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宋泽桉你……”
姜念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挂断。
她再拨打电话过去,显示对方已关机。
姜念初手中的手机缓缓滑落。
她看向时间。
十一点了。
还有最后一个小时,她和宋泽桉就会离婚。
明明在她心里,宋泽桉只不过是用来隐瞒她喜欢小叔的工具人,为什么她却这么烦闷?
离婚也没关系,再找个人结婚就是了。
姜念初深吸了口气。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努力想要装作风轻云淡,最后却还是无力跌坐回去。
良久,佣人走出衣帽间:“姜总,您的东西已经整理好了,您看看还有哪里不满意。”
姜念初眼神微闪,忽然想到什么,径直起身去了衣帽间。
角落里,宋泽桉送给她的那些东西都丢在柜子里蒙尘。
姜念初扒拉几下,看到里面的各种名牌首饰的衣服包包,眼里划过一抹复杂。
这些奢侈品,她都再熟悉不过。
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知道大概价格。
仔细算算,宋泽桉在她这里领了多少工资,竟然就给她买了多少东西。
除了必要的吃饭开销以外,恐怕是一分钱都没有收入囊中。
宋泽桉不图钱,隐瞒宋家少爷的身份入赘,待在他身边三年,为的只不过是她能够回一次头,做个默默守护的男人。
此时此刻,宋泽桉那些卑微的付出,在姜念初眼里不再是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她莫名觉得以前的宋泽桉也不是那么窝囊,她竟然开始怀念起,宋泽桉发了工资就兴冲冲捧着她可能喜欢的礼物,来找她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呢……”
姜念初自言自语,轻轻的用手按住了心口,向来清冷对宋泽桉漠然不关心的眸子里,产生了一抹复杂。
“为什么我会有种沉闷的感觉,我一定是疯了吧……”
她喃喃着,坐下来看向窗外。
接下来几天,网上对宋泽桉的讨论越来越多,热度也跟着居高不下。
宋泽桉对外界怎样讨论夸奖他的容貌,毫不在意。
他照常工作,上班下班,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还觉得比以前更加轻松了。
没有那份婚姻关系在束缚着他,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卑微求爱的男人。
而是堂堂正正,走到哪里都可以挺直背脊,回归自己生活的宋家少爷。
……
夜深如水。
宋泽桉坐在办公桌边处理文件。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宋泽桉皱了皱眉。
他已经让周桑回去了。
有些需要加班的项目,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为姜念初工作时认真谨慎,一方面不想压榨员工的休息时间,另一方面也是怕底下的人深夜犯困。做方案的时候出现纰漏。
这段时间,但凡加班都是他一个人在公司里加。
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来才对。
宋泽桉回过神来:“进。”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身红裙如娇艳玫瑰,卷发及腰的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目光相对,宋泽桉看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容颜,缓缓皱眉。
他冷冷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来干什么的?”
姜念初抿紧唇,没有说话,踉踉跄跄走过来,眼睛红的厉害,攒着几分醉意。
宋泽桉意识到她醉了,眉头皱得更紧。
“你要发酒疯就回去,这里是宋氏集团,不是给你撒野的地方。”
姜念初没有听他的,直接走到他的面前,低下头认真打量他,呼吸逐渐急促。
“为什么你这几天都没有来找我?真的默认跟我离婚了?”
她问着,语气带着几分不敢相信。
宋泽桉紧紧抿着唇,眼里划过讶异。
裔姜念初是清冷的佛女,世俗不入,滴酒不沾。
她偶尔借酒消愁的时候,大多都是因为容时宴,从来都没有因为过他。
现在,姜念初居然会为了他们离婚的事情借酒消愁?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太阳打西边出来。
宋泽桉蹙眉问:“这难道不是你最想看到的结果吗?没有我缠着你,你更可以随便去接近你小叔,亦或者你要是想掩盖对你小叔的感情,还可以再找一个比我听话,不会纠缠你的。上门赘婿……”
姜念初着急打断他:“你闭嘴,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是你说过的,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只要有需要,就会出现在我的身边,做我最忠实虔诚的信徒。”
她冷笑:“怎么,你现在说的话全都不认了?”
姜念初难以接受地望着宋泽桉。
宋泽桉却笑,甩开她的手,目光冰凉落在她身上。
“即便是最虔诚的供奉者,也有选择断不断供奉香火的权利。”
姜念初张了张口,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是啊。
那些求神拜佛的人,也可以选择突然不再拜。
那又怎样?
人心难测,这件事本来就很正常。
可为什么她心里很介意,就是过不去?
“三年来我确实对你不离不弃,可我从小养尊处优,本不是这样卑微的样子,只不过是因为爱你,才心甘情愿的在你面前低头臣服。”
宋泽桉冷冷望着姜念初,将一切摊牌。
“你凭什么觉得,人是永远赶不走的?凭什么以为,我就活该是个受虐狂,失望攒够了也不离开?”
他上前一步,逼问:“我如此痛苦,连选择抛开痛苦,开始新生活的权利都没有?”
宋泽桉始终平静地望着姜念初,带着不屑一顾,就像是在看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女人。
姜念初哑口无言,被他的话刺激的瞬间酒都醒了几分。
她微微蹙眉,紧盯着宋泽桉居高临下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此时此刻,姜念初突然间意识到,宋泽桉不仅仅是离开她了,从前那个没有任何身份,只会爱她的宋泽桉也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现在宋泽桉不会再为爱卑微,做回了他自己,做回了宋家少爷。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她的丈夫,只有宋氏集团掌权人宋泽桉。
姜念初脸色变得难看,艰难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状,宋泽桉揉揉眉心。
“给你一分钟,消失在我面前,不然我就叫保镖了。”
姜念初彻底清醒了。
她冷着脸,漠然找补:“我来这儿,不过是试探你到底是什么心思,宋泽桉,记住你现在绝不后悔的样子,我希望你真的永远不后悔离开我。”
说罢,姜念初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