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洄在盛锦华庭租的那套房快要到期了,他在南瑶市还有点事情,起初几个月可能会来回跑,打算这几天把东西收拾一下,先搬去林濯月那栋楼。
他来的时候只有几个周转箱,一个行李箱,几个袋子,大多都是衣物,不过住了两个月,行李数量陡然攀升。
章洄坐在沙发里,把要带走的物品一件件放进周转箱,一次性纸杯买了不少,就用了几个,那天之后他买了两只马克杯,还给林濯月买了保温杯。逛超市买了不少泡面,也基本没吃上,章洄先扔进了周转箱,打算带去隔壁楼继续吃灰。
林濯月捧着一盘蓝莓从厨房里出来,身上穿着章洄的睡衣,宽大的睡衣遮住了腿根,他跨坐到章洄身上,嘴对嘴喂他吃了一颗蓝莓。
天气已经热起来,但室内温度不高,不穿裤子还是有点凉,章洄摸摸他的腿,心烦道:“去把裤子穿上。”
林濯月没理他,腰肢前后倾动,同时用膝窝蹭了蹭他的腰。
章洄怒不可遏,夺过果盘扣在茶几上,抱着他往房间里去。
床太小,抱着睡觉也只是凑活,亲热就有点施展不开了。
章洄压着他做了一次,休息时,林濯月整个人伏在他身上,环着他的脖子,手肘几乎抵到了床头柜。章洄就想,等以后买了房子,床一定要买最大的。
章洄还想来一次,艰难地侧过身,把林濯月压在身下,刚要亲他,门铃响了,一遍又一遍。
“你今天喊人来家里了吗?”林濯月问。
“会不会是物业?”章洄汗涔涔,肌□□隙里沁满汗水,从他身上下来,捡起地上的睡衣裤,囫囵套上,“我去看看。”
章洄开门前还在纳闷,门把手一拉开,露出章启文含笑的脸。
像是做贼心虚,章洄砰地就把门关上了,几秒后他又打开,着急慌忙对章启文说:“爸,你等一下。”
章启文黑着个脸点头。
章洄又把门关上,冲回卧室说:“爸来了,锁好门别出来。”
“知道了。”林濯月**未褪,汗水淋漓,脸上潮红还在。
章洄把睡衣脱了,直接用来擦了把汗,换了卫衣运动裤,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确定房门关紧后走去开门。
章启文已经等得不耐烦,语气不善道:“你在里面干什么?”
“换衣服啊。”章洄抓了把头发,“爸你进来坐吧,家里有点乱。”
章启文换了拖鞋,打量着他的居住环境,屋子打扫得很干净,正在收拾行李,沙发前放着周转箱,茶几上堆满了东西。
他下意识想去开房间门,章洄箭步冲了过来,一把按住他的手,慌张之中带着镇定,“爸,爸,你沙发上去坐吧,我给你泡茶。”
章启文反应过来,倏然就笑开了,骂了句“臭小子”,然后坐到沙发上,笑说:“别忙活了,我坐一会儿就走。”
章洄用一次性纸杯给他泡了个红茶包。
章启文含笑道:“难怪要搬出来住,你这小子。”
章洄摸摸鼻子,问:“你这么知道我住这里?”
“嘉元跟我说的。”章启文吹着茶烟,尝试着抿了一口,实在太烫,放下杯子说,“我经过附近,想去看看阿月,没想到他不在家,正巧嘉元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你也住这小区。”
章洄点点头,正挖空心思想打发他离开,就听章启文问道:“你这些东西都是要带去北安市的?”
章洄:“收拾了再说,简单带几件衣服,别的去了那里再买,带不走的到时候再说吧。”
章启文叹气:“你姐要生二宝,家里也放不了你的东西,你这房子退了,要不然就把东西暂时先放到阿月那里。”
章洄沉默着喝了口凉白开。
“你们毕竟是兄弟,应该多亲近,别总是对他板着脸,他之后也要去北安市工作,你要多照顾他,他年纪还轻,没在社会上打磨过,你比他能扛事......”章启文提起林濯月,便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章洄习以为常,喝了好几口水,往嘴里扔蓝莓。
章启文见他不说话,怕再次不欢而散,突然噤了声,喝了一口逐渐冷却的红茶,忧心地说:“你别怪爸爸总是啰嗦你,我希望你们能够兄弟和睦,互帮互助。”
“我知道。”章洄颔首,“爸,我会照顾他。”
或许是今天章洄态度柔和,又或许是离开了林家的地盘,章启文终日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说了一句让章洄毕生都难以释怀的话。
“我知道你觉得爸爸偏心,总是偏帮阿月,说你不说他。”章启文消沉地说,“可你是我儿子,他不是,我只能说你,不能说他。”
章洄瞳孔骤然紧缩,僵硬的脖子抬不起来,只觉得呼吸都被扼住了。
“你这么说,阿月会很伤心的。”章洄艰涩地发出声音。
章启文摆摆手,笑容满面地说:“不说这个了,我来是要跟你说一声,嘉元给我打电话,过几天豆豆生日,约我和亲家吃顿饭,你姐姐同意了,你要是有空也一起来,要是方便,把女朋友也带上,咱们一家人吃顿团圆饭。”
章洄眉宇舒展不开,胃里像有硫酸在翻涌,将他灼烧殆尽,他灵魂出窍一般说:“我知道了爸,时间不早了,我再给你加点水吧。”
章启文看着自己几乎没喝过的杯子,起身道:“不用了,我该回去了。”
“那我不送你了。”章洄送他到玄关,等他穿上鞋子出门,便迫不及待把门关上了。
他走到房间门口,手背敲了两下门,房间里没动静,他又敲了两下,低沉道:“林濯月,开门。”
锁芯吧嗒一声,门从里面拉开,林濯月眼眶通红,冲章洄微笑,轻快地说:“我刚才睡着了,爸爸已经走了吗?”
“走了。”章洄刚抬手,林濯月就扑进了他怀里,脸埋在他胸口吸了吸鼻子。
章洄搂着他,轻抚他的后背,静默着抱了他很久。
林濯月把眼泪蹭干,轻声说:“那天我跟你去吃饭吧,好吗?”
章洄想逗他,看他眼睛还是红,吻了下他的眼帘,笑说:“应该的。”
*
章蔚筝的预产期在五月,满打满算还剩两个月,蒋梅在这个节骨眼上闹情绪,从早到晚嚷嚷着要见亲家,章蔚筝不是二十多岁时候雷厉风行的性格了,被磨得心烦,也就顺势答应了。
风和日丽的周末,徐嘉元订了饭店包厢,办六十大寿那间明珠酒店,二十人的大圆桌,章蔚筝说要坐的宽敞点,彼此都别贴的太近。
章洄已经把东西搬去了林濯月盛锦华庭那套房子里,最近都住在那儿,过了几天荒淫无度没有节制的日子,饭局那天,睡醒已经快十点,林濯月没在房里,客厅里传来清悠的钢琴声。
章洄掀开被子,推门出去,就见林濯月在客厅一角弹钢琴。
纱帘被风吹起,暖风拂过他的脸畔与白衬衫,指尖灵动轻盈地划过琴键,琴声悠扬,阳光下的林濯月就像画里走出来的精灵,光晕在他脸上,显出不可思议的美。
他敲下最后的旋律,余音悠远,回荡在章洄耳畔。
林濯月向他走来,今天精心打扮过,棉质的白衬衫,休闲黑色西裤,他原本就身材高挑,肩背又直又挺,尤其双腿笔直修长,章洄深有体会。
“我吵醒你了?”林濯月摸了摸他的脸,“早餐吃吐司好吗?”
“都好。”章洄弯腰吻他,掌心托着他的后颈,慢慢往前滑,指尖挑住了衬衫纽扣。
林濯月无奈往回躲,章洄的吻落到他脖子上。
“不行,我给豆豆做了蛋糕,还没装饰。”林濯月偏着头,无可奈何地说,“你快去洗漱,待会儿要迟到了。”
“晚上奖励我。”章洄只好放过他。
林濯月回到料理台前,把蛋糕从冰箱里端出来,他做了一个浅蓝色基调的蛋糕,用翻糖做了卡通汽车装饰物,蛋糕外面一圈围了乐高的轨道,还放了几个玩具小汽车。
林濯月另外还给豆豆买了一个带轨道的赛车玩具,章洄比他懒惰多了,买了一个储蓄罐,塞满了硬币,让豆豆自己去坐摇摇车。
章洄换好衣服出来,直接站在料理台旁吃吐司,林濯月给他冲了杯咖啡,从柜子里抽出一个纸盒,把完成后的蛋糕塞进去,然后叮嘱章洄,待会儿开车稳一点,别把蛋糕颠坏了。
章洄满口答应,把水杯和盘子放进水池,顺手洗了,临走去阳台转了一圈,洗衣机刚甩完水,衣服还没晾,他把衣服晾起来,再回客厅时,林濯月已经收拾好了,把车钥匙扔给他,说了声“走吧”。
驱车到达酒店时刚好十一点,但两家人来得早,已经纷纷到齐,各自落座,正在喝茶聊天。
章启文不知道章洄带不带女朋友,但还是给他留了两张挨着的座位。
章蔚筝脸色向来是淡淡的,今天不曾口出恶言,其他人话多,聊天也热络,气氛难得和谐融洽。
章启文看时间差不多了,正想给章洄打电话,就听见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旋即就看到章洄颀长的身影进了门。
豆豆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兴奋地往门口看,就等着章洄给他买礼物。
章洄先进来,手里提着个纸袋,完全没有冲击力,就像下班回家给豆豆带了根棒棒糖一样,那么的不起眼。
豆豆心里就有点委屈,要哭不哭的样子,还没等他干嚎,林濯月从后面进来,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提着礼物,透明盒子里的蛋糕是豆豆喜欢的汽车造型,另一手的玩具盒立起来比豆豆人还高。
礼物有点重,章洄替他从停车场提上来,临进门才递给他。
豆豆顿时眼睛都亮了,从椅子上蹦下来,嘴巴甜得像抹了一层蜜,张着双手朝林濯月跑去,亲热又嘹亮地喊:“小舅舅~我最最最喜欢的小舅舅来啦~”
章洄叹了一声,从林濯月手里接过蛋糕盒,转手放到桌子上。
林濯月把玩具盒放在地毯上,蹲下身搂住豆豆,笑眯眯说:“生日快乐啊,豆豆。”
“我最快乐了。”豆豆噘着嘴亲他的脸,然后将玩具盒抱住,吭哧吭哧地往回拖。
贝贝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红了,细声说:“妈妈,我也想要。”
王莹莹拍了一下他的手,把他按回椅子里。
林濯月在旁听见了,笑说:“等你生日的时候,我也送你一个一样的,好吗?”
贝贝不太高兴地说:“我现在就想要。”
林濯月想说六一儿童节的时候,还没开口,章启文笑吟吟问道:“阿月,你怎么来了?”
章洄说:“我叫他来的,先上菜吧。”
章启文让服务员上菜,继续与徐铁夫妇两个寒暄。
章蔚筝沉默了很久,突然拔高声音说:“这玩具要好几千吧,太贵重了,你拿回去吧。”
章启文:章洄,你要亲近弟弟
章洄:爸,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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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豆豆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