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疯狂涌出——
“这些天我想过,他是不是和南川老爷达成了什么交易,所以必须和我分开。”
“……”
“他有迫不得已,不管他想做什么我都能接受……但我不能接受他死了!莫斯!告诉我不是真的!告诉我他还活着!哪怕他永远不再见我……”
“宁小姐你是在瞎想什么,你快起来,你还怀着孕怎么能给我下跪?”他也跪了下去,老泪纵横,“少爷好好的,他真没事……”
“那让他给我打电话……我有话跟他说。”
“……”
“最后一通电话,我只想确定他还活着……”
莫斯泣不成声,巨大的悲痛堵住了他的喉咙。
“他把号码注销了,他曾说过除非死,不会换号码的……”宁风笙抓着他裤脚的手,无力地松开。
所有的希望,都在莫斯那无法自抑的悲恸中,彻底抽离了身体。
“我连知道他生死权利的资格都没有?不管他活着还是死了,他都永远是孩子的爸爸!”
“少爷他走之前……最后的心愿……”莫斯每一个字说得艰难,“就是你……你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好好活着……健健康康地活着……这是他为你……安排好的一生啊……”
宁风笙瘫坐在地上,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破败玩偶。
“少爷他……用命换来你的平安……宁小姐,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我会替少爷守好你……一辈子……”
宁风笙眼神空洞,整个世界在她眼前崩塌。
所有的光线、声音、触感……全都消失了。
只剩下无尽令人窒息的黑暗。
南川世爵死了。
那个霸道地闯入她生命,用最蛮横的方式刻下最深烙印的男人——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死了,她能相信吗?
“葬在哪里?”她皱着眉,不肯相信,“带我去见他。”
莫斯的瞳孔骤然收缩,张着嘴,用力摇了摇头。
“最后一面。”宁风笙笑了,“看过……我就死心。”
“宁小姐还怀着身孕,不能激动,我怕你……”
“让我这样猜测下去,我才是快要疯了。”宁风笙笑容惨烈,突然伸出自己都是割痕的手,“我有抑郁症,莫斯你是知道的。这些天发病得越来越频繁……”
莫斯通红着眼,惊骇不已。
“让我去见他吧,南川世爵一定也很想见我……”
……
玫园,满眼盛放的玫瑰。
“宁小姐……少爷就葬在后花园里,紧挨着那片你亲手种的红玫瑰。” 莫斯垂手而立,像个融进背景的灰色影子。
宁风笙像被无形的巨锤击中:“那个一天要换两套衣服、床单有一丝褶皱都要发火、连指甲缝都容不得半点灰尘的南川世爵,他会允许自己躺在土里?”
“……”
“莫斯,我不信,”她摇着头,“他不可能死得这么潦草,墓地这么简陋……这一定是你们联合起来骗我的!”
“宁小姐,这是真的。”
“南川家族的继承人,怎会葬在外面?”
“少爷几次三番行刺老爷,已被逐出家谱。”莫斯深深低着头,喉结艰难地滚动,“少爷喜欢这个玫园,他曾说过……这里全是你,他哪儿也不去……少爷想着你离开了北洲国,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所以就把这改成了他的公墓。”
“这里全是……我?”宁风笙喃喃重复,空洞的目光扫过这片被玫瑰和回忆同时封锁的庭院。
每一片花瓣,每一缕风,都带着那个男人霸道的气息。
她顺着小径走去,一直走到最深的那片红玫瑰丛边。
果然看到立着一块崭新的墓碑。
碑上没有相片,刻着「宁风笙之夫爵」几个字。
莫斯低声说着,少爷不喜欢他的姓氏,所以没有刻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