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琳在梦中。
梦,是哪里的梦,时间,是哪里的时间。
她,是她。
她还是她。
“你是谁?”她问那个长相恐怖的女人。
“没有名字,我是苦酒。”那个女人虽然长相可怕,但人很柔和。
“我是谁?”她问。
“我不知道。”苦酒说。
“那我从哪来?”
“从很远的地方。那里发生动乱,你被埋在废墟底下,这里的人把你带回来。”
“那你为什么在这?”
“我不知道,我的记忆不在了。现在我在这里工作。”
“这是哪?”
“……乐园。神降临之地。”
“那你们为神工作吗?”
“不,神,还没有降临。”
她在上课。
其实这不是上课,只是个形式。
很多孩子坐在椅子上,在房间里。
椅子一排一排,所有孩子坐着,目视前方。
只要注视着,就会感到幸福的前方。
前方,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其实……有的吧。
坐在前面的孩子,背上贴着张纸条。
把纸拿下来吧。
房间突然黑下来了,空气中,积满水。
有人在看。
在房间外面,在房间四周。
房间是黑的。孩子们坐着,坐着。
她看见许许多多人穿过房间,窗外世界在房间内投下影子,房间忽明忽暗,有时下雨,有时是晴天。
房间里的人,越来越少了吗?
是的,房间会空荡荡。
她独自一人坐在那里。
然后房间又会填满。
她成了住在这里最久的人。她是最幸福的孩子。
这里什么都有。
有穿过建筑的列车,游乐场所,还有房间。
很多房间。
用来睡觉,用来上课。
只是坐在一起,不算上课吧?
偶尔,到处不知什么地方会出现纸条。好像没有人能看见,她捡了很多。
那些纸对她说,‘到这里来’。
这些纸肯定是在过去,在很久前就存在了。只是一直没人发现,所以上面写着的话也是很久前谁留下来的。
她捡起很多很多纸,那些孩子也换过一批又一批。
时间……过去多久了呢?
不知道的。
她想找到纸上写的‘这里’是哪里。一个人走来走去了。
房间有明确的颜色之分。
黄色用来睡觉,白色用来上课。
“红色是说不行,不可以进去。你怎么在这?”
她明明能躲过那些高个子的人,苦酒是怎么发现她?
“我要找青色的房间。”
“没有,”苦酒说,“这里没有青色的房间。”
“喂。”
“怎么了?”
“你在这里,是感到幸福吗?”
苦酒蹲下来:“幸福是活下去享有的权利,我们等待神降临,赐予我们生命。”
她被送回去了。
一定有的,一些纸说,青色在所有颜色之后。
‘穿过房间。’
有声音告诉她。
她走过去了。
红色房间,是……奇怪,她见过的,不是吗?她见过那些房间……那些失败品,无法承受意志的失败品,会变得不像是人,会破坏红色的房间。但没有人能出去。
是的……那天,她,就藏在这里。
眼前,是那个红房间。
她面前有东西。
看不见,但一定有。按理说,既然她看不见,那么那个东西也无法看见她。
但她知道,她被看见了。
她被看着。
她被看着。
被看着被看着被看着被看着。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看她?!
砰!!!!!!
这个空间在响。
她看不见。
她看不见。
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穿过房间。’
来,穿过房间。
对了,她最后,找到了青色的房间。
那个房间里……
她看见她自己。
是她自己的眼睛。
她自己把眼睛睁开,睁开,看见了。
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
被看见了!
爱德琳睁眼。看见她的房梁。是熟悉的天花板。
额头全是汗。
爱德琳闭眼。仅仅是闭上眼睛,她也能看见。那只眼睛,刻印在眼皮之下,一旦遮盖视线,她,就会牢牢与那只眼睛对视。
爱德琳睁眼又闭眼。
看见了。
她被看见了。
啊。房间很黑,已经到了晚上。
明明是晚上,为什么还要醒过来。
这样,就又要多度过一个夜晚了。
视线忽然对上另一双眼睛。
对了……爱德琳彻底想起记忆。
她把薇尼拉身上的种子拔除出来!
“薇尼拉呢?”爱德琳顾不上回忆梦中景象,开口就问。
芙伦侧躺着,两条手臂抱在胸前,面色阴郁盯着她看。
“你差点一觉不醒。我给你喂了很多我的药。”
答非所问。
“你都不问问我欸,爱德琳。再不济,问问你自己状况也行的嘛。”
爱德琳见芙伦不答,不再追问,只是自己低语,
“神的种子……出现了……它出现了,芙伦。”
说到最后,爱德琳迫切地看着芙伦,希望她能说点什么。
“出现了,又如何?”芙伦侧着脸,脑袋枕着枕头,脸上满不在乎,“你看我们现在,还能不能打死神?神要杀什么随它的便,谁知道当初创造它的人灌输了怎样欲望?”
爱德琳几乎不敢闭眼。只要一闭眼,就能看见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会一直盯着她。
爱德琳空洞地睁着眼睛,周围一切都在离她远去,时间化作历史长河,而她是河中一粒沙。
她永远无法找到自己。
“魔神是虚构的,但出现的那个东西不是。”
“我会死。”
她很累。
她好累。
她太累了。
“我会死的……”
“原来……我会这么死啊……”
爱德琳忽然推开被子,直接站起身。
她头重脚轻,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走向她的瓶子房间。
尽管那里现在什么都没有。
夜晚。
爱德琳坐在那张窗边小桌前。
月光很静,有些冷。
如果是以前,她会把明影的瓶子摆出来,让窗外倒影落在上面。
心情不好时,爱德琳有时会把这个瓶子放在桌上,看着窗外,对瓶子干杯,一杯一杯喝酒。
但是现在……不行了。
她好怕。
所有过去时代的人啊,一旦出来。
必死无疑。
那是神迹,死于神迹的人们,她救不活。
只有已经死去的神才能赐予她们活下去,挽救她们。
本就是……再也无解的矛盾。神不能再出来。永远不能。
她能做的只是等着魔法彻底失效,等这些人出来,然后……
看她们又一次死去。
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好怕。她好怕。
她快死了。
“爱希瑞尔……”
“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望着空空如也的桌面和收藏柜,视野渐渐被模糊,被不断虚化,最终完全被无法让眼睛睁开的液体取代。
爱德琳用力一闭眼,大颗大颗泪珠滚落,她立刻把眼睛睁开,好像,看着空空如也的收藏柜也是一种寄托。
她好怕啊。
爱德琳一个人对着夜晚哭。
时间,回到过去。
回到那些荒原。
荒原上的夜晚。
那是科技时代刚刚毁灭时。爱希瑞尔能源耗尽,零件受损。
爱希瑞尔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爱德琳再也挖不出一点能源,只有……科技时代最终剩下遍地垃圾。
“爱希瑞尔……”
‘爱希瑞尔……’
眼泪,跨越回过去。
过去在眼前历历在目。
白天,爱德琳发了疯一样挖掘,奢望能从垃圾中找到派上用场的东西,晚上的夜太冷了,连工具都会上冻,爱德琳睡在她挖的坑洞里。
坑洞没有窗,看不见月光。
月光也是冷的。
爱德琳只会在夜晚最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这时的夜晚会像一层水雾那么不真实,如果你穿过它,会发现水雾之外是海底。无法呼吸。沉重得四周闻见土腥气,四面墙壁压下来,无边黑暗笼罩一个人,她空洞睁着眼睛,只能看见满目的土,闻见泥土那刺鼻腥气。
只有在这时,她才会做什么。
她会反复质问,你再也撑不住了吗。
你再也撑不住了吗?
以后还有那么多,那么长的时间,你再也,再也撑不住了吗?!
“你再也,撑不住了吗?”
只有当她抱着脑袋再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时,那些夜晚要就这样把她压死,可是她又永远无法死掉时,她才会哽咽着说
“是的……”
只有在这时,她才会犹豫着,颤抖着手打开爱希瑞尔的启动开关。
爱希瑞尔会亮起来,露出笑容。
她不敢和爱希瑞尔说任何话,如果她说,爱希瑞尔就要启动更多能源去思考,去回应她。
所以两个人就静静坐着,只有在这几分钟,或是几秒钟里,她才觉得,她是活着的。
每次的最后,
‘你要关闭我了么。’
‘嗯。’
然后那双眼睛闭上,爱希瑞尔总是想把微笑留下,可是闭着眼睛的她只是一具冰冷的机械外壳,装载着需要能源运作的人工智能。
什么也无法留下,微笑,或者,一句问候。
“爱希瑞尔……我把你弄丢了……我再也没办法永生了……”
“可是我想见你……想和你说对不起……”
“我想和每个人告别,可是我没有机会……现在……我终于要死了。原本,我是打算永生失效时挖好所有我们的坟墓,到那时,我会打碎瓶子……”
是不是那样,大家就能一起说说笑笑,一起告别世界。躺在各自的坟墓里,实现永远无法实现的愿望。
曾经有个人类孩子,想要在死后活下去,得到幸福。
收藏家最大的愿望是……和最宝贵的时光一起告别世界。
时间最终战胜了所有,
所有人世间愿望……
一无所获。
爱德琳很少哭。她发了疯在过去挖掘能源,手脚磨烂了就裹着布继续挖。
直到有一天,很多个百年过去,她的魔法回来了。
她知道,下一个时代终将到来。
所有的一切。
通通一无所获,于是她带着所有旧日时光抵达现在。
然后在现在弄丢了她们。现在她快死了。
爱德琳把额头抵在桌子边沿,让眼泪直接从眼眶中落到地上,她沉默无声地哭,弓着身子,不去看月光,只看那一小块地板。
她没去撑着膝盖,手臂自然,死死,垂直落在身侧。
她才发现手臂这样重,重得她不想动一动手指。
但她还是起来。
起来,你这没用家伙,可别一直在这哭。
爱德琳死尸一样猛然后仰坐起来,全凭身体操作,不夹杂一丝意识控制,后仰力道太大,脊背卡得生疼。
更可怕的是,她对面坐着人。
芙伦悄无声息坐在她对面,盯着她看。
芙伦面无表情。冷冷地,直勾勾盯着她,嘴巴抿成一道平直的线,
此刻。芙伦更该是暗杀者,拿匕首抵住她脖子。而不是这样盯着她看,企图从她脸上窥见秘密。
“你怎么了?”芙伦细声细气问。那声音细小得如蚂蚁爬。
爱德琳双目无神,不知是否是在答,
“我很累。或许,很久前就这样累了……”
芙伦不再搭腔,固执地,拽住爱德琳,拽她衣服,拽她衣袖,甚至,抓到了她的胸。
粗鲁地抓着她,用尽力气把爱德琳磕磕绊绊拖到卧室。
芙伦悉悉索索脱掉自己衣服,把衣服往地上一甩。别扭,也可能是很不舒服地小声开口:“不要难过。”
爱德琳行尸走肉般在床边站着,手臂垂落,身体僵直,瞳孔放大双目无神。
芙伦忽然钻进爱德琳怀里,两条手臂生涩环住她脊背,侧着脸贴在她胸膛,
“今天是特例让你抱着我好了,”
芙伦声音模模糊糊,好像边说边咬着嘴唇,
“我把角收起来了,看,我现在是人类女孩子,你不是喜欢那个小孩吗,我,我让你抱抱。”
爱德琳无神的眼因为突如其来温热躯体动了动,视线虚无缥缈,但到底落在芙伦身上。
芙伦只穿着内衣,手脚全露在外面。
摸起来,很温暖。
脑袋毛绒绒。
“嗯。”
爱德琳抱住芙伦,两人倒在床上,盖着被子。芙伦老实被她抱在怀里,一动不动。好像是个有体温的人偶,爱德琳能感觉到芙伦埋在她胸前眨眼,睫毛扫得人有些痒。
但很温暖。
很温暖很温暖。
会稍微有一点安心。毛绒绒的人偶——在梦境落地之处生根发芽,包裹带有温度的梦。
爱德琳睡着了,呼吸轻柔,坠入梦乡。
芙伦也打算睡了,可是……
噫!她睡不着?!
她怎么睡不着??
芙伦绞尽脑汁想,她不该睡不着,她怎么会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得出结论:
可能是因为爱德琳抱着她。
她浑身不舒服。别看这样,这是她头一次和另一个人贴在一块,特别地……不舒服,就好像抱着一大把尖刺,但又不能放开手。
芙伦被这种不适应弄得半宿没睡着。
爱德琳忽然睁开眼,这不意味着一个人清醒了,可能只是无意识。至少芙伦是不知道爱德琳在想什么,这家伙眼珠动也不动的,估计根本没醒。
啊啊啊爱德琳摸了她!胸前和肚子传来触感,手法满娴熟的。
搞什么,原来是把她当成情人了。芙伦松了口气,这总比爱德琳精神失常半夜发疯好不少……爱德琳怎么在捏那里啊?!虽然是一只手的大小握着很方便,也不能拉扯吧。
……爱德琳又在摸她的肚子了,可能是奇怪她肚子上没有肌肉,还“嗯?”了一声。
怎么样,比起那种满身肌肉的海怪,还是她抱起来舒服吧。
噫噫噫!爱德琳怎么能上嘴?!她又没有那么多脚给她烤了吃,海布那家伙真恶心,都怪那家伙给爱德琳烤海怪脚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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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爱德琳终于不啃了。芙伦想赶紧起来。
……但起不来。
脑袋……热热的。心跳很快。
哦,是过敏。很平常,这是当年的过敏症状。更别说,她一定又长红斑了。
芙伦继续放空大脑,但就是睡不着。她以为……她以为行得通的,没想到还是这么排斥爱德琳,也是啦,爱德琳的情人那么恶心,和爱德琳竟然是互食关系,用那么多脚裹住爱德琳,还被爱德琳摆来摆去的,不是捕食是什么,所以爱德琳会吃海怪的脚,一定是因为自己也觉得生气。
芙伦越想放空大脑越回忆起那个场面,除了爱德琳偶尔翻身呓语时动动
……一夜无眠。
爱德琳终于彻底醒了。
这是她在永生失效后强行使用永生魔法的后遗症,她以为她会被诅咒从头到脚吞噬,但醒来后,诅咒并没有在她身上爬升多少。
“……”可这不是件好事。意味着来自神的掌控在她身上越来越强烈。
“嗯?”
爱德琳发现芙伦醒着。好像不光是醒得早,眼睛底下挂着黑眼圈。
芙伦坐起来,穿着睡衣,手臂和肩膀露在外面,气势汹汹指着她问:“你昨天,为什么哭?”
“……我快死了。”爱德琳瞥一眼芙伦指尖,
“我想找回我的瓶子。”
“是吗?然后你这个老怪物就要爬回你的坟墓里去,龟缩起来,直到死?”芙伦冷笑,简直是哈哈大笑,披头散发看起来像个疯子,
疯子一下扑到爱德琳身上,骑着她,
“爱德琳,你每次都是这样,你就没想过,那些瓶子根本就不是你的,你强行把它们带来,带到现在,或者带到未来去。”
“……”爱德琳沉默不语,而且没动。这几句话,又让她死气沉沉的了。
芙伦语气夸张托着脸:“所以,其实你知道。天哪!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芙伦凑到爱德琳面前,用自己的眼睛贴住爱德琳玻璃一样的深蓝眼睛,声音拉得又软又长,甜蜜耳语:
“爱德琳……你才是最不像人的那个,你傲慢又自负,伪善而且自诩聪明,你就和那些神一样,如果你感兴趣的是这整个世界,你一样会把它封起来装进你的瓶子,你杀了那么多东西,事到如今……才后悔起来了?”
这是芙伦能想到的,最恶毒的句子。她在激怒爱德琳。
可爱德琳一如既往不上当,爱德琳甚至……看穿了芙伦伎俩。
“芙伦,你为什么这么生气。”爱德琳故意捧住芙伦的脸,两人亲密接触,
“我一直不懂,到底是什么给了你对我生气的资本。”
“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芙伦尖叫着爬起来,在床上连连后退,最后一翻身,直接从床边摔下去。
发出一声闷响。
房间地上都铺着厚地毯,摔一下也没事,爱德琳懒得起来查看,还是盯着她的房梁天花板,可是……
芙伦半天没起来。
真出事了?
这下爱德琳不得不起床,但她没下床,只是趴在床边向下看。
芙伦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疯狂搓自己手臂。
见她过来,芙伦眼睛上抬,气得脸颊一片红,像喝醉了一样。
实在是张很无辜的脸,爱德琳没有半点愧疚之心,漫不经心开口,“芙伦,你不长红斑了?”
“长啊!你看!”
芙伦抬起手肘,亮出膝盖,手臂和腿并在一起。爱德琳低头仔细看。
真的,手肘和膝盖全是红斑。
爱德琳不解:“你能制作解药,为什么不用?”
“这是身体反应,治不好的!”
芙伦还在搓手臂,眼泪都出来了,“真可恶,可恶可恶!”
“……”爱德琳沉默半晌,深吸口气,“虽然……有些事我确实毫无悔意,但,你要知道,对这件事我始终觉得不是我的错。芙伦,你……到底是对什么过敏?”
“我哪知道啊!只要一看见你和你那情人抱在一起我就恶心!你一靠近我我也不舒服!!”
懒得计较海布不是她情人的事,但爱德琳还真就想较这个真:“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当年看见你和她……你们抱在一起,她把脚缠在你身上,你把那些东西扭来扭去,她一个劲向你伸手,你折她的脚,你把她的脚掰断了,她都疼得发抖了可是你还是掰她的脚,边笑边说等会烤着吃,”芙伦捂着脑袋抑制住尖叫,“我以为她要打你,但她竟然抱着你!”
爱德琳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海怪脚是会再生的,而且海布最后总是会变成人,她得变成人类形态我们才能继续……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会过敏?”
“就是这样才奇怪啊!她不痛吗?!你那么对她她还缠着你!不知廉耻到都让我过敏了!”芙伦大声控诉,眼睛喷出火光。
爱德琳一头雾水,迫于压力终于妥协,“好吧。我道歉。安全距离呢?”
芙伦忽然低下头,声音小得听不见,“……穿着衣服。”
爱德琳觉得芙伦可能说了什么,可声音实在太小,她根本没听请,“什么?你说,我看有没有办法。”
“我是说!隔着衣服……就行。”芙伦还是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又听不清了。
爱德琳这才想起来芙伦还只穿着睡衣。
吊带和短裤那种。
“你衣服呢?”
“破了。”
“你不会……这几天一直……?”只穿着睡衣吧?
“嗯。就是那样。”除了见人时只穿睡衣。
“……”这下爱德琳不得不起床,走到衣柜旁边给芙伦挑衣服。
芙伦……芙伦的身高可穿不了她的衣服,但她找找,应该还有……
“哦,还有件事。”芙伦在身后说,“你睡着这几天,很多地方炸了。”
“……炸就炸了,有什么好奇怪。”挑衣服的爱德琳头也不回。
“是不奇怪,炸完地上露出来点东西,你还别说,挺像过去那些建筑的,金属材质。”
爱德琳直接把挂衣服架子捏得咔咔响,猛一回头:“陆地它好好的怎么就炸了?!”
“那我哪知道?反正它炸了。三姐妹来看你时说不少学者团都往那边去,”芙伦视线落到爱德琳拿着的衣服上,“这个和你穿得好像!”
爱德琳找出一身探索者套装,这是她当年的备用款,因为是宽松版型一直没用上,但这身衣服整体附魔过,会自己根据使用者改变大小。
“穿吧,这套是新的,送你了。”爱德琳很大方把这套衣服送给芙伦。不是她真大方,是等会再没衣服穿芙伦很有可能直接这样出门,毕竟这事曾经……“啊。”
爱德琳想起来了。
“芙伦,坏的那套也是我送给你。”芙伦被封印时就穿着那套衣服,实在是巧合,以至于爱德琳轻笑,“真的很巧。诶……”说着说着,爱德琳不知怎的心里忽然有些愧疚,看着正在穿她备用衣服的芙伦:“等下我们去买新的吧。”
芙伦穿好了衣服,脸颊带着红晕,似乎是因为爱德琳想起这份过去记忆而感到高兴,她伸长手臂展示这套衣服,任谁来看都像和爱德琳关系好到不行。
芙伦眼睛里闪着光,亮亮地盯着爱德琳,说:
“不要很多,这一套就够。”
“……是吗。”爱德琳不知道芙伦为什么这么高兴,她感觉芙伦是高兴的,算了,反正这家伙一向这么奇怪。
送人的话已经出口,爱德琳挥开心头那点被别人穿了衣服的不适应,可能是无奈,或者别的什么。
轻轻说,“好,那我们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