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在接近幸福的时候,最容易失去。
他将额头抵在她冰冷发硬的掌心上,眼泪混着血迹,渗在她掌心生命线交错的纹路上……
狂风骤雨伴随着雷鸣,急救室的窗被撞得哐哐作响。
仿佛有一只大手,在奋力敲打着——
莫斯看见窗外的黑影,打开窗,一只巨大的老鹰飞扑进来。
它在暴雨中淋湿了羽翼,嘴里却叼着一个蓝色的药剂瓶……
“少爷,这好像是枭少爷的鹰……”莫斯认出来,“是贝塔。”
南川世爵抬起怒张的脸,一双猩红的眼扫过——
老鹰飞到宁风笙脚边,将药剂丢在急救台上,又折身从窗口飞走……
南川世爵拽过那支不明药剂,那颗死寂的心蓦然狂跳起来:“针管!”
他不管这药剂是什么,只要能有救她的机会,是毒药他都要试试!
莫斯立即拿过来一支消毒过的针管……
南川世爵的手指颤抖,将药剂全数推入她的身体……
“醒来……睁开眼……宁风笙——!!!”
宁风笙睫毛轻颤。
她听见耳边传来金属变形的尖啸声,是那个疯子在一拳拳地猛砸设备仪器。
“宁小姐……有生命气息了……”莫斯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南川世爵的身形蓦然僵住,背脊紧绷成弓形,死死瞪着宁风笙!
这女人青白的皮肤在逐渐焕发生机……
她的脉搏变得有力,心跳通过听诊器就在耳边扑通扑通作响!
……
夜晚。
医生们进进出出,宁风笙的高烧迟迟不退,也毫无醒来的迹象。
护士给她探测体温,大惊失色:“她的高烧加重了。”
南川世爵面容发寒,眼神凝重至极!
人的身体承受能力是有极限的,一旦高烧过头,到了临界点就会死亡……
南川世爵一把揪开护士,拿起温度计看了看,恐慌起来。
“救她——!”
医生被南川世爵的眼神吓得瑟缩。
“医生的职责是什么?区区发烧都救不好还当什么医生?!”南川世爵的眼神可怕无比,如果宁风笙有意外,在场的人一个都逃不过。
“有一种药可以极快地退烧,但这药性强烈,她怀着身孕,稍有不慎……就会流产。”
流产这个词,在南川世爵的脑海中扩大。
压抑死气的氛围在空间里散开。
“我要你给她用药,让她退烧,她只能活下来!”南川世爵立刻做出决断。
孩子和宁风笙的命,如果只能选其一,他毫不犹豫只要宁风笙。
医生连声答应着,去配药了。
南川世爵握住宁风笙的手,突然挽唇诡异地笑起来……如果她出了意外,他陪着。
他会杀了老头子,再去陪她……
天上地下,今生来世,他都缠定她了!
“宁风笙,你听见没有,就算是死,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宁风笙深陷昏迷之中,嘴唇苍白着。
“少爷,你要的东西拿来了。”莫斯递给他一盒烟火棒。
那盒子很旧很旧,泛黄的纸盒上广告画都模糊掉了,外包着塑膜纸,被珍视地保存着。
南川世爵在床边坐下来,望着手里陈旧的焰火盒凝视了半晌——
这盒焰火棒,是夫人留给少爷唯一的遗物。
那天是少爷三岁生日,他才受过重罚,浑身伤痕累累,几乎奄奄一息,医生说他可能熬不过去了,夫人亲自做了生日蛋糕,又买了这盒焰火棒回来——
南川老爷的占有欲变态到令人发指,他不允许南川夫人对着少爷笑,不允许她们欢庆、快乐,不允许她们庆祝节日……包括少爷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