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转身去了儋州一个渔村里,大火已经把渔村烧的残垣断壁,一片荒凉。
“陆六,别进来了。”
“遵命。”他拿出手帕捂住口鼻,屋内有一股淡淡的木质香和百合香,陆铮鹤知道这两个味道都不能闻,走进记忆里的那间屋子,打开密室,找到了那枚面具。
“走吧。”
陆六惊愕:“那么快!”
“再慢点就要中毒了。”
陆六闭上了嘴。
天色不早了,路过南疆附近,二人打算在留宿客栈,客栈简简单单,几对桌椅,但店主人会说话,所有人也都在喋喋不休的分享趣事,好不热闹,对突然闯进的外地人很是防备,声音逐渐小了起来,一脸警惕的盯着两个中原人。
陆六:“小二,来两间客房。”
小二点头哈腰:“好的,两人在二楼二房二、三包间。
“嘎吱”一声,椅子重重摩擦着地面。
“你们这两个中原人,这里是我们南疆的地盘,你们凭什么也配住。”
屋内紧接着有人开始附和:”滚出去滚出去!”
“如今南疆与中原停战数月双方都有意求和,你一句‘凭什么’是想重新挑起战争?”
眼前这少年白白嫩嫩的,身子也没他壮实,语气不容置喙,他平静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时,莫名感到周围气压都变了,他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咽了咽口水。
”好了,像什么话。”楼上传来一句醇厚的声音。
那人个高体壮,长相颇具威慑力,下了楼,瞥了眼说话的人,那人头垂在地上,不敢看他,其他人也纷纷闭了嘴。
“二位小友,对不住了,几位手下冒犯了你们我替他们向你们道歉。”
“无碍。”
“我们这待会有场比武赛,两位小友不妨来比试比试。”
“乐意至极,但陆某技拙,不胜武力。”
”热闹热闹而已,也算是让中原和南疆打破些禁锢。”
陆铮鹤无法拒绝。
日头悬在昏黄的云翳间,将比武场的黄土晒得发烫。三丈高的点将台插满猩红战旗,边角处的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混着看客席上此起彼伏的鼓噪,震得人耳膜生疼。场中青砖早被磨得发亮,边缘还留着经年累月的剑痕,暗红血渍渗入砖缝,像是烙在大地上的勋章。
舞台上,随着一声号令,比赛开始,两人手博的有来有回,气焰十足。
无边无垠的大漠衔接着一望无际的昏黄色天空,云彩红红的,很是好看,上一世,他们在南疆双双失了忆,也是在这样的很漂亮的一天,她一袭红衣,衣带随风飘扬,见到他后笑着朝她挥手……
“小兄弟,上去耍耍。”
陆铮鹤放下酒杯。
“承蒙将军厚爱,但陆某实在是不胜武力。”
见他如此也不再勉强他,自顾自倒了酒,喃喃道:“只好让小女找其他人切磋切磋了。”
听到这话,陆铮鹤笑着无奈的摇摇头。
麻烦。
陆六想这难不成是看上我们家主子了,他要保护好自家主子,不能被别人骗了去。
端着酒壶的女子从身边走来,淡淡的风,淡淡的香,陆铮鹤正定自若的抿了一口酒后迅速抬头望向她,一袭鹅黄色长裙,长发挽起,简单别了个珍珠发钗,煞是明媚。
陆铮鹤:“芳卿何着帷帽?”
卫将军:“这是我家小女。”甄昭晴放下酒壶,转身行了个礼。
“因为见了我们南疆女子面貌的中原人都要随我们回南疆,否则………”
女子的语气淡淡的,没再继续说下去。
陆六急了:这说话说一半,最是急人。
陆六:“否则,否则什么?”
陆铮鹤看他一眼,他讪讪的闭了嘴,退到一边去。
“否则……家破人亡,终身不得幸福。”
陆六:这……那么恶毒的诅咒啊,南疆女子的样貌对我们中原男子还说还真是看不得看不得啊,他才不要看呢。
随后默默的离的更远了。
陆铮鹤摩挲茶盏,笑意藏于氤氲雾气后:“原来是这样啊。”
随后像学童一般天真发问:“那‘南疆女子’可以同中原男子回中原吗?”
甄昭晴被噎了一下。
半晌:“我不知。”
陆铮鹤勾唇一笑。
不知……是吗,呵。
“哪个好汉敢与我女儿舞舞剑?”
那边的南疆人不知为何纷纷摇头,无人上台,反到这边陆六幸奋的直搓手,陆铮鹤招呼他去一边去,自己上了台。
“将军厚爱陆某,陆某之荣幸。”
卫将军大笑:“好啊,你小子!”
男子玄衣负剑,立于台左,广袖垂落如墨云堆叠;女子素纱帷帽覆首,鹅黄色长裙却也显得干净利索,短剑斜挎腰间,纱下隐约可见颈间白玉轻晃。
男子踏乐而前,青锋出鞘如龙吟,剑光划破层叠纱幔,台前垂穗簌簌震颤。女子旋身相应,帷帽纱尾扫过铜炉青烟,足尖点地跃上鼓架——鼓面蒙皮随剑势共振,她挥剑若惊鸿掠水与男主剑招相击。
丝竹转柔,男子剑势忽收,以剑脊格住她短剑。女子借势倾身,帷纱拂过他眉梢,纱下眼波如春水映星:“公子可曾见我真容?”他手腕翻转锁她剑刃,近得可闻她袖间沉水香:“面纱若雪,剑比雪寒。”语毕错身而过,双剑交缠成蝶形,台前绢花被剑气震得漫天飞舞。
女子退至台心,旋身收剑,帷帽纱尾扬起半弧,露出下颌精致弧度;男子单膝触地,剑尖指地,抬眼望她时,正见一缕阳光透纱而入,女子似故意一般弯身跌倒,男子半跪接住了她。
怀里是温软的触感,清香蔓延鼻尖,陆铮鹤身子猛然紧绷。
甄昭晴站起来,道谢:“多谢公子。”
“无妨。”随后站起来迅速回到座位上,喝了杯酒。
台下掌声不断。
营帐里。
田稚鱼笑着打趣:“一一,你真让给他看了?”
甄昭晴有些气恼:“什么嘛!登徒子!臭流氓!他轻轻挑起好几次我的帷帽,要不是我反应快。”
田稚鱼:“一一很厉害嘛,那陆铮鹤当真是登徒子。”
“毋庸置疑。”
田稚鱼:“那陆六倒是忠心,几杯烈酒下肚,腰牌护的死死的。”
甄昭晴拿出腰牌两人对视。
“我拿到了,今晚就出发。”
“马匹早已备好,还往他们的酒里添了点东西,短时间内醒不了。”
“去京城找张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