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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遇到故人,先揍一顿

作者:财来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经过长时间相处,江不终于改掉了对某位便宜师父的看法。


    她认为自己之前的判断错误了,柳眠根本不是脑子不正常。


    相反,柳眠正常的很。


    柳眠只是单纯地想偷懒罢了。


    此时正跟在二人屁股后面的江不眼神死死地瞪着柳眠,恨不得冲上去咬这个半路捡到的师父一口。


    她怀里抱着一个比她身形还高的秋千,眼里满是幽怨。


    别误会,这个秋千可不是江不想玩的,而是柳眠要的。


    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柳眠不是在喝酒,就是在玩耍。


    看见别人有什么,就要去玩一玩。玩了一会儿,就想要。想要了,就要得到。


    江不手里的秋千,就是柳眠厚着脸皮跟别人要来的。


    而玩这个秋千的主人家最多十岁。


    柳眠都这么大了,怎么好意思跟一个小孩子抢东西?


    江不简直纳闷。


    然而很快,当柳眠要到秋千,便将东西交给江不保管时,江不就什么都想通了。


    她现在才九岁,柳眠就敢把秋千给她抱着。


    不过是跟一个小孩子抢东西而已,柳眠能有什么不好意思?


    对方怕是得意极了。


    最令江不气愤的是,柳眠居然不要脸地说拜师,是需要拜师礼的。


    谁想要拜一个无名无气的人当师父?


    柳眠还搁那说,说江不什么都没做,就捡到了她这位便宜师父,应该给她磕一千个头以表情谊才对。


    情谊?


    江不倒是想咬柳眠一千口表一表。


    就像是察觉不到江不愤恨的眼神一样,这些天里,江不最不缺的就是听柳眠在她耳边,一遍一遍地讲她有多幸运。


    夸海口说原本做她柳眠的徒弟,是要一座一座寻完祖坟,磕完头,把祖宗十八代都拜完才能成的。


    江不白眼一个接一个地翻。


    柳眠全然当作没有看见,在那说当了她的徒弟就得有什么做什么,要勤快。


    总之最不能的,就是什么都不做。


    不然到时候因果循环,会没有好果子吃。


    江不在心里呵呵笑。


    我要是信了你这个便宜师父,才得不到好果子!


    若不是柳眠身边人是大名鼎鼎的生情巫少官,江不早就背着小包袱跑了。


    谁还听这个便宜师父叽里咕噜!


    一间竹屋外的院子里坐了很多人,他们围在一起聊天,讨论的声音乱糟糟的,显得有点大。


    谢羡鱼路过时恰好看见,便停了下来。


    这一路以来,她跟沈生遇到不少戴上面具屠村的人,对于这些无故聚集在一起的人,便多了分兴趣。


    若是能找到屠村的幕后凶手,就省的她小师叔一次一次救人了。


    谢羡鱼推开栅栏门,进去一看,才发现这些人围坐在一起,不是在商议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是在听一个人讲故事。


    没死之前,谢羡鱼还是挺爱听别人说书的。


    反正也闲着无聊,就自个儿搬了一张椅子在一边听。


    完全忘记了还在门外等她的小师叔和便宜徒弟。


    只是越听,谢羡鱼越觉得不对。


    面前这个王八蛋村夫,讲的故事,全是跟她有关的!


    不是,谢羡鱼想不通,她都死了十年,这些人为什么还是紧紧追着她不放?


    合着就她的流言值得反复品尝?


    谢羡鱼并不介意别人细品她曾经的辉煌。


    令她真正不爽的是,被多人包围起来的村夫所讲故事,没几句是正经的。


    大部分都是跟之前在酒家遇到的那些人讲的差不多,全是花边新闻。


    关键是谢羡鱼情根缺失,压根没有风花雪月值得煮酒细听。


    所以村夫所讲内容,无一例外,全是编排。


    还都是围绕她对燕就爱而不得,说她把顾观之当替身,致使对方知道真相以后,气的叛逃无教。


    谢羡鱼拳头硬的不能再硬。


    把顾观之当替身?


    她跟顾观之的见面次数少的可怜,甚至一度让她忘记无教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要不是那些人说顾观之长得好看,她好奇把人招到殿中看了一下,怕是听到这个名字时,都想不到那双眼睛长什么样。


    当什么替身?!!


    谢羡鱼不明白,为什么她组建无教,扩大版图的辉煌事迹没人讲?


    倒是她毫无波澜的情感方面颇受欢迎,值得每个人为之津津乐道?


    谢羡鱼站起来问:“讲的像是真的一样,谁告诉你的?”


    前面那位村夫装扮的人被人打断,倒也没有不快,只是说:“这就是真的。”


    谢羡鱼嗤笑一声,走过去,一掌击碎桌子,微笑:“再说一遍,什么是真的?”


    若不看她做了什么,只观面容,这姑娘当真是温婉漂亮。


    可惜,漂亮的姑娘一般都很危险,从桌子的碎片就可以看出。


    望着地上断裂的木头,其他人吓得倒吸一口气。


    一时间全是涌上心头的胡思乱想。


    这姑娘为什么这么生气?莫不是谢羡鱼的忠心拥护者,听不得别人对谢羡鱼嚼一点舌根?


    要么就是思慕道横尊燕就,不愿意恋慕之人被拿来跟谢羡鱼相提并论?


    若真是这两种,那就惨了。


    于是一众人连屁股底下的板凳都来不及搬走,就连滚带爬地逃了。


    沈生就在外面守着,见一群人往外涌,下意识往里面看去。


    面对谢羡鱼的发难,那位村夫倒是颇为镇定。


    他依旧稳如泰山:“这位姑娘,有话好好说,别动气。美人动怒,都会变丑的。不如我们来聊一下,你莫不是燕就的爱慕者?若是的话,我保证下次不在你面前讲他们二位的故事。”


    不在我面前?


    谢羡鱼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脚:“可我只是单纯讨厌你而已,这可怎么办?”


    村夫被踹翻在地上,也不着急爬走,就着那个姿势摸下巴:“要是这样的话,这就有点难办了。”


    他仰头请教:“请问这位姑娘,在下到底是哪里让你看不顺眼了,可否指教一二?”


    谢羡鱼低头:“你长得太丑,眼睛挖了,手脚废了,可能我就顺眼了。”


    “看来姑娘是执意为难在下了。”村夫叹气。


    谢羡鱼蹲下去:“说,谁指使你胡乱编排谢羡鱼,把她跟燕就牵扯在一起的?”


    村夫满脸匪夷所思。


    他原以为这位女子是来为燕就出头的,没想到如此生气,居然是为了谢羡鱼。


    他家教主不是女的么,为什么眼前女子提到谢羡鱼跟燕就的事会这般生气?该不会是仰慕着仰慕着,心里那点崇拜之情就变了味道吧?


    也不是不可能。


    李碎挽都能对教主生出一些不可思议的感情,别人自然也能。


    村夫觉得自己懂了,想必这人定然就是谢羡鱼的极端爱慕者了。


    他们教主的魅力真大,连乡下角落都能遇到其追随者,个人风采可见一斑。


    “实不相瞒”村夫沉痛道:“这些话其实都是教主让我说的。”


    谢羡鱼一懵。


    无教有这么一号人物吗?


    村夫继续瞎编:“我之前也是无教中的一人,有一日突然撞见教主对着池塘以泪洗面,就上前问发生了什么。没想到教主一边用丝帕擦眼泪,一边哭诉道她喜欢上了一个人。只是那人是她师父,她不能如此大逆不道。但是她又想让道横尊知道她的心思,看看道横尊是何态度,所以派我流浪各处,到处散布谣言,目的就是让更多人知道,知道的人多了,道横尊总会听到的。”


    以泪洗面?


    这人怕是真的不想活了。


    谢羡鱼冷笑:“你家教主死了十年了,你不知道吗?”


    “惭愧,”村夫爬起来坐在地上,神色悲痛:“即便教主死了,但我乃教主所救,自当一生忠心于她。”


    “你家教主要是听了你这番话,怕是会重临人间。”谢羡鱼面无表情。


    村夫以拳击掌,更加悲伤:“何至于如此感动?为教主尽忠,是我等职责!”


    感动?


    谢羡鱼捏了一下手指:“她是被气的。”


    她快要气的不得了。


    谢羡鱼万万没想到,那么多的胡言乱语,全部都是眼前这么一个乡野村夫传的。


    谢羡鱼心脏发疼。


    只是对方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凡间俗子,她想打都不能。


    沈生打开栅栏进来时,谢羡鱼正低头不知想什么:“在想什么。”


    谢羡鱼仰头望他:“一些杀人放火的勾当。”


    沈生一愣:“有人惹你了?”


    谢羡鱼还没回答,只见那位村夫一看到沈生,目光顿时一震:“少官?”


    谢羡鱼讶异。


    沈生自从年少被她哄骗,无论是去哪,只要是在旁人面前,基本都是戴着一张面具。


    除了生情巫和回音谷的人,一般应该很少有人能认识他才对。


    而眼前人不过只是一介乡野村夫,为什么会认识沈生?


    谢羡鱼望着小师叔。


    沈生也不清楚原因,视线落到了坐在地上那人身上。


    还没等谢羡鱼问对方为什么认识沈生。


    那个村夫就直接在她面前跪下:“属下参见教主!”


    声音非常响亮。


    谢羡鱼眉头一点点皱起。


    “为什么你连我都认得?”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沈生从不跟别人一起外出,除了教主,就没见他跟人结伴过。


    但这话不能说,不然不好拍马屁。


    所以村夫挺起胸膛:“我跟在教主身边那么多年,哪怕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谢羡鱼:“……我倒是不知道无教还有你这么一位人才。”


    村夫想起自己现在的面容是易的,当即撕下脸皮,露出他帅气的一面:“属下宿姜,再次参见教主!”


    宿姜的话还没落到地上,谢羡鱼就一脚将他踹飞。


    于是墙上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


    宿姜贴在墙上,舌头吐了出来:“属下做错了什么?”


    谢羡鱼拍了拍手,转身走人:“你太烦了。”


    宿姜满脸痛苦,伸出去的手一下子没了力气:“教主,你好狠的心。”


    沈生跟上她:“他怎么在这里?”


    沈生之前做客无教,宿姜一直都在大殿门口研究笛子要怎么吹才够帅气,扇子要怎么拿才够潇洒。


    每次沈生去到无教,都会被对方拉到一边,询问如何装……


    所以沈生在见到宿姜脸的那刻,就认出来了。


    “被放逐的。”谢羡鱼解释:“他话太多,无教没人受得了,投诉太多,就流放了。”


    宿姜再次出现时,已经整理好自己的仪态了,甚至连衣服都换了。


    他一身青色衣衫,腰间绑着红色系带,手里抓着扇子,潇洒一批:“别听我们教主胡说,我之所以离开无教,不过是我这帅气的面容太过出众,招人嫉妒,遭遇太多暗杀了。教主是为了保护我,方才让我离开无教的。”


    谢羡鱼头疼,刚才怎么没一脚把他踹死:“闭嘴,废话多了,很容易被揍。”


    宿姜含蓄而笑:“反正脸不会挨揍。”


    这话倒是说的没错。


    因为无教之主是个颜控的原因,导致无教没有一个人是丑的。


    除去叛离无教的顾观之,宿姜的颜值足够稳坐无教男子第二。


    江不讨厌人多的地方,便一直蹲在门口守着。


    地上放着秋千,江不脑袋一点一点,看样子马上就要睡着了。


    宿姜眼睛一亮:“小姑娘长得这么好看,定然就是我家教主和少官的闺女了。”


    闻言,沈生脚步一顿。


    谢羡鱼盯着宿姜的后脑勺,琢磨着要不把这人拍死算了。


    宿姜已经收起扇子走到江不身边蹲下了:“你叫什么?”


    江不一下子戒备起来,只是见沈生和柳眠就在旁边,心里的那根弦又松下:“江不。”


    宿姜笑容满面:“沈江不啊,真好听。”


    江不:“不是。”


    宿姜回头看一眼,见他们教主正在瞪他。


    宿姜瞬间懂了,就他们教主那霸道性格,确实做得出让闺女跟她姓的事。


    “没事,谢江不也很好听。”宿姜安慰道。


    面前这个人是不是有病?


    江不消下去的警惕重新回归心头:“都不是,我就叫江不。不姓沈,也不姓谢,请你不要再胡说了。”


    谢羡鱼也忍不了,当即给了面前的二百五一脚。


    宿姜滚了几圈,最终四脚朝天,躺在地上。


    他满脸不可思议。


    那小孩难道不是教主跟少官生的?


    他们教主,见异思迁了!!!


    跟别的男子有了孩子?


    江不摸索到谢羡鱼身边,指着后面恍恍惚惚的男子问:“他是谁?为什么奇奇怪怪的?”


    “……疯子”谢羡鱼补了一句:“也是傻子。他脑子不好使,不用管。”


    江不赞同地点头。


    看出来了。


    谢羡鱼又去觑她家小师叔。


    沈生后面一路都没怎么说话,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生气了。


    谢羡鱼一脸忧愁。


    宿姜整理精神,又凑了过来:“教主,那她是谁的孩子?”


    他原本是想问江不是他家教主跟谁生的,但是考虑到沈生还在旁边,就没有说的那么直白。


    谢羡鱼:“路上捡的。”


    宿姜:“不是你的孩子?”


    “……你以为我是你,那么闲吗?”谢羡鱼问。


    还有空生孩子?


    宿姜一拍脑袋:“说的也是。”


    他家教主很忙来着。


    在无教时,谢羡鱼不是在翻阅各类书籍,研究怎么制作出牵制三大门派的无教邪神,就是在捡人回家,研究怎么壮大无教。


    这么一想,确实不像他这么有空。


    气氛到了,不拍马屁不行了。


    宿姜抱拳:“为了无教,教主夜以继日,不辞辛劳,实在是辛苦了,我等屁民着实难以仰望。”


    谢羡鱼看都没看,直接道:“滚。”


    看样子再不走,就要被揍了,宿姜马不停蹄地滚了。


    既然不能骚扰教主,那他就去跟小孩说话好了。


    宿姜边滚边想。


    等人走了,谢羡鱼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挪到沈生面前:“他这人脑子里的东西全往脸上长了。那些胡说八道的话,你不要当真,也不要生气。”


    沈生沉默片刻:“没生气。”


    “真的?”


    沈生望她:“你不是也说过吗?为什么别人说,你……这么在意?”


    谢羡鱼难得愣了一下。


    对哦。


    她之前在燕就面前,说她跟小师叔有一腿来着。


    “我倒是不介意”谢羡鱼叹气:“只是怕你介意而已。小师叔什么想法都喜欢闷在心里,要是生气了不说,以后讨厌我怎么办?”


    沈生犹豫了一下,随即摇头:“不会讨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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