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沉思讨要什么好处的时候,太子也在低头沉思。
蓦地,太子猛然抬头,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赵辰,你说你不肯退婚,是因为只要婚约在手,就能拿去当赌注?”
“没错。”
“若解了与谢四小姐的婚约,换作其他人呢,一个身份地位都远在谢四小姐之上的女子。”
赵辰眯了眯眼:“殿下,就算你是太子,也别想忽悠我。我自己的名声我自己知道,好不容易陛下给我赐了婚,若是一朝解除了,哪儿还能有谁肯嫁我?”
“本宫之胞妹,永宁公主,萧蕴。”
这回轮到赵辰发愣了。
永宁公主,萧蕴,她谁啊?见过吗?
之前让赵鬼监听谪仙阁,的确听到了这个消息,看来是真非假。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永宁公主,一心想嫁自己,不,是招驸马,简直莫名其妙啊。
他很优秀,他自己知道,全家知道,老婆大人知道,整个蛛网也知道,可整个皇城不知道啊,她永宁公主连面都没见过,更没理由知道他的优秀。
甩去脑海里的腹诽,赵辰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担心。
他和谢黎怎么可能同意解除?再说了,还有狗皇帝那一关呢,他是绝无可能同意的。
所以,那个永宁公主,不管你貌美如花还是丑陋如猪,与我赵辰何干?今生注定无交集。
“永宁公主,金枝玉叶,不是我这样的小子能觊觎的。”
“哼,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太子笑道。他不明白永宁那妮子哪根筋坏了,想要招赵辰为驸马,他打心底瞧不上赵辰,自然也是持不赞同态度的。
“所以呢,殿下,就八百万两吧。”赵辰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你们知不知道,我若继续用这个婚约去押注,下一次肯定不会押八十万两,而是八百万两。甚至八千万两,解除婚约,就等于从我手中抢走八千万两啊,殿下。我也不是那种贪婪的人,觉得八百万两比较中肯。”
“八百万两?”太子脚底下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他知道这小子肯定狮子大开口,也没想到口有这么大。
大夏朝一年的税赋,也才一千二百多万两,八百万两是年税的三分之二,他就算登基称帝了,也不敢这样糟践国库,何况他现在还只是太子。
赵辰这厮,是故意不想退婚?不像。太子觉得他就是贪财。
“行,赵辰,本宫去筹钱,你得记得你的承诺!”
八百万两的确是个巨额数目,但他毕竟是太子,从宫中拿不出钱来,但是从民间呢,各府各道,每年的银子都会如涓流汇海,他只需对这些人施加一些压力,涓流也会变江河。
赵辰双手一摊:“只要钱到位,啥都好说,哈哈。”
太子冷哼一声,嘴角却挑起一丝冷笑,啪地一下打开折扇,象征性扇了两下,又收走,转身大步离开。
睦宁侯自然紧紧跟上。
只剩下镇国公楚衍,冷眼看着赵辰。
赵辰一努嘴:“赵斗赵牛,送楚二世子回府。”
楚衍伸手拦阻:“不必,将犬子交于本公便可。”他有些忌惮地瞪了赵斗赵牛二人。
楚慎修行资质平庸,堆了无数资源才勉强突破一阶,这二人都是二阶,由他们护送,说不定半路上就下了黑手。
楚家主觉得,还是自己亲自带他回家比较安稳。
“楚慎交到老夫手中便可,赵家主母,叨扰了。”镇国公楚衍一把抓住楚慎的胳膊,大步离开。
见一众不速之客全部离开,朱雀属八位美女威虎卫这才心中巨石落地。
刚刚太子身后,她们能感受到至少三股三阶战力的气息,她们中只有赵雀是三阶,余者都是二阶,万一谈崩了动起手来,国公府一方还真有可能顶不住。
万一伤到主母和湘湘,她们的罪责可就大了。
至于赵辰,那是赵斗他们的职责,与朱雀属八人何干。
国公夫人拉长了一张臭脸,转过来看向赵辰:“小王八蛋,都是你惹的事,自己去摆平!”
说罢,扭动诱人的腰肢,摇着不受岁月摧残的柳腰回了内堂。
赵辰一副关我屁事,我才懒得管的劲头,背着双手吹着口哨出门去。
肩头,绿毛鹦鹉和它的主子吹着相同的调调,形成和弦颤音,《好一朵美丽的茉丽花》曲调,竟是颇为悦耳动听。
不知不觉,又到了朱雀街。
不过今天,他没去雅凤阁,而是大步踏入了与之相邻的乐天赌坊。
如今的乐天赌坊虽是赵辰产业,但明面上的掌柜还是忠勇侯次子秦勇,赵辰的铁杆。
可惜这货上班时间总是溜号,不爱在赌坊老老实实待着,却总往一墙之隔的雅凤阁跑。
“唉,赵公子,您来了,快里边请!”赌坊的伙计赶紧招待赵辰进门。
乐天赌坊重建没花多少时间,无非是清理一下打坏的桌椅和赌具,摆上新桌椅,换上新赌具,便可重新开业,此外乐天赌坊还贴心地增加了茶水服务,甜点服务,地铺服务,以及水泡发面服务,让那些持续上桌,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不够的赌徒们,能享受到回家一般的便利。
一时间好评如潮,人流汹涌。
赵辰也是一时兴起,耍了两把,结果赢了一大笔银子,还是没用机关甲虫的那种。
他顿时就惊了。
尼玛,这是老子出资的赌坊啊,这么容易让客人赢钱的吗?这样下去,老子不得赔死啊。
不会是秦勇向这里的几位荷官们透露了自己才是赌坊幕后大老板的秘密,眼前这位荷官故意在给自己放水吧。
现在的几位荷官清一色都是大眼萌妹子,穿着近似改装旗袍的阔短袖衫,露出两条光洁如玉的胳膊,既诱人吸睛,同时意在向赌客们展示,赌坊荷官们没法在袖里子做手脚,赌局都是公正而清白的。
事实上,赵辰的确没打算用出千的方式来挣赌客们的钱财,而是通过游戏规则,打一个输赢的概率差。除非有人出千砸场子,否则赌坊的收支不会有大的波折。
可他今天随便一赌,竟赢了近千两银子,这就有些古怪了。自己最近的运气变好了?那应该是走在路上捡到银子才对啊。
他想了想,觉得可能只是一时运气吧,再赌几把,或许会输。
结果,邪了门了,他一连又赢了三把,还是下注不多的那种,但三把加起来,又是近千两银子进账。
自己赢自己的银子?这算什么?
赵辰越发觉得不对劲,他瞥了一眼面前的荷官,觉得她并没有什么异样。本就是贫苦的乡下姑娘打扮起来的,刚刚学会如何做一名合格的荷官,她是无论如何也不知道如何出千的。
那问题不在她,就在于同一赌桌上,眼下输钱最多的人,很可能是在故意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