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的四九城,绿柳如烟,陌上花艳,微风过处,迷了眉梢。
公交站台。
看着许凤兰孩童般的反应,刘光天不禁莞尔,身形确实是大姑娘,心性嘛......有待提高。
“我还有事要办,先回去了。”
撂下一句话,刘光天转身往四合院走去,许凤兰忙不迭扯住他的衣袖,羞答答说:“等等,我有话跟你说,听完你再回去。”
“不用说,我懂,等你毕业再谈。”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说。”
许凤兰拦在刘光天面前,态度异常坚决。
这给刘光天整不会了。
下意识以长辈的口吻说教:“现阶段你应该以学习为主,再有两个月该高考了,以你的成绩,考上大学不是问题,别因为这种事分心。”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不想考大学。”
额。。。
许凤兰的话似乎让刘光天想起了什么,他微微一怔,脱口而出道:“你高一就惦记上我了?”
许凤兰俏脸一红,声音细若蚊蝇:“还要早点,初二那年我就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所以......”
后面的话不用说,懂得都懂。
刘光天挠了挠后脑勺,好半晌都没憋出个屁来。
这一幕给许凤兰看乐了,所有羞涩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许凤兰提议边走边聊。
两人肩并肩又回到景山公园的凉亭底下。
同样的地点,不同的人。
“咳咳”
刘光天清了清嗓子,作为一个过来人,他不希望许凤兰感情用事,从而耽误了自己。
当即劝说道:“凤兰,你这个思想是不对的,你难道没有理想?没有抱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上大学的,一旦错过这次机会,或许你将后悔终生。”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这人没有理想,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而读书,别人上学,我就跟着上学,说实话挺没劲的。”
许凤兰摇摇头道出心声。
这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有个称呼叫“别人家的孩子”,说得就是许凤兰这种人。
才貌双全,又弹得一手好琴。
经常有人夸许凤兰多么多么优秀,可许凤兰打心底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平平凡凡的小女生。
刘光天开始胡扯:“现在国家百废待兴,你不妨立个为祖国崛起而读书的宏愿。”
“那不行,我就是平平无奇的小女人,大事你们男人去干就行,我负责当个贤妻良母。”
这时,一阵清风拂面而过。
吹乱了许凤兰的发丝,也吹乱了刘光天的心境。
就像一颗石头掉入湖面,掀起阵阵涟漪,刘光天感觉心口有什么东西正破壳而出。
许凤兰遵照本心趁热打铁:“你不就想找个知冷知热的么,我可以的,丁秋楠志向远大要去上大学,我不想去,我比她更适合你。”
“呃......这个,你确实很好。”
“如果,我是说如果咱俩没成,你还考大学不?”刘光天做了个假设。
许凤兰先是一怔,旋即小嘴微嘟带着几分可爱说:“没有如果,你别拒绝我嘛,错过我,你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
“你咋那么自恋。”
“本来就是,街道上就属我最漂亮,性格又好......”
“停停停,别说了行不。”
火红年代风气保守陈旧,像许凤兰这样率直而为的实属少见。
又沉默一会儿,刘光天心中有了计较,他既没答应又没拒绝,而是表示毕业那天给答案。
许凤兰没皮没脸地嘿嘿一笑:“我不管,你没拒绝就是同意了,两个月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见她这副活泼勇敢的样子,刘光天仿佛受到了感染,早已冰封的内心被撬开一道缝隙。
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现在这样........似乎也不赖嘛!
许凤兰正好将这个小表情收入眼底,脸上笑容又浓了几分。
......
正事谈完,两人又在凉亭里聊了会天,袅袅炊烟开始在四九城上空飘荡,最真实的人间烟火气。
午饭要回四合院解决。
刚跨过中院大门,一道正气凛然的声音飘入刘光天耳中:“东旭,这是五斤红薯,你拿回去应应急。”
不用问。
除了易道德,刘光天想不出来谁的声音这么令人不爽。
喊那么大声干嘛,生怕邻居们听不见是吧。
贾东旭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一大爷,要是没有你,我们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易中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满不在乎地摆手说:“甭客气,邻里邻居不都这样,今天我帮帮你,明天你帮帮我。”
见到这一幕,在外面做饭的中院邻居,都夸他仁义。
刘光天不禁摇头失笑。
看来道德婊真的是黔驴技穷了,竟然要靠这种办法树立形象。
前面几次辩论,易中海可谓是威信扫地,尊老爱幼的言论被全盘否定,如今又搞团结友爱的把戏。
有用么?
不触及大家的利益还好,平时捧你两句无伤大雅,可一旦触及到大家的利益,再来个领头羊吹响冲锋号角,那时翻起脸来,如疾风骤雨一般,你可一定要承受得住才好。
刘家中午饭准备的是苞米面糊糊炖大白菜,还算浓稠,直接当主食吃。
吃饭的时候,刘光天询问刘海中:“爸,轧钢厂主管后勤的领导住哪你知道不?”
刘海中动作一顿:“你打听这个干嘛?”
“有事找他谈谈。”
“你跟厂领导能有什么事谈,别瞎闹哈。”
不是刘海中看不起二儿子,再怎么天才,说到底还是个学生,而厂领导在刘海中心中绝对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无论如何都无法把二者联系在一起。
刘光天就知道会这样,索性说得直白点:“你别问那么多,总之我找他有好事,人家欢迎我还来不及,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刘海中一听眼珠子滴溜转了起来:“那这样,吃完饭我带你过去,我是厂里的七级工,在厂领导面前有几分薄面,谈起事来能顺利些。”
刘光天哪里猜不到他的小心思,不就是官瘾又在蠢蠢欲动,想在厂领导面前露露脸嘛。
反正影响不到他的计划。
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