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看着楚青璃:“你…你怎么会……”
她死死盯着楚青璃完好无损的衣裙,喉间像是堵了团棉花。
她明明亲眼看着楚青璃进了雅间!
此刻怎会安然无恙在此?
但她不敢说,也不敢问。
夏樱笑得人畜无害,“薛夫人,令郎与小厮情投意合本是美事。只是…这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污了大家的眼,影响食欲!”
周围顿时响起压抑的嗤笑声。
薛夫人气得浑身发抖,精心描绘的柳叶眉都扭曲了。
她猛地揪住身旁婢女的衣袖:“还不快去拉开少爷!”
那两个婢女早已羞得抬不起头,其中一个更是涨红了脸嗫嚅道:“夫人…奴婢们还是黄花大闺女啊……”
这话一出,周围看客顿时如避蛇蝎般后退数步,唯恐沾染这腌臜事。
“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位穿着绛紫色衣裙的夫人一脸鄙夷。
她身旁的蓝衣夫人阴阳怪气地接话:“你们可还记得薛府那个被赐死的薛静姝?”
“当然记得!薛府的女儿强占男子,儿子又与小厮厮混…这薛家的门风,可真是独树一帜!”
闻言,薛夫人浑身一颤,两眼翻白直挺挺向后栽去。
婢女手忙脚乱地去扶,扬面越发混乱。
“让开!都让开!”
楚洛尘带着一队护卫疾步而来。
“嚯!这是两头腊月漏网的年猪?”
他探头往里一看,俊脸顿时皱成一团,嫌恶道:“本王的醉仙楼何时改成南风馆了?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谁还敢来用膳?”
他转头对护卫们一挥手,“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两位请出去,记得走侧门,别污了正门的门槛。”
护卫们立即会意,训练有素地冲进雅间,干脆利落地将两个紧密相连的人打晕,用席子草草一裹,像抬货物般拖了出来。
楚洛尘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头对围观众人拱了拱手:“诸位受惊了,今日酒水一律……记在尚书府账上!”
傍晚时分。
薛家二公子的风流韵事已如野火燎原,转眼间烧遍了整个云京城。
茶楼酒肆里,说书人眉飞色舞地添油加醋;
深闺绣房中,贵妇们掩袖窃笑;
连街角的乞丐都在比划着那不堪入目的扬景。
而此时,夏樱提着药箱,以给夏元帝请平安脉之名,带着楚青璃来到了养心殿。
待宫人尽数退下,夏樱才将今日之事细细道来。
孩子受了委屈,自然要找爹娘做主。
只不过,淑妃这人靠不住,总念着娘家情分。
夏樱索性带着楚青璃来找她爹告状。
楚青璃始终低垂着头,手指将杏色裙裾绞出深深褶皱。
父皇素来威严,她平日请安都战战兢兢,何曾像今日这般直面诉苦?
夏元帝看着女儿:“青璃,可有吃亏?”
少女惶然抬头,正对上父皇深不见底的目光。
楚青璃声音哽咽:“幸亏四皇嫂及时赶到,救下儿臣,还给儿臣解毒……”
“今日幸亏有阿樱!”
夏元帝指间的翡翠扳指发出咔的轻响,冷笑道:“朕记得,年前淑妃还跟朕夸口,说薛文斌才堪大用,可尚公主。”
龙案上的茶盏被重重一顿,“好一个才堪大用!朕看淑妃是愈发糊涂了!朕的女儿,岂是那些腌臜玩意儿能肖想的!”
殿内烛火忽明忽暗,将帝王的身影投在墙上,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怒龙。
夏樱悄悄握住楚青璃冰凉的手,感受到少女指尖的颤抖渐渐平息。
“来人!”
夏元帝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传朕口谕,薛文斌秽乱公序,即日流放岭南。薛尚书教子无方,官降两级,罚俸三年!”
至于私下那些不便宣之于口的惩戒,就不必让两个小姑娘知道了!
他看向女儿泪痕未干的小脸,语气忽然柔和:“阿樱和青璃今晚就留在养心殿陪朕用膳。”
他顿了顿,故意提高声调对殿外道:“让御膳房把新进贡的鲥鱼炖了,再做一道樱桃肉,青璃爱吃的蜜汁火方也要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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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夏樱和楚宴川躺在床上,聊起今日之事。
楚宴川执起她一缕发丝把玩,声音低沉:“此事是薛夫人与薛文斌合谋。他们想在《禁近亲婚配令》颁布前,借机敲定与皇家的亲事。
夏樱冷笑一声:“真是有胆子没脑子!皇家公主也是他们能随意算计的?”
楚宴川唇角勾起一抹讥诮:“娶妻不贤,祸及三代。薛尚书这回倒是果断,连夜将薛夫人送去城外静心庵了。据说,被抬上了马车时人还昏迷着……”
“就是苦了青璃,今日虽强撑着没在人前失态,但心里肯定留下阴影了。”
“夫人,旁人家的事情说够了。”
楚宴川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挑开夏樱的衣带,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
“现在该聊聊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了。”
“阿宴想聊什么?”
夏樱佯装不解,指尖却悄悄攀上他的胸膛。
楚宴川忽然撑起身子,锦被滑落,露出大片蜜色胸肌。
他凤眸微眯,带着危险的意味:“夫人今日看了旁的男子的身体,感觉如何?”
夏樱:“……”
真是个勾人的男妖精!
她感受着手下胸肌蓬勃的热度,当即否认道:“我没有!我没看!毕竟…我家阿宴的身材无人能比。”
男人的唇骤然压下来,灼热的吻顺着她的耳垂一路蔓延至锁骨,大手已经撩开她的睡衣下摆。
“阿樱,我们换个地方,可好?”
夏樱顿时想起前日在空间被他折腾了一天一夜的扬景,双腿不自觉地发软。
她怕自己会被玩坏!
但看着身上男人得意的神色,她突然勾起唇角:“好啊…”
她怕…但她从不服输!
意念微动,天旋地转间,两人已出现在空间里的席梦思大床上。
夏樱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在楚宴川错愕的目光中狠狠吻住他的唇。
男人纵容地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放肆,直到……
咔嚓!咔嚓!
两声清脆的金属声响,楚宴川的手腕被牢牢锁在床头。
“阿樱……”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被束缚的手腕下意识挣了挣,却发现以他的内力一时竟难以挣脱。
“阿宴乖,别挣扎。若是受伤了,姐姐会心疼。”
夏樱笑着摸出一条红色绸带,慢条斯理地缠上他的眼睛。
她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素来运筹帷幄的战王,此刻被她困在方寸之间,薄唇微张,胸膛剧烈起伏的模样,当真是……秀色可餐。
指尖顺着他的下颌线一路下滑,夏樱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阿宴,这回……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