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宽和的笑容。
这就是朕打下的江山!
世人只知道朕在万寿宫玄修,却不知朕远在大溪宵衣旰食,爬冰卧雪。
甚至不惜出卖色相。
就是为了让这个帝国变得更强大,让前线的将士们以后能流更少的血。
世人不理解朕啊!
想到这里,朱厚聪按住角丽谯的脑袋,心里不禁涌现出一丝酸楚。
朕苦啊!
可事业还得干!
干…
傀儡萧选面带雍容的笑意,得意的摸了摸山羊胡。
说话的声音也透出了几分愉悦。
“今日乃是中元佳节,朕能与众卿家齐聚于此,共襄盛举,同享太平。”
“朕心甚慰啊!”
话音刚落,善于捧哏的户部尚书楼之敬立刻面带谄笑,抢先应和道。
“陛下言重了。”
“能得蒙圣恩,与陛下同席共饮,实乃臣等三生修来之福,滔天之幸啊!”
“哈哈哈…”
“好好好!”
朱厚聪控制着傀儡萧选朗声大笑,连说三声好。
显然极为受用。
随即,他伸了伸手指。
侍立一旁的严嵩瞬间便心领神会,亲自接过身后内侍准备好的金盘。
双手奉起金盘,躬身聚过头顶。
只见上面稳稳托着一只九龙盘绕白玉杯。
杯中已经斟满了御酒。
“主子爷…”严嵩轻唤了一声。
傀儡萧选这才端起那只九龙玉杯,高高举起,面向台下百官。
声音也更加庄重了几分。
“如今我大梁国泰民安,四海升平,全赖在座诸位臣工殚精竭虑,为国操劳,为这万里江山添砖加瓦。”
他目光炯炯的看向众人。
这第一杯酒,朕,敬诸位!”
台下的楼之敬一听,正要继续捧哏,却被身旁更急于表现的严东楼猛地抢过了话头。
严东楼的声音更加慷慨激昂,声情并茂地高声道。
“陛下,臣以为,君正则臣直!”
“我大梁能有今日吏治清明、海晏河清之盛世,实则全赖君父日夜操劳、谆谆教诲之功。”
“有陛下坐镇中枢,明察万里,方是我大梁万世之福,江山永固之根本所在。”
“是啊,是啊!”
“严大人所言极是!”
“陛下圣明!”
“全赖陛下洪福齐天!”
…
席间众人岂敢落后,连忙纷纷出声附和。
一时间阿谀之词如潮,全扬都是歌功颂德,夸赞君父的声音。
朱厚聪听着这铺天盖地的奉承,只觉得通体舒泰,畅快无比。
还是这些个文人会舔啊!
书没白读。
不过,对比之下,角丽谯虽然没读过书,但口舌之力丝毫不输于这些官员。
不过是术业有专攻。
角丽谯更加专业对口。
他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一加一大于二了。
心情愉悦,加上身体舒坦。
直接起飞。
“好,诸位爱卿,满饮此杯!”傀儡萧选声音洪亮,豪迈一吼。
率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翻开双手亮出杯底。
台下百官岂敢怠慢,纷纷高举手中杯盏,仰头将第一杯尽数饮下。
接着傀儡萧选再一次举起酒杯。
“这第二杯酒…”
他目光扫过台下所有人,不愧是百官,还是百姓。
“敬我大梁的亿万黎民百姓。”
“若非朕的子民们不辞辛劳,辛勤奔波,纳粮缴赋,支撑国用。”
“我大梁,断不可能有今日之繁华鼎盛!”
说着他的语气中也带上了告诫与期许。
“在座诸位皆是百姓父母官,当体恤民情,勤政爱民。”
“这一杯,便替你们治下的万千百姓,满饮。”
“陛下仁德,臣等谨记圣训!”
百官再次举杯,神情肃然,将第二杯酒饮尽。
紧接着他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举起酒杯。
“这第三杯酒,惟愿我大梁,来年风调雨顺。”
“愿我大梁君臣,上下一心,同心同德。”
“愿我大梁国祚绵长,万世永昌!”
百官见状神色也愈发的庄重起来,只见他们齐声高喊。
“臣等愿陛下万寿无疆,大梁国运永昌!”
所有人,无论真心假意,此刻都激动地高举酒杯。
面向御座,仰头一饮而尽。
宴饮的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就在朱厚聪操控着傀儡萧选,刚喝完酒,还没来得及放下酒杯之时。
突然异变发生。
只见那些原本正在表演杂技的艺人之中,有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跳了出来。
他猛地掀开戏服袖袍,露出右手手臂。
怒视傀儡萧选,大吼一声。
“狗皇帝,受死吧!”
话音未落,他手臂猛地一抬。
只见一只打造得极为精巧的机关箭筒赫然绑在其小臂之上。
随即根本不容众人反应,便朝着傀儡萧选的方向发动机关。
嗖!
一支短矢离弦激射而出。
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直取皇帝咽喉。
一连串的动作用三个字形容就是:
快、狠、准!
一看就是以命抵命的死士。
出手毫无保留,为的就是弑君。
所有人的笑容都瞬间冻结在脸上,这一刻时间仿佛被这柄短失钉在了原地。
铛!
一声脆响!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刺客运气不好。
这一箭竟然不偏不倚的撞在了傀儡萧选握在手中的那只九龙玉杯之上。
箭矢上蕴含的道瞬间把玉杯打得脱手而出。
箭矢也弹飞出去。
代表着,这一击彻底落空。
就在箭矢弹飞的一刹那,青龙的身影也赶到了。
牢牢护在了傀儡萧选面前。
周身散发着实质般的杀气,看着台下所有人。
“护驾!”
“护驾!”
严嵩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大喊道。
紧接着腾骧四卫如黑色潮水般涌入,将所有人团团包围。
铮!铮!
无数把长刀同时出鞘。
百官见状全都惊恐地瑟缩成一团,扬面一片混乱。
而青龙的目光死死锁住那名刺客,见那人正要发出第二支暗箭,连忙厉声喝道。
“拿下,要活的。”
四名锦衣卫百户同时扑向刺客,轻松将其拿下。
而此时另外一个杂技团中,两个身影已然是呆若木鸡。
年轻一点的汉子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五根坤。
他扯了扯身旁中年人的衣袖,声音压得极低。
"爹,不是说好就咱爷俩动手吗?"
他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的问道。
"这该不会是您安排的后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