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走就走,马参军一刻都不想在玉门关多待。
他给赵强换了身禁军衣服,混进亲兵队伍里,浩浩荡荡就往城门口冲。
“开门开门!”
马参军骑马上前,对着城楼上的守卫颐指气使地吼:“本官要出城,耳朵聋了?还不快开!”
结果,城楼上的兵丁跟没听到一样,站得笔直,动都不动。
一个校尉探出头,声音洪亮但不卑不亢:“回马大人的话,杨将军有令,玉门关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没有将军手令,卑职们不敢擅开城门!”
“你说什么?!”
马参军一听,肺都要气炸了!他用马鞭指着校尉破口大骂。
“放肆,本官是朝廷钦差,代表圣上,你们这帮狗东西敢拦我?!杨凡呢?让他给老子滚出来见我!”
越骂越上头,他直接抽出腰间马鞭,作势就要冲下去抽城门下的守卫!
就在这时——
“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马蹄声从城内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杨凡一身戎装,手持长弓,一马当先!
身后跟着三百神箭营精锐,一个个面沉如水,杀气腾腾,马蹄踏在青石板上,震得人心里发慌,瞬间就把马参军一行人围得水泄不通!
人还没到,杨凡中气十足的爆喝声已经传了过来:
“全体停下!不许动!”
“神箭营听令,封锁城门,捉拿叛国要犯!”
那声音冷酷,杀意凛然,哪还有前两天半分恭维谦卑!
马参军看着眼前突变,看着杨凡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脑子嗡的一声!
他明白了!
上当了,彻彻底底被这小子给耍了!
什么懦弱无能,什么欺软怕硬,全是装的,他故意示弱就是为了麻痹自己,就是为了逼赵强走投无路,主动来投靠自己!
他从一开始,就在等着这一刻,等着把他和赵强一网打尽!
好深的算计,好狠的手段!
马参军心瞬间凉了半截,可脸上还强撑着最后的架子,色厉内荏地指着杨凡,尖声叫道:
“杨凡,你好大的胆子,本官是兵部参军,是你的上官,你敢带兵围困本官?!你是想造反吗?!”
他想用官位压死杨凡!
然而杨凡只是冷冷看着他。
“马大人,此言差矣。”
杨凡缓缓策马上前,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
“下官奉命镇守玉门关捉拿城内奸细,分内之职,不管官大官小,都得配合调查!”
他目光扫过马参军身后队伍,声音陡然拔高:“我现在怀疑叛国要犯赵强,就藏在你的队伍里!”
这话一出,混在亲兵里、一直低着头的赵强身体猛地一颤,脸上血色全无,慌到了极点!
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就在这?!
杨凡没再理会面如死灰的马参军,对着神箭营下达最后命令:
“给我搜,一个一个地查,掘地三尺,也要把叛徒赵强揪出来!”
“绝不能让他跑了!”
“反了,反了天了!”
马参军被杨凡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今天这事绝不会善了,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猛地抽出佩剑,对着身后几十个禁军亲兵尖叫:“都愣着干什么?!给老子上!”
“杀了杨凡这个乱臣贼子,本官重重有赏,出了事我担着,李将军担着!”
几十个禁军亲兵都是他从京城带来的心腹,听到命令,一个个抽出兵器,面色不善地朝神箭营逼近,城门口瞬间剑拔弩张,一场内讧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
“我看谁敢动!”
杨凡冰冷的声音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
他动了!
他没有下令神箭营动手,而是自己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弓,他甚至都没去看那些逼近的禁军,眼睛始终锁定在那个色厉内荏的马参军身上!
他拉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快得像一道幻影!
“嗡——”
弓弦震响,发出令人心悸的龙吟,一支黑色箭矢脱弦而出!
它的目标不是马参军,而是他胯下那匹神骏非凡的高头大马!
“噗——”
利箭入肉的声音沉闷清晰,那匹战马连悲鸣都没来得及发一声,巨大的冲击力贯穿它的脖颈,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轰然倒地!
马参军猝不及防尖叫一声,整个人被甩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摔得七荤八素官帽都飞了,狼狈到了极点!
“拿下!”
杨凡放下弓,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邓玉等人早就等不及了,怒吼一声直接冲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马参军死死摁住!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禁军亲兵全都看傻了,一个个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们主子一个照面就被人家干趴下了,这还打个屁啊?!
“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来救我?!”被摁在地上的马参军还在疯狂叫嚣,“给我上,杀了他们!”
然而那些禁军亲兵却一个个低下了头,装没听见。
开玩笑,给马参军卖命?他配吗?!
平时没少克扣粮饷,非打即骂,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现在让他们跟杨凡手下这群精锐拼命?!他们还没活够呢!
见自己人指望不上,马参军彻底慌了,他开始口不择言地威胁杨凡。
“杨凡,你敢动我,你知道我背后是谁吗?是李万李将军,你今天敢动我一根汗毛,李将军绝不会放过你!”
杨凡根本懒得理他,他翻身下马,目光再次扫向那群乱了阵脚的禁军:“把赵强交出来!”
他的声音,如同最后的通牒!
就在这时!
人群中,一道身影窜了出来!
是赵强,他知道彻底暴露了,再藏就是死路一条,他拼尽全身力气,朝着城内,朝着他熟悉的下水道方向疯狂逃窜,他想做最后一搏!
然而,刚跑没几步!
身后,再次响起了那阵催命般的弓弦声!
“嗡——”
赵强只感觉右腿膝盖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像被烧红的铁钎洞穿,他惨叫一声,整个人重重扑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杨凡缓缓放下手中弓,吹了吹箭头上不存在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