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守在马车前,盯着燕璟领口出的褶皱,道:“燕家公子,我家小小姐累了,要在车中休憩片刻,劳烦您先骑行一段路程。”
燕璟朝她身后瞧了一眼,可惜幕帘将车内的情形遮挡的严严实实,燕璟面色未变,又或者说是早有预料,道:“妙音姑姑言重了,只是还有两个时辰天色就要暗了,我们需要加紧赶路才可在天黑前到达最近的客栈。”
妙音行了一礼,回道:“婢子明白,多谢燕公子体恤。”说完便转身回到车里。
许明月压低声音,问道:“姑姑,他答应了吗?”
妙音一改在外的高冷,笑着说:“小小姐放心,燕公子已经答应了。不过您为何对他有如此大的反应呢?我朝对男女之间本就不设大防,且您年岁不大,无需拘礼。”
许明月冷着一张小脸,道:“我不是因为此缘故。姑姑,他调查我!还调查我娘亲!”
妙音:“只是这样?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燕公子是陛下钦点的枭卫副指挥使,本就要行使调查、缉凶、威慑之责。”
许明月:“枭卫?”
妙音耐心解释,道:“枭卫是隶属于陛下且只听陛下差遣的暗卫机构,大公子与婢子皆是其中一员,您无须担心。”
“好吧,倒是我冤枉他了。”
日暮西山,道路两旁的人烟也愈发稀少,夜里赶路终究是不安全。万幸一行人赶在天边最后一抹光亮消失前,抵达了驿站。
燕璟翻身下马,活动着有些酸痛的手腕,上前扶住下车的许明月,低下头轻声道:“气可消了?”
许明月瞥了他一眼,装傻道:“什么气?我生气了吗?我怎的不知晓。”
燕璟简直要被气笑了,道:“是吗,那是在下会错意了。许小姐今晚好好休息,明早还得继续赶路。”
目送着许明月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处,燕璟朝身后的下属使了个眼色。
燕一立马会意,抱拳退下了。
许明月乖乖在床上坐着,让妙音为她擦拭头发。
“虽然客栈的环境比不得家中,但好歹有处可以落脚的地方。今夜就早些休息吧,明日早起赶路,要一整日都呆在马车上。”
“好。”
忽然,耳边传来重物碰撞的声响,像是桌椅板凳倒地的声音。
许明月下意识要下床,想要去外面瞧个明白,可脚尖还未触及地面就被妙音按了回去。
妙音倒是十分平静,道:“小小姐要去哪?外面的事情你又帮不上忙,就莫要去凑热闹了,快些休息。”
另一间房里的气氛就凝重了许多。
燕璟手持着一把小巧的铜剪,将桌上蜡烛过长的灯芯剪短。
燕一单膝跪地,汇报情况:“回主君,您的预料没错,此处确有蹊跷,乃是一处暗桩。只是那跑堂伙计的轻功实在了得,属下一时大意竟叫他逃了。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君责罚!”
燕璟:“此处收集的消息被传往何处?”
燕一:“属下,并未探得。”
燕璟将手中的铜剪往桌上一撂,道:“你确实办事不力,不过惩处暂时搁下,我们不知消息传往何处,恐荆州会有所察觉,你今晚便带大部分人马赶去荆州与那边的人汇合,只留燕拾即可。我带其余人从扬州绕道,给你们多争取些时日。”
燕一急切抬头,道:“可是主君……”
“这是命令。扬州是安阳公主的封地。她自和亲归来便深居简出,想来是不会参与进这场争斗中。且她与许贵妃有交情,如若出事也不会见死不救。”
“是。”
翌日,许明月穿着一件鹅黄色的齐胸襦裙,慢悠悠地来到客栈大堂。
此时燕璟已然用过了早膳,面前只剩下残羹冷炙。
许明月坐到他旁边,唤道:“小二,要两张胡饼加一碗面皮汤。”
可是却久久不见人应声。
燕璟适时解释,道:“这里的跑堂伙计今早被安排去采买了。”
许明月略微思索,道:“无事,我去厨房瞧瞧。”
燕璟想到厨房的打斗痕迹,急忙拦住她,“等等,厨师也不再。”
许明月看着桌上的碗筷,眉头紧蹙,道:“那你的吃食哪来的?”
燕璟叹了口气,道:“这是我手下去前面镇子上买的,只是他粗心,竟忘了许小姐那一份。”
许明月无话可说,嘀咕道:“究竟是粗心大意还是故意为之真的很难说。罢了,还是饿着吧。”
燕璟将手腕上的菩提珠褪下,将其塞到许明月手里,道:“劳烦你帮我拿好手串,我去厨房里瞧瞧,反正你点的那几样也不难做。万幸今日穿的是深色。”
许明月下意识抓住手中的东西,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你竟会做饭?!”
“这有何不会的,大惊小怪。”
许明月急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们不都说,君子远庖厨。”
“我少时居住在普宁寺,那时的斋饭远不如现在可口,想要改善伙食就需得自己动手,时间长了自然对此事略知一二。行了,你莫要再跟过来了,去坐着,一会儿便好。”
“哦。”
燕璟说等一会儿,那真就是一会儿。
许明月将手串上的珠子拨弄着数了三遍,燕璟就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了。
许明月瞧着面前卖相极佳的吃食,连手中的珠子都忘数了,“你真会呀,而且看着还不错。不是我说,像你这般貌美又贤惠的,如果是女娘,那求娶之人将如过江之鲫。”
许明月正要伸手去拿热气腾腾的胡饼,结果却被人伸手按住,抬起头,就瞧见燕璟皮笑肉不笑地说:“多谢许小姐的夸奖,还有我的菩提串可以还我了吗?”
“对,给你。”
燕璟将珠串套到手上,立马转身离去。
许明月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着低沉的气息,问:“他怎么了?”
最后还是站在她身后的黑衣少年谨慎开口:“可能是因为主君格外不喜别人将他比作女娘。”
原本听了那名护卫的话,许明月还有些许忐忑,生怕燕璟会忽然发难。
但等到再次见面时,他已然跟没事人一样,甚至朝自己微微一笑。
许明月在心中整理好措辞,道:“今日早上之事是我不对,你莫要生气了。”
燕璟微微一下,“我生气了吗?我怎的不知晓。”
许明月深吸一口气,她就知道,此人睚眦必报!
但毕竟是自己的过错,许明月还是保持风度,道:“如此我便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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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了。”
燕璟此时心情极好,问:“许小姐可曾去过扬州?”
许明月:“不曾。”
燕璟:“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扬州自古繁华,山美水美人更美,我们此行需借道扬州,不知许小姐是否有兴趣前去一观?”
许明月却问:“为何要借道?”
“荆州不太平,昌宜位于荆、扬两州的交界处,从扬州回去虽路程远了些但更安全。”
“你说扬州的人更美,有多美?”
“江湖百晓生每年都会作一本美人图,遴选大夏美人,其中扬州美人十之有五、五之有三。怎么?许小姐喜欢看美人?”
“美人谁不喜欢?光瞧着就赏心悦目,只是我可不喜看蛇蝎美人。”
“是吗?”
“闭嘴!”
马车摇摇晃晃,一连两日的奔波让许明月精疲力竭,迫切地想要回到地面。
许明月有气无力地问:“还有多久才到?”
燕璟撩起帘子,朝外看了一眼,说:“已经到了。”
许明月趴到窗边,看到不远处气势恢宏的城门,上面刻着用飘逸的行书写就得“扬州城”三个大字。
安阳公主府
一名身着缕金百蝶穿花凤尾裙,梳着惊鹄髻的美艳妇人正在设计精巧的园中穿行,行走间环珮作响,红翡凤头金步摇在鬓间摇曳生姿,额间的牡丹花钿栩栩如生。
“殿下,您慢些。”
“殿下,韩统领就在厅前候着,您不必着急。”
安阳公主不语,只是脸色越发阴沉。
等到眼前出现那抹身披甲胄的背影,她的步伐才慢慢放缓。
韩洲一回头便瞧见安阳公主,急忙迎上去,素来沉闷严肃的脸上也扬起了笑,显得憨憨的。
韩洲:“殿下,我……”
“啪——”一道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在了他脸上,浮现出通红的掌印,细长的指甲在上面留下一道血痕。
韩洲伸手抚上脸颊,果不其然,手指上沾染了血珠。
真好,和殿下手上的丹蔻是一个颜色。
紧接着他面色大变,在领口处将自己受伤的血污蹭干净,小心翼翼地捧起安阳公主的手,问:“不疼吧,下次不要动手了,我替你扇。”
安阳直接将他的手甩开,冷冷道:“你前些日子去哪里了?”
韩洲自然地收回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道:“没有去那里,你不是说想吃柑橘,我就为你寻了些。”
话音刚落,安阳又是一巴掌甩过去,这次打的是另一边,“重说。”
韩洲低着头认打任骂,就是抵死不从,他甚至将腰间的配剑解下,双手奉上,道:“你用这个打,不伤手。”
安阳不听,眼角渐渐渗出泪花,转身欲走。
韩洲这才慌了,将重剑随意地扔在地上,将自家殿下揽在怀里,无措地哄着:“怎么哭了?您别哭,对身子不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安阳抬起泛红的眼,声音沙哑:“那你告诉我前些日子你去哪了?最近这几日城门处和公主府又为何要重兵把守?”
韩洲沉默片刻,终于还是说:“前些日子我去荆州了,最近一段时日不太平,多些人保护你我才会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