, 他们好像在聊什么往事,在聊一个没有他名字的故事。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陆永宁为什么看起来,也跟楼一树如此熟稔? 乔雩溪脑子很乱,他感觉自己被困在一层薄薄的膜里面,明明一戳就破,却找不到突破口。 “这位是?”陆佳宁抬手示意了一下乔雩溪。 “哦!”楼一树太开心了,以至于差点忘记了介绍乔雩溪,他勾着乔雩溪手臂,将他往身边拉了拉,“他是我的……嗯,夫君。” “夫…咳!”楼一树说完这话,乔雩溪脑子里顿时什么膜啊洞啊都没有了,特别是看到陆永宁那黑脸,他心中更是爽快,乔雩溪上前对路佳宁伸出手,“对,没错,真是在下。” 话语间也莫名其妙带了点文绉绉。 陆佳宁笑着跟乔雩溪握了握手,“你可要好好对一树,不然,哈哈。” 她话没说完全,只是笑了两声,可乔雩溪明显感受到手掌传来的巨力。 他有点讶异,面前这女人的力气,好像有些过分大了。 还没等乔雩溪展现高超的语言技巧呢,楼一树先忍不住了。 “师父,你放心,他对我很好的。” 他不仅没有发现陆佳宁话里的威胁,还帮乔雩溪说起了话。 这种类似于娘家人的警告,听着吓人,但潜台词都是认可了乔雩溪的身份,乔雩溪听之受之,可楼一树下意识的袒护又不一样,就好像乔雩溪在他心中万分重要,就算是自己的家人也不能误解他。 “好好——”陆佳宁放开乔雩溪的手。 因为中途给楼一树庆生,直播间中途暂停,等楼谨他们回去了,才重新开启。 例外的是,姬梓玄、陆永宁和那位有点年长的男性还在大厅中。 姬梓玄走上前来,开口问楼一树:“一树有没有拍电影的打算?郑导说想让你试一下其中的一个角色。” 那位年长的男性从姬梓玄身后站了出来,他跟楼一树握了下手,说明自己的来意:“你好一树,我准备拍一部电影,是以燕朝为背景,我觉得你很适合出演里面的男二。” 姬梓玄在郑导身后阴恻恻地笑,没有人知道,他是这部电影的最大投资方。 【刚从小黑屋被放出来,就看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郑导?是那个跟乔雩溪经常合作的郑导吗?】 【一树一树!收拾收拾!我们要升咖啦!】 乔雩溪看见郑导也挺惊讶,他们俩也算是熟人了,郑导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导演,在其他方面他不敢说,但是有关电影,乔雩溪还真能为楼一树把把关,“郑导有带剧本吗?” “有的有的。”郑导将剧本递给楼一树,又夹带私货,“雩溪啊,你的剧本我发给你的工作室了,相信我,你真的很适合男一的角色。” 乔雩溪没听郑导那些漂亮话,他侧头跟随楼一树的视线,一起看起了剧本。 这个剧本的男一是燕朝那位传奇帝王,季斯年,而男二,叫楼烟雨。 楼谨和窦逍的名字赫然也在演员表内,乔雩溪终于想起来了,他为什么会觉得楼谨的名字耳熟。 在燕朝古城时,他就听过这个名字,可…… 乔雩溪的脖子就像是生锈的齿轮,一卡一卡地看向了身边的楼一树。 他脑中触发了关键词燕朝古城,他开始回忆当初有关于楼一树的点点滴滴。 他依稀记得,楼一树经过楼府和将军府,总是会突然走神,脸上还有些许悲恸,楼一树又为什么这么清楚楼府的结构?为什么知道那个阁楼?他们当时还爬到了楼顶上。 乔雩溪脑袋里的发条好像终于接上正轨,只要一开始想,就会越想越多,为什么楼一树舞枪剑如此绝妙,就连骑马射箭都难不了他,为什么连皇宫他都如此熟悉?为什么楼一树看血腥电影没有丝毫波动?为什么楼一树一点也不会做饭,却很会用刀?为什么楼一树是黑户?为什么楼一树喜欢叫爹娘?为什么……楼一树的父母如此凑巧,叫楼谨和窦逍? 他想起他们的初遇,他第一眼见到楼一树时,楼一树穿着古装披着长发。 乔雩溪轻轻扯了一下楼一树的衣角,为了证实心中所想,他嗫嚅了一下唇,试探地问了一句:“一树,奇变偶不变?” 楼一树睁着疑惑的眼睛,轻轻歪了歪头,“嗯?怎么了?” 乔雩溪喉咙梗了一下,独自凌乱,他刚刚还是百分之五十的怀疑,现在变成了百分之八十。 楼一树拿着剧本,后面有一大块的空白,他指了指空白页,问郑导:“这里怎么空了这么多?” 郑导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个角色有一段高光,是他写出了《逆世袭论》,可是逆世袭论现在只有残页,不完整,所以……” 楼一树点了点头,他薄唇轻启:“夫世袭者,古之遗制也,其源远流长,自三代以降,历代沿袭,视为常道……夫世袭之制,易启私欲,滋生朋党……天下之大,才俊辈出,然世袭之制如一道高墙,将寒门子弟拒之门外…………是以,吾辈当挺身而出,力陈世袭之弊,促朝廷早下决心,革除此制。虽知此路漫漫,阻力重重,然为天下苍生计,为国家长远谋,虽九死其犹未悔。” 长达五分钟的诵念,楼一树脸上是独一份的沉静,他的一字一句被录进麦克风,传到众人耳朵里。 郑导震惊地张大嘴巴,“这…你怎么知道?” 楼一树笑了笑,熟练地找了个借口,“我平常就爱填一填这些残页缺本,这就是我自己的拙见,如果郑导需要,不必客气。” 【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我还以为楼烟雨活过来了,我的妈呀,楼一树念文言文真的绝了呜呜呜。】 【一树还会自己修补残页啊啊啊,好厉害!】 乔雩溪手心冒着汗,他终于找到了那根线,那根可以将珍珠串起来的线。吞了吞口水,状似不经意地喊出一个荒谬的称呼:“烟雨。” “嗯?”沉浸在剧本中的楼一树应了一声,应完后才后知后觉,抬起脑袋。 他怀里抱着剧本,眼睛大而亮,就像他们初遇的那天,他的脸上是灿烂的颜色。 “被你发现了,我这回是真的什么秘密也没有了。” 全文完。【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