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的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
她低头对上的那双浑浊老眼里,此刻正迸发出令人心惊的寒光。
这一日下来,夏老太太算是明白了。
这夫妻俩嫌弃自己!
她卧床不起的这些日子,沈知鸢这个大儿媳虽未亲自伺候,但安排的两个婆子却是尽心尽力,每日替她擦身换衣,喂水喂饭,从未露出半分不耐。
可如今,她的亲生儿子和儿媳,却连靠近她都不愿意!
“娘…您、您别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
袁氏声音发颤,想抽回手,却被老太太攥得更紧。
夏志河站在远处,冷眼旁观,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娘…您拉着我作甚?快松手啊!”
老太太眼底渐渐结冰。
好啊!既然你们嫌我脏,那就……
“咳!啊TUI~~”
一口老痰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命中袁氏眉心!
“啊啊啊!!!”
袁氏发出凄厉的尖叫,疯狂地用衣袖擦拭着脸颊,却将那恶心的黏液抹得更开。
胃里翻江倒海,“哇”地吐了一地。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老太太脸上,袁氏面目狰狞:“老不死的!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
她气得浑身发抖:“谁爱伺候谁伺候!老娘不干了!”
夏志河见状勃然大怒,衣袍袖口带起一阵劲风,抡圆了胳膊就冲过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房间。
“袁氏!你竟敢对母亲动手?!你真是不孝!”
袁氏被扇得发髻散乱,愣了两秒突然暴起!
“夏志河?你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
她瞬间化身战斗形态,九阴白骨爪直取对方天灵盖!
“让你装孝子!让你充大老爷!”
女子打架三件套齐齐上阵!
揪头发!掐软肉!撕衣服!
招招直击要害!
“啊!袁氏,你疯了!”夏志河痛呼大叫!
门外,亲卫充耳不闻,甚至悠闲地哼起了小曲。
【弹幕在狂欢】
[哈哈打起来打起来!]
[夏老太太:老身躺赢!你们继续打!老痰管够!这波我在大气层!]
[夏老二装什么大孝子呢?刚才躲得比谁都快!现在被媳妇挠成大花脸真是活该!]
[战王妃这招太绝了!让恶人互相折磨比直接惩罚还解气!]
[亲卫小哥嗑瓜子的声音我都听见了!这工资拿得也太轻松了吧!我也想应聘!]
[前面的,你不怕臭?!]
将军府,沐风院。
夏樱此时正倚在窗边,手里的监控屏里直播着夏老太太屋里鸡飞狗跳的盛况。
满喜站在一旁,直呼爽快!
“主子,你好聪明啊!明明可以直接出手教训,偏要让他们狗咬狗!”
月光透过蝉翼纱窗,在夏樱唇角勾勒出一抹狡黠的弧度。
她轻啜了口清茶:“这才第一天呢!二叔,二婶,接下来可要好好尽孝啊。”
这时,追风逐月推门而入。
逐月手里挥舞着张纸:“主子!大发现!”
夏樱接过名单,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好家伙!
这哪是什么名单?
分明是一本图文并茂的《袁氏猎艳图鉴》!
从城南卖猪肉的王二麻子(备注:肌肉发达,胸肌能夹碎核桃)
到城北说书的李铁嘴(特长:能说三天三夜荤段子不重样)
再到城西粮油店张掌柜(优势:有钱!豪横!出手就是金锭子)
……
整整五大页,图文并茂!
“啧啧啧~”
夏樱晃着名单,“二婶的鱼塘还真是荤素不忌啊,大鱼小鱼,泥鳅黄鳝,连乌龟王八,癞蛤蟆都网罗进来了!”
追风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逐月则憋笑憋得想捶墙。
夏樱目光落在最后一页,突然瞪大双眼:“真会玩,她还搞养成系?”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姓名:文博然
年龄:十九岁
身份:岳华书院学生(夏子杰同窗)
关系:袁氏每月给他五十两银子。
追风憋着笑递上一个牛皮纸袋:“主子,这是近二十年来所有与袁氏有交集的男人头发标本~”
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个小纸包,每个都标注着姓名职业。
满喜笑得揶揄:“主子真是天下第一善良!还帮堂弟堂妹们找亲爹~”
【弹幕炸裂】
[建议二婶出书《古代时间管理术:海后的自我修养》!]
[二婶YYDS!从肌肉猛男到文艺书生应有尽有,就差没挂个“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牌子了!]
[夏子杰知道自己的同窗被亲娘重点培养了吗?这波是“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爹”!]
[建议开个认亲大会,帮三个孩子找爸爸,收视率绝对爆表!]
待房间内只剩下夏樱一人,她对着虚空中的直播屏挥了挥手。
“各位小可爱~夜已深啦!我要下线去研究点有趣的东西~”
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牛皮纸袋,引得弹幕又是一阵疯狂滚动。
“最近会持续开直播,咱们明天再见!”
说着伸手一划,关闭了直播。
下一秒,她利落地踢掉绣鞋爬上床,瞬间闪入空间,只余纱帐轻轻晃动。
空间内,汤圆正被三只小白虎幼崽追得满院子跑,番茄果果在一旁看热闹。
“果果,帮我盯梢,有情况就喊我!”
番茄果果比了个OK手势:“O啦~你老公一来,我就喊你!”
夏樱套上白大褂,一头扎进实验室。
她将标本依次放入提取槽,指尖在悬浮键盘上翻飞如蝶。
离心机嗡嗡作响,电子屏上基因序列不断跳动。
*****
战王府,地牢。
潮湿的石壁上,火把的光影摇曳不定,将斑驳的血迹映得如同厉鬼的爪痕。
楚宴川静坐着,跳动的烛火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描摹出锋利的金边,却照不进那双幽深的眼眸。
啪!
又是一鞭狠狠抽下,浸盐的倒刺鞭撕开皮肉,血珠飞溅在青砖地上。
刀光手腕一抖,鞭梢如毒蛇吐信般卷回,声音冷得刺骨:“寒洵,你挺能藏啊?两年了,假死脱身,改头换面,连户籍都换了三回,你以为战王府的暗卫是吃素的?”
寒洵被铁链吊起的身体痉挛着,血水顺着破烂的衣摆滴落,在脚下积成暗红的水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