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微刚刚站定,感觉脚下地面一震,伏宽也已经落到台上。只见他面目威武,体格健壮,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今日的对手。
此时经过前面四场,下面观战的人群慢慢有懈怠。有的悄悄私语闲聊,有的拿出小吃往嘴里塞,还有些人则趁机做起了酒水生意。
“第五场,凌微对伏宽,开始!”
严管事话音刚落,场上已雾气弥漫,伏宽只看到凌微前踏一步,视野中便失去了她的身影。
伏宽反应迅速,左手一拍身上的灵兽袋,只听一声咆哮,一只与人同高斑斓虎出现在场上。
那吼声穿透力非凡,将周围的雾气震出肉眼可见的波纹,几片积雪从不远处的树梢上簌簌落下。
斑斓虎并非稀有灵兽,洛岭之中就有不少。只是伏宽这只,出生时便与众不同,不似普通斑斓虎身上的黄黑斑纹,而是白毛如雪,间有墨黑斑纹,显然是有一丝白虎血脉,且它最近靠着这血脉之力,刚刚晋升到了一阶后期。
“凌道友,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有自信就出来一战!”伏宽口中激将,心思却异常冷静,一边让斑斓虎在一旁周旋警戒,一边拿出一把巨锤,用神识搜寻场上的异动。
突然他眉头一皱,三道冰锥骤然出现,疾速朝他后心袭来,在雾气之中激起阵阵灵力涟漪。伏宽脚下一跺,巨锤抡出,呼啸着将冰锥击碎。
他身侧的斑斓虎似乎从这一击发现了对手的踪迹,骤然扑向擂台右侧,张开血盆大口咬下,却扑了个空,只咬到一团水花。
伏宽肌肉紧绷,心道这个对手有些棘手。自己的优势在于可以与斑斓虎以二对一,可是凌微偏偏不正面迎战,只躲在雾气中放冷箭,消耗自己的体力和灵力。
凌微与自己同为练气八层,但此刻他神识中找不到对方的踪迹,若是一直由对方掌握主动权,那么灵力消耗带来的劣势会愈来愈大。
伏宽眼神一沉,将单手握锤改为双手,巨锤裹着罡风向地面猛然砸去,身前地面裂出一道深坑,瞬间蔓延到整个擂台,连雾气也散了许多。
“在那里!”他感到左前方有灵力波动,手中积蓄灵力,锤头黄色光芒大盛,带着千钧之力挥出。
随着灵力的迸发,凌微终于露出身形。“总算把你逼出来了!”伏宽心中一喜,踩着踏云靴飞身向前。巨锤距离凌微身前五尺时,却陷入一道水幕,如入沼泽之中,去势骤减。
伏宽口中默念法诀,加大灵力输送:“破!”水幕应声而碎,此时斑斓虎也跃至凌微后方,口吐风刃,向她袭去。
就在此时,他看到凌微浅浅一笑,脚踏银芒,身形如远岫出云,飘渺无迹,几个交错踏步间,已然与他错身而过。
没了凌微这个屏障,伏宽和斑斓虎连忙收回各自的攻势,以免伤到己方队友。与此同时,凌微广袖轻挥,三枚飞刀撕开雾帘,如寒星破空,斜撩而去。
“起!”伏宽收起巨锤,双掌推出,将泥土从脚下抽出,地面陷落,一道土墙横亘拔地而起。飞刀在土墙表面划出几道深痕,却无法破开防御,只得转向折返。
经过几轮试探交锋、你来我往,凌微大致摸清了伏宽的底细。
几番打斗后,雾气已经散去,凌微也不再掩藏自己的身形。她指尖轻描淡写地一划,跃上高空,而伏宽用土墙从四面八方将自己和斑斓虎围了起来,抵挡从空中束缚而来的水蟒。
不过片刻,水绳将伏宽的堡垒团团缠住,骤然炸开。灵气冲击中,土墙碎裂重组,却在伏宽的苍空下冲上天空,隐约可见山峦虚影,台下观众纷纷吸气。
“群山印!”伏宽在心中默念,灵力奔涌灌输而去,飞速压缩着空中的土石。
这是伏宽最好的机会,这也是他为今日准备最强的一招,一下就抽走了他丹田中剩余大半的灵力。
凌微头上一暗,泥土碎石变成一方巨印向下压来,笼罩住整个擂台。台下朱蔓不由得站起身来,眼中焦急,这一招凌微已是避无可避!
台上,凌微处在巨印阴影之下,看不清神色。她无视头顶迫近的万钧之力,十指结印,反手插进大地,破碎的地面顿时结了一层寒霜。转瞬之间,以凌微为圆心,四周无论是水汽还是冰雪,都呼啸而来,凝成万千冰箭,带着一往无前的力道从下往上暴起。
“嘭!”
只听一声巨响,二人法术正面冲击,山峦巨印将要砸到地面之前,竟被冰箭洞穿震碎!飞扬的尘土混着冰雨四溅开去,凌微被震退几步,轻掸衣袖,一道柔和的水幕展开,将冲击化解。
两人这一次对招灵力都消耗不菲,观战众人屏住呼吸,却惊讶地发现凌微竟然还有余力——漫天冰箭融化后并未落地,而是倒飞凝聚,化成一条十丈长的咆哮水龙,张开寒气凛然的巨口向低空俯冲而去,那体型甚大的斑斓虎在它巨大的身体面前也只如同一只兔子一般。
斑斓虎无处可逃,瞬间被龙首巨口吞没,身体从外而内寸寸结冰,只能听到它喉咙中低低的哀嚎。
“凌道友,我认输!”眼见救援不及,灵宠就要伤了根骨,伏宽连忙向空中喊道。
既然对方认输,凌微也不想下死手,指尖一点,冰龙融化,骤然碎裂,化为漫天水雾。雾气散尽后,她已负手落在高台中央。
伏宽收回灵兽,眼见自己灵力见底,衣袍淋湿,狼狈不堪,又看到对方衣不染尘,闲庭信步地走来,心中再无半分不甘,拱手说道:“恭喜凌道友,这一局是你胜了。”
凌微也对他回礼,道:“承让。今日见识了伏道友的锤法和土系术法,果然名不虚传。”伏宽叹息着摇摇头,同她一起走下台去。
“东擂台第一轮第五场,凌微胜!”
裁判台上,严管事也宣布了比试的结果,台下响起阵阵雷鸣般的掌声。
“精彩!”
“这两人的灵力都好强!”
“凌师姐,我就知道,你肯定行的!”凌微刚到台下,耳边就传来朱蔓欢喜的声音。
“凌师姐,恭喜!”朱蔓旁边的一个男修也说道。
凌微看了他一眼:“哦,你就是那日和朱师妹在一块的——”
“对!这就是我堂兄朱荀,那日你救我时他正和我一道。”朱蔓连连点头。
“见过凌师姐,朱荀还未谢过当日师姐所赠赤鳞蜥血。”男修拱手道。
“无事,”凌微对他颔首,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来继续观战,却听得远处喧闹一片:“李暮!李暮!”声浪竟然一时盖过了这边,和杜岚取胜时的声势不相上下。
凌微坐在台下整理自己的袖口,朱蔓已经连忙跑去打听回来。原来南边擂台的李暮竟以一刀,将练气九层的对手斩落台下。
李暮的对手进阶已久,是实打实的九层,而李暮虽然为练气大圆满,却是刚刚进阶。一般而言,半层之差,对面即使败也不会败得这么快,也怪不得大家如此震惊了。
“如果我要夺魁首,李暮也是需要注意的对手之一。虽然之前与他有几分交情,可是当初一入幽云秘境就失散了,没有看到他出手的机会,真是可惜了。”凌微想道。
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打定主意要回去找人买下李暮那一场的留影珠,就算只有一刀,也要看看当时是怎样的情形。
经过一日的比试,练气后期的弟子已淘汰了一半,加上因为重伤或者法器受损等种种原因退赛的,下一轮只剩下几十人。
凌微漫步回到群星峰广场,看着悬浮水镜角落里龙飞凤舞的一行字,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微笑。果然不出所料:第二轮第七场,凌微、沐媛!
*
深夜,沐媛的房间中,灯火通明,却照不亮她阴沉的脸色。她将手中的留影晶石“啪”地一声拍在桌上,站起身来:“那伏宽进阶第八层的时日与我相仿,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打败了,凌微甚至没有亮出第三件法器!”
“你说,我明日如何才能稳赢这一局?”她可是夸下海口说此局必胜,姑姑才肯做手脚将她与凌微安排在同一场,替换掉先前为求稳妥选中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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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练气七层弟子。
站在她背后的蔡尧面容晦涩,听她发问,忙掩住自己面上的情绪,出言鼓励道:“依属下看来,小姐无论是历练经验、进阶时日,还是法器品阶都胜于凌微,实在不必担忧。只是此事事关小姐颜面,若能胜得更干脆些,也能痛快不少,一雪当年夺院之恨。”
他悄悄握紧了身侧的拳头,顿了顿,见沐媛没有反驳,继续说道:“师傅曾告诉属下,她曾给你一枚能在两日内增强灵力的丹药,现在大比还剩两日,何不趁机使用?即便大比过后要虚弱一段时日,若是能遂了小姐的心愿,也是物尽其用了。”
沐媛回过头盯着蔡尧,看不出喜怒:“哦?姑姑连增灵丹告诉你了?看来她还真是信任你啊!”
“她是你的师傅,你听她的话倒也理所应当,只是当日和你定下主从契约却是我,你心中可否有不甘?”此刻的沐媛,完全不见平日里在沐如霜面前的撒娇姿态,眼神如刀刺来。
蔡尧连忙低头跪下,膝盖发出“咚”的一响:“属下不敢!虽然我是沐管事的记名弟子,但我的身家性命都在小姐手里,自当以小姐为尊!且属下敬佩小姐天资已久,为您做事,亦是我心甘情愿!”
沐媛见蔡尧如此听话,脸色明媚几分,却没叫他起来:“蔡尧,你这是做什么?我只不过是想着要不要将你还给姑姑,也免得你心生怨气。不过你既然心里想跟着我,我也不亏待自己人。”
“姑姑现在修为高于我不假,可是我如今二十出头,已有练气八层,焉知将来不会超过她?待此次大比我获得一个好名次,不愁进不了内门。到时候你跟着我,日子自然比做一个外门管事的记名弟子好得多!”
“小姐说得是!以小姐的天资,定当入得内门!只是却不知哪位长老好运,能收小姐为弟子。”蔡尧连连点头。
沐媛听着他的奉承,心中十分满意。若非蔡尧如此识时务,就凭他四灵根的资质,入宗门十余年来修为都无寸进,在幽云秘境中早就被派出去打头阵当炮灰了。
“好了,你退下吧!哼,我沐氏从前可是出过元婴真君的,一个侥幸刚入练气八层,凡人出身的修士,我自不会放在眼里。不过这增灵丹,大比上不用也可惜了。明日就让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蔡尧点头,附和两句,起身退出了沐媛的院子。他面上不敢表现分毫,内心的恨意却翻涌上来。
这对姑侄二人如出一辙,哪怕沐氏败落已久,对他们这些凡人出身的修士仍是如猪狗般使唤,半点不放在眼里。
当初若不是沐如霜点名要自己做记名弟子,他又毫无势力、无从反抗,如何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而她收自己入门下,也并非为了培养自己,而是这些年为了沐媛修炼花销愈大,想从自己手里搜刮新晋弟子的份例。若非如此,即使他只有四灵根,这么多年下来,必定也早就进阶筑基了!
“沐如霜拿我的份例,还让我替她办事也就罢了,甚至还强行在我身上下了与沐媛的主从契约。要不是我伪装得好,恐怕和其余记名弟子一样,早早地陨落在秘境和各种任务之中。想来沐如霜也不愿我们这些名为弟子、实为奴仆的人筑基,免得日后脱离掌控,甚至找她报仇。”
想到这里,蔡尧放下了内心那微不足道的动摇。为这一天,他准备了太久,等到沐媛一死,主从契约解除,他就以先前接的任务为由出宗游历。
在宗门日日受沐家姑侄压迫,外面却天大地大,日后总有他筑基的机会。到那时候,再回宗门,沐如霜曾经所做的一切,他都要让她付出代价!
至于沐媛大比身死后凌微的下场,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让凌微背锅再好不过,她与沐媛素有旧怨,若是在大比上收不住手,将其杀死,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没有人会怀疑到他蔡尧的头上。
“自古红颜多薄命,幽云秘境中你在沐媛手下避过一劫,可惜这次却注定逃不过了,日后,我定会为你多烧些纸!”蔡尧走出沐媛的院子,目光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