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阒静无声，偶有蛐蛐不时嗡鸣。
“所以，我们果真是被传唤来的？”林小夏蹙眉，百思不得其解，“可，为什么是我们？又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周子谦摇摇头，“不清楚，不过竹简最后写了‘异星降世，天下易主’，下面还标注了时间——就是明天！”
林小夏猛然想起徐允之标注的星象图，“荧惑守心，紫薇黯淡，帝星将倾……，这会不会是叛乱的征兆！”
“很有可能！”周子谦神色严峻，“我前几日收到边关情报，边关三大营有异常调动，而太子一党与这几位藩王关系密切。”
二人都沉默了，静静地消化这些讯息。微风吹过槐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是在嘲笑他们的无知。
“不管幕后执棋的人究竟想干什么，”周子谦率先打破沉默，“我们都得阻止这场变故！小夏，你是相国之女，可以接触朝中大臣，我是镇北将军，手握兵权。我们联手，或许能改变些什么。”
林小夏蹲坐在石头上，怀里抱着竹简，单手托腮道，“可是，如果徐允之他能预料到我们的降临，能预料到这场闹剧。那他究竟是哪一边的呢？会不会，我们的计划，我们的行动，也在他的计算之中？他到底是在帮我们，还是引我们入局？”
周子谦蹙眉沉思，道，“好问题，我按照将军府留下的兵棋推演，无论哪种情况，都会导致……”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夹杂着马儿的嘶鸣。两人对视一眼，警觉的躲在老槐树后，一队黑衣人乘着夜色驾马飞驰，方向正是皇宫。
“是禁军，这个点儿去皇宫？”周子谦喃喃自语，“不行，我得去看看。”他回头望向林小夏，“明日见机行事！”
林小夏了然的点头。
回到相府，她辗转反侧。天蒙蒙亮时，她听到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小姐！小姐！快醒醒！”春桃的声音带着哭腔，“皇帝……皇帝驾崩了！”
林小夏瞬间清醒，猛地坐起身，后背激起一阵冷汗。“帝星将倾……星象图的预言应验了。”
她马上起身，着急忙慌的梳妆打扮，注意到徐允之送的那面铜镜，再一次亮起白光，凝出一句话：棋局已开，落子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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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春桃匆匆忙忙地帮林小夏系好衣带，“宫里来了御前侍卫，说是有要事相商。”
林小夏来到大厅，身披铠甲的侍卫向她行礼道，“大小姐，陛下驾崩，太子命各府贵女前去皇宫守灵。”
林小夏道，“我明白了。”
临行前，春桃神秘兮兮地递给林小夏一枚星纹玉佩，压低声音道，“小姐，这是徐管家特意交代的，需贴身佩戴，可辨忠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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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皇宫的道路上，京城一片肃杀。街道上巡逻的护卫都比往日多了数倍。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空气中浮着躁人地闷热。百姓们都紧闭门户，整个京城弥漫着山雨欲来的紧张感。
宫门前，林小夏意外地见到了周子谦。他一身戎装，正指挥着护卫。他们的视线在空气中短暂交接，周子谦微不可察地向她摇了摇头，示意现在不宜交谈。
“蔺小姐。”一个阴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小夏回过头，看到一个瘦削的太监——记得春桃说过，此人姓赵，是太子殿下的心腹。
“赵公公。”林小夏微微点头。
“殿下特意嘱咐过，蔺小姐一来直接请去灵堂。”他眯眼笑道，“太子殿下对小姐真是青睐有加啊。”
林小夏心中冷笑，“有劳公公带路了。”
灵堂设在乾元殿，殿外跪满了文武百官。踏入殿内，浓重的檀香也掩盖不了那股似有若无的古怪气味，林小夏眉头紧锁——这不是正常死亡会有的气味。
太子一身素服跪在灵前，听到脚步声回过头，那张苍白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悲戚。
“蔺小姐来了，”他伸手虚扶，“父皇走的突然……本宫实在是……不敢相信。”
林小夏低头行礼，趁机观察灵柩周围的情况。地面上有几处不易察觉的深色斑点，像是被匆忙擦拭的血迹。更奇怪的是，皇帝露在寿衣外的手腕上隐约有紫黑色的纹路。
“殿下节哀。”林小夏道，“不知陛下是因……”
“突发心疾。”太子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打断道，“太医已经确认，怎么，林小姐可有别的见解？”
林小夏后背惊起一阵冷汗，还未来得及反应，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一个侍卫着急忙慌的进来，道，“殿下！镇北将军求见，说是边关急报。”
太子脸色一变，道，“让他进来。”
周子谦大步走入，铠甲上还带着风尘。他单膝跪地，道，“禀殿下，北境三镇节度使联名上奏，声称陛下死因可疑，要求彻查。他们已经调集五万大军，陈兵边境。”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太子殿下额角青筋暴起，“好啊，他们这是想要造反吗？”
“臣愿意率兵平反，”周子谦沉声道，“但朝内需要稳定局势，避免内忧外患。”
林小夏听得心惊胆颤，北境节度使怎么会这么快得到陛下驾崩的消息，又为什么会这么笃定陛下死因可疑？除非——有人通风报信！
太子的眼神在林小夏和周子谦两人之间游离，突然冷笑道，“好啊，都算计到本宫头上了——赵德全！”
瘦太监应声上前，“老奴在！”
“传本宫口谕，即日起关闭九门，没有本宫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京城。另，召禁军统领、刑部尚书即刻入宫。”太子盯着周子谦，“至于镇北大将军，既然边关告急，就请将军即刻启程，率兵平叛吧！”
这是明升暗降，要把周子谦调离权利中心！
林小夏紧张的看向周子谦，他却面不改色，上前道，“末将领命，只是允许末将，先祭拜先帝。”
太子冷哼，算是默认了。周子谦对着灵柩恭敬地拜了拜，上了三炷香。靠近林小夏时，他的袖袍不经意间碰到林小夏的手，一团纸条滑进林小夏的掌心 。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小夏被安排在偏殿“休息”，实则软禁。直到夜深人静时，才敢把纸条打开，“太子有异，勿近！明日子时，药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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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惊变