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陶然不会打高尔夫球,也不知道球童要做什么,不过按照纪青云的安排,跟着就行。
这个球场是冯珊珊的私产,今天只为了他们服务,准备的球童比阮陶然不知道专业了多少个档次。
球童极其专业地跟大家介绍今日球场的布局、球洞的数量位置、球道的湿度和草质、果岭的速度和硬度……
阮陶然不怎么听得懂,却也没有神游天外,纪青云这么喜欢打球,她当然要了解了解。
她听不懂,所以就要用百分之三百的注意力去听,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球童,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
日色正好,挂在她的睫羽上,随着扇动的睫羽,那脸颊下小小的阴影也轻轻的动,唇角带着笑,就像是在讲台下面,一双求知若渴的眼睛盯着老师,乖乖巧巧的好学生。
微风吹过,扬起鬓边的发梢一晃一晃的,不知为何,总让人想起来,毛茸茸的可爱的小动物。
冯珊珊看出来她很有兴趣,道:“不如今天就阮小姐先开球?”
“我?”阮陶然怔了一下,然后就听到纪青云的声音,“她今天是球童,我们还是抛球决定开球顺序。”
“球童?”冯珊珊眸子之中迅速涌上来一层笑意,“球童好啊,那就阮小姐来抛球吧。”
冯珊珊一下子就读懂了,那是两个人之间的情.趣,但不通人情世故的沈大小姐显然是没想到这一层。
她不解说道:“然然一起玩啊,我们只是娱乐局,输赢都没什么关系的。”
冯珊珊:“……”她就是后悔,平时带着沈秋序就算了,今天不应该带着她的。
其实也不是她主动邀请的,沈秋序喜欢打高尔夫,听说她今天要来打球,非要跟着。
别的人,她还有办法,面对沈秋序这位大小姐,她是真的拗不过她的缠。
“不用了。”阮陶然开口拒绝了,笑意灿烂说道,“我今天是来给姐姐当球童的,要专心才好。”
“来球场不打球多没意思?”沈秋序又补了一句。
冯珊珊拉了拉她的袖子,我的姑奶奶,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
沈秋序转身看向冯珊珊,不满地蹙了蹙眉毛:“你拉我干什么?”
冯珊珊脸上带着得体的笑,礼貌地说道:“沈老师,我看你衣服有点脏,帮你拍了拍。”
脸上是笑,眸子里是杀意,我的大小姐,闭上你的破嘴吧。
冯珊珊觉得自己是个大冤种,她明明是沈秋序的老板,却硬生生干出来了一种大小姐和她的冤种仆人的感觉。
“真的不用了,我不打球。”阮陶然连忙拒绝,补了一句,“给姐姐当球童也很有意思,很开心的。”
她一笑起来,映着胸前的向日葵胸针,看不出来哪个更灿烂了,只是眸底盛满了星子,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嗯,抛球吧。”纪青云把球放到阮陶然手里,指尖擦着阮陶然的手心过去。
她的指尖有些凉,像是温凉的玉,手上也没有戴戒指,只一个白金腕表,衬得手型修长好看。
她的语气很淡,但阮陶然明显注意到,刚才她说完那句话之后,唇线的弧度轻轻变了变。
纪总很喜欢,她把她放在心上。纪总不说,但纪总心里接纳了。阮陶然忍不住笑容更浓了几分。
纪青云忍不住抬手按了按她的脑袋:“别傻笑了,抛球。”
她的发顶软软的,摸上去也像是摸小动物的触觉,把手收回来的时候,总觉得手上也染了栀子花的香气。
球童很有眼力见上来,大概给阮陶然说了下抛球的规矩。
阮陶然随意一抛,正正好就是纪青云的球最远,纪青云拿到了先手开球的机会。
阳光映照之下,纪青云的球服勾勒出来极好的身材比例,发丝垂落,衬得身材窈窕。
落在小白球上的眸色,冷冷淡淡,却有着几分认真,大致评估了角度和方位,引杆,杆头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腰部发力,手臂和球杆一起挥舞下去,砰,清脆的击球声,球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飞出去。
阮陶然的目光没有跟着小白球远去,而是定定地落在纪青云的背影上。
纪总真的是生得好看,步态之中能看出来,她应该有健身的好习惯。
多金自律,气质出众,五官优越,这人就像是教科书里面的标准主角,除了太冷,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不过阮陶然不介意,她和人交朋友的时候,从来不在意对面是不是也是真情,她脑子清醒,从不奢求纪总的感情。
她可能一辈子没办法走进亲缘浅薄的纪总的心里,那又有什么关系,她做纪总身边不可缺少的人就行了。
“这一杆角度和距离都刚刚好,纪总给我们心理压力了。”冯珊珊说道。
“那到我了。”沈秋序才没什么应承的话,开开心心去找球位了。
沈秋序这个球迷,肯定也不记得让纪青云,杆杆打出来最好水平,看得冯珊珊眼皮猛跳。
不过纪青云也不在意这个,只是一边打球一边和冯珊珊聊着注资的事情。
她帮阮陶然牵了线,欠冯珊珊一个人情,这注资就没理由拒绝了。
冯珊珊不纠结这个,她担心的是纪氏给的数字,还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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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虽然是救火,她也不想被投资商拘束,束手束脚的。
起初还有些担心,后来听着纪青云说话的口风,心慢慢放了下去。
前所未有的优厚条件,好到冯珊珊都没什么话再去争取了。
纪氏,传闻之中最是严苛守规矩,这次虽然不逾矩,已经给出来范围之内最好的条件了。
冯珊珊忍不住看了一眼阮陶然,她得了谁的好,心知肚明。
这位阮小姐,在她宾客名单上的重要性,又往上提了提。
阮陶然跟着纪青云当球童,也没有什么怨言,专业球童的事有人干,她就负责断水擦汗,一点都不累。
她勤快得很,给纪青云擦了汗,还不忘问一句:“你身体还好吗?不要勉强,累了就休息一下。”
中午这人还在打吊瓶,她还记得。
纪总不说什么,但眸色显然松了一些,淡淡说道:“没事。”
到了下一个击球点,阮陶然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
纪青云和冯珊珊相谈甚欢,刚才擦过汗,应该不需要她,她看了一眼屏幕,走到一边按了接听键。
“晓晓,你怎么还没睡?”阮陶然算了算时差,那边已经是后半夜了。
“我看过伯母,也给你说过了,问题不是很大,有机会我会回去再看的。”阮陶然宽慰人,“你先休息,别把自己熬坏了,到时候伯母更担心了。”
林晓晓道:“我知道,我刚和我妈联系过,她说都好。”
“我只是打电话问你,是你把我妈转到庆南医院的吗?”
“我妈还问了护士,说不用她交费,你把钱交了?”
“庆南医院的VIP病区,要多少钱啊,你回国口袋里没什么钱,你可别逞能……”
余下的话,阮陶然没有听太清楚,只是含糊安慰了几句代过去,挂了电话让林晓晓休息。
日色已然西斜,天边像是被橘黄色墨水浸染的锦缎,像是一副油画的背景,油画的主角是一身白色的纪青云。
她气度冷,容不进油画的暖色调里,却也显得融洽和谐,清冷的眉眼,被暖色勾勒出轮廓。
她可没有帮伯母转院,庆南医院VIP病区她也听说过,病人都非富即贵,进去花销就如流水。
会做这件事的只有纪总。
纪总忙着不高兴,忙着打吊瓶,忙着赴约打球,还没忘这样的小事,事事周到得像是个八核处理器。
而且,纪青云只做,不说,看着面冷心冷,做的事却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
这样的金主,当然要哄着,她可以把金主当成胚胎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