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石一边乖乖地接过衣服麻利地换上,一边忙不迭的对着母亲说道:“娘,你放心,我肯定乖乖听话。上次我爹让我老实呆着,我不就老实呆着了,全程都没敢随便乱动。”那崭新的衣服穿在周金石身上,仿佛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沉稳了很多,就像一个小大人。
周四郎反复地交代着周金石:“一会出去行事一定要注意,要有礼节,可不能失了分寸。见到人要问好,说话要客气。还有啊,要是不懂的,千万别瞎问瞎说话,多看着点,多学着点。别像在村子里一样没大没小的。”
周金石这时候也没有了往日不耐烦的劲头了,一个劲的对着周四郎点头道:“爹,你放心。我一定不瞎问瞎说话,我就跟着你后面行事。我会好好学的。”
此时,印宿白看着印东海和周四郎两人急匆匆地走了,微微叹了口气,那叹气声仿佛带着一丝无奈和感慨。然后转身对着屋里正在准备做早饭的母亲说道:“娘,辛苦你去趟二伯家,让二伯和我小风哥也跟着一起去吧。都已经有这么多人了,也不差多带两个人。以后二伯少不得在外行走,小风哥也是家中长子,多见见世面对他们没坏处。”
惠四娘听儿子这么说,一点意见都没有,反而觉得自家儿子很优秀,不禁聪慧还想的长远,有本事了还不忘记提携自家人。她点了点头,放下手中正在忙碌的事情,那动作干脆利落,快步朝着印西河家走去。她的脚步轻盈而坚定,仿佛带着一种使命。
等到印西河和于水桃听说印宿白要带着印西河和印小风一起跟随苗公子的人去县衙办事,那激动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两口子兴奋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就在堂屋里面瞎转悠,一会儿摸摸桌子,一会儿看看椅子,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可是好机会啊,真是太好了。咱小风以后说不定也能有个大造化。”
还是惠四娘比较冷静,她连忙提醒道:“你们俩先别光高兴了,赶紧收拾收拾吧,苗公子的人一会儿就要到了。别让人家等久了,失了礼数。”听到惠四娘的话,印西河和于水桃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开始帮着印小风收拾起来。他们翻箱倒柜,把最好的衣服都找了出来,那场面就像要搬家一样。
在那阳光初洒、晨曦渐露的清晨,天边泛起了一抹柔和的橙红色,仿佛是大自然用最细腻的笔触勾勒出的画卷。印宿白一行人缓缓地坐在了苗家那装饰华丽、车身宽敞的马车之上。马车的车身由珍贵的檀木打造而成,散发着淡淡的木香,车身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有蜿蜒的龙纹、绽放的花朵,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奢华与精致。车帘是用上等的丝绸制成,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微风拂过,车帘轻轻飘动,仿佛一幅灵动的画卷。
此时,车内的氛围可谓是泾渭分明。然而,除了印宿白之外,其余的人皆是激动得难以自持。只见苗风身姿挺拔,宛如一棵苍松,稳稳地坐在座位上。他神色从容淡定,那深邃的眼眸仿佛一汪幽潭,波澜不惊,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他微微闭目,似在养神,又似在心中默默谋划着什么,那沉稳的气质让人不禁为之侧目,仿佛他就是这马车中的主宰,掌控着一切。
虽说苗璨宇并非苗府当家主母所出,但他毕竟是苗府上了族谱的嫡子,且还是苗府的大公子,身份尊贵无比。祖母林老夫人对他更是牵挂有加,这份关爱不仅仅体现在日常的生活照料上,就连出行的一应外物安排,那也是尽显苗府大公子的身份和排场。
从华丽的服饰到精致的配饰,从豪华的马车及内里舒适的坐垫,这坐垫是用上等的狐毛制成,柔软而温暖,以及那些上好的茶点,茶点是装在精美的漆盒里,有精致的糕点、新鲜的水果,无一不彰显着苗府显赫的家世,以及尊贵地位。
马车在官道上平稳地行驶着,马蹄声“哒哒哒”地响着,仿佛是一首有节奏的乐章。按照印宿白提前精心吩咐的路线前行,车夫熟练地驾驭着马车,不时地挥动着马鞭。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那座略显破败的庙宇前。庙宇的墙壁已经斑驳脱落,屋顶的瓦片也有不少已经破碎,露出了里面的椽子。只有印宿白一人下了马车,他的脚步沉稳而坚定,其余众人全都留在车里,他独自一人走进庙中。
原来,昨晚临睡前印宿白临时决定,要把这个破庙周围的地基都购买下来。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思考着,觉得这个地方虽然破败,但却有着独特的地理位置。毕竟,多一个这样的地方,日后也算是一个可靠的基地,无论是作为临时的落脚点,还是用于其他一些隐秘的事务,都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他想到以后可以在这里安排一些人手,储存一些物资,以备不时之需。
苏泽凯见印宿白一大清早的过来,而且看其身后的豪华马车,虽然一脸的不解,那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疑惑,但是听闻印宿白要自己跟随他也一起赶往县衙办事,便也未多加询问缘由,只是安静地跟随着印宿白的身后。他的脚步很轻,仿佛生怕惊扰了这清晨的宁静。待到众人坐稳后,车夫再次扬起马鞭,马车便继续向清丰县县衙进发,扬起一路的尘土。
一开始车里的众人还能够安静的干坐着,他们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手脚都不知该如何安放才好,仿佛置身于一场盛大的狂欢之中。
待到过了一段时间后,有的不时地探出头去,张望着沿途的风景,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惊叹声:“哇,你看那边的山,好高好壮观啊!”“这路边的野花五颜六色的,真漂亮!”那惊叹声里满是新奇与喜悦。
有的则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即将到来的行程和可能发生的事情,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他们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那股兴奋劲儿却怎么也藏不住。
当马车缓缓驶入清丰县县城的时候,也不过才辰时末一点。此时的县城正是一片繁忙的景象,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街道两旁的店铺纷纷开门营业,有卖布匹的、卖杂货的、卖小吃的,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新鲜的水果嘞,又大又甜!”“刚出炉的糕点,香得很呐!”那热闹的氛围,仿佛是一曲激昂的交响乐。
然而,对于苗风来说,这一切都如同浮云一般,他此刻心中只想着尽快办好此行的公事。他身姿挺拔,步伐矫健,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手中紧紧握着苗府的帖子,那帖子用上好的丝绸包裹着,上面的字迹刚劲有力。当他来到衙门口时,毫不客气地将帖子递给了衙役。
那衙役一看是苗府的帖子,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敬畏的神情,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一路小跑进去通报。他的脚步急促而慌乱,仿佛慢一步就会惹来大祸。不多时,里面便传来消息,让他们直接进去,根本不需要在门外等候。
在接待人员的引领下,众人来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厅堂。只见里面摆放着精美的桌椅,桌椅的材质是上等的红木,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有栩栩如生的花鸟、蜿蜒的龙纹。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香茗,茶香四溢,那茶叶在热水中翻滚着,仿佛是一群欢快的舞者。
还有精致可口的点心,点心做得小巧玲珑,造型各异,有花朵形状的,有小动物形状的,让人看了就垂涎欲滴。一切都显得那么奢华而考究。接待人员热情地招呼着他们坐下,又是端茶又是递点心,脸上堆满了笑容,说话办事的态度极为热情,仿佛他们是稀客一般。
不过小半刻的工夫,县令钱世海便急忙赶了过来。他一路小跑,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地上。他的官服有些凌乱,帽子也有些歪斜。
在接待人员的引导下,他对着苗风恭敬地行礼,满脸赔笑地说道:“不知道贵人驾临,钱某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该万死啊!还请贵人海涵。”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透露出恐惧和敬畏。
苗风依旧是那副大爷做派,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钱县令,这些虚礼就不要讲了。我没时间跟你在这儿耗着,今天带着印公子前来,便是为我家大公子办事的。有啥事你就跟印公子说就行了,以后印公子要是再来办事,你可要多多行个方便。”说着,他还指了指印宿白,那神情仿佛在说,这可是我们少爷的贵客,你可得好生伺候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别说苗风这副嚣张的样子,那钱县令不仅一点都不厌恶,反而心中暗自高兴。在他看来,能够跟府城苗家搭上关系,那可是自己以前做梦都求不来的事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他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番,说不定日后还能借助苗家的势力,让自己的仕途更加顺遂呢。他的心中盘算着,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钱县令一脸万分荣幸的神情,对着苗风连连点头说道:“贵人,您放心。我一定会跟下面的人说清楚,以后印公子的事情,我们一定格外用心。不知道此次贵人来是所为何事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印宿白见状,上前一步,对着钱县令抱拳行礼,彬彬有礼地说道:“县令大人,是这样的。苗大少爷因为要给祖母祈福,所以打算在靠山村居住一段时间。但是苗府在靠山村并没有置办产业,因此想在靠山村附近置办一些产业。”他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态度诚恳而谦逊。
钱县令一听苗大少爷要置办产业,眼睛顿时一亮。他连忙让师爷把靠山村的图册翻了出来,那图册纸张已经有些泛黄,但上面的地图却画得十分详细。然后根据图册标注的位置,详细地介绍着各个地方的情况,他的手指在图册上比划着,嘴里不停地说着:“这里地势平坦,土壤肥沃,适合耕种;这里靠近水源,交通便利,是个不错的地方。”印宿白和里长仔细地看着图册,点了几个苗大少爷看中的地方。其中,还有镇子口不远处的那个破庙的地契等相关信息也一并说了出来。
钱县令一看这些地方都是荒地,心中便打起了小算盘。他觉得这是一个巴结苗家的好机会,于是打算半卖半送地把这个事情给办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心中想着:“只要能让苗家满意,这点损失算不了什么。”
哪知道,他的想法刚一出口,就惹来了苗风的一顿发火怒斥:“钱县令,你是想要陷害我家大公子,还是想要陷害我们家老爷?按照乾元国律法该怎么收费就怎么收费?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我们苗府不缺这点银钱,要是敢坏了大公子和我家大人的名声,钱县令,你小心你头上的乌纱帽!”
苗风的这一番怒斥,声音洪亮而严厉,仿佛一道惊雷在厅堂里炸响。不仅吓坏了钱县令,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的汗珠也滚落了下来,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也吓坏了除印宿白以外的一帮同行之人。
他们原本还在暗自庆幸能够跟着苗家的人出来办事,此时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惊讶,身体也微微颤抖着。他们再次对权力和地位有了更深的认知,心中也更加多了一份敬畏之心,深知在这权力的漩涡中,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