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端王进来。”
李知韫咽了口吐沫,紧张的盯着进来的男子,
身高七尺,身材匀称,就是这脸,没有她那假夫君长得标志。
“请陛下恕罪。”
“谢下士?怎么是你?端王呢?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原来这不是谢玄,是他的下官。
皇帝不威自怒,下面人跟着跪了一片,李知韫也跟着跪了下来,
“请母皇息怒。不妨听听谢下士有何解释。”
谢卓捂着伤口,声音微弱,
“皇上,端王深入虎穴,拿到了淄焚门淄焚门每个舵主的准确信息,但也因此被追杀,至今下落不明。淄焚门的势力作恶多端,盘根错节,只有一举铲除,才不会威慑到社会的安宁。
皇上,这是王爷托我带出来的淄焚门总舵确切的地址,由王爷亲手所制。请皇上明察。”
皇帝差人拿过谢卓手上的图纸,细细查阅,“没想到谢爱卿此行收获不少,竟得到了淄焚门总舵的位置。想当初朕派去的人多少都是无功而返。既然如此,传朕的旨意,就让大理寺少卿蒋正即可出发,攻破淄焚门。至于谢卓,你就戴罪立功,一同前往吧。”
“谢陛下。”
待李知韫走出大殿,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这才感到如释重负。
所谓“威可畏,皇可尊。”今天才让她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帝王之威,这才短短半个时辰,就让她感觉压得踹不过气来。
“宿主,你说这淄焚门那么重要的名单真在端王手里吗?”
“就算在他手里又怎么样?你就看他现在连自己都忘了是谁的样子,也不能指望他什么了。对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宿主,现在已经是申时了。”
李知韫唇角轻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打道回府,换身装扮。接下来该去干正事了。”
长安街,檀香楼外。
“我说你这姑娘是不是诚心来砸场子的?我们檀香楼可不是什么穷酸之人都能进的。”
“京城内哪条明文规定看了就必须买?”
“规定?我们檀香楼就是规定。你知道我是谁吗?”
李知韫挤过熙熙攘攘看热闹的人群,勉强来到了前排。
她正欲进入,一旁的老妇人拉住了她,
“诶,这位姑娘,看热闹归看热闹,可别凑到跟前自讨没趣。”
李知韫迎着她的目光,嘴角一勾,缓缓一笑,“大娘,这位中年男子欺负这么一个小姑娘,我岂能放任不管?”
老妇人叹了口气,“姑娘你一定是外乡人吧。不是我们铁石心肠。是这情况实在是特殊。姑娘你有所不知,这檀香楼的老板,就是当朝安乐公主表哥的舅爷的侄子。”
李知韫面露惊诧,“哎呦,竟然有暴戾闻名的安乐公主撑腰?那可真惹不起。”
“可不是,要不姑娘我为何拦你。这行侠仗义也要分时候……”
“岂有此理,奸佞当道,竟还有强买强卖的道理?让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们还有没有良知?”
一位外地经商打扮的女子越过重重人群,直直闯入楼内。
李知韫也没料到这位女子的突然出现,神情一滞,随即佯装熟络的在后面跟着她,
“哎呦,这位姑娘怎么如此心急,我需得拦拦你。”
可惜人走的太快,根本没拦住。李知韫只得跟着她进了楼内。
“呦呵,这又是从哪来的两个俊俏的小娘子?不过我现在忙着教训这不守规矩的,没空招待你们,还是请回吧。”
外地经商打扮模样的女子扫视了一圈,率先开口,
“老板,你可知现在市面上像是这种同类型的簪子,至多卖十两钱。甚至做工比这个还上一成。你竟敢卖到五十两,还强买强卖,是安得什么心?”
男人被噎的说不出来,“你……”
女子继续说道:“还有你这块羊脂玉吊坠,初看温润有光泽,连我都要骗了去。但……”
她将玉佩对准阳光,“这僵棉成团也好自称羊脂玉?”
外面看热闹的人群顿时来了兴致,
有胆大的开口道:“没想到这檀香楼卖的东西竟都是假的?”
“小点声,不想要命了?”
男人恼羞成怒,“你这小娘们,敢坏我生意?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李知韫轻蔑的瞥了他一眼,随后厉声说道:“关门。”
随行的两名侍卫将大门关上,很快便隔绝了门外嘈杂的声音。
“小姐。”
刚刚在男人面前演戏,据理力争的春瑶见状立刻躲到李知韫身边。
男人一脸横肉,脸上的五官都扭曲在一起,面露狰狞,“这位小娘子,原来你和刚刚看了不买的小娘子是一伙的?你可知我是谁?来我崔铭的场子闹事?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
随即他用剑欲挑起李知韫的帷帽,“小娘子,纤腰楚楚,为何要带这帷帽?”
李知韫任由他挑起,在他见到李知韫容貌的一刹那,她漫不经心的用染着蔻丹的纤细手指抵住刀尖,红唇轻抿,眼角微挑。
崔铭顿时腿脚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鬓边直冒冷汗。
活脱脱像见了阎王。
“公……恭迎小姐,小姐大驾光临,为何不只会一声,让我好有个准备。”
李知韫轻轻蹲在他的面前,用匕首抵住他的脑袋,强迫他抬头,“不来不知道,崔掌柜竟再次顶着安乐公主的名号,为非作歹。安乐公主的名号可还算好用?”
崔铭抖成了筛子,他也不知公主从不会查看铺子情况,怎么今日却来了。
“小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小姐。”
说罢他开始疯狂扇自己的脸。
“等等。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没让你自己扇自己。既然你这么不会经营店铺,那就把这铺子转交给我,如何?”
虽不知公主搞得什么名堂,他只得顺着话往下说,
“但听小姐吩咐。小的这就去拟定官契。”
李知韫朝后面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他们立马上前,拖住了男人,
“去,把他压到官府。让官府好好审审你。”
打开门后,围观的人竟看到崔铭被压了出来,顿时被惊地说不出话来,
“这,这姑娘是有多大的本事,竟能除了崔铭这个恶霸?”
“崔铭不是据说是安乐公主的人?”
“除非这人背后的人在安乐公主之上……”
李知韫遣散了看热闹的人群,随即拦住了刚刚出言相助的女子,
“我姓徐,单名一个知字。这位小姐,还不知如何称呼?”
女子警惕的看了她一眼,
“叫我王巾眉就好。”
“巾帼不让须眉。小姐这名字真是极好。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王巾眉抱臂看着她,“刚刚那位掌柜这么怕你,相信小姐您也不是什么小人物吧。”
李知韫点点头,故作玄虚,“鄙人不才,当朝的二公主正是我的远方侄女。”
王巾眉瞪大了双眼,满脸疑云的看着她,“怪不得刚刚有安乐公主撑腰的掌柜对你这么害怕。”
“等等,他可不是有安乐公主撑腰,安乐公主一定不知他如此为非作歹。”
王巾眉满脸憎恨,“安乐公主暴戾凶残的名声可是传遍上京,你怎知她不知情?”
“我……”
李知韫连忙转移了话题,
“巾眉姑娘,我见你如此博识,我刚刚买下的这檀香楼缺个掌柜,可否邀请你来当任?”
目光所及,市街两侧,店铺林立,摊贩云集。
“春瑶,你看这香囊当真别致。”
春瑶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小姐,奴婢现在担心那王姑娘不答应当这个掌柜……”
李知韫买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不出三天,她就会自己找过来。”
“放心吧。“她拍了拍春瑶的肩膀,这么多天的相处,他早就将春瑶当做了很重要的朋友,
“你家小姐料事如神,你还不清楚?”
店家适时开口,“这位小姐,我们这卖的香囊可不仅仅是做工别致,还有奇效。”
李知韫顿时来了性质,“奇效?说来听听。”
一旁带着香囊的过路女子娇羞捂嘴,“小姐,这个香囊当真灵验,可让你心爱之人无可救药的爱上你。”
李知韫嘴唇微张,把玩着手中的香囊,“没想到这小小的香囊竟有如此功效?可真是神奇。”
“小姐,我将这香囊赠予我我心爱之人,过不了几日,他就上我家提亲了。”
“竟这么神奇?”李知韫将银子递给店家,
“那我也买回去一试。”
春瑶小声开口,“小姐,您这是要给王爷带上?”
李知韫点点头,“你可别看现在他失了忆,但对我的戒备心还是很重。保不齐想着养好伤就离开。”
“这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邪门?”
“嗐,有总比没有强。春瑶,莫不是你也想要一个赠予你的心上人?”
春瑶脸色羞红,“小姐莫不要拿春瑶打趣。”
私宅门口。
李知韫深吸一口气,换上了副娇羞好妻子的模样进到院内,走到谢玄的床边。
“夫君,今日可感觉好些?”
谢玄微微点头,“好些了。多谢姑娘关心。”
李知韫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谢玄还是这么见外。
“夫君,这是妾身特意为你买的香囊,安神助眠。”
谢玄淡淡接过,“谢谢姑娘了。”
随即他打开香囊,闻了闻。
李知韫腹诽道:怎得?还怕我毒他不成。
谢玄脸色骤变,眼神狠厉,拿起枕边的刀抵在李知韫的脖颈,
“姑娘是想毒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