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这是要去哪呀?”
“许是有什么急事。”陈三娘带着虎妞站在茶坊门口,她不像孩子似的好奇王婆要去作甚,只却觉得自家干娘的腿脚是真利索。
不一会儿,王婆就摸到了武大郎家院子后门,门上了锁,她站在院外墙根下看了眼墙头,只觉此时若有一把梯子便好了,正这般想着,就见墙根下多出一把梯子。
是了是了,就该是这样!
王婆借着梯子翻上了墙头,下墙头时更似如有神助一般,脚下正是一口大缸,王婆踩着缸子顺利落地,接着便直奔那屋窗下去。
屋里光线昏黄,只得见武大郎光着膀子朝一女子身上扑去,王婆哪里看不出这是作甚。
王婆当即踹门而入,武大郎听声回头,迎面被王婆一拳头砸晕过去,倒在地上。
方才还惊慌绝望的女子眼见王婆气势汹汹出现,又一拳将武大郎打倒在地,一时看傻了眼,王婆压根没空多耽搁,上前就去解了那束缚女子手脚的麻绳,许是捆得太久太紧,麻绳已在她手腕脚踝上留下青紫的勒痕。
解了麻绳,王婆拽上女子要走,女子却脚下一软摔在地上。
王婆扭头迎上女子仰头看来的目光,这才终于看清她的容貌,女子肤白如玉,眉似柳叶,一双杏眸眼波盈盈,鬓角蓬乱垂落的几缕发丝更为其添了几分妩媚风情。
真是个美人!
王婆素来怜香惜玉,一把就将女子背起离开,又绕路从茶坊后门将人带回。
“干娘这是……”
“快去关了前门。”
陈三娘听从赶紧去关了门,王婆将人从背上放下,女子刚坐下身子一斜险些又摔下去,陈三娘眼疾手快将人扶住,女子虚弱地倚着陈三娘,浑身软若无骨。
“干娘,给这姑娘喂点水。”
王婆赶紧给倒了一碗水,喂给女子,不一会儿,一碗水见了低,王婆又倒了一碗,又接着喝了大半。
“娘,这姐姐怎么了,病了吗?”
“干娘,这怎么回事呀?”
“虎妞饿了吧,先去灶房吃两口。”王婆将虎妞赶去了灶房,又将发生的事告诉了陈三娘。
陈三娘听后大骇“这……这……”
此时,闭目歇神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声如莺啼道“多谢大娘相救。”
“你姓谁名何,婆子我好送你归家。”王婆故意问道。
“家……”女子呓语满面哀伤,登时泪水便落了下来,随之低头啜泣起来。
陈三娘轻拍着女子的肩,轻声安抚道“想哭便好好哭上一场。”
外头响起了闷雷,不会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声淹没了女子的哭声,仿佛一场无声的遮掩。
哭罢,女子娓娓道来自己的来历。
“吾名唤潘金莲,乃是清河县张大户府上婢女,府上老爷想逼迫我委身于他,我不从告到主母那里,主母娘家势大老爷畏惧于她,却是怀恨在心将我关了起来,还将我处置给了那武大郎……路上,武大郎唯恐我逃走,听信了那同乡后生的话给我喂了蒙汗药,又将我捆在麻袋里,今日若不是我及时清醒过来怕是……”说到此潘金莲又掩面大哭起来。
王婆一番听下来,除了觉着潘金莲可怜,也觉着武大郎等人当真没把潘金莲作个人看待。
又想到后面潘金莲被引诱,伙同西门庆王婆杀了武大郎……
即便潘金莲不是什么世人眼里的贞洁烈女,可贞洁烈女之说又何尝不是世人对女子的禁锢与残害,不管潘金莲是否为话本所说那样是个淫丨荡毒妇,可她是自然的变成那样的吗,难道不是一步步被逼成那样的吗?
张大户为了报复作践她,将她许配给了丑陋贫穷的武大郎。
武大郎不顾潘金莲的反抗只想将她占为己有。
“先吃些东西,吃饱了再说。”
外头雨淅淅沥沥的还在下,王婆依旧好胃口,在饭桌上闷头吃得开怀。
潘金莲因被饿了几日,路上为免麻烦武大郎更让其滴水未沾,眼下使得她根本无法正常进食,陈三娘给她做了一碗米浆,温热的流食入嗓下肚,潘金莲终于觉得舒服许多。
饭后,陈三娘给潘金莲上伤药,发现她不只手腕脚踝上有勒痕,四肢与背上也有不少擦伤,还有几处淤青,想来都是这一路上被暴力对待所致。
王婆坐在边上,越想越气。
晚上,陈三娘给潘金莲打了地铺,睡在了王婆屋里。
王婆刚睡下又做起了梦,还是那个梦,只这一回稍有不同,女子依旧一身孝衣跪在灵前,但她的身上没有尖刀也没有鲜血,她缓缓转过脸来,王婆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是潘金莲,是更年长些许的潘金莲,她美貌依旧却满目愤恨。
一大清早,王婆便被那楼下武大郎的叫嚣声吵醒,潘金莲也被吓醒,抱着被子蜷在角落里。
王婆见她这样,知她是被昨日的事吓怕了。
她甚至可以想到故事里那个没能被救下的她,是多么的屈辱与不甘,却又不得不认下这一切,甚至咬牙与武大郎继续生活下去,以至于内心一点点变得扭曲疯狂,最后在引诱之下走向恶毒。
“别怕,你就躲在楼上不要出来,我倒看看他敢如何!”
王婆穿上外裳便冲到楼下去,陈三娘其实早就起来,只是没像往常那样早早打开茶坊门,她也是怕,怕碰上武大郎来找麻烦。
“王婆你出来,你还我娘子!”
武大郎还在门口大喊,听得王婆心烦,捋起袖子开门冲了出去。
“大清早吵什么吵!”
王婆一嗓子并没将武大郎吼住,反倒让他更嚣张起来“王婆,你快把我娘子交出来!”
“什么你娘子,武大郎你是没睡醒吧!”
“王婆,你昨夜闯进我家,不仅打了我,还将我娘子抢走。”
“你哪来的娘子,这口口声声的就说我抢了。”
“我娘子叫潘金莲,你快叫她出来,否则……否则我就告到县衙去!”
许是吵嚷的声响太大,银铺也开了门,姚晁从里走出来,朝着这边看来。
这紫石街上无人不知这银铺老板性子古怪,又个头高大,只一眼就让武大郎生出了畏惧,王婆见武大郎面上生畏觉得好笑,莫非姚晁还比她凶不成?
这武大郎也就是瞧着懦弱,实则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瞧他待潘金莲的手段,瞧他刚刚那副吼门的架势,不过是没将她们女子放在眼里。
“王婆你等着……我这就去县衙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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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武大郎气呼呼地就往那街口走去,姚晁见武大郎走了,也转身回了铺子里。
王婆猜想武大郎真会去告官,正想着是否要将潘金莲先藏起来,忽然一计上心来……是了,她可不是原身这市井老妇,她知道的法子多着呢。
王婆赶紧进门,拉着几人交待一番。
这一日,茶坊刚开门做生意,衙差就上门了,将王婆与潘金莲一起带了走。
阳谷县县衙。
公堂上,武大郎瞧见潘金莲直愣愣地就冲上前去,嘴里口口声声喊着娘子,吓得潘金莲直往王婆身后躲,直到县令拍着惊堂木大声将其喝退。
阳谷县县令姓郑,上任已有两年,比之前任县令的贪赃枉法、欺压百姓,这位郑县令则以清廉严苛闻名。
“王氏,武大郎告你趁夜入室行凶,抢夺其妻窝藏于室,你可有话说?”
“大人,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王婆堂上大呼,满脸委屈地为自己辩说“今日一早武大郎便在民妇茶坊前叫嚷,口口声声说民妇藏了他娘子,他武大郎有没有娘子,大人你可去问问这紫石街上的人。”
“我有娘子,我娘子叫潘金莲!”武大郎说着拿出潘金莲的身契“大人,清河县张大户将他府上婢女潘金莲许给了小的。”
衙差接了卖身契呈上给郑县令看,郑县令看后,道“武大郎你仔细将来龙去脉说一说。”
“几日前小的去清河县张大户府上帮工……”
武大郎细细说来,不仅把张大户将府上婢女潘金莲许配给他的事说了,还把倒贴房奁的事一并讲了,更直言若是不信,他可以将受赠的房奁也都拿到堂上来。
不仅许配婢女还倒贴房奁,这事怎么听怎么匪夷所思,像是这武大郎在做白日梦。
“武大郎你是喝了马尿昏了头吧,哪家大户无缘无故给你许个美貌婢女不算,还给你倒贴钱,哈哈哈哈……”
“我看他是白日不知哪听说了些什么,夜里做了痴人梦。”
“这天大的好事怎就偏好了你武大郎,武大郎你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
公堂外瞧热闹的百姓一人一嘴,全拿着武大郎调笑。
王婆握紧潘金莲冰凉发颤的手,眼神示意她不要害怕。
面对众人的轻瞧,武大郎不敢当堂回怼,只是继续向着郑县令道“大人若不信,小的还有人证。”
不多时,衙差带了郓哥来,郑县令当堂向他询问武大郎与潘金莲之事。
郓哥满脸恭恭敬敬,道“回大人,确有此事,但小的并非亲身在场,也是听武大郎说的。”
郓哥说得是实话,当然他也本可以偏帮武大郎,但他没有,倒不是他多刚正不阿而是……他对武大郎也不满得很。
本就是他带着武大郎一道去那张大户家里帮工,谁想武大郎白捡了这么个美娇娘不说,武大郎得了便宜后的那嘴脸更是……昨夜回去后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事,甚至觉着若不是武大郎这机会许就是自己的,王婆说得对,他翻过年也是能娶媳妇的年纪了。
潘金莲不仅生得美貌还倒贴房奁,他若得了这么个美娇娘,不仅有人给他传宗接代,还有人给他服侍家中老爹,这种好事武大郎怎么配,呸!
“那潘金莲可就是堂上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