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让开始尝试各种姿势睡觉，鱼万倾情提供了一个小枕头：“借你一用。”
温让没有一点客气地接过：“好兄弟！”
“不好意思明老师，可以出来一下吗？”
是隔壁班的那位班主任，看着是一个非常感性的老师，现在声音沙哑哽咽着，感觉下一秒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鱼万转头感叹：“多好一老头啊，听说这是他教的最后一届了，怎么就出这事。”
“鱼万你怎么老是转头跟温让聊天，你喜欢他啊？”出声的是温让的另一个同桌。
他们班是三个人做同桌，温让坐靠墙最里边，钟听然坐中间，另一个寸头坐最外边。
“殴嘉言我们没带你一起聊天生气了吗？”鱼万也是坐最里边，聊天靠着墙，还说这是皇帝专属坐姿。
殴嘉言被叫名字只是抬抬眼，他昨天刚和隔壁朋友借了本玄幻小说，沉浸式看到现在：“你看你俩同桌多安静。”
两人完全是欢喜冤家，温让就靠看他们吵架打发时间了。
班主任明老师和隔壁班主任不知道聊了什么，把女生都叫出去了，还单独点名叫了温让。
温让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跟在鱼万后面慢悠悠地走去办公室。
鱼万有点紧张：“应该是和警察聊吧，我有点紧张。”
温让也说看见警察就会下意识自省一下，怕自己有第二人格出去做坏事。
鱼万被逗笑了，没那么紧张了：“那我还是告诉警察吧，不然我怕晚上睡不着，良心不安。”
「温让：好怪……警察会这样叫一群人我询问吗？」
「系统滴滴两声，它很忙，同事之前偷偷一股脑给它塞了好多性格模组，它正在自己的代码里翻。」
老师办公室在二楼，学校腾了一间空教室给做的办公室，还好宽敞不然这么多人都不够站的。
里面除了警察之外，还有年级主任和宿管阿姨在，大家都安安静静都不敢说话。
宿管阿姨脸色不好，警察问完她，就让她先离开了。
鱼万悄悄扯了温让的衣角，温让转头看到她脸色不好看，还以为是太紧张了。
男警察声音放轻，怕吓着学生们：“你们昨天晚上有听见什么奇怪声音或者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吗？”
女生面面相觑，没有一人说话，鱼万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后举起手：“我好像看到了。”
看出她紧张男警察安抚道：“没关系同学，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好，不要有压力。”
鱼万：“我昨天晚上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路过窗外，她头上戴着蓝白条纹的发卡，我觉得她就是石安妮。”
警察多看了她两眼：“你和她是……”
鱼万顿了顿，有些不想说：“……高一没分班之前是好朋友。”
警察点点头，转而问其他人：“你们晚上有什么人看见过石安妮同学吗？”
只有一个瘦小的女生举手了，其他人又被明老师领出去，温让还需要留下来。
人走后，警察看着手足无措的学生，指着椅子：“来来，同学们都坐下说。这位女同学，你晚上看清石安妮那时候什么的状况吗？”
鱼万摇摇头后说：“我没在意这回事，但是她走的不快，跟散步一样。”
警察转了转笔，表情微妙的点点头，只是石安妮的班主任捶胸顿足的在边上，像丢的他孩子一样。
「温让多心的看两眼：系统，他怎么回事？」
「系统扫描了一下：眼眶湿润，嘴角下垂，双肩微塌，符合低情绪状态。」
「温让：下次简单翻译就好。」
「系统：不是演戏。」
真伤心？
大家都看着他，年级主任扶着他：“哎呦老李，振作一点，学生们都还在这呢。”
老李真想晕死过去，可奈何他现在身体还算康健：“可是！可是监控里她是慌张跑出去的啊！”
鱼万感觉毛骨悚然：“怎么会，她分明……监控里是散头发的吗？我昨天看见她是扎着高马尾的……”
鱼万声音小了：“……也许我看错了。”
警察不敢说监控里晚上除了宿管只有石安妮出现在走廊上，怕真把孩子吓坏了。
另一个女生说：“可是我听见她在唱歌……唱着「一个月亮不见了，一个月亮撞墙头，一个月亮水里游」……”
鱼万是真被吓着了，往温让边上挪了挪，感觉这个女生突然变得很可怕。
警察看了看女生说的宿舍号，是对着楼梯口的位置，楼梯里没有监控。
“还有什么吗同学？”
女生很瘦，不健康地那种，小麦色皮肤下透出不正常的青白，脖颈处蜿蜒着几道淡红抓痕，焦虑紧张的时候会不自主的去挠。
稀疏的马尾辫歪歪斜斜地垂在肩头，几缕碎发黏在泛着冷汗的额头上。
对别人的视线很敏感，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校服下摆，布料被扯得变了形，被问到问题，她挠挠脖子：“昨天晚上……我、我……”
女生在警察安抚一下细细说着昨天夜里看到的情境……
昨天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稀稀疏疏的不是很大，女生起夜上厕所，她睡在靠窗户的床位下铺。
刚刚做完起来就看见窗户晃过一个人影，女生被吓一跳，然后就听见楼梯口传来歌声。
因为是在楼道里唱的，声音格外的空灵，雨声夹杂着歌声，感觉很诡异，她觉浅的室友像没听见一样。
女生也不敢去上厕所了，就躺在床上装睡，她听见声音渐行渐远，似乎快下到一楼了，她也要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声音又渐渐大了起来，像是人又从一楼上来了，女生被惊醒，浑身冒出冷汗，她扯着毯子盖住头。
声音停在了她们这层，那个人就重复着那首歌，在这样的歌声下，女生要被哄睡着了。
声音的主人似乎就打定主意不让她好过，要好好折磨她一番。
女生彻底清醒了，这次是不敢睡着了，因为那个声音不再有那种空灵的感觉，就像是趴在窗户那唱的。
警察咳嗽一声：“那你怎么断定就是石安妮呢？”
女生怔愣了一下：“就是她，一定是她！”
温让感觉头皮发麻，上年纪的年级主任抓住老李不放：“老李啊，不如我今天去你家……”
老李抗拒：“不要！胡主任，你冷静一下！”
警察见情况一发不可收拾，安抚道：“好好好，同学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我们相信你。”
警察转头看温让想看救星：“温同学是吧？听说昨天石安妮同学给你塞了封情书方便看一下吗？”
温让尴尬的挠挠头：“我也没看，塞给我同桌了……”
警察：“……方便叫一下你同桌吗？”
温让去楼上叫钟听然：“情书丢哪了？”
钟听然就盯着他，然后默默从抽屉里翻出情书。
“石安妮给我的那个吗？”
“嗯。”
“来跟我一起下去。”温让叫他一起去，等下又听到什么恐怖的就有地方躲了。
下楼时看见鱼万和明老师扶着那个女生出来，鱼万语速极快：“她吐了，我和班主任带她去医务室。”
温让点点头，进去把情书递给警察。
钟听然看见年级主任抱着隔壁班主任，两个人的架势好像要抱头痛哭结拜成兄弟的感觉，他迟疑了半秒走进来。
温让也没看过情书内容，跟着一起看了，那封情书光看外表包装得确实精致，里面却是半张信纸。
潦草的字迹写着：
“小孩小孩编篓篓，
黑影黑影晃悠悠。
一个月亮不见了，
一个月亮撞墙头，
一个月亮水里游，
三个娃娃被诅咒！
月亮冷冷■■■”
最后字迹被墨水侵染，温让：“是那首歌？”
警察觉得空调温度好像太低了，冷风呼呼往他骨头里钻：“你跟她熟悉吗？”
温让：“我刚刚转学过来。”
未尽之意是根本不认识。
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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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让睡不着了，现在是早上第三节课，肚子就饿了，语文老师在上面敲着黑板讲题，听得大家都想入睡。
“钟听然，有吃的吗？”
温让真的扛不住了，又饿又困，心情非常不好开始烦同桌了。
钟听然一把握住他乱动的手，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些，还有些懊恼：“没有，下课我去小卖部给你买。”
温让抽回手，发现钟听然校服口袋鼓鼓的，手痒痒就想掏：“什么东西？”
感觉到对方的手搭在自己腿上，钟听然身体都僵硬了几分：“……你自己看吧。”
钟听然转头听课，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温让自己去掏，掏出一个塑料盒子，打开发现是一些黑色的皮筋：“哟？班长这是要送给哪个小女生的东西呀？”
不怪温让阴阳怪气，系统说了钟听然是结给他的「工资」，有点小小占有欲而已。
钟听然把他丟过来的盒子放他桌子下面：“你头发太长了。”
翻译过来就是送给你的。
温让哼哼两声，低头捣鼓钟听然的手机：“帮我看老师。”
鱼万回来后就趴着睡觉，没精力给温让讲八卦，一早上的经历赶她半辈子了。
温让打算先查一下这个学校以前发生的事，看到钟听然的搜索记录只有三条。
【喜欢男生是什么病】
【室友梦游怎么办】
【顶楼天花板老是有声音】
温让震惊不已：“我们宿舍谁梦游？”
殴嘉言头也不抬：“我啊。”
温让敬而远之，殴嘉言看他样子感觉好欠，说话吓唬他：“我梦游打人呢，你小心点。”
这话让温让想起女生昨天晚上的经历，拉住钟听然的手：“同桌，我今天晚上跟你睡。”
钟听然不动声色的回握住：“……宿管阿姨会来查房。”
温让：“等她走了我就来。”
钟听然微不可察觉的勾起嘴角：“嗯。”
要不是在上课殴嘉言就要揭竿起义了：“钟听然，大班长，伟大的副舍长，你被夺舍了？”
温让用手戳他：“身兼数职啊，班长。”
钟听然看他一只手玩手机，一只手忙着烦他，都替他累得慌。
“好好玩。”
搜索学校的名字查到几个媒体报道的几个新闻。
【近期，某高校接连发生多起宿舍盗窃案件。据学生反映，丢失物品包括笔记本电脑、手机以及现金等贵重财物。案件主要发生在学生上课期间，小偷趁宿舍无人，通过技术开锁进入室内实施盗窃。警方已介入调查，初步判断为同一人或同一团伙作案。目前，学校加强了安保巡逻，同时提醒学生提高防范意识，保管好个人财物。】
【昨日，某高校操场突发一起学生斗殴事件。据悉，起因是两个班级的学生在篮球比赛中发生口角，随后矛盾升级，双方多人参与打斗。现场一片混乱，部分学生受伤。学校老师和保安迅速赶到现场制止，并将受伤学生送往医务室治疗。事后，学校对参与斗殴的学生进行了严肃批评教育，并表示将进一步加强校园安全教育和管理，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无非是些常见的新闻，温让大失所望，在盗窃案件的报道评论往下翻，看见一个奇怪的评论：那个人偷走了我的头！！！
发表日期是……昨天？
而这个新闻是十三年前的，温让点他头像，想看看能不能看到主页。
那个人在昨天发布了很多评论，无非都是些与之类似的古怪发言，温让准备放大头像观察一下，结果一直在加载无法打开。
「忙碌了半天的温让一无所获，感叹自己高中也是这样偷偷摸摸玩手机的，没想到还有机会体验一次，接着狠狠吐槽：系统你什么都不能查，你好没用。」
「系统百忙之中冒泡：稍等，我在整理自己的「资产」。」
「温让狮子大开口加无理取闹：分点。」
「系统迟疑：整理了一下情绪模组和声音模组，可以玩玩？」
「温让：你说这个我就不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