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震耳欲聋的铜锣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黄昏的死寂,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马三萍紧绷的神经上。
她慌忙掩住胸口,惊疑不定地望向村口土路扬起的滚滚黄尘。
随着马三萍望去,那尘土稍散时,一支人马显露出来。
当先一匹神骏异常的高头大马,鞍鞯上缀着亮闪闪的不知名物件,晃得人眼晕。
那马背上端坐一人,红衣似火,窄袖箭袍,勾勒出一条淋漓的曲线,腰间一条蹀躞带在夕阳映照下烁烁放光。
“好久不骑马了啊。”
唐清婉夹着马腹,感受着身子下面的马具,一时间有些恍惚。
从小在阿耶抚养下在马背上长大的她,即使五六年没有再骑马了,可是埋藏在骨子里的肌肉记忆是做不得假的。
更别说张永春给她提供的这副骑具,比她小时候家里阿耶那副还要好。
西部鞍的鞍座宽大踏实,而碳纤维的鞍架又在减轻重量的同时,让骑在上面的舒适感进一步增加。
更别说那堪称神物的尼龙束带和弹性马镫了。
这些和唐清婉的骑术结合起来,愣是让这匹只值四十两银子的老马骑出了一种神驹的感觉!
一上马那种样子,让张永春都羡慕麻了!
奶奶滴,为什么自己当初没跟村里车老板子学学赶车骑马呢!
看着坐在马上拉着马缰操控着马闲庭信步的唐清婉,张永春觉得嘴里的荔枝都不甜了。
恶狠狠地吐出一粒荔枝核冲着唐清婉后背射去,他下了决心。
等回去就找这娘们教自己骑马!自己坐在她后面,她骑马,自己骑她..
而何木生和马三萍自然是不知道张永春心里的小九九的。
他们只知道那辆紧随在女将军其后的青篷大车华贵奢侈,车身油亮,窗格上糊着雪白透亮的纱,绝非乡间粗麻可比。
此时,那车帘被掀开一角挂在上面,露出一张何木生死也忘不掉的脸。
和十几日分离前比起来,脸蛋圆了些不说,还透着健康的红晕。
仔细看去,那头上竟还插着一支颤巍巍、金灿灿的雀鸟簪子,鸟嘴里还衔着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珠子!
此时,小丫头正端着一个木盘,盘子里是剥好用冰镇着的荔枝。
“二…二丫?”
何木生喉咙里挤出破锣般的气音,眼珠子瞪得几乎要凸出眼眶。
那是二丫?
马三萍也呆愣愣的顺着何木生的眼睛看去,实在不敢相信。
大家都是一个村里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也知道何木生家的二丫头是何等模样。
那个平时插个野花都臭美一天的小丫头,何德何能换上这么一身好衣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