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轻叹一声,露出几分遗憾:“可惜本宫不能日日出宫去体验那个…叫什么来着?对,思八护肤!上回还是在月姐姐这里蹭了一回,至今念念不忘!”
“娘娘说的是Spa护理,”夏樱含笑接话,“这有何难?您只需派个心灵手巧的宫女来娇颜阁,我让首席美容师倾囊相授。待她学成归来,日日都能在宫中为您精心护理。”
如今娇颜阁与悦己阁早已风靡京城,成为贵妇贵女们争相追捧的所在。
饶是深居宫中的贤妃,也早被楚洛尘派人将各色新品源源不断送进宫来。
贤妃闻言眼眸一亮,抚掌笑道:“如此甚好!那本宫就不客气了,明日就挑个机灵的送去!费用方面不必跟本宫客气。”
殿内正言笑晏晏时,楚皎皎与楚青璃手挽着手翩然而至。
紧接着,云家的三位舅母也相携入内,身后跟着眼疾痊愈的云牧野,以及容貌酷似的双胞胎云景逸与云蓁蓁。
“妾身携子女,恭请贵妃娘娘万福金安!拜见贤妃娘娘,拜见战王殿下,拜见战王妃!”
三位舅母领着晚辈们齐齐行礼。
月贵妃见状连忙含笑抬手:“都是自家人,快免礼,看座!”
宫人们手脚利落地添上绣墩,众人方才落座,殿内顿时更添几分家常的热闹。
不多时,又有不少诰命夫人带着自家精心打扮的女儿前来拜见。
如今中宫之位空悬,月贵妃不仅是位分最高的妃嫔,更是圣心最眷宠之人,这般场合自然成为命妇们争相示好的焦点。
眼见殿内女眷越来越多,不少贵女的目光似有似无地飘向楚宴川,那灼热的视线几乎要在他玄色蟒袍上烙出洞来。
他上回在宫宴上当众宣告“此生唯夏樱一人,绝不纳妾”的誓言言犹在耳,可这非但没能劝退这些芳心,反倒为他更添了几分情深义重,洁身自好的魅力。
更何况,他本就生得俊美无俦,如今腿疾痊愈,身姿挺拔地端坐于席间,更显雍容清贵。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专情,对怀春少女而言,简直是致命的吸引。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越是明确拒绝,越让人心生不甘与向往。
而一旁长身玉立的云牧野同样引人注目。
昔日因眼疾深居简出的云家公子,如今双眸清明,风姿卓然,俨然成了京中待嫁贵女们新一轮的梦中良人之一。
楚宴川与云牧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到了同样的无奈。
这满殿的秋波暗送,有时比边关的明枪暗箭更让人难以招架。
恰在此时,内侍前来禀报:“战王殿下,云公子,陛下宣二位前往御书房叙话。”
楚宴川转身看向夏樱,低声叮嘱:“我去去就回,我们宴会上见。记着,让追风逐月寸步不离。”
“好,知道了。”夏樱含笑应下。
看着这位素来高冷矜贵的战王,在自己王妃面前竟流露出这般温柔神色,几位贵女忍不住攥紧了手中丝帕,眼中难掩艳羡。
待楚宴川与云牧野带着云景逸离去,殿内便只剩下女眷。
夏樱坐在脂粉香阵中,被各式熏香香露的气味包围着,只觉得阵阵发闷。
油烟味都没让她孕吐,这浓烈的香气反倒让她有些不适。
她轻声对月贵妃道,“母妃,离宴席还有一会儿,儿媳想去御花园透透气。”
“也好。”月贵妃颔首,转而看向一旁的两位公主,“皎皎,青璃,蓁蓁,你们陪着阿樱。”
自淑妃被禁足后,夏元帝便将楚青璃交由月贵妃教导。
话音未落,三人已经来到夏樱身边。
楚皎皎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皇嫂,御花园的玉兰和海棠开得正好,咱们一起去瞧瞧?”
“好。”
御花园。
春日融融碎金般的阳光透过扶疏的花木枝叶,在蜿蜒的青石小径上投下斑驳摇曳的光影。
四人并肩漫步,言笑晏晏。
行至一处假山拐角,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危险,快让开!”
几人下意识抬眸,就见一道粉色身影如同失控的蹴鞠,直直朝她们撞来!
云蓁蓁因刚好落后一步,恰好不在那身影冲撞的轨迹之上。
电光石火之间,夏樱几乎是出自本能,攥着自己两边的楚皎皎和楚青璃猛地发力,脚步迅捷地向侧后方假山的凹陷处急退闪躲!
“王妃!”
追风与逐月宛若两道破空而至的闪电,毫不犹豫地以自身为盾,用脊背死死抵住粗粝的假山,堪堪垫在了夏樱三人与石壁之间!
“唔!”
两声压抑的闷哼几乎同时响起,追风与逐月的脸色瞬间白了一瞬,显然用自己的身体硬接下这番冲击,承受了不小的力道。
而那道失控的身影则因为无人阻挡,直直越过她们。
噗通一声重重栽进了旁边的牡丹花圃,压倒一片姹紫嫣红。
“啊……”
花丛里传来带着哭腔的痛吟,那少女显然摔得不轻。
“皇嫂!您有没有事?”
楚皎皎惊魂未定,第一时间扑过来拉住夏樱的手,声音发颤,带着哭腔上下检查,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看得分明,方才若不是为了护住她和青璃,皇嫂本可以轻松躲开的。
一想到皇嫂正怀着身孕,若有丝毫差池…楚皎皎连以死谢罪的心都有了!
夏樱沉声安抚:“别慌,我没事。”
她方才特意用了巧劲化解冲力,即便真的撞上假山,凭借她的身手和经验,也绝不至于造成伤害。
倒是追风和逐月护主心切,情急之下以身为盾,硬生生抵住粗粝石壁,显然是撞得不轻……
闻言,楚皎皎和楚青璃这才稍稍定神,随即皆是满面怒容,齐刷刷看向花圃中的罪魁祸首。
追风与逐月如猎豹般腾身而起,瞬间掠至花圃旁,凛冽的杀气死死锁定花丛中那道狼狈的身影:
“说!何人指使你行刺战王妃与两位公主?”
那少女瘫坐在残花败叶间,发髻散乱,额角沁着血丝,掌心更是被尖锐花枝划得鲜血淋漓。
然而身体上的剧痛,远不及她心中恐惧的万分之一。
她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了,整个人抖如筛糠,面无人色。
“臣女没有…臣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