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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31

作者:水与萤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是新安郡王妃。


    纵使心中千回百转,谢柔徽的脸上不曾显露半点。


    她低头向新安郡王妃行了一礼:“郡王妃长乐无极。”


    新安郡王妃收起眼中的惊讶,将谢柔徽搀扶起来,柔声道:“谢道长,好久不见。”


    她的语气神态,与洛阳时别无二致。


    想到这里,谢柔徽不由露出一个笑容。


    她道:“一别许多日,您风采依旧。”


    新安郡王妃含笑点头,转眸看向何榆说道:“娘娘在等你,快过去吧。”


    何榆应了一声,抱着卷轴随侍女进去。


    殿内金碧辉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舞姬随之翩翩起舞。


    谢柔徽正专心品尝面前的玉兰糕,忽然一个侍女悄无声息地走过来,朝她行礼。


    “谢七娘子,请随奴婢来。”


    谢柔徽眼中满是迷惑不解,下意识看向坐在身边的崔夫人。


    崔夫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大殿中央的歌舞表演,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她开口道:“去吧,早去早回。”


    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谢柔徽却仿佛吃了一个定心丸。


    她放下手中的糕点,起身跟着侍女离开。


    一路走来,丝竹之声渐渐远了,守卫愈来愈森严,带刀侍卫随处可见。


    不仅如此,谢柔徽还察觉到有人藏在暗处。


    谢柔徽一边走,一边暗暗猜测,心中模模糊糊有一个答案。


    到了一处宫殿,引路侍女停下脚步,微笑着道:“娘子请进,奴婢就不便入内。”


    谢柔徽道过谢后,独自进去。


    透过层层垂落的纱帘,两个人影依稀可见。


    一位身着彩裙的侍女在门边等候多时,她笑容满面地道:“奴婢彩书,娘子请跟我来。”


    听到这个名字,谢柔徽心中一紧,紧张中又多了一分惶恐。


    不由想起上次在兴庆宫闯的祸。


    “娘娘,谢七娘子来了。”


    谢柔徽低着头,正要下跪行礼,忽然被一双柔荑拦住。


    “好孩子,别行如此大的礼。”


    头顶传来一道很温柔的声音,柔和得像一阵春风。


    谢柔徽下意识抬起头,对视的那一瞬间,不由愣在了原地。


    ——世上怎么能有如此清丽、明艳的女子,恍若天人。


    贵妃见她呆愣的模样,问道:“在想什么?”


    谢柔徽过了半晌,才能够发出声音,坦然将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说了出来。


    闻言,贵妃微微一笑,满室辉煌都不及她的眼眸明亮。


    “在长安还吃得惯吗?”


    贵妃轻声细语地问:“你从小在洛阳长大,一时可能会水土不服。”


    她们坐得很近,谢柔徽可以嗅到贵妃发丝上的清香,萦绕不去,丝丝缕缕。


    贵妃又问了谢柔徽的日常起居,还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叮嘱:“以后多和姐妹们在一块玩。”


    谢柔徽都乖乖点头。


    她今日穿着一身嫩绿的衣裳,脸颊红润,像是初春刚刚抽芽的柳条。


    见她如此乖巧的模样,贵妃心中隐隐作痛,眉间的郁色更重,忙把谢柔徽搂进怀里遮掩。


    谢柔徽趴在贵妃肩头,看不见贵妃的神情,只听到她怜爱的语气。


    “好孩子,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


    “你见过母亲了?”


    元曜正要批复奏章,动作一顿,语气听不出喜怒。


    “对呀。”


    谢柔徽捧着脸,隔着桌上如山的奏章,望着元曜。


    “贵妃娘娘还说,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她。”


    谢柔徽叨叨絮絮地说了一堆,显然很欢喜。


    元曜打量谢柔徽神色,见她眉眼中的愉悦不似作假,这才低下头继续看奏章。


    谢柔徽接着道:“贵妃娘娘长得真好看,和你一样好看。”


    元曜重新抬起头,淡笑道:“我和母亲不像。”


    确实如此。


    元曜和贵妃乍一看,毫无相似之处。


    谢柔徽的目光细细描摹元曜的眉眼,却觉得还是有一些相似之处的。


    她正要说话,门外传来内侍的禀报声:“殿下,小何大人有事求见。”


    谢柔徽娴熟地走到屏风后面藏起来。


    门开了。


    隔着一扇屏风,谢柔徽听见布料摩擦发出的声音,还夹杂着玉佩碰撞的脆响。


    屋内很安静,只有元曜与何槿议事的声音。


    每次这个时候,谢柔徽都会乖乖地躲在屏风后看书。


    可是今日书房里的兵书都被她看完了,谢柔徽又心生好奇,透过屏风的缝隙偷偷向外张望。


    被元曜挡住了。


    看不清。


    谢柔徽有些可惜,但也只好乖乖靠在屏风上等着。


    等着等着,谢柔徽便又感觉到一阵困意袭来,毫不反抗地闭上眼睛。


    议事声不知何时消失了。


    她睁开眼睛,眼前金光一闪而过,才发现元曜悄无声息站在了她的身前。


    元曜白衣金冠,朱红腰带勾勒出劲瘦有力的腰身。


    谢柔徽的视线上移,对上元曜含笑的眼睛。


    “你夜里做什么去了?”


    每次他与下属议事,谢柔徽总是在屏风后昏昏欲睡。


    谢柔徽揉了揉眼睛,嘟囔道:“还不是太无聊了。”


    她四处看了看,又问道:“小何大人走了?”


    这不是何槿第一次来,但这是谢柔徽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元曜眸子一暗,不咸不淡地问道:“怎么了?”


    谢柔徽回答道:“大家都说他姿容出众,不输太子殿下。”


    她叹了一口气,“我有一点好奇。”


    元曜半蹲下来,正视她的目光。


    他淡淡地道:“那真是可惜了。”


    明明元曜神情未变,但谢柔徽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不同。


    她煞有其事地叹息附和:“是呀是呀。”


    元曜没说话了,只是淡笑着看着她,眼眸垂下来了。


    谢柔徽有些心虚。


    “不过,也没有那么可惜。”


    谢柔徽倏然扑向元曜,笑着说道。


    元曜措不及防晃了一晃,但还是稳稳地接住她。


    谢柔徽仰头望着元曜如玉的脸颊,弯起眉眼,大声地说道:“因为我已经见过天下第一美人啦!”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在元曜的耳边久久回响。


    元曜左手覆在谢柔徽的脑后,闻言缓缓下移,抚在谢柔徽的颈侧。


    这里是人最脆弱的地方。


    元曜感受到脉搏有力的跳动,一下一下,似乎和某种节奏重合。


    他注视着着谢柔徽明亮的眼睛,心中的戾气稍稍平复,开口问道:“谁?”


    “那就是我们玉树临风的太子殿下呀。”


    谢柔徽粲然一笑,眼睛里像是有星子在跃动。


    元曜一怔,哑然失笑。


    他不喜欢臣子阿谀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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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些溜须拍马的话他听得多了,更是听得心生厌烦。


    可还从未听过,如此直白的奉承。


    不过,虽无文采修饰,但其心可嘉。


    “何槿不仅文采出众,箭术更是百步穿杨。”


    元曜轻抚谢柔徽的脸颊,含笑地道:“孤不如他。”


    他静静地注视着谢柔徽,目光柔和,等待她的回答。


    不要让他失望。


    谢柔徽毫无察觉。


    她不假思索又自信满满地说道:“没关系,我更厉害。”


    她不需要用箭,只用一枚银针,就能穿透百步外的叶子。


    说着,谢柔徽略一思索,看向元曜:“而且,你不是很会画画吗?”


    “你从哪里听来的?”


    元曜问道,他从没有在谢柔徽面前画过画。


    谢柔徽道:“我上回在兴庆宫,大家都这么说,说你诗画双绝。”


    谢柔徽一边说,一边有了一个主意。


    她靠在元曜肩上,把玩着他的发丝,道:“现在你眼睛好了,可以给我画一幅画吗?”


    谢柔徽不满地道:“上次你把那幅画说得一无是处,那你快画一幅给我看看。”


    说着,谢柔徽的指尖在元曜的肩头戳了戳,哼了几声。


    元曜几乎快要忘记那些事了。


    “你记得倒是清楚。”元曜似笑非笑地道,“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如果你让我满意,我就答应你。”


    谢柔徽道:“你说说看。”


    谢柔徽靠在元曜的怀里,忽然浑身一轻,元曜直接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谢柔徽下意识地收紧手臂,搂住元曜的后颈,裙摆微微荡漾,如同她的心。


    谢柔徽的体温很高,抱着她就好像抱着一团火。


    元曜扫开桌案上的奏章,直接把谢柔徽放在上面。


    他的双手撑在谢柔徽的两侧,将她完全地包围起来。


    元曜的脸上仍然带着笑意,但眼神却莫名带着一种压迫感。


    谢柔徽的手支在桌上,身子稍稍后仰,想要向后坐一点,后背却撞上了堆积如山的奏章。


    元曜轻笑一声,拿起一本明黄的奏章,塞进谢柔徽的手里。


    “好好看看。”


    奏章写的事很简单,有人参兵部侍郎苏绍忠滥用职权,收受贿赂一事。


    上面一系列的罪证,可谓罄竹难书,看得谢柔徽眉头紧皱。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元曜抚平谢柔徽的眉头,淡淡地问道。


    “当然是杀了他。”


    谢柔徽满眼怒火地道:“他贪墨了那么多军饷,死不足惜。”


    天狩十五年,圣人点兵兴师,征讨匈奴。


    天狩十七年,直抵匈奴王庭,却惨遭大败,十万精锐全军覆没。


    消息传回朝堂,圣人骤然吐血,昏迷不醒,由太子监国。


    若是没有这些贪官污吏,当年就不会大败而归,大燕的国力也不会骤然衰退。


    “只杀他一人?”


    元曜神情淡然,又问道:“他的父母妻儿该如何处置?”


    谢柔徽犹豫了,抿唇没有说话。


    按律,男子流放,女子充妓。


    “如果……她们不知情的话,可以网开一面。”


    元曜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妇人之仁。


    他扶住谢柔徽的后背,既是保护,也是让谢柔徽不再后退。


    “我不太满意你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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