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穆跟着房东将别墅里里外外简单看了一遍,相当满意。他抱臂站在门口,余光瞥见脸色又沉下去的陈宿,想过去问,房东还站在面前,他只好敷衍几句:“环境看起来还不错啊。”
“您放心,绝对干净!这别墅还是前几天才空出来的,原来租的是个姑娘,收拾得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租了。”房东摇着蒲扇,感慨。
王穆:“前几天才空出来?这么仓促。”
房东点头:“是啊,草草给我发了个信息说不住了,我连人也没看见,本来打算检查完环境退她押金的,结果这连影儿都没有了。”
王穆摸着下巴,琢磨了下。
在这种地方,一夜之间,如此匆忙地离开,大概率是遇到了什么危机……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连带着迁移到后来住的人身上。
房东看出他的顾虑,扇子也不摇了,急忙道:“您放心!无论上个租户搬走的原因是什么,这儿的人都知道房子是租的,就算有什么事也牵连不到后面租客身上。不然仇家这么多,我们早不干了!”
王穆乐了,他心里已经敲定了这住处,但在白塔做任务辛辛苦苦赚的钱,到了这儿,物价涨得飞起。能讲价自然更好,他装出为难、还要再看看的模样,抬脚就要走,果然房东伸手拽住了他,咬咬牙:“月租再便宜五千!不能再多了!”
眼看钱到账了,房东松了口气,把手机一收,又慢悠悠摇起蒲扇:“那小姑娘走得仓促,屋子里还有点东西,我收拾的时候,想着说不定还有用处呢,也没扔,塞起来了,你们看着挑就行。”
这不就是把杂物一股脑塞柜子的意思吗?
王穆一挑眉,怪不得刚才只让看表面,不让翻东西呢。
但他也没时间和这人掰扯,眼看车里栗希他们下了车,着急小跑到陈宿边上,不知道在说什么。他丢下房东,三步并做两步赶过去:“怎么了?”
栗希扶额,解释情况:“若若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看着她把车停到墙后面,结果半天没动静,过去一看才发现人又没影儿了。”
“之前真没看出来若若姐这么能跑……”施宽小声嘟囔。
“她去找人了。”陈宿果断,“栗希,车钥匙给我,你们先去屋子里收拾,一会儿我带她回来。”
从栗希那儿拿到车钥匙,陈宿钥匙一拧,直接用车载通讯打去电话。屏幕上的电话待接的嗡鸣持续在响,说他完全不恼是不可能的,看到她先斩后奏发信息说她又跑去见那个姓戚的,昨晚不好容易被浇灭的火蹭的一下又窜了上来。
他一方面被她的屡教不改气得头疼,一方面又觉得她偷偷摸摸去了还知道告知他一声也算进步。
终于,在他的忍耐即将告罄的时候,第三个电话接通了。不等他出声,那边就传来她颓废的、听起来有些强颜欢笑的声音:“……陈宿。”
那语气不像心虚,更透出低迷。
陈宿先问地点:“你在哪儿。”
“出了别墅那条道,路口右转两次的酒馆。”
陈尔若乖乖答完,又问他:“你要来接我吗?”
陈宿眉头一皱,感觉不对。
她的态度出奇的好……好到他居然不知道从何质问起,没有掩饰,也没有隐瞒,等着他去接她。这对他而言都是诡异的新奇体验。
“那你来接我吧,我等你。”
她顿了下,艰难道:“我有事……跟你说。”
*
松开戚诉的胳膊,陈尔若在座位上,捂着脸隐忍了许久,她呼吸的频率从焦灼急促到渐渐平稳,中途深呼吸了好几次来保持心率齐平。
她用她的能力验证了,他说的是实话。
精神触手攀上密密麻麻的记忆丝网,顺着每一个过去结点延伸,直到那段熟悉的记忆如画卷般寸寸展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第一次从旁人的视角看见自己的混账模样。
把自己喝得醉醺醺,意外被吵醒后又用那种连她自己看了都不忍直视的迷蒙神情执拗地去抓戚诉的胳膊,潜意识里觉得喝醉了酒会惹陈宿生气,撒娇卖痴。她像个犯罪的引诱者,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做着突破限制的……事。
陈尔若忍着羞耻,看完了大半记忆,到后面,她执拗地搂着少年的脖子吻上去,看到她的手探入他衣衫缝隙,毫不吝啬地向上,连旁观都是一种难耐的折磨……比崩溃更深的是极致的负罪感。
她的脑子到底不清醒到什么地步,才能做出这样对戚诉下手的混账事!
亏她还信誓旦旦地跟陈宿保证,她从未将戚诉当做他,转头便狠狠打了自己的脸。
她难以面对她犯下的罪过,被这突如其来的愧疚逼得想哭,对谁都是。戚诉反而在冷静后劝解她:“我说是报复,不是认真的。告诉你这些,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会把这些告诉其他人,除了我们谁都不会知道。如果非要找个理由,只是想提醒你……别再喝醉了。”
他说:“我也快十八了。当时没能拦住你……我也有错,你不用承担那么多负罪感。”
粉饰般说了不在乎,戚诉又苍白以对。
把这件事告诉她,他确实也带着点渺茫的、卑劣的期待,毕竟酒后乱性这种事,说出来,往往是为了个名分或其他的。
他明知道结果,还是选择告诉她,如今却摆出一副不愿为难她的样子……连他自己都觉得他的心思虚伪至极。
他们之间僵持到陈宿的电话打来,陈尔若已经被这荒诞的现实弄得头晕目眩了,实在不知道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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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的心态面对他,强颜欢笑地说了句下次再联系,便接了电话出门。
头顶是酒馆的排风扇,冷风降临似的,丝丝缕缕吹进骨头缝里,在听到陈宿的声音之前,陈尔若脑子里浮现了无数徘徊的想法。
不能让陈宿知道。
这件事绝不能让陈宿知道。
——这是下意识的想法。
可昨晚他们的关系才缓和起来。
她才下定决心不再隐瞒他一切事情。
她难道又要违约吗?
若她要坦白,又该怎样说起这场意外?
最终,她选择用一句干巴巴的、含糊的话作为结束:“我有事……跟你说。”
等待陈宿到来的时间煎熬得让陈尔若坐立不安。直到看见熟悉的车辆朝她驶来,陈宿推门下车,眼神微冷,迈开长腿奔她而来,陈尔若慌乱之下,几步上前,率先拥住了他的腰。
埋在他胸前,她心乱如麻,实在憋不出解决方法,心一狠,哭腔先出来了,又乱又急、无路可走的情绪化为先发制人的自我指责:“陈宿,要是我又做错事了……该怎么办啊?”
陈宿听得沉默,忍了一路的恼火与恨铁不成钢碰到这出其不意的回答。明明在说自己犯错,她这幅无措的样子,好像她是那个受了委屈的人。
出于对她多年的了解,陈宿有些怀疑,可见她这幅难过又后悔的模样,他顿了顿,还是先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将人圈在怀里,语气没那么强硬,先发问:“你又做什么了。”
陈尔若眼一闭,本想咬牙直接说,可最终还是没胆子,哽咽着:“……我就是做错事了。”
这幅鹌鹑似的,脖子一缩先愧疚道歉的姿态,熟悉极了……不过是进阶版的。陈宿又气又想笑,他心里有了数,手臂扣住她肩膀的力度隐隐收紧,语气假装放缓,问:“很严重?”
“嗯……”
“直接说吧,我不怪你。”
“真……”
惊喜的语气戛然而止,陈尔若硬着头皮切回诚心道歉的姿态:“我感觉我这次错得很过分……”
“姐,我们昨晚刚说好要坦诚相待的。”
陈尔若试探:“那我……说了?”
“说吧。”
“我上上周喝醉酒……就是,还是跟蔺霍那次的情况,呃……有点像。总之,差不多……”她磕磕巴巴,“但这次我是真的不记得这件事……了。真的……”
头顶迟迟没声音传来。
陈尔若不敢动,颤声喊:“陈宿……?”
“陈尔若。”
静了很久,陈宿忍着,忍到极致,气音化作冷笑声,森森的话从齿缝里硬生生挤出来:“我真不该对你的自控能力,抱有任何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