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要查个水落石出,杨凡没有耽搁,他离开士兵所在的监牢,径直朝着廖立所在的监牢走去。
他知道,廖立才是这条线上的重要人物,或许从他嘴里能挖出更多有用的东西。
此时,廖立被关在隔壁的另一个牢房里,杨凡推门进去,看到廖立被绑在刑架上,身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显然是受了很重的刑罚。
但他依然什么都没招,恶狠狠地盯着进门的杨凡,发出嘶哑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恨意和威胁,充满了上位者的威压。
“杨凡你滥用私刑,这是重罪,你弄不死老子,只要老子活着出去!”
“一定向上级汇报这件事,请齐将军,请兵部,给老子一个说法!”他想拿军规和上面的势力来压杨凡,让杨凡投鼠忌器。
杨凡听着廖立的威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没有去碰廖立,只是找了把椅子在刑架前坐下,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
“威胁我?”杨凡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种令人心里发寒的平静。
“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出去?”
“你指使粮官挖地道,你组织人手通过地道运粮食到城外,你指使粮官,灭口所有知情士兵,再伪造遗书让他背锅,这些事,你以为真没人知道?”
廖立原本以为杨凡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乱审,想从他嘴里诈出点东西。
可当他听到杨凡准确地说出挖地道、运到城外、灭口知情士兵、伪造遗书这些细节时,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然紧缩,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
杨凡将他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自己猜对了,士兵说的是真的,而且捅到了廖立的要害。
那就是时候收网了,他继续施压。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他语气带着一种冷酷的仁慈。
“招供,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谁指使你?谁和你一起干的?粮食卖给了谁?卖了多少钱?钱在哪里?”
他顿了顿,“现在招供,把你背后的人说出来,我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如若不然……”
杨凡的眼神变得像淬了冰一样,透着股子杀意,“你会受到最严酷的刑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廖立听到杨凡已经掌握了这么多情况,特别是知道粮食运到城外去了,知道自己灭口士兵和伪造遗书的事,知道威胁杨凡滥用私刑已经没用了。
他脸上的伪装和威胁彻底撕掉了,露出了真正的凶相。
他知道自己栽了,但不能让杨凡好过,他恶狠狠地盯着杨凡,声音里充满了毒辣和怨恨!
“好,很好!”廖立发出低吼,牙齿咬得咯咯响。
“杨凡,你敢查我,你敢动我,你最好现在就把我放了,给我跪下磕头谢罪!”他知道杨凡怕什么了,怕他背后更强大的势力!
“要不然……”廖立声音带着一股子阴狠。
“老子背后的人,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你会后悔的,你会死得比我惨一百倍!”他开始用他背后的人来威胁杨凡,试图吓退他。
廖立恶狠狠地盯着杨凡,吼出了他最后的底牌。
这话一出,相当于是承认了跟盗卖粮草的案子有关联,而且后边有人。
而且,能让一个玉门关副将如此硬气,甚至敢威胁新来的游击将军,这背后的人身份肯定不低,权力肯定不小。
杨凡心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他听着廖立的威胁,脸上依然是那种冰冷的、带着嘲讽的笑,没有害怕。
他既然敢去调查这件事,敢把廖立抓起来,敢去掀开玉门关最大的遮羞布,那就代表他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威胁的准备。
他要的并不是明哲保身,不是畏惧那些躲在暗处的硕鼠,而是给玉门关所有挨饿受苦的将士们、百姓们,一个血淋淋的说法,把那些叛徒的罪行,公之于众!
“你的背后的人能不能弄死我,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杨凡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绝对的自信。
“我会一个一个地把他们揪出来。”
“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你所有知道的,关于盗卖粮草的经过,都说出来。”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了:“然后死个痛快。”
杨凡承诺给他一个相对体面的死法——痛快地死去,而不是被继续折磨或者凌迟。
廖立听着杨凡的话,看着他那副冷酷、坚定的眼神,知道杨凡是认真的,威胁没有用,求饶杨凡也不会听。
唯一能做的,就是换取一个相对好的下场,他想了半天。
把自己背后的人供出来?那他一家老小,可能都会被那些人斩草除根!
那比他自己死还要难受,最终廖立咬着牙,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开始了讲述。
他讲述了他如何勾结粮官,如何在粮仓下方挖地道,如何组织人手在深夜将粮食从地道运出城外,如何将粮食卖给胡人,换取财物。
他讲述了盗卖粮草的具体过程,时间和数量。
但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出背后指使者是什么人,没有说出他的上线是谁,没有说出他还有哪些更高级别的同伙。
他只承认了自己是盗卖的主谋之一,是执行者。
杨凡听着廖立的供述,知道他有所保留,但他没有逼问,他知道廖立不说出背后的人,不是因为硬气,而是因为有苦衷。
他要是供述了的话,恐怕一家人都保不住了,那些人会斩草除根。
而现在,他不过是要用自己的死亡,换取家人的安全,同时也要一个相对体面的死法罢了。
杨凡冷眼看着他,从廖立这里,已经挖不出更高级别硕鼠的名字了。
他知道地道连接城外,知道粮食卖给了胡人,知道还有其他帮凶,这已经够他顺藤摸瓜找到更多的线索,找到那些隐藏在更深处的硕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