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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旖旎

作者:槿忻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周末两天处理完工作,瞥了一眼仍旧紧闭的卧室门,踌躇片刻还是走到门口敲了两下。


    “两天了,不饿吗?出来吃点东西。”


    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看到苏榆蜷缩在床上。脸色泛着病态的青白,细密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渗出,浸透鬓角发丝。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这么烫?”


    快步走到床边,语气虽然生硬,却难掩担忧之色。


    苏榆身子向后一缩,侧转肩头,躲开他伸来的手。


    “都烧糊涂了,还躲什么?走,去医院。”


    ……


    走进医院的病房,一股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墙上挂着输液架,滴答滴答地往下滴着药水,整个屋子安安静静的,偶尔能听到轻微的咳嗽声和监护仪发出的规律声响。看着苏榆手上的针头,心里竟有些内疚,自己这几天似乎忽略了她的感受。


    “还难受吗?”


    对他的话语和举动充耳不闻,仿若他不存在般,保持沉默与疏离。


    “不管怎样,我还是你老公,你没必要这样跟我赌气。”


    见苏榆还是不理会他,沉默良久后还是低了头。


    “……是我说话太冲了,我给你道歉好吗?”


    “道歉也这么理直气壮真不知道有谁受得了你。”


    叶宥泽自知理亏,难得没有反驳。


    “你先把病养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喝点水吧。”


    “没手!”


    意识到自己的疏忽,有些懊恼,随即扶她起身,将水杯凑近唇边。


    “我喂你。”


    第二天傍晚下班,匆匆赶到医院,推开病房门,一眼就看见苏榆半倚在病床上,脸上洋溢着少见的轻松笑意。对面椅子上坐着个男人,眉眼温和,正拿着水果细心切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融洽得像是认识许久的老友。


    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迈步走进病房,目光冰冷地落在那个男人身上,语气不善:“这位是?”


    “你好,席漾,苏榆的朋友也是同事。”


    闻言面色稍缓,心里却仍有些在意,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席漾:“你好,我是苏榆的老公。”


    “知道,来分公司那次我见过你。”


    心里有些诧异,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心里快速回想当时的情景,却怎么也记不起这个人。


    “是吗?我倒是没什么印象了。”


    “你老公都来了我就撤了啊!那说好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一起去。先走了,再见叶总。”


    眼神在她和席漾之间来回,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不送。”


    等席漾离开后看向她,话语间酸味四溢。


    “你们关系很好?”


    “嗯。”


    莫名有些醋意,忍不住阴阳怪气:“看来你在公司的生活很丰富啊。”


    在病床边坐下,眼睛盯着她的输液瓶。


    “还不错。”


    闻言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有个能陪你说笑的同事,确实不错。”


    “……什么时候能出院?”


    见她不接话,本就低沉的心情愈发不好,听到你的问题后挑眉反问。


    “怎么?在医院待不住了?”


    “公司还有很多事。”


    想到她和席漾有说有笑的样子,一阵烦躁,口不择言道:“呵,这么着急回公司,是怕你的席同事应付不来吗?”


    “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他干吧。”


    “你倒是责任心强。”


    语气依旧冰冷,心里却在想她对工作这么上心,怎么对这段婚姻就这么无所谓。


    “身体都没好,就别操心那些了。”


    “其实你……你不用天天来的。”


    本就烦躁的心情因为她的话变得更糟,说话也愈发尖刻:“怎么?怕我耽误你和席同事的相处时间?”


    “啧……”


    “怎么,被我说中无话可说了?还是说,你讨厌我出现在你面前?”


    “不知好歹,随便你怎么说吧。”


    被她的态度彻底激怒,站起身来双手撑在病床上:“苏榆,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可真有意思,我还没开口呢,你一进来就审问似的,我又不是被定罪的人。”


    猛地意识到自己举止失当,直起身子深吸口气,强压下情绪:“抱歉,是我失态了。”


    可话虽出口,可心里那股芥蒂仍未消散。


    “每次都这样也不知道你生的哪门子气。”


    走到窗边,打量灯火通明的城市,整个人散发出十足的孤寂感。


    “是么?你当真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没兴趣揣测您。”


    转过身来看着苏榆,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也是,你又怎么会在乎我的情绪。”


    “彼此彼此!”


    “等你出院后,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谈谈。”


    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对这段婚姻毫不在意,现在却总因她乱了心绪……


    “工作吗?”


    “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啊?”


    看着苏榆的表情,心里更加确定她对自己没有任何感情,言语间带上了不易察觉的怒意:“怎么,不愿意?”


    “有事不能直接说吗?”


    “是关于我们之间的事,我不想在医院谈。”


    脑海中闪过无数思绪,最终都化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你要离婚?”


    苏榆猛地一下坐起来,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才发现手上的针都被牵动了 。


    见她如此激动,回血都没注意到,一向处事淡然的自己此时竟有些慌乱,赶忙上前按住她的肩膀。


    “你……冷静点,不是离婚。”


    “哦,好吧。”


    叶宥泽察觉到苏榆语气低落,将她的失落尽收眼底。


    “怎么?听到不是离婚,很失望?”


    苏榆耸耸肩没说话。


    “手上的针回血了,按好。我去叫医生,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又把被子往上扯了扯,不经意碰到她的手,温度似乎比平常要高一些。


    “没有了。”


    ……


    办理完手续,终于踏出医院大门。微风拂过,带来久违的清新气息。不用再面对单调的白墙和消毒水味,身心都畅快不少。苏榆垂着被扎满针眼的手背,和叶宥泽并肩走出医院,自动门开合带起的风掠过颈侧,裹挟着某种令人安心的凉。


    ……


    车载香薰散发出雪松与苔藓的气息,混着仪表盘幽蓝的光。叶宥泽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目光却不时瞥向副驾: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关于我们的婚姻。


    苏榆低头应着他的话,手下却打开笔记本忙起了工作。


    “你能不能认真听我说话?还是说你对我们的婚姻就这么无所谓?”


    见她如此漫不经心,心中不禁泛起挫败感。


    “我们结婚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我觉得我们对彼此的了解还太少。除了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你喜欢做什么,有什么爱好,我一概不知。”


    “不是你合同里说的不能干涉对方?”


    有些自讨没趣,叶宥泽索性不再纠结这个话题,直奔主题:“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我们的未来。”


    “未…来?”


    “毕竟我们现在是夫妻,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苏榆一脸不可思议,把手放在他额头上摸摸:“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了。”


    不习惯被人触碰,耳根染上不易察觉的一抹红,故作镇定道:“我清醒的很。”


    ……


    深夜,苏榆躺在被窝里,后知后觉的悸动突然袭来——叶宥泽那些格外的关心,莫不是藏着喜欢?辗转反侧一夜,她决定明天找机会试探试探。


    ……


    第二天清晨,在餐厅一边看着财经新闻一边吃早餐,见她下来,语气平淡:“吃早餐吧,等会我让司机先送你去公司。”


    苏榆插起一片番茄递到他面前:“我不喜欢吃这个,张嘴。”


    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不知为何竟鬼使神差地张嘴吃了下去,番茄的酸涩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今天有什么安排?”


    “晚上请你吃饭怎么样!”


    抬眸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为什么突然要请我吃饭?”


    “感谢你啊,住院这段时间照顾我辛苦了。”


    “顺便罢了,不必放在心上。只请我吗?你怎么不请你的席同事?”


    “你不一样!”


    苏榆说罢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出门上班了。


    回味着那句“你不一样”,心中竟有些愉悦,连自己都觉得诧异,收拾好情绪后也出门去公司。


    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苏榆早上的样子,临近下班时,给她打了个电话:“晚上在哪里吃饭?”


    “我请你,当然你选。”


    “那就去云海吧,我常去,环境不错。”


    ……


    车辆很快就抵达了餐厅门口。


    “这里的菜品还算精致,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你点喜欢的就好。”


    叶宥泽也不推辞,熟练地点了几道菜,然后看向你:“喝点什么?红酒还是果汁?”


    “红酒。”


    脑海中浮现出她上次醉酒的样子,不禁蹙了蹙眉:“那就红酒,但你要适量,我不想照顾一个醉鬼。”


    吃饭时,苏榆总是有意无意的给他添酒。


    注意到她的动作,心中有些疑惑,但并未多言,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默默地看着:“你这是……想灌醉我?”


    “开心嘛!多喝点!”


    秉持着有枣没枣先打三杆子的原则,想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说道:“好,难得你这么有兴致。”


    端起酒杯,和她碰杯后一饮而尽。


    ……


    酒过三巡后,叶宥泽有些困难地咽下最后一口酒,顶灯在视网膜晕成模糊光斑,后颈的热意顺着脊椎漫上来,连苏榆垂落的发丝都在视线里晃成朦胧的影。平日里清冽的嗓音沾了醉意,尾音像浸在温水里发软,连起身时带翻的银筷都没察觉。


    摇晃的身躯撞向桌角瞬间,苏榆几乎是扑过去的。她单手撑住冰凉的桌面,另一只手臂环住他滚烫的腰侧,掌心隔着衬衫布料触到他剧烈起伏的呼吸。酒气混着清冽的雪松香水扑面而来。


    ……


    叶宥泽一进家门便踉跄着跌进柔软床铺,意识在混沌与清醒间沉浮。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睫毛颤动着阖眼,喉结随着沉重呼吸上下滚动,腕间腕表冷硬的金属链蹭过床单发出细碎声响。


    浴室磨砂玻璃透出暖黄灯光,苏榆裹着丝绸睡裙赤脚走出,肩带滑落半寸,锁骨处缀着的珍珠项链随着步伐轻晃。


    她跪坐在床边,指尖刚触到他发烫的额角,叶宥泽突然睁开眼,酒气混着雪松尾调的气息扑面而来,苏榆被他带倒时撞翻了床头柜上的香薰,玻璃扩香瓶滚落的声音被急促呼吸吞没。


    叶宥泽将她纤细的腕骨按在枕侧,另一只手撑在她耳际压下身体,睡衣肩带彻底滑落的瞬间,他沙哑的呢喃擦过她泛红的耳垂:“你故意的?”


    他的理智在**的边缘短暂游离,终是狠下心,猛地抽离。脚步带着几分凌乱与仓皇,走进浴室。门阖上的刹那,隔绝了室内的余韵 。


    水浇在滚烫的皮肤上,发梢滴落的水珠滑过紧绷的脊背。蒸腾的水雾模糊了镜面,他撑着墙大口喘息,心跳声却盖过了水声。


    睁开眼,苏榆裹着薄纱的身影映在磨砂玻璃上,若隐若现的轮廓让他喉结剧烈滚动。突然,浴室门被推开,苏榆倚在门框上,披散的湿发沾着玫瑰香氛,露出的肩线在暖光里晃成柔软的弧。


    水流顺着喉结滚进锁骨,目光撞上她眼底狡黠的笑。某种蛰伏的兽性瞬间被点燃,叶宥泽大步上前揽过她纤细的腰肢。他咬住她耳垂的动作带着狠劲,而她带着蛊惑的呼吸拂过耳畔,指尖划过他发烫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沿着他脊椎凸起的骨节一寸寸点燃即将决堤的潮水。


    潮湿的瓷砖与温热身躯相撞的闷响,混着花洒未关的水声。水珠顺着她腕间玉镯坠落,在两人之间砸出细碎的颤音。密闭空间里激荡出令人窒息的涟漪。


    零星落下的吻与纠缠的身影在水汽中交织,朦胧的光线下映出暧昧的剪影,只剩急促又暧昧的喘息在狭小空间里蔓延。


    所有克制与理智,都在这场失控的漩涡里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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