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枫没抓住人,却差点被李洛生亲到,嘴巴还没挨到,就被人抓住了头发。
脑子里警报一响,他下意识伸手呼过去。
啪——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了楚承年的脸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祝怜玉,你找死?”
一声怒吼震耳欲聋。
这下这个男人是真的死定了,众人这么想着,他们都有点可惜,才刚摸了两下,还没到手呢,美人就要死了。
楚承年此刻是真的想杀了他,一边嘴上说着爱他一边和其他男人勾勾搭搭。
抓一下头发竟然还敢扇他了。
他拿起桌上水果刀就要割他的头发。
“不要!”
陆子枫连忙扒拉下蒙眼布,死死扣住楚承年的手,力道大到指甲把他的手背扣出血丝。
楚承年捏住他的下颌,低着头,暧昧的烟雾吹在陆子枫的脸上。
“为什么不能割?留着这头发打算勾引谁,还是说为你之前的哪个男人留的?”
祝怜玉年纪不小了,楚承年不知道他有过几个金主,但就看他这风骚的样子,肯定没少过。
他眼神愈发森冷,手上一用力,几根截断的头发掉下来。
“我给你留的!”
楚承年掐着他脸颊的手顿了一下。
他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宝贵这头长发,平时就小心翼翼地保养,那么懦弱的一个人,三番五次和他顶嘴,现在甚至敢打他,就为了保住这头发。
“你的心上人是长发,你说过他的头发很好看,我也想你夸我的头发好看。”
陆子枫如实说道。
男人的眼眸带着湿润的水汽,脸颊上也有浅浅的指痕,鼻翼急促地翕张。
灼热潮湿的气息钻进了楚承年的耳朵里。
就这么紧张这头长发吗?就因为他说过长发很好看?
他好像真的很爱自己,真是蠢。
楚承年嗤之以鼻,但抓着水果刀的手还是放开了。
没必要跟这种蠢货计较。
“就算你再怎么耍这种小心机,我也不会喜欢你的。”他冷酷道。
一松手,满握的乌发如水流般从掌中倾泄。
陆子枫连忙摸了摸差点失去的宝贵头发,“我知道。”
琥珀色的眼眸因他无情的话语,渐渐笼上落寞的神色。
楚承年抿起的嘴唇,微微抽动了一下。
楚承年竟然就这样轻轻放下了,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不像要留到秋后算账。
李洛生本来都做好第二天给他收尸的打算了。
明明三番五次说了不在意。
看他现在这态度,众人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要继续玩吗?”
“玩个屁,都滚!”
楚承年忽然反悔,他们都有点失望,但也没人敢说什么。
这场游戏还没尽兴就散场了,楚承年拉着陆子枫直接离开。
“这就要回去了?”陆子枫有点诧异,他才刚刚撬开了李洛生的嘴,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问到呢。
“你还舍不得了,我叫人送你回去继续被人玩?”
他随口讥讽,没想到陆子枫还真犹豫了。
说实话他宁愿跟那些人待在一起,也不想跟楚承年这个喜怒无常的疯子独处。
他脸上显而易见的犹豫被楚承年捕捉到了。
“你还被玩上瘾了?”楚承年清楚自己没必要生气,但他还是压抑不住怒气。
他难得好心放他一马,他倒好,上赶着□□。
楚承年叫司机停了车,半路上把陆子枫丢下去了。
“既然你不想回去,那就在这里待着吧。”
说罢,就丢下他扬长而去。
秋风瑟瑟,陆子枫站在路灯下吹冷风,倒也不冷,就是这三更半夜应该打不到车吧。
索性就这一条道,他也不怕迷路了。
一边慢吞吞地走着,一边在大马路上怒骂楚承年这个傻叉。这三更半夜的,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但仔细一想,这种情况下遇到的也不一定都是人。
他打了个哆嗦,忽然感觉有点发冷了,连忙加快了脚步。
陆子枫现在怕遇不到人,更怕遇到的不是人。
一辆车缓缓从他身边擦过,陆子枫连忙拦下来。
车窗摇下来,他看到了一个高挑的男人,顿时失望极了。
“你看到我,很失望?”谢修半的声音沉稳而有韵律。
陆子枫确实很失望。
“也不是,总比遇到鬼强。”
谢修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敢把他和鬼比较的人。
“为什么?”
“我想搭车,但你有洁癖,肯定不会让我坐你的车的。”他郁闷道。
“你不想坐吗?”
这话简直跟“你想死吗”划等号,陆子枫连忙摇头。
“再见,谢医生。”
他继续往黑暗的尽头走去,谢修半看到他越来越细的背影,长长的发尾如落叶一般被秋风卷起。
天上下起了蒙蒙的细雨,漂亮的乌发渐渐被水雾打湿了。
就像蝴蝶一样,发丝上的水珠如同闪闪发光的磷粉,蝶翼被打湿了,就只能挣扎着在地上颤颤巍巍地爬。
陆子枫走累了,打算休息一会,一转头就发现谢修半站在他身后。
没有很冒犯地贴着他,而是隔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
“谢医生,你有什么事吗?”陆子枫有点紧张,担心他是不是洁癖犯了,想和他算账嘎了他。
但是谢修半并没有做什么。
谢修半没有打伞,身上也有点湿了,陆子枫是因为没有伞,他自然以为谢修半也没有带伞。
毕竟谁有伞会特意淋雨啊,又不傻瓜。
“你的身上都要湿了,还是去车上坐着吧。”
陆子枫随口一劝,见谢修半还是跟着他就没有管了。
不管怎么说,这乌漆麻黑的深夜,有人能陪着他,确实让他安心了不少。
雨越下越大了,陆子枫越来越感觉到冷了。
他不自觉地往谢修半身边靠,又担心靠得太近了,让谢修半嫌弃。
“你身体不错,这样都不冷。”
谢修半用诊疗一样的口气和他说话。
“谁说我不冷的,我都快冻死了!”他狠狠打了个哆嗦。
他看了一眼谢修半的外套,是一件厚实的纯羊毛大衣,看着就很保暖。
但是谢修半这个严重洁癖的人是肯定不会给他的。
陆子枫刚打了个喷嚏,一件沉甸甸的外套搭在他肩上。
羊毛大衣很厚,还有一定的防水作用,外面湿了,里面还是干的。一大半的风雨都被大大的风衣挡在了外头。
忽然暖和起来的陆子枫一脸懵逼。
不是说有洁癖吗,竟然把外套给他穿?
这时陆子枫也发现了,谢修半其实是带了伞的,他抓在右手里,又一直和他并排走着,所以陆子枫一直都没看到。
“你好像很怕我?”
他背着手,调整步伐跟着陆子枫慢吞吞的步调。
陆子枫渐渐察觉到了他的那一丝体贴,莫名的,就把真心话说出口了。
“有人跟我说,你的洁癖很重,之前有人碰了你的手,第二天人就不见了。”
谢修半思索片刻,问道:“是楚承年这样告诉你的吗?”
陆子枫没有丝毫犹豫,“对,就是他!他还说过你的其他坏话。”
他毫不犹豫把锅扣在了楚承年那个傻叉的头上,还不忘多抹黑两句。
谢修半其实没有必要解释,但他还是说了,“那不是我做的,他确实得罪了我,但我不屑于用这种招数。”
他确实不会做这种事,但拦不住有的是想讨好谢家的人。
陆子枫现在也觉得,谢修半看起来确实是个很正人君子的人,不像楚承年和梁褚那两只疯狗。
这里离楚承年的别墅并不远,天亮之前他们就走到了。
谢修半不是个多话的人,但陆子枫无聊的时候他就会适时地开口,不想说话的时候,他就一字不发。
原本应该和黄泉路一样备受折磨的这一路,竟然就这么轻松地度过了。
陆子枫觉得这应该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吧,和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就是不一样。
年纪大就是会疼人。
期间他有试着问关于凶杀案的事,但谢修半说他得保密。
“秘密只能和亲密的人分享。”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冷淡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笑容,陆子枫愣愣地看着他。
心脏微微一跳。
胸口升起一种古怪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分别之前,陆子枫问谢修半要了联系方式。
他得想办法和谢修半打好关系,这样应该就有机会让谢修半开口吧?
陆子枫回到别墅里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楚承年正在吃早饭,看他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显然已经吸取到足够的教训了。
“愣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吃饭。”
陆子枫察觉到他心情很好的样子,抽了抽鼻子暗骂楚承年个变态抖艾斯。
像这种变态在他那个世界是要被枪毙的!
吃了早饭,陆子枫试着问他索要手机和电脑。
楚承年可能是真的心情很不错,嘴上恶毒地怼了他几句,但陆子枫洗完澡出来,就发现管家给他带进来一台笔记本和一部手机。
“这是先生要求给你的。”
管家一脸“你这个妖艳贱货都干了什么”的表情。
显然楚承年微妙的变化连他都察觉到了。
陆子枫没理他,拿了电脑就开始百度楚承年全家户口,一边查一边诅咒他全家八辈祖宗。
造的什么孽养出楚承年这个畜生。
至于谢修半留给他的联系方式,他想了想,虽然可能是他自作多情了,楚承年那家伙又不在乎他,不可能监视他什么的。
但还是很小心地没有把联系方式保存到手机里,而是随手记到一张纸条上,放到了床头柜里,藏在柜子最深处的地方。
在公开的网站上没有查出来多少信息,陆子枫正要失望地关掉电脑。
一条小道咨询页面从网站右下角蹦出来。
“楚家新任掌权人疑为争夺股权谋害亲人犯下凶杀案!”
凶杀案?
陆子枫连忙点进去,发现这篇小报新闻说的是楚承年的小叔楚临司一年前去世,由楚承年继承遗产,但这其中有很多含糊不明的东西。
说什么楚承年不是最初定下的遗产继承人,并且楚承年还曾和楚临司的遗产律师有过争执。话里话外都在透露出一条消息:楚承年为了遗产继承权谋杀了楚临司。
还真是俗套的豪门阴谋啊,这种小道消息基本都不可信,都是夺人眼球罢了。
等等,楚临司也是一年前去世,他和楚先生是同一个人吗?遗产又是怎么个事儿?【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