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笙抬头看见车轮碾过他方才站立的位置,溅起的水帘里,十七个持刀人走下车。
雨水冲刷着他们手里的砍刀,刀刃上“南川”的家徽在闪电中泛着冷光。
宁风笙瞪大眼:“宫烨,你又在玩什么花招?”
“该死的,猎杀时刻。我没带枪!”
“……”
“跑得动么?”宫烨一把拽起她的手腕,往一旁的巷子跑去。
一辆越野车堵死巷口,追击者手里挥舞着铁棍。
“宫先生也在,正好。”为首的人跳下车,赤膊露出蛇形刺青,“我们主人说,你这苟延残喘的命活得太久了……二十几年前,就应该连着胎盘扔进垃圾桶。”
宫烨淋着暴雨,皮鞋碾过满地玻璃碴,温润嗓音裹着雨丝:“看来老东西知道我了?这么心急灭口?”
铁棍破雨袭来,宁风笙恍惚看见宫烨眼底的阴翳。
他旋身将她护在怀中,手里的刺刀精准刺入偷袭者咽喉,溅起的血花落在她白裙上。
“别怕。”他低头蹭过她耳尖,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孩子,“我在北城布了十几年的人脉,绝对能护你周全。”
第二波偷袭来得猝不及防。
宫烨扯断腕上的佛珠,珠子弹射进持刀人的眼眶。
宁风笙被他推进巷子,宫烨转身迎上劈头而来的钢管。
金属碰撞声里,她听见他嘶哑的低吼:“找个地方躲着。”
宁风笙背脊僵直,不会的,南川世爵怎么会下手杀她……
眼睁睁看宫烨搏斗着,后腰撞上断裂的钢筋,鲜血浸透高定西装。
“宫烨!”
“嘘。”他反手掷出刺刀,一只手掩住她的眼睛,黑暗瞬间吞没她。
暴雨声中,宁风笙听见皮肉撕裂的闷响,温热血珠溅在唇畔。
当她的眼睛重获光明,宫烨正倚着酒桶轻笑。
他脚下躺着七具尸体,左手攥着插进对方腹部的砍刀,鲜血顺着衣角滴成蜿蜒的蛇。
“还剩十个。”他舔去唇边血渍,“咳……可惜这副身体不中用了……”
话音未落,巷边堆叠的酒桶轰然倒塌。
保镖提着电锯冲进来,锯齿绞着陈列的木架。
宫烨拽过宁风笙按护在怀里,硬生生用后背扛住飞溅的木屑。
若不是前段时间才和南川世爵互殴到重伤,他的体能,一人能对付20个!
“往巷子深处跑,红色卷帘门等我!”
宁风笙怕成为累赘,在污水横流的巷子里跌跌撞撞跑着。
宁风笙怕成为累赘,在污水横流的巷子里跌跌撞撞跑着。
跌倒时,身后炸开碎裂的巨响。
回头看见宫烨踹碎一箱酒桶,燃烧的液体顺着雨水蜿蜒成火蛇,暂时挡住追兵。
红色卷帘门比想象中更破旧。
宁风笙疯狂拍打铁门,开锁声从身后传来——
宫烨浑身湿透地出现,右手以诡异的角度垂落,左肩插着半截碎酒瓶。
“仓库里有应急通道。”他单手撬开锁,“我的人在路上了,你会没事……”
“为什么……他们……要杀我们?”宁风笙眼瞳骤缩,脑子一片空白。
宫烨低笑,染血的手指轻抚过她面颊:“因为南川家族只要一个疯子继承人……我多余了。”
他突然咳出黑血,“而你,不在南川太太的候选名单里。”
“……”
电锯轰鸣近在咫尺。
宫烨将打火匣扔进油箱,抱着宁风笙滚进仓库,后背扎满碎玻璃,却将她的头死死护在胸口。
“怕什么……”他在爆炸声中贴着她耳垂呢喃,“你不是想要杀我么,免得你亲自动手了。”
宁风笙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泪会莫名其妙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