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如果只是喝酒的话,其实对沈白来说还挺无所谓的。
大概是遗传,沈白的母亲酒量非常好,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女人,在酒桌上能够轻松喝倒一群平时酒量挺不错的男人。
沈白很好的继承了这一点,他对酒精也不是很敏感。虽然不至于千杯不醉,但真拼起酒量的话,很少有人能喝过他。
不过酒量好、不易醉不代表喝不醉,更何况齐乐海今天是有心刁难,桌上放着的,还有旁边架子上摆着的那些酒,沈白要是真全喝了,那就已经不是醉不醉的问题了,而是会酒精中毒,搞不好会要命的。
“怎么,这点面子都不肯给我吗?”齐乐海见沈白没反应,脸色很快便阴沉了下来。
他怀里的女人感觉到他的怒气,立刻娇笑着安抚道:“齐少,光是喝酒有什么意思,好歹也要来点游戏助助兴吧,而且这么贵的酒,让他一个服务生喝了岂不是便宜他了……”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齐乐海却半点不买账,伸手在女人那张娇艳的脸上拍了两下,力度不大,但侮辱性很强。
女人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色,随着他的动作‘唰’的一下变得苍白起来,她低下头,不敢再开口了。
她的示弱明显让齐乐海很满意,他半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眼神里带着几分嘲讽,冲沈白道:“怎么不说话啊,上次来的时候,那张嘴不是挺能说的吗?”
“你平时都是这么跟人交朋友的吗,朋友请你喝点酒,这点面子都不给,清高成这样,认识你的知道你是酒吧服务生,不认识你的,怕是还以为你是什么名流家的少爷呢。”
此言一出,齐乐海那些狐朋狗友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少爷?他算是哪门子的少爷,就是个穷鬼罢了,真以为给少爷开两瓶酒,自己就也能成少爷了?”
“干嘛说话那么难听,没准儿人真是少爷呢,前段时间那谁不就包了一个,不贵,一个月也就两万块钱,那少爷就高兴地屁颠屁颠的,伺候起来卖力着呢!”
“哈哈哈,想当少爷也得长得好看点吧,你看他这样,岔开腿都——”
那人污言秽语还没说完,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酒瓶碎裂声,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一酒瓶子下去,那人脑袋上直接见了血,坐在他旁边的女伴被吓得直接尖叫起来,一时间,场面一度变得非常混乱。
“我□□——”齐乐海见有人居然敢来找事,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也拿起桌上的酒瓶,起身就要帮他的狐朋狗友找回场子。
只是他的气势汹汹仅仅只维持了不到五秒,在冲到拿酒瓶砸人那人面前,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后,齐乐海下意识松开手,酒瓶失去抓握,落地发出‘当啷’一声闷响。
“付、付哥,您怎么来了?”齐乐海膝盖一软,差点没直接给那人跪下。
付渐秋叹了口气,弯腰将齐乐海刚才掉地上的那瓶酒捡起来,很是无奈道:“我也不想来啊,谁让赶巧了呢,刚好在这跟朋友喝酒,这不就赶上你们闹事了吗。”
听到这话,齐乐海像是被夺舍了似的,半点不见之前在沈白面前的嚣张跋扈,反倒是变得卑躬屈膝,那张圆圆的小胖脸上满是小心翼翼与讨好。
“对不住哥,我真不知道您在这,我要是知道您在这玩,肯定不会闹这么大动静,打扰到你……”
他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声酒瓶碎裂的声响。
不过这次被酒瓶爆头的人不是齐乐海的狐朋狗友,而是齐乐海本人。
挨了打的齐乐海却连一声痛呼都不敢发出,他顶着满头碎玻璃渣,酒水混合着血水,淅淅沥沥从脑袋上顺着脸颊蜿蜒而下,他甚至不敢伸手去擦。
旁边喝得醉醺醺的狐朋狗友听到这动静,酒醒了大半,看到齐乐海挨打,搞不清状况的他嘴里骂骂咧咧,跌跌撞撞朝着这边走过来。
“齐少你也敢惹,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这要是搁在平时,听到自己的狗腿子说这些话,齐乐海会觉得脸上挺有面儿,但现在……齐乐海只想跳起来堵住他这张臭狗嘴,然后在付渐秋面前跟他划清界限。
你大爷的,想死自己去死啊,不要拖老子下水啊?!他还没活够呢!
“付哥对不住,真对不住,他喝多了!你就当他在放屁,千万别往心里去!”齐乐海顾不上自己脑门上的伤,顶着满脸血也不敢擦,‘扑通’一声直接给付渐秋跪下了。
地上都是刚才酒瓶碎裂后还没来得及清理的碎玻璃渣,齐乐海却愣是一声没吭,他给他家老爷子过年下跪都没有这么规矩的。
而被他如此卑微讨好的人,却只觉得他看着心烦。
付渐秋伸手将人拉起来,笑意盈盈道:“哎呀,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怎么还动不动就搞下跪这一套呢,快起来,别让人看了笑话。”
“小齐啊,别紧张,不知者不怪,”付渐秋帮他掸了掸身上的碎玻璃渣,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我刚听你说,你好像很喜欢交朋友啊。”
“既然今天咱们遇上了,碰巧我那边也有个朋友,他跟你一样,也喜欢跟人交朋友。”
齐乐海明明是站着的,但腰背佝偻,抖如筛糠,一张胖脸上满是惊惧,他甚至不敢看付渐秋的眼睛,只低着头颤抖着声音道:“付哥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付渐秋叹了口气,也不嫌他身上脏,伸出胳膊搭上了他肩膀,半揽半架,不容拒绝地带着齐乐海往楼上走。
走到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付渐秋回过头,朝着已经开始帮同事打扫卫生的沈白笑了笑,道:“沈白是吧?”
沈白点了下头,承认的干脆。
见他居然这么爽快就承认了,站在旁边的康小言都快吓死了,生怕下一秒他又拎个酒瓶给沈白也爆了头。
康小言几乎就要蹿出去,好在站在他身边的朋友察觉到他的动作,及时拉了他一把。
“别急,应该不是冲着沈白去的。”朋友说。
事情的起因是齐乐海想教训沈白,结果闹出的动静太大,惊扰了同样在这边玩的付渐秋,结果自食恶果,教训不成反被教训。
这事儿看上去像是个巧合,康小言关心则乱没注意到,但朋友却注意到了,付渐秋刚才可是从楼上走下来的。
这里的一切当初都是他亲自设计的,装修也是他亲自在盯,楼上那几个房间的隔音效果有多好,别人不清楚,他这个当老板的难道还能不清楚?
别说齐乐海只是声音大了些,即便给齐乐海手里塞个麦,让他大吼大叫,楼上都不一定能听到下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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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果不其然,付渐秋并没有为难沈白的意思。
“别紧张,”他冲沈白笑了下,语气随意道:“我是想问一下,他刚点了哪些酒你还记得吗?”
沈白点了点头。
“那可太好了,”付渐秋笑容愈发灿烂,礼貌道:“麻烦你待会儿把他刚点的那些酒重新上一份,让人送到7901。”
“刚才一时冲动破坏了你的气氛,但没关系,我给你补上。”付渐秋说着,转过脸,对齐乐海笑,“小齐,你不会怪我吧?”
齐乐海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他连大气都不敢喘,哪儿敢说半个怪字,只一个劲儿赔笑道:“谢谢付哥,谢谢付哥。”
付渐秋脸上仍旧带着笑,他似乎很经常笑,所以给人一种很好说话的感觉,但要是有人信以为真,那大概率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两人走后,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哪怕有乐队在台上演奏鼓点激昂的舞曲试图将气氛重新炒热,可比起平时,今天的客人们无论是交谈还是玩闹,声音都比平时要小上很多。
*
7901。
相同的酒水被陆续端进来,不同的是,这次摆放酒水的桌子更大,质感比楼下也更好,相对应的,能摆放的酒水,自然也比楼下更多。
“齐少不是爱交朋友,爱喝酒吗?今天咱们就喝个痛快。”付渐秋在桌子旁的酒架上挑挑拣拣,最终选了瓶度数最高的,递给了旁边的服务生。
服务生恭恭敬敬双手接过,拿起开瓶器开了酒,原本准备将酒瓶里的酒倒入醒酒器,却听坐在暗处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男人开口了。
“不用,相较于酒杯,齐先生更喜欢直接用瓶子喝,对吧?”
那人声音很是悦耳,如汩汩清泉从山间流过,音色清澈凛冽,带着些许疏离,但询问的语句,上扬的尾音,却又无形间拉近了与被问询人之间的距离。
好似他真的在询问齐乐海的意见似的。
但谁都知道,这并不是一个问句,对方想要听到的,有且只能有一个答案。
齐乐海咽了咽口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僵着脸点了点头:“对,对,我、我喜欢直接喝,不、不用醒酒了。”
话音落下,酒瓶下一秒便被放在了齐乐海面前。
齐乐海下意识看了坐在对面的付渐秋,眼里流露出几分哀求的神色。
但很显眼,付渐秋并没有接收到他的求救信号,或者说……即便接收到了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付渐秋非但没有阻止的意思,反倒是饶有兴趣开口道:“小齐,怎么不喝,那瓶可是我亲自给你选的,难道不合你的口味?”
为数不多的那点期望也随着付渐秋这句话破灭了,心如死灰的齐乐海只得硬着头皮拿起那瓶酒,咬了咬牙,嘴对瓶口,仰头喝了起来。
他喝的太着急,酒瓶里的酒精才下了大半,齐乐海便喝呛到了,咳得撕心裂肺,一张圆圆的胖脸被呛得通红,模样看上去好不凄惨。
“齐先生交朋友的方式很特别,我很喜欢。”
“我不擅饮酒,但早就听闻齐先生酒量极好,今天这一桌子酒自然也是为了齐先生点的,所以……”
“让齐先生把这些酒全喝了,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