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世爵捉住她的手指含在嘴里。
“我一会出门,你乖乖在家里等着我,不许派人跟踪我,不许打探我的行踪……这就是信任和忠诚的第一课。”
南川世爵的脸蓦然僵住了,眼瞳死死盯着她。
“我会回来。”
“……”
“你不信我?”她扬眉问。
南川世爵胸膛起伏着,却一声不吭。
她今天穿着朴素,没有化妆,运动衣+运动鞋,不像要去见男人的模样。
但却很像要跑路……
“那我们真没什么好说的,你这只玩具狗一点都不听话,也不好玩。”宁风笙扔下链子,佯装生气要走。
南川世爵一把勾住她的腰,将锁链递到她手中,银质铭牌刻着“笙之犬”:“我听话。如果你抛下我,我南川世爵从此就是丧家之犬了……”
宁风笙笑着眯了眯眼:“不会的。”
如果他一直这么乖,她倒是会履行承诺,让他陪着过完她的生日再走。
算算护照签证时间,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
南川世爵闷声问:“去做什么?”
“主人做什么,玩具狗不可以打听。”
“……”
“放心,忙完我就回来了。”
“什么时候?”
“很快的,天黑之前。”
南川世爵一直送到大门口,看着她上车,她没肯让司机送着去,而是打了一辆出租车。
后视镜里那个男人站在风中,脖子上的宠物项圈甚是打眼……
他以这个形象出现时,玫园的佣人全都大跌眼镜,惊呆了!
直到南川世爵颀长的身影变成小黑点,宁风笙怅然回神,他从来没乖乖听过话……
但是今天,他应该会乖一次。
……
岳山,云海翻涌。
宫烨站在祭台前,手指抚过冰凉的碑面。
“二十年了,母亲。“他垂眸轻笑,“您当年从这里跌落时,疼不疼?”
宁风笙俯瞰着脚下,看到山巅上站着的人影——
直升飞机擦着松林降落,停在幽谧林间,她顺着一条小路爬上山。 宫烨,该还债了。
宫烨身形颀长,往铜炉里烧着纸钱,火舌卷着灰烬,像一群扑向地狱的黑蝶。
“你来了。“他没回头,将纸钱附着照片投入火中。
那是他将仇家按在雪地里爆锤的模样,羽绒服破口处飞出的鹅毛混着鲜血。
“今年带什么祭品?去年是沈律师的右手,前年是陈总的眼球……”他对着焚烧炉冷笑着,摘下金丝眼镜轻轻擦拭。
宁风笙没有做声,他把她当成助理了?
山风卷着落叶擦过宫烨的侧脸,他点燃了香插上。
宁风笙突然伸出脚,狠狠朝他的后腰踹去。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而他正站在悬崖峭壁边上……
这股突然撞过来的力量让宫烨猝不及防,身形踉跄着,却在坠落悬崖的瞬间抓住岩缝。
宁风笙看着那只爬上来的手,早有预料一般,抬脚狠狠碾了上去。
“笙笙?”宫烨看着眼前俯身望向他的女人,十分意外,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怎么知道我在这?”
上一世他们结婚后,他每年都会带着她来祭祀!
身为她的妻子,他自然要带她来见他母亲!
“我知道你所有卑鄙肮脏的事,今天是来取你狗命的。”
“嘘——好女孩不该知道这些。”宫烨笑着往上攀,腕间佛珠似要缠上人的脖颈。
“宫烨,你知道坠落地狱需要几秒吗?”
“笙笙不如亲自……表演给我看?”
他忽然发力,攥向她的脚腕!
宁风笙的速度比他更快,攥着匕首朝他狠狠刺过去——
宫烨笑着握住刀刃,任由鲜血浸透白色西装:“用力些……”他喘息着冷笑,金丝眼镜歪斜着挂在鼻梁,“当年我母亲的血,也是这样溅在我父亲鞋尖上的。”
宁风笙狠狠拔回匕首,看着鲜血飞溅。
“宫烨,濒死挣扎的感觉,体验感如何?”
“真漂亮。”他仰头望着宁风笙,那张温润面孔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笙笙这眼神……比祠堂供奉的修罗像还美……”
宁风笙蹲下身,鞋底用力地碾着他的指节。
骨骼碎裂的脆响混在风里……
她挥舞着滴血的匕首,刀尖沿着宫烨青筋暴起的手背游走:“这里风景真美……很适合你陪着你母亲在此长眠。”
她移着脚,踩上他颤抖的手腕,匕首狠狠插上他的手背……
宫烨忽然闷笑出声。
“松手吧,你该下地狱了。”
“梦里我母亲也是这么说,她说阿烨回头是岸,可我松开手,那粉身碎骨的声音,比此刻动听多了。”他气质儒雅,却笑得像个双面恶魔,“笙笙陪我一起去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