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辰想。
他和温言明明那么相爱,怎么就走到这一步?
她为他吃了那么那么多苦,他怎么就不能多点耐心?怎么能对她那么冷漠?
怎么能啊!
扭伤的脚踝忽然剧烈疼痛起来,他腿一软,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己。
糖水坠落。
留下一地狼藉。
像极了他们开始美好,却在时间的消磨下,最终变了形态的爱情。
“顾北辰!”胡玫从学校跑出来抱住他,抚去他肩头落雪,心疼道,“你在这待了多久啊!”
顾北辰推开她。
胡玫不解:“你怎么了?”
他缓缓站起,垂眸盯着她娇艳的脸,长发被剪后,她好像也没那么惊艳了。
可这是他捧在手心的小玫瑰。
就是她让自己分了心。
若没她,温言现在已成为他的妻,乖乖被他养在家里,不会受伤,不会痛。
他也不会沦落至此。
他后悔了。
为自己心猿意马,贪溺于刺激的情爱后悔。
温言如水,多年来早已水滴石穿,是他怎样都不可能放弃的人。
人生不能事事如意。
总要有取舍。
该止损了。
他看着胡玫,冷漠道:“学费和生活费我会一次性转给你,以后别再找我。”
胡玫瞬间如坠冰窟。
她委屈抿唇,一双桃花眼含着泪,上前轻轻握住顾北辰的手,“你别这样说,我害怕。”
也许是男人就会对年轻绝美的少女狠不下心,对胡玫,顾北辰很容易心软。
他抽回手,侧头不再看她,“我只是资助了你,仅此而已。”
“不是的,你明明是喜欢我的。”胡玫哭得楚楚可怜,“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顾北辰,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我会听你的话,求求你,别不要我。”
顾北辰觉得这样对胡玫很残忍,可他又想到自己对温言何尝不残忍?
“我和温言不可能分开。”
“我不会跟她抢的。”胡玫抽噎着,“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介意。”
“她介意。”
顾北辰狠下心转身,拦了辆车离开。
“顾北辰!”胡玫追着跑上去,边哭边追,“你别丢下我……”
顾北辰从后车窗看她。
女孩儿跑在风雪里,跌跌撞撞,可怜极了,让人不由心口发疼。
忽然,她摔倒了。
“停车!”顾北辰跳下车,抱起胡玫,看到有石子硌进她手心,气急训斥,“你追什么车!”
胡玫环住他脖颈,抽噎道:“别丢下我,顾北辰,没了你我活不下去的。”
顾北辰本就极为喜欢她,这个情况,根本忍不下心拒绝,只能把她抱上车。
回到他给胡玫新买的公寓后,胡玫狠作了一通,又是要割腕,又是要喝酒。
一醉解千愁。
顾北辰正缺个酒友,喝得比她还凶,渐渐头脑发晕。
胡玫第一次整容的钱就是靠陪酒赚的,说是海量也不为过,她头脑清醒,佯装醉意骑到顾北辰身上。
热烈的吻落下。
她心里算盘打得响。
他还是雏,自己跟他睡了,他还能说不要就不要她吗?
男人对自己第一个女人,总是有别样情怀的。
手顺着腰间滑下去,暧昧吐气:“我不要名分,只要你爱我。”
她的动作让顾北辰难耐闷哼。
他这个年纪,血气方刚的,太容易动情。
“求你……”胡玫贴近他耳边,暧昧耳语,“*我……”
后面的字隐隐绰绰,顾北辰却听清了,一瞬间身体就有了反应。
嗤啦!
粉嫩上衣碎在他手里。
他仰头吻她,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
胡玫没想到一句话就能让他这么热情,她明白,对他展现女性魅力没用,他禁不住的是熟稔挑逗。
他呀,不爱小白花,爱坏女人。
呵!
男人嘛,兽性未退,管不住下半身的。
吻至光洁肩头,顾北辰猛地一顿,“疤呢?”
胡玫懵住:“什么疤?”
顾北辰皱眉,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头,他清楚自己要是和胡玫发生关系,温言就不可能原谅他了。
胡玫扑上去抱他,被他一把甩开,摔在地上,疼得哀嚎。
“滚!”他眼底通红,扣皮带的手轻颤着,“别让我恶心你!”
跑出公寓,外面的冷空气像刀,切割着他咽喉,留下一片血腥气。
他拦了辆车去温言的出租屋。
指纹锁换了,打不开门,他用力拍,失态大喊:“言言,你开门。”
门打开,里面是一对夫妻,男人骂骂咧咧,他听明白,这是新租客。
“她的东西呢?”
“墙皮是她的,你要不?”
嘭!
门被关上,他听到里面人骂傻笔。
他没有愤怒,只是满心恐惧。
忽然被人扯住手臂,他垂眸,见是顾南星,“就知道你又躲在这,家里乱翻天了,还不赶快回去!”
顾北辰任她牵着,游魂般回到老宅,顾震一见他便厉声训斥:“逆子,跪下!”
他像是没听到,沉默坐下。
“你这是什么态度?”顾震拿起烟灰缸砸过来,“都是你妇人之仁!”
顾北辰额头当下就见了血,他伸手抹去,神情冷然:“我看您是疯了。”
张豹母亲探监后,顾震要把人弄死,以绝后患,被顾北辰暗中拦下。
“我疯?现在顾氏被起诉黑恶势力!”
顾北辰显得格外平静:“父亲,商人可以不讲道德,但不能触犯法律。”
顾震暴怒:“你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捅出这么大篓子,还有脸教训我?”
“顾震。”一道男声自门口传来,“你可别小瞧我周家的大小姐。”
众人回头,见门口走来个一身黑衣的男人,鼻翼上佩着一枚蛇形鼻钉,让他的俊美透出邪气。
正是周家五爷周厉。
顾震眼睛一亮。
顾氏出事后,这位周五爷可就避而不见了,他连忙上前将人请到上坐。
周厉瞥了眼顾北辰,转而对顾震说:“温言是我三叔的继女。”
众所周知,周厉三叔是周七爷的父亲,也是周家上一辈的掌舵人。
这下连顾北辰都惊住了。
温言从未与他说过身世,他一直以为周家行善,她是周家收养的孤女,却原来,是他错把珍珠当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