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是被窗外连续不停的鸟鸣声给吵醒的,睁开眼前,他就察觉手心一片湿滑,一睁眼便撞入季岁则的眼里,已经被吓习惯的年年很快就清醒过来,嘴角一弯:“哥哥。”
他的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是咬开了一只红豆馅的青团,绵绵密密的,挠得季岁则心尖发痒。
季岁则面无表情地伸手,戳了下小团子的嘴角,一天还没开始,就戳到了心心念念的梨涡,他相信今天一定是非常愉快的一天。
两人的手握了一整晚,手心之间沁出不少汗,摩擦间还会发出咕啾咕啾的水声。
这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有人陪他从入睡到清醒,他不用害怕半夜被噩梦惊醒,因为找不到温暖的怀抱而哭泣,也不用担心睡醒后房间内空无一人的孤独感。
年年高兴地捏了捏季岁则的手指,凑上去,在季岁则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
季岁则:“……”
突如其来的吻让季岁则的思考陷入停滞,他发愣间,年年挣脱了他的手,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他的手快于脑子,抓住了年年的衣角。
年年回头,解释道:“哥哥,我去刷牙洗脸。”
季岁则指了指年年的左脚,年年拿起床边的小拐杖,笑道:“我有这个。”
季岁则有些不满,他难道不比这个破拐杖好用吗?
季岁则搂住年年的腰,将年年拖回了床中间,指着床,像是在说:你给我老实待着别动。
年年领悟到了三哥哥的意思,乖乖坐在床中间,眨巴着大眼睛,茫然不解地看着季岁则。就见季岁则跳下了床,把他的拐杖放到了角落,他够不到的位置。
“……”年年小声抗议,“哥哥,你把我的拐杖拿走了,我就不能走路了。”
“你不需要走路。”季岁则忽然出声,走回到床边,双臂箍住年年的腰,将年年拉入他的怀中,“我可以抱着你。”
就像不信任季岁则能够背动他一样,年年更不相信季岁则能够抱起他,他俩的身高虽然差了半个头,但他看着要比季岁则胖很多。
年年再次担心自己会压垮季岁则,忙开口制止:“哥哥不要抱,我可以自己走的。”
他的提醒太晚,季岁则已经抱起了他,双脚踩不到实地的感觉让他开始心慌,只能紧紧搂住季岁则的脖子,像只树袋熊一样死死抱住季岁则,希望季岁则能靠谱一些,不要把他摔着了。
脚伤是真的很痛,他总是在爸爸妈妈面前装出很坚强的样子,但其实他最怕痛了。
“哥哥,你小心点……”年年颤声道。
季岁则闻言停下脚步,看向怀中颤抖个不停的小团子:“你担心我?”
年年:“……”我是担心你摔着我。
年年藏起了不敢说的,把能说的心里话全盘托出:“摔跤很疼的,哥哥要是也伤到脚了该怎么办?”
季岁则露出一抹浅笑,又稍纵即逝,让人难以察觉:“我不会摔跤,我会护好你。”
不管是声音还是体格,季岁则都要比苏晏珩稚嫩许多,但奇怪的是,季岁则这样说,年年就本能相信了,他不再颤抖,乖乖趴在季岁则肩膀上,放松身体,给季岁则减轻压力。
大床到浴室不远,年年感觉到季岁则的呼吸变乱了,但季岁则靠谱的没有扔下他,而是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浴室的小凳子上。
季岁则的浴室布局跟他的一模一样,只是他的浴室是白瓷砖,而季岁则的则是天蓝色的。
盥洗池是根据季岁则的身高特别定制的,季岁则顺手拿起自己的牙刷,才想到一个问题,他把牙刷放回原位,对年年慎重叮嘱道:“我去你房间拿牙刷和毛巾,你坐着别动。”
年年很想说,他可以跟着一起去,这样能节省时间,来来回回多麻烦呀,而且他还是要回房间换衣服的。但季岁则说完就走了,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年年无聊地观察整个浴室,重点落在盥洗台上。
昨晚太困,没有精力观察季岁则的房间,这会才发现,季岁则的房间没有一块白色。季岁则的刷牙杯是绿色的,牙刷和毛巾都是黄色的,连牙刷毛都没有一丁点白色。
年幼的他也知道,白色是生活中最常见的颜色,装修大多都会掺杂这个颜色,而季岁则身边却唯独没有这种颜色,有些奇怪。
不过他现在还太小,不足以思考更深层的问题,这点疑惑很快就因为别的事情而忘记了。
……
季岁则推开年年的房间,在床上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苏晏珩睡眠很浅,一点动静声就会将他惊醒,房门被推开的瞬间他就睁开了眼,起身看向门口的季岁则。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晏珩还没清醒,下意识问道。
这话也是季岁则想要问的,苏晏珩昨晚不是把门锁了睡得好好的吗?怎么一觉睡醒就挪到了小团子的房间?
苏晏珩习惯了弟弟的沉默,看出季岁则的疑惑,解释道:“睡不着就过来了……”
他自信以为离开了苏宥年,自己也能慢慢睡着,昨晚回去躺了大半天都没能睡着,苏宥年和季岁则来找他的时候,他耳朵里塞着耳机,压根没听到俩小孩的动静声,等人走后,他败给了自己的睡眠,决定厚着脸皮去找苏宥年,结果发现苏宥年不在房间里,这可把他给急坏了。
苏晏珩立马去调了监控,不仅知道苏宥年去了哪里,还发现两个孩子在他房门口做的一切。两个孩子难得关系亲近了些,苏晏珩不忍心打扰他们,在自己房间睡不着,他索性去了苏宥年的房间,奇迹的是,闻着苏宥年留在枕头和被子上的气味,他竟很快就入睡了。
这下,他不得不承认,苏宥年就是治愈他失眠的最佳药方。
“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年年呢?”
季岁则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没给出个具体的回答,大踏步往苏宥年的浴室走。
“诶,你什么意思啊。”苏晏珩还没清醒,不想去猜季岁则的手势,他快速下床,跟着季岁则也去了浴室。
这会,季岁则已经拿到了苏宥年的毛巾和牙刷,与苏晏珩擦身而过,一声不吭就离开了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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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晏珩抓了抓头发,对这个弟弟实在没辙,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默默跟了过去。
季岁则进门时下意识要关门,被急忙赶来的苏晏珩挡住了,季岁则看了大哥一眼,没像以往那样坚决把大哥关在门外。
“哥哥,你回来啦。”年年看向季岁则身后的苏晏珩,眼里的光芒更加明亮了,“大哥哥。”
苏晏珩快步越过季岁则,在年年身前蹲下,摸了摸年年乱糟糟的头发:“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哦。”年年担忧地打量苏晏珩的面色,“哥哥睡得好吗?”
苏晏珩:“还不错。”
年年舒了口气,猜想是不是自己的治疗发挥了作用,只两次而已,他就帮苏晏珩治愈好了失眠症?
季岁则刚把牙膏挤到牙刷上,牙刷就被苏晏珩给夺走了。
“哥哥给你刷牙。”
年年乖觉地张大嘴巴。
苏晏珩还没给人刷过牙,动作十分生疏,一开始只敢刷门牙,见年年没有不适,才放开胆子,将“战场”转移到了内侧。
季岁则沉默地盯着一大一小,并未上前跟苏晏珩争夺刷牙的任务,等苏晏珩帮年年刷完牙后,他才把抓了许久的毛巾盖在年年脸上。
“唔……”年年没搞懂现在是什么情况,眼前一片黑暗,两只小手隔着温热的毛巾按着他的双颊,没什么规律地上下左右来回搓弄。
“洗脸不是这样洗的,你这样会把年年的脸给擦破。”苏晏珩抓住季岁则的手腕,善意提醒道。
季岁则停下动作,看向苏晏珩,似在用眼神示意苏晏珩往下说。
苏晏珩拿走季岁则手中的毛巾,自信满满道:“哥哥示范给你看,学着点啊!”
年年刚重获光明,毛巾又盖回他脸上,苏晏珩的手法和季岁则相比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小孩的皮肤很娇嫩,稍不注意就会弄伤皮肤,所以力道要把握精确。苏晏珩说的很动听,实则对这方面没有一点经验,他喜欢大力气擦脸,这样才能将脸上的污垢清除干净。
他倒是知道不能对年年用太大力气,尽管收了一部分力气,但还是把年年的脸颊搓得红通通的。毛巾取下来后,苏晏珩和季岁则都看懵了。
年年忍了又忍才忍住到嘴边的痛呼,湿润的眼睛和通红的脸颊还是出卖了他,他眨眨湿漉漉的睫毛,委屈地看着罪魁祸首,一声没吭,却比直接诉说委屈都要让人心疼。
季岁则罕见地瞪着苏晏珩,意思再明显不过:你根本不会,你还把他弄哭了!
苏晏珩满脸尴尬,捧住年年的脸,想揉搓,又怕对小孩的脸进行第二次伤害,心疼不已道:“痛怎么不说呀,你这傻孩子。”
“也没有很痛。”
跟被滚烫的热水淋到相比,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他最擅长忍耐。
但此刻的情况又是另一回事,在得到从未有过的关心后,他忽然不想忍耐了。
年年吸了吸同样红了的小鼻子,将心中的想法全盘托出:“要是喊痛的话,哥哥就不会给我洗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