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三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舒爽过!
这不比找娘们舒服多了!
而就在这时,他身后的搓澡师傅手上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布巾也移开了。
就在他好奇的时候,一只带着厚茧的拇指,带着试探性的力道,精准地按压在了他腰椎两侧靠近脊骨的某处肌肉上,用力一按!
“唔!”
齐老三闷哼一声,那处传来一阵明显的酸胀感,甚至带着点刺痛。
“这位贵人,”
搓澡师傅的声音低沉而肯定,带着一种阅腚无数的笃定。
“您这腰背,尤其是这两侧,筋肉僵结如铁,硬得硌手。
我想定是从军行伍多年,常年披甲负重,又或是受过寒气、有过跌打,落下了暗伤旧患。
每逢阴雨寒凉,或是劳累过度,必会酸痛难忍,甚至牵掣行动,可对?”
齐老三心中猛地一惊!这师傅说得丝毫不差!
他这腰背的毛病,是当年在西北苦寒之地戍边时落下的。
每逢变天或大战之后长途奔袭,那酸疼劲儿简直能要人半条命,连骑马都受影响。
心里一惊,这搓澡师傅仅凭一双手,竟能摸得如此精准?
其实他不知道,就以大周时期的运动量,腰肌劳损这种事,十个人里九个人都有。
“不错!老师傅好眼力…不,好手力!”
齐老三由衷赞道,心中对这水行和这些师傅的能耐又高看了几分。
那师傅闻言,却没有发出什么动静,只是嘿了一声。
“贵人过奖。
俺祖上几代都在澡堂子里讨生活,见得多了,手上也就有了几分准头。
您这筋骨僵结,光靠‘开背’搓洗,只能去其表垢,难除其内淤。
若不及时疏通,日后恐成沉疴,愈发难缠。”
他顿了顿,又语气诚恳地提议道:
“今日贵人光临,又恰逢我水行开业酬宾。
不如让俺再为您施展一套‘舒筋活络’的推拿手法?
专为舒解您这等筋骨劳损、气滞血瘀之症。
今日不另收费,权当俺与贵人结个善缘,也试试我们这新备下的活络药油,您看如何?”
“哦?还有这等好事?”
齐老三大喜过望。
他本就被搓得通体舒泰,又被点中要害,此刻听说还有免费的精深推拿,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更何况,他对这师傅的手艺已是心服口服。
没有男人能拒绝白送的按摩。
没有。
“那感情好!
老师傅,今日就辛苦你了!
让俺齐老三也占占这新开张的便宜!”
“贵人客气了,您且放松。”
搓澡师傅说着,从旁边一个温着的小罐子里舀出一勺散发着浓郁药草清香的、色泽深褐的粘稠药油,在掌心搓热。
而当那温热的、带着奇异药香和穿透力的药油被均匀涂抹在齐老三腰背的僵结之处,师傅那布满厚茧、却异常灵活有力的手指,便如同精密的工具般开始了工作。
不再是布巾的刮擦感,而是指腹的揉捻、指关节的顶压、掌根的推按,力道或深或浅,节奏或缓或急,精准地作用于那些僵硬的筋肉结节和关键的穴位之上。
“嘶…哎哟…!”
一股强烈得多的酸、麻、胀感,如同电流般瞬间从被按揉的部位窜起,瞬间席卷了齐老三的腰背,甚至顺着经络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感觉比刚才搓澡时强烈十倍,让他忍不住哼出声,身体下意识地想要绷紧抗拒。
“贵人放松!忍一忍!这是气冲淤塞,通则不痛!”
师傅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齐老三咬牙忍着那强烈的酸麻胀痛,努力放松身体。
说来也怪,那强烈的刺激感过后,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开始在酸胀处滋生、扩散。
那常年盘踞在腰背深处的沉重、僵硬和隐隐的寒意,竟在这股暖流和师傅精准有力的按揉下,如同冰雪般迅速消融!
“嗬…嗬…”齐老三的呼吸变得粗实,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这汗却不再是之前的燥热之汗,而是舒畅的、排解郁结的汗水。
当师傅的手离开时,他只觉得整个腰背乃至全身都暖洋洋、轻飘飘的,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舒泰得难以形容!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让他舒服得几乎要哼哼出来。
“好…好手段!”
齐老三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声音里充满了惊叹和满足。
“老师傅,你这双手,简直是神手!老子…不,我齐老三,服了!”
而在他旁边,其他几个同样在享受搓澡或开始体验推拿的殿前司军汉,也纷纷发出类似的惊叹和舒爽的哼哼声。
“呼……舒坦!”
站起身来,齐老三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胸口那股盘踞不去的邪火似乎真的被那技艺精湛的搓澡师傅用粗糙的手掌和特制的药泥给“推”了出去,浑身轻松了不少。
虽然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深深的倦意,但是总比铁铮铮梆硬的好吧!
他站起身,水珠从精壮的身躯上滚落。
“是啊,都头,这地方……真他娘的神了!”
“感觉魂儿都飘起来了……”
“身上轻了三斤!”
其他几个军汉也纷纷起身,脸上带着满足又困倦的神情,对这家“清润水行”的推拿搓澡手艺赞不绝口。
困扰他们大半天的烦躁感确实消散了。
“行了,邪火散了,人也舒坦了,该办正事了。”齐老三甩了甩头上的水,尽管身体放松了,但职责还在心头。
“是!”几个军汉也强打精神应道。
这时,一直侍立在旁、穿着清润商号统一靛蓝短褂的小厮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几位军爷洗好了?这边请,小的带您几位去冲洗一下身上的泥垢,清爽爽地出去!”
小厮引着他们穿过弥漫水汽的浴房,来到旁边一个相对开阔、光线稍亮的冲洗区,这里整齐地摆放着几个巨大的水缸,旁边放着水瓢和干净的布巾。几个同样刚洗完澡的人正在那里冲洗,其中一人,身形和侧脸让齐老三觉得眼熟。
待走近几步,那人也恰好转过身来、
“哎呦,齐校尉?”
齐老三也愣了一下。
来着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在水铺指点他们来此“泄火”的捧日军虞候,“吴顺哥”!
与此同时的后宅。
“快着快着!”
何诗菱赶紧催促着妹妹将一个铁罐中的黄色液体倒进杯子里。
然后,将那个画着两头红色大牛的罐扔在一旁。
这可是公子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