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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第 29 章

作者:黎黎ovo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和变异种正对上眼是什么感觉。


    陈尔若只觉得头发都要一根根地竖起来了,呼吸停滞,浑身发麻。


    好在巨蜥目不能视,厚重的眼皮缓缓合上,低下头颅,鼻翼轻轻翕动,似乎要从空气中捕获到那种异样的香气。


    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陈尔若努力遏制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心跳声,盯住它漆黑的眼,悄无声息地放出精神触手。


    没一会儿,巨蜥便晃着僵硬的步伐离开,仿佛什么都没察觉。


    陈尔若略微松了口气。


    她刚才把药水滴在了巨蜥背上,控制着它往远处走。果不其然,那些在洞穴口徘徊的变异种很快便赶上它的步伐,重新撕咬在一起。


    她则趁着这个混乱的间隙钻进洞里,一刻不停地朝最深处跑去。


    经过这几天的锻炼,她的体力明显好了许多,像游戏里逐渐积累的经验条,提升上限,硬是撑着跑了几公里。


    还没靠近洞穴的最深处,陈尔若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气,她忍不住捂住口鼻,抽出腰间的枪,放慢脚步。


    空荡的洞穴里,变异种嘶吼的声音极其刺耳,带着无尽的愤怒与疯狂,狮子的咆哮声也随之响起。


    扑倒、撕咬的声音,乍响的枪声,尾巴狠狠甩在洞穴上仿佛拆迁般的巨响,震得她头嗡嗡的。


    陈尔若知道她现在还不能过去,以她这点水平,过去不是帮忙而是捣乱。


    于是她蹲在角落里,捂住耳朵,像颗蘑菇,一边等着战斗结束,一边幻想拿到酬劳后的潇洒日子。


    想着想着,陈尔若没忍住,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没怎么干活,还能分一半的酬劳……这次就算勾搭不到蔺霍,她也不算亏。


    *


    在哨兵和精神体的围剿下,黑曼巴蛇已然奄奄一息,硕大的蛇头无力地耷拉在地上,瞳仁涣散,地面上皆是被毒液腐蚀的窟窿。它拼死守着的蛋也被狮子叼在嘴里,放到哨兵身旁。


    随着最后一刻子弹射进它的头颅,这场战斗才宣告结束,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


    蔺霍喘了口气,耳鸣扰得他有些烦躁。精神持续保持紧张状态,结束战斗后,就像突然崩掉的弦,一抽一抽地疼。


    他擦了擦脸上的汗和血,转向不远处的角落:“结束了。沈若若,出来吧。”


    女孩儿这才慢吞吞地露出身形,朝着他小跑过来:“结束了?”


    “嗯,但还不能走,得找点药材。”


    蔺霍拉开外套拉链,看向腰腹间的布料被腐蚀,边缘卷曲,下面的皮肤也已经被毒液灼烧得血肉模糊了,看起来极为可怖。


    陈尔若看着都感同身受的疼,“嘶”了一声。


    哪怕看着这么可怖的伤口,哨兵也没什么痛苦的神色的,只是眉头皱得紧了些:“刚才不小心被毒液溅到了。”


    这种伤口处理得不及时很容易造成感染,陈尔若帮营地里的人包扎的时候,见过不少伤口,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消毒。


    她抓住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扶住他,急切道:“你得赶紧去溪边洗洗,我身上有消毒剂,一会儿我帮你处理。”


    他看着她,眼睫下,眸光微微闪了闪,又迅速隐下:“好。”


    哨兵可以调控五感,自然可以适当屏蔽痛觉,而身体足够耐造,才称得上人形兵器。


    只不过……她任务出得少,不知道这种不致命的伤口,对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


    蔺霍稍稍解除了屏蔽,尖锐的疼痛立刻从腰腹上蔓延,他低低地闷哼了一声,身旁人立刻紧张地看过来,小心翼翼:“很疼吗?”


    他脸不红心不跳:“疼。”


    *


    用水杯打好了溪水,他们才开始处理伤口。陈尔若半蹲在哨兵身旁,让他靠着洞穴的石壁做好,她低着头给他处理。


    她的动作很熟练,清洗、擦拭、涂消毒剂,之前在营地练习得多了,行云流水。


    没有多余的绑带,她就想从背心上撕下一块布,但那背心质量很好,她憋得脸通红也没撕下来,无奈,只能让他帮忙。


    背心又不能脱下来撕,于是陈尔若站在他面前,拽着那件对她而言有些长的背心,把下摆递给他,看着他利落地撕下一段布料。


    伤口的位置在腰腹偏下的地方。


    因为要把伤口完全地露出来,腰间的绑带又很容易咯住伤处,陈尔若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把绑带解下来。


    可她光看着就觉得复杂,犹豫了一会儿,抬头望向他:“要不,你自己来吧?我好像不会解。”


    “好。”


    蔺霍点头,可伸手去解绑带的时候,带子一勒住伤处,他便深深皱眉,额角沁出一滴滴的冷汗,状况看起来很糟糕。


    陈尔若看得心惊肉跳,连忙制止:“算了,还是我帮你吧。”


    她咬了咬牙,指尖伸向那根紧贴在他腰腹间的黑色带子。


    带子深陷在结实的人鱼线下,仿佛与皮肤融为一体。她的手指一触碰到他紧绷的腹肌,便能清晰地感受到肌肉的线条,坚硬而温热,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带子被刚才清洗的溪水浸湿了,难以抓握,她用力一勾,带子才终于松动,从他腰际滑落。一瞬间,手下的腹肌因用力而微微绷紧,皮肤下的青筋隐约可见,漂亮又性感。


    陈尔若解得很专注,头勾着,肩膀也往下压,只是她的呼吸也逐渐往下送,湿热的气息尽数喷在腰腹的伤口上。


    蔺霍垂下眼,喉结微微滚动了下。


    他没有屏蔽痛觉,自然感受得一清二楚,有些疼,还有种说不出的……痒。


    *


    他有些后悔了。


    他有意拉近他们的距离,但这种姿势保持下去,他可能会不合时宜地……


    那会吓到她。


    已经到了绑绷带这一步,陈尔若稍微调整姿势,蹲着蹦了一下,换了只脚。长时间蹲着,她小腿和脚都有点酸麻。


    绷带要从腰后绕过去。


    她捏着那条布料,正准备伸胳膊往他腰上抱,肩膀就被他轻轻握住,截住了她的动作。


    她抬头困惑地看他,他也低下头。


    从下方看过去这个角度,衬得脸的轮廓更清晰,鼻梁高挺,深邃的俊美。棕色的碎发遮在眼前,挡出一片浅淡的阴影。


    蔺霍一直在静静地盯着她。


    ……从她帮他处理伤口就开始了。


    他的眼神一向漠然,处在战斗状态时,更是带有极强的攻击性,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他甚至吝啬投去一瞥,称得上轻蔑。


    可现在……似乎不太一样。


    他的视线轻轻落在她脸上,是一种细致的、专注的端详,那双深褐色的眼瞳像荒芜的枯木堆积成的林海,平静的,褪去锋利的。


    陈尔若却为这突然的对视生出慌乱,手上的动作都变得无措起来。


    气氛顷刻停滞。


    蔺霍先在交错的视线中抽离,垂下眼,捏住她手中的半截布料,绕到腰后:“这些我自己来,天快暗了,得快点生火。”


    她慌忙站起来:“哦哦,好。”


    夜晚赶路风险太大,他们还要在这儿再待一晚才能返回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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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蔺霍受了伤,陈尔若自然担起拾树枝生火的任务,趁着天色还没完全沉寂,她匆匆出了洞穴,在附近胡乱转悠。


    *


    冷风吹得脑子清醒了些。


    陈尔若蔫蔫地蹲下来拾起树枝放进怀里,想起他身上狰狞的伤口和忍痛拧眉的样子,有点不敢回去。


    其实帮他处理伤口,是在她计划之中的。


    只不过她原本打算……人为制造伤口。


    经过这两天的打斗,她知道自己能控制一些等级较低的变异种。


    哨兵刚杀完黑曼巴蛇,精神薄弱,被变异种突袭也是可能发生的事。她的设想很简单,到那时,她会“意外”出现,帮他处理掉这些,要是他真的受伤,也有她在一旁帮忙。


    自古以来,危难相救这招数屡试不爽。


    毕竟她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和他培养感情,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要是还没进展……


    可当她真去帮他处理那些被毒液腐蚀的伤口时,她还是心虚了。


    都到这种地步了,她竟然迟疑起来。


    陈尔若抱着树枝蹲下来,耷拉着脑袋,蓬松的头发往前晃,像只垂头丧气的小狗。


    她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是只躲在暗处战战兢兢的老鼠,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先是强上他,而后还要费尽心思欺骗他的感情……


    她是不是太坏了?


    她默默回答。


    好像是有点。


    内疚了一会儿,陈尔若又忍不住偷偷给自己找借口。


    但她也是被迫的啊!


    至少第一次她不是故意的,那狗屁能力引着她去找他,但凡他那天不住她隔壁,也不会经历这些……


    这些想法一蹦出来,她头低得更狠了。


    ……感觉更坏了。


    *


    抱着树枝回到洞穴后,陈尔若没敢去看蔺霍,心不在焉地生火。


    突然冒出来的良心还在抨击她那些阴暗的想法,处于纠结徘徊的状态。


    趁她现在还没得手,要是及时换人,是不是还有挽回的余地?


    可话又说回来,她做都做了……半途而废会不会太亏了?


    陈尔若还没调理好心情,换好绷带哨兵就走到她身旁,上身还裸着,黑色的绑带松松垮垮地挂在劲瘦的腰间,别样的慵懒。


    他单腿蹲下来,一边用树枝拨弄不算大的火苗,一边淡淡地问她:“心情不好吗?”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他盯着逐渐变得旺盛的火苗,冷不丁问起:“你和陈宿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来得太过突兀,把陈尔若震得头一阵发晕,大脑一片空白。


    等一下、等一下……


    他怎么会?!


    “他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


    蔺霍扭头,直直望向她,眸色微深:“我看得出来。”


    用不着他去观察,女孩儿下意识空白的表情已经完全印证了真实性。


    见她呆住,哨兵的神色有些冷。


    他也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还没资格询问她这个问题,但他不在乎。


    刚才她离开的时候,他无意间想到了这个曾经他没放在心上的细节。


    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更多的画面从记忆里浮现,陈宿愤怒紧张的神情、彻夜守在她身边的举动……


    篝火从零星一点的火苗逐渐蔓延开来,火焰舔舐着干燥的木柴,发出轻微的劈啪声。在停滞的气氛中烧出一丝裂缝。


    他盯着她,问:“他是你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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