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衡一声冷喝:“止步!”
可是已经太晚了。
黄沙如水流动,在谢鸣玉的脚下形成了一个漩涡,裹挟着一切簌簌往下落。
谢鸣玉脚一崴,深深陷入流沙中。
仰起头,惊慌道:“……救我!”
周定衡衣袖一拂,稳稳拖住了他的肩膀:“别乱动。”
身处流沙,越是挣扎陷得就越深。
谢鸣玉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死死抱着周定衡,扯着衣襟不肯松手。
“我站不稳。”说着,还一个劲地往怀里钻。
周定衡一个不备,衣衫被扯开,露出一片精壮的胸膛,脖子以下的肌肤意外的白,好似玉壁般。
慌乱中,似乎还有人趁机摸了一下。
周定衡措不及防:“你——”
谢鸣玉趴在他的肩膀上,口中说着:“我好害怕……”
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还能抽空乘人之危。
周定衡按住了在胸膛上乱动的手:“别动。”
谢鸣玉安静了下来。
流沙无声地吞噬着一切。
不消片刻,目光所及之处,都在崩塌凹陷。
周定衡说了一声:“恕我冒犯。”
然后伸手搂住了谢鸣玉的后腰,踏上一道剑气,足尖所至之处,灵光转瞬即逝。
在这番险境,他莫名的生出了一个念头。
果然很细。
并非是那种软绵绵的手感,而是劲瘦,如柳枝一般。
周定衡摒弃杂念,继续往外而去。
可流沙蔓延的速度实在太快,无论从哪个方向,都无法逃脱底下的漩涡。
底下似乎有一个无底洞,吞噬着一切,衣角被漩涡的吸力引动,猎猎作响。
既然脱身不了,不如进去一探究竟。
“抓紧。”周定衡转身折返,主动步入漩涡中。
一阵天旋地转。
紧接着而来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眼帘被遮,其他的触感越发敏锐。
清而浅的呼吸声落在耳边。
一缕发丝从鼻尖蹭过,带来些许痒意。
周定衡:“你的手。”
谢鸣玉无辜:“我的手怎么了?”
周定衡的呼吸微乱:“……别碰。”
谢鸣玉眨了眨眼睛,倒打一耙:“是你说,让我抓紧你的。”
周定衡近乎咬牙切齿:“不是那里。”
谢鸣玉声音又软又娇,几乎能够掐出水来:“可是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见。”
说着,手上还不安分。
嗯……确认了,不是样子货。有点真材实料的。
谢鸣玉准备再摸摸看,却被人一把钳制住。
手指滚烫粗糙。
“……疼。”谢鸣玉低低抽泣了一下,“你把我弄疼了。”
在黑暗中待得久了,逐渐适应,眼前的轮廓也变得分明清晰。
谢鸣玉的袖子滑落,手腕很白,也嫩得很,这么一下,就掐出了一道红痕,碍眼得很。
周定衡松手。
谢鸣玉呜咽了一下,悄悄看他。
周定衡背过身去,窸窣整理衣襟。
侧脸隐于黑暗中,神色模糊,只周身气息沉冷,瞧着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谢鸣玉:“……我不是故意的。”
周定衡的衣袖垂下。
谢鸣玉低垂着头,装作可怜的模样:“我只是想追上我的兔子。”
灰兔静静地趴在角落,三瓣嘴不停地动着。
嚼嚼。
“除了夫君,它就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嚼……
灰兔:“?”
谢鸣玉:“你不会怪我吧?”
周定衡冷硬:“不会。”
谢鸣玉上前一步:“你为什么不看我。”
周定衡垂眸不语。
谢鸣玉盯着他的背影,恍然:“你是在怪我靠你太近吗?我太害怕了,也不知道会摸到你那里——”
“……够了。”周定衡冷声打断,“不要再说了。”
声线一如既往,但能从中分辨出些许的恼羞成怒。
周定衡生性淡漠,情缘级浅,从懂事起就再未与人这般亲近过。在天剑宗中,他也是受人敬仰的剑尊,是一樽供人顶礼膜拜的神像,无人敢冒犯。
谢鸣玉抿着唇角,试探:“你不高兴了?”
周定衡默不作声。
谢鸣玉不信,盯着他。
在黑暗中,眼瞳显得越发得黑,像是能吸净所有的光,只余下瞳仁那一点。
周定衡被看得有些不自然。
谢鸣玉又笑了:“你不高兴,我以后不摸了就是。”
周定衡皱眉。
什么摸不摸的,张嘴就来。
实在是放浪不知耻。
周定衡便要斥责:“少说这种话。”
谢鸣玉不解:“摸你你不高兴,说不摸你也不高兴,你真难伺候。”
周定衡:“……”
谢鸣玉嘀咕:“以后就算你求着我,我也不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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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
他轻哼着,又把兔子捞到了怀中。
周定衡不善言辞,更不欲与人争辩,更清楚吵不过谢鸣玉。
谢鸣玉有时柔弱,有时又狡黠,宛如游荡在山中的精怪,就算是做出了惹人恼的事情,也不至于生出怒气来。
最后只好充耳不闻。
可是心中还是觉得荒谬的。
让他求着……怎么可能。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做出这种恬不知耻的事情来。
周定衡抹去心头异样,转开主意,在地底一探究竟。
黄沙底下,别有洞天。
下方竟藏着一处地宫。
门口立着两尊石雕护门兽,张牙舞爪,两对眼睛冒着莹莹绿光,盯着这一行不速之客。
周定衡踱步上台阶。
檐廊下,垂着两盏灯。
仔细一看,灯却不是灯,而是两个风干了的骷髅头,下颌骨张开着,咔咔作响。
还没来得及靠近,就听见“吱嘎”一声,地宫大门敞开,露出一面石壁。石壁上刻着一位半回头的妇人,像是在招呼客人进门来。
谢鸣玉:“好吓人。”
心头却看不起。
装模作样。
就这么一点花招,就想把人吓退吗?
这魔尊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周定衡侧目:“你跟着我。”
走出几步,才发觉谢鸣玉被甩在了后面。
谢鸣玉仓皇追上,气喘吁吁:“我、我跟不上你。”
周定衡的个子很高,腿长且直,一步迈出去,别人要两步才能追上。
他也从来没有体贴迁就过别人。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
地宫幽暗,又不知哪里藏着牛鬼神蛇,要是真扔下谢鸣玉一个人,怕是转眼就被吞吃得连骨头不都不剩下。
周定衡道:“抓住。”
谢鸣玉低眉看去。
一只手在面前展开。
剑修的手说不上是好看,宽大生硬,因常年练剑,指节看起来都有些变形。
但因上面的一层老茧和伤痕,结实有力,分外心安。
谢鸣玉伸手,就在即将到搭上去的时候,虚晃而过,越过了手掌,而是牵住了衣角。
“我不碰你。”谢鸣玉故作坚强。
周定衡的目光凝于袖口。
攀附在上的手指只是虚虚一搭,像是要撇清两人之间的关系,怯生生的。
他做好了谢鸣玉得寸进尺的准备,可手上落了个空,手指轻轻一屈,莫名又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