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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洛城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91章 吐出来,不然,分手!恶鬼缠身……


    意识到自己跟林凛走失后,我妻善逸顿时慌了神,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人群里翻来覆去找。


    来参加花火大会的人太多、声音也太杂乱,他完全没办法透过熙熙攘攘的人流,找到林凛的所在。


    ……明明是想跟姐姐一起看烟花的,结果到了地方,却把人弄丢了。


    我妻善逸沮丧地低下头。


    正难过得抽抽搭搭,路过的爷爷问他怎么了,在得知他跟家人失散后,主动提议他寻找。


    “不用了不用了。”我妻善逸连连摆手,他最后看了眼热闹的人群,还是没有看见林凛的身影,眼圈又红了,“虽然我跟姐姐走散了,但先生一定还陪在姐姐身边,就算我找不到姐姐也没关系,姐姐不会有什么危险。”


    而且,他总觉得是先生嫌他烦,才会故意丢下他……


    想到这里,他忍住悲伤,吸了吸鼻子,“看完烟花之后,他们肯定会回家。我就先回家等他们好了。爷爷你不用担心,我很厉害的,我记得回家的路。”


    丢下他也没用!


    只要姐姐不撵他走,他就会自己找回家去!


    “还是我送你回去吧。”自称桑岛慈悟郎的好心爷爷杵了杵拐杖,严肃地说,“这里人太多了,或许会吸引一些可怕的东西,你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回去,不太安全。”


    “可怕的东西?”我妻善逸揉了揉红红的眼睛,有些好奇。他总觉得是很有意思的故事,姐姐肯定会喜欢听。


    “嗯。”桑岛慈悟郎说,“那是种只在晚上出现的恶鬼,以人类血肉为食,经常袭击落单的人类。”


    “还会吃人?”我妻善逸有些害怕,“那他们很厉害吗?大人能打得过吗?”


    “普通人类根本不是恶鬼的对手,即便使用了火铳这类武器,也无法对他们致命伤害。只有使用日轮刀砍掉他们的头,才能彻底终结他们的罪恶的一生……”


    “日轮刀?”我妻善逸问,“那是什么?是跟传说中的童子切差不多的东西吗?”


    桑岛慈悟郎沉吟片刻:“这样说也没错。”都是对敌宝具。


    我妻善逸顿时来了兴趣:“爷爷,你知道的这么清楚,那肯定也怎样才能得到日轮刀吧?能告诉我方法吗?我想要!”


    他已经想好了,等会儿见到姐姐,就把恶鬼的故事讲给她听,把她吓一大跳后,再把能灭杀恶鬼的日轮刀送给她,这样的话,姐姐就能安心入睡了。


    “加入鬼杀队,通过考核,成为一名剑士,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日轮刀。”桑岛慈悟郎看向我妻善逸,“……你很有成为剑士的天赋,只要努力跟我学习,假以时日,肯定能成为强大的剑士。”


    “唔,感觉好麻烦啊。”我妻善逸犹豫起来,“能不做剑士,直接给我日轮刀吗?我有钱,我可以给你钱。”


    “日轮刀不是用钱可以买到的东西。”桑岛慈悟郎严肃起来,“只有挡在人类面前,敢于直面鬼的残酷和血腥的勇武剑士,才能拥有日轮刀。况且,即便拥有了日轮刀,剑士也并非立于不败之地,无数人都在讨伐恶鬼的路上牺牲了…………”


    “那我不要了。”我妻善逸立马拒绝,“我不能做危险的事,我要永远跟姐姐在一起。姐姐她一刻也不能也不能离开我,没有我的话,姐姐完全不知道什么好吃、什么好玩。”


    他表情很认真,“而且,我走了的话,姐姐很有可能会成为倒数第一。姐姐不能成为倒数第一的,她脸皮很薄,倒数第一会让她羞耻得偷偷掉眼泪……”


    桑岛慈悟郎脸皮抽了抽。


    不是,你究竟是弟弟,还是哥哥啊?


    怎么会有弟弟,连姐姐的吃喝玩乐,甚至学习


    都要关心?


    “你们姐弟俩感情真好。”


    “是吧。”我妻善逸捧着自己的脸,头顶蔫嗒嗒的小花重新开心得支棱起来,“姐姐待我很好,就像我亲姐姐一样!”


    “……你们不是亲姐弟?”桑岛慈悟郎问。


    我妻善逸点点头,他把他们的相遇说了一遍,旋即害羞捂着脸,海草一样摇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姐姐对我更好了!我要永远都跟姐姐在一起,绝对不会跟姐姐分开!”


    桑岛慈悟郎:“……你姐姐,叫凛衣?”


    “嗯嗯!”我妻善逸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仙女一样的名字,好听极了!”


    他傻乎乎地笑着,“嘿嘿,我姐姐也是仙女一样人物!长得漂亮,人也温柔,还心地善良,不仅收留我,给我治伤,还允许我一起学习!就算先生不喜欢我,她也依然把我当做亲弟弟对待!”


    桑岛慈悟郎若有所思。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如果是他知道的那个,那……


    他看向还在傻乐的我妻善逸,忍不住想,如果真是他知道的那个“凛衣”,那这个孩子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他姐姐了。


    为了确定自己心中猜测,把人送到温泉别墅,桑岛慈悟郎没有离开。


    在跟我妻善逸明确林凛和那位“先生”住在哪里后,无视我妻善逸的阻拦和惊呼,直接闯了进去。


    拉门被拽开,房中的冷气呼得泄出来。


    我妻善逸急地满头大汗,被冷气一吹,顿时打了个哆嗦。


    桑岛慈悟郎更加警觉,立刻以袖掩鼻。


    手中拐杖如电射出,精准贯穿房间正中央的冰莲少女的额头。


    裂纹蔓延,口中吐出的寒气变得断断续续,只是眨眼之间,没有半分融化迹象的冰莲少女,就碎成齑粉!


    “呜哇啊啊,爷爷你干什么啊?”我妻善逸瞳孔地震,嘴里发出尖锐的爆鸣声,“那可是我姐姐用来消暑的冰块!你就这么砸碎了,我姐姐会热得……”


    “那根本就不是冰块!”桑岛慈悟郎捏着拳头,重重敲向我妻善逸脑袋,打断他的惊声尖叫,“……是恶鬼的血鬼术!”


    “欸?”我妻善逸愣住,“恶、恶鬼?那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


    “不是哦。”柔和的声音缓缓响起,“我是真实存在的。”


    我妻善逸下意识看过去。


    那是个很奇怪的男人,忽然就出现在房间里了。


    他长得很好看,给人的感觉却很奇怪,明明高高扬着嘴角,看上去似乎很高兴,可那双奇异的七彩眼睛却没有丝毫笑意。


    怪异又冰冷。


    我妻善逸惶恐地捂住耳朵。


    他听到了,他听到了很瘆人的声音,一直、一直在响……


    “……上弦,二?!”桑岛慈悟郎大惊失色,慌忙将我妻善逸护在身后。


    “是我。”童磨眨了眨写着数字的眼睛,“上弦之二,正是那位大人赐予的我排名。”


    “那位大人?”桑岛慈悟郎脸色难看极了。能让上弦之二称呼为“那位大人”的,想必就只有那个被鬼杀队追剿千年之久的鬼王了!


    “嗯,不过,你完全不用紧张。”童磨柔和地笑着,浑身都是破绽,没有一点要战斗的意思,“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为了杀你,而是为了传达那位大人的命令。”


    “……命令?”


    童磨看向瑟瑟发抖的我妻善逸:“既然被你发现了,以后就不要再出现了。”


    闻言,我妻善逸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他哇得一声哭出来,想冲上去,被桑岛慈悟郎死死拦住。


    “不要不要,我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哭着说,“不要丢下我!我要去到姐姐身边!姐姐她需要我,你们不要伤害她!”


    “不要过去!”桑岛慈悟郎大声说,“他是极恶的上弦鬼,非常危险!”


    “可我姐姐还在那里!”


    “她不是你姐姐,而是是人类的叛徒,比鬼还要可恨!”桑岛慈悟郎沉声道,“在很早之前,她就舍弃了人类的身份,跟鬼在一起,你不要再念着她了,她只是在玩弄你。”


    “不是的不是的!我姐姐才不是那样的人!”


    “他说的没错,凛衣就是那样的人哦。”童磨捏着黄金折扇,轻轻点着自己下巴,看见我妻善逸,就像好像看见了失去主人的小狗,恶劣地上去踢一脚,“凛衣她啊,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人类,她只喜欢我们。”


    他说得煞有介事,“早在认识你之前,她就已经是属于我们的东西了。不要再妄想了,就算她死了,我们也绝对不会留给你一点。”


    “!!”


    ****


    ****


    林凛紧张地翻起自己的背包。


    天空炸开绚丽的烟花,可她已经顾不上拍了,匆忙把手机交给鬼舞辻无惨,借着天空中乍明乍亮的光,闷头翻找起来。


    她着急忙慌,完全没注意包裹着刀刃的帕子已经散开,露出了锋利的刀刃,手指撞到上面,顿时划开血淋淋的口子。


    “呀!”林凛触电般抽回手。


    “小心点。”鬼舞辻无惨一心二用,一边调整相机角度拍照,一边捉住林凛的手,含住她冒血的伤口,吮去上面的血珠子,不知道从哪里取来干净的纱布,为她包扎。


    林凛很不好意。


    那些绷带大概率又是他的血肉所化。


    “你的东西都在这里。”鬼舞辻无惨仿佛看穿了林凛的想法,缠好绷带,还给她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丢在温泉别墅的,只有换洗的衣物,以及一些生活用品。丢了也无所谓,你要是实在想要,我也可以陪你一起拿回来。”


    “还是算了吧。”林凛拒绝了。


    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完全没必要冒险。


    她倒不是怕鬼杀队的人在那里守株待兔,真殃及到她这条池鱼,而是怕鬼舞辻无惨被惹烦了,毫不留情大开杀戒。


    ……有人他是真的杀!


    林凛忍不住带上痛苦面具。


    她真的不想死鬼数量再增加了!


    一想到目之所及,到处都是阴魂不散的死鬼,那种时时刻刻被盯着的感觉,真的太渗人了!


    鬼舞辻无惨无所谓。


    帮林凛处理好伤口后,伸进包里,掏出那把误伤了她的怪异短刀。


    刀背上生着的赫金色眼珠,活物般转动,一看便知出自谁手。


    ……他们武家的男人,就爱给人刀子防身。


    鬼舞辻无惨嘲讽地想。


    不过,比起没分寸的童磨,黑死牟的确没那么令人生厌。


    就像这把短刀,只是单纯的血肉所化,并不会出现擅自窥视林凛的情况——这也是他早就知道,却一直没有毁掉刀子的原因。


    只可惜,没有危险的时候,这把刀子就成了最大的危险……


    “呀!”林凛惊呼出声,一把抓住鬼舞辻无惨,“你干什么!不要把我的刀子吞了啊!这是我的东西!吐出来吐出来!快给我吐出来,我还要留着用呢!”


    “我在你身边,你不会有用到它的机会。”鬼舞辻无惨不吐。


    “我不管!我就要它!”林凛扯着嗓子叫唤。


    鬼舞辻无惨:“这么不舍得,是因为你另有用处,还是因为这是黑死牟送你的东西吗?”


    “你怎么又说这种令人伤心的话啊!”林凛愤怒肘击鬼舞辻无惨,他又开始不说人话了,“不舍得,当然是因为它让我有安全感啊!”


    鬼舞辻无惨讽刺:“就凭它?”


    “不凭它难道凭你吗?”林凛毫不犹豫翻旧账,“那时候,你把我送给东条,无论我怎么求你,你都无动于衷!如果有它在,我又怎么可能屈辱地考虑顺从?”


    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纠正:“我没有把你送给他,我只是带你去了他的宴会。”


    “有区别吗?”林凛怒道,“你明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却还是把我带了过去,害得我差点就遭遇了可怕的事!”


    “不会。”鬼舞辻无惨否认,“我一直都在看着你。而且,我也给你留了保护的发簪,绝不可能让他伤害到你。”


    “你还有脸说呢!”想起那个差点把它一起吞了的红玉发簪,林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吃得脏兮兮就往我身上爬,还追我,差点没把我吓死,我还以为它没吃饱,要把我一块儿吞了呢!”


    鬼舞辻无惨也想起林凛当时软脚虾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这个不怪我,是你自己太胆小了。”


    林凛额上青筋乱跳,忍了忍,实在忍不住,狂殴鬼舞辻无惨:“笑笑笑,都差点把我吓死了还在笑!没品的烂鬼,你


    就该跟它一样,被我丢进阳光里,晒死!还给我!快把刀子还给我,不要擅自破坏我的阿贝贝啊!”


    “……阿贝贝?”


    “就是能让我感到安心的精神寄托!”林凛又吵又闹,就算被鬼舞辻无惨搂在怀里,也在不停挣扎,“你不会懂它给了我多大的安全感!我警告你,你要是给我弄坏了,我们就分手!立刻、马上、分手!”


    第92章 喜欢这个礼物吗?恶鬼缠身


    鬼舞辻无惨瞬时沉下脸。


    一把只会割伤她的破刀子,怎么就成精神寄托了?


    还不如承认她就是对黑死牟念念不完,所以才格外在意他给的东西呢。


    鬼舞辻无惨不愉快地想,她乖乖承认的话,他或许还不至于太生气。


    可现在,她竟然恃宠而骄地恐吓他、威胁他,即便是他主动吐出来,还给她的,心头也还是生出了一团无法纾解的怒气。


    哪怕回到了家,这份愤怒也没有丝毫要消散的迹象。


    鬼舞辻无惨整日冷着脸,恨不得把“我在生气”写在脸上。


    这一行为不仅引得杏子她们战战兢兢,还害得丽小姐也变得很不安,过来给上课的她们送点心的时候,忍不住担忧地问她这是怎么了。


    “月彦先生看起来有点不高兴啊。”丽小姐犹豫地问,“你们出去旅游的时候,是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吗?”


    “没有,一切都很顺利。”林凛吃着酸酸甜甜的小蛋糕,香醇可口的奶油让她幸福地笑弯了眼,“哥哥之所以不高兴,可能是因为好不容易养好的孩子,出门一趟就不要他了吧。”


    丽小姐:“……啊?”


    “哥哥很喜欢善逸。”林凛毫不犹豫胡说八道,“虽然他看起来好像很不在意善逸,但在心里,应该是早就把善逸当做弟弟看待了。”


    说着,她托着腮,忧愁地叹了口气,“所以,才会在得知善逸选择成为一名武士,为此,毫不留恋地离开他后,变得这么不对劲。”


    “月彦先生真是太温柔了。”丽小姐动容地红了眼眶,她忍不住感慨,“可孩子就是这样,他们终究是要长大的。就算是我亲自照顾长大的美咲,我也知道,迟早有天,她会离开我,去过属于她自己人生。”


    “是啊。”林凛毫无心理负担地附和,“我觉得哥哥是第一次养孩子,分别又来得太急促,才会如此想不开……再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好了。”


    “可能会有点困难。”丽小姐说感同身受地说,“我知道美咲会离开我,可现在就让我跟她分开的话,我也根本无法接受。善逸那孩子离开的那么匆忙,想来月彦先生只会更加难释怀……”


    “迟早会的。”


    ……


    ……


    林凛学的日语,全用在蛐蛐鬼舞辻无惨身上。


    胡说八道说了个爽之后,才宽慰地看向丽小姐:“不要担心,我已经想要拿什么哄哥哥开心了。”


    “什么?”


    “哥哥有收集奇异植物的爱好。”林凛把手罩在嘴边,跟丽小姐说悄悄话,“最近这两年,他一直都在寻找一种特殊颜色的彼岸花,如果我能找到的话,他肯定会高兴起来。”


    “特殊颜色?”丽小姐也凑过来,她想了想,说,“除了红色、白色、黄色,还有其他颜色吗?”


    “嗯。”林凛比比划划地说,“是一种很奇异的蓝色,只有极少人见过。哥哥在听说过后,就一直很着迷,想要见见这种奇异的蓝色彼岸花,只可惜,他一直都没有找到。”


    “你见过吗?”丽小姐问。


    林凛摇摇头。


    “没见过的东西,要如何拿来送给月彦先生?”丽小姐姣好的脸上染上愁绪,“……就算现在去找,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吧。”


    月彦先生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她们又如何在短时间内找到?


    “这个简单。”林凛胸有成竹。


    丽小姐看过来。


    林凛冲丽小姐招招手,两个人围在一起嘀嘀咕咕一阵后,丽小姐捂着嘴,露出被雷劈的震惊的表情:“……这、这倒也是个办法。只是,你确定这不会让月彦先生更生气吗?”


    “不会不会。”林凛说,“这可是很珍贵的心意,哥哥会高兴的。”


    “那好吧,我会帮你的。”


    “谢谢你!丽小姐真是个大好人!”


    丽小姐办事效率很快。


    林凛当天晚上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偷偷溜进鬼舞辻无惨书房,瞧着他冷脸处理工作的样子,不知为何,觉得他更有魅力了。


    美滋滋欣赏了好一会儿,才猫儿似的,从他胳膊下面挤进去,坐到他腿上,强行从他怀里冒出头,明亮的眼睛笑盈盈注视着他。


    “哥哥哥哥~”林凛亲了亲鬼舞辻无惨,“猜猜看,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


    “又想要了?”鬼舞辻无惨垂下视线,面无表情盯向林凛,“生理期才结束不久,就来找我了,凛衣,你可真是个淫、乱的女人!”


    林凛:“!!”


    “你好烦哦!”才说了一句话,就被扣上天大的帽子,林凛又羞又恼,红着脸给了这个没品的烂鬼一拳,“能不能好好说话?什么都能想到这个上面去,你才是真的淫、乱!”


    “我才没有。”鬼舞辻无惨说,“是你总在勾引我。只可惜,我现在根本没心情抱你,你再怎么勾引我都没用。”


    林凛怒目而视:“谁勾引你了?”


    “你啊。”鬼舞辻无惨捏住林凛气呼呼的小脸,被她小狗甩头式甩开,“坐在我怀里、搂着我、亲我,不就是在勾引我抱你吗?”


    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声音低沉下来,“你总是这样,以为让我抱抱你,我就会原谅你的一切过错……”


    林凛脾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但她极力克制住了家暴的念头,咬牙切齿地说:“再给你个机会,好好跟我说话。”


    “再来几次都一样。”鬼舞辻无惨哼了一声,微微后仰,颀长的身体陷入天鹅绒的沙发里,梅红色的竖瞳睨向林凛,望向她的眼神倨傲又冰冷,“我一点也不想抱你。就算你,唔……”


    霎时间,不中听的声音戛然而止。


    ……


    ……


    鬼舞辻无惨为人刻薄,嘴巴恶毒,除了一张脸,毫无可取之处,但小无惨却格外诚实。


    ——嗯,诚实又能干。


    “嚯。”林凛慢条斯理收回手,无视鬼舞辻无惨吃人的目光,在他手感极佳的胸膛上,一点点擦净手,“这就是你说的‘不想’?无惨,你不行啊,完全没什么挑战性。”


    “凛衣!”


    “想要我侍奉你完全可以直说,没必要搞这么复杂。”林凛施施然站起身,好心地提醒,“不然,你虽然得到了快乐,却会被我光明正确蛐蛐不行。”


    “我才没有不行!”鬼舞辻无惨恼羞成怒,一把将人扯进怀里,身体力行地告诉林凛,他不仅很行,还行得不行。


    “不要。”林凛拒绝鬼舞辻无惨的亲近,手指伸入他微微卷曲的发里,把他从自己身上薅下来,“你还没猜猜我为什么来找你呢。”


    “不是想要我抱你吗?”鬼舞辻无惨说。


    “当然不是!”林凛怒掐小无惨一大把,被他报复性咬在耳垂上,锋利的牙齿似乎要将那片薄薄的血肉咬穿。


    林凛疼得吸气。


    “那就是,你觉得花火大会上的事已经过去了。”在把人弄伤之前,鬼舞辻无惨极有分寸地挪开了,宽大的掌心贴着林凛后别,滚烫的气息落在她颈侧,激起阵阵酥麻,“……你以为我已经原谅你了,才敢来我面前胡闹。”


    “唔,也不是。”林凛声音渐渐发抖。


    “那是什么?”鬼舞辻无惨漫不经心地问着,长而有力的手指已经撩起裙摆,顺着滑腻细嫩的肌肤伸了进去,掠过不盈一握的纤细的腰肢,柔软的丰盈尽在掌握,“难不成真


    的是想要用勾引我的方法,让我原谅你还思念着黑死牟的事实?”


    “呀!”林凛慌忙抓住他乱捏的手,“当、当然不是啊!你轻点,弄疼我了!”


    “不是什么?”鬼舞辻无惨不停,他比林凛更清楚如何取悦她,“不是在勾引我,还是你没有思念黑死牟?”


    “两个都不是啊!”林凛声音抖都得更厉害了,明亮的眼睛一点点变得湿漉漉的,长睫颤抖着,指节不自觉抓紧鬼舞辻无惨的胳膊,“我、我是想向你道歉来着,而且,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


    “礼物?”鬼舞辻无惨停下作乱的动作,脸上的冷意冰雪般消退,他伏在林凛耳边,意有所指地蹭她的脸,“……你是在指你自己吗?”


    唔,如果她知道错了,那他一定会原谅她,然后,耐心又细致地享用独属于他的礼物。


    “当然不是啊。”林凛有了喘息之机,“我们都这么熟了,拿我做礼物也太没诚意了……是、是你更想要的重要东西啦!”


    鬼舞辻无惨眉头一皱。


    他更想要的东西?


    “你闭上眼,我马上拿来给你!”林凛卖起了关子。


    鬼舞辻无惨看向林凛。


    林凛催促:“快点快点!”


    鬼舞辻无惨依言照做。


    林凛稳住发软的手脚,从鬼舞辻无惨身上下来。


    她从门口拿来装着礼物的盒子,放在书桌上,确定他还闭着眼后,一溜烟跑出书房,只从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好了,你可以打开了。”


    鬼舞辻无惨睁开眼。


    面前的桌子上多了一个盒子,视线余光触及躲得严严实实的林凛,眉心不由蹙起。


    ……她肯定没干好事。


    鬼舞辻无惨冷静地想,不过,她会怎么作弄他?


    盒子里藏着会飞的虫子?一打开就扑他一脸?可这个并不是他想要的东西……


    总不可能装着蓝色彼岸花吧……


    胡思乱想间,他打开盒子,蓝色彼岸花霎时映入眼帘!


    鬼舞辻无惨:“!!”


    ……


    ……


    林凛早跑了。


    当初,黑死牟见到她的“蓝色彼岸花”,都那么失态,轮到鬼舞辻无惨,他肯定会更失态。


    可是没办法啊,他真的太爱生气了。


    只是一把刀子而已,又不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跟黑死牟旧情复燃了,何至于整天甩脸子给她看?


    林凛不知道怎么哄男人,但她知道怎么转移愤怒。


    ……这样被骗一下,他应该就顾不上生刀子的气了吧?


    林凛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锁好房门,她从包里翻出形状怪异的短刀,横在自己面前。


    她说的并不是假话。


    握着刀子,的确让她感到安心。


    由上弦之一血肉制成的刀子,要锋利有锋利,要硬度有硬度。


    在它的加持下,即便她力气太小,也能轻易割断至高上弦的头发,反杀个敌人,想来也是轻而易举,完全不必担心偷袭会失败,反而激怒敌人。


    只可惜,作用对象仅限于人类,对鬼作用仍旧有限。


    想到这里,林凛把刀子重新放好。


    唔,虽然她没有应对鬼的方法,但鬼舞辻无惨就在她身边,他可比什么刀子都好使,光是站在那里,就没有鬼敢放肆。


    现在,她有了刀,还有了鬼舞辻无惨,在人与鬼之中,都立于不败之地了!


    ……我啊,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林凛得意地直哼哼。


    一转头,却跟一张神似伽椰子的可怖死人脸对上眼了!


    林凛:“!!”


    第93章 我会让你一想起黑死牟就想起我恶鬼缠……


    突脸真的很可怕。


    尤其是这种毫无防备的突脸,昏暗的光线、背光的脸、冰冷的眼神,活脱脱咒怨第一现场。


    即使没有那些一惊一乍的恐怖音效,惊吓值依旧超出林凛承受范围。


    强烈的刺激让她瞳孔震颤,惊惧的尖叫堵在喉咙里,一口气没上来,身体触电般软了下去。


    鬼舞辻无惨:“??”


    林凛恢复意识的时候,人正被鬼舞辻无惨揽在怀里。


    她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之前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怒气上涌,毫不犹豫给了鬼舞辻无惨一拳:“你好烦啊!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把我吓死了!”


    恐惧尚未完全消退,林凛手脚发软,拳头攥不紧,锤在鬼舞辻无惨胸口的力道都软绵绵的。


    “这也能怪我?”鬼舞辻无惨扫了眼林凛,不跟无理取闹的她计较,继续看向手中的短刀,“我可什么都没干,甚至,一句严厉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你就没用地昏了过去。”


    “谁让你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林凛才不管那么多,“之前,那群死鬼们就是这样吓唬我的,你知道这样多吓人吗?”


    她越说越气,不停掐人,“擅自突脸我就算了,你竟然还摆出那么吓人的表情,是生怕吓不死我吧?你说你怎么这么坏啊?简直跟外面那群死鬼没什么区别了……讨厌你!”


    “唔。”鬼舞辻无惨随口回答,“那你不反思反思,我为什么会摆出那么吓人的表情么?”


    “……”


    “不仅戏弄我,还又偷偷背着我思念黑死牟,凛衣,你真的很会惹我生气。”


    “我才没有!”林凛振振有词,“你不要总说这么令人伤心的话啊!我只是想要你高兴,你最近一直在生气,我想用蓝色彼岸花讨你欢心有什么错!你难道不想要蓝色彼岸花吗?”


    “你那是蓝色彼岸花吗?”鬼舞辻无惨无语。


    林凛:“你就是说它是不是蓝色的吧!”


    鬼舞辻无惨:“……”


    “你说的很有道理。”鬼舞辻无惨看向林凛,缓缓道,“虽然是用油漆染成的,但的确也是蓝色彼岸花。”


    “是吧是吧!”林凛立马支棱起来。


    鬼舞辻无惨点点头,把短刀塞入林凛手中:“那只要是刀子,就都能做你的阿贝贝吧?”


    林凛:“??”


    “至于究竟是用谁的血肉做的,肯定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吧?”鬼舞辻无惨似笑非笑。


    林凛瞳孔地震。


    不是不是,他什么意思?他把她刀子的芯子给换了?


    ……她用油漆蓝色彼岸花糊弄他,那他是不是用其他低级烂鬼的血肉报复她了?


    林凛额上瞬间冒出豆大冷汗。


    她艰难咽了口唾沫,紧张看向自己手里的刀子,可无论她怎么翻来覆去地看,刀子依然是那把刀子,人类的眼睛根本看不出任何区别。


    可鬼舞辻无惨又不是无的放矢的鬼,他肯定对她的刀子干了坏事!


    想到这里,悲愤的泪水唰得一下喷出来!


    呜呜呜,这种事情不要啊!


    这个没品的烂鬼,怎么这么恶毒啊?怎么报复她不好,非要动她的阿贝贝?


    “哭什么?”鬼舞辻无惨低下头,手指捏住林凛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梅红色竖瞳直直望入她湿漉漉的眼底,“……不是谁的血肉都一样吗?失去黑死牟给你的刀子,就这么令你伤心?”


    “这怎么可能一样?”林凛哭着打他,“黑死牟是上弦之一!是除了你之外最厉害的鬼!你给我换成其他低级鬼的血肉,刀子变得不够锋利、不够结实怎么办?!”


    不好使的刀子还有个屁的安全感!


    “呜呜呜,还给我  !你快还给我!“林凛揪着鬼舞辻无惨衣襟不放,“我不要不锋利的刀子!你不要随意劣化我的阿贝贝,你这么报复我,我会恨你的,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谁告诉是劣化了?”


    林凛哭声一滞:“……不、不是吗?”


    “当然不是。”鬼舞辻无惨抹去林凛脸上的泪水,望着她呆愣愣的模样,好笑地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只会用假货戏弄别人吗?我给你的,自然是最好的。”


    “最好的?”林凛茫然眨了眨眼,“……有多好。”


    “取而代之的,是我的血肉。”鬼舞辻无惨说,“黑死牟的确是可靠的上弦之一,数百年来,从没有一个鬼能威胁到他的地位。可他终究也只是上弦之一而已。”


    林凛看向手里的刀子。


    所以,刀子不是劣化,而是强化了?


    这个没品的烂鬼未免也太好了吧?林凛恍恍惚惚地想,不报复她,也不惩罚她,反而大度地强化了她的阿贝贝,这显得用油漆蓝色彼岸花骗人的她,真的好没品哦……


    林凛难得心生愧疚。


    鬼舞辻无惨搂着林凛,向她讲解刀子的新技能:“黑死牟给你的刀子的确锋利,可它只能对付人类。现在不一样了,我在上面附加了血咒,任何触碰到的鬼都会当场毙命……”


    林凛靠在鬼舞辻无惨怀里,闻言,好奇宝宝般仰起头:“任何鬼?也包括你吗?”


    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看向林凛:“你说呢?”


    “我不知道啊。”林凛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秉承着“实践出真知”的原理,她毫不犹豫抓起鬼舞辻无惨的手,刀尖抵在他指腹,稍一用力,就刺了进去,霎时间,鲜血冒出。


    嗯,刀子更锋利了。林凛若有所思地想,能轻易刺破鬼王的皮肤,那刺伤其他鬼自然也是轻而易举。


    只不过,刀子上的血咒并不对鬼舞辻无惨生效,他现在还在活力满满地瞪她呢……


    林凛被鬼舞辻无惨瞪得心虚。


    握刀的手抖了抖,刀尖从伤口脱出,指腹上那道细微的伤口瞬间恢复如初,就连冒出来的血珠子都原路返回了!


    林凛顿时瞪大眼!


    “哇!”她捧着鬼舞辻无惨的手,瞅着已经看不出丝毫痕迹的手指肚,眼睛闪闪发亮,“这恢复力也太强了!完全就是没有一点损伤嘛!鬼杀队的人是没见过你的实力吗?不然,他们怎么敢与你为敌啊?”


    “因为他们都是疯子。”鬼舞辻无惨愉悦起来,眨眼之间就原谅了林凛的无礼,“即使牺牲自己,也要为了所谓的‘家人’‘朋友’,向我寻仇,又蠢又疯。”


    “其实……”林凛难得没有附和鬼舞辻无惨的话,“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是一种值得令人敬佩的勇气。不是谁都有勇气跟你作对。”


    “你觉得这是勇气?”鬼舞辻无惨挑眉。


    “当然啊。”林凛表情沉痛,“我就没有勇气与你为敌!这种事,光想想,就令我无比绝望!”


    她是不可能与鬼舞辻无惨为敌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与鬼舞辻无惨为敌。


    宁愿出卖任何人,她也不愿意跟鬼舞辻无惨为敌!


    “就算你有这个勇气,你也不会与我为敌。”鬼舞辻无惨哼笑出声,长臂扣住怀里纤细的腰肢,牢牢把人搂在怀里。


    林凛想也想:“……也不一定吧。”


    “怎么不一定?”鬼舞辻无惨笃定地说,“你可是一点苦都不想吃的人。寻找鬼的踪影需要四处奔走,而你,在汽车上坐久一点都会觉得累,你觉得你过得了跋山涉水的苦日子吗?”


    林凛没有反驳。


    她偷偷看了眼鬼舞辻无惨,暗暗想,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与他为敌,也不一定非要是拿着日轮刀四处寻找他的踪影啊,她还可以躲在众人身后,毫不犹豫地出卖他哦。


    勇气会让人变得勇敢。


    而勇敢人,敢于出卖一切!


    林凛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唔,如果当初没有那群死鬼,那她就会跟着灶门炭治郎去到鬼杀队。


    虽然依然存在语言障碍,但她还会英语啊,她依稀记得蝴蝶忍也擅长西学,那她们应该也能顺利交流。


    用脑子换优待,产屋敷肯定不会在钱财上亏待她,人身安全肯定也能帮她处理得妥妥的,除了没有老公……


    没办法啊。林凛痛苦地想,鬼杀队的人都太苦大仇深了。


    所有人都一身班味,就算是最疯的风柱,都完全让人没有那种俗世的欲望……


    哪怕是阳光开朗的大哥,多拉着他玩闹一会儿,都会生出打扰别人工作的浓烈负罪感……


    “在想什么?”鬼舞辻无惨拨开林凛散落的长发,俯身吻上她侧颈,白皙细腻的肌肤上,血液不停涌动,奇异的甜香似有还无。


    “唔,我、我在想……”林凛喘息着,双手下意识抓住鬼舞辻无惨作乱的胳膊,说不出是抗拒,还是依附,“刀子芯子都已经替换过了,为什么还维持原本的模样啊?”


    林凛觉得哪里不对,可她脑袋太烫了,激烈的情绪让她完全无法冷静思考。


    “我之前告诉过你的,凛衣。”鬼舞辻无惨将人推在榻上,俯视着深陷其中的林凛,一点点吮去手上湿淋淋的水光,“你尽管睹物思人,我会让你一想起黑死牟就想起我。”


    ****


    ****


    之后,林凛一直都跟鬼舞辻无惨在一起。


    她的生活简单又宁静。


    没有再遇见不好相处的人类,也没有再被乱七八糟的死鬼们贴脸。


    除了吃喝玩乐,就是近乎停滞的日语学习——日语想要学精通不太容易,但想到达到日常够用的水平,还是比较容易的。


    而且,就算林凛用了不正确的敬语、不礼貌的代称、不优雅的措辞,也没有人会指责她。


    ——她脑子不好使啊!


    林凛骄傲地挺起胸膛,一点也不觉得丢脸。


    是的,俺们脑子不好的人,就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管你有几个代称,俺们想用“老子”就用“老子”!


    听得懂就行,管你顺不顺耳呢,我顺嘴就行了。


    “你就不能有点出息?”鬼舞辻无惨就没见过这么不上进的人。


    “你有出息,你怎么不正面硬刚继国缘一?”林凛小嘴叭叭的,跟淬了毒似的,“我这是跟你学的,是你带坏了我!罪魁祸首是你,我要是你,我就切腹自尽!”


    鬼舞辻无惨气笑了,毫不犹豫给了林凛一个脑瓜崩。


    林凛被弹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说不过就动手,没品的烂鬼,你礼貌吗?”林凛一手捂着额头,一手去弹鬼舞辻无惨脑袋,“你不要躲,快让我弹回来!”


    “我为什么要切腹自尽?”鬼舞辻无惨轻松捏住林凛的手,瞧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意味不明地笑话她,“切腹自尽是武家的传统。需要切腹自尽的,是擅自带你享乐的黑死牟……哦,还有你那个叛逃的弟弟。”


    “善逸才不是叛逃!”林凛没手打人,就用脚踢鬼舞辻无惨小腿,“你又不是他公主!再说了,就算你是他主公,他也能不要你啊!当年你拐带黑死牟的时候,他还把产屋敷家主的头颅献给你了呢。”


    林凛用眼刀狂殴鬼舞辻无惨,“善逸没有砍下你的头,送给鬼杀队,你就偷着乐吧!”


    ……就算我站在原地不动,那个小鬼也无法砍掉我的头。


    鬼舞辻无惨无语地想着,牵起林凛的手,浑不在意她的吵吵闹闹。


    路过沿街售卖梅子的小贩的时候,随手买了一小袋,只用一颗梅子,就成功堵住了她的嘴。


    “好吃吗?”鬼舞辻无惨问。


    林凛低头挑挑拣拣,努力挑出颗又青又硬的,直接塞鬼舞辻无惨嘴里,让他自己尝。


    鬼舞辻无惨表情不变地咀嚼。


    林凛捂着嘴吸气。


    光是看着,她都酸得流口水了,鬼舞辻无惨却毫无反应!


    如果不是确定他吐出来的果核上没有果肉,林凛都


    要怀疑他是不是偷偷全吐出来了。


    “你要更努力啊,哥哥!”林凛不认输,煞有介事地拍拍鬼舞辻无惨肩膀,“你是知道我,我不能没有美食,就像鱼不能没有水。如果变成完美生物的代价,就是失去味觉,再也无法品尝食物的美味,那我会痛苦得活不下去的!”


    “人类血肉同样好吃。”鬼舞辻无惨说,“等你变成鬼,你就会知道……”


    “我不要!”林凛双手交叉胸前,摆出拒绝的姿势,“讨厌生食!达咩!达咩!达咩!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达咩!”


    “你好好说话。”鬼舞辻无惨被中式日语逗笑,


    “达咩!”


    说完,就像是生怕被鬼舞辻无惨拉住变成鬼似的,林凛警惕地往前跑了几步,确定跟他拉开了安全距离,才继续捧着梅子吃啊吃,边吃边被酸得嘶溜嘶溜。


    余光瞥见鬼舞辻无惨没跟上来,身影都要淹没在人潮之中,林凛顿时急了,梅子也不吃了,不高兴地小跑回来。


    瞅见他正跟别人说话,气不打一处来,毫不犹豫给了他后背一拳:“你干嘛啊?一声不吭就停下来了,都不跟我说一声,万一超过安全距离,害得我……”


    “凛、凛衣姐姐?!”


    熟悉的声音听得林凛一愣。


    她下意识望向声音来处,就见一个身着市松纹样羽织的少年,正惊惧地瞪大眼,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林凛:“!!”


    第94章 假如,是个故事呢恶鬼缠身


    “这是哪里?”


    林凛打量着陌生的和风房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晕乎乎,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怎么会在这儿?”


    有人敲门。


    林凛循声看过去。


    纸质拉门被打开,穿着市松纹羽织的少年冒出头来,见她已经醒了,松了口气,往旁边让了一步,日轮耳饰随着他的动作摇曳飘动:“凛衣姐姐,昨晚睡得好吗?按照约定,我来接你了哦。”


    ……听不懂的日语被不知名力量翻译成简体中文,以白色36号思源字体弹幕的形式,一行行自视野下方滑过。


    林凛呆呆看着这超脱常理的一幕,恍惚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起这是怎么回事。


    她在玩烂梗、整烂活的时候,不小心被风刮来了《柱灭之刃》,还歹命地被一群阴魂不散的死鬼缠上了!


    所幸,在经历了一番紧张刺激的艰难求生后,她终于遇到了这个世界的中心、故事的主角——灶门炭治郎!


    如今,正是灶门炭治郎按照约定,带她去往鳞泷左近次家的时候!


    林凛眼睛霎时亮了。


    她毫不犹豫点头,飞快抓起背包,头也不回地跟了上去。


    相比于亚撒西的灶门炭治郎,鳞泷左近次就有点难以相处了。他总是用警惕质疑的眼神看着她,就跟防贼似的,让她有点不舒服。


    林凛能理解,也能忍受。


    鳞泷左近次是经历过残酷搏杀,侥幸活下来的柱,要是轻言轻信的话,早就死在讨伐鬼的路上了。


    不过,整天被人防贼一样防备着,也挺难受的。


    林凛本想通过出卖鬼舞辻无惨的方式,换取信任,碍于语言不通,只好退而求其次,先蹦蹦跳跳出卖了蓝色彼岸花的所在。


    “你是想说,鬼舞辻无惨一直在寻找能帮助他克服阳光的蓝色彼岸花,而那朵花,就生长在炭治郎他家附近那里?”鳞泷左近次皱起眉头。


    “嗯嗯!”林凛按住灶门炭治郎的肩膀,把人推到鳞泷左近次面前,比比划划地说,“他,见过。你们,毁掉,花,拜托了!”


    鳞泷左近次看向灶门炭治郎。


    “妈妈的确带我见过。”灶门炭治郎回答,“蓝色的彼岸花,我记得是在中午开放,开放的时间很短,而且,也不是年年都有,我也只见过那么一次。”


    鳞泷左近次眉头皱得更紧,他看向林凛,眼中怀疑更甚:“……这是灶门家人才知道的事,炭治郎也只见过一次,你怎么会知道?”


    “此事说来话长。”林凛摆出诚恳的表情,“反正我说了你也听不懂,那我就不编谎话骗你了。怪累的,我不想动脑子了,就想歇歇。”


    鳞泷左近次没听懂。


    灶门炭治郎更是直接听成蚊香眼。


    林凛毫不羞愧。


    不想回答的时候,不会日语真是个超棒的借口!


    蹲守蓝色彼岸花挺难的,谁也不确定它什么开。


    可想要毁掉就很简单了,揪住叶子,薅出来,抖净泥土,丢到阳光下晒死。


    嗯,为了避免有遗漏,生长过彼岸花的土地都被他们师徒俩细细犁了一遍,确保没有一棵根球遗漏。


    林凛理直气壮吃起了白食。


    但日式料理这种东西,偶尔吃吃也就罢了,长期吃的话,还是不太符合林凛的传统胃,于是,她主动承担起做饭的任务。


    简单来说,就是她只负责把切好的菜下锅做熟,前期的准备工作,以及后续的收尾工作,全靠灶门炭治郎。


    灶门炭治郎任劳任怨,即便被日常训练累到打盹,也依然会尽职尽责做好一切。


    “呜呜呜,炭治郎,你可真是个绝世好男人啊!”林凛感动坏了,“明明这么小,却这么懂事。都不必我三催四请,眼里都是活,跟那些家具一样的男人完全不同!”


    林凛忽然就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他了。


    能干、认真、真诚、眼里有活,还能提供满满的情绪价值,长大了绝对是一顶一的好男人,不管是做朋友,还是做亲人,都是最佳选择!


    欸,只可惜他太小了,都不能给我做老公!


    林凛有些遗憾想,但不妨碍她越来越喜欢灶门炭治郎,甚至,也不排斥他在繁重的训练任务后,过分好心地教她学日语了。


    他们相处得很愉快。


    不知不觉间,林凛的日语学习颇见成效,灶门炭治郎也已经学成出师,要去参加最终选拔了。


    林凛:“??”


    差点被遗忘的剧情瞬间浮出脑海,林凛惊恐瞪大眼,捧着脸做呐喊状。


    “不可以不可以!那里有鬼!”林凛一把把灶门炭治郎拉过来,“而且,还是个很厉害的鬼!已经偷偷摸摸藏在里面几十年了!这期间,他吃了好多苗子,实力早就超出你们新手的应对范围!”


    “那里的确有鬼。”鳞泷左近次说,“不过,并不是什么厉害的鬼。如果连那种程度的鬼都无法战胜,就算加入鬼杀队,也会很快牺牲在与鬼的战斗中。”


    “你不要担心,凛衣姐姐。”灶门炭治郎也说,“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我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请不要为我担心。”


    “你知道个屁!”林凛一脸凶神恶煞,凶完小的,毫不犹豫又指着鳞泷左近次鼻子骂,“都怪你!抓到的鬼不杀,偏要圈养起来,结果人家恨上你了,以吞噬你的弟子为目标!”


    鳞泷左近次一愣。


    “你以为你的弟子为什么那么难出师?”林凛一下下戳小老头肩膀,“是因为你教导无方,或者他们实力太差吗?都不是!是因为那只鬼专门蹲点他们!你所雕刻的消灾狐面,非但没能保佑他们,反而害得他们死去!是你害死了你的弟子!”


    鳞泷左近次不以为然的表情彻底僵在脸上:“


    ……怎、怎么会?!”


    “这世上都有鬼,还怎么不会?快去藤袭山去找那只鬼吧!”林凛没好气地说,“在弄死那只鬼之前,别想让炭治郎去参加什么破选拔!”


    林凛不允许灶门炭治郎去冒险。


    虽然他有主角光环,不会死,但他的同期们会死啊。


    他们也就是初中生大小的年纪,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想加入鬼杀队,都不应该成为“非战斗减员”的牺牲品。


    现在想想,鬼杀队的制度的确不太合理。


    把一群新瓜蛋子放进满是鬼的山里,知道的明白他们是在搞最终选拔,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拿人命取乐,搁这儿玩大逃杀呢!


    想要挑选精英人才,减少伤亡,让柱们进行考核,岂不是安全又稳妥?说起有分寸,谁还能比通过层层历练,成为柱的剑士更有分寸?


    虽然从故事性上来说,前者更具冲突性,更能抓人眼球,但真的遇见的话,她果然还是无法仅仅把他们当做npc,漠视他们走向不必要的死亡……


    ……


    ……


    最终选拔紧急暂停,藤袭山的鬼被柱们逐一摸底排查,果不其然找到了那个偷偷发育的手鬼。


    林凛得意地挺直胸膛。


    任何怀疑她的人都被狠狠打了脸,再没有一个人敢直视她的眼睛!


    灶门炭治郎也是震惊不已,忍不住问:“凛衣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的。”林凛小声回答。


    “看到的?”灶门炭治郎也放低了声音,跟她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怎么看到的?我听鳞泷师父说,那只鬼躲藏得很严实,最后,是用消灾狐面才把他引诱出来。凛衣姐姐从来没来过这里,也没有经历过最终选拔,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他的眼睛干净又明亮,被这样一双全然信赖的眼睛认真注视着,林凛说不出欺骗的话。


    林凛陷入沉默。


    “不方便说的话,也没关系。”灶门炭治郎善解人意地说,“我只是有一点好奇,并不是非要知道不可。我知道凛衣姐姐都是为了我好,这就够了……”


    林凛叫住将要离开的灶门炭治郎,犹豫片刻,才问:“……小时候,你父母给你讲过故事么?”


    灶门炭治郎不明所以,还是点头。


    “假如,我是说假如,你是那些故事中的主角,但你不知道,一直都在按部就班的生活,结果某一天,有人告诉了你以后将要遭遇的一切,还说你只是生活在一个故事里,你的过去和未来、喜悦和愤怒,都只是故事情节,你会是何种心情?”


    “唔。”灶门炭治郎愣住,许久之后,才说,“……大概会很震惊吧。”


    “震惊之后呢?”


    灶门炭治郎想了想:“找方法将祢豆子变回人类,杀无惨,为大家报仇。”


    “哪怕你的人生只是个故事?”


    “哪怕我的人生只是个故事。”


    林凛明白了。


    灶门炭治郎也明白了。


    灶门炭治郎望着林凛,很轻地笑起来:“……凛衣姐姐,我的目标都实现了,对吗?”


    林凛点点头。


    ……


    ……


    鬼舞辻无惨知道林凛不够坦诚。


    不管是对他,还是对黑死牟,都有所保留。


    可他万万没想到,她从一开始就隐瞒了至关重要的事!


    ——所有人都不过是故事中的角色!


    鬼舞辻无惨瞬间就明悟了,为何她总说自己看到的,又为何有时候连细枝末节都知道,有时候却只知道个大概……因为她是个看客,只能“看到”别人写出来的内容!


    【跟你相遇,是很幸运的一件事】


    【哥哥,我好爱你,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竟会如此爱一个人……】


    【不要再代了……】


    【我只是爱你,不是疯了!】


    ……


    ……


    过去的一幕幕划过脑海,鬼舞辻无惨注视着林凛,眼神冷得像冰。


    她说那些话的时候,究竟是什么心情?


    被他亲吻拥抱、被他说爱上的时候,她是不是只觉得好笑?


    一直以来,她都在嘲笑他吧?区区故事中的人物,竟然妄想跟她有未来……


    念及此,前所未有的怒气涌上心头!


    她嘴里的“喜欢”,跟喜欢听故事、喜欢到舍不得删除那些淫、乱视频的“喜欢”,究竟有什么区别?


    所谓的“全员推”,不就是在说所有人都是她狎昵取乐的工具吗?


    居高临下的喜欢,多么傲慢啊!


    而他,竟然被她拙劣的手段勾引了……简直可恨!


    强烈的情绪起伏似乎影响到了梦境,眼前的场景像是信号接收不良,开始出现扭曲、跳帧、花屏。


    眨眼之间,莹白的光芒从精神之核扩散开来,璀璨的星夜侵入梦境,柔和的光倾泻而来,温柔又不容置疑地,掸去所有不该存在于此的尘埃。


    ……


    ……


    系在手腕上的绳子灰飞烟灭。


    林凛缓缓睁开眼。


    上一秒还在鬼杀队白吃白喝,下一秒就回到了洋馆,强烈的落差让她有些魂不守舍,可很快,她就回忆起自己现在处境,迷茫从脸上散去。


    ……很糟糕。


    灶门炭治郎的出现,让鬼舞辻无惨意识到她说了假话,不管是关于继国缘一,还是关于他们的结局,她都说了谎。


    林凛不太清楚鬼舞辻无惨想明白了多少,但她知道,这次他真的很生气。


    借着混乱脱身之后,鬼舞辻无惨就一直冷着脸,大手死死拽着林凛手腕,拖得她踉踉跄跄。


    好巧不巧,他们还遇到了一群酒鬼。


    酒鬼们不知道喝了多少,身体摇摇晃晃,对危险的感知也趋近为零,根本看不见鬼舞辻无惨那张已经压抑到极致的脸。


    相撞之后,丝毫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还意图跟他撒酒疯,主动挑衅起来,尤其是那句“脸上毫无血色,看上去好像命不久矣”的嘲笑话语,精准点爆鬼舞辻无惨的怒火。


    他毫不犹豫碾死了所有的冒犯者。


    这不是鬼舞辻无惨第一次在林凛面前杀人,却是第一次让她离那么近。


    那时候,林凛害怕地想躲,却被鬼舞辻无惨扼住后颈,迫使她眼睁睁看着酒鬼的身体被鬼血摧毁、扭曲、爆裂,黏腻温热的液体四处飞溅。


    林凛难受得闭上眼。


    距离太近了,说不出血液,还是肉糜的东西,溅到她脸上,怪异的触感挥之不去,仿佛现在还有残留。


    更可怕的是,刚刚她做梦了,梦到了顺利跳反人类的场景……别人可能觉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当她注意到鬼舞辻无惨捏在手中的粗糙绳子后,她就不得不面对那个残酷的现实:


    鬼舞辻无惨已经不相信她了。


    他不再发问,任何他想知道的一切,都会从她潜意识里取。


    ……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林凛惶恐不安,仿佛被逼入绝境,下意识看向鬼舞辻无惨,本能想从他那里得到安慰,却只对上一双阴鸷森然的蛇瞳,非人的冷漠让她打了个寒颤,刹那间,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


    不。林凛绝望地想,或许,还要糟糕。


    第95章 你究竟想要几个老公恶鬼缠身……


    “你是怎么醒过来的?”鬼舞辻无惨捏着手里仅剩的半截绳子,居高临下地审视,“凛衣,你不应该拥有这种能力才对。”


    “我?”林凛努力保持镇定,“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鬼舞辻无惨丢掉手里的绳子,捏住林凛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梅红色竖瞳微微眯起,“不知道却能破除下弦之一的血鬼术……凛衣,那你很厉害了,背地里一定还隐瞒了我不少事吧?”


    “你不要总说这么令人伤心的话啊。”林凛把鬼舞辻无惨从自己身上推下去。


    她知道鬼舞辻无惨会很生气,可被他再度恶语相向的时候,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那种小心翼翼当狗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一秒!


    “你都不知道的事,为什么要拿来问我?你觉得我会知道吗?”林凛从床上爬坐起身,心里憋了口气,不自觉红了眼眶。


    “你在质问我?”鬼舞辻无惨瞬间沉下脸。


    “我没有。”林凛别过头去,“我是忽然醒过来的……无惨,我不知道,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连你什么时候用血鬼术对付我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意识到那是你的手段?”


    鬼舞辻无惨沉默下来。


    的确如此。


    在那个专门为她编织的梦境里,她过得很开心,完全没有察觉自己中招了。


    后续,她毫无心理障碍地选择了背叛,跟鬼杀队一起同他作对  ,也足以证明这一点。


    可这样一来,事情就更奇怪了。


    鬼舞辻无惨困惑想,即便她早就知晓一切,很清楚逃离梦境的方法,可她连自己身处魇梦的血鬼术里都意识不到,又可能会想办法逃跑?


    总不可能是因为魇梦只是下弦之一,实力太弱,才会连她这种孱弱的普通人都控制不住了吧……


    鬼舞辻无惨想不明白,但也并不准备就此放过林凛。


    “面对我的时候,你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他说话都阴阳怪气的,“可面对那个叫灶门炭治郎的小鬼的时候,你话很多啊……什么都跟他说了。”


    “因为他很是温柔的人。”林凛掀开被子,走下床,“不管我跟他说什么,他都不会冲我发火。”


    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露出吃了苍蝇的表情。


    明明都是她的错,结果,到头来又成了他的问题了……这个没用的蠢东西真是会惹人生气!


    林凛来到摆满物品的壁龛前。


    她静静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微凉的夜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单薄的背影瑟缩了一下,孤零零,看上去有点可怜。


    鬼舞辻无惨不自然收回视线。


    她总是这样,做了错事都不反思,只会不停勾引他,让他心软。好像只要稍微哄哄他,任何事情就都可以轻松揭过。


    这怎么可能?


    他才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


    想到这里,鬼舞辻无惨硬起心肠,


    “你果然很喜欢他吧?”鬼舞辻无惨板着脸,“这个世界只是你看过的一个故事,你看到了所有人的结局。这么重要的事,你没跟我说过,也没跟黑死牟说过,反而跟他一个半大的臭小鬼说了……”


    “嗯。”林凛没有否认,“我的确很喜欢他,在梦里的时候,我跟他相处得很愉快,唯一的遗憾就是他太小了,不能给我做老公……”


    “你还想他做你老公?!”鬼舞辻无惨勃然大怒,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脸色青紫扭曲,“这种事你想都不要想!我已经安排附近的鬼去追杀他了。从他带着跟那个怪物一样的耳饰招摇逛市开始,他就该死!”


    他恶毒地说,“不过,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的他的话,我会大度地允许你给他收尸。”


    “既然你都已经安排好了,为什么还要生气?”林凛翻开壁龛中的背包,从里面找出最后能让她安心的短刀,握在手里,“我承认,我的确看见了你们的故事。可从我来到这里的那天起,一切就跟我看到的不一样了。”


    她摩挲着锋利的刀刃,“在我看到的故事里,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得到任何关于蓝色彼岸花的消息。可现在,我一开始就告诉了你蓝色彼岸花的所在。你不需要再去增加你不喜欢的同类,只要守在灶门家门口,迟早有一天,你就能得到蓝色彼岸花,成为完美生物,实现你梦寐以求的目标……我不想在这个紧要关头,危言耸听惹你生气。”


    “你该不会是想说,这就是你隐瞒我的理由吧?”鬼舞辻无惨说。


    “……我承认我也有私心。”


    鬼舞辻无惨冷笑。他就知道!


    “我不想你在我面前杀人,枉死的人会化作阴魂不散的死鬼,缠着我不放。我一直很害怕这种事。”


    说着,林凛顿了顿,“而且,那种无视你们都还活着的事实,只一味高高在上,否定你们存在,把你们当做固定NPC的话,除了横生枝节外,我不觉得还有其他作用。”


    作为看客的时候,她的确能只当个故事。


    可当自己身处其中,真真切切跟他们一起生活,她是得多冷酷、多傲慢,才能将那些开心的、痛苦的、愤怒的时光,统统视为虚假?


    “你是想说,你没有高高在上,也没有否定我们存在,更没有把我们当做可以嬉戏取乐的NPC吗?”鬼舞辻无惨问。


    “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喜欢你跟丽小姐走太近?”林凛看向鬼舞辻无惨,“是出于占有欲,亦或是嫉妒作祟吗?”


    “都不是的,无惨。”她说,“我担心的是故事剧情的不可抗力……在我看到的故事里,你们结婚了,美咲叫你爸爸,你跟她们像普通人类一样生活。幸福又温馨。”


    鬼舞辻无惨:“……我没有跟丽小姐结婚。”


    “我知道,可我还是会不安。”林凛偏过头,目光触及漆黑的夜空,自嘲般笑了笑,“我自己都是这样的,又怎么敢对你说那种话?”


    “你总有这么多借口。”鬼舞辻无惨伸过手,从一只长着嘴巴的手里重新接过的绳子。


    “不是借口。”林凛表情坚定而认真,“我真的太害怕了,害怕你会……”


    “你也会害怕?”鬼舞辻无惨指了指林凛手里的短刀,似笑非笑,“我瞧着你很大胆嘛,都敢用我给你的刀子,对准我。”


    林凛摇摇头。


    “我只是想求你,不要再把血鬼术用在我身上了。”林凛放低了姿态,弱弱地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的。”


    “无惨,之前是我不好。”她言辞恳切,“我不该自作主张隐瞒你,我已经知道错了。不要再这么对我了,好不好?你忘了吗?你之前说过会对我好的,你说过不会伤害我的……”


    “我伤害你了吗?”鬼舞辻无惨步步逼近。


    林凛受惊般后退,握着刀的手不停发抖,没有收回。


    “如果是其他人,在他们摆出攻击姿态的瞬间,就会被我肃清。”鬼舞辻无惨平静地说,“可这个人是你,凛衣。就算你对我隐瞒了天大的事,我也没有食言把你变成鬼,直接窥探你的内心,而是选择这种温和的方法,去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可是,人与人是不能坦诚相见的。”林凛努力纠正鬼舞辻无惨的错误念头,“尤其是在拥有亲密关系的人之间,更需要一定的隐私和空间,只有这样,关系才能维持下去。”


    “你说得很对。”鬼舞辻无惨浑不在意,“可我已经厌倦猜测你嘴里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况且,你越是阻拦,我也就越好奇你究竟隐瞒了我什么。”


    能让她如此抗拒,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事。鬼舞辻无惨暗暗想,他也想看看这个没用的蠢东西究竟有多大胆!


    “……就算我们的关系至此终结,也无所谓吗?”林凛悲伤地说。


    “不会发生这种事。”鬼舞辻无惨不理解林凛为什么会这么想,“凛衣,你是我的东西。你的身体属于我,你的灵魂属于我,你的记忆自然也属于我。不管你隐瞒了我什么,我都不会抛弃你、更不会怨恨你……”


    “可是我会无法面对你啊!”林凛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她同样不理解鬼舞辻无惨为什么会这么想,“我接受不了赤、身、裸、体站在你面前!更无法接受你居高临下审视我的隐私!”


    “无惨,我们之间,不应该是平等的吗?”


    说到这里,林凛艰难哽咽着,睁着蓄满泪水的眼睛,一瞬不瞬注视着鬼舞辻无惨,“我都说会说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难道当初你说会成为我的家人,会像家人一样对我,都是骗我的吗?”


    “就因为是平等的、是家人,我才会原谅你的一切隐瞒。”鬼舞辻无惨说,“我只是想看看而已,又不会告诉别人。”


    林凛依旧满脸抗拒,双手握刀,好像这样就能阻止了。


    “你觉得这样有用吗?”鬼舞辻无惨好笑地说,“你之前又不是没试过,就算能割伤我,但也不过是眨眼之间就能恢复的小伤。凛衣,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反抗,这把刀子真的很锋利,一不小心的话,可是会……”


    鬼舞辻无惨揶揄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死死盯着林凛,梅红色竖瞳骤然缩成一线,这个没用的蠢东西竟然反手握刀,把刀尖对准了自己!


    “你在干什么?”鬼舞辻无惨脸色难看。


    “我在求你啊!”林凛再也忍不住,眼泪一颗颗冒了出来,她不争气地哭出声,“我需要隐私,没有隐私我会活不下去的!无惨,求你了,不要这样对我,我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没有用,你威胁不了我。”鬼舞辻无惨很快反应过来,面无表情盯着林凛泪流满面的脸,仿佛看穿了一切,“凛衣,我太了解你了,你那么怕痛,一点苦都不肯吃,又怎么敢对自己下狠手?”


    林凛仿佛被戳中心思,长睫颤了颤。


    她望向手里的短刀,掌心渗出冰凉滑腻的汗水都把刀柄打湿。


    是啊。林凛难过地想,她很怕死的,一想要自己会死,就忍不住想哭,可、可是……


    “说不定……”林凛呢喃着,用尽全身力气攥紧手里的刀柄,指节都泛起青白,滚烫的泪水一点点模糊视野,“说不定,这还是魇梦的血鬼术呢?自杀之后,我就会醒过来了。”


    不要怕。林凛不停告诉自己,醒过来,就不会遭遇这么可怕的事了。


    这把刀很快的,不仅能轻易割断黑死牟的头发,还能轻松割伤鬼舞辻无惨,如此锋利,绝对不会发生卡在肋骨里,不上不下的痛苦场景,即便她只是个新手,想必也不会受太多苦。


    醒过来,醒过来就好了……


    这样想着,林凛颤抖着吸了口气,毫不犹豫刺向自己胸口!


    ——呲啦一声


    血肉撕裂,发出裂帛一样声音,霎时间,鲜血四溅!


    “凛衣!”


    鬼舞辻无惨抢过短刀,狠狠摔在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他险之又险地握住了刀刃,手上伤口深可见骨,即便血肉飞快长了回去,可林凛爆发出那一瞬的狠劲,还是让他感到震惊又愤怒。


    “你就那么喜欢炭治郎?”鬼舞辻无惨牙都要咬碎了,“只不过是在梦里相处过一段时间而已,你竟然为了他不惜去死?”


    “是你逼我的!”林凛怒目而视,决心落空,侥幸活下来并没有让她感到庆幸,反而让她愈发愤怒,她大声吼道,“炭治郎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是都已经看到了么?我又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你们就算全死了、同归于尽了,赖以生存的日本岛都滑入海沟里了,也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不在乎,也不介意!只要我能好好活下去就够了!”


    她狠狠瞪着鬼舞辻无惨,温热的血液溅到她脸上,混着泪水,血泪般簌簌往下流,“可你为什么非要逼我?你为什么非看我的隐私不可?你要是陌生人,看也就看了,可是、可是……”


    林凛徒然闭上眼,“你是我哥哥、也是我丈夫啊!”


    “一看到你,就想起我已经被你看了个干干净净,一点隐私也没有,你让我以后如何跟你相处?我们明明已经约好了,等你成为完美生物,我们就办婚礼,你为什么非把我逼到这种地步?”


    “你真的爱我吗?”


    林凛倏地瞪向鬼舞辻无惨,仿佛发怒的小牛,横冲直撞。


    鬼舞辻无惨刚张开双臂,就被林凛狠狠撞倒在地,她满脸怨恨地撕咬、抓挠,“你该不会只是因为想要黑死牟专心致志为你做事,不想我拖累你的最强上弦,才把我从他身边抢过来的吧?”


    鬼舞辻无惨被林凛的话震惊到。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又被她恶狠狠骂到脸上,“没品的烂鬼!你怎么能烂到这个地步啊?”


    第96章 好了,分手吧恶鬼缠身


    “你胡说什么啊?”鬼舞辻无惨无语地扶住林凛,“这跟黑死牟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要总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凛不由分说地堵住嘴,含住他的舌头,愤怒撕咬。


    鬼舞辻无惨愣了一下,旋即反客为主,滚烫的大手牢牢扣住林凛后颈,极具攻击性的亲吻覆了上来,野蛮又凶狠,轻易夺走她的呼吸,在她慌乱的呜咽中,修长的手指已经顺着潮热的发根伸进去,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


    ……


    一切都脱离掌控,滚烫的热度几乎要将脑浆烤干。


    林凛急促喘息着,湿漉漉的眼睛迷蒙失焦,手指用力绞紧身下的床单,紧绷的身体仿佛拉满的弦,最后一根羽毛飘飘摇摇落下的刹那,她再也忍不住,咬着嘴唇,呜咽着哭出声。


    “不要哭。”鬼舞辻无惨上来,安抚般吻去林凛脸上的水痕,“不要害羞,凛衣,这并不是需要忍耐的事……”


    “别、别亲我。”林凛毫不领情,偏头躲开,激烈的情绪还在冲击着心神,她深深浅浅的喘息着,嫌弃的声音却掷地有声,“你不要亲我……太脏了。”


    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气笑了,强行捏住林凛的脸,无视她的抗拒和推拒,轻松把人亲吻气喘吁吁,再说不出任何不中听的话,这终于松开她。


    “你还真是用过就丢啊……”鬼舞辻无惨好笑地拍了拍林凛潮红的小脸,故意亲她,“让我侍奉的时候,从来不说脏。自己快乐完了,就开始嫌弃别人……我就没见过比你还坏的坏东西,你说,我要是让你这么侍奉我,你岂不是要哭着骂我?……”


    林凛完全听不进鬼舞辻无惨在说什么。


    她只觉得他吵闹,余韵稍稍减退,发软的手指刚刚积蓄了一点力气有,就毫不犹豫薅住他头发,重新按了下去。


    “继、继续,不要停……”


    ……


    ……


    被缠住的时候,鬼舞辻无惨很惊讶。


    他俯下身,拨开黏在林凛腮上的潮湿碎发,抚摸着她噙满泪水的眼睛,怜爱地吻去她眼中的水雾:“……怎么了?这可不像你啊,凛衣。”


    他笑着说,“之前的时候,不是你自己享乐完了,就开始可怜兮兮喊撑,哭着说再也吃不下去了,求我停下来么?”


    “唔,现在不吃,以后就都吃不到了。”


    “??”


    “我们的关系,至此就要终结了。”林凛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把脸贴在鬼舞辻无惨滚烫的掌心蹭了蹭,黏成一缕一缕的长睫低垂着,不知是因为快乐,还是因为感伤,泪水簌簌而落,很快就把他手掌沾湿,“难得、难得我这么喜欢你,呜,我各方面都很喜欢你,可你非要逼我……呜呜呜,好喜欢人类时期的你,也喜欢白发的你,更喜欢女装的你……”


    鬼舞辻无惨听得直皱眉:“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啊?”


    “你再抱抱我吧。”林凛一瞬不瞬注视着鬼舞辻无惨,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哭声,“求你了,无惨,用他们的脸,最后侍奉我一次吧,我想、呀……”


    鬼舞辻无惨听不下去,狠狠咬了林凛一口,在她吃痛的闷哼声中,勾起她的腿弯,毫不留情覆了下去:“我看我真是对你太好了,才让你什么任性的话都敢乱说……”


    “无、无惨!”林凛哭着叫他。


    “这时候,再想哭着道歉可没有用。”鬼舞辻无惨没有停下来,惩罚般顶撞,“我会让你眼里只能看见我,再也没力气胡思乱想……”


    “不、不是。”林凛摇摇头,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我想你用力点……我想要你,无惨。”


    鬼舞辻无惨:“……”


    ……


    ……


    林凛醒来的时候格外早。


    窗外,朝阳才跃出一半,金灿灿的曙光已经铺面大地,风一吹,翠绿的树叶水波般摇曳晃动,隐约能听到早起的鸟儿,在枝


    头啁啾觅食的声音。


    鬼舞辻无惨只觉得太阳从西边升出来,抬手按在林凛额头上,确定她不是发烧了,忍不住揶揄道:“看起来,我还是太低估你了……凛衣,你的身体素质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些。”


    晚上的时候,他被狠狠勾引了。


    原本准备用在林凛身上的血鬼术,被彻底抛之脑后,抱住她的时候,看着她因为自己流泪哭泣的时候,那份因为得知自己生活的世界只是个故事,而他只是正义战胜邪恶故事里的最终反派,而骤然生出的怒火,瞬时烟消云散,就连残存的一丝青烟,也飞快消散在空气里。


    “算了。”鬼舞辻无惨告诉自己,“就算这个世界只是个故事没关系,反正她都已经来到我身边了。现在,让她感受到快乐是我,以后,只能跟我一起享乐……她不可能从我手里逃离,她只能陪在我身边。”


    这样想着,他停止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专心陪着林凛享乐。


    夜色漫长,鬼的体力惊人。


    等他停下来的时候,林凛已经变得很糟糕了。


    浑身湿淋淋的,连哭的力气都没了,意识也不太清醒,被他抱去清洗的时候,身体敏感到一碰就哭,整个人仿佛在蜜中泡过,肆意散发着奇异的甜香……


    正回忆着,嘴唇上忽然传来柔软的触感,轻飘飘的,仿佛冬日落下的第一朵雪花。


    鬼舞辻无惨抬眼望去,就见始作俑者已经撤回身体,脸红红的,眼神闪躲,不敢看他。


    “我、我饿了,要去吃饭。”林凛努力保持镇定,手却抖得很厉害,被子掀了两遍才掀开,好不容易走下床了,脚刚接触地面,双腿却立刻软成面条,整个人都狼狈地跪在地上。


    “确实。”鬼舞辻无惨低低笑出声,“昨天晚上,你太辛苦了,现在饿了也正常……需要我抱你下去吗?”


    “不需要!”林凛脸唰得一下红到脖子根,愤怒打开鬼舞辻无惨伸来的手,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从地上爬起来,眼刀唰唰飞过去,“你好烦哦,好好一只鬼,怎么偏偏长了这么一张嘴?不会说话就别说,又没人当你是哑巴!”


    “哈哈哈!”鬼舞辻无惨笑得更开心了。


    林凛抓起地上的衣服,狠狠摔向鬼舞辻无惨。


    在心里骂了无数遍“他就是个没品的烂鬼”,才勉强把自己哄好,回到自己房间,穿好衣服,下楼找吃的。


    百合子和杏子也很吃惊。


    她们第一次看见林凛起这么早,一边为她送来刚做好的早餐,一边关切地她怎么了,是不是外头的鸟儿叫太大声,妨碍到她睡眠了。


    “不是。”林凛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奶牛,继续吃放了虾仁的蒸蛋,“我准备出门逛街,所以才想早点出门。”


    “这个时候,的确挺适合出去玩的。”百合子推荐道,“现在算算,也到了城中举行讲经会的时候,小姐出去玩的话,不妨跟着他们一起参加祈祝,有消灾除祸,平安顺遂的效果,是很吉利的事。”


    “晚上也不必急着回来。”杏子也说,“隅田川会举行花火大会,会不间断燃放烟火,把晚上照得如白昼般绚烂闪耀。唔,东西两岸都很好玩,不仅有各式各样的小食,还有有趣的表演杂耍,非常热闹。小姐肯定会喜欢的!”


    林凛一一应下。


    吃饱喝足后,她抓起车钥匙,背上鼓鼓囊囊的背包,坐进驾驶座,把背包丢副驾驶位。


    “凛衣小姐,您是不是忘了什么?”百合子忍不住提醒。


    “嗯?”闻言,林凛也有点不太确定了,立刻探头到副驾驶,拉开拉链,重新检查起自己收拾好的背包,翻了几翻后,一应俱全,什么都没少,才松了口气,“多谢担心,没少,都在这里了。”


    “不是说您少带了东西,是您把先生忘记了!”杏子着急插嘴。


    “哦。”林凛回答,“这次,我不带哥哥一起玩。”


    百合子:“!!”


    杏子:“??”


    “先生知道吗?”百合子沉稳的表情有点维持不下去,心中警报大作,“小姐,孤身一人在外可能会有危险,这种事您跟先生说过了吗?要不然我陪您一起去吧……”


    “现在,他知道了。”


    林凛望着她们身后,鬼舞辻无惨不知道什么过来的,他站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面无表情盯着她。


    百合子拽着不知所措的杏子退下,免得挡住他们。


    “你要离开我?”鬼舞辻无惨用中文说,“那群阴魂不散的死鬼已经不会缠着你了吗?还是说,那也是你骗人的鬼话?”


    “没骗你。”林凛伸手指向自己身后,同样用中文回他,“他们就在那里,刚刚被我引过去的。欸,他们真的很难缠,只要你不陪在我身边,他们就迫不及待想要突脸我。”


    “那你还要走?”


    “不走的话,迟早被你看光隐私,你会恨我的。”林凛叹了口气,很犯愁地说,“我喜欢你,一点也不希望你恨我。”


    “现在回来,我会原谅你。”鬼舞辻无惨伸出手。


    “可我不相信你。”林凛瞧了眼身后,冲鬼舞辻无惨挥挥手,“再见了,无惨。不能再说下去了,不然,他们一会就又要围上来了。你知道的,我不能被他们抓到,真的会死。”


    “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鬼舞辻无惨压着怒气问。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林凛欣赏着鬼舞辻无惨的绝美怒颜,如果不是时机不对,真想让他再侍奉自己一回,“反正,我不想再被你当做下属对待。”


    “没有人要把你当做下属对待!”


    “哎呀,别生气嘛,等你抓住我了,我就考虑要不要相信你的解释。”说着,林凛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叮嘱道,“对了,不要随意迁怒别人哦,无惨,你杀掉的每个人都会化作厉鬼缠上我,我还不想死呢。”


    说完,她最后看了鬼舞辻无惨一眼,毫不犹豫发动引擎。


    天地浩然,新生近在眼前。


    即便身后依旧远远缀着一群死鬼,也不能妨碍林凛的好心情。


    林凛翻出纸质地图,顺着地图的指引一路前行。


    她已经想好了,她要回加藤镇,偷偷藏起来,不让鬼舞辻无惨发现。


    这样的话,无论是活鬼,还是死鬼,就都不能打扰到她了。


    鬼与鬼杀队都将成为昨日黄花,从她生命里彻底退出。


    而她,将在七千多枚枚不同面值金圆的保护下,幸福地度过今后的每一天!


    想到这里,林凛愉悦笑出声,视线余光不经意扫向承载了自己希望和未来的背包,忽然注意到视野里似乎多了点什么。


    她“咦”了一声,定睛看去:


    那是个跟灶门炭治郎长得很像的小男孩。


    只不过,他看起来要更小一点,额头上也没有烫伤的痕迹,而是右眼下方多了颗泪痣。


    此刻,他正严肃地板着脸,用一种穿模的姿态,坐在副驾驶位上,无视林凛惊恐的眼神,手指用力左边。


    “呜哇啊啊!!”


    林凛受到惊吓,车子立刻在路上画起了“S”,不受控制发飘,无证新手惊慌失措,越想稳住方向盘,车子飘得越厉害,她叫得也就越凄厉!


    “不要踩刹车!”


    已经晚了。


    在林凛声嘶力竭的尖叫声中,车子宛若脱缰的野马,一头扎进冲进道路旁松软的田里!


    第97章 弟弟们恶鬼缠身


    ——咚!


    剧烈的颠簸后,车辆熄火趴窝。


    没有安全带的保护,身体因为惯性原因前冲,结结实实撞在方向盘上,被强行停住后,拽着脑袋的脖子被重重晃了一下,那一瞬的力气,几乎要抻断她脖颈!


    林凛疼得眼前冒金星。


    胸口疼、脖子疼、腰也疼,哪儿哪儿都疼,根本动不了,只能靠维持趴在方向盘上动作,缓解不适。


    “呜呜呜,好疼哦,真的好疼哦……”林凛委屈得想哭。


    现在,她一呼吸就疼,不呼吸


    倒是不疼了,可憋得眼冒金星,下意识呼吸,颤抖的肌肉不受控制,空气一股脑涌入肺腑,呛得她发出撕心裂肺地咳嗽。


    更疼了!


    等林凛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身上早已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大中午的,手脚冰凉,仿佛人走了有一会儿。


    “都告诉你别踩刹车了。”泪痣炭治郎老神在在坐在副驾驶上,“这么差劲的技术也敢开那么快,你都不怕自己撞到人吗?”


    林凛瞬间揭棺而起!


    这个臭小鬼怎么说话呢?


    她又不是游山玩水,不开快点,晚上被鬼舞辻无惨拎回家怎么办?


    到时候,被他拉着大干特干,榨干她全部体力也就算了,万一他还不解气,趁着她无力反抗,冲她使用血鬼术,把她里里外外看个干干净净,她找谁评理去?


    别人的生死可以不在意,可她不能不在意自己的脸面啊!


    她脑子里的那些东西,比手机电脑里的浏览记录可怕多了,那是能随随便便见人的吗?


    狗皮膏药似的缠着她就算了,怎么现在也开始说起杀人诛心的风凉话啊?


    林凛愤怒地想,之前不还装哑巴吗?现在突然说话了,是觉得她离开鬼舞辻无惨了,好拿捏了,是吧?


    可恶啊!明明长着跟灶门炭治郎很像的脸,却继承他一点的贴心善良!


    “这、这难道不应该怪你吗?”林凛捂着好像伤到骨头的脖子,咬牙切齿看过去,眼中的怨气足以养活十个邪剑仙,“我开车开得好好的,要不是你突然出现在车子,把我吓了一跳,我出车祸吗?就算我不小心撞人了,罪魁祸首也是你!”


    泪痣炭治郎:“……”


    好、好像的确是这样……


    “是我杀的你吗?”林凛就纳闷了,“你的眼睛和长相都很像炭治郎,应该是他死去的家人吧?”


    泪痣炭治郎点了点头。


    “那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总缠着我不放?”


    视线余光瞥到后视镜,原本被车速甩在身后的死鬼们正在一点点追赶上来,林凛手忙脚乱试图发动汽车,可汽车也不争气,这种紧急时刻都跟她对着干,怎么都拧不着火,林凛心中火气噌的一下烧起来了,口不择言地说,“真的那么不甘,就去缠无惨啊!是他杀了你们,也是他把祢豆子变成了鬼,你们为什么不去找无惨报仇?”


    她越说越气,“就算我的确做了错事,毫不犹豫出卖了人类,还跟鬼们同流合污,可追责应该有个轻重缓急吧?”


    林凛根本想不通啊,“为什么不去杀无惨?就算杀不了他,也该缠着他啊!给他制造点心理压力总会吧?我就不明白了,我究竟跟你们什么仇什么怨,才会让你们如此憎恨?只要我一脱离鬼,你们就阴魂不散缠上来,不择手段也想害死我……”


    “不是的,我们没想过……”


    “怎么不是?”林凛勃然大怒。


    起伏的胸膛牵动了受伤的部位,剧烈的痛意让她脸上血色尽褪,捂着心口,身体再次软了下去,林凛脑袋颤巍巍抵在方向盘上,缓了好半晌,才听到她抽抽搭搭地哭:


    “呜,呜呜,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你害死了我,等我死了,我也会变成鬼,到时候,你看我啃不啃你就完了……呜呜呜,你给我等着,可恶的臭小鬼……”


    “不会死。”泪痣炭治郎伸出手,在触碰到林凛之前,怕吓到她,又收了回来,“你不会死,我们只是想告诉你,你走错方向了。”


    林凛哭声一滞。


    “你真的走错了。”泪痣炭治郎认真地说,“这条路不通往加藤镇。你本来没走错,可走到一半的时候,选错了小路,之后,就越走越偏。”


    林凛颤巍巍仰起头,眼睛红红的。


    “是真的。”泪痣炭治郎点点头。


    林凛绝望的眼泪唰得一下喷出来。


    呜呜呜,这种事情不要啊!


    她明明是照着地图走的啊,怎么会走错?怎么感觉全世界都跟她作对啊?


    “不要哭。”泪痣炭治郎看向车窗外,熟悉的身影正穿过看热闹的人群,飞快朝着这里跑来,“虽然方向错了,但问题不大……哥哥和姐姐他们已经来了,你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他声音越来越小。


    仿佛透明度被拉到最低,原本就穿模身形彻底黯淡下去,眨眼之间,就再也看不到了。


    林凛呆呆看着这一幕。


    车外传来急切的声音,她循声望去,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是灶门炭治郎。


    林凛眼前一亮。


    是了是了!


    通过最终选拔后,灶门兄妹就一直一起猎鬼,有炭治郎的地方,就有祢豆子!


    虽然祢豆子被下了暗示,不仅不吃人,还把人类当做自己的家人,但她也是实打实的鬼啊,血鬼术啥的一应俱全!


    有她在,肯定也能对付得了那群顽固的死鬼吧?


    想到这里,林凛扫了眼后视镜,他们果然没有继续靠近,而是停在她视线的尽头,阴恻恻藏在雾气之中,伺机而动。


    “炭、炭治郎!”林凛喜极而泣。


    “凛衣姐姐,你还好吗?”灶门炭治郎不会开门,尝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打开驾驶座的车门,紧张地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受伤了吗?我闻到了很淡的血腥味,还有鬼舞辻无惨的气息……是他伤害你了吗?伤在哪里?严重吗?”


    林凛悚然一震,一道极其恐怖的念头涌上心头。


    霎时间,天崩地裂,心中小人捂着脸尖叫呐喊,而她如遭雷劈,大脑一片空白,脚指头诚实地当场抠出三室一厅!


    你鼻子不要这么灵敏啊!


    林凛惊恐瞪大眼,她知道灶门炭治郎有双狗鼻子,可这鼻子也太狗了吧?明明她都洗过澡了,浑身都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他怎么还能闻到味儿啊?


    “没、没有!”林凛头皮发麻,只觉得再也不会有比现在更社死的时候了,拼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维持自己岌岌可危的体面,“跟无惨没关系,是我太紧张了,从路上冲下来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自己。身上现在还在痛,但问题不大,应该只是皮肉伤。”


    “你之所以会闻到到无惨的气味……”她吸了口气,闭着眼胡扯,“可能是因为我是今早才从他手里逃出来的,身上还残留着他的气味。而且,这辆车子本来就是属于他,你会闻到他的气味很正常。”


    “嗯!”灶门炭治郎松了口气,纯洁的孩子轻易就信了,丝毫没有乱想,“这就好。凛衣姐姐身上的味道太重了,我还担心是鬼舞辻无惨把血液注入了你身体。”


    林凛面容扭曲了一瞬。


    别、别说了,她没被注入血液,而是被注入了其他了不得的东西。


    灶门炭治郎认真讲述自己的担忧:“之前,是我没有保护好祢豆子,才让她变成鬼,现在,我一点不想也凛衣姐姐……”


    话还没说完,灶门炭治郎就被重重挤开,“呜哇啊,你走开!她才不是你姐姐,她是我姐姐!”


    林凛还没有反应过来,腿就被紧紧抱住了,金闪闪的脑袋趴在她膝上,发出伤心地嚎啕:“姐姐姐姐,我终于又见到你了!那个长着七彩眼睛的讨厌鬼不让我见你,他把我丢下我啊!无论我怎么求他,他都不带你我去找你!”


    “善、善逸?”林凛震惊地瞪大眼。


    “是我!”我妻善逸头顶瞬间冒出开心的小花,摇啊摇,,“呜呜呜,姐姐竟然一眼认出我懂了,我就知道那个讨厌鬼说得都是假话!”


    林凛好奇:“他说了什么?”


    “他、他还说你只是玩弄我的感情,你根本不要我了!”我妻善逸神情悲痛,痛哭流涕告状,情到深处,还喷出愤怒的鼻涕泡,被震惊的灶门炭治郎掏出帕子,手疾眼快擦干净,“呜呜呜,我才不信!姐姐怎么会不要我呢?姐姐可是把我捡回家了,还把我当做亲弟弟对待啊!就算不要他那只讨厌鬼,姐姐也不会不要我!姐姐,是吧是吧?你也讨厌他吧?”


    “嗯。”林凛笑着应声,“你不要信童磨的鬼话,他就是个没品的烂鬼,我一点也不喜欢他。”


    她抚摸着我妻善逸的脑袋,曾经寻常的黑色短发,如今已经变成了金灿灿的颜色,与她所知晓的那个“我妻善逸”更像了,心情复杂地说,“我没有不要你,只是那时候,你不跟在我身边更好。他们是这世上最危险的鬼。不知道他们身份的时候,你尚且还有条活路,一旦……”


    “我知道。”我妻善逸捧住林凛抚摸的手,小狗一样眼泪汪汪地看向她,,“姐姐,我都知道。姐姐不用跟我解释,我知道姐姐肯定是为了我好,才没有继续来找


    我。所、所以,我加入了鬼杀队,我想变得更强,这样的话,我重新回到姐姐身边,姐姐也不用担心我了。”


    “我原本是这样想的……”我妻善逸表情垮了下来,啪嗒啪嗒掉落的眼泪,很快就把林凛的手打湿,“可、可是,我真的太弱了。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无法学会爷爷的剑型。我明明认真地看了,明明也努力了,可修行一直没有成果,能掌握得就只有一之型……”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他抽泣着,越说越伤心,“太弱小了,连从鬼的手里保护自己都很难,好像下一刻就会死掉,完全没资格重新回到你身边……”


    “不要这么想,善逸。”林凛拂去我妻善逸脸上的泪水,“杀鬼,原本就不是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该考虑的事,是我这个年纪的大人应该承担起的责任。”


    林凛并不后悔自己一直以来的选择。


    可望着他们热忱真挚的眼神,想起他们明明那么小,却已经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事实,也会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难过。


    “是我太胆小了。”林凛说,“不敢与鬼为敌,也从来没有一刻想过跟他们作对的想法,就算过不下去了,能想到的唯一解决办法,也是偷偷逃跑……太多人跟我一样,才会让你这种小孩子不得不面对那么可怕的对手。”


    责任就在那里。


    总有人要站在黑夜里,直面危险。


    大人不承担,那就只能让小孩子上了。


    “不是的不是的!这不是姐姐的问题!”我妻善逸拼命摇头,他仰头注视着有些失落的林凛,难过地哭出声,“姐姐的手是用来摸我头的,而不是用来握刀的。训练的日子太辛苦了,我才不想姐姐过那种日子,姐姐只要过得快乐就可以了。”


    月彦先生不对劲就不对劲好了,能让姐姐高兴就够了。


    姐姐这么好的人,就应该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不应该为了乱七八点的人失去生命!


    他之所以没告诉过任何人月彦先生的位置,就是不想让任何人妨碍到姐姐的幸福生活啊!


    “嗯。”林凛笑起来,用手背重新擦去我妻善逸脸上的眼泪,“我知道,所以,我一直为你感到骄傲。明明这么小,却有直面恶鬼,跟他们拔刀的勇气,善逸,我自豪有你这样的弟弟,我很喜欢你,从来没有……”


    “喂!”温柔的话语被恼火的斥声打断,一个高大的男人愤怒地走过来,“你们这些家伙,在别人田地里干什么?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耕种好的,种子还没来得及发芽,被你们破坏成了这副模样,来年的收成怎么办?!”


    灶门炭治郎赶紧赔礼道歉。


    林凛也开始尝试把车开回正道。


    可她手把太不好了,即便练过了,也无法娴熟地进行倒车、转向,最后,虽然顺顺利利把车子从田地里开了出来,但原本只有一条车辙印的田地,却已经被压成了车轮秀。


    灶门炭治郎:“……”


    农夫:“……”


    林凛从背包里掏出一枚二十面值的金圆,交给农夫。


    “嗨,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农夫立刻发出善解人意的声音,“只要我们及时补种,就不会影响收成。小姐您没事儿就好,我瞧您的车子沾了很多泥,不嫌弃的话,让我们帮您刷刷吧。请您放心,我们干活很麻利的!”


    第98章 我打十二鬼月,真的假的?恶鬼缠身……


    林凛没有拒绝农夫的好意。


    从早上开到下午,她累了,也饿了,翻出从商店里购买了零食盒饭,邀请两小只一起来吃。


    “哇,是布丁蛋糕!”我妻善逸大吃一口,细腻的口感让他流出幸福的眼泪,“呜呜呜,好甜好香!虽然没有银座那家的好吃,但也好吃!我真的已经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甜品了!”


    “那家还没有开门呢。”林凛将打包好的炸猪排咖喱饭递给灶门炭治郎,“我开车逃跑的时候,天才刚亮没多久。”


    灶门炭治郎有点不好意思,接过盒饭,红着脸道谢。


    “别客气。”林凛说,“这是我偷无惨的钱买的,他欠了你们那么多,花他点也是应该的。”


    灶门炭治郎:“??”


    我妻善逸:“!!”


    啊?


    就这么说出来了?


    不是说要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吗?


    “……姐姐跟月彦先生吵架了么?”我妻善逸试图提醒林凛叫错名字了。


    “不是吵架了,是闹掰了。”林凛坦然回答,“昨天,我们遇见了炭治郎,由于事发突然,我没来得及跟炭治郎对好口供,以至于让无惨意识到我知道很多事。他瞬间暴怒,完全不顾我们的情谊,悍然将血鬼术用在了我身上……”


    “他冲姐姐动手了?”我妻善逸甜品也不吃了,着急地扑上来,上上下下摸索着林凛的身体,“受伤了吗?还痛吗?呜呜呜,是我不好!我不该犹豫,我该早点回去保护姐姐的!”


    他害怕成为拖累,就把姐姐一个人留在了鬼的身边


    虽然月彦先生表面上看起来温和敦厚,但他也是鬼啊,而且,还是鬼的始祖!他不该觉得没了自己这个拖累,姐姐就会更安全的!


    “不是杀人的血鬼术,而是让人做梦的血鬼术。”林凛揉着我妻善逸的脑袋,好笑地说,“别哭,他只想看我的记忆。真要杀我的话,根本用不上血鬼术,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按死我。”


    我妻善逸丝毫没被安慰到,搂着林凛的腰哭得更大声。


    “是我不好,我太鲁莽了。”灶门炭治郎也惭愧低下头,他自责地说,“我不该一看到鬼舞辻无惨像人类一样,跟你一起生活,就乱了心神。如果因为我的缘故害了你,那我简直……”


    “这不是你的错,炭治郎。”林凛摇摇头,她的手一下一下拍抚着我妻善逸的后背,“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只会更加歇斯底里。甚至,你要是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会连带着你一起视若仇敌,再也不会听你任何指挥,甚至,跟你对着干也说不定。”


    “可你却不是的……”


    林凛回忆起昨晚的混乱场面。


    他们三个人都吓到了。


    鬼舞辻无惨因为被叫出真名震惊,灶门炭治郎因看到她跟鬼王举止亲昵震惊,而她则因为看到炭治郎在走剧情震惊。


    她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鬼舞辻无惨看到灶门炭治郎的耳饰!


    可她还没来得及靠近灶门炭治郎,就被鬼舞辻无惨禁锢在身侧,还没来得及找借口挣脱,身边就发生了争乱。


    只是眨眼之间,人就变成了鬼。


    林凛并不敏锐,直到身后传来人被袭击发出的惨叫,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时候已经迟了。


    灶门炭治郎生性温柔。


    即使是面对还没来得及吃人的鬼,他也不会夺走他的生命。解开脖子上的围巾,努力束缚住那个已经失去理智的可怜人。


    他成功阻止了悲剧,却暴露了那对跟继国缘一一模一样的耳饰。


    “他就是继国缘一的转世么?凛衣,你还真是狠狠骗了我啊……”


    时至今日,回想起鬼舞辻无惨附在她耳旁发出的冷笑,林凛还是会觉得毛骨悚然。


    那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装作听不到,迎着灶门炭治郎愤怒的眼神,告诉他:“抓紧!一定要抓紧了,不要松开手,他还要咬人!”


    “我不能松开手。”灶门炭治郎显然也明白林凛想说什么,“他是无辜的。虽然已经变成了鬼,但他还没来得及吃人,还没有犯下大错,他还有救,不应该轻易地夺走他的生命,不然,我跟鬼舞辻无惨又有什么区别?”


    事有轻重缓急,他总要做出取舍。


    只要他不停猎鬼,迟早有天还会遇见鬼舞辻无惨。可他一旦松了手,那么,那个人就彻底变不回来了。


    “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也是我想要的选择,”林凛迎着灶门炭治郎的目光,笑着说,“所以,你不必对任何人感到抱歉,尤其是对我。  ”


    灶门炭治郎却感到一丝悲伤。


    怎么会有人微笑着说出这么无所谓的话?做错事就是需要道歉啊,他叫破了她的名字,却因为不能松手,眼睁睁看着她被鬼舞辻无惨带走,害她陷入了危险的境地,这怎么不该道歉呢?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跟鬼舞辻无惨在一起,但他无法的接受的,从来不是她跟鬼舞辻无惨在一起,而是鬼舞辻无惨伤害了那么多人,却像人类一样生活,这才是他感觉愤怒、憎恨,乃至于恶心的根源。


    他应该说抱歉的……


    “对了,那个倒霉的路人怎么样了?还活着吧?”林凛扶起我妻善逸,将还隐约带着点热气的盒饭塞他手里。


    “嗯,他没事。”灶门炭治郎回答,“他现在在很安全的地方,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这就好。”林凛松了口气,“当时无惨就在我身边,我不好跟你直说,只能让你抓紧他。实际上,是因为他很重要。虽然他做人倒霉点,但他做鬼却会变得格外有用。他会拥有很奇特的血鬼术,在未来大决战的时候,将会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他出了事,那你们打无惨可就很难开个好头了。”


    “我们?”灶门炭治倏得仰起头,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林凛,“你是说,与鬼舞辻无惨大决战,将会发生在我们这一代?”


    林凛点点头。


    我妻善逸咬着筷子,瑟缩了一下:“……会死很多人吧?”


    “是啊,柱们基本上都死光了,鬼杀队伤亡惨重。”林凛叹气,要不然怎么叫《柱灭之刃》呢。


    “这种事……凛衣姐姐怎么知道?”灶门炭治郎忍不住问。


    “此事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就是我看到的!”林凛显摆起来,“我还知道更多呢!比如,我知道你之所以能顺利脱身,是因为遇见了一个叫珠世的鬼。之后,你们还跟无惨派去灭口的鬼发生了战斗,对吧?”


    灶门炭治郎瞳孔地震。


    说、说中了!


    “看你这副表情,我就知道我说对了!”林凛神情愈发得意洋洋,“我还可以提前告诉你哦,珠世是可以信任的。以后,她还会跟蝶屋的姐妹们通力合作,研制出让祢豆子变成人的解药,不仅如此,她们还会研制出了针对无惨的毒药,在最后的决战中,成功拿下MVP席位……”


    正说着,农夫那边也已经把车子刷干净了。


    林凛三两口吃完盒饭,顺手抓了一把包装鲜艳的糖果,送给农夫的孩子们,在一片真情实感的感谢声中,她美滋滋把车子开回来。


    两小只也接到了鎹鸦的催促,要他们一起去东南方向的山里猎鬼。


    林凛邀请他们上车。


    “不行!”我妻善逸大惊失色,“姐姐你不可以去!鬼很危险,真的很危险!他们又恶心又残忍,跟月彦、跟鬼舞辻无惨完全不一样……他们会伤害你的!”


    灶门炭治郎也严肃地说:“这是我们鬼杀队剑士的责任,凛衣姐姐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不应该面对这么危险的事。”


    “放心,我有对鬼宝具。”林凛翻出一只长方形木盒,在阴影中掀开一角,露出长着赫金色眼珠的怪异刀尖,怪异形状一眼就能看出这是非人之物。


    “这是!”灶门炭治郎呼吸一滞。


    “呜哇啊,眼珠还在转动!!”我妻善逸失声尖叫,眼球似乎听到了他声音,转动着看向他的位置,直接吓得他当场吐魂。


    “不要怕。”林凛笑着拍了拍我妻善逸的头,立刻被他小狗一样抱住胳膊,“这是用鬼的血肉铸成的刀子,看起来有点奇怪,但它真的很非常锋利,就连无惨都能轻易捅穿。而且,在经过无惨附魔后,还拥有了轻易咒杀鬼的能力,轻轻松松解决了鬼与鬼之间不能相互残杀的问题。”


    说完,她重新把盖子盖好,塞回裙子宽大的口袋里,“……你们不用担心我。真遇到什么事儿,我杀鬼或许会比你们杀鬼还要简单。”


    “它不会引来鬼舞辻无惨么?”灶门炭治郎想到什么,神情严肃起来,“我记得凛衣姐姐说过,自己是逃出来的吧?带着这样一把短刀在身边,会不会……”


    “不会的。”林凛说,“这把短刀使用不了他太多血肉,存在感很轻微,他很难感知到。”


    “那姐姐就拿着刀子,在这里等我们吧。”我妻善逸冷静下来,“这次的鬼需要我跟炭治郎两个人,说不定是很厉害的那种鬼。我不想姐姐跟着我们一起冒险。等我跟炭治郎解决完鬼,我们再回来找你。”


    就算他们解决不了鬼,好歹姐姐还是安全的……


    “这不行。”林凛无情予以否决,“在我回到加藤镇之前,我都不能离开祢豆子太远,不然,就会有一种更可怕的鬼缠上我。”


    “更、更可怕的鬼?”我妻善逸茫然。这世上还有比吃人的鬼、比月彦先生还可怕的鬼吗?


    “加藤镇?”灶门炭治郎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林凛抬手指向身后。


    两小只望过去,那里空荡荡,除了一望无际的农田,什么都没有。


    “你们看不到,但的确有鬼站在那里。不是一个,而是一群看不清面容,也分不清男女老幼的鬼,我只能感觉到他们毒蛇一样,阴冷地盯着我。只要我稍稍放松警惕,他们就会一拥而上,让我经历这世上最恐惧、最凄惨的死亡。”


    林凛没被他们抓到过,但本能是这样告诉她的。


    灶门炭治郎恍然:“是从无法成佛的灵魂生成的那种鬼吗?”


    林凛:“应该是吧。”


    我妻善逸胆子小,忍不住打了哆嗦:“那也太恐怖了!姐姐,你每天都能看到那些东西吗?”


    “嗯,就算待在无惨身边,他们也从没有一刻送我视野里消失。”林凛点了点头,领着他们上车,我妻善逸坐副驾,灶门炭治郎兄妹坐后排,“不过,他们虽然很恐怖,但我已经找到了应对他们的三种方法。”


    两小只纷纷看过来。


    就连藏在巷子里的灶门祢豆子,也不自觉掀开箱盖,偷偷露出一颗脑袋好奇地听着。


    “第一,不知疲倦的逃跑,别被他们追上;第二,跟在鬼的身边,我觉得可能是因为鬼怕恶人吧,毕竟,这世上再也没有谁比无惨更恶的了。”


    我妻善逸跟灶门炭治郎对视一眼,点点头。


    林凛继续说:“第三,则是去到加藤镇……炭治郎,就是你老家山下的那个镇子。”


    突然被提到名字,灶门炭治郎愣了一下,想了一下,才说:“是,我的家的确是在加藤镇边上的大山里。”


    “加藤镇上有间加藤神社,神社里供奉着梓山灵弓,那上面附着创社巫女强大的灵力,即使时隔四百多年,依然守护着这一方土地,任何污秽邪祟都不能靠近。只要待在加藤镇的范围内,我就不会再被那群阴魂不散的死鬼骚扰……”


    灶门炭治郎也知道这间加藤神社。


    家人健在的时候,他们经常去那里进行新年祈祝,从小就听过不少关于神社的神迹,其中就有不少关于信徒沾染了咒怨残秽,来神社获得庇佑的故事。


    如果林凛姐姐真的是被邪祟阴物缠上了,留在加藤镇,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呜呜呜,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啊?!”我妻善逸感同身受地掉眼泪,“不管什么样的鬼,都好可怕  。我看到鬼的时候,都害怕得动不,对姐姐来说,只会更恐怖吧?为什么姐姐会遭遇这种事?我姐姐这么好,人也温柔,应该开开心心度过一生才对啊!”


    “唔。”林凛笑了,“大概是因为我善吧。”


    徒步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再往上就是山野密林,那完全不是林凛这个新手能掌控的领域,他们下车步行。


    林凛走在两小只的中间,她边回忆着这部分的剧情,边跟他们透底:“如果我没记错,你们这次遇到的,是个名为‘响鬼’的鬼,曾经隶属十二鬼月一员。”


    “十二鬼月?”我妻善逸问。


    “嗯。”林凛说,“就是鬼中的精英,每个都强大凶残又可怕,简单来说,就好比鬼杀队中的柱。”


    “啊?”我妻善逸腿肚子打颤,“我打十二鬼月,真的假的?呜呜呜,我这么弱小,一定会死的,我才刚跟姐姐重逢,一点都不想死,能不能请求柱的支援啊……”


    第99章 长男的素养恶鬼缠身


    “善逸!”灶门炭治郎满脸不赞同,“不可以跟凛衣姐姐说这么令人担心的话!”


    “不要你管!”我妻善逸瞪过去,“这是我姐姐,不要在我姐姐面前装好孩子!”


    灶门炭治郎吸了口气:“我没有,我只是想……”


    “呜哇呜哇!”我妻善逸气得跳脚,“你还想?你竟然还敢想?我不准你想!想都别想,你就没有自己的姐姐吗?”


    “没有啊。”灶门炭治郎望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我妻善逸,诚实回答,“我是长男,只有弟弟和妹妹。”


    “噫——”我妻善逸噎住,抱着林凛的腰,噘着嘴发出阴阳怪气的嘘声,“你们长男好可怕啊,自己没有姐姐,就觊觎别人的姐姐,无耻无耻!”


    吵吵闹闹间,他们来到鬼之宅邸。


    身为命定的主角,两小只都察觉到了异常。


    我妻善逸被宅邸里传来的怪异声音恶心得想吐。


    灶门炭治郎也闻到了混乱的气味,与此同时,还发现了躲在树丛里的一对兄妹。


    他们看起来也就个位数年纪,被发现的时候瑟瑟发抖抱作一团,询问中得知,他们是追寻着被鬼抓入宅邸的哥哥血迹而来。


    ——年纪很小却很勇敢。


    “不要怕,善逸。”林凛收回目光,握住我妻善逸颤抖的手,他很害怕,却没有后退,坚定地跟她站在一起,宽慰地冲他笑,“他现在已经不是十二鬼月了,因为资质太差,被无惨踢出了十二鬼月的行列。在我看到的故事里,他虽然很棘手,但你们最后还是成功战胜了他。”


    “真、真的么?”我妻善逸看起来好像要哭出来,“我真的会赢吗?”


    “嗯。”林凛望着近在咫尺的鬼之宅邸,沉默片刻,掏出随身携带的木盒子,放到我妻善逸手里,让他拿好,“带上这个。危急时刻,砸过去!”


    “鬼是自大的生物,一般不会躲避别人恐惧中丢来的东西。”她说,“而这把刀只要戳碰到对方,锋利的刀尖就能轻松划破鬼的皮肤,立刻引爆无惨埋在鬼身体中的诅咒。不管是多么强大的鬼,都会瞬间死去。”


    “刀子给了我,姐姐怎么办?”我妻善逸茫然望着手里的木盒子,依稀能听到刀子上眼球转动的声音。


    “我会跟祢豆子,还有那两个孩子,一起在这里等着你们出来。”林凛指了指灶门炭治郎背后的箱子。


    “可、可是!”我妻善逸立刻急了,他紧张地看了眼正在哄小孩子的灶门炭治郎,见他没有关注这里,才压着声音说,“姐姐说的祢豆子,就是炭治郎装在箱子里的那只鬼吧?那可是鬼啊,姐姐!有炭治郎在身边,她或许不会爬出来吃人,可一旦炭治郎离开,谁能保证她不咬人?”


    我妻善逸一直都知道灶门炭治郎带着鬼。


    虽然他会跟灶门炭治郎吵架,但他从来没有一刻讨厌过灶门炭治郎,他能听到从灶门炭治郎身上流出来的,温柔得让人想哭的声音。


    所以,他选择相信灶门炭治郎,他相信他之所以带着鬼行动,肯定是有什么隐情——而且,那肯定是他能接受的隐情。


    但是!但是!他相信归相信,可他不能拿自己姐姐的安危做赌注!


    “不会的。”林凛摸了摸我妻善逸紧张的脸,笑着说,“祢豆子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有事。反倒是你,你才是要直面鬼那个。”


    我妻善逸顿时哭唧唧。


    呜呜呜,他、他还是很怕鬼啊……


    林凛给他擦去眼中的泪水,微微俯下身,认真注视他:“虽然在我看到的故事里,你们成功活了下来,但那只能当做一种参考,而非已经属于你们的真实。”


    “善逸,不要盲目信赖我的话。”她的声音冷静又残酷,“你们之所以成功活下来,是因为你们足够努力、足够拼命,而不是我轻飘飘的断言,明白吗?”


    我妻善逸用力点点头:“姐姐不要担心。我明白的,我不会松懈的,我一定会成功活着出来,绝对不让姐姐伤心!”


    那厢,灶门炭治郎也安抚好了两兄妹。


    他把箱子放下来,望着场中唯一的大人,将一切都托付给林凛:“凛衣姐姐,你们就在这里不要走,无论发生什么,祢豆子都会保护好你们。”


    林凛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直到目送他们进入鬼之宅邸,才收回视线。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糖果,递给还在抽抽搭搭哭的俩兄妹。


    他们光顾着追踪哥哥,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吃点吧。”林凛自己也剥了颗,塞进嘴里,咬得咔嚓咔嚓,“小孩子不能挨饿,会长不高。”


    兄妹俩细声细气道了谢,学着林凛的样子剥开糖衣,甜滋滋的口感很好驱散了他们内心的惶恐。


    他们怯生生地问:“哥哥、我哥哥他……会没事吗?”


    “嗯,会平安无事的。”林凛毫不犹豫地说,“他们是非常值得信赖的人,只要他们找到你们的哥哥,哪怕需要赌上自己的生命,他们也会毫不犹豫。”


    而事实也正如林凛所言。


    两小只不仅救出了兄妹俩的哥哥,还救出了其他被困宅邸的人。


    兄妹三人相拥而泣。


    其他侥幸活下来的人也沐浴在阳光里,又哭又笑。


    “呜哇呜哇,姐姐姐姐,你不知道炭治郎这个人好可怕啊!”我妻善逸却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冲出来就抱着林凛嚎啕大哭,愤怒谴责灶门炭治郎的不靠谱,“明明腿和肋骨都骨折了,却装作没事人一样,把我骗的好惨!害得我差点就死掉了!呜呜呜,他一点都靠不住,而且,宅邸里还有不止一只鬼,如果不是有姐姐你给我匕首,我差点就死在里面了!!”


    “骨、骨折了?”林凛看向灶门炭治郎,即便是这个时候,他脸上也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痛苦,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都不说一声啊?一路背着祢豆子就算了,还强行参加任务,你就不怕自己折在里面吗?”


    “我不能退却。”灶门炭治郎回答,“有人被鬼掳走了,这么危机的时刻,任何犹豫都会害死他们,我已经……再也不想看到任何人被鬼伤害了。”


    林凛沉默。


    我妻善逸偷偷吐槽:“……又在出风头!”


    “不是出风头。”灶门炭治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成熟稳重的气息从身上散去,露出孩子气的一面,“而且,凛衣姐姐不是说了吗?这次战斗是我们赢了。这也就证明,我身上的伤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大影响。拼尽全力就会赢,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应该畏畏缩缩地见死不救。”


    况且,他是长男。


    如果他是次男的话,那他也就不必忍耐了,可他是长男啊!


    长男必须成为弟弟妹妹的榜样才行。


    林凛:“……”


    林凛有心向谴责灶门炭治郎听话只听一半,她后面还说了不要盲目轻信她的话啊。


    可转头一想,故事里好像就是这样的,是她忘了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


    正感慨着不愧是温柔圣母的正统主角,鬼之宅邸里忽的冲出来一个野蛮大笑的少年。


    他浑不在意别人惊恐的目光,带着野猪头套,赤裸着上身,一边叫着“猪突猛进”,一边挥舞着双刀,四处寻觅鬼的踪迹,很快,他就发觉目标,毫不犹豫冲着林凛冲了过来!


    “有鬼的气味!是你!!”


    林凛:“??”


    林凛瞳孔地震。


    不是,这对吗?这真的对吗?


    她知道这是三小只中最后的那只,嘴平伊之助,可他不应该追着灶门祢豆子砍,然后,跟灶门炭治郎和我妻善逸不打不相识,最后成为好同伴么  ?


    啊?怎么目标换成她了啊?


    是她站在箱子前面了?还是说,她身上的味儿还没散?林凛窘迫地想,应该是前者吧?她总不至于那么倒霉,一天接连社死吧?


    “住手!你要对我姐姐做什么?”


    “凛衣姐姐才不是鬼!”


    “你们是谁啊?不要来妨碍我!她浑身上下都是鬼气味,那么浓烈,怎么可能不是鬼?必须收拾掉!”


    “你在乱说什么啊?凛衣姐姐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我不可能认错鬼的气味!让开,不要妨碍我!”


    “闭嘴!你再乱说,我就要揍你了!”


    “哈哈哈,要跟我比力气吗?来吧!我可不会输!”


    “啊!你们不要打架啊!鬼杀队成员之间禁止互相攻击的!”


    ……


    ……


    林凛羞愤欲死。


    所、所以,到底还是因为后者吗?


    呜呜呜。林凛脚指头抠地,后悔,真的后悔,早知道后遗症这么大,她就不馋鬼舞辻无惨身子了。


    吃不到就吃不到好了,至少不必社死啊!


    林凛恨不得顺着地缝钻进去。


    可又担心被认为“逃了就是承认了”,只好拼命克制着落荒而逃的欲望,僵硬站在原地,极力维持自己已经七零八落的体面。


    三小只越吵越凶,从嘴上纠纷,发展到肢体接触,再到最后,头柱灶门炭治郎一头锤结束这起闹剧。


    林凛松了口气。


    心中小人立刻发出恶毒欢呼。


    哈哈哈,太好啦,这只让她失去活下去欲望的小野猪终于闭嘴了!


    将幸存者安全送下山后,鎹鸦也将浑身是伤的众人引入门口有紫藤花图案的人家,告诉他们最近不用急着干活,可以安心休息到痊愈为止。


    他们都不是记仇的性子,就算彼此打得鼻青脸肿,筋骨断裂,到头来也能和和气气睡在同一间房子里。


    林凛睡在他们隔壁,遗憾地叹了口气。


    她原本是想要灶门炭治郎送她去加藤镇的,这样的话,她总不会再走错路,也不至于再被鬼追,逃得那么狼狈,可灶门炭治郎伤得很严重,光肋骨就折了三根,这让她实在张不开口。


    另外,她还有点担心被鬼舞辻无惨抓到……


    林凛辗转反侧,可听着从隔壁传来的嬉闹声,忐忑不安的心情竟然奇迹般安定下来。


    眼皮子越来越沉,林凛握在着短刀的手一点点松开,很快步入梦乡。


    ****


    ****


    休养的日子很无聊。


    林凛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统统告诉灶门炭治郎,换取他养伤好后,送自己去加藤镇的承诺。


    “为什么不让善逸和伊之助知道?”灶门炭治郎好奇地问。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林凛说,“提前知晓未来,或许会让人变得更勇敢,但也可能让人丧失斗志。”


    “就像我跟你说过的前任炎柱,他知道的还不是未来之事,而是仅仅知道了,身为呼吸法创始人的继国缘一,也没能成功杀掉无惨,就彻底丧失了斗志,开始摆烂。柱都是这样,更遑论其他人。”


    灶门炭治郎想了想:“凛衣姐姐就不怕我也会变成那样吗?”


    “不会。”林凛托着腮,明亮的眼睛笑盈盈注视着灶门炭治郎,满是笃定和信赖,“就算这个世界只是个故事,你难道就不想把祢豆子变成人类,不想杀无惨,也不想为大家报仇了么?”


    “这怎么可能?”灶门炭治郎猛的捏紧拳头,“就算我身处的世界只是个故事,我也不可能原谅鬼舞辻无惨,更不可能放任祢豆子处在这种状态!”


    说着,灶门炭治郎抬起眼,深红色的眼睛坚定地看向林凛,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凛衣姐姐,我不可能原谅鬼舞辻无惨。”


    他说,“因为有他的存在,才会让那么人遭遇不幸,无数人都因为他失去了生命。他这样可怕的怪物,就不应该存在这世上!”


    “我知道,我也没想让你原谅他。”林凛将灶门炭治郎的碎发别到耳后,纤细柔软的手指擦过泛红的耳廓,指腹挑起他的日轮耳饰,“炭治郎,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从来不是为了让你原谅他。”


    她摩挲着继国缘一在这世上唯一的痕迹,“对我来说,如果你因为知道了结局,就擅自原谅了他,那才是真的糟糕透顶。”


    只有受害者才有资格说原谅。


    谁想越俎代庖,谁就先去地狱问问受害者愿不愿意原谅……


    林凛和灶门炭治郎约定好了,但耐不住鬼杀队把人当畜生使,医生刚确定三小只伤势痊愈,鎹鸦就带来了支援那田蜘蛛山的命令。


    林凛:“??”


    林凛看向灶门炭治郎:“……你没上报鬼杀队吗?”


    “上报了。”灶门炭治郎也很困惑,“我把凛衣姐姐告诉我的事,都告诉了鳞泷师父,鳞泷老师也说事关紧急,他会亲自告知主公大人。”


    “那怎么还让你们支援啊?”林凛百思不得其解,“蜘蛛山上的那个可是下弦之五啊。当时比拼战力的时候,网友们就一致认为,要不是他太爱玩过家家游戏,把自己的力量分给那些所谓的家人,你们这群新瓜蛋子,哪里还能活着撑到柱的支援……”


    正说着,林凛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脸色很不好,“……他们该不会是怀疑我,所以才想用你们验证一下我话的真实性吧?”


    第100章 做人好苦哦恶鬼缠身


    说到这里,林凛整个人都气成河豚。


    能理解他们怀疑她的心情,可为什么非要让三小只去验证?难道是想赌她最后的良心?


    就算她说的都是假话,那三小只顶多也只是被她骗了啊,没必要直接把他们当做她同伙整吧?


    林凛内心无比窝火,只因为跟她有关系,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他们就不再是鬼杀队的一员了吗?他们就不再是主公心爱的孩子们了吗?


    ……连赌那么一下都不敢吗?


    林凛忍不住腹诽,鬼杀队究竟知不知道她是冒了多大风险才跳反的?


    最重要的是,她的消息是可是有时效性的!万一再被鬼舞辻无惨逮到,那她只会毫不犹豫再次跳反,她不可能再跟鬼舞辻无惨作对,到时候,她什么都会说的!


    现在鬼杀队不赶紧趁着她的消息有用,尽快铲除暴露的十二鬼月,反而搁这里怀疑来怀疑去,搞些无意义的牺牲……只能说不愧是跟无惨一脉同源的家族!


    ……以后被鬼屠了,都是你们应得的,可别来怪我。我给了你们机会,是你们不中用啊!


    林凛不再管鬼杀队的死活。


    她拦住要出发的三小只,不准他们去,一把捏住鎹鸦脖子,让它滚回鬼杀队,喊柱去处理,不要来祸害未成年。


    然而——


    “姐姐,我必须去。”灶门炭治郎背着箱子,认真地看向林凛,深红色眼睛里仿佛有火在烧,“虽然我没见过主公大人,但我听鳞泷师父说过,那是个心胸宽广的温柔之人。”


    林凛:“……”


    哦,这个她知道啊。


    她看过漫画、动画、鬼杀队见闻录,里面把产屋敷主公吹成顶级魅魔,见过他的人都会拜倒他的魅力之下,心甘情愿为守护他献出心脏。


    比只会用暴力和恐惧掌控下属的鬼舞辻无惨,不知道高明到哪里去……


    “主公大人之所以做出这种安排,必然有属于他的考量。”灶门炭治郎丝毫不觉得自己被当做炮灰对待了,“姐姐也知道,柱的数量有限,不可能所有任务都交给他们……也可能是时间紧迫,他们赶不上。”


    顿了顿,他继续说,“最重要的是,我也必须磨练自己的剑技,一次又一次突破我极限,直到我彻底掌握火之神神乐!”


    他不能退缩,也不能逃避。


    哪怕明知道这次任务九死一生,也必须背水一战。


    他必须变得更强,必须要在最后的大决战里发挥更重要的作用,他真的……再也不想看到其他人死在鬼的手里了!


    只要


    他尽快变强、变得更强,那么,他在将来就能拯救更多人,他们一家的人的悲剧将不再发生在其他人身上!


    “可现在的你,根本就不是累的对手啊!”林凛忍不住打击他,“你太弱了,真的太弱了。光凭勇气这种唯心的东西,是无法战胜唯物的下弦之伍的!”


    她也不想跟未成年说这么残酷的话,但未成年太头铁了。


    “我知道。”灶门炭治郎浑不在意地笑起来,他丝毫没有被打击到,甚至还反过来宽慰林凛,“可现在的我,也已经不是当初的一无所知的我了,况且,我会更加拼命的战斗的。”


    “这是拼命战斗就能解决的事情吗?”林凛拔高声音,声音都显出几分尖利,“你连全集中呼吸都没学会,横亘在你们中间的,可是实打实的力量差距!我是看你老实才告诉你那么多的,可你怎么也莽撞起来了啊?”


    “凛衣姐姐,我不是鲁莽。”灶门炭治郎坦率说出自己的考量,“迎战下弦之伍很危险,所以,我准备让善逸和伊之助留在山下,等到柱到来后,跟柱一起行动,我会自己一个人先……”


    “呜哇呜哇!”我妻善逸冲过来,一把薅住灶门炭治郎的衣襟,凶恶地跟他脸贴脸,眼珠子都瞪出血丝,“可恶的炭治郎,又想在我姐姐面前出风头吧?我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别想着丢下我!”


    “下弦之伍?”嘴平伊之助更是跃跃欲试,柔韧的身体被他随意摆弄成各种姿势,“听起来很强的样子,哈哈哈,这次,就由我跟他决斗,我赢了的话,你们就要奉我为老大!”


    林凛:“……”


    ……


    ……


    “你们真是疯了!”


    林凛满脸怒气,目光顺着车内后视镜,恶狠狠瞪向后座的三小只,他们似乎是畏惧她的淫威,一左一右抱着灶门炭治郎胳膊,恨不得跟灶门祢豆子一起藏进箱子里,“……而我也是疯了,才会跟你们一起胡闹!”


    我妻善逸不敢直视林凛的眼睛。


    呜呜呜,他没想惹姐姐生气的,他想要乖乖听话的,可是姐姐要跟着炭治郎一起去蜘蛛山,他怎么可能乖乖待在家里等她回来啊……


    他们好不容易才重逢的,姐姐对他那么好,给了他安稳的生活,叫他上学习字,他早就下定决心要守护姐姐的幸福,如今,又怎么可能放任她处于危险之中而苟且偷生?


    “对不起啊,凛衣姐姐。”灶门炭治郎乖乖道歉,“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我才没有担心你!”林凛愤怒按车喇叭,刺耳的鸣笛声后,她咬牙切齿地说,“我可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失败了,别指望我能救得了你们!”


    “我不需要你救!”嘴平伊之助不服气地说,“我有的是力气,我才是最厉害的那个!额头太郎都打不过我,你这种毫无警惕心,一觉睡到大天亮……”


    林凛倏得瞪过去。


    嘴平伊之助输人不输阵,顶着林凛吃人的眼神,一口气说完:“……甚至,就连被我抢走吃的,都反抗不了,还是乖乖上供,做我的天妇罗小弟吧!”


    说完,嘴平伊之助重新藏了回去。


    他倒不是打不过林凛,只是觉得她表情好恐怖,好像山中护崽发狂的母兽,小动物的本能让他乖乖闭上嘴。


    总觉得惹她生气了,她就再也不会给自己上供天妇罗了。


    欸,小弟太有个性了,不好带啊。


    嘴平伊之助有些苦恼地想,最重要的是,他还不能教训她,会被豚太郎和鼠太郎一起念叨还是其次,关键她好爱哭哦,她一哭,他就觉得胸口那里闷闷的,有点不舒服。


    林凛怒目圆瞪。


    嘴平伊之助藏得更严实。


    林凛面无表情收回视线。


    “我什么都不会,你们要是赢不了,我就会毫不犹豫重新回到无惨身边。”林凛开着车,平静地说,“哪怕会被愤怒的他变成鬼也无所谓,只要能活下来,什么都可以……”


    她已经公平跳反了所有人。


    之后,任何人的死活都跟她没有关系,无论在哪里,成为什么样的人,她都只会活得更好。


    “不会的!”我妻善逸不装鸵鸟了,紧张地说,“姐姐,我不会输,我一定会赢的!你不要回到无惨身边,你是逃出来的,他现在肯定非常生气。一旦你回去,他肯定会毫不犹豫伤害你!”


    “如果我输了,我会让祢豆子保护你逃跑。”灶门炭治郎早已安排好了退路,“凛衣姐姐,不要回到鬼舞辻无惨那里去,祢豆子一定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如果你能不哭的话,那我就会一直保护你。”嘴平伊之助不知道鬼舞辻无惨是谁,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他的天妇罗小弟,“我很喜欢吃你上供给我的天妇罗。”


    “你们还是先活下来再说吧。”林凛冷笑。


    抵达蜘蛛山的时候,天还没黑。


    林凛望向眼前高大的山峦,心里一阵阵毛毛的,总感觉阴风阵阵,好像来到乱葬岗,不是很想接近。


    “真不能等柱来了再上吗?”林凛最后试图唤醒三小只的理智,“这座山真的很恐怖,有不止一只鬼。蜘蛛爸爸、蜘蛛妈妈就够难缠的了,还有蜘蛛哥哥、蜘蛛姐姐。光靠鬼的数量就已经稳赢你们了,就更不要说,还有那个一直隐藏在众鬼身后的下弦之伍,累了……”


    “如果连直面下弦之伍的勇气都没有,那未来,又该如何面对鬼舞辻无惨?”灶门炭治郎坚持,“我不能输,我必须变得更强。”


    “我、我也要变得更强!”我妻善逸脸色惨白,即便现在太阳还没落山,他也依旧能听到很多恶心的声音,害怕地都要哭出来,却不后退半分,“……我不会让姐姐再回到鬼那边去,更不允许他们再来伤害你!”


    “跟在我身后!”嘴平伊之助拉着林凛,雄赳赳气昂昂冲进去,“区区蜘蛛而已,我会让你明白,我才是最厉害!”


    林凛:“……”


    林凛被拽了一个趔趄,真想狠狠给他们一拳!


    “呜哇,拉着我姐姐去哪儿?”


    “伊之助,你慢点!走太快,小心弄伤凛衣姐姐!”


    “你们好慢,再快点再快点!”


    “快点也没用,太阳没下山,鬼是不会出现的。”


    “啊,这样啊……”


    ……


    ……


    他们吵吵闹闹。


    林凛自顾自哀叹起自己悲惨的命运。


    好不容易脱离了鬼舞辻无惨的掌控,结果,还要陪着一群头铁的混小子胡闹。


    做人好苦哦!林凛痛苦地想,她一点也不想做人了。


    如果不是她离不开祢豆子,而祢豆子又在蜘蛛山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的话,她真想抱着祢豆子等他们回来!


    呜呜呜,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她明明是个胆小鬼,却被逼着上前线。


    真想不管他们死活,守着祢豆子呆在安全的地方不冒头啊!


    天知道她多怕被鬼舞辻无惨抓到!


    正悲伤呢,林凛只觉身后有谁推了她一把,原本就气喘吁吁的身体不受控制前倾。她摔倒了,可落满枯叶的地面却越来越远。


    随之而来的,是众人惊恐地呼喊。


    “姐姐!”


    “凛衣姐姐”


    “啊,我的天妇罗小弟!”


    嘴平伊之助反应最快,踩着树干借力一跳,却还是没跟上林凛被拽走的速度,手指尖擦过她衣角,眼睁睁看着她被扯入茂密树冠。


    “呜哇啊啊——”


    ****


    ****


    失重的感觉非常可怕。


    林凛惨叫着,受到惊吓的大脑不自觉回放起蜘蛛侠扯断格温脊椎那一幕,无法自控地带入,这让她叫得更凄惨了,以至于被粗暴丢在木制地板上后,直接摔得三魂去了七魄!


    林凛痛苦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


    “干得好,妈妈。”白衣白发的蜘蛛少年平静夸赞。


    “累高兴就好。”跪在地上的长发女子抖得比林凛还厉害,“能让累满意,妈、妈妈很开心。”


    “嗯,你很好承担起了妈妈的责任,我很开心。不过……”累面无表情转过头,看向瑟瑟发抖的蜘蛛妈妈,“我说过了吧,不要弄伤她,她是那位大人在寻找的人。”


    “呜,对、对不起!”蜘蛛妈妈头贴在地板上,不停哭着道歉,“呜,是妈妈不好,妈妈错了!妈妈下次一定会更温柔的,累不要生气,我会做得更


    好的!”


    “那就去把追上来的那些人都杀了。”累摆弄着手里的蛛网,“这是那位大人的命令,除了她之外,其他人,一概不留。而我,也讨厌妨碍到我们一家人幸福生活的家伙。妈妈,你明白吗?”


    “明、明白!”蜘蛛妈妈慌乱跑走。


    林凛感受到地板的震动,终于从疼痛中回过神。


    她颤巍巍抬起头,含着泪花的眼睛刚适应黑暗,就看见一直长着人脑袋的蜘蛛,从房梁上晃晃悠悠垂下来,一只眼怪笑、一只眼直勾勾盯着她。


    “哟,你醒了?”他窃窃地笑。


    林凛:“!!”


    林凛再次品尝到被贴脸开大的滋味,脑袋嗡得一下炸了,掏出藏在袖里的短刀就砍过去,对方撤得很快,锋利的刀尖只擦过毛绒绒的蛛腿,砍掉几根亮晶晶的刚毛。


    “啊!啊啊!”她撕心裂肺尖叫,挥舞短刀,“别、别过来!滚!滚远点!不要靠近我,滚啊!”


    丑!


    太丑了!


    她知道蜘蛛山上的鬼都长得很奇特,但当那些奇特的鬼真实地出现在她面前,他们的模样还是太挑战她的心理承受范围了!


    蜘蛛人跟人蜘蛛是不一样的!


    前者她会惊喜地大叫“superhero”,后者只会把她吓得哭着大喊“无惨大人救救我”啊!!


    “真是愚蠢,竟然以为……”


    嘲笑的声音戛然而止。


    蜘蛛哥哥露出痛苦的表情,苍白发青的脸上血管不正常痉挛跳动,身体里的血液仿佛活了过来,岩浆般将他淹没!


    “累、累,救命、唔……”蜘蛛哥哥惊恐地向累求救,可只是眨眼指尖,一只狰狞的巨手就从他喉咙里伸出来。


    “我说过了。”累低着头,专心玩着自己手里的蛛丝,“她是那位大人在寻找的人。冒犯她,形同冒犯那位大人。”


    平静的话语落下,狰狞的巨手转动手腕,生着漆黑指甲的手指死死扣住蜘蛛哥哥的脑袋,扣住,捏爆!


    林凛:“!!”


    林凛叫得更惨烈了!


    她被淅淅沥沥的血水劈头盖脸淋了一身,一身啊!【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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