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少爷长大成人,能保护自己,再不是那个小时候要依赖母亲的孩子!
可直到此刻,莫斯发现,那小孩根本就没长大……
“你听见没?我要宁风笙醒来……我要她完好无损回到我身边!”南川世爵红色的眸子划过闪亮的水光……
他已经失去了他们第一个孩子,这个惩罚还不够重?
还要把她和第二个孩子也从他身边夺走?
最后一丝光芒都将熄灭,南川世爵拿出仅剩的一根……
“少爷!”莫斯终于开口,“这盒焰火棒对你而言意义非凡,这是夫人送你唯一的物件,是你精神的寄托,烧完了……就没有了。”
南川世爵空洞的眼看着火光一点点熄灭,点燃最后一根——
母亲过世后,他从来没有期盼过生日,甚至那一天的到来会让他想起狼狈不堪的过往。
他原以为他有了宁风笙,一切再不相同,以后的每个生日都有她了。
她却也要丢下他永远离开……
宁风笙昏迷着,似乎在昏睡中也在做悲伤的梦,眼睫泛着泪光。
“宁风笙,你见过世界上最黑暗的颜色么?连光都会吞噬……我一直都在那里。”
他像永远处在一个暴风席卷光源的黑洞里,无穷无尽的暗。
第三根焰火棒也快燃成灰烬,再也没有希望之光了,他将回到黑洞中……
南川世爵颓然低下头:“宁风笙,是我害你几次三番陷入险境,是我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护你周全。我知道错了,我求你还不行——?”
一个人从“我不会错”,到“是不是我做错了”,到“我知道错了”需要经过漫长的岁月去正视自己。
而南川世爵,只需要一个宁风笙。
……
白。
无边无际的白。
宁风笙从昏迷中清醒,光线刺得她眼睛生疼。
病房死寂沉沉,只有监测仪发出单一的“嘀嗒”声……
身体的沉重感如同灌了铅,每一寸骨骼都叫嚣着酸软。
她艰难地转动脖颈,目光扫过空寂的病房。
厚重的丝绒窗帘严丝合缝,隔绝了外面世界的所有天光。
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慌。
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床边,没有他凶巴巴地喊着:宁风笙,你终于醒了!知不知道你昏睡那么久,我有多担心!?
南川世爵。
这个名字像一根滚烫的针,刺进她刚恢复知觉的心脏。 他人呢?
“南川世爵……”她嘶哑地喊着,醒来第一个想要见到的人是他。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管家莫斯提着饭盒走进来。
他背脊微微躬着,是几十年在南川家族刻进骨子里的恭敬。
看到宁风笙,莫斯那发红的眼圈立刻挤出一丝笑容。
“宁小姐醒了,你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
他快步上前,倒了杯温水递到她唇边,那笑容像糊上去的一张纸,虚浮没有暖意!
“南川世爵人呢?”
莫斯的眼神飘忽着,不敢与她对视:“先吃药吧,你大病初愈……”
宁风笙咳嗽着,原本递来水杯、喂她吃药的,应该是那个霸道小心眼的男人!
“我想见他……”宁风笙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时候,他一定会陪着我的。”
“少爷……少爷最近有些紧急事务要处理,在海外分部。非常棘手,抽不开身。他吩咐了,让您务必安心休养,什么都不要想。”
“海外?”宁风笙不信任地摇头,“什么事务需要他亲自去,赶在这个时候?莫斯,你不善于撒谎……我病得这么重,差点死了,南川世爵不可能丢得下我。”
她太了解南川世爵,那个男人霸道专横到令人发指!
她大病初醒,他只可能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
“这……”莫斯慌了,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跟我这次生病有关?是南川老爷把他抓走了?”
莫斯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含糊地应道:“是……是老爷那边突然交代下来,非常紧要,少爷必须回去。宁小姐,您先吃药吧,养好身体最要紧。”
他近乎恳求地将药片和水杯再次往前送了送,“求你了宁小姐,少爷最关心你的身体,你不能……让他再担心……”
眼见着就要落下泪来。
宁风笙没再追问,沉默地接过水杯,服下药。
心底那片巨大的、冰冷的疑云,正在疯狂地扩散——
莫斯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每一次目光的闪躲,每一次语气的停顿,都像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的神经上。
南川老爷对她下了杀手……她差点就死了。
她现在活了下来,南川世爵却消失了,这其中肯定有所关联。
在她昏迷前,他才向她求了婚,她也答应嫁给他了。幸福近在咫尺。
宁风笙掏出手机,给南川世爵打去电话,竟是空号!
三年前,他特地办了情侣号,两人的手机尾数只差一个数字。
他说过终身不换号码,她永远都能找到他,除非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