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笙眼神恍惚,都说生命不分贵贱,可有人生来就被叫作少爷——他们之间的身世差距隔着巨大的鸿沟,这辈子本来就不该有交集。
“宁风笙。”男人低沉的嗓音炸响在耳边。
“干嘛?”宁风笙疑惑抬头,眼前阴影一落,这男人俯身下来,又吻住了她。
这在寺庙的广场——附近那么多人在看着——
刚刚在放鸽子,早就惹得祈愿的游客都靠过来看热闹了。
在那么多炙热视线的观瞻下,他霸道地吻住了她!
宁风笙又气又恼,脚在他的皮鞋上重重踩着,在他的小腿上踹着,拳头也一刻不停地在他胸口上打着,这男人是钢铁水泥做的吗?纹丝不动!
呼,都快要不能呼吸了,她脸颊绯红,想扒一道缝藏起来。
好不容易那双钢铁的手臂松开了,宁风笙得以逃脱,狠狠擦着被吻过的唇:“南川世爵,你这人太可怕了!”
南川世爵眯起眼,意犹未尽的神色:“我可怕?”
“你可怕得很!你的嘴会随时随地强吻人!”
南川世爵坏笑起来,大拇指揉着她花瓣的红唇:“可我还没吻够……嘴到用时方恨小,我恨不得一口吞下你。”
宁风笙吓得跳脚:“你的嘴还小?你简直是河马大嘴!”
“宁风笙,我是真想把你吞进肚子里,变成我的一部分,再也不放你走。”他紧紧抱着她,像个孩子似的依赖着,轻轻抱着她摇晃着。
“你别这样……那么多人看着。”
南川世爵轻蔑地看了周围一眼,这些路人甲乙丙丁都是背景板,他从来不放在眼里。
而他的眼神这么一扫,看热闹的人竟都无声地别开了脸,不由自主地畏惧——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脉压制吗?
南川世爵垂下脸,亲亲吻吻着眉毛、眼睛……鼻子……
热情得过分。
“南川世爵,你今天很奇怪。”
“那是你不知道我差点经历过什么……”
又来了,难道是真的?
宁风笙眼瞳震颤着,脑子里拒绝着这个事情的真相。
她宁愿这是他新一轮的计谋,也不肯相信会是真的。
他体格那么强壮,以前心脏也很强健,她捅了一刀都没事,怎么会突然就病了?
所以,一定是他又在骗她,想让她心软,他心眼子最多了!
宁风笙沉沉地想着,伸手就想要摘掉他的墨镜。
南川世爵按下她的手:“别碰。”
“干嘛啊,装酷?”
宁风笙心口涩得难受,忽然感觉腿边有个小脑袋拱了拱。
是一只短腿的小柯基。
小家伙绕着她亲昵着,被主人喝了一声又转身跑走了。
宁风笙微弯下腰,已经是双手拥抱的姿势,却落了个空——
“喜欢狗?”南川世爵酸溜溜的嗓音传来。
“嗯。”宁风笙站直了身子,僵硬地点了点头。
“你不是怕狗?什么时候又喜欢了!?”
“我是怕大狗,但是没有攻击力的小狗我是喜欢的。”
“那你更喜欢狗,还是喜欢我?”
宁风笙瞪大了眼,一副看怪物的表情瞪他。
“宁风笙,我在问你!”她没有主动要抱他,却那么期待地想要去抱一条陌生的扑过来的狗?
“你干嘛要跟狗比啊。” “回答我。”他的醋说来就来。
“成年人的爱在哪里,钱就在哪里,我愿意花钱养狗,但是我可能会养你吗?”
“……”
“南川世爵,你心里真没点数?”
南川世爵那张脸,看着的由晴转阴,越发地黑沉下来!
莫斯急道:“宁小姐就不能说点好话?少爷心脏不好……”
“谁让他连狗的醋都要吃,莫名其妙。”
“少爷能陪你一辈子,这狗有什么好,只能陪你十来年。”
“狗狗忠诚,这是最宝贵的品质。南川世爵,你知道忠诚是什么意思?”
“……”
“忠诚代表真心诚意、无条件信任主人——狗狗的世界里只有主人。”
“我的世界里也只有你。”南川世爵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摩擦着她的肩窝,“你明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我有多怕失去你。”
“……”
“从我意识到这一点,我就认命了。宁风笙,你是第一个降服我的女人……我会对你忠诚、一心一意。还有个词叫至死不渝,意思是到死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感情,忠诚且至死不渝……”他爱她,除非死的那天,方能解脱。
宁风笙的心深深地触动着,但她很快摇了摇头:“那你一而再地因为林蕾西的那个孩子不相信我,这就是你的无条件信任?”
“不管你怎么伤害我,我还是回到你身边,没有选她,这难道不算信任?”他捏起她的下巴,“或者你想要我怎么做?”
“没有选她就够了吗?你一直把她留在身边!”宁风笙无法释怀这一点,“我不会和一个女人共享男人,你连自己的感情都处理不干净,就不要来招惹我啊。”
“我处理干净有区别?你也只会抛弃我。”南川世爵一脸自嘲。
“你怎么知道没区别?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会回到你身边?”
“好,我解决她。”
宁风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发怔地看着他问:“你说真的?”
“拿掉那个孩子,让她滚出国。”南川世爵嗓音沙哑,说得很艰难,“永远滚出你的眼界,你就会满意。”
宁风笙垂下长长的睫毛,其实他一直都很清楚,很知道怎么做能让她满意。
对,她就是容忍不了那个孩子,那个替身的存在……
感情的世界,就是如此狭隘。
如果不处理林蕾西,这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刺,他们永远都不能和好。
“我解决好,至于你是不是又一次耍我……我认你宰杀了。”南川世爵眼神黯然。
拿掉那个孩子,如果她还抛弃他,那和杀了他无疑……
“你真会解决好?”宁风笙知道他有多重视那个孩子,怎会突然答应?
“留着也没用了……”他冷笑,这个心脏病,根本禁不起激,她结婚的那天就是他的死期。他死了,那孩子会成为孤儿……
即便宁风笙不开口,他也打算处理掉孩子。
不能让她出生没有妈妈,又没有爸爸。
南川世爵的脸色忍了忍,眼底飞快划过一丝异样,墨镜挡住了他所有的悲伤。
“什么没用了?”宁风笙听不懂,紧紧攥着他的胳膊说,“我等你处理好,只要你能做到,我有重要的话跟你说。”
“一只狗还能要求什么?”他自顾自地说着,“除了等主人回来,除了等死。还能怎样?我是比较傻的那种狗,一生只认定一个主人。”
“谁说你是狗了?”
“宁风笙,希望你也信守承诺,你养我了……这辈子就不准养其它狗了。”
宁风笙再次被箍进怀抱里,南川世爵悲伤的气息感染了她……
她感觉到南川世爵很痛,似乎这放飞白鸽不只是祈愿,还有别的寓意。
他那么期待那个孩子,她是不是很自私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