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拖了半个月，场馆内的墙壁还是只有简单的线条，展示柜还没开始搬，这样下去时间肯定不够，学生会来了几次，看到这副情景也开始着急。
这种事情没到ddl，你别急，到了ddl，那你更别急，我有自己的想法。
总之，相比学生会的焦急，负责画的人大多数还是那副云淡风轻样子。
齐颜也是其中一员，但架不住余寒微是个不提前完成不放心的性子，听到会长这么说，当即焦虑起来，第二天，二话不说和齐颜来场馆。
“就算要来，也不用这么早吧。”齐颜躺在灰色小马扎里，越说声音越小，到了最后基本就听不见了，眼睛也撑不住，没一会就闭上。
虽然都是不同系的，但总有那么一些熟又不熟的人，余寒微最怕遇见那种人，有个人陪着就可以，但也没想让齐颜这么早来，他也知道这个点对齐颜来讲确实太早了，主要他太焦虑了，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闹钟一响，像个弹簧一样跳起来。余寒微倒也没立刻叫起齐颜，倒是齐颜听见动静，迷迷糊糊跟着起来。他看着齐颜窝在马扎上睡觉，越发愧疚了，给齐颜买了两份他喜欢吃的早餐，拿着保温袋包好，放到桌上。
之后就接着开始工作了。
齐颜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中一直着人说话还有东西乒乒乓乓的声音，齐颜偏过脸，试图远离嘈杂处，无果，忍了忍，声音越来越大，他猛地睁开眼。
原本空荡的场馆乌泱泱地来了一群人，刚才的声音就是他们发出的，其中声音最大的男生，齐颜认得，应该是大一的，而且群里第一个说不急的人就是他，不是说不急的吗？怎么全来了。
一群玩心眼的可恶家伙。
“齐颜，你醒了，桌子上有早餐。”余寒微从梯子上下来，指了指桌上的早餐，又拿起旁边的图纸看了起来。
小笼包还是热的，一口咬下去，浓厚的汤汁瞬间流出，齐颜心中烦躁瞬间消散，站到余寒微身旁，和他一起看起图纸。
余寒微负责部分差不多收尾，只剩下神女头戴的花环，神女主打的就是一个朴素且高贵，花环共由八十种花编织而成，其中每种花开的状态也不尽相同。
齐颜边看边点头，他负责的不是这部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花环的细节部分比起他的负责部分的复杂程度不相上下，难怪余寒微明明都快结尾了，还在焦虑。
周围人都在工作，余寒微也爬回到梯子上，只剩下齐颜一人悠闲地吃着早餐，他不由加快速度，几口吃完剩下的早餐，也加入其中。
“齐颜，见到你干活真是不容易啊。”是刚才那个声音很大的男生。
齐颜不由皱眉，他又不是没干活或是把活都推给别人干，再说了自己跟他又不熟，顶多就是见过几面，能记住他还是全靠对方自恋到用自己的照片当头像。
突然来这么一句，齐颜又想到这人在群里的发言和今天的行为，直接来人的话当作一种挑衅，“跟你有什么关系。管好你自己吧。”
对方被呛，也没生气，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头。旁边的同伴反应过来，低声骂道：“不会说话就别说，一张嘴别只用来吃。”对齐颜解释道，“他没有别的意思，他其实挺崇拜你，一直想看你画画，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齐颜是那种能拖到最后一刻就不会提前干活的人，可谓是ddl中的ddl，而且很少在学校的画室里画，基本就呆在家里和宿舍，看到他画画也确实是难。
听到对方的话，齐颜开始对于这种行为感到不好意思，没有说话。
同伴一说话，那人也反应过来刚才的话简直就是在嘲讽，想到会被自己崇拜的人讨厌，有些慌乱，“对，对，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画，从你获得克拉奖开始，我就喜欢了。如果不是这次时间缩短了，我今天也不会来这。”
第一次被人在大庭广众下直白地表达喜欢，齐颜不太适应，面上一副淡然，仿佛这副场景见过多次，心里却不停地尖叫起来。他回想了颜照面对这些的场景是如何回应，学着他的样子，堪堪回应。
对方刚还沉浸在被崇拜的人讨厌中，现在又被回应，整个人呆在原地。同伴一脸无奈，边拉人走边道歉。
截至时间迫在眉睫，插曲来得快，结束也快，没一会，围在周围的人群各自回到自己的负责的地方。
“齐大画家好魅力啊。”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齐颜回头，鼻尖擦过一片温热，是晋为的脸，齐颜立刻后退了几步，笑着说道：“你怎么在这？”
晋为也下意识退后，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变成陌生人，晋为立即意识到这一点，又往前走了一步，最终停在一个不生分，恰到好处又带着点暧昧的距离，只要两人中任意一人往前一步，就会完全不一样。
“我要是不在这，不就错过了齐大画家的高光时刻。”晋为打趣道。
齐颜笑了，“哪有这么离谱。”
晋为也跟着笑了，“这是事实好吧。”
“说真的，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闻言，晋为收起笑容，表情严肃，理了理衣服，认真地看向齐颜。目光郑重到齐颜也不自觉地挺直身板，屏住呼吸。
“齐颜。”
“嗯。”
“有个项目需要我去外省半个月，所以得等我回来后才能请你吃饭了。”
就这？齐颜差点没把自己憋死，如果是白晓他们说这话，他肯定一人给一拳，对于晋为他只是说道：“这有什么，等你回来，我们再去吃不就好了。”
他完全忘了当初说的下次早在上次就结束了。
“好。”
晋为来这仿佛就是为了跟齐颜说这件事，会长收到消息赶到场馆时，晋为早就走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齐颜真就没见过晋为，只有手机上每天的聊天记录提醒着齐颜还有这个人，同时截至时间提前了，齐颜全身心投入到神女的描绘中，晋为也在忙，与至于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及时回复对方的消息，通常都是一个人发了消息，要等到很久以后才能得到回复。
所以早上齐颜迷迷糊糊打开手机，发现晋为的聊天框上没有出现红点，还以为是自己手机坏了，试探性地打出问号。对方秒回了个问号。齐颜才发觉已经过了半个月。
齐颜的齐：你回来了？
半个月版失踪人口：嗯，昨晚的飞机，刚到家。
齐颜的齐：倒是巧耶，我这也是昨天完工。
齐颜的齐：潇洒.jpg
卡皮巴拉躺在椅子上，带着墨镜，端着鸡尾酒。晋为看到这个表情包，脑海里涌现出齐颜悠哉的表情，他刚想打字，齐颜的消息又弹出来。
齐颜的齐：好了，你好好休息吧，不打扰你了。
齐颜的齐：睡吧.jpg
半个月版失踪人口已回归：呼呼大睡.jpg
昨晚齐颜忙到11点还剩下最后一部分没画完，又不想再留到第二天做，干脆熬个夜扫尾，此时和晋为聊天都是强打着精神，打完字就着这个姿势睡了过去。
最后齐颜是被手机震醒的。
王烨鑫连着发了几十条消息，齐颜看也没看，直接打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在峡谷肆意横行的风顺着麦克风微小缝隙和着王烨鑫的声音：“齐……颜，接下来我说……说的事十万火急……急，你……你听好了，你赶紧到……清吧里拿一份文……件交到学生会，给吴……怀就行，你到了清吧，会有人把文件给你的，我这风……太大了，挂……了。”
清吧是王烨鑫开的，就在大学城里，里面只卖无酒精饮料。清吧主打自由，只要钱多，不色。情，什么都可以，曾经有个顾客让服务员当场炒了份蛋炒饭， 食材都是从老板的伙食里匀出来。
这样一营销，亏也没亏多少，每月流水勉勉强强就这样经营了两年多，再有几个月就是三周年庆。
大老远齐颜就看到一个服务员就站在门口，这天还热着，也不知道人站了多久，
靠近了，齐颜才发现这人身上出的汗还没他的多，冷着脸接过文件，只听对方尊敬地道声齐少，之后立马打开门，后退到空调范围里，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齐颜被喷了一脸冷气，冷笑一声。
服务员小声解释他们周经理说了空调费电，不是营业期间门不要一直打开，该省省还得省。
周清翊你个王八蛋。
“齐颜谁惹你了，一脸生气。”吴怀接过文件，看着齐颜问道。
“没啥。”齐颜也知道自己表情不对，来的路上骂了周清翊好几遍，还是不解气，心里来回深呼吸三遍才压下，“这个文件很重要吗？”
“是挺重要的。”
“你们学生会负责的事情很多吗？”齐颜学校也有学生会，但感觉就像过家家一样，尤其是会长。
吴怀看了眼分门别类摆放好的文件，它们占据了桌上绝大空间，“是啊，尤其是现在学生会会长快要辞，事情就更多了。”他简单看过之后齐颜来带的文件，夹在立体书夹里。
“晋为不干了。”
“是啊，”吴怀抬眼，“齐颜，你去劝劝晋为让他接着当呗。”
这怎么劝？齐颜不知道晋为为什么不干了，但是晋为是个具有成熟思维的成年人了，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而且就私心而言，齐颜也不想晋为再做了，他现在本来就忙得不行，学生会事情又多，辞了也好。
“你们劝都没用，我劝那不就更没用了。”
“那可不一定，不过他不干也好，毕竟忙成那样。”
“就是就是，今早才回到家。”
“晋为回来了？不是说明天才回的吗？”吴怀停下手上的工作，侧着身体，和齐颜面对面。
“可他跟我说今天回来的。”
“我今早才去过他家拿东西，他根本不在家。而且叔叔阿姨也说是明天回来。”
“可能是突然提前还没来得及说吧。”
好像坏事了。
齐颜借口有事急急忙忙走了，出门给晋为发消息。
齐颜的齐：我好像干坏事了，刚才和吴怀提到你今天回来了。
齐颜的齐：抱歉.jpg
晋为还是秒回。
半个月版失踪人口已回归：没事，我每次出差时间对别人说都会晚一天，习惯了自己单纯呆上一天。
齐颜没有回消息，他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结合这些天和晋为的聊天还有白晓说的话，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脑海，又或者是它一直存在，只是齐颜一直不愿意相信。
小花：[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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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有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