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国家为数不多的法定节假日,劳动节,唐宋没有出门瞎转悠,刘光天来到唐家,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该略过的略过。
唐宋顿时惊喜交加。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称之为天上掉馅饼也不为过。
他压根想不到,这两头野猪就是昨天“跑掉”的那两头。
搓了搓手,唐宋又变得患得患失起来:“光天,你确定卖两头野猪就能让厂领导改变心意?事情有这么简单?你是不是给人送礼了?”
刘光天知道他的意思,笑吟吟道:“放心好了,我一没送礼二没搭人情,什么损失都没有,主要是因为现在到处缺肉,让你小子赶上了。”
唐宋轻舒一口气,又问:“那你朋友怎么不把猪肉拿到黑市卖,价格差了两倍呢。”
“他不差钱,差的是明面上能动的钱,况且他不是无条件帮你的,你需要额外补给他一定差价。”
这么一说,唐宋立马就懂了。
“多少钱?”
刘光天竖起两根大拇指:“宋子,一个工作岗位多难得你很清楚,时间上来不及通知你,我就做主替你答应了,希望你别介意。”
他核算过了,两头野猪420斤,轧钢厂的猪肉收购价为8毛一斤,毛猪便宜点,五毛钱一斤,也就是210块,而放到黑市上换个600块不是问题。
中间四百块差价,收个两百合情合理。
剩下的两百就当是唐宋带他进山,意外获得野山参的报酬了。
唐宋丝毫不介意刘光天代他做主的行为,而是面露囧色,只因兜里实在拿不出钱来,刘光天对这点心知肚明,笑着说:“钱我可以先替你垫上,等你发工资了再慢慢还我。”
“那就谢谢了!”
唐宋很是坦荡地接受了刘光天的好意。
接着,刘光天又提了嘴拜师的事,答不答应由唐宋自己决定,唐宋自然清楚师傅的教导对职业生涯影响有多重,哪有拒绝的道理。
并表示办完手续会带着礼物上门拜师。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刘光天来到跟李怀德约定好的地点,东城区某处小树林,提前把野猪藏在草堆里。
不多时,一辆小货车辘辘抵达现场。
交易过程非常顺利。
210块收入囊中。
......
生活虽然普普通通~
但也要乐在其中~
要时常心怀着那一份感动~
心情大好的刘光天,不禁哼唱起了小调。
朴实无华的歌词,蕴含着浓重的生活哲理。
刚走进后院,刘光天便发现唐家门口,阎埠贵、阎解成、唐宋三人在那边谈话,只听阎埠贵问:“宋子,听二大爷说你工作有着落了?”
唐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嗨!也不算是有着落,我只是承受了无妄之灾,轧钢厂那边辞退临时工,误把名单弄错了,这不通知我重新返岗么。”
阎解成一听立马急了:“唐宋,那厂里怎么没通知我,我跟你同一批的,没理由只弄错你的名字啊。”
“那我就不清楚了。”
唐宋耸耸肩一副自己不知情的模样。
对外公布这套说辞,至于外人信不信唐宋也没办法。
阎埠贵不像阎解成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那么好糊弄,扶了扶眼镜,脸上尽显柔和笑意:“宋子,你要是有什么门路,可不能藏着掖着,拉你解成哥一把,我们阎家永远记你的好。”
这下阎解成终于反应了过来,满脸希冀地看着唐宋。
唐宋苦笑一声:“三大爷,我就是一从农村来的穷小子,哪有什么门路,一切都是运气使然,您呀,再想想其他办法,实在不行,花钱给阎解成买个工位,就别在这跟我耗着了。”
见他不肯帮忙,年轻气盛的阎解成不禁有些恼火。
“唐宋,都是邻居,帮个忙怎么了,做人不能那么自私。”
唐宋原本和善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声音犹如冬日里的寒风,透着浓厚的疏离感:“阎解成,你上下嘴唇一碰说得倒是轻松,普通邻居而已,哪来的脸让别人非得帮你忙的。”
先不说我没这个本事,就算有也不会帮你,什么玩意。
“真的是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笑了。”
隔壁聋老太太老脸一黑,感觉有被冒犯到。
阎解成脸一下涨成猪肝色,撸起袖子就准备动手。
所幸阎埠贵及时拉住了他:“解成,你怎么回事,人家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我以前教你的东西,你都喂到狗肚子里了。”
阎解成自觉面子有些挂不住,尤其是注意到不远处默默看戏的刘光天,脸色阴沉得都能滴出水来。
哼!
冷哼一声后,他一甩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阎埠贵苦笑着摇摇头,只能跟着离开。
不多时,邻居们都听说了唐宋被轧钢厂“误辞”的消息,大家并没有当回事,临时工而已,又不是正式工。
然而,第二天下班后一道惊雷落地。
整个大院都炸锅了。
唐宋并不是以临时工的身份回到轧钢厂,而是摇身一变成了学徒工,并且拜刘海中为师。
一时间,院里人心疯狂躁动。
纷纷上门旁敲侧击,想知道唐宋走的什么门路,唐宋的回答很简单,之前被轧钢厂“误辞”,厂领导考虑到他勤劳肯干,补偿了一个学徒工名额。
邻居们又不傻,怎么可能相信这套说辞。
奈何唐宋一口咬定事实如此,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
时间的轮盘还在转动。
转眼已是酷暑。
又是一年毕业时,刘光天顺利度过了三年中专生涯,并拿到了一封介绍信,跟预想中不同,他并没有被分配到了首都中医院,而是轧钢厂职工医院,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一般情况下,毕业分配都是打回原籍就近分配工作。
对此,刘光天倒是无所谓。
在哪上班都是治病救人。
收拾好行囊,紧紧绑在自行车后座上,这一次,刘光天不打算再藏匿,大大方方地骑着二八大杠朝大院骑去。
手腕处的上海牌全钢手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袭洁白如雪的衬衫,衣角随风舞动,搭配灰色开门裤,显得格外潇洒,一米八三的大高个,所过之处行人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