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久荣能回来,是因为中秋节了,书院放假,他不回来书院也没人了。
一回来柳姨娘就心疼的看着他,不住的说长高了,黑了之类的话,陈昭真不知道怎么天底下父母话翻来覆去都一样。
不过,陈久荣阴森森的目光扫过她的时候,她可真想打他。她也长高了不少,之前的衣服鞋子都穿不下了。
陈久荣看着这一府的人,一个个锦衣玉食,他们都不知道,他甚至得自己洗衣服,钱秀连个小厮都没给他。
别的公子哥在那里只用读书,甚至还能出去游玩,而他不仅得自己干活,还不能出去,不然早就跑出去了。
陈久荣甩开柳姨娘的手,冷眼看着他们“别说这些场面话,都不来看我一眼,大半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他们当然不知道,孩子送过去了自然会有人管教,也会有人送钱过去,他们连门都进不去,如何得知?
钱秀自然知道他是怎么过的,必要的时候她甚至还会让夫子罚他抄写,这真是世间最温柔的惩罚了,当初看到昭儿躺床上的时候,她可是想杀了他。
陈久荣大闹一通,砸了不少东西,陈昭很心痛,这都是她的家业,他砸什么?
这件事惊动了陈老夫人,她懒得出去,也认为出去读书不吃点苦怎么能行,但是她不争气的儿子吵得她头痛,要她主持公道。四十多岁的人要六十多岁的老太婆主持公道,她也气笑了,要不说当初娶了钱秀是祖宗保佑呢。
最后她还是没被陈兆德磨的受不了,难得的让大家聚在一起吃饭。
陈昭可太烦这种饭局了,口味照顾的是陈老夫人味道清淡不说,还基本都是素食,她是个正在发育的孩子,吃这些对身体不好。
陈子安和陈婷婷也不喜欢,陈子安不喜欢陌生的环境,陈婷婷是平日都见不着这些人,见到了他们只会觉得她一点都没有落落大方的样子,令人生厌。奈何陈府子嗣单薄,不然陈婷婷怕是没有上桌机会。不过上桌吃饭的时候,陈婷婷都感觉食不下咽。
“转眼间中秋也到了,正好久荣回来了,也算是一家团聚了。”陈老夫人在饭桌上说。
陈昭盯着眼前的餐具发呆,这碗碟颜色又好看又轻盈,看起来挺贵,老夫人这屋好东西不少啊,她那衣服颜色暗沉但是料子都是好料子。头上的发饰少,珠宝很大一颗。
老太太不是吃斋念佛吗?花起钱这种俗物倒也不手软。
“奶奶您这话说的,我哪敢和你们做一家人啊。”陈久荣皮笑肉不笑的说。
一看这样子,陈昭顿时觉得这饭有意思起来了,这小东西,肯定要发癫了。
“久荣,怎么和奶奶说话的!”陈兆德故作严肃状,让陈久荣住口,陈昭暗叹,她这便宜老爹的演技也是够差的,台词说的这么不顺溜,怪不得升不了官呢,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娘,您别生气,久荣这是在外头吃了苦,您瞧瞧,这手都开裂了,久荣哪里吃过这些苦,说好去读书,做的尽是些下人的活儿。”柳姨娘心都要碎了,听陈久荣说自己在书院的生活的时候,她恨不得让他马上退学。
“青山书院学风就是这样,京里头谁人不知,学风艰苦,教师严厉。只是学习辛苦也就罢了,哪里晓得还要这些粗活,夫人,不如给荣哥儿涨点月银吧。”陈兆德趁机说。
钱秀一开始就一句话没说,看着这几人用拙劣的演技演戏,只管一心一意的为陈昭擦嘴,中秋蟹肥,陈昭懒得啃螃蟹,也懒得拆出来,钱秀就用工具给她拆出来。陈昭享受的心安理得,年纪还小嘛,说不能明年就没这待遇了。
“那便从老爷私账走吧。”钱秀头也不抬,要是想让她出钱,那就都别过了。
“秀娘,娘知道你心里委屈,荣哥儿毕竟是咱府里唯一一个读书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读好了对大家自然是有好处的。眼下他自己一个人在书院,每个人帮衬,做那些活儿便费那么大劲儿,怎么能安心读书。”陈老夫人一副担忧的样子。
“娘,我也说了,要是要涨月银,就用老爷的私账。”钱秀分毫不让。
“啪”陈兆德用力拍了下桌子,显然是气极了。
吓得陈婷婷哆嗦了一下,陈昭有些无语,手里的筷子差点给他震掉了,怎么从古到今的男人都一样,不对是没用的男人都一样,没能力还喜欢乱发脾气。
“我倒要看看这陈府是谁做主,现在就去把账房和管家找来。”陈兆德叫小厮去喊人。
管家和账房不紧不慢的来了,问老爷安。
“从今日起,大少爷的月银涨到一百两,另外安排两个小厮去照顾大少爷。”
管家和账房低着头,不敢应下。
“你们什么意思?我难道不是陈府的主人吗?”
陈兆德无能咆哮,陈昭有些好奇,这没用的东西脑回路怎么长的,这不是她娘发工资吗?钱都是钱秀的,他在那里上蹿下跳什么。
陈兆德气坏了,一顿输出,说钱秀苛待庶子,钱秀觉得耳朵有些疼,这人不挺有力气的?怎么连个孩子都生不出?
这倒是钱秀误会他了,说完这些他就坐在椅子上大喘气了。
“去给老爷端杯参茶,给老爷润润口。”钱秀面无表情,陈昭觉得自己亲娘有把人气死的本事,这会儿陈兆德气的直咳嗽,柳姨娘在旁给他顺背。
陈昭还在吃,吃小肉丸子,螃蟹性寒,钱秀不给她多吃。
“秀娘,怎么把兆德气成这样,他是一家之主,难道做不得主吗?”陈老夫人也有些生气,她竟不知这家中已是这幅景象。
“老爷,娘,我说过了,要是给大少爷涨月银就用老爷的私账,也许你们忘了,但是昭儿脑后勺还有个疤呢。”钱秀冷冷的开口。
“我们昭儿醒来以后便不记事了,她不记得,我得给她记得,到现在还时不时的头晕。”钱秀适时的挤出两滴眼泪,作出伤心的模样。
“我是个女子又是个商人,不懂的那么多,只是我听说当今圣上以德治天下,老爷您是官场人,想必知道的更多,圣上讲究的是孝敬父母、兄弟恭亲。昭儿是为什么受伤的?我想大家心里都有数,这件事也不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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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人知道,相府夫人也知道。”钱秀慢悠悠的说。
“相府夫人?夫人你与她是如何结识的?”陈兆德激动的站起来,一脸喜色。
“相府夫人与我有生意来往,那时候我正与相府夫人饮茶,家中下人急匆匆的来,她自然也是听到了,这大夫还是相府夫人介绍的。”
陈兆德听不到那些多余的话,满脑子都是如何用这条线去升官。
钱秀一脸不屑,他有什么本事,还不是靠着她的钱。
“既然你和相府夫人相识,不如早点把夫人请过来,多谢她为昭儿请的大夫。”陈兆德完全不记得刚刚自己多生气了,这变脸的速度令陈昭啧啧称奇,这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一般人做不到这么没皮没脸。
陈老夫人也一脸赞同“是得早日把人请来好好感谢感谢。”
陈久荣哪里甘心事情就这样过去“爹,这搭上相府夫人,就能把您的面子抛下了吗?出去别人都以为我是农家子了。”
这人倒是知道自己家人脾气,就是在乎面子,不管是他爹还是他奶奶都一样,可能是早年穷怕了,最怕别人说农家两字。
“对对对,这出去不能丢陈府的面子啊,夫人。”
“老爷我这话还没说完呢。”钱秀真是瞧不上这家人,一个比一个蠢。
“相府夫人难道就不知道昭儿是怎么伤的吗?只是她素来就不是一个爱嚼舌根的人,但是她未必不会和相爷说,这要是说了,老爷您是想落个宠妾灭妻的罪名还是治宅无方的名头?”
陈兆德惊得出了一身冷汗,站起来走来走去,不住念叨着“这该如何是好。”
一转身又瞧见陈久荣嫉恨的眼神,抬脚踹去“逆子,都是你惹出的祸端。”
柳姨娘扑过去拦住他“老爷老爷,这是久荣啊,他是你从小带大的。”她哭的楚楚可怜,让陈兆德停下来,用力甩了下袖子。
钱秀知道这些都是做给她看的,先前什么表示都没有,现在知道她和相府夫人相识,倒是踹了脚陈久荣,但是她要的不止如此啊。
“老爷您在家里如何处罚他,外头又看不见,您得让外头看见您是如何处罚过大少爷了。”钱秀摇着扇子,这会儿天气还有点热,屋里头他们闹的也是让气温高了几度。
“那依夫人看,我们当如何呢?”陈兆德赔着笑脸。
“继续让大少爷这么在青山书院读书,务必让大家看到大少爷如何辛苦劳作,您对外就说是为了磨砺磨砺大少爷,这几年过去了,上头的人才会相信老爷您是在实实在在的管家。”
柳姨娘紧紧扯着陈兆德的袖子,死死盯着他,满目凄苦,她当然是不愿意的。
陈兆德有些为难,他不想自己开口落定这件事。
他的亲娘没让他为难“那就这样吧,我看荣哥儿这性子是得好好治治,我也乏了,你们回去吧。”陈老夫人敲定了这件事,也没给他们反驳的机会,陈兆德对着柳姨娘摊摊手,意思是自己也没办法。
陈昭觉得这一天天挺有意思的,不用动脑,每天都有新鲜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